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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惦记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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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骗她。
  沈稚子皱皱眉,鼓成一只河豚。
  他这么不诚实,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生气。
  班长自顾自地说完,在三班门口停下脚步,把帮她拿的那几个平安果还回去:“行了,你去找齐越,我走了。”
  “谢谢你。”沈稚子下意识接过来,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又叫住他,“等一下!”
  “嗯?”班长回过头。
  她一脸警惕:“你等会儿拿了表,还要去找靳余生?”
  “对啊。”
  沈稚子想也不想,吼他:“疯了吗!我不准你去找他!”
  那一耳光打得那么重,他的脸肯定还没有消肿。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
  谁都不行。
  “我……”班长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炸了,“怎,怎么?他破相了?”
  沈稚子张了张嘴,语气一软,“我的意思是,我替你去找他。”
  说着,她飞快地站在门口把齐越叫出来,向他道了谢再将苹果还回去,拽住班长转身就走:“走,速战速决。”
  附中学生多,宿舍一向没有空余。走读生如果想要住宿,得提前一个学期向教务处申请。
  拿了表格,沈稚子跟班长一起回教室。
  自习刚刚开始,教室里一片寂静,她的目光兜转一圈,还是没看见靳余生。
  可书包还在原地,他没有回来,也没有走。
  心里顿时有了数,她摸摸肚子:“我突然有点儿饿。”
  “……”
  说着就转身:“我去食堂买点吃的。”
  “诶。”班长赶紧叫住她,“等会儿巡逻老师过来,发现你不在,我怎么说啊。”
  她“啧”一声:“说我变成蝴蝶飞走了。”
  走出教室,光线一下变得昏黄。夜风微凉,走廊上有人在站着背书,低声碎碎念,声音飘进风里。
  沈稚子两手插兜目不斜视,转过拐角,在垃圾桶前停住脚步。
  手悬到半空。
  周围没有经过的人,风吹动纸张,哗啦哗啦响。
  纠结着犹豫了很久,她叹口气,又收回来。
  低下头,目光落到申请人的名字上。
  ——靳余生。
  五号宋体字,机器打印,远没有他本人手写好看。
  风吹到脸上,许久,沈稚子闭上眼。
  然后认命一般地,把那张申请表从中对折,认认真真地叠好,放进口袋。
  ***
  她在食堂买了两个鸡蛋。
  附中的食堂随时有加餐,她把鸡蛋贴在脸上试了试温度,拼命摇头:“不行不行,太凉了。”
  阿姨不信:“我刚从保温锅里捞出来的。”
  “那……保‘温’锅啊,是温的。能不能再给我热一下?我想要那种,很烫很烫的。”见阿姨面色不虞,沈稚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装得像模像样,“阿姨您不知道,我肠胃特别不好,不能吃一点点冷的东西,一碰就拉肚子。像上次考试吧,就因为不小心喝了同学一口水,我的胃就闹了好几天革命,试也没有考好,排名下滑了好多名……
  之后我妈妈就克扣我的零花钱,我现在连一块五的茶叶蛋都吃不起,只能吃一块钱的鸡蛋,您说我回去之后拿茶叶水泡一泡,这个鸡蛋能不能吃出茶叶蛋的味道……”
  阿姨:“……”
  她劈手夺过那两枚蛋,面无表情地把它们丢进沸水。
  沈稚子两眼立刻笑成月牙:“谢谢阿姨!”
