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源路精神病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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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9章
　　卫峯一出院；之前欠下的工作就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暂不接受任何关于任何关于感情和婚姻相关的采访，但单单那些在他住院之前就签了合约而后来由于病情原因暂时推后的工作，就够忙上个把月了。
　　君城将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往卫峯面前一推，当即就被回了一句：“把所有的工作全部都排到白天……”
　　“什么？！”
　　排到白天？那这么大的工作量得要推后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还有《曙光》相关的一些工作根本没有办法推啊？
　　“嗯；晚上要回来陪老婆睡觉。”卫峯认真地答；低头一页一页翻看着行程表；然后补充；“哦，明天上午要空出来。我要陪她去体检。”
　　“……”
　　卫天王闪婚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娱乐圈当即就炸了。
　　官方粉丝论坛的访问量瞬间爆表，粉丝们迅速分为三大派，其中反对的人数占了将近三分之一。但更多的人表示，爱一个人就要爱其所爱，卫天王也是人，也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们做粉丝的就算伤心也应该予以支持！而且，在直播时卫天王不是说了么，他们的支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卫天王一向冷脸，这样公开向粉丝表示他们的重要性，简直就是晴空霹雳的头一遭。
　　这个的情况已经远远好于君城的预估，他表示很满足，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破釜沉舟地快刀斩乱麻外加诚恳地亲自公布这种招数果然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与此同时，娱乐圈内许多艺人也纷纷表示对卫天王婚姻的祝福和支持，甚至有人气组合的成员公开在微博上表示：艺人也是人，他也想谈恋爱……
　　不过最为夺人眼球的是实力派演员厉云和歌坛天后萧菁公开两人已结婚三年的消息，且萧菁已怀孕3个月！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卫天王正陪着自己的爱妻在体检。
　　=
　　体检在林阳症疗室所在的那栋大楼里进行，但并不是林阳负责。
　　安苒从来不知道原来疗养中心有这么多叔叔阿姨级别的医生，也不知道原来体检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她特地早上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去厕所，一路顶着卫峯和小卜异样地目光过来，然后瞪着手里像公交卡一样的电子身份编码牌，问带路的护士：“这是什么？”
　　卫峯是过来人，接过编码牌告诉她：“一会儿只要抽个血，然后到最里面的那个体检室做一个全身扫描，就可以了。这个牌牌给检查的医生，他扫描一下，5分钟内就可以把体检的结果导入了。”
　　安苒惊：“这么高级？！”
　　然后见护士默默地看着她，立刻反应过来，于是果然是她又脱节了么，还以为需要……啊，她要上厕所……
　　安苒慌不择路地找厕所，结果护士给指的厕所居然在暂停使用中，焦急地跺着小碎步，干脆上了二楼的厕所。
　　出来时，正碰上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推门出来的少年，依然是一头的彩虹色头发，但脸上的浓妆却不见了，显出清秀但略带苍白的脸。见到她，似乎有些诧异，呆愣了一下，然后向她深深鞠躬。
　　安苒吓得后退一步，不知道这少年这是在做什么。
　　却见少年直起身子来，僵硬地咧嘴一笑，然后一字一顿地向她打招呼：“褚，姐，姐，早，上，好。”
　　明明应该是在笑，可却看起来像个机器人一样，安苒背后一阵寒毛竖起，拔腿就跑。
　　安苒觉得自己有种撞鬼了的感觉，冲下楼时，还在楼梯口听到了似乎是地下层传来的奇怪声音，像是——猴子？
　　更加加快了脚步。
　　扑进卫峯怀里时，依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听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安苒抬头刚要说话，瞥见一直杵在一旁的护士，忽然收了声，重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怀抱里，使劲地摇了摇头。
　　平复了好一会儿，按部就班地去体检，抽血、体检室。
　　十分钟后，体检报告出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正式的精神测试定在了十天后。
