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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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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的心中登时气息翻涌,所以说她妈就是这么不争气啊!她是怎么跟孙慧茵炫耀的——在这世上我妈对我最好!你想做我妈,你省省吧!
结果呢?
她妈当着孙惠茵的面要揍她,孙惠茵还不暗地里笑她嘛!
猫猫真是无奈至极。
后来进了浴室里头,月茹和猫猫在第一排的倒数第二个位置,孙惠茵在第二排的末尾一个位置,也就是说,她们三个人正好是彼此面对面斜对角的。
猫猫故意做给孙惠茵看,抱着妈妈的腰撒娇道:“妈妈抱抱!”
“嗳,你给我好好洗澡,都到浴室里了抱什么抱!”月茹瞪了她一眼,“烦死了。”
猫猫:“……”
过了一会儿,猫猫又抱住月茹的腰,月茹叹气道:“唉,你这样妈妈没办法给你洗头啊!”
猫猫奶声奶气的说:“好吧,我乖乖的。”
这回,算是将了孙惠茵一军。
月茹在替猫猫洗头的时候,孙惠茵一直忙着把天台水箱通到女浴室的水管里的热水给倒出来,由于她正好处在最后一个位置,水管就在她的手边,形成一个长方形弯曲的水汀,上面就有开关,她只要一开,滚烫的刚刚从锅炉里烧开的热水就会流出来。
她便把水倒出来又倒出去。
她旁边的一位女同志见到了,就觉得她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啊,当即口气不太好的对她说:“嗳,我说你干什么呐,你这样把滚烫的热水倒来倒去要是碰到人怎么办啊!我们就在你旁边,要让着你,这样大家多不方便啊!”
孙惠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谁欺负了她,稍微说话大声一些,都是罪过。她怯怯的望着那妇女,结巴道:“我,我,我就是觉得这水烧开的,要是倒掉实在是太浪费了。今天事先贴过布告的,说马上会没有冷水,我就想先把热水倒出来冷一冷,等会大家就能用了。”
那人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这段对话周遭听见的人不多,不过猫猫听的很清楚,她不经意回头瞥了孙惠茵一眼,她没有神通,无法预见自己的命运,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暂时说不上来。
没过多久,猫猫洗完了头,月茹将她从木桶里提出来,她一脚趿进拖鞋里,就感到身后一股水浇过来,好在月茹也正好把刚用完的冷水一并浇出去,两相中和,猫猫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月茹却看下意识看了一眼孙惠茵,她不认识孙,但是她怕孙惠茵的热水会伤着小孩儿,于是道:“嗳,你当心一点啊,你倒水前起码说一声,你的水桶里都是热水,要是不小心浇到小孩子怎么办。”
孙惠茵看起来呆呆的,木讷的忙点头道:“哦,哦,我晓得了。”
月茹便没有放在心上。
猫猫回头看了孙一眼,一并还瞪了她一眼,算是告诫,她不知道孙惠茵能不能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她的意思,但很明显,猫猫觉得超级不对劲了。
所谓事不过二,二不过三,假如第三次还发生同样的事情,那么这件事作为巧合的几率,意外的几率能有多少?
我们在这里先不说孙惠茵是不是故意的,是否要为之后的事情负责,但起码她口中的‘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在这许多年里,在猫猫的心中一直都是放屁,她知道孙惠茵是有预谋的对她进行人身伤害。
当月茹把猫猫忙完了之后,她就开始给自己洗头,猫猫坐在水桶里摆弄着自己的玩具小鸭子,后来不多久,正如布告上贴的那样,冷水渐渐不够用了,冷水笼头开到底也开不出冷水来,热水却越来越烫,所有人便停下手边的动作。
月茹见笼头就在猫猫头顶上方,怕烫到她,便说:“宝贝,你从脚桶里出来,到旁边站一会儿,马上冷水来了就好。”
猫猫立刻听话的从木桶里出来,又一次趿进了拖鞋。
这一次,月茹的头上还沾着洗头膏的泡泡,她背对着孙惠茵,没法看到身后的动静。
就是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桶滚烫的,刚从锅炉里烧开倒出来的超过100多度的沸水对准了猫猫的小脚浇下来。
猫猫根本没有意识来到,也没来得及给什么反应,她只是身体接触到之后,立刻本能的大叫一声,随后‘啊——’的失声痛哭起来,尖锐的哭声,史无前例的响彻了整间浴室。
所有人都像是被时间定住了,像化石一样,停下手上的动作,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脚上的皮在瞬息间褪去,滚烫的开水把她的脚烫的血红,是血红,而不是发红,因为孩子的皮肤稚嫩,经不起高温,开水烫掉皮的那一刻,连血都没有出,直接露出里面鲜红的肉。
月茹惊骇的尖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吓傻了,怎么会这样子!
只是一转眼,发生了什么?
谁干的?