  十分钟后,漏勺捞出来:“拿着。”
  蛋已经烫手,她还是不满意:“还是凉……”
  阿姨警告:“再煮会炸。”
  “……行吧。”
  然后下一秒,阿姨就看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学校小卖部买的花手帕,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包了进去。
  阿姨:“……”
  揣孩子似的。
  ***
  沈稚子捧着两颗蛋,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在教室转了一圈,在自习室转了一圈。
  都没找到靳余生。
  妥了,排除掉这些地方,她知道他在哪儿了。
  果断地转身上楼,她往顶层的阳台走。
  夜风沁凉,寒星繁集。
  教学楼顶层是一间间自习室,灯光炽烈,仿佛要逼退夜色。屋内的人纷纷低头写字,走廊上安静得不见人声。
  她穿过走廊,在尽头的阳台前停下脚步。
  转过拐角,心里一喜。
  果不其然,靳余生正背对着她,坐在阳台前,沉默地望着远方。
  这是个学校的制高点,正对着学校的田径场,视野开阔,远处的高楼明明灭灭,隐隐能望见川流的人群。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地方。
  做完作业之后,她常常见他一个人坐在这里。
  有时拿一本书,有时带个本子。更多的时候,他什么也不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风鼓动衣袖,把他的校服撑成帆,仿佛下一刻就能远航,不回头地离开这个地方。
  沈稚子摸摸口袋里的蛋,往前走了两步。脑子里灵光一闪,又绕两步路,跑到他的右边。
  语气中充满惊奇:“呀,看我多聪明,你果然在这里。”
  若无其事地在他身旁蹲下,她仰着脸笑:“靳同学,圣诞节快乐呀。”
  靳余生身形顿了顿,转过来一个角度。
  她的位置很讨巧,只能看见他另外半张脸。少年下颚线条流畅,脸上表情很清淡,眼中有询问的意味。
  沈稚子眨眨眼,从手提袋里捞出一个扁而大的盒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是盒国产的巧克力,黑色的方形包装盒,右下角落着一个红色的唇印。
  他垂眼看她,并不伸手去接。
  “看我对你多好,不辞辛苦,大老远跑去给你买糖糖。”沈稚子也不在意,认认真真地帮他拆开包装,露出里面放在小格子里一颗一颗的巧克力,“你快夸夸我。”
  巧克力递到眼前,女生的眼睛在夜色中发亮。
  靳余生喉结动了动,低声问:“……为什么。”
  “什么?”
  “往楼下泼水。”
  沈稚子愣了愣,难为情地挠挠头:“这,这么巧被你看到了?”
  “……”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她尴尬地笑笑,“水管在楼下,五楼那么高,我擦完窗户后懒得再下去一趟。然后我看楼下没有人,就顺手给绿化带浇了个花。”
  “……”
  他不说话,唇崩成一条线。
  眼神微沉,在夜色中显得飘忽不定。
  沈稚子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你当时不会在楼下吧?”
  靳余生舌尖抵住上颚,许久,低声“嗯”了一声。
  沈稚子猛地睁大眼:“水淋到你了?”
  “……”
  “不可能吧?我瞎了?当时楼下明明没有人!”她瞪大眼,说得像真的一样,“除非你看到我站在窗边、举着水桶,打算往楼下浇水,就立刻小跑过去,用你的身体接住水!”
  “……”他疯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好了,我知道了。”她冷静地将包装盒的盖子改回去,心如死灰,“你想举报我。”
  “……”
  “你看见我往楼下泼水了,就套我的话,想向老陈举报我违反校规。”她冷静地推理,“可惜那是一个监控死角,你没有证据,于是你只好以身试险,制造证据。”
  靳余生无力地张张嘴:“……我没有。”
  那时候,他突然挨了一耳光,正恍惚着没有回过神。
  站在他对面的姑姑,突然就被兜头一桶水……浇了个通透。
  不偏不倚,分毫不差,连一滴水渍都没溅到他身上。
  他不敢置信,到底什么人才能有这种准头。
  标枪运动员吗。
  听见他否认,沈稚子一颗心落回实处,眼中笑意又浮现出来:“那你来尝尝我买的巧克力。”
  “……”
  “我跟你说,我可喜欢这个牌子了,名字好听得跟开过光似的。”她一本正经地卖安利,“来,你看一眼。”
  靳余生望着缥缈的夜色,不说话。
  他连茬都不接,剩下的戏要她怎么往下演。沈稚子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看一眼!”
  “……”靳余生身形一僵。
  没办法,低头垂眼,看过去。
  看到壳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amovo”。
  沈稚子美滋滋:“你觉不觉得,它的名字,最后这三个字母,特别像那个好萌好萌的颜文字?”
