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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美少年梦工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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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此之外,这顿饭吃得还算不错,花姨占了活跃戏份的主力,闲话间说出不少当年八卦——比如她跟他们两个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当年纳兰那几首酸诗她“根本没看上眼”,只是怕他没人要才委屈自己云云……被老婆损了的人倒是丝毫不以为忤,笑得还是那么开心。
言谈间也顺便说到了张保国,跟纳兰文彬空有个头手上功夫却一般正相反,张保国那张脸简直是他的最好伪装,当年征兵时负责人还对他颇为挑剔,后果……还用说么?
“对了保国,你们这次假期几天?”
“纳兰我不清楚,我么,以后都是假期了。”张保国笑道,花姨一怔,迟疑道:“你……退伍了?”
“早退了,只是一直都有些交代不完的事情,暂时脱不开身而已。”张保国这话一出连张非都不由看向他,纳兰叔轻轻叹了口气,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那你以后……”
“该干什么干什么呗,本来我当兵也是有目的的,现在那边的路走不通了,只好换一条。”
席间一时没了声音,张非自顾自吃饭,全然不理会饭桌上诡异的气氛。过了好半天,花姨才小声道:“还是要找他?”
“都找了这么多年了,没理由放弃吧?”张保国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可两个知情人脸上却不见半点轻松。
“那你找到落脚点了么?”不愿再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缠下去,花姨换了话题,“不如以后住在这儿?吃饭也方便。”
张非闻言抬头,看向花姨的眼神中饱含怨念,花姨全当没看见。张保国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在临山待不了几天。”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待在临山的这几天,是要打扰你了。”
话是对着花姨说的,眼睛却看着张非。被看的人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溜出口的,却是一句“随便”。
“不过我那就一张床,还得两个人睡,你就只能沙发了——没问题吧?”
“可以。”
钟错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张非以“脏了”为理由,把沙发垫拆下来从里到外洗了个彻底,这两天天气发阴,现在垫子还没晾干。他当时还在奇怪这个懒人怎么会那么勤快,现在看来……
……他不会那时候就想到这一出了吧?
吃过晚饭各自回房,张保国扫了眼就剩下个架子的沙发,眉毛一挑:“正好洗了?”
“正好洗了。”张非笑不露齿。
“你那有空的被子么?”
“这两天天气不错,我全拿出来洗了一遍,都在外面晾着呢。”顶着阴云密布的天,张非睁眼说瞎话。
“唯一一床就是你床上的?”
“对。”
张保国耸了耸肩,倒也不恼:“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沙发架子总比睡野地强。没虫子吧?”
“那当然,这年头要找跳蚤可不容易,连狗身上都不长。”
父子两人一派闲话家常的架势,钟错听得却只想仰天长叹——他现在深深觉得,跟那边那俩比起来,他跟张非简直能算模范父子了!
好在那父子俩虽然关系糟糕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可一些小处上他们却明争暗斗,诸如点心谁吃上厕所谁先谁后之类的争斗不胜枚举,也亏他们能计较到这地步——在洗澡顺序上张非不幸输了一步,于是他直接把钟错推到卧室里,一脸严肃道:“等会儿我去洗澡的时候会把门关上,你小心别让那家伙进来。”
“……”钟错无语,张非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别小瞧他,那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无耻得你根本不能想象。”
你是在说自己么——钟错忍了半天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勉强点了点头。张非这才松了口气,出门之后直接把门反锁。
钟错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无语。更让他无语的还在后面,没过五分钟,只听一阵轻响,张非至少上了三道锁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张保国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两把锁,另一手还拎着个包。
他随意地把手上的锁头扔到一边,小心放下包,接着不知摸出什么反手别住了门,悠哉游哉地走到一边坐下,自在得跟在自己家差不多。
看钟错看他,张保国笑了笑:“基本功而已,要学么?”
