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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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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深了,而他居然到现在才发觉。亦或是他以前虽然有所发觉,但是并没当一回事吧,谁成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陈默在前院浇完水,就拿着把大剪刀到后院去修剪枝桠了。
陈默在后院种了些瓜果蔬菜,这些比花苗容易养活多了,他也不怎么需要操心,陈默前几年种过不少这些蔬菜,还是挺有经验的,怎么着也不至于种死了。
后院里有一种外形类似西葫芦的蔬菜叫结甘,但是不像西葫芦那么脆,倒是和茄子差不多是稍软的,现在正是它的成熟期,沉甸甸的好几根挂在藤上。
陈默修剪到这块的时候,眯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阴测测的一笑,手起刀落,两根结甘就落到了陈默手里。
陈默掂了掂重量,点了点头,这次种的结甘收获不错,晚上炒个鸡蛋好了。
又在后院呆了一会,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陈默拿着两根结甘走回了屋里,身后一阵风吹过,幸存下来的结甘顺着风轻轻荡了两圈,瓜蒂上像是帽子一样的几片绿叶也抖了几抖,不过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
陈默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沉沉的天空,皱了皱眉,怕是要下雨了。
陈默走进客厅,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就着手开始准备晚饭了,结甘炒鸡蛋、韭黄炒肉、糖醋仔排、鱼头汤,总共四样菜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默看了看放在厨房桌上的三菜一汤,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一样菜。
一刻钟之后,把菜都端到餐桌上,又盛好了两碗米饭,摆好碗筷,陈默这才擦了擦手,解下围裙,走上了二楼的楼梯。
站在严景铄的门前,陈默慢慢吐出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的门。
“叩叩叩——”
没动静。
陈默皱了皱眉,难道严景铄在睡觉?
“叩!叩!叩!”
再次加重了力道,门里还是没人答应。
陈默皱了皱眉,决定直接喊人,“严景铄?”
“……”
陈默脸色一凝,猛地推开了门。
晚风绕着仍带着绿意的常青树转了一圈,透过大开的窗户将厚重的窗帘吹起,带来了一室凉意。
床上没人。
短暂的慌乱之后,陈默镇定下来,楼下他不久之前才转过一圈,没人。
陈默走出房门,一一检查二楼剩下的房间,在此过程中,他一直很冷静,没有出声叫人,直到来到客房——他自己的房间,同时也是二楼最后一间房间。
陈默将手放在木制的门把手上,停了好一会,才推开了门,里面很整洁,站在门口,房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房里没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陈默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再次走到客厅餐桌前的时候,陈默终于认识到严景铄已经离开了。
站在餐桌前想了想,陈默走向了客厅另一边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陈默从来都没用过的电话机。
陈默走过去,从桌子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条,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秒就接通了,陈默问了几句,对方用似乎很惊讶的语气“嗯?”了一声,接着隐约传来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像是手捂着听筒拉远了手机在说话,陈默在电话前百无聊赖地这么想着。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对面的声音才重新清晰起来,对面回了几句,陈默一一应下,最后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重新走回餐桌,陈默坐下来,拿起筷子却迟迟没有动作。
看着放在桌子对面的香菇小炒肉,陈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今天这一桌子菜倒是有些浪费了。
陈默将压根没动过的饭菜重新收回厨房,细小的雨丝透过没关好的窗户飘了进来。
陈默关好窗户,将厨房收拾整齐,抬头只见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逼仄的天空阴沉的不像话,压得人心里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雨、下大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陈默还没反应过来。
“叮铃叮铃”的铃声持续不断地响起,陈默看了看客厅的时钟,上面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
陈默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门。
“陈叔”,对面的人见他开门,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严景铄喝醉了酒,我送他回来。”
说完也不管陈默是什么反应,直接把趴在他肩上的人一甩,转身就出了门。
陈默:“……”
严景铄突然失去了可以倚靠的地方,身子一歪就向一边的墙壁撞去。
陈默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谁知道严景铄看着精瘦,实际上这么重,陈默猛地一把居然没拉住,反而被严景铄的力气一带,也往墙壁摔去。
一声钝响,是肉体撞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
