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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治百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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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片头看他,感激都写在眼睛里。
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多喝点,今天我请。哦,对了,老外你懂的,思维简单直接,你们实事求是,比讨巧来得管用。”他说完,捻灭烟头,回到了座位。
姜一见他冲众人重新扬起的真假难辨的笑容,兀自沉默。
喝到凌晨一点,众人兴奋得很,提议要一起去k歌。姜一这时候已经喝得很晕了,下楼时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才下来。到门口,嚷嚷着叫车,姜一摆手和他们道别。设计师拉住她不让她走,姜一指着对面赵正的车,含混不清地说:“我朋友来接我了。”
“让你朋友一起来啊!”
姜一不停地摇头,赵正见她出来,下车走过去,姿态有些强硬地扶住了姜一。
或许是他的气息太冷,设计师有些发愣地看向他,手不自主就松开了。
姜一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硬撑着说:“我真不行了,下次!下次一定奉陪!”她喝得比上次同拼酒时还要猛。
看了赵正一眼,对众人说:“她酒量我知道,不能再喝了。我们走吧。”
赵正对点头,说了声谢,就把姜一抱上了车。
汽车发动,将余下的人甩开,姜一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些人不断缩小,最终不见。胃里翻江倒海,姜一强忍着,她偏过脑袋,脸色泛白:“开快点。”
回到公寓,姜一欲下车时,赵正一手拖着她的背另一只手穿过她膝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姜一头靠在他胸口,眉头紧拧着。直到进门,姜一彻底放松下来,她甩掉高跟鞋踉跄着飞奔到洗手间,关上门,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这种生理上的呕吐自然是痛苦的,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和污秽一起落下,可心里竟盼望着这种痛,如同一种释放。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允许自己哭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反胃,所有的食物酒水全部倾出。她发出呜咽,痛苦地呻/吟,她放肆地掉眼泪,不计形象。
她向自己承认,她很痛苦,她很难受。
赵正立在洗手间门口,他们之间隔着她仓促中虚掩的门。她痛苦的声音从门缝里窜出,他却直觉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即使他被这声音搅得痛心。
整整十分钟,姜一反复得呕吐,爬起来时,她有些虚脱,可清醒了许多。她冲掉马桶,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漱口,洗了洗脸。这才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
门开的刹那,她看见赵正矗立着,她忽然找不到词去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他在最恰当的距离为她坚守着,她不是公主,但他是高贵的骑士。她眼眶刹那间再度泛红,张开手倾身将他紧紧抱住。
他无言,拍着她的后背,轻柔又坚定。
倒热水,拧毛巾。赵正拿着热毛巾和温水给蜷缩在沙发上的姜一,她的情绪此事已平复不少。外头下起瓢泼大雨,水珠砸在窗玻璃上,阵阵声响。
“你能不能…坐到我身边来?”她微微仰头,问句柔软。
赵正在她身旁坐下,将毛巾递给她。姜一侧过身,仰躺下来,头搁在赵正的腿上,他有些讶异,但没有动。她将热毛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她摊开手掌,赵正了然地握住她的手。
“我。”她开口,又停顿了片刻,“我是我外婆养大的。”
“她一直相信我会有出息,虽然相信的没有根据。最苦的时候,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外婆还坚持给我交学费,说女娃娃一定要读书,读书才会有出息。别人骂我的时候,说我妈的时候,外婆会指着对方骂回去。是她说我没有错,是她说我是有人爱的。我很早就发誓,我成年之后,一定不会问外婆伸手再要一分钱。”
“我做到了。我打过很多工。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上夜班,回家走很长夜路害怕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姜一你不用怕,你走出了那个家,你长大了,没有事情是你办不到的了。我跟着学校社团学打拳,我要别人再也没法伤害我。”
“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我跌倒了,我哪怕跌得再惨再难看,我照样爬得起来。没钱可以赚,不懂可以学,我咬着牙我走到现在了,我可以给外婆买所有的好吃的,我们不用为一碗饭发愁。”