“……不用了。”他只是在心里祈祷等会儿张非别拆了门。
两人一时无话,张保国自顾自在那儿晾头发,钟错左右也是无事,干脆盯着张保国打量——平心而论,这人看起来真不像年近五十的人,那张脸比张非还要斯文几分。张非想要装个文化人还得把头发梳整起了戴上眼镜装模作样,可他只要坐在那儿,就能让人感到一种异常沉静的气质,这种气质跟那张相当好看的脸搭配在一起,使人很难相信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能压制住张非的老爹……
不过目光下移后,钟错修正了自己的印象——张保国的身材完全不逊于他的儿子,虽然皮肤白净的能让女人嫉妒,可那结实的肌肉纹理完全彰显出主人的力量。钟错敢打赌,就算他只是在那儿看似随意的坐着,还只穿了条四角裤,可只要有人想找他麻烦,那个悠闲自在的人,就能瞬间化成最危险的凶器。
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啊……好在,他应该不至于跟这人产生什么冲突。
钟错心里想着,眼睛继续打量着张保国。二十年军旅生涯为他磨出了一身军人气质,就算现在已经退伍又是在家里,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坐得笔直,跟张非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家伙截然相反。而且两人的长相也不像,张非野性他文质,张非外向他内敛,张非戴上眼镜还好些,摘了眼镜之后,这两个人,实在不像父子。
“看什么呢?”张保国笑眯眯地问。
“我在想叔叔为什么不戴眼镜。”钟错很顺溜地接道。
“眼镜?哦对了,忘拿了。”张保国往脸上摸了摸,这才恍然,“算了,那是哄人用的,现在也用不着。”
“……哄人?”
“是啊,”张保国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正直,“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戴上眼镜似乎会比较受人欢迎……当年我还在队里的时候长官申请新装备都点名要我陪他一起去,就是为了跟管后勤的那几个女人多要点东西。”
他眨眨眼:“效果不错。”
“……”如此坦然的态度,反而让钟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但他知道,如果张非在此,估计会很不客气地嗤上一声,然后嘲笑一句“老白脸”。
他不说话,却不妨碍张保国继续以怀念往事的态度感叹:“当时也有好几个人说我这叫卖色,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
“你想啊,脸是爹妈给的,长得就是这么好看,别人要喜欢,我也不能拦着,对吧?”
钟错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张保国那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表情,心里浮现出血淋淋的一句话——
他们绝对是父子!
☆、第九十一章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咒骂,听起来很像是某个洗完澡出来的人发现自己反而被锁在门外——张保国笑眯眯地听着,直到声音平息了才耸耸肩:“还不错,没急着撞门。”
“你们两个……关系不好?”以他的身份问这个问题并不合适,不过钟错实在好奇,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了。
“确实不好,”张保国淡淡道,“他出生的时候我在边关,之后也没机会见面,等我见到他,已经是他五岁的时候了……他当时就不喜欢我,我也没机会改善关系,到最后,就是这样了。说起来也不能怪他,谁会喜欢一个跟自己一年未必见得到一次的父亲呢?”
他忽然笑了笑:“你知道他高中的时候让我给打了吧?”
“……嗯。”
“我们当时打的很厉害,那小子也没受过多少正规训练,发起狠劲却连军人都比不上,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本来想把他送部队上锻炼锻炼,也收收性子,想不到他居然自己把自己掰了回来,不容易。”
“不过他讨厌我这点是改不了啦,这次还好点,上次回来居然往我床上扔了条蛇……”
“……如果改不了的话,他会一直戴着那副眼镜么?”
张保国微微一愣,钟错抿唇不语——刚才那句话,已经不是他应该说的了。
“是么,一直戴着啊。”张保国怔了怔,才低声道,“当时我只知道他考上了计算机系……不怕你笑话,那时候这辐射那辐射的广告多得跟什么似的,我有点放不下心,就给他买了那副眼镜——还是托他姨转交的,否则那小子能给我直接摔地上去。”
“至少他很在乎那个,”闷了会儿,钟错还是忍不住道,“不是真的没办法的……你不能试试看么?你们毕竟是父子。”
不是因为一个契约而产生的临时关系,而是真正的,有血缘相连的亲人……
复杂的情绪在胸中蔓延,钟错在心里微微苦笑——这算什么?嫉妒么?