陈默被严景铄紧紧地圈在怀中,神色莫名,这小字明显喝的神志不清了还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简直是怪物。
被腹诽为怪物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脸颊绯红,黑曜石般的眼睛中带着蒙蒙水汽,就这么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
陈默的心跳蓦地停顿了一下。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手,试探性地抚上严景铄光洁的额头。
好像有点烧。
陈默拨开严景铄额前发丝,又探了探,心想过会还得热一杯牛奶给严景铄。
正欲放手,却猛地被严景铄抓住了手腕。
手腕上传来的些微痛感让陈默皱起了眉头,不满地望向严景铄,却在看清那人表情的时候一顿。
温柔、眷恋、缱绻,却带着一股偏执的绝望,那样的表情针尖一般刺了陈默一下,制止了陈默想要抽出右手的动作。
严景铄定定地望了陈默一会,突然抓着陈默的手腕向下方移动。
“老师,别走,你摸摸我……”
陈默脸一黑,被迫抓着放在严景铄脸上的手差点就扇了下去。
严景铄一点不自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老师我好想你,好想你……想见你,你别走,别离开我……我喜欢你,喜欢……”
严景铄喋喋不休地述说着自己的喜欢,从年少的十六岁那年开始的喜欢,整整五年的喜欢,一一对着面前的人吐露出来。
陈默知道严景铄是喜欢他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这个在外人眼中阴鹫强大的年轻男人在他面前露出小心翼翼的脆弱表情,一如记忆中那个单薄又怯懦的少年。
但是陈默知道他不是。
五年的时间里,那个孩子变成了“狼王”,尽管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爪子,但是那爪子总是时不时露出尖锐的冷光,提醒他不管伪装的有多好,这仍是一头危险的狼。
这头危险的狼泫然若泣,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像两汪幽泉,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你也喜欢我好吗?”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洁白的浴室内烟雾缭绕,陈默调好水温,关上古朴的水龙头,将严景铄架到浴池边上,就要离开。
“水放好了,你趁热洗。”
“……”
身后没有声音,陈默也不在意,径直走向门口。虽然严景铄确实喝多了,但是还不至于不能自己洗澡,他洗澡水都放好了,已经是仁至义尽,更别说这间浴室还有些让他不愉快的回忆,如果可以,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儿。
“咚!”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陈默一跳,猛地转身,就看到严景铄俯趴在浴缸前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尽管陈默很想无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但是稍显空旷的浴室中严景铄倒地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很有几分渗人的意思,陈默都感觉脑袋有点疼。
“严景铄?”
“……”
陈默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看了一会,干净利落地转身,出门,关门。
……
三分钟过后,浴室门突然打开,陈默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叹了口气,认命地搀起严景铄,让他靠坐在墙壁上,开始给他脱衣服。
从前厅到放好水也就七八分钟,严景铄可能突然就酒劲上来晕过去了,陈默有过醉酒的经历,自然是知道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陈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照顾过醉酒的人,并不知道原来醉酒的人这么麻烦。严景铄一动不动,身体沉重的很,虽然陈念青是他从小照顾过来的,但是个头实在悬差太大,把严景铄剥干净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年轻人古铜色的皮肤暴露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身形颀长,并不夸张的肌肉覆盖着全身,就算是在全身瘫软无力的靠在一边,也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陈默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一眼严景铄,见他被自己这么折腾都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皱了皱眉,就想顺着水池边缘把他推进去。
“唔……”
严景铄冷不丁闷哼一声,倒把陈默吓了一跳,但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并无其他动作,便放下心来。
只是这一翻身也让陈默看到了他胸口那道可怖的伤痕,伤痕周围的肌肤像蜈蚣一样扭曲着,霸道地盘亘在胸前,是在心脏的位置。
陈默抿紧了唇,简直要怀疑严景铄是不是故意的了,故意唤起他那少的可怜的同情心和愧疚,这简直是……
陈默在心底叹了口气,靠近了缩在墙边的严景铄,莹白如玉的手指虚虚放在那道伤疤之上,静止片刻之后五指动了动,便转而抓住严景铄的肩头,将他轻轻推进浴池之中。
陈默挤了点乳液,三两下将泡沫抹在严景铄身上,冲干净上半身,对着隐没在白色泡沫底下的部分皱了皱眉,努力克制住想踩两脚的冲动,擦干严景铄身上的水珠,披上浴巾,架着人丢到了床上。
陈默将不小心沾湿的头发捋到脑后,长吁了一口气,低头见严景铄侧躺着似乎睡的正香,低声哼了一句,却还是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的陈默全身都带着点水汽,薄薄的家居服中隐隐透出纤薄的肌肉纹理,今天严景铄废了他不少精力,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嗯?”