“可是为什么呢?外婆再也吃不了饭了。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了,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脏器衰竭,医生说,病人不可能康复了。多拖一天,病人就多痛苦一天。”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颤抖了。她的手指,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因为悲恸而颤栗。
她太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太清楚最应该做的就是放手。
可是……
“赵正,我没办法了。”
☆、第二十七章
27一万年太远只争朝夕
赵正很少回忆从前种种,退伍是一道分水岭,手起刀落将他的人生割成两半。
有时午夜梦回,清醒后,恍若隔世。
可姜一此刻的艰难抉择和过去某刻的他重叠起来。
那是许多灾难中的一场。他和两个战友坐在车里,他们刚完成了任务,怀抱着归家的心情开在的土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直到车轮压到了地雷,整个车在瞬间被掀翻。高热、撞击,瞬间夺去他的意识。再醒来,从变形的车厢里爬出来,他看见的是前一刻还面容生动的人僵硬了的身体,瞳孔扩散,正对着天空的方向,血四处流淌。
司机在侧翻的时候被牢牢卡在里面,也已断了气,唯一还剩下一个幸存的战友,脖子被划开一条极深的伤口。战友自己捂着伤口,看向赵正的时候,咧开一个笑。赵正扯出布条帮他捂住,很快布条就被血浸透了。没有止疼药,他们在原地等待救援。
漫长的残酷时光,风沙迷眼,带走体表的温热。四下无人,天地一线苍茫。
眼前的人亲如兄弟,面容因痛苦扭曲,还要强装希望。血从赵正的指缝里沁出来,黏稠的触感,赵正拿双手去按,双手尽红。
赵正不能让战友睡着,他不停地找着话题,他按着战友伤口的手早慢慢僵硬麻木。他们还开玩笑,说这可是倒了血霉,顺利回去要买彩票。他们说,这些软弱的敌人根本不堪一击。他们说,家人还没过上好日子,有很多事要做。
天渐渐黑下来,救援迟迟未到。再也没有话题去粉饰死亡的阴影,没有话题能分散战友的痛苦。
天地静谧,只有晚风吹动的声音。沉默里,战友微弱的声音响起。
“放手吧。我求你…太疼了。”
“不行,救援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下。”
“到了也没有用。”
“有用的!你别胡说八道!”
“我不怕死。”他抓住赵正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老婆,遗书里…遗书里忘写了,我走了,让她自由点活。”
“你闭嘴!”
“你放手,是…帮我。帮我解脱…”
“我不会放手的!”
“不要…怕…今天是个…好日子。”
赵正合眼,从回忆里脱离,低头睁开眼,姜一的面容让他回到当下。
他取走盖在她脸上的毛巾,她一双因挣扎而闪烁的眸子与他相对。
如果你没有亲手放弃过一个生命,不能明白这双眼睛里饱含的情绪。
“你已经知道,他没有生存的希望了。”他的声音平静,手指摩挲她的脸庞,“放手,是正确的。”
“我做不到。”她摇头,“我做不到。”
“忘掉你的痛苦,想他的痛。”他的眼里有慈悲的叹息。
姜一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她不能再与他对视,她的理智说他是对的,可她的心不愿被他说服。她想逃,逃到一个不需要残酷选择的地方。
“姜一,把痛苦留给我们,让她自由吧。”
窗外大雨磅礴,雨水冲刷着街道,淤泥尘埃顺着雨流入下水道,城市湿漉漉一片。
姜一在这样的天气,度过了她的生日。湿气凝结成水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赵正屈身,轻吻她的眼角。把痛苦留给我们,让他们自由。
折损太多心力,酒精的副作用耗尽她最后的精力,她流着泪,精疲力尽地睡去。
他怀里的她红着鼻子,睫毛濡湿,蜷缩着孤独无依,可她的手紧握成拳,似乎还准备着战斗。他用手掌裹住她的拳头,坚硬的骨头,柔软的皮肤。
漫漫征途,他终于遇见她。
姜一从沉睡中醒来,天色昏暗,阴雨绵绵。看时钟,其实过了九个小时,是正午时分。
她从客房的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见到窗边男人挺立的背影,他正在通话。
昨夜摄入的酒精让她头晕脑胀,而吐空了的胃此刻更是难受。她拖着步子,没打扰他,去浴室冲澡。热水细密地将她包裹,她的头脑在疼痛中苏醒,无比清晰。她清楚记得昨晚赵正和她说的每一句话,她想,她做了决定。
围上浴巾,她将自己的头发吹干,打开浴室门,低头见摆在地上的干净衣服。她拿进去,重新合上门换上。是赵正纯色的棉质短袖上衣和居家裤,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舒适、清新。
她用手擦拭玻璃上的雾气,从那一小块清晰中审视自己。两指点在唇角,向上推,镜子里的人有了笑容。
对,笑吧。笑着面对刺来的剑,笑着迎接温柔的拥抱。
“去喝碗粥。”她从浴室出来,赵正指了指餐桌,他开着电脑,似乎在忙工作。
姜一依言做到餐桌边,白米粥冒着热气,边上有一盘炒青菜。姜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软糯的、温热的。她胃口不好,还是尽量吃完了。起身,她拿着空碗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时,赵正声音响起:“我来吧。”
姜一挡掉他伸出的手:“就一个碗。我这么大一个人,这点事还不能做了吗?”