　　林阳等了许久，终于觉得不太对劲。
　　一开门，只见少年站在走廊中间，向着楼梯的方向一动不动。
　　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阳道：“不是说要上厕所的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少年僵硬地回过头来，又是一个深鞠躬：“林，医，生，早，上，好。”
　　林阳微微皱眉：“我是在问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动？”
　　少年微微愣了一下，手指向楼梯口的方向：“褚，姐，姐，不，见，了……”
　　林阳瞬间怔了一下，然后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去上厕所，然后回来。”
　　“哦。”少年僵硬地挪动步子。
　　回到房间，女助理正好刚刚将褚安然体检的报告提取出来，一叠数据被交到了林阳手上，女助理有些犹豫地问：“陆先生他——”
　　“没事，现在只是把礼貌的意识植入到他脑内而已，肢体和意识不协调也是正常现象，”林阳顿了顿，“过几个小时，植入意识就可以深入分散到脑波内，到时候就会恢复正常了……”
　　女助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继续报告：“实验室那边的刚才说，昨天晚上再次偷跑掉的狂躁8号已经被抓回来了，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嗯，”林阳漫不经心地应着，手里的体检数据一页一页翻阅而过，然后抬头看向窗外，不期然就看到女子挽着男人的胳膊离开的情景，只见女子忽然仰起头向那个男人说着什么，笑靥如花。
　　资金停了一个星期了。他是时候，该给那边一个交代了。
　　=
　　褚雷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终于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林阳态度诚恳，亲自将病况报告及视频材料带过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视频资料不算太长，基本截取的都是女子行为异常的片段。从一开始的半夜起来一坐几个小时，到那次在林阳的症疗室内疯狂试图自残……
　　再加上林阳的口述：那天在医院之所以会受那么一点点刺激就晕倒，应该是因为在那之前产生了幻觉，被幻觉影响了精神状况。而那天女子看到的幻觉是：有个白裙子的女人从对面楼顶上跳下来……
　　褚雷忽然皱眉问：那天然然穿的是什么衣服？
　　林阳一听，也怔了一下：是——白裙子……
　　褚雷继续翻阅病况报告，自从服食过量药物假死后醒来，褚安然身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谜团。细小到如：经常以为自己做过某件事或是说过某句话，但实质上却根本没有发生过……还有性格的多变、不服用加了镇定药物的牛奶就容易晚上做噩梦惊醒等等……
　　“你的意思说，然然她因为不堪之前的重负，而自杀。但是没有自杀成功，可是自己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潜意识就又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人格出来……但是这个新的人格……并不健全？所以才会一直出现不好的幻觉？”褚雷将报告扔回桌子上，“不可能，我们家然然当年根本不可能杀人，她又怎么会不堪重负？！”
　　“但是根据生活记录，她的确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是性格还是喜好……”林阳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如果然然的幻觉能够治愈的话，现在的她要比之前的她要过得好很多……”
　　“过得好？”褚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她之前和我说什么吗？她和我说她要去演戏……她要去当小演员……你说这……”
　　“那也许是她兴趣所在，她从小就不爱跟着您们去公司……”林阳道，“而且，现在，她至少不再执着于那个李鬼了。”
　　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褚雷深深地攒起眉。
　　却听林阳又道：“伯父，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先告诉您比较好……”
　　“什么事？”
　　“然然她，私自拿着证件——结婚了……”
　　“什么？！”
　　“对象是——卫峯……”
　　=
　　安苒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摸摸鼻子，羞答答地咬嘴：“是不是有人在想我了啊……”
　　一旁的卫森森陪她一起蹲着，皱着眉一脸嫌弃：“外星人姐姐你好自恋……”
　　安苒瞪她一眼：“切，小孩子真是不懂情趣……”
　　然后又问：“你家常夙呢？怎么又放心让你过来跟我玩耍啦？他不是一直不喜欢我的么？”
　　卫森森一脸骄傲：“我家常夙可忙了，他说最近有个大人物要回来……”
