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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千金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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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四人打赌,若齐笙反悔不肯赔偿,便是他们赢。卫小雨与赵珮纹坚信齐笙不会没品到那种地步,便赌她会如约赔偿。而齐笙果然没令她们失望,皆是嚣张地大笑道:“赵伟达,卫金山,趴下来吧,哈哈哈!”
卫金山“啊啊啊”大叫一通,挥起一拳打向赵伟达:“你个怂货!把我害惨了!要当马自己当!”
赵伟达脸色一变,急忙躲过:“金山,你不能这样,说好一起的!”
“一起你个头!”两人你来我往打起来,越打越远,任凭卫小雨如何喊也不应,打到后来已经领先半条街,突然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无耻!又耍赖!”卫小雨气得直跺脚。
季延陵摇头一笑:“你们这些笨蛋,都被江心远骗了。”
“啊?”怎么又扯出江心远?
季延陵解释道:“他同我们一直不对付,岂会那么好心,特地告诉我们哪里好玩?”
“啊!上当了!”卫小雨大惊,恼怒地跺脚。
季延陵优雅地微笑:“不过齐小公子确实是个妙人。”说着,也迈开大步,渐渐走远了。
留下卫小雨与赵珮纹面面相觑:“可恶的江心远,骗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管他什么用意,总之我们同才子楼没有结怨,还结识到一个有趣的人,不是很好吗?”赵珮纹明丽的面孔微微带笑,回头望了一眼被抛之身后的才子楼,若有所思。
才子楼,齐笙抄着手歪在躺椅上,看着身前的小伙计道:“你今天做的很好,不冲动,不顶撞,这样不论发生多大的事,客人都不会过分刁难。”
小伙计躬着身连连应是,正是先前冲撞过赵伟达的伙计小林,想着几人走之前郁闷的样子,冲齐笙竖起大拇指:“还是小公子厉害,让他们吃了哑巴亏还说不出苦来。”
齐笙摇摇头:“并非如此。他们之所以肯善罢甘休,是因为他们本无意为难。若真正来找茬的,少不得要争执一番。你只要记住,我们才子楼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若给台阶不肯下,便叫他知道横着走多了会撞到墙的。”
小林想了想,问道:“若以后遇到这种人,便直接打出去可以吗?”
齐笙被他小心翼翼又试探的表情逗笑了:“放心好了,才子楼不是寻常莽夫撒野之处。到此而来的多半是有才学的读书人,心比天高,才放不下架子同咱们为难。咱们只要做好本分,不会有事的。”顿了顿,又为他宽心道:“若真遇到不讲理的人,便请周围的公子们评评理。”
说到这里,眼角向上弯了一弯:“读书人骂人向来厉害,从头到尾不带脏字。有他们相助,哪怕一人一句也够捣乱的人喝一壶。”
小林躬身听着,连声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末啦,大家周末愉快~至于阿轻,一定会努力码字的,嗯!
☆、特殊礼物
大雪之后,天着实晴了几日。碧蓝澄澈的苍穹之上,一丝阴霾也无,一片洁净明爽的屋檐连绵在蛰伏半冬的枝丫后,泛着粼粼的光。
积雪融化了数日,仍未销声匿迹,背阴处依然残存着些许银白,不肯彻底融化了去。齐夫人手捧暖炉,披着银狐大氅,坐在门口处垫得软和的椅子上,一双眼睛不时往院外瞄去。
昨晚跟在齐五爷身边的下人先一步回来报信,称齐五爷今日便回,最迟不过晌午。吃过早饭后,齐夫人便命丫鬟搬了椅子出来,坐在门口避风处晒太阳,等候齐五爷归来。
院中树下,身穿银红色小袄的齐箫难得安安分分,站在桌前,一手执笔,不时在宣纸上落下,竟极认真地在作画。在她旁边,齐笙依然是一身白衣白靴,正抄着袖子侧头观看。
姐妹两人难得安安静静地凑在一处,齐夫人投向院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两人身上,只见两个娇女一个五官张扬,一个眉目温婉,凑在一处说不出地赏心悦目。
齐五爷远出多日,今日终于归来,全家都高兴地等在院子里迎接。不必上课的齐箫本来极高兴,以为可以一边玩耍一边等候齐五爷归来。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她不知为何玩心奇重,若非齐笙出了个主意,恐怕整个院子都要被她掀翻了去。
宁静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齐箫大大咧咧的“啪”的一声将笔摔在桌子上,才终于宣告结束:“画完了,怎么样?”