陈默有些诧异地转身,发现自己的衣角正被本应该在沉睡的人紧紧攥着,用的力气之大以至于他一下子没能挣开。
陈默一时间有些火大,严景铄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老师别走……”
陈默看着严景铄紧闭的双眼,默然无语。
“五年……想……喜欢……我……喜欢……”
“……”
“别又丢下我……”
“……”
“冷……别又丢下我……老师……奶奶……”
陈默僵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了严景铄半晌,最终还是抿了抿嘴,和衣躺在了床上。
那小子终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感受到了身边的温暖,严景铄下意识地往陈默身边靠去。
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严景铄才停了下来,但是紧接着一只手就抵住了他的脑袋,把他往后推挤。他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擦了几下,心满意足地陷入了黑甜的梦中。
“……”
陈默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尽管是在梦中,严景铄抓着他手的力道也让人不容忽视。
强硬,却意外地没有被束缚的压力感。
陈默试着抽动手腕,略显纤细的五指轻轻扫过严景铄的眉眼,倒像是故意抚摸一样了。
陈默静静看了严景铄一会,透过朦胧的月色,年轻人刀削般坚毅立体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在做什么好梦。
闭上眼睛,陈默调整了下姿势,缓缓进入梦乡。
莹白的月亮从一小朵乌云后面探了出来,静静地将光辉洒向床头,两人黑色的发丝交缠,像是相拥而眠。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陈默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翻了个身之后就没了动作,半晌才打了个哈欠,悠悠转醒。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看来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陈默眨了眨眼睛,正想起身,却猛地停住了。
严景铄斜倚着身子,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了层绒绒的金光,意外地带了点少年人的特质,左手撑着脑袋,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陈默,严景铄的眼里像盛满了水,轻轻一荡,水波潋滟,春色无边。
陈默和严景铄对视半晌,见严景铄始终没有起来的意思,只得挑了挑眉,先开了口。
“醒了?”
话一出口,陈默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啧”了一声,起身揉了揉头发。
“我先去洗漱。”
说罢也不管严景铄什么反应,披上昨晚因为潮湿脱下的衬衫就离开了房间。
严景铄愣愣地直起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陈默离开时未关上的房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
尽管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但是昨天皮肤黏腻的触感还是让陈默很不舒服,离开了严景铄的房间,陈默直接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吹好了头发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两杯牛奶。
“老师,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我就做了吐司,马上就好,再等一下。”
陈默很想说这本应该是他这个“仆人”应该做的工作,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是点了点头,靠着餐桌坐了下来。
严景铄小心地把牛奶放在陈默面前,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似是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面带忐忑地重新进了厨房。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老师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严景铄还清楚地记得上次陈默在他房间里过夜发生的事情,但是陈默那种冷漠的表情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让他的心抽抽地疼。
那次他喝醉了,被某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下了药,强迫了陈默。
昨天他也喝醉了,没有被某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下药,但是第二天陈默还是在他床上醒来了。
他还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醉,所以昨天发生的大多数事情他在醒来之后略做回想就记起来了。
所以他记得自己压着陈默絮絮叨叨地诉说他多年见不得光的爱恋,他记得自己问陈默“你也喜欢我好吗”,他记得当时陈默皱着眉的表情。
内心压抑的疯狂叫嚣着让他撕碎面前的男人,然后一点一点地嚼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肉,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他了,这样自己就能独占这个男人了。
但是不行。
不行。
他想要看到这个男人疏离淡漠的眉眼,他想要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他想要男人呼唤他的名字,他想要男人触碰他的身体……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所以他干脆弄昏了自己。
终究还是舍不得。
严景铄叹了口气。
之后的事情他却不怎么记得了,酒精一定程度上麻痹了他的大脑。
严景铄有些懊恼地踹了一脚桌子,下次绝对不乱喝酒了。
两份烤得黄灿灿的切片吐司被摆在了餐桌上,陈默拿起其中一份慢慢地吃了起来。
煎得嫩黄的溏心蛋夹在吐司中间,饱满的表皮一戳就破,泛着烤肉香气的培根躺在绿油油的新鲜生菜上,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花花绿绿的陈默叫不出名字的爽脆颗粒,就算是短时间仓促做出来的食物,也能从中看出做出这份食物的人的用心。
可惜做出这份食物的人似乎没什么心情吃这份自己做出来的食物。
严景铄只是无意识的拿叉子戳着煎蛋,黄色的蛋液顺着面包的边缘流了一盘子,饱满的不知名颗粒物凄惨地浸泡在其中,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陈默敲了敲磁盘,眼神示意严景铄不要虐待食物。
严景铄面色一凛,正襟危坐,终于放过可怜的鸡蛋,拿起刀叉两三下吃光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陈默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餐,先前一直在边喝牛奶边拿余光觑着陈默的严景铄立马站起身来。
“我来收拾……”
“严景铄。”
被叫到名字的正主就像受到惊吓,一下子弓起背来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有话要跟你说。”
来了!