　　“大人物？”安苒一直搞不清楚那个常夙是做什么的，有的时候如影随形地跟在卫森森身边，有的时候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卫森森不是一向很依恋他的么，她有些困惑，“森森，你家常夙忙，就不能陪你了诶，你还这么骄傲这么高兴做什么？”
　　卫森森楞了一下，问：“可是，中午阿南兄弟走的时候，姐姐你不是也很骄傲地夸奖他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么？”
　　“呃——”安苒习惯性地又摸了摸鼻子，“这个嘛——”
　　“外星人姐姐你不要再抹鼻子了，泥土都蹭到鼻子上去了……”
　　“啊——”
　　“话说我们种的这是什么呀？”卫森森伸手戳了戳面前的一大缸泥土，“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它还不长出来？而且，这个大缸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我们家就没有呢……”
　　“缸是小卜找的呀，庭院的草坪太贵了，我不敢铲……”安苒将鼻子上的污泥擦掉，无奈地解释，“而且我们才种下一个小时而已！哪有这么快就长出来的？这个是向日葵！等它长大以后可以剥瓜子吃！”
　　卫森森“啪啪啪”地拍手：“哦——好厉害！”
　　“褚姐——”
　　忽然一个声音从阳台下面传过来，安苒抬头一看，顿时坐在地上。彩虹头少年正一脸阳光般的笑意向这里挥着手……
　　安苒愣愣地看着他轻车熟路地从阳台爬上来，然后像卫森森一样，蹲在大缸旁边，抬头笑盈盈地：“褚姐好！”
　　又扭头向卫森森打招呼：“小盆友你好啊！”
　　这孩子此时表情和动作太过流畅自然，安苒禁不住想：难道她之前看见的都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怕被剧透的孩纸请直接跳过不看》_《
　　这章关于女主的精神状况揭秘有点多，不知道妹纸们看明白了木有……
　　其实女主的不正常从最开始就已经有隐隐地透露：
　　笑得像个小疯子啥的；还有住进症疗中心后第一次和林阳对话那天，以为自己是让小阿帮她去拿东西，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说啊有木有，但是当时小阿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后面也还有几处这样类似的情节……
　　另外，关于女主之前有梦见自己是被车撞死的，这章又出现跳楼的幻觉，再加上体验电影的“堕胎”……真真假假以后揭晓。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姑且不论褚安然在过度服用药物死之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咱家的女主真真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孩纸啊……
　　为什么重生后精神就有问题了呢？谁说是重生后才有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安小苒在正常情况下对之前的回忆尚可一信，但是她在不正常状况下（噩梦幻觉之类的）看到的东西就——就不一定了，咳咳……剧透：女主十年前的死与她的精神问题有关。
　　估摸着很多亲会觉得这样的设定太复杂了有木有，昨天也看到有亲的留言说是越到后面问号越多，越是看不懂……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多了怕剧透太过……自己瞅瞅，虽然自己写得时候脑袋里是对每个人物目前的状况都清楚的，但是读者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就的确是挺复杂的，都快悬疑向了有木有：
　　男主人格分裂，女主重生（安苒＋褚安然）双重身份，然后女主这章已经披露了也有精神病，萌系配角卫森森也是精神病，常夙身份是个迷，到现在还木有机会安排现身的褚肖弟弟，再有这章越加悬疑向的“露肚脐”小少年……
　　但是作者真的是有很认真在写有木有，而且再次声明：这个故事的走向真的是萌系的甜文有木有……
　　悬疑向那是因为文里的大家都是精神病人啊……
　　第50章
　　陆度起这个小少年，安苒和卫森森都下意识地不是特别喜欢他。
　　安苒不由自主地就将他联想到那种以自我为中心；只为自己享乐就可以不管他人死活的孩子；典型的有钱人家的疏于管教不懂管教的少年。虽然知道自己的认识太过主观；但这种印象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很难消除。
　　这样的孩子，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安苒忍不住想，褚安然当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卫森森没搭理他的招呼，下意识地便往安苒这边挪了两步。
　　安苒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不断地打量着他；然后问：“你上午是不是在症疗大楼那边？”
　　少年诧异地抬头：“是啊　，褚姐你怎么知道？”
　　“我……”安苒后背一阵发凉：我怎么知道？我俩上午在那里见过的呀喂，现在这样的反应是要闹哪样？难道是——神游？失忆？
　　安苒皱眉：好狗血，好灵异的病啊……