张保国沉默着看向钟错,良久,他摇了摇头:“关于那条蛇,其实还有点其它问题。”
“什么?”
“当时我刚从战场上下来,那地方么,就算我打遍全军无敌手照样会受伤,”张保国的语气很淡定,一点不像是顺便炫耀自己的人,“伤口在膝盖,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要是保养不好,可能会落下病根。”
“那种蛇是临山附近小青山的特产,用来泡药酒的话,对保养关节有很好的疗效。”张保国眼里露出一丝狡黠,“虽然某人坚持他是在家附近顺手抓来的……冬天他还能在城市里抓到活蛇,也真不愧是我儿子了。”
“……”钟错无语,张保国笑着拍拍他肩膀:“你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们毕竟是父子——就算他讨厌我,就算我不了解他,也一样。”
张保国的谈兴似乎被勾了起来。他去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扁匣子来打开,冲钟错晃了晃。
那原来是个相框,里面的照片上,年轻许多的张保国与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姑娘亲热地搂在一起,两人的关系显然超越了一般朋友。
“我老婆,”张保国自豪地说,“漂亮吧?”
“漂亮。”这话并不违心,照片上的姑娘绝对是个美人,虽然肤色稍嫌黑了些,但眉宇间那分野性却让她看起来像头漂亮的黑豹。
看起来,张非更像他母亲些。
瞥了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的张保国,钟错微微扯起嘴角——漂亮是不错,可照片上另一位看起来就是被全面压制了,这两人摆在一块,看起来简直就像女大王跟她的压寨相公……
张保国自然不知钟错如何腹诽,他依旧得意地介绍着:“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才上初中,那时候我就决定要娶她了……不过她当时可看不上我,管我叫‘秀才’,还好有……”
他的声音忽然一顿,沉默片刻,他慢慢翻过了那张照片,露出了下面一层。
下面那张照片看起来跟第一张是同一时期拍的,照片上是三个年轻人,张保国和纳兰文彬都在,还有个钟错不认识的年轻人。三人脸上都带着醉酒之后的红晕,紧紧地抱着彼此。
“这是?”
“他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照片。”张保国的声音很平静,“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我……喊他大哥。”
被张保国称为“大哥”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兄弟那样让人见之难忘,他长得并不出彩,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是那种丢到街上也未必会让人注意到的长相。
“说起来,我跟雨阳还是托了他的福才能认识——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妹差不多,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雨阳都不会理睬我这个‘秀才’……不过我喊他大哥,可不是为了这个。”
注意到钟错微微撇嘴的表情,张保国笑了笑,“这家伙是个好人,真正的那种。唔,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
“听过。”再怎么说也是教育儿童最常见的故事。
“他么,就是那种不管被人耍多少次,听到‘狼来了’,还是会跑去救人的人。”张保国说,“照他的说法,就是跑两步死不了人,人命关天,不能马虎。”
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不过要是以为他是那种随便让人骗的傻瓜,那就大错特错了——骗他,是天底下最不划算的事情。”
“为什么?”
“血淋淋的例子就在这儿,”张保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骗了他一次,然后,我喊了他七年大哥,找了他……二十七年。”
钟错一愣。
“……找?”
