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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皇[修真]-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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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砚从未将这里的一切放在眼中过。
“一万上品灵石,”朝砚的手放在了输入价格的水晶球之上,会场之中响彻的是变调的声音,却是让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久久无人再加价,只因那样的抬价实在是太触目惊心,或许这本剑谱最后的价格会抬到一万之上,但是绝对不是这样一下子抬上去,这样的震慑,即使是万家的包厢之中也皆是蹙起了眉头:“那包厢之中是何人?”
“那处不允许窥伺,目前不知,”万家的侍从说道。
“此人压了万家一头,可见厉害,”万域乾拧眉说道,即便是万家,也不能说拿出一万上品灵石就拿出一万出来的。
“莫非是孔家人?”万夺辉沉着脸说道。
孔家富裕众所周知,孔宿在万剑城受了伤,难免孔家不给万家找点儿麻烦,万家虽统领万剑城,可是万剑城中家族分布,势力割据,也并非所有的财富都能够收拢在手上,更何况除了万家还有个剑心学院。
“不会,他们不会如此难为,”万域乾说道。
他们商量之际,朝纵心中也是被这个价钱给弄得头疼了一下,可是在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以后便也放任了。
朝砚看着那台上扬声道:“主持不喊三次么?”
那中年人也是被那直上的价格呃了一下,竟是难得忘记了去喊那三次,如此长的时间,已经算得上是他们的失误。
“一万上品灵石一次……”
“那人是旋照期?”万域乾在听声音之中声势,面色冷静了一分,竟是将手从那水晶球上拿了下去,旋照期看似实力强大,可是跟整个万剑城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些,与万家争东西,有时候除了灵石,还需要些运势。
“长老?”
“一万上品灵石两次……”
“乾叔,我们真的要放弃么?这样回去该如何与家主交代?”
“派人盯住那处包厢,不要打草惊蛇,”万域乾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后面的灵器。”
这便是打算明抢了。
“一万上品灵石三次,成交!”
一槌定音,那包厢之外却是隐晦的有不少的人走来走去,看似正常路过,这样的偏僻之地却是要摩肩接踵了。
地阶剑谱价值连城,即便是残卷也值得很多人出手一试了。
可他们等了一个时辰,琢磨着这拍卖会的人也该将拍品送上来轻点核查灵石了,却是一直未见有人上来。
“长老,他们在还未敲定时似乎就离开了,”万家侍从询问过那拍卖会后台后匆忙汇报道。
尚未一槌定音之时,谁能想到宝物会落在谁的手上,可是那里的人竟然提前离开了。
“问明白是谁了么?”万域乾眉头皱的很深,那人未免太过于未卜先知了些,不,其实如此贵重的剑谱会被人觊觎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没人会像那人一般如此的果决。
“未曾,只知道是三个人,”万家侍从低头道,“皆是佩戴了面具,改变了装束,我们的人没赶上,不知道去了何处。”
“乾叔?”万夺辉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这么多家族盯着都跑了,只能留意旋照中期的修士,让家族中人都上些心,务必将人找到,”万域乾肃着脸说道。
如此多的灵石交给旋照期修士看管,他总觉得那人或许跟之前不知何人继承的秘境有所关联。
其他家族中人得到消息时比万家晚了一步,整个气氛都变得不太好了,他们想要堵人,却被人抢先一步跑的无影无踪,不管说出去丢不丢人,人一旦出了拍卖会,想要再找出来可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去找,看那种神色恐慌者。”
“找那旋照中期修为者。”
“三人成群,他们应该跑不远…”
各家侍从倾泄而出,朝砚却是在一个摊位前驻足停留,拿起了一枚玉佩道:“这上面是什么花?”
那摊主位置虽是热闹,却是挤在角落之处罕有人问津,此时见他前来,搓着手道:“这是水竹花,这玉中含玉,自成一体,上面还镌刻了聚灵阵,配上公子您的翩翩风度正是合适。”
“老板真会说话,”朝砚觉得这瞎说的功力至少有他一半了,“这个多少灵石?”
“不贵不贵,也就三十中品灵石,”那老板笑着打量着朝砚的衣着说道。
法衣虽是素蓝色,但怎么也应该算是个有钱人了。
朝砚提溜着那玉佩道:“这个三十中品灵石?”