　　见少年依然盯着自己，安苒咬了咬牙：“我猜的……你……生什么病了？”
　　“我没病啊……”
　　“哦。”安苒应着：唔，精神病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除了卫森森……
　　“我真没病……”少年辩解着。
　　安苒依旧漫不经心，小声地嘟囔：“没病能被送到精神病院来么……”
　　少年无奈道：“我是因为背了条人命所以没办法，人证物证都在，警察那边又咬得紧。我之前又有留过案底，年龄什么的都记录在案，今年也没法儿再用未成年开脱了……所以我爸才托关系开了精神病证明让我来这里的啊……”
　　顿了一顿接着道：“这种事情褚姐你是过来人啊，你怎么会不清楚……就别调侃我了……”
　　安苒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捕捉到他说的内容：“你说什么？”
　　“我背了条人命啊……”
　　“不是，你最后那一句……”安苒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是说，我当年真的杀了人？”
　　少年有些诧异：“哪儿能啊……褚姐怕脏，从不沾血的……”
　　“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过来人？”
　　少年胳膊被抓住，几乎被她的指甲掐出印迹来，却忍住了不敢吭声，答道：“当年鬼嫂难产，鬼哥被唐帮的人缠住，逼于无奈杀了几个人，正好被褚姐你撞见……后来……后来褚姐你就一个人把杀人罪全抗下来了啊……之后……就传出你精神病的消息……”
　　安苒愣愣地放开他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纠结的事情就这样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少年给解开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这——她是在做梦吧？
　　少年揉了揉被掐疼的胳膊，看向她一脸的崇拜：“褚姐当年的事情，我们几个当初跟着鬼哥的兄弟都知道，大家都很佩服褚姐的……前一阵听说鬼哥快要回来了……鬼嫂出了那样的事，鬼哥在东南亚那边也没什么牵挂了，还不如回来和兄弟们再干一场……”
　　安苒久久缓不过神来，揉着自己的脸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忽然拉着卫森森道：“森森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卫森森乖巧地伸过胳膊，狠狠地一掐。
　　安苒疼地一下叫了出来——“啊！”
　　这么疼，是真的……
　　少年有些不明所以：“褚姐？”
　　安苒缓过神来，扭头困惑地问：“你一直说鬼哥鬼哥的，鬼哥是谁啊？”
　　“……”少年囧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其他人在，这小疯子又什么都不懂……褚姐你就不要跟我装什么精神病吧？还玩失忆？等鬼哥回来了……再等你的追审期过了出去，鬼哥身边现在也没有人了……到时候鬼哥身边的位置只有你能坐啊……”
　　安苒皱眉：“呃——你是说，我喜欢那个鬼哥？所以，我是为了那个鬼哥，才帮他顶了杀人罪？”
　　“是啊……”少年说着说着就懊悔了起来，“哎，眼看着鬼哥要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可我还得在这里待三年……都怪那个孕妇……过马路不长眼睛……”
　　安苒心里一阵唏嘘：她曾猜想过褚安然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却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深情的一面。深情，也疯狂……
　　一旁的卫森森好奇地问：“什么是孕妇啊？”
　　“就是肚子里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呗……”
　　安苒缓过神来：“什么孕妇？”
　　“就我撞死的那个孕妇啊……本来我根本没想撞死她的，不就轻轻碰了一下么，她非说动了胎气要检查什么的跟我要五万块钱……我去它奶奶的，她连摔都没摔，就擦了胳膊上那么一小块，玩儿我呢？问我要五万块钱……”
　　少年越说越显得一脸狰狞：“五万块钱？五万块钱我直接送她办葬礼。”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倒车了啊，然后直接把她给撞死了……”
　　卫森森猛地捂住耳朵，缩到安苒的背后。安苒眉头紧蹙：“你把人给撞死了？”
　　少年理所当然：“是啊。”
　　“就算是她讹你，你也应该先报警吧？怎么能直接把她给……而且她还是个孕妇……那可是一尸两命的啊……”安苒怒目看着他，“你妈妈没有教你有事先找警察的么？”
　　“切……”少年一脸的不屑，“褚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报警？警察过来看我这么贵的车子，直接就得让我掏钱出来，说不定还不止五万块钱，到时候就翻个倍，成十万了……”
　　“可是那是人命啊，根本不是钱能买的来的东西啊……”
　　“那又怎样，都是她自找的……”
　　“你……”安苒刚想开口，被卫森森一把拉住。