“是啊,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手指轻轻擦过照片上的人脸,张保国轻声道,“算起来已经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了……这么些年过去,我当了兵,结了婚,一直没停过找他,可什么都没有。”
“那年我才十九岁,高中刚毕业,我不想考大学,一心想去当兵,他们两个也被我撺掇着一起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他,突然就不见了,连点消息都没留下。”
“我当时看多了那些谍战片,还怀疑是不是军队上的领导看上他了,派他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张保国微微苦笑,“一厢情愿地以为能在部队上找到线索,结果却一无所获,还差点因为这个被处分。”
要不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估计长官早把他踹出军营了……到后来张保国曾经想过要走,不过却被挽留下来,作为代价,他请求对方帮他找人,靠政府的势力,应该是最有效的了……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人就像一缕青烟,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的能耐我清楚,以他的本事,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一点线索都留不下来……想来想去,或许,他是被卷进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张保国的声音有些低落,钟错也不知该怎么劝他,只好这么闷着。好在过不多久,他就又抬起了头:“不过这话也有些不严谨,线索,他其实还留下过一点。”
“他失踪那天我们本来要一起出去的,不过我遇到点事情,耽搁了,等到了那儿,地上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有些事,先走了’。”
他微微一笑:“那张字条看的次数多了,我现在,几乎能把这六个字原模原样地写下来。”
“他的字迹有些凌乱,我也没在意,只当他是真遇到什么急事,那之后……”他的声音忽然一顿,才道,“等我知道他失踪,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那张字条,是他留给张保国的最后一句话。
“跟字条一起的,还有另一样东西,压着那张字条,说起来,那玩意儿也有点意思……”张保国自言自语地说着,走过去拉开了包,翻找一番后摸出了什么,随手丢给钟错。
钟错下意识接住,扫了那东西一眼。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了。
那东西只有他手掌般大小,通体漆黑,看上去仿佛是宝剑的尖端——问题是,这东西的材质,分明与他的错断刀一般无二!
历代鬼王皆有鬼王之兵,那是他们从出生起便拥有的力量,就如同他们的手足,天地间除了鬼王,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兵器……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果然认识它。”
张保国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钟错悚然一惊,可是,来不及了!
早已蓄势待发的人动作迅如奔雷,钟错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已经是被人死死压制在床上。张保国的手法准确而凌厉,一时间,他竟是动弹不得。
“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钟错,眼中再不见一丝温度,而是几近凝实的锋芒。
“别说什么朋友的孩子,他有多少朋友,我比他清楚……你接近小非,是为了什么?”
小孩的身体终究限制太多,他要想挣脱开,除非变回原身,或者使用法术,可是那样……
“你果然不是寻常孩子。”看着这时候还能恶狠狠瞪他的钟错,张保国淡淡道。
他不太想用非常手段,但是若有万一……
叮的一声轻响,忽然在屋中响起。
这声音虽然微弱,却让张保国整个一怔。
那声音,是被他别在门上的匕首落地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
“你在部队上学的东西就用来干这个……”张非一步跨进房间,满脸的不屑在见到屋中景象的一刻彻底凝固。
☆、第九十二章
在张非的一生中,他曾经有过无数次或不可思议或阴森诡谲或险死还生的经历,但是没有什么,能比“推开门发现自家老子(全身上下就一大裤衩)把自家儿子推倒在床上还掐着他脖子”更刺激。
——刺激大了,有那么几秒钟,张非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而脑子终于搭上线的最初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是该把某人埋了呢?埋了呢?还是埋了呢……
在他呆滞的那段时间里,房中另外两人也愣在了那儿。就算张保国曾出生入死硝烟战场,就算钟错脑中有历代鬼王的传承记忆,可……
眼下这种情况,天知道该怎么应付!
到最后还是受害者钟错最先醒过神来,他掰开了张保国微微松开的手,跳下床,跟袭击者拉开距离。
张保国也随之恢复过来,他叹了口气,站直身体,默默看着自家儿子。
张非僵硬的表情终于多了一丝缝隙,他点了点钟错,用着几乎竭尽全力的声音说:“你……先出去。”
钟错毫不犹豫,迅速脱离战场——这词没用错,他可以打赌,只要自己一出门……
哐!房门撞上了。
砰砰!躯体撞击的沉闷响声开始在房中回荡。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轰隆!……钟错开始祈祷等会儿他进去之后房间还能住人。
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两个惯用手法差不多的男人碰上的刹那,就是一连串狠辣的招数互击——挖眼断筋击穴撩阴,什么恶毒用什么!发泄似的猛攻过后,是直接对撞的拳头!