齐箫涂得鲜艳的指甲扣在纸上,将画好的画抖在身前,展给齐夫人看。
齐夫人的目光落在画上,仔细一看,着实吃了一惊:“箫儿,这果真是你画的?”其实根本不必问,这绝对是齐箫的手笔,因为她就在院子里,当着两人的面一点一点画出来。问出这一句,只不过是齐夫人的下意识反应,原因无他,实在是齐箫画得出乎意料的好。
齐箫果然不高兴地嘟起嘴:“娘怎么这样?”
“娘是觉得你画得太好了,不信你问笙儿?”齐夫人惊讶过后,便是喜悦,没想到这个她一直操心的小女儿虽然性子顽劣,却能画得一手好画。
“她看得懂么?”齐箫嘟囔一句,仍是把画朝齐笙跟前抖了抖。嘴上说着不在意,眼睛里却带着丝丝期盼与隐隐的自得。
齐笙才不枉做坏人,自然美言称赞:“箫儿画得极好。这匹马自你笔下绘出,威武英俊,极有神韵。”
齐箫顿时笑得大眼弯弯,小心翼翼中略带粗鲁地丢下画,扑进齐夫人怀里:“爹看见这幅画定然高兴!”
齐夫人搂着她笑:“那是自然,我们箫儿可是一块璞玉呢。”
“不,是美玉!”齐箫执拗地纠正。
齐夫人宠溺地点点头:“好,美玉,我们箫儿是一块美玉,行了吧?”
齐笙站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一点也不嫉妒。她才不难过呢,她也有自己的爹娘,等她找到他们,到时就有人也这样宠爱她。
她走到桌前,站在齐箫作画的地方,仔细看着那匹极有神韵的马。不得不说,齐箫画得确实不错,这匹马儿身姿健硕,威风凛凛,踏风而驰,马尾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漂亮极了。
另一边,齐箫正同齐夫人缠腻,忽见齐夫人不说话了,眼睛看向树下,对她的话仿若未闻。她不禁生气地转过头,想看齐笙又在搞什么,哪知转头一看,不禁也吃了一惊——齐笙居然在作画!
她,她也会作画?
事实上,齐笙并不会作画。她毕竟只跟在齐五爷身边三年,岂能事事都学会?于经营一事上最为擅长,所以齐五爷大部分的精力全部放在教导她待人接物上,至于其他,则几乎完全不管。
可就如说话走路,吃饭饮水乃人的本能一般,信手涂鸦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缠着纱布的右手握住笔,粗粗几划,便描绘出一匹枯瘦的野马,瘦骨嶙峋,尾巴半秃,左耳残缺半块,眼神凶戾,似刚刚同一头野狼交过手,惨烈的气息透纸而出。
“你,你这个野人!”齐箫于绘画颇有造诣,一眼便看出齐笙的画不在她方才那幅画之下,心中不愿认同,脸色颇为难看。
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野孩子,个子比她矮半个头,脸蛋又没有她漂亮,凭什么赢得齐五爷的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就连齐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现在连作画也不比她差,叫她岂能接受!
齐夫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齐箫的神色变化,她缓步走到齐笙身边,低头望着桌面上墨迹新鲜的画作,只看了一眼,便被画中酷烈的气息冲得眼晕:“你,你这孩子……”
一旁站着的齐箫脸色变幻不定,突然一把拿起桌上的画,嗤嗤几下撕了个粉碎!
“箫儿,你?”齐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齐笙亦愣了下:“箫儿,你做什么撕我的画?”她诧异地看向齐箫,只见齐箫眼中戾气满满,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没事,不要紧,反正我也画得不好,即便箫儿不撕,我自己也要销毁掉的。”
齐笙何等聪敏,眨眼间便意识到齐箫为何而怒。三年前她初至齐府,便同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一直不睦,她心里明白为什么,却一直固执地不肯缓和。
何必呢?她想,那是你的爹娘,又不是我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你,全天下只会疼爱你一个。我不过分到卑微的一丝丝,你又何必不满?