  “……”
  “就是那个‘O…V…O’。”沈稚子见他没什么反应,顿时了然,“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没见过那个颜文字。没事,我这人最乐于助人了,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表演给你看。”
  “……”靳余生太阳穴开始疼。
  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鬼鬼祟祟地,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煮鸡蛋。
  ——悬到了眼睛前。
  夜风微凉,带起少女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自习室里的灯光从窗口流泻出来,在她身后洒下一大片糖霜。
  她努力笑得大弧度一些,两颗蛋举起的高度却不大一致,乍一看过去,像是一个狡黠而快乐的“ovO”。
  靳余生微怔,呼吸一滞。
  舌尖无意识地抵住上颚。
  心仿佛坠入深海,全世界没有声音,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她。
  全是她。
  沈稚子的视线被鸡蛋挡住,看不到他的神情,许久听不到回复,只好叨逼叨地问:“你看你看,像不像,像不像?”
  他不说话。
  半晌。
  沈稚子顿了顿,有些失望地放下手。
  低下头,失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逗他笑一笑好难啊。
  如果生在古代就好了,他不开心的时候,她还能烽火戏诸侯给他看。
  不像现在。
  哪怕再荒唐,可她永远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他快乐。
  这边正在心里疯狂打退堂鼓,那一头,靳余生突然低咳一声:“烫吗?”
  沈稚子一愣:“什么?”
  “蛋。”
  虽然拿在手中,可她小心翼翼,只用两根手指。
  好像很烫的样子。
  “啊……还,还行。”沈稚子摸一摸,还嫌它不够烫。毕竟这个东西,太凉的话就用不了了……思绪兜转一圈,她随口逼逼,“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武功,拿两个滚烫的鸡蛋放在手里玩,长年累月可以强身健体。”
  “……”你家里祖宗知道这事儿吗。
  “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舔舔嘴唇,“你要不要也试试?”
  “……”
  “鸡蛋很好玩的,真的。”她苦口婆心,毕竟绕了那么大个圈子,这才是今天的重点,“我们家祖传的玩法特别多,我最喜欢把它剥掉壳,隔一层手帕,放在脸上滚了。”
  靳余生看着她,眼底微动。
  沈稚子有些心虚,还要假装自信地叨逼叨:“你想啊,鸡蛋里面有这么多蛋白质,它有什么营养物质,我都可以直接用毛孔吸收……”
  前几天刚刚下过雨,空气中有潮气。她眼中盛着不息的灯火,有流动的光从中经过。
  靳余生喉结微动。
  风带起她高马尾的末梢时,乌黑的发卷在空气中伸展,他也想抬手碰一碰。
  手指动了动,挣扎一阵,却还是收回来。
  这种时候,他总是羡慕风。
  风能拥抱她。
  闭上眼,靳余生叹息:“回去做作业吧。”
  突然被打断的沈稚子如鲠在喉:“……”
  她叨叨了那么多,就换回句这个……就换回句,去做作业吧!
  去他的做作业!
  为什么对做作业这么执着,做作业能做成年级第一吗!
  ……等一下。
  她心塞地意识到。
  好像真的能。
  沈稚子挫败极了,觉得自己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鹌鹑。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又不能真的绑架他。
  “哦。”丧丧地站起身,沈稚子把巧克力和鸡蛋还有手帕一股脑地塞给他,“那你记得好好玩那两个蛋。”
  “……”
  想到什么,她赶紧补充:“两个鸡蛋。”
  靳余生的指骨无力地抵上眉心。
  “那我走了。“她有些依依不舍,转身的瞬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谢谢你。”
  顿了顿,“我会认真玩的,那两个鸡蛋。”
  ***
  等她离开。
  靳余生垂眼看着放在手帕里的鸡蛋。
  半晌,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剥开蛋壳,露出光滑而烫手的蛋白。
  然后把它裹进手帕。
  顿了顿,覆上被打过的左半边脸。
  来回揉一揉。


第21章 好想亲她
  沈稚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教室。
  班长见到她; 赶紧小跑过去:“刚刚老陈找你。”
  沈稚子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盛苒也不在; 那估计是为了泼水的事。
  啊……好烦。
  她烦躁地揪揪头发。
  泼就泼了呗; 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甚至想把那一耳光还回去。
  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非要打人。
  想到靳余生,她心里的小酸水又不受控制地冒上来。好像在心口切开了一个小柠檬; 青而酸涩; 可放在口中含得时间长了; 又觉得甜到舍不得。
  ……自虐一样。
  她垂头丧气地走进办公室。
  除去老陈和盛苒,屋子里还有几个或站或立的学生,正捧着课本; 低声向老师们请教问题。
  沈稚子飞快地把目光收回来。
  那个女人不在。
  她舔舔嘴唇,有点遗憾。
  还以为要正面刚了。
  老陈眼尖; 一眼望见她:“沈稚子!过来!”