好像还挺便宜的,要不要象征意义的砍下价?
那摊主见他疑惑,舔了舔嘴唇道:“要不二十五枚中品灵石也行?”
“这样不好吧?”朝砚摩挲着那玉石道,雕的好看,赏心悦目,砍价有点儿不厚道了。
“那二十?”摊主咧着嘴,仿佛都要哭了,“不能再少了,这好歹也是我九死一生从那洞里掏出来的。”
朝砚还未说话,朝纵直接放下了二十枚中品灵石道:“我们要了,走吧。”
他直接牵住了朝砚的手离开,身后那摊主却是美滋滋的收起那些灵石摇头晃脑:“偷得浮生半日闲,骗得一个是一个。”
待走出一段,朝纵看着那普普通通的玉佩道:“这玉佩有何奇特之处?”
朝砚莫名道:“你想有什么奇特之处?”
朝纵不信邪,将那玉佩拿过,灵气注入其中最多也就得了个的确有聚灵阵的效果,却是的的确确不像是有其他效果的样子。
“没道理啊,”朝纵若有所思的看着朝砚。
“你喜欢这个戴你身上慢慢研究,”朝砚将那玉佩系在了朝纵的腰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道,“还想去哪儿逛,我陪你。”
在里面坐的整个人又懒了一截,于林直接回去了,他也能活动活动筋骨,免得真的手脚退化,本来就比他家崽儿低半头,这么下去可不得了。
朝纵本欲开口说话,他们身后却是有一队侍从匆匆路过,行人避让,朝纵也顺势揽过了朝砚的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道:“小心。”
待那队侍从过去,朝砚扶着朝纵的肩膀却是若有所思。
朝纵低头道:“怎么了?”
“刚刚那处应该有背景音乐,”朝砚思索着刚才的画面,觉得他家崽儿可能找到了撩妹的正确手法,没错,撩妹,不是撩汉子。
当朝纵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直接选择的就是无视,免得自己给自己添堵。
“若非你提前让我们出来,只怕我们现在一定会被堵在里面出都出不来了,”朝纵揽着他的腰深深道,“你真聪明。”
朝砚眨了眨眼睛一巴掌整个拍上了朝砚的脸,这一测还真有点儿巴掌小脸的意境:“打住,换个夸法,这个夸法我……想笑。”
也是憋的很辛苦。
朝纵扯下了他的手,脸上就差挂着三个字——不高兴!
“你也很聪明,你爆聪明,你超级聪明,”朝砚努力用原话夸奖着,努力下压唇角,“好了,我保证我下次绝对不笑!”
看来得从话本上找些悲伤的段子,崽儿一这样袭击就开始哭,还能同时表示自己特别感动,一举两得。
“我想亲你,”朝纵抿着唇道。
“想亲就亲…唔……”朝砚被拉的稍微抬了一下头,这样直接俯下的姿势,猝不及防间看到的浓密至极的睫毛,就像是堪堪停留在花朵之上的蝴蝶一般,随时都可能飞走一样。
噗通……
心脏失衡了一瞬。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秀恩爱对于老父亲的心脏来说还是略显刺激了些。
“在人前就亲上了,真是不知羞耻……”一道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朝纵松开看向了来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柳家人?”
朝砚擦了擦嘴角,没忍住舔了舔,却是没有看见朝纵蓦然变深的视线。
柳涟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的亲昵,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神情来:“养大你的父亲都能下嘴,还真是被捡的杂种。”
他身后跟着数人,甚至还有朝纵看不透修为的人护持在侧,难怪敢如此的嚣张。
“他是不是杂种不知道,但他从不像其他无家教之人骂他人杂种,”朝砚看向了柳涟道,“即便有爹有娘,若是教不好放出来别人也会以为无爹娘养的。”
因为之前朝纵与朝砚亲昵之事看过来的人不少,他们话语之间关系倒是掰扯的明白,谁一上来就没家教真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你!”柳涟捏紧了拳头,却是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现在还在剑心学院之中么?我若想在此处收拾你,你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那你干嘛不动手?”朝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柳涟看着他们杀意毕现,却又只能暂且按捺下来,此处虽不在剑心学院,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柳家若是与朝砚这个院长徒弟为难,只怕真的会雪上加霜。
可是冤家路窄,偏偏让他碰上这两个人让他们柳家被驱逐处剑心学院的人,若是他们过的不好,万人唾骂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好似如胶似漆,感情好的很,柳涟并非容易容忍他人之人,在剑心学院有长老罩着便是横行霸道。
如今被驱逐出来仇人还活的逍遥自在,便像是钉子插在他的眼中一样,若是不拔掉,此生都不得安宁。
“你们现在有剑心学院庇佑我动不了你们,”柳涟阴沉道,“可你们给我记好了,你们若是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待在剑心学院之中,但凡敢踏出万剑城一步,这命还是不是你们的可就未可知了,我们柳家跟你们朝家不死不休!我们走!”