想到齐五爷可能下一刻便回来,而他又最见不得家庭不睦,扯扯齐夫人的袖口,并朝齐箫笑了笑:“箫儿是为我好呢,不然待会五爷回来,看到我画得这么差,少不得要怪责我。”
齐夫人示意她不必解释,十分生气地看着齐箫,极其严厉地道:“箫儿,这件事你做得非常不对,娘很生气。看在你爹快回来的份上,娘暂时不跟你计较,你自己好好反思。晚上到我房里来,我有话对你讲。”
齐箫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动之下撕坏齐笙的画,此刻已然有些后悔。可是听到齐夫人严厉的话语,不知怎的心中反而更加不愿意,咬着唇扭过头去,不吭声。
齐笙已经收好被撕坏的画,折在一起,收在袖子里。说起来她倒十分感激齐箫,若非齐箫撕坏她的画,说不得待会齐五爷回来,齐夫人便要拿着两幅画一起给他看。
齐五爷对她从未放下过提防,是以时至今日依然对她施行每日验身,隔三日便以银针刺脚。若被他看到这幅画,少不得以为她心有怨念。
说起来,三年过去,齐笙以为自己的性子已脱去棱角,变得圆滑。不想在看到齐箫所画的骏马图时,竟然忍不住手痒,画出一幅气息酷烈的野马。心中暗道好险,面上露出真诚的笑,扶着齐夫人的手臂,温柔地道:“夫人就别站着啦,一幅画而已,不值得什么。我们过去那边坐一坐吧?”
一边冲齐箫使了个眼色,齐箫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撅着嘴走到齐夫人另一边,扶着她一起走回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齐五爷在晌午时分准时而至,黑色大氅披在身后,脚下生风,大步而至。刚走到院子门口,便被一道银红色身影撞进怀里:“爹,我想死你了!”
“什么死不死的,快站好!”齐五爷脸色一沉,大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齐箫吐了吐舌头,看出齐五爷只是脸上严肃,眼底依然带着她熟悉的慈爱,禁不住心中一喜,抱住他的手臂,一路黏着进了屋。
屋里,齐夫人牵着齐笙,站起来迎接:“五爷回来了。”
齐五爷冲齐夫人点点头,目光落在微微垂眸的齐笙身上,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后解下大氅递给齐夫人,快步走至堂中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痛饮一番,而后清清嗓子:“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一切可好?”
齐夫人微笑点头:“都好。五爷在外面也都顺利吧?”
“嗯,都办妥了。”齐五爷亦笑着道,话音未落,齐箫抓着他的手臂大力摇起来:“爹,你给人家带什么礼物了?”
齐夫人微微嗔怪地轻声喝道:“箫儿,没大没小,爹跟娘说话呢。”
齐箫吐吐舌头,低下头闭上嘴。只是双手仍然抓着齐五爷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摇着,齐五爷被她摇得无奈,便道:“想要礼物?那你最近有没有听夫人的话?可有顽劣?”
“哪有!”齐箫立刻驳道,自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幅画,展开在他面前,“你瞧,这是我画的,娘说我画的可好呢。”
正是那幅骏马飞驰图,齐五爷打量几眼,突然大笑起来:“好,不错!那箫儿想要什么礼物?”
齐箫转转眼珠:“爹给人家带什么了?”
齐五爷立刻站起来,拉着她朝外走:“爹带你去瞧!”
齐夫人看着这风风火火的父女两人,摇头好笑,一手牵过齐笙:“咱们也去瞧瞧。”
四人一起来到前院,马厩里,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正栓在厩里,长长的马尾柔顺地垂落,湿漉漉的大眼睛乌闪乌闪,极为有神。齐箫一下子就被这匹漂亮的小马吸引了注意力:“爹,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齐五爷哈哈大笑:“不错,这就是爹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齐箫欢呼一声,奔到枣红色小马面前,尝试着伸出手想摸摸马嘴。小红马无比乖顺,自口中喷出一口气,温驯地任由她抚摸,偶尔回蹭两下。齐箫高兴坏了,又蹦又叫。
齐夫人转头看了一圈,不禁疑道:“怎么只有一匹?笙儿的那匹呢?”
齐五爷淡淡地答道:“只有一匹,是给箫儿的。笙儿的礼物我另有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党什么的……表打脸嘤嘤~~作为补偿,阿轻讲个笑话:小女孩问麻麻:“麻麻麻麻,为什么人家是个女孩子?”麻麻:“因为你上辈子屌爆了。”╮(╯▽╰)╭遁下努力码字鸟~
☆、受宠若惊
齐箫得到一匹小红马,高兴得不得了,只觉齐五爷对她才是最好的。她得意地看向齐笙,只见齐笙静静站在一旁,低首微笑,甚是不放在心上,不由就有些烦躁起来,她从来不会伤心生气的吗?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冲动:“爹,齐笙也画了一幅画,比我画得还好!”