  她不情不愿走过去。
  “我让你们打扫卫生; 没让你们报复社会,你往楼下泼水干什么!”
  沈稚子抬起头; 接住电光火石间盛苒投来的眼色; 表情立即变得惊讶而无辜:“没泼啊。”
  老陈气急败坏,“盛苒也说你们没泼!”
  她眨眨眼:“口供对上了不就对了嘛。”
  “胡扯!人家家长刚刚都找上门了!”老陈怒斥,“她过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就问我刚刚有没有学生在楼上!今天整栋楼擦玻璃的人就你俩; 不认账还想把锅推给谁!”
  从头到脚都湿了呀……
  沈稚子舔舔唇; 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口中却还在问:“哪位家长?”
  “靳余生的家长!”
  沈稚子若有所思,长长地“哦”了一声。
  难怪她看那个女人眼熟……现在想想,眉眼的确跟靳余生有一两分相似。
  可也只有一两分,那应该不是他的母亲。
  或许是他的哪个亲戚。
  思绪转一圈,沈稚子从善如流:“那我去跟靳余生道个歉。”
  说着,就要走。
  “回来!”老陈怒喝。
  沈稚子只好又转回来。
  原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下,竟然叹了一口气:“人家家长不追究,是找不到能追究的人。我是真懒得管你们,你们都高三了马上要高考,能不能消停会儿?”
  行吧。
  沈稚子舔舔嘴角,想。
  那她就消停几天,等靳余生的脸好了,她再去找他。
  领完老大的耳提面命,盛苒跟沈稚子一起出门。
  “你刚刚干吗去了?”盛苒问,“老陈找你半天找不到,活生生把那女人都耗走了。”
  沈稚子心不在焉:“我去烽火戏诸侯。”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盛苒却突然反应过来:“你往楼下泼水,是因为看见了靳余生的家长?”
  “……嗯。”
  “为什么!”盛苒睁大眼,“正常人遇到暗恋对象的家长,第一反应难道不是争取印象分吗!”
  哪有一上来就结仇的,自寻死路吗!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沈稚子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搅上自己的发梢。
  哪有为什么?
  她就从来都不问为什么。
  就像她从没有问过,为什么靳余生明明穿着跟沈湛一个牌子的T恤,却在电玩城打工;为什么他成绩那么好,却要转学来明里市;为什么他看起来拥有那么多,却永远没有安全感。
  “我只是觉得……”她垂着眼,灯光打到睫毛上,留下小小的阴影,“他家里人,好像对他不太好。”
  “如果他家里人对他不好的话,那我……”
  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
  再好一点。
  ***
  第二天,靳余生是戴着口罩来上课的。
  他个子高,气场本来就清冷,黑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像某个刻意低调、却反而变得更加显眼的明星。
  沈稚子撑着脑袋,遗憾地想。
  果然,想要一夜就彻底消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一点对他家长的愧疚也烟消云散。
  下了晚自习,她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琢磨,怎么才能过去跟他打招呼。
  低下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天老陈那句“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她猛然一拍脑袋,突然记起来——
  她已经消停二十四小时了,都这么久了,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
  “我觉得我已经老了。”沈稚子蹭蹭跑到靳余生面前,发出叹息,“一天不跟你说话,像是老了八十岁。”
  靳余生正在收书包的手微微一停:“……”
  这个话,他该怎么接。
  他是不是该说,我也老了八十岁。
  “可是看到你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年轻了八十岁。”猜到他不会开口,她自顾自地一本正经,“一定是因为你认真修炼了沈家的武林绝学,内力四溢影响了我,让站在你身边的我也跟着返老还童。”
  靳余生默了默,声音低沉:“……想说什么?”
  能不能直说。
  他尝试过了,可他实在是猜不到她的想法。
  沈稚子眨眨眼:“鸡蛋好玩吗?”