赵正眉头一动,收回了手。
姜一迅速地洗了碗,关水,抬眉瞅他:“在工作?”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表情却生动许多。赵正摇头:“见着你,就不想工作了。”
她挑起唇角,双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眼神紧紧凝视他:“你承受得住我吗?”
赵正搂住她的腰,从容不迫地答:“你尽管试。”
她眯起眼,忽然偏头,唇贴在他的颈侧,牙齿微微张开,轻柔辗转地吸吮挤压。一会儿,她退开,手指满意地揉了揉自己给他制造的印记。
“以牙还牙?”赵正捉住她的手。
姜一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眦睚必报。”
赵正掳她发顶,她垂头,收起表情,片刻后再度抬起下颚,看向他:“今天…我要去医院。”
医院,主治医生办公室。
诸多文件,跑上跑下,最终在办公室坐定,白纸黑字摆在姜一面前,笔握在手里,千斤重。
赵正手搭在她肩上,慢慢握住,姜一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下雨天,外婆撑着小小的伞,她拉着外婆的手,为了不让她淋到雨,外婆半边的身子都湿透了,却恍若未觉。
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外婆紧紧握着那张纸,布满皱纹的脸光彩熠熠,泪水从深深的眼眶里流出,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外婆第一次来上海,迈出的步子都小心翼翼,她带着外婆去商场,她怯怯地不敢进去,说怕弄脏了别人的地板。
种种记忆的碎片糅在一块儿,成为她笔尖的墨,落到纸面上,久久不愿滑动。
姜一咬着唇,手有些颤,她深吸一口气,推动手中的笔。
行书的“姜一”二字,表明她放弃对外婆的治疗。
呼吸器一旦撤下,就宣告着死神的彻底来临。
跟在医生和护士身后,看着他们撤走呼吸机。姜一紧紧握住外婆的手,这双曾经牵着她往家走的手,这双曾经保护着她的手,她死命地握着,仿佛最后的挽留。
心跳和血压不断下降,姜一闭上眼,她低声说:“外婆,别怕,马上就不痛了。”
“马上你就能回家了。一一带你回家。”她抚摸着外婆岁月风霜的面容,泪无声滴落。
仪器的数据归零,回到一切的原点。
平稳的直线,再也不起波折,这一生,就此结束。
姜一的手迟迟不愿松开,赵正在她身后,她的背影单薄有倔强。
她起身,亲吻外婆的额头,然后抹去自己的眼泪,扭头对护士说:“麻烦你了。”
白布缓缓盖上,遮住至亲的面容。姜一退开一步,让护士带走外婆。赵正扶住有些直不起腰的姜一,她转身,将头埋在他肩膀,不愿再看。
没有放声大哭,姜一开具死亡证明,联系殡葬公司的声音都格外平静。只有她微红的眼眶和始终有些颤抖的手泄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遗体火化预定在下周,姜一决定一切从简,不大办丧葬。一来,本就无亲无故,二来,她同外婆都不信那一套。外婆以前常说,要对人好,活着的时候用功,死了,功夫做给谁看。
阴雨不断,雨刮器有节奏地来回摆动。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
姜一忽然开口:“赵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赵正凝视她,平缓又坚定地说:“你做了对的选择。”
姜一笑,她不断地点头:“对,我做得对。”
回到赵正公寓,姜一失魂落魄,脱了鞋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接着人躺下来蜷缩成一团。她的勇气在那一瞬间全部用尽,她忽然没有了主心骨,像被人抽走了心脏,内里空荡荡的,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
赵正在她面前蹲下,梳理她散落在脸上的发。
“外婆死了。”她盯着他,眼睛瞬了两瞬。
“你现在很难受,你觉得生活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娓娓道来,“但你会好起来。你会重新找到生的意义。”
“你失去过吗?”她问。
他唇抿成一道线,片刻,才张口:“失去过。很多。”
“怎么才能接受失去和死亡?”