齐五爷微怔:“哦?”微微挑眉,略带兴趣地看向齐笙,“你画的什么?拿出来我瞧瞧。”
当下亲疏立分,齐夫人连朝他使眼色,他也只作不见,气得齐夫人剜他一眼。齐笙就是块难捂的石头,她正愁捂不热,他可倒好,居然在两个女儿中离间起来。
一旁本来看戏的齐笙暗暗叫糟,不知齐箫闹的哪一出?撕都撕了,又提起来做什么?那幅画她一点也不想给人看,忍不住有些责怪地看了齐箫一眼。落在齐箫眼中,便是责怪她撕了她的画,心中也有些后悔,她自小长在爹娘身边,受尽宠爱,同一个后来的小可怜置什么气?何况那是她的亲姐,不禁又羞又恼地跺着脚嚷道:“她的画,她的画叫我撕了。”
“哦?你无故撕她的画做什么?”齐五爷转过头来问道。
齐箫跺着脚,索性闭上眼大声喊道:“她画得比我好,我不高兴!”
“扑哧!”事已至此,齐笙反而不担心了,她本有些责怪齐箫的莽撞,可此时见她如脱了毛下锅的鸭子一般,又有些可怜。暗暗安慰自己,齐五爷现在还用得着她,她大可不必担心。便自袖中掏出一叠碎纸,走上前递到齐五爷手中:“箫儿有心护我,我也不能叫她难做。本来是我画得不好,箫儿不过是怕我被五爷责怪罢了,才想着帮我藏起来。一不小心,就弄破了。”
这得多不小心,才能破成这样?齐五爷接过损破的画,别有用意地看了她一眼,居然颇似赞赏。齐笙心中一跳,嘴角僵硬地弯了弯,低下头去。
齐五爷在画上扫了两眼,语气淡淡地道:“是画得不好,箫儿撕得没错。看在你们姐妹互相维护对方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说着将画折在一起,递回给齐笙。
齐笙愣愣地接过画,抬头看向齐五爷,这是什么意思?可齐五爷分明看都不看她,正大手揉着齐箫的脑袋,宠溺地笑。她心情复杂,咬了咬唇,将画收在袖子里。可是被纱布包得厚厚的手十分粗钝,塞了几回,才将其全部塞进去。
齐夫人直接问齐五爷道:“箫儿的礼物有了,那笙儿的呢?”
齐五爷不在意地回答她:“嗯,是一副棋盘,在我书房里,过会儿笙儿跟我去书房,我还有话跟她讲。”
本来齐五爷常常唤齐笙到书房,是齐箫最嫉妒的事。可此时看着漂亮的小红马,什么想法都抛到一边了,棋盘?棋盘是活的吗?能让她骑着到处跑吗?
齐笙亦觉讶异,难道齐五爷要教她下棋不成?她带着这个疑问,晚饭后,跟着齐五爷来到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齐五爷对小厮吩咐道:“熬一碗浆糊来。”
而后大步走进书房里头,书房每日都有人打扫,离开几日,桌椅丝毫没有灰尘。齐五爷走到桌案后坐下,指着桌上一只巨大的包裹,“打开看看。”
齐笙便走上前,将那只超大号的包裹打开。露出一只方方正正的物事来,长宽约有一尺半,高则有一尺,呈月白色,内中穿插有泼墨玉痕的纹理,以细致的黑色线条纹着方正的格子:“这是?”
她翻动摆弄起来,发觉这只方正的物事极轻巧,完全不似看起来的那般沉重,齐五爷见她摆弄得有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是你四伯自海外带来的,说是材质罕见,便要送你一副。”
齐笙微讶:“四伯已经回来了?这回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吧?”
“这趟比较顺利。”齐五爷道,见她一直摆弄不到关键所在,指点她道:“这是折叠棋盘,你仔细瞧,下面有折叠的缝隙。”
齐笙便歪着头,翻来覆去摆弄起来。终于给她摸着诀窍,将棋盘一点点掰开,长宽约有两尺余,厚约一寸,下方撑着四只一尺余长的腿,不由极是惊讶:“好精巧的棋盘!”