他的口气之中尽是毒辣,直接带上柳家人转身离开,离开之际,他身边跟随的一人却是朝朝砚看了一眼,一道劲气朝着这边弹射过来,他眸中有些许不屑自得之意,若是被此道劲气击中,朝砚不死体内也得存在隐患。
他跟着柳涟前行,在听到身后一道闷哼声的时候满意的跟上离开了。
朝纵见朝砚蓦然弯腰闷哼,脸色大变伸手扶住,却在被挠了挠掌心之时愣了一下:“你。”
“先离开这里再说,”朝砚跟他传音道。
朝纵担心去了,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转身离开,全然不顾周围人是何神色,待到了僻静之处,他垂目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柳家那个旋照初期的暗算人,”朝砚扶着他的肩膀道,“看来不做仇人都得做仇人了,崽儿,我们又多了一个仇人。”
清净日子一去不复返,就像柳涟说的那样,他不想去惹人都得小心谨慎着来。
“既然如此,谁想动手就灭了谁好了,”朝纵看着他道,“被动只能挨打。”
“说的极有道理,”朝砚点头道,“放我下来,我没受伤。”
“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你受伤了,不能暴露,”朝纵板着脸认真道。
朝砚掐他的脸:“你说实话。”
“我想抱着你,”朝纵直接就说大实话。
虽是遇上了柳家威胁了一番,但很明显不管是朝砚还是朝纵都暂时没有放在心上,朝砚对于只是嘴上说说的敌人没有什么忌讳,可是对于有实际威胁的敌人却是有所忌讳的,有他家崽儿在,他还想做一对长命鸳鸯呢,当然不怀好意的就只能按死了。
自由贸易区被抱着晃荡了一圈,朝砚不是逛街的料,朝纵很明显也不是,因为如果真的想要淘个什么宝贝的话,应该去翻朝砚的储物戒指,那里的东西可能比这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值钱。
交易会尚未结束,朝砚他们便赶回了剑心学院,那些搜捕的人巡逻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附和特征的可疑人员,只能留下一部分继续搜罗,另外一部分回去汇报。
“少主,万家可能没办法配合搜罗了,据说交易会上出现了魔修,”侍从垂着头道。
万剑城进出皆有限制,魔修修为不够往往便会被探查出啦,此等灵气充沛之地魔修向来不愿意前来,可是交易会事关重大,宝物层出,难免魔修就没有动心的。
比起孔宿个人的安危,明显是万剑城的安危更重要一些,因为能够潜入之人,皆不是好相与的。
“叶家侍从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留守这处,一部分去追查之前伤害问心和孔宿的人,另外一部分去配合万剑城寻找魔修的踪迹,”叶问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叶问心,沉吟了一下道,“或许伤害他们的人跟魔修也有什么关系。”
可是若是魔修,绝对不会伤一个放一个,甚至连孔家的侍从都没有杀死而只是打晕制住了,魔修行事狂悖,既然打算得罪叶孔两家,便不可能还专门叶问心等待追查,况且当时伤口上并无魔气,若是雇佣倒也不无可能。
可到底是谁呢?叶问玥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叶家侍从听命,魔修之事较为隐晦,为免人人自危,只能暗中追查。潜入者修为高深,并非剑心学院学子可管,为免那些魔修是因为秘境屠戮之事狗急跳墙,反屠戮剑心学院的学子,剑心学院之中数名长老层层把控。
竟真是揪出了一个辟谷后期的魔修,魔修魔气纵横,从拍卖会中嚣张逃走之时又是打伤数位修士,一时无人能挡,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剑心学院一人立于半空,只出了一掌便将那魔修神魂都打散在地,引得万人欢呼崇拜。
而在万剑城的另外一端,则是由万剑城城主出面,同样一掌轻描淡写解决魔修,众人只看见他衣衫冽冽,白衣翩然,那若隐若现的容貌俊美异常,便再不见了踪影。
“这些就是外面的流言了,”朝纵跟朝砚叙说着外面的八卦。
朝砚睁开了眼睛,摩挲着下巴道:“俊美异常?有多异常?”