“砰!”
两人的指关节顿时红了一片,血色渗出。
张保国眉头微拧,张非却毫不犹豫,膝盖一弯直接撞向张保国的侧腹——估算出那一下的力道,张保国只得向后闪避,可张非不依不饶,直接追了上来。
砰!
力道用过头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滚到地上,到这时候也别想什么招数什么手法了,用尽全力揍吧!
不知挨了多少下,也不知给了对方多少下,这对父子总算停了下来。
两人分据两侧,隔床相望。
张保国轻轻揉着泛青的眼眶,咝咝地抽着凉气——他对面的张非比他好不了多少,只不过一个青的是左眼一个青的是右眼。
两人都是刚洗完澡,身上根本没穿什么东西,打这么一场下来刚才洗澡的结果基本白费,身上瘀青处处擦伤成片,怎么看怎么凄惨。
就这样,某人还没消气,张非阴着脸慢慢按着手指,看起来很有兴趣再打一架。
“还要打么?”张保国叹了口气,“你该不会真以为我……”
“禽兽!”张非毫不犹豫地打断。
“你认为我有可能……”
“禽兽不如!”继续毫不犹豫。
“……”张保国无语,张非恶狠狠瞪他两眼:“说吧,有什么理由?”
“我不想说了。”张保国耸耸肩,“反正你骂也骂过了,大家扯平。”
“那继续?”张非作势欲扑,张保国还没回话,隔音不甚良好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乒乒乓乓的?”花姨。
糟了!
张非脸一黑,迅速抓过一件浴袍把身体遮了,黑眼圈没办法,干脆拨拉下几缕头发挡住——这会儿他深深庆幸自己因为嫌麻烦没去剪头发,否则他要是个板寸,抓秃了头都挡不住……
处理完自己后张非迅速出门:“怎么了花姨?”
“……你这是怎么回事?”花姨看着眼前的张非,嘴巴张开合不拢——眼前这人显然是刚洗澡出来,身上就穿了件浴袍,还没系好带子,湿漉漉的头发搭了一缕在脸上,挡住半张脸,怎么看怎么……怪!
“没事,”张非一脸淡定,“刚刚我在练跳舞。”
“……”所谓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如此。花姨刚刚虎了脸想说什么,却见张非一回头:“是不是啊,爸?”
“是……”张保国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出来。
深表怀疑的目光扫过故作镇定的张非,再扫扫后面的房门——想想张非还不至于把他爹埋了,花姨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转身下楼。
张非松了口气,刚往墙上一靠就又蹦了起来——他恰好压着块瘀青的地方,又酸又痛滋味极为销魂。
“怎么样了?”
“过来帮个忙,儿子……”张非郁闷地按住钟错,“你能不能帮我瞬间恢复成毫发无伤?”
“就算我可以,你要怎么解释?”
“我比他帅!”毫不犹豫。
“……”
“算了,不行就不行吧……”张非咬着牙把头发撩开,“死老头!居然敢对你下手!”
钟错差点呛着:“你误会了,他不是……”
“我知道,”张非烦躁地甩甩手,“他没那种爱好——要是真有我就替妈阉了他——不过在我家里还敢找你的麻烦,当老子不存在么!”
“……是么,”不知为何钟错觉得张非现在连黑眼圈都顺眼了点,“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管他什么原因——”张非休息够了,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一脚踹开门,“先揍完再说!”
房间里,张保国不知从哪儿找了件类似的浴袍出来,看张非进来,他抬了抬眼:“怎么,还要打?”
张非双手环胸,冷笑不语。
“你要是再想打,”张保国淡淡道,“我就朝楼下喊‘救命’。”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无耻!”
“你以为你是继承的谁?”张保国微笑。
张非面无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冷哼了声,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张保国这回倒是没再拿乔,只是答案更混蛋:“不能告诉你。”
“……”
“想知道的话,去问那个小鬼吧。”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点,靳飞?是叫这个名吧?”