“那是自然,否则你四伯也不会特特捎一只来给你。”齐五爷见她喜欢,又将两盒棋子推到她面前,“瞧瞧棋子,与棋盘是同样的材质。”
齐笙便又掰开盖子,捏出黑色白色的棋子出来。白色的棋子内中蜿蜒着丝丝缕缕墨痕,入手极轻,触手不寒。黑色的棋子如浓墨染色,无甚特别,然而齐五爷却说:“乍瞧是黑色,可你将之映在阳光下,就是另外一种颜色。”
她闻言捏起一颗,走到灯光前,眯起一只眼睛朝里面看。果然,不再是纯正的黑色,倒像是极致的浓绿。齐五爷亦拿起一颗,眯起右眼贴在上面,看了半晌,甚可惜地道:“可惜不是白天,否则映在阳光下,比这要漂亮许多。”
不管怎样,齐笙都很感激这份心意:“让四伯费心啦,改天我要特地去探望他吗?”
“随你。”齐五爷道,这时小厮叩门而进,手上端着一碗熬制好的浆糊:“五爷,浆糊熬好了。”
“嗯,放下吧。”待小厮出去后,朝齐笙伸出手,“画呢?拿过来。”
齐笙不明所以,自袖中掏出一叠折得不成样子的碎纸片递过去。齐五爷将书桌清出一大块空处,而后找出一张厚纸,在上面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将齐笙被撕得破碎的画按顺序认真仔细地粘上去。
他粘得认真,几乎将毛边全都盖住。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直起腰看着自己的成果道:“嗯,画技确实拙劣,不过也不要紧,你不需要会太多。这幅画便放在我这吧,改天我找技艺高深的老师傅处理下。”
齐笙看得愣住,不明白齐五爷为何这样做,这种看起来像极了维护与爱惜的行为,让她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而齐五爷似乎也不想对此作解释,将棋盘的四只腿收起来,平放在书桌上:“过来,我教你下棋。”
齐笙一怔:“我,我要学下棋吗?学到什么程度?”
齐五爷已经捏起一颗白子,正要往棋盘上落,闻言又收回来:“艺多不压身,有时间就当多学些东西。至于棋艺,往后你要同贵人们来往,怎样也要拿得出手才行。”
齐笙忙道:“是,我记住了。”
她在齐五爷这里一直学到深夜才回。走出书房,身影没入黑暗中,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同齐五爷相处总是比较累,明明他几乎从不为难她,待她虽不如齐箫那般宠爱,但也是随意居多。可她就是觉得拘束,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仿佛不愿令他失望。
在寂静深深的夜色中,银霜遍地,她踩着薄薄的银霜,缓缓往住处走去。来到院子门口,看见窗子处透出晕黄的灯光,疲累的心情不由一松,脚步加快许多。就在她的手放在帘子上即将掀起时,却忽的脸色一变——脚步变得轻松,岂不是代表银针刺脚的时候又到了?
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阴沉着脸掀开帘子走进去,毫不意外看到一身青衣的张瑛。不过令她诧异的是,在张瑛的对面居然坐着一个银红色的身影,正以肘撑腮,下巴轻点,不知坐了多久,已经快要睡着了。她目光一转,身穿绿衣的如意从内室走出来,指尖捏着一只绿色的宝石戒指,见到她回来,立时欢喜地叫道:“小姐小姐,你的戒指找到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脆,一下子把瞌睡中的齐箫惊醒:“戒指?什么戒指?齐笙,你回来啦,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回来?”她打着哈欠站起来,眼睛不经意一转,定定盯在如意捧在齐笙面前的绿宝石戒指上不动了:“这是什么?”
说来也巧,如意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恰巧站在两人中间,让齐箫清清楚楚看到她指尖捏着的东西。齐箫此时困意全无,走过去一把夺过绿宝石戒指,脸色难看:“你从哪里来的?四伯不是把它做贡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意小手掩口,低低地呀了一声,眼含歉意地瞟了齐笙一眼。齐笙脸色也不好看,也顾不得计较如意是故意还是无心,对她挥挥手道:“你先出去。”而后对一脸冷漠的张瑛道:“你也先出去。”
“你抓紧。”张瑛说罢,起身朝外大步走去。如意亦莲步轻移,小步跟在她后面向外走,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眼,大大的杏眼满是好奇。
待两人走后,齐箫的怒气终于全面爆发:“这戒指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齐笙回想张瑛离去前漠然的神情,眉头便一抽一抽地跳,面对齐箫的怒问,没好气地道:“就在我这里了,你要怎么样?”