　　卫森森一脸的认真：“外星人姐姐，我们还是不要和他说话了，他和我们脑袋的天线频率不在同一星际轨道上的……常夙说了，像他这样的就应该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然后又扭头向陆度起说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们玩了，我们不喜欢你……”
　　“可是我——”少年倔强地看向安苒。
　　安苒冷着脸：“我不是你的褚姐，也不认同你的想法。你以后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天道轮回，总是会有报应的……”
　　=
　　少年离开时一脸的愤愤，但似乎还是对安苒有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感，所以没说什么便走了。安苒心里清楚，这几分的敬畏感是对褚安然的，不是对她的。
　　她原本还抱着对这具身体主人家负责任的心态，想着该多了解一些，知根知底一些，接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也该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弊处。
　　可现在却觉得，过往的事情还是让它们全部都过去就好了……她该活属于安苒自己的路。即便是褚安然这个身份在带给她麻烦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但是一想到这些与自己原本毫不相关的无法理解的过往、与已知的未知的各种人之间可能存在的情感纠葛、庞大的褚氏家族内部也可能有更多她根本不知道的混乱……
　　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不是褚安然，她无法理解褚安然过往的所作所为。
　　安苒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要进演艺圈，即使是再度从跑龙套的小妹做起，她也要活得像自己。更何况，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了，总不会孤军奋战。
　　=
　　卫峯忙了一下午的杂志拍摄，又紧急追加了一个关于新电影《曙光》的采访，时间拖得有些晚，推了对方晚餐的邀请，没来得及卸妆就直接开车一路往回赶。
　　推门进来，便见小妻子正蹲坐在阳台上，对着天上的圆月握拳，嘴巴抿成紧紧的一条线。
　　卫峯从背后一把抱上去。
　　谁知她早已习惯了，不惊不乍，继续握着小拳头道：“老公，我想好了……”
　　难得听她这么主动地喊老公，他心里一甜，问：“想好什么了？”
　　“我要奋发图强！我要去跑龙套！”安苒为自己鼓了鼓气，然后一回头，被男人脸上的妆容吓得挣脱怀抱后退三尺，指着问，“你……你脸上怎么了？”
　　卫峯摸了摸自己的脸：“哦，下午拍摄主题是吸血鬼……赶回来忘了卸妆……”
　　“哦，”安苒顺了顺气。
　　然后听卫峯问：“你刚才说你要什么？”
　　“奋发图强呀，”安苒凑上来卖乖地靠着他，“听说你们剧组快要开机了……有没有听说需要什么龙套啊？”
　　“龙套？”卫峯皱眉，“那些都是很累的角色……而且老婆你长得这么好看，去跑龙套导演顾忌怕你抢镜头，不会要你的……”
　　“啊？”安苒立刻耷拉了脸，“怎么还这样啊？”
　　“唔，”男人若有所思，“如果我去说说看的话……”
　　“老公——”安苒立刻跳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我来帮你卸妆吧……”
　　=
　　要说卸妆这件事儿，安苒也是个熟练工。
　　往洗漱台上一坐，旁边搁上卸妆液和化妆棉再加上些清水，将男人拉到身前来。然后凑上去帮他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擦拭。
　　卫峯今天的妆容比较特殊，就算是他“天生丽质”，也还是擦了厚厚的偏白色系的粉底，以突显吸血鬼苍白的肤色。细看之下，还被添上了细细的红色脉络。红白相映着一直延伸到他的胸口。
　　安苒一边擦着一边问：“你今天穿低胸装了？”
　　“没有，”卫峯答，“是立领的伯爵礼服来着……”
　　“嗯？那怎么涂到这么低……”安苒戳着他的胸口，“都快要露点了啊有木有……”
　　“哦，”卫峯笑得狡黠，“化妆师是个女的来着……”
　　安苒顿时停了手，抬起眸子瞪他。
　　“龙套？”
　　安苒认命地继续重新拿了沾上卸妆液的化妆棉，小心翼翼地开始帮他擦眼睛上浓浓的一圈烟熏，可怜巴巴地扁着嘴：“你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随意摸你的胸……”
　　卫峯自然而然地双手扶上她的腰：“跟你开玩笑的，化妆师是男的……”
　　安苒瞪大眼：“啊？！连男的也要吃你的豆腐啊？！”
　　“本来他们想要拍一套露上半身的，后来我没同意……”卫峯笑得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哦，这样啊……”安苒絮絮叨叨地，又将白天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决定过几天找一个靠谱的律师来咨询一下再说。
　　终于待她帮他将妆容全部都卸干净，扶着腰的手早已经不安分地在到处摸索：“老婆，你家亲戚什么时候走啊？”
　　安苒红着脸软在他怀里：“还……还有两天吧……大概……”