严景铄满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彻底离开凳子的屁股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不管严景铄紧绷的脸色,陈默沉思半响,似乎是在思索怎么措辞。
“昨天你……”
“昨天我喝醉了!”严景铄猛地打断陈默。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你不用道歉,你喝酒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对于你现在这个年纪来说,喝酒确实伤身……”
陈默倏地停住,喝酒伤身,对于变异的Mutants来说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怎么就总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呢?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严景铄一直表现的不像是一个Mutants吧——至少是在他比较正常的大多数时候。
严景铄因为陈默的话沉下脸来,眼中晦暗不明,抿紧了唇,明显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陈默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究竟是谁该委屈啊。
算了算了,他认输了。
“你的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你昨天问我,”陈默抬起头,直视严景铄的眼睛,“‘你也喜欢我好吗?’”
冲着明显变了脸色的严景铄摇了摇头,对面的年轻男人咬紧牙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乍一看竟然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陈默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他摸了摸左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陈默苦笑一声。
自从青雪死后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死?
死。
想到这个字的一瞬间,陈默的内心蓦地放松下来,他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然后在它想要顺着咽喉爬出来的瞬间猛地咬碎了咽下去。
“好。”
严景铄像是不明白陈默刚才说了什么,一脸茫然地注视着陈默。
陈默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好’——对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严景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窗外,转头又眨了眨眼睛。
陈默垂下眼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严景铄花了十五秒一字一字地回想陈默说的每一个字,花了三十秒去理解它的意思,花了一分钟去消化这短短的十二个字。
在明白了陈默的意思后,猛地站了起来。
陈默低着头,双手交叉抵在额前。
严景铄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但是他能看到陈默因为他一瞬间情绪不稳泄露出来的威压而绷紧的身体,脖颈处炸起的细微绒毛和隐藏在手臂阴影处弧线优美的下颌……
严景铄收起周身的气势,几乎是气息不稳地走向陈默,短短几步路像是走了半辈子那么长。
那个人是他的了——严景铄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预感。
每一个眼神,每一寸皮肤,每一缕呼吸,有关那个人的每一样东西都将会成为他的东西。
他的东西。
严景铄的心几乎因为这狂喜而泛起疼来,他小心翼翼地在陈默身前半跪下来。
感受到周边人的气息,陈默放下抵在额前的双手,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严景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默的脸色,牵起他身侧的双手平放在自己胸前。
陈默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话。
严景铄为这几乎是顺服的态度而欣喜,黝黑的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光芒,在微光照射下,像是眼泪的反光。
陈默神色一动,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但是没有甩开严景铄。
那只手最终停留在了严景铄的脸颊边,像是春天最轻柔的那抹微风,轻轻滑过他的脸颊。
“真是个傻子。”
陈默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完结了,开心。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Mutants工会那边大概就是这样了,景铄,你怎么看?”
贺畑合上手上一打厚厚的资料,期待地看着严景铄。
马上就是Z国新纪年的第一个新年了,工会和政府那边都很重视,云图的人也开始行动起来了,这段时间可差点没把贺畑累趴下,他要应付各方交际,还要从中为他们团谋取最大利益,工会的那群老狐狸,把他烦的脑袋都要秃了。但是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这次他们估计能捞到不少好处,毕竟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别人占去了是吧。
“你看着办就好。”严景铄随口应道,并不太在乎这些事情。
如老母亲般操碎了心的贺畑痛心疾首,你说这一个个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团了,还有没有他这个副团长了。
凌霄去了西堤,至今还没传过什么消息回来,慕云这丫头片子最近也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人,莫衍这个任务狂热分子更是整天不见人影,罗兹自从上次喝了酒之后见了他就溜,可把他给郁闷坏了。
不成,等会得堵着他去,每个人都是团的一份子,可不能就他一个人累死累活的。
不过,说起喝酒的事情……
贺畑扶了扶镜框,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严景铄。
最近团长明显心情不错,那张往日可以和莫衍有的一拼的冰山脸明显有松动的趋势,贺畑甚至还看到过他坐在办公桌前突然笑起来的样子。
彼时贺畑往他桌前的文件一瞧,上面写着什么“……云图长……漠泽……北线……”
这是一份红头文件。
……
行吧。
他们团长开心就好。
贺畑微笑中透露着疲惫。
“我先回去了。”
贺畑猛地回过神,看到严景铄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行,你路上当心,我看最近天气不太好,今儿晚上估计得下雪。”
严景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要是下雪就好了。”
这句话甚至是带着笑意的。
呵。
贺畑敏感地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最近辛苦你了,”严景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知道我这个团长当的很不称职,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很感谢你。”
严景铄顿了一顿,“谢谢你。”
贺畑撇了撇嘴,冲严景铄摆了摆手。
得了,他果然是个老妈子的命。这一个个的都跟长不大似得,你说他还能怎么办,自己家孩子自己家宠着呗。
兜里的玉片突然闪过一道土黄色的光,贺畑拿起来扫了一眼,是罗兹发过来的消息。
“被云姐拉到酒吧了!救命!!!”附赠一个不停闪烁的红色定位点。
贺畑不动声色地收回玉片,心里暗笑。
该!