“知道失去的必然和死亡的不可避免。允许自己难过和消极。然后,站着,走着,活着。”
姜一将手掌贴着他的心脏,她感受到有力的平稳的跳动。
她第一次,如此想要得到这颗心,强大的,忠诚的,有故事的这颗心。
☆、第二十八章
28只要这座城市有一盏为你守候的灯
周一工作日,姜一不愿请假,她自认空闲时反而更容易被情绪掌控,不如繁忙。
周日晚上她回了自己公寓,赵正挽留她,她表示想一个人呆会儿,况且第二天上班,她得回去换衣服。故此,赵正就没再坚持。
合上公寓的门,她环视身处的这间斗室,蜗居四年,往事历历在目。不能全然说是心酸,也不能说外婆的走是没有征兆,只是理智情感难以不能一刀两断。
外婆昏迷这么久,这一天迟早要来,她多少有心理准备。每个人都在走向死亡,诚如赵正所说,得知道失去的必然和死亡的不可避免。
生离死别是必然要经过的坎,但谁说的呢,即使知道再多的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这道坎,姜一还需要时间去淡化。
她庆幸这次有一个坚强的人在她身边,第一次,她好似感受到上苍眷恋。那种有依靠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了。她不认为依赖别人的生活更好,只是偶尔,在累极的时候,在想退缩的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个怀抱,有哪怕一句说到心坎的鼓励的话。她感谢赵正,不管未来如何,他都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对象。
夜晚辗转反侧,姜一抱着大熊玩偶的腿,雨声点点滴滴到天明。
六点,姜一换上运动装出门,按照平时的路线跑到中山公园,五月已有了初夏的迹象,没跑多时就汗津津的,鼻尖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她在馄饨店门口停下,店长爷叔见到她,说道:“又有日子没看见你了!一碗小馄饨?”
姜一点头,把钱放进罐子,正要进门,忽又被爷叔拉住:“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你上次那个小相好…”
姜一眉头皱了皱,脑筋转了下才想起来上次和爷叔开玩笑说赵正是她养的小白脸,见爷叔欲言又止,她问:“怎么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翻掉了?”
“没啊,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男的后来一个人来了好几次,我以为来堵你的。哝,今天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不是追着你要钱吧?”
爷叔的想象力倒是挺丰富,她打过一次趣,就能脑补出这推测来。姜一笑着摇头,说:“爷叔你想多了,我不是欠钱的人。”
姜一一探身就找到了赵正,高个子缩在角落里,神色冷淡,和热闹的他人分隔出无形的界限。他正颔首打着电话,似乎是严肃的话题,说道某处,墨黑的眉都透出肃杀之气。姜一自是不在意他闲人勿扰的气场,径直走到他对面拉开小圆凳坐下,他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她,略显紧绷的神情顷刻松开,眼角上扬。
姜一支着脑袋,听他讲电话,他伸出一只手,隔着桌子轻轻捏她的脸,她横眉不满的表情惹得他唇角一再上扬。
“行,剩下的等我到办公室再说吧。”他再无心思,索性结束了通话。她不窝在家里而是出来运动,是好兆头。
“刚老板和我说,你最近常来。”见他放下电话,姜一开口。
“这里的馄饨好吃。”赵正耸肩,表情坦然。
“哦,那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想多和我巧遇几次才来的。”
姜一故作委屈,赵正叹息:“好吧,我承认,两者都有。”
他似乎以前没这么让着她的,现在怕也是有心想开解她吧。
“但我有个问题。”赵正倾身,拉近和姜一的距离,嗓音压低:“我很好奇你和老板怎么描述我的,他每次看到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古怪。”
这个问题姜一还真一下不知道要怎么答,她开这个玩笑的时候,并没有想和赵正有多长久的联系,也不觉得和赵正会再一起来这地方。没想到和眼前的男人有这么多牵扯,更没料到老板对赵正印象这样深刻……敢情她给自己刨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应该是老板很少见到你这样帅气逼人的回头客吧。”姜一整夜没睡,脑子转不动,就打了个哈哈准备蒙混过去。
此时,老板端了馄饨上来了,一人一碗放好,姜一正松口气想这茬就算是过去了。
赵正忽然对老板说:“老板,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吗?”