朝纵轻哼了一声道:“没我异常。”
朝砚:“……”
魔修之事并非他们可管,而在此时叶问心在经过疗伤后醒了过来,他初一睁眼看见叶问玥时眼眶便开始泛红,泪珠在里面打着转,几乎是连忙翻身坐起道:“孔宿,孔宿他怎么样了?”
睡梦之中一片血迹,无数的血液流淌,孔宿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手筋,脚筋,他真的还活着么?
他分明心神大恸,不知道受了怎样的刺激,叶问玥拦住了他下床的动作温声道:“他没事,在孔家待的好好的,倒是你……”
“他没事?”叶问心抓住了叶问玥的手腕道,“他真的没事么?小叔,我看见他身上好多血,特别特别多,流的到处都是,小叔,我……”
“冷静,”叶问玥反握住他的手腕道,“问心,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不仅帮不了他,还会让那些伤害他的人隐藏的更深。”
“我!”叶问心浑身颤抖,努力抑制着抽噎的反应,孔宿为他受伤,他不能还这样需要别人的安慰,“我没事,小叔,到底是谁?”
“我需要你详细告诉我当时的情况,那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要知道,”叶问玥伸手擦去了他的眼泪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问心,你得坚强起来。”
“我想想……”叶问心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从遇到那人时一一说起,致力于做到一句话不漏。
叶问玥听的认真,却在他说到一人生一人死时微微动了一下眉头。
巷道死角有人埋伏,那人倒不像是慌不择路逃到那里,而像是本来就在那处等待着,分明是为了夺宝,却一人生一人死,若非孔宿伤重至此,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孔宿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为的自然是这个努力将事实说明白的侄儿。
“小叔,有何不妥之处么?”叶问心看他站起来负手凝思,心中忐忑,却是有着浓重的恨意,“能将那些人抓到么?”
猜测只是猜测,叶问玥点了点头道:“能,不过几日人就能抓到了,你先好好休息,这几日你爹都要急坏了还得去给你抓凶手。”
“爹……”叶问心从床上下来,面色沉重道,“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孔宿,他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他神色之中担心没有半分作伪,只是之前为朝砚心伤,现在又是因为这替死之事又压一重,亲眼看着他人为自己受那样的伤,便是铁人都会感动,更何况叶问心这样心肠柔软的。
“我陪你过去罢,他救你一命,叶家当致谢意,”叶问玥摸了摸他的头道。
或许是之前的生活太过于纯白,他也将他护的太好,入到这世间,光情之一字便是千般万般苦。
第120章 清净台事
孔家其他方面都有不显的可能; 可是灵石却是足够的; 重金砸下,孔宿的身体即便还不能自如的下床行走,却是已经醒转了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孔擎本是站在一旁; 此时察觉他气息略有所动时凑了过来,绷紧的神经略微一松; 能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说明没事了。
孔宿眼睛之中本是空茫,却在看到头顶的花纹之时彻底醒转; 他似乎还没有死,挣扎起身,张嘴之时喉咙之中宛如磨砂一般刺痛:“叶问心回去了么?”