　　然后听到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依偎的怀抱越发的热乎，安苒耳根子发烫，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老婆，帮我……”
　　闭紧了眼睛伸手下去，安苒觉得心尖在微微颤抖：嗨，小粗壮……我们又见面了……
　　第51章
　　所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抚慰小粗壮这件事儿；男人觉得是怡情；安苒却觉得已经到伤身的地步——嗯，伤她的身。一边拼命洗着手一边碎碎念：手好酸……
　　男人一脸餍足地从后面抱住她：“老婆；你奋发图强怎么就只图个龙套呢？直接图个女主角不是更加快？”
　　安苒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诧异地问：“还可以这样的？！”
　　“嗯；”男人点点头，“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这理由怎么样？”
　　安苒拧着眉认真思索了一下答：“这样好像还是不太好……咱们还是循序渐进地来，而且；我比较擅长跑龙套……还有……你敢不敢先把你的裤子穿好？”
　　“……”
　　两天后；卫峯提过的律师就约定了见面。
　　孙律师是君城帮忙介绍来的，据说经验丰富，他参与的官司胜诉率高达98％！安苒看着对面坐着的四十多岁的秃顶大叔满眼的钦佩，这逆天的胜诉率，他得多么会技术性吵架啊？！
　　秃顶大叔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开口就是：“褚小姐，你的这个案子——我恐怕接不了。”
　　“啊？！”安苒顿时合不拢嘴：这是什么状况？
　　“我调查过当年的案卷，虽然案情最初时，你提到的李鬼这个人的确是有涉案的嫌疑，但是，后来根据你和其他相关证人口述，他在案发当时已经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而且，被害者之一的家属目击到的情景，也的确是你在拿着枪……”
　　“可是——”安苒觉得自己的底气被抽走了一半，“陆度起的确是说当年是帮派纷争时发生的杀人案，李鬼赶着去医院，我当时只是在试图掩盖现场痕迹而已……”
　　“但是你当时对罪状是供认不讳的。”秃顶大叔神情严肃，“褚小姐，恕我怀疑，你现在失忆了对当年的事情不记得，但是那位给你提供线索的陆先生，他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他的供词根本没有办法帮到你什么……”
　　“……”安苒皱眉，“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有是有。”秃顶大叔继续道，“除非，李鬼从境外回来，他如果愿意配合调查，那就可能有一线希望……”
　　安苒沉默，虽然陆度起说那个李鬼是快要回来的样子，可是都过去两年多了，他有可能会帮她洗脱罪名，然后把自己扔进局子里去么？
　　这——做梦呢吧？
　　“褚小姐，冒昧问一句，”秃顶大叔突然问，“当年的案子，你的认罪态度几乎是把所有不利的证据全都往自己身上揽，所以警方也曾经怀疑过你是在故意帮人顶罪。但后来证实所有的矛头的确是都指向了你的。如果按照你所说，你当年是在帮李鬼顶罪。那为什么都两年半过去了，你猜提出来要申诉呢？只要你再忍半年，这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安苒有些困惑：“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再忍半年？”
　　秃顶大叔有些讪然：“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要翻案，如果翻案成功，那李鬼就……而且，你这两年多的时间不就白费了么？再者说，这里的环境并不差……”
　　安苒有些听不明白：“环境好我就该被关在这里了么？他是他，我是我。他杀了人犯了罪该受到惩罚是应该的，我那两年多过都已经过去了也无所谓白费不白费……”
　　“呃——”
　　“孙律师，你现在是觉得我这样做太落井下石？或者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折腾么？”安苒歪着脑袋问。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案子？试都没试就说接不了，你不是98％胜诉率的么？”
　　“这——”
　　“你是觉得接了我这个案子会拉低你的胜诉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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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顶大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聪明绝顶，安苒一连串的问题，他就夹着黑皮包跑路了。安苒瞅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门口的两个门神推门进来，神龙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