“你应该叫他‘靳叔’。”张保国神情不变,只是补充了一句。
张非扯了扯嘴角,语气依然冷淡:“我是不知道你觉得欠他多少,只是那是你欠的,不是我欠的——为了他,你折腾了二十七年,现在还来折腾你儿子……”
他垂了垂眼,很快又抬了起来:“我懒得管你别的,小飞的事轮不着你管,不管他是什么人。”
“你真以为他是普通孩子?”
“普通与否轮不到你管。”
“他姓钟——”
“天底下同姓的人多了,你是不是连钟馗都要找?”
“他认识那块东西。”
“巧合,也许人家只是让你吓唬了。”
“还有,味道。”张保国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他身上有我当年,在那块东西上闻到的味道。”
“就算你是狗鼻子,那也已经过了二十七年了!”
张保国叹了口气:“当年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姓钟的孩子,或许是最后能找到的线索。”
“二十七年前的孩子现在还是孩子?”张非毫不示弱。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溅出一片火星,少顷,还是张保国先移开了眼。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帮我跟那孩子说声对不起。”
张非别过头:“要说自己说去。”
“成。”张保国耸耸肩,出门。
一声清晰的对不起从门外传来,过了会儿,钟错走了进来。
他注视着张非,似乎想说什么,张非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开口。
过了会儿,他又招了招手。钟错不明所以,干脆走近了些,结果却被张非直接抱住。
他的头压在钟错肩膀上,湿漉漉的头发擦过肩窝,带来一阵微痒。
“混蛋死老头……”张非含混不清地骂道,“他就那么在乎不见了的人?当年要是他没……算了,他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钟错沉默一会儿,自认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抬起手,拍拍某人的脑袋。
“算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二十七年,也真亏他能坚持。”长长叹了口气后,张非直起身来,“睡觉吧——睡得舒服点,气死他!”
客厅里,张保国沉默地躺在只剩下架子的沙发上。他的手上托着那个小小的相片盒,翻来,翻去。
第一张,第二张,第一张……
良久,他长叹一声,慢慢地,翻开了第三张。
那上面只有他自己,他狼狈不堪,浑身是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可他对着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他还记得那个人说的话,他明明跟自己一样狼狈,就剩下一口气,语气却依旧轻松。
“这几天算是我欠你的,只是这次离开,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交个朋友吧——这辈子,你或许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连名字都不告诉我,算什么朋友啊……”小声的嘀咕出二十七年前就该说的话,张保国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三章
天大的事儿地大的事儿,一觉起来就没事。等张非睁开眼,昨天晚上的事情便不再那么清晰得让人咬牙,让他能理智一点去思考。
把发生的事情理了理,张非睁开眼,看向钟错——比起假期永远会赖到十点以后再起床的某人,钟错的作息异常规律,此时他早已起床,正握着一样东西怔怔出神。
他凑过去看了眼:“这东西……”
“鬼王之兵的碎片。”钟错低声道。
张非犹豫一下,伸手去拿那块碎片。钟错很配合地松开手,让他把碎片拿过去:“小心,很锋利。”
“嗯。”
鬼王之兵的碎片……
他之前也见过张保国拿着这东西发呆,只是他不可能主动对他爹表示关心,更不会对他拿着的东西有兴趣,顶多远远瞟过几眼……想不到,它居然有这么个厉害来头。
“也许是以前鬼王留下来的?”
“不可能,”钟错摇了摇头,“鬼王之兵与鬼王力量相连,如果鬼王死了,鬼王之兵也会同时消散。如果鬼王之兵受创,鬼王也肯定会很惨。”
仅次于性命的兵刃都被折断,甚至无暇收回碎片,这把鬼王之兵的拥有者当时的处境一定极为凶险……但它现在依旧维持着这个状态,又说明“他”应该还活着。
问题是……
钟错正沉默着,张非拍了拍他肩膀,把手上的束灵环在他脸前晃了晃。钟错一愣,很快明白了张非的用意。
与其让他在这里头疼,不如拽个人来,一起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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