“你!”齐箫惊愕,伸手指着她,咬着下唇:“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打你了?骂你了?”齐笙纵是个泥人,也不禁三分火气上来,“它是你的东西吗?四伯把它给你了吗?既然没有,它在我这里又有什么奇怪?你冲我发什么火?还有,你指着我做什么?这是我从你那里偷来的吗?不是吧?既然不是就把你的手放下,我不欠你什么!”
齐箫从来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齐笙,又惊又怒,还有几分委屈。饭后齐笙被齐五爷带走,她则被齐夫人叫进房好一通劝,说齐笙有多么可怜,让她凡事多让着她一些,对她敬重亲近,不要事事针对。她这才跑到她房里等她,想为白天的事道歉,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
“齐笙,你,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是,当初你是喜欢它,想要它,可是四伯就是不给你。怎么?你很生气?觉得四伯偏心,偷偷给了我?”齐笙本来不打算追究,可是一想到待会张瑛就要拿着银针进来伤害她的脚,如意就要骑在她腰间制住她,就有些控制不住,“你猜对了,这就是四伯偷偷塞给我的!偏我还不珍惜,因为我不待见它,我想丢哪里就丢哪里,想拿脚踢就拿脚踢,想拿脚踩就拿脚踩!”
说着夺过戒指,狠狠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而后狠狠踢飞:“怎么样?你是不是很生气?我告诉你,你生气的日子还长着呢!想必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吧?你知道五爷送我什么吗?他送我一张棋盘,是四伯从海外带来的,特意吩咐捎给我。”
“你是不是觉得不平?你才是五爷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反而我更受宠爱?”齐笙勾唇一笑,脑中闪过一个主意,“难道你就不曾怀疑?瞧瞧,你身材这么高挑,浓眉大眼,鼻梁高挑,真是漂亮对吗?可你就不曾想一想,你的相貌是继承自谁的?”
“你!我撕了你的嘴!”齐箫彻底红了眼,她当然曾经好奇地问过齐夫人自己像谁更多一点,可是齐夫人回答说她继承了她跟齐五爷的优点。可仔细想来,她跟齐夫人和齐五爷一点都不像,倒是齐笙反而跟齐夫人有三分相像,身材玲珑娇小,眉目温婉,不由更怒:“你才是野种!爹根本不喜欢你!他送了我小红马,而你的棋盘是四伯送你的!棋盘会跑吗?会跳吗?会带着你跑吗?可我的小红马会!”
齐箫怒极,张牙舞爪挥着拳头朝齐笙脸上揍来。而齐笙此时心里仿佛跑出来一只魔鬼,被压抑许久的脾气在这一刻兴奋地爆发出来,她心里大喊着来吧!来吧!尽情地打一架吧!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兮兮求花戴~~
☆、一袭青衣
齐笙与齐箫很快撕扯在一起,齐箫人高力气大,齐笙下手也不软。两人谁也不让谁,很快滚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不整。闻声而来的如意尖叫一声,赶忙上前拉架。只是伸出手来,挡的总是齐箫的手,有意无意间,手肘也总是捣在齐箫的脸颊上。
闻声而来的齐五爷和齐夫人一进屋,便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像泼妇一样滚在地上,互相揪扯对方的头发、衣裳。两张小脸狰狞不堪,齐笙手上的纱布不知何时脱散,鲜红的肉露在外面,蹭得雪白的衣裳血迹斑斑。
“够了!”齐五爷铁青着脸,齐笙跟齐箫便同时瞪了对方一眼,低哼一声,拍拍衣裳低头站好。
“说,为什么打架?”齐五爷喝道。
齐笙抿着嘴不说话,齐箫则伸出手委屈地指着齐笙,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她凶我。还说,说……”
齐箫咬咬唇,犹豫地道:“她,她说我不是,不是爹跟娘的亲生女儿!”声音起初很小,到后面越来越大,带着说不出的委屈与痛恨,扑进齐夫人怀里哇哇大哭。
齐夫人目露讶异,很不可置信:“怎么会?笙儿一直是个好孩子!”
齐五爷阴沉着脸看向齐笙:“你怎么说?”
齐笙抬起头,漠然地看了三人一眼,又垂下:“我没话可说。”
齐五爷气笑了:“好得很,侮辱幼妹,再行殴打,居然一点不知悔改!”伸手一指门外,“出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进来!”
“五爷不可!”齐夫人吓了一跳,“还没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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