  靳余生顿了顿,舌尖抵住上颚:“好玩。”
  “那你今天也要记得玩。”沈稚子眼巴巴看着他。
  他皮肤白,口罩遮不住整张脸,眼角下方仍然隐隐有红晕。只不过其他同学都以为他感冒了,没有多问。
  他点头:“好。”
  “但,但是。”沈稚子有些慌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推销鸡蛋。”
  “……”
  “只是我想,如果今天我也给你送现成的鸡蛋,万一没人看着你练功,它很快就会凉……那你还得拿回去重新热。”她有些纠结,“可是昨天食堂的阿姨告诉我,鸡蛋热久了会爆炸。”
  她很害怕,他连早饭都不会做。
  如果带鸡蛋回去热,会不会被两颗蛋炸瞎。
  ……那还不如让他买生鸡蛋回去自己煮。
  至少他不会因她而年少致残。
  靳余生张了张嘴,说不出别的话:“……我知道。”
  语气里有满满的莫可奈何。
  “你看,既然……我把沈家的武林绝学都告诉你了。”沈稚子眼睛咕噜咕噜转,“这个周末,我能去找你玩吗?”
  靳余生抿唇:“嗯。”
  他这么爽快,沈稚子倒是愣了愣。
  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说什么?他说!嗯!
  他没有再拒绝她!也没有再神情冷淡地让她滚回家写作业!
  沈稚子开心得想出去放一挂鞭炮:“你真棒!那我们电玩城见!”
  靳余生下意识道:“别去电玩城。”
  沈稚子:“……”
  一颗心飞快地冷下来。
  “我的意思是,”他赶紧补救,“我不在那儿打工。”
  沈稚子倏地睁大眼:“你被开除啦?”
  “……没。”
  她不相信,表情十分痛心:“是不是因为上一次,你滥用职权开箱,把所有娃娃都给了我?”
  “……”
  靳余生开始怀疑人生。
  是他声音太小了吗。
  她好像听不见他说话。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把那些娃娃都还回去的!”沈稚子只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与无私,她满脸都是苦情剧女主的大义凛然,“我也可以解释给你的领班听,那都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无情的命运,让我们相遇!”
  “……”
  他不想听这个了。
  他想听点儿别的声音。
  比如亲她。
  靳余生抿住唇,眼眸微沉,薄唇崩成一条线。
  “但,如果全都还回去的话……”说着说着,她又有些舍不得,“我留一个行不行?只留一个。”
  靳余生忍不住:“娃娃是我付钱买的,不用还。”
  他微顿,声音低沉:“我把地址发给你。”
  沈稚子缓慢地眨眨眼:“你没有加我微信好友。”
  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没有你的手机号。”
  他把自己的号码给她之后,明明等了很久,可一直不见她来加他。
  他以为她忘了。
  可她如果真的忘了……他又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他凭什么被人记得。
  “这怎么能怪我,我很早之前就加了!可你一直没有回复!”沈稚子不可思议地睁圆眼,语气很委屈,“我还一个人在寂寞的深夜里难过了好多天!”
  靳余生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
  微信绑定的是旧号码……可她存的却是自己的新号。
  那她搜到的人,很可能不是他。
  又怎么会通过她的好友请求。
  指骨抵上眉心,靳余生迅速做决定:“我知道了,现在加吧。”
  手伸进口袋,他微微一怔。
  半晌,声音有些闷,“我的手机不见了。”
  沈稚子气得想掉头就走:“能不能别找这么多借口!”
  其实即使拒绝她,她也不会怎么样的啊!
  大不了就打他一顿。
  ……还很可能打到一半,就因为不忍心而停手了。
  沈稚子沮丧得要死。
  他拒绝她一百遍,她也会两百遍地想要靠近他。
  靳余生放下书包:“我去楼上看看。”
  正巧班长从自习室回来,见他俩站着不动,很好奇:“怎么了?”
  沈稚子面无表情:“他手机找不到了,不知道丢在了哪。”
  “那简单,开声音了吗?”
  靳余生“嗯”了一声:“开了震动。”
  “找个有你手机号码的,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班长是个热心肠,顺着周围问了一圈,“你们谁有靳余生的电话?”
  ——沈稚子有。
  靳余生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儿生气……是在生他的气。
  如果现在过去跟她说话,她会不会更生气。
  他垂下眼。
  不想让她不开心。
  晚自习已经下了课,教室里还剩一半多点儿的同学。听到班长这话,大家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班上没有人存了靳余生的电话。
  他的电话号码跟黑客机密似的,根本就没人能活着拿到。
  “那个……”教室里沉寂半晌,有人弱弱提醒,“许时萱不是有吗?”