“什么?”
“难道不是?”赵正直视老板的双眼。
爷叔咳嗽了一声,组织了下词汇,弯腰低声说:“小伙子,不是说爷叔我老派,但是男孩子嘛,还是要有点闯劲,要有自己的事业!做得正行得直!”
赵正扬头又点头,玩味地看向姜一:“哦~这么回事。”
“爷叔是不是说的有道理!”
老板还来了兴致,姜一虚掩额头挡住赵正的目光,撇过头对老板说:“老板,生意要紧,门口排队了!”
“哎哟,对的哝。我去忙了。”
老板拍拍屁股走了,姜一讪笑:“吃馄饨,趁热吃。”
赵正半眯眼凝视她,但也不点穿,依言拿了勺子吃起来。
两人又是迅速地解决了食物,姜一走出店门的步子尤其快,赵正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他倒也没和老板解释的意思,反正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周一早晨的街市总是格外忙碌又充满朝气,路人人头攒动。姜一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忽又很感谢老板来这么一出,让她沉重的情绪基调多了一丝轻松的调剂。
“我回去了,等会儿要去公司。”姜一对赵正说。
赵正点头:“路上小心。”
姜一应声,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刚走出两步,手臂忽被人拉住,一股力道将她拽了回去,她转头重新撞进赵正的视线里。
他的脸在她眼前迅速放大,薄荷糖的味道,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
“晚上找你吃饭。”他退开些许,手揉了揉她发顶,勾出一抹浅笑。
她愣神时,他已经扭头走远,留给她一个英挺的背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姜一抿唇,真是个长相正直的妖孽。
回去洗澡换了衣服,姜一到公司比平时晚了些,主要是她还是不自主地走神,总需停下手头的事平稳心情。姜一到公司后,不断告诫自己集中精力,早会顺利度过。这周就是p品牌特别系列的发布,周二搭场地,周三正式活动,紧要关头,姜一不允许自己掉链子。
最后确认媒体和kol名单,和活动公司及搭建公司确认,每个细节都必须一一核对。真的忙起来,确实也是分不出心思想别的,到十点,姜一和nic还在公司整理材料。和赵正的饭自然是吃不上了,姜一一个三明治就充数了。
十点二十,nic离开公司,姜一立在窗边,有些不想回去。她知道自己睡不着,即使身体十分疲累,既然睡不着觉,又为什么要回去那个像旅馆一样的地方?狭小、昏暗,毫无归宿可言。
诺大的城市,没有一盏为她等候的灯。
她不禁迷失,不禁质疑,她的终点在哪里?
漫无目的,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徘徊。白天的热闹,终究会散场。
二十分钟后,姜一关灯,离开了办公室。
她拿着一瓶酒,低着头往公寓的方向走,脚步缓慢而迟疑。
忽然,地上出现一片光,她抬头,是前方停靠着的车打了前照灯,逆光,依稀辨别出车边一个修长的身影。
“低头走路很不安全。”他逆光走来,在她眼前站定,句子稳稳落下。
“你…一直在等我?”她的表情满是不解。
“我一直在等你。”他重复了这几个字,意思却不同。
那有些刺眼的车灯照进她心里,那是一双为她亮起的灯呐。
“赵正,你……”她巧舌如簧,此刻竟是失语。
“虽然这个时间说,未免有趁虚的嫌疑,可是姜一…”他说,“和我在一起吧,让我陪你走。”
☆、第二十九章
29谁喂我一嘴狗粮
在一起,简单的,毫不浪漫的三个字。 姜一不是第一次听,却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心尖颤抖。称不上阅人无数,但姜一还担得起眼光毒辣四个字,在浮华的时尚圈公关圈行走,一个人几分真几分假她掂量得出。故而,对赵正的话,她无法玩笑而过,她在他眼里、话里、动作里都读出百分百的真诚。
她能答的只有一个字“好”。
这个答复与时机相关,他出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在她最渴望陪伴的时候伸出了手,可这样的凑巧,或许正是刚好。
她的回答干脆地落下,他们彼此长久对视,她扬起唇角,不似平日的张扬,显得温润柔和。她的眼睛盛着黑夜里的星光,叫他忍不住着迷。
要是你因为另一个人成为了诗人,在她眼里看见山川湖海,日月星光,那你就再无可救药。