“你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呢吧。”
严景铄一愣,下一秒眉眼就蓦地柔和了下来,“是啊。”随即向贺畑点头示意,拿起门边挂着的大衣,走了出去。
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变得这么多,但是贺畑是真心为严景铄感到高兴。
不管现在的严景铄是怎样为外界忌惮的一个存在,在他心里,他总是记得那个五年前病变开始的时候强忍着恐惧让他们快逃的稚嫩少年。
这孩子为人类做了这么多事,总该得到一点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的。
上次不得已灌醉严景铄实在也是无奈之举,他看不惯严景铄一副为情所伤的萎靡模样,却也无法指责陈默对严景铄的态度。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能因为你是严景铄,是“狼王”,就强逼着别人喜欢你吧。
但是他还是赌了一把,他赌严景铄那长达五年甚至他也不知道的更长时间的暗恋能够打动陈默,他赌陈默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对严景铄一无所感。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贺畑再次拿出玉片。
得了,解决了一个,这还有一个呢。
贺畑叹了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他叹气的次数都要比得上他这五年叹气的次数了,这样容易老得快啊,不行,过段时间他得跟严景铄申请工伤。
为什么别的副团长跟着团吃香喝辣的,就他得为家里的孩子日夜操劳啊?
贺畑再次留下了老母亲般忧伤的泪水。
严景铄回到家的时候,黑色的大衣表面已经落了些细碎的雪粒,他随手拍了拍,对着门边的反光镜照了照,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这才深呼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我回来了。”
陈默听到声音的时候,正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一转身就看见严景铄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客厅。
“回来了?饭刚做好,厨房还有一个汤,你先盛饭。”
“好。”
严景铄点了点头,看着陈默放下一盘刚出锅的青菜炒蘑菇,重新走进厨房,不禁有些恍惚。
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又一个黑夜中自己摆脱不了的漫长梦境?
严景铄有些不确定了。
陈默低着头守在炉灶前,从严景铄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投下的浓密阴影,弯曲的脖颈呈现出优美的弧度,精瘦的腰肢系着浅色的围裙,再往下……
严景铄的眼神暗了暗,悄声上前。
“老师……”
身后的声音突然响起,陈默吓了一跳,端在手中的白瓷大碗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晃了一下,被从身后斜伸出来的一只手稳稳托住。
“你!”
陈默还没来得及转身斥责,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就抵到了他的脖颈处。
“……”
陈默噤了声,复又低下头,不再有什么动作。
半晌见严景铄还没有反应,只得微侧过身,拿手推了推那人黑色的脑袋。
“还吃不吃饭了,菜都要凉了。”
严景铄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起身站好,向后退了一步,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陈默,黝黑的眼睛带着光似的,一眨也不眨。
陈默不自在地掩嘴轻咳一声,也不再去管严景铄,转身端着盛的满满当当的紫菜鸡蛋汤走出了厨房。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陈默的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等到落座时又恢复成平素冷淡的模样。
桌子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陈默等严景铄也落座,才开口道,“吃饭吧。”
“嗯。”
忽略严景铄声音中显而易见的笑意,陈默慢条斯理的开始吃菜,一时间不大的客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严景铄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觑着陈默的脸色,犹豫半天正想一不做二不休的说出来时,就听到陈默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
“外面下雪了?”
严景铄眼睛一亮。
“是啊,我到家的时候好像落大了,路上还听人说要下一晚呢”,严景铄顿了顿,“可能要下到第二天。”
“是么。”
答话的人的声音中带了点不明显的雀跃。
“那老师…… ”严景铄强自镇定,“明天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雪?”
陈默微微向右侧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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