  她那么高调,恨不得告诉全年级,只有她存有靳余生的电话号码。
  说曹操曹操到,下一秒,许时萱刚好抱着课本从楼上下来,推开教室的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去。
  她微怔,声音细细地问:“怎么了?”
  班长简明扼要地说明原委。
  许时萱恍然大悟,笑道:“这样啊,小事。”
  下一刻,她的目光不疾不徐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最终落在面色不那么好看的沈稚子身上。
  她看着她,在心里冷笑。
  死皮赖脸地黏着靳余生又有什么用,这么久了,他连号码都没给她。
  冷嗤一声,她从口袋里捞出手机,慢条斯理地调出靳余生的电话,点击绿键,再顺手按扩音。
  下一秒。
  静寂的空间里,众人屏住呼吸,听见一个响亮的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第22章 掏心窝子
  教室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许时萱拿着电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手腕慢慢开始颤抖。
  没有人敢说话。
  生怕稍一触发; 她就哇地一声哭出来。
  盛苒打完电话回来; 一推门就吓了一跳:“怎么了啊这是?谁给你们下咒了?”
  下一秒; 许时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盛苒:“……”
  周围几个人连忙上去劝。
  她不想理嘤嘤怪; 上前两步; 把手机还给沈稚子:“给; 我打完了。”
  顿了顿; 又忍不住问:“我就出门打个电话; 这一个个儿的都怎么了?”
  “许时萱自告奋勇; 要给靳余生打电话。”沈稚子有些不忍心; 又带着点儿难以言喻的窃喜; “结果电话是个空号。”
  盛苒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捂住嘴。
  “卧槽!太刺激了吧?”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手掌下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他……他给许时萱的电话是假的?那她这段时间是在装什么逼?”
  “何止电话号码是假的。”沈稚子小声逼逼,后半句话压得很低,“他连给许时萱的名字都不是真的。”
  靳余生的表情一言难尽。
  下一秒; 他看着她走过来; 停在自己面前。
  仰起头,她的神情平静而认真:“我警告你; 如果我存的这个电话也打不通。”
  “……?”
  “我就杀了你。”沈稚子冷静决绝; “你记得不要挣扎; 挣扎也没有用; 我的刀非常快,一刀下去你就会死。”
  靳余生垂下眼,目光落到她白皙的手指上。
  看着她在通讯录上点击名字首字母,自人海中调出名片。
  ——“靳余生”。
  按下绿键,沉默三秒,教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震动声。
  盛苒循着声源,在最后一排的礼品袋中找到他的手机。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更加尴尬。
  沈稚子也愣了一下,旋即飞快地反应过来。
  舔舔嘴角,她心里那点儿不受控制的窃喜,在一瞬间发酵成疯狂涌动的雀跃。
  他怎么这么可爱……
  连给其他人的电话号码,都跟给她的不一样。
  沈稚子眨眨眼,道歉道得从善如流:“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白色的灯光下,她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
  靳余生撇开眼,舌尖抵住上额。
  “我就说嘛,靳余生是个好孩子。”她垂着头扯他的校服衣角,语气轻松得仿佛根本不是在卖乖,“对谁都很诚实,从来不会骗我。”
  “……”刚刚谁说要杀了他。
  “不过,我这个人平时很犟,轻易不向人低头。”她舔舔嘴角,试探着说,“所以,你得接受我。”
  “……”他微微眯起眼。
  低气压又隐隐压下来,沈稚子秒怂:“接……接受我的道歉。”
  靳余生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许时萱哭得抽抽搭搭,他屏息听了一会儿,心里涌起一股烦躁。
  下一刻,重又拿起背包:“走吧。”
  沈稚子像只小鹌鹑,低低地“哦”了一声,心里头有点儿挫败。
  不过想想……又觉得,算了。
  靳余生还是有进步的。
  进步很大。
  她应该多夸夸他,不可以操之过急。
  安慰完自己,她跟盛苒挥手道别,先他一步出教室门。
  他走在她身后,隔着几步路的距离,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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