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拥抱他的山川湖海,他的日月星光。
她呼吸间充盈着他泠冽的木松香气,透过一层棉布,她的皮肤感受他的温度和身体,而她的心穿透自己的机理穿过他的血与骨,在这一刻与他的心相遇。
她明白他的那句话:我一直在等你。
山高水长,无论日后各自安好或相携相守,她都感激曾遇见他。
她扬起头,全然忘记自己是在公司门口,她亲吻他,细碎的、缓慢地描摹他的唇型,一点点深入。他跟随她的步调,缠绵地回应,他抚摸着她的颈,将她贴近自己。她捧着他的脸,手指插/入他的发,双眼紧闭,睫毛颤栗。
绵长的深情的吻,不忍分离,一次又一次,不愿放开彼此,耽于这心灵相通的感觉,沉醉感官的刺激……
“我靠,怎么大半夜也能碰到这种人。”
“真的是,公共场所在外面啃!(快去开房)”
从大楼走出的两个上班族从他们身边走过,抱怨声不高不低,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被指名的两人都微微一僵,刹那气氛全无。姜一伏到赵正肩头,低笑出声。
赵正抱着她,无奈:“这还好笑了?”
姜一笑容狡黠:“我就是刚才那个老爱叫人去的人,没想到山水轮流转。”
“那……”赵正压低声音,“我们是不是应该谦虚听取别人的意见?”
姜一别有意味地睨他一眼:“敢情等我老半天,在这儿候着呢。”
男人摇头:“要说动机不纯,怎么也得是你。现在贼喊捉贼,实在是不厚道。”
姜一视线从他的脸往下走,接着在循上来,她笑得邪气:“你猜怎么着,我现在特别想吃川菜,吴浩然的店还开着么?”
赵正轻“呵”一声,她小算盘可真不少,扬手打开车门,他说:“他就是关了,我也给你把他叫开。”
毫不知情的吴浩然此时正在柜台算账,今天客人不多,他打算提早打烊回去睡觉。怎料厨子前脚刚出门,他手放在按钮上就差按下关灯,身后响起脚步声。
“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他转身,话落地,看来又得吃进去了,“正哥,一姐,你们怎么来了?”
吴浩然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姜一领会了:“我加班刚结束,本来想过来吃个饭的,既然你打烊了就算了。”
吴浩然手摆在胸口:“一姐你真是善解人意。”但当他对上赵正皮笑肉不笑的脸,立马转了口风,“你工作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让你白跑一次呢?!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姜一忙摆手:“别别别,不麻烦你。周围好多吃的,我们去别家就好了。”她说着就转身,当真要走。
吴浩然眼疾手快将她拉住,两手按着她双肩拉开椅子劝她坐下:“你和正哥来,怎么都不能算麻烦。真的,你安心坐着。我这就去开灶,就是没什么食材,烧不了啥大菜。”
“谢谢。我胃口不大,就简单点,一碗面都行。”
“行,没问题。正哥,你要吃什么?”
“我吃过了,你随便看着弄点吧。”
赵正说完吴浩然就一头扎进了后厨,姜一目光从他背影收回,对赵正说:“这下我可有负罪感了。”
“确实是辛苦他了。”赵正频频摇头,他意思姜一明白,不就是说她为了吊他胃口结果牵累无辜人士嘛。
“那吴浩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来这笔帐还是得算到你的头上。”
“我不介意。我们还需要分你我么?”
他这问句自然得姜一都要拍手叫好,真是老司机作风。
“纯属好奇。”姜一支起脑袋,有些懒散的问,“你这些俏皮话哪里学来的?几任女友积累下来的经验?”
赵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左边眉毛一挑,随即放下:“我要说自学成才,你信吗?”
姜一憋嘴,眼神飘忽:“我也不知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那我给你找个知情的。”
这时,吴浩然端了两碗飘着红油的面出来了,热气腾腾,飘香四溢。
他放下,说:“小心烫,我去后厨收拾一下。”
“等等。”赵正出声,“姜一有问题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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