“你目前的身体不适合移动,”孔擎将他按着躺了回去,笑道; “刚起来就想找小情人; 可还将你大哥放在眼里?你这身受重伤; 我可是被爹骂的狗血淋头,就差把我给拆了。”
“拆了你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 ”孔宿看他笑脸,约莫着叶问心是没事的,看来朝纵还算守信,索性躺回了床上。
“我没事,你有事,”孔擎看着他道; “本以为你对叶家的小少爷也就一段时间的兴趣,没想到连命都不要了,把我都给吓着了,本来那叶家的小家伙可能对你无意,现在也得上心三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结果未定,尚不足以下定论,”孔宿开口道,人在经历过一次濒死以后,对于一些事情仿佛就能够看开一些了,比如他对叶问心到底存着多大的心思,比如他要的不是感动,而是真心。
此事只能算作引子,不能因为所谓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就觉得一劳永逸了。
“这种事你自己定就好,”孔擎看他态度坚定,却是微微转换了神色道,“此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上没有魔修魔气,家仆说是为了什么灵器,可是这一命换一命……”
孔擎凝思,既然下了如此的重手,那就应该斩草除根方为正道,在叶家孔家联合搜捕之下,那人此时都没有暴露任何的信息,说明心计深沉,若真想要灵器,即使伤了孔宿也应该将叶问心带走才对,偏偏又将人丢下了,心计深沉手段却如同儿戏一般,孔擎却是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因为这一场算计归根结底对于那人没有任何的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何要做?做一件事情总该有自己的目的。
“那人性情乖张,并不按常理出牌,”孔宿见他思索,面上平淡心中却兀自有些焦急,那后续的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计划的最初的确是他应允的了。
替命之时他毫无犹豫,乃是一颗真心,可是当其中掺杂了算计,就似乎变得不那么的纯粹,孔宿没有打算一生隐瞒此事,可是此事被揭露出来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否则,便是他立即死在了叶问心的面前,只怕也难拿到他的真心。
而不想在此时暴露,便不能让孔叶两家知道是朝纵做的,否则那人绝对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孔宿瞳孔微缩,心中惊骇,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难怪朝纵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若他真的愿意为叶问心死,那么便绝对不会将此事暴露出来,甚至会为他主动遮掩并且为了不暴露离他们越远越好,而如果他不愿意为叶问心死的话,便是叶问心死,在他答应计划的最初,此次计划便有他的参与,叶问心死了,孔家势必与叶家不死不休,他也不能说。
结果为前者,难怪这样的计划错漏百出疑点重重,便是他得了叶问心的感动,也要尽力掩盖事实,时时生活在惊恐之中。
“性情乖张之辈倒不是没有,”孔擎撑着下巴道,“可是偏与孔家与叶家过不去,无论如何的乖张,也不能放过,对于找到人,你可有什么思路?”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孔宿略微摇头道,“大哥你处可有什么线索?”
“家仆们提供的线索也很空茫,”孔擎细想道,“只有一人说那人的手很修长,乃是一个年轻人,你是最初碰上叶问心的,可还能想起其他?”
孔宿微微划动床单,心脏却是跳的快了些。
“少主,在贸易区的东区丛林发现了几具尸体,”一位侍从快速上前汇报道,“家仆上去认了,跟少爷遇袭那日的是同一批。”
本来孔宿不记得事情孔擎还略有失望,却是未曾想到事情又是柳暗花明,他勾唇道:“人可带回来了?有几人?神魂状况如何?”
“大哥!”孔宿没忍住叫了一声。
那侍卫脸色凝重道:“听说与少爷的事情有关,万家允许带回来了,但是那几人的魂魄皆被打散,且其中少了那最初引叶少爷出去的那人。”
“杀人灭口?”孔擎听闻孔宿叫他,看着他略有着急的神色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孔宿听闻几人魂魄尽散,微微松了口气道:“或许是分赃不均的未可知,如今这万剑城中乱的很,谁知道会不会雇佣。”
“魂魄已散,自然石沉大海,想要找出那人也找不到了,虽是没了那未曾伤人之人,可是伤你的那些人魂魄都散了,孔家想报的仇也报了,”孔擎本是着急,此时却是缓缓的坐在了床畔,挥手让那侍从下去,待那人退下后,微微迷起了眼睛看着孔宿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孔宿心里咯噔了一下,孔雀城中能让他服气的人很少,孔擎却是一个,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商,皆在他之上。
刚才想要掩盖,可能是情绪外露的狠了,竟是被察觉了。
一个谎言的圆满需要另外一个谎言去掩盖,一层一层的累加,直到一个节点断掉,所有的谎言皆会被揭破,而这个节点在孔擎和叶问玥处皆是极为容易断掉。
朝纵那个计划为何在他这里错漏百出,或许就未曾想过帮他瞒住一些人。
只怕日后他即便得了叶问心的心,想要在一起的阻力也极大,那人果然极为讨厌他,让他不好过的事情做的相当的顺手。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孔宿自认不算君子,却是未曾想到有比他更加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
瞒不过便只能说,孔宿松了一口气道:“你发现了。”
“之前不觉,以你的观察力应该比家仆看到的更多才对,”孔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本来以为你是刚醒所以脑子糊涂了些,可是你听我要追查似乎紧张的很,不想我追查,这事果然有你的份儿是吧?”
几句话便将底掀了个底儿掉,孔擎一击掌笑了起来:“我说我怎么想不明白那人的目的,只以为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还捎带帮了一个忙,原来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为的是叶问心?”
孔宿说了出来,心中郁气略有疏解,开口道:“除了这个,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不想失去他。”
孔擎仔细打量着他,嗤笑道:“还真是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竟是全然不顾父母和我看见你气若游丝躺在这里的心情了。”
孔宿一梗,他怎会没有考虑:“当时并非……”
“看来后续的计划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孔擎站起来负手回眸道,“你也想不了这么周全,那就是有人合作,可那人是谁?跟你合作却将你打的几近死亡,虽说此法比什么英雄救美来的效果更佳,但是你若真死了,也是你的命不好,他应该是这样想的,跟你结过怨仇?你来这剑心学院之中得罪之人不少,跟你结过怨仇的倒还数的过来……”
“别再查下去了,”孔宿在他的背后说道,“这是我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计划不在意料之中,做出那决定之时我的确对不起爹娘。”
若是牵扯到了朝纵,孔家与朝纵对上,便也就是跟朝砚对上,本就是一团乱麻,便不要再乱了。
“原来真是心甘情愿的,”孔擎一摔袖子在一旁大马金刀的坐下,“他既有放你之意,那几人也是死了,你不愿再起事端那就到此为止吧,只一点你要记得,此事你可以瞒他一时,瞒不住一世。”
“我知,”孔宿微微沉了心思,他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会告诉那人的。
叶家来访并不在意料之外,只是孔宿在即将见到叶问心时仍然心中忐忑了一下,询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孔擎怕他不信,拿过了一面镜子放在了他的眼前,镜中那人浑身缠了不知道多少白纱,处处渗血,着实狼狈,而那副面孔之上毫无血色,嘴唇更是白到吓人,若是这样的姿态晚上出去,只怕连凶兽都要被吓跑了。
孔宿几乎没认出镜中之人就是自己,张唇道:“我不见他。”
以这个样貌见人不怕,却是不能见心上人,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如何不会。
“怕被他嫌弃?”孔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觉得着实有趣,取笑道,“这个你倒不必担心,你这伤为他所受,越是凄惨他越是心疼,叶问心喜欢朝砚之时你便该知道他对样貌并无太大的要求,唯心而已,去请叶公子进来,哈哈……”
他竟是代为请人进来了。
孔宿知他所言,却在叶问心踏进来那一刻时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直到看到其中浓重的歉疚和担忧时才略微放下了心,却因为担忧又提起了心。
叶问心身体无伤,状态却算不得好,从前顾盼生辉的眼睛此时似乎沉淀了什么进去,他几步来到了孔宿的床前问道:“孔宿,你怎么样了?还好么?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本来应该是我受的。”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
“没什么事,”孔宿想要去给他擦擦眼泪,却是抬起无力,只能勉强笑起来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些,“休养两日便好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有负担。”
“你这伤因为我,我可能为你做些什么?”叶问心问道。
“孔家的药都是最好的,服侍的人也是最好的,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孔宿开口道。
叶问心垂目道:“对不起。”
孔宿的伤势如此严重,他虽会炼丹看病,换药这种事却是毛手毛脚的帮不上什么忙,而以他目前的心态,只怕无法专注炼丹。
“若你真要帮忙,可否留下来陪我几日,我近日不便走动,”孔宿凝目看着他道,“一个人待着甚是无聊,若是有你在此处聊聊天,斗斗嘴,想来伤势也好的快些。”
“那日在拍卖会之时我并非有意嘲讽,”叶问心急道。
“我知,我知,你别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乐意听的,”孔宿看着他道。
叶问心微微一愣,却是避过了他的视线道:“是,是么?那我便陪你解闷吧,只是若有说的不中听的地方,你多多包含。”
“好,”孔宿注意到他视线的躲避,知他虽是感动,只怕此时心中还无法放下朝砚,虽是心中酸涩,却是只能苦往自己肚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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