她全不知道,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魂飞魄散。
浴室里的所有的人立刻动员起来,穿衣服的穿衣服,出去叫人的去叫人,总之乱作一团中又井然有序。那时候的人心是如此的良善,每个人看到孩子受到这样的苦楚都禁不住感到内心震撼,恨不能分担她的苦难,但他们之中也有如蛆虫般恶心的灵魂,便就是那位肇事者。她躲在人群里,默默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她既害怕,又觉得兴奋,像是手刃了仇人一样,她的心里冒出阵阵的快感。
静江彼时正在二楼女浴室旁边的医务室,为了方便等妻子和孩子洗澡之后立刻就能见到他们,而他又和医务室的陈是娥医生关系不错,便经常在一起分享点儿八卦什么的,此刻聊得起劲头上,谁知道会突然间奔进来一个女同志,一见方静江,一见陈医生就立刻就道:“啊呀,小方啊,你女儿出事了,你女儿被开水烫了。”
方静江心里一沉,急的手都发抖了,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在他还不知道孩子到底伤成什么样子的情况下,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陈是娥也和猫猫很熟,猫猫以前见妈妈从爸爸的自行车上跳下来,也学着她的样子跳,结果把自己摔得膝盖上全破了皮,足足养了一个月,当时就是陈是娥耐心的拿红药水蓝药水还有双氧水给她处理的,陈是娥年过五十,很有经验,知道孩子怕疼一定会哭,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就给她讲解红的是怎么用,蓝的是怎么用,白的透明的又是怎么用……猫猫是聪明的孩子,她一一的记住了,以后有别的小朋友受伤,她还在一旁负责指导,安慰他们,陈是娥特别喜欢她。
现在知道受伤的是猫猫,陈医生也急的不得了,赶忙从抽屉里拿出最好的烫伤药膏,是蓝色的,让女职工赶紧带进去先给猫猫涂上,然而当那位女职工带去药膏之后,猫猫却哭的双脚乱蹬,根本没法涂,她实在是太疼的,疼的不能让人碰她的双脚。
浴室里有一个猫猫所在的幼儿园的老师,特别擅长哄孩子,她说:“我们都是为你好,来,阿姨给你涂药膏。”
那一瞬,猫猫被‘阿姨’两个字一激,突然清醒过来,她被众人抱着抬着,硬是昂起头来用手指着孙惠茵所在的方向道:“你害我,你故意害我,你故意害我,我要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
她哭闹不止,而孙惠茵故意躲在那个幼儿园老师的身后,躲在大家的身后,幼儿园老师便特别疑惑,问道:“谁要害你?我?我是要给你涂药膏呀,我没有要害你。”
猫猫挺着最后的力气又仰起身,口齿特别清晰的对那位好心的老师道:“不是你要害我,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她,是她——!”
这一次,大家看清楚了孙惠茵所在的位置,一齐看过去。
孙惠茵还待逃,低着头,在黑压压的人群后乱窜。
不过依旧有人目睹了当时的情况,低呼道:“啊呀,是她,好像是她,刚才就是她倒的水。”
“我也看见了,是她。”
“是她没错。”
“孩子没说错。”
见大家发现了孙惠茵,猫猫终于卸下心头大石,她任由大家帮她穿好衣服,也任由那个老师帮她涂药膏,可是药膏一涂上去,疼的更厉害了,本来还残留着得皮就像焦了一样,脱落下来,吓得那位幼儿园老师不敢再动手。猫猫最后被紧急抬了出去。
琴芳和瑞香在门外等着,一见猫猫出来,都凑过来看她的伤势。
猫猫哭着道:“妈妈坏,妈妈坏,你为什么不保护我——?!”
月茹六神无主,她的脸上都是泪水,竟然已经被人群给挤到后面去了。
而静江和瑞香他们都在门外,一听见猫猫的话立刻冲上去就要抽月茹的耳光。
琴芳赶忙拦住道:“小方,小方,不能在单位打你老婆,又不是你老婆烫的,你不能这样,什么都怪你老婆。”
瑞香俯□子对猫猫耳语道:“乖宝贝,你不能说妈妈坏,你说妈妈坏,你爸爸要怪你妈妈,要打她的,你乖,听话。”
“嗯。”猫猫噤声了,可是她很疼,她疼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只知道哭,她仰躺在担架上,望着爸爸,泪眼模糊成一片,她都看不清他的脸了,只一个劲的伤心欲绝的喊道:“爸爸,我疼——啊,我疼。”
静江双手握拳,五脏六腑都烧出浓浓的恨意来。
他此时也快要失去主张了,琴芳于是指挥他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呀?快去开车啊,带孩子去医院,快!”
静江回过神来,拉起月茹的手,一并护着猫猫的,飞速的往楼下冲。
一到下面,开了一辆依维柯就上路。
他们先去的新华医院,医生见了猫猫的脚说:“不行啊,我们医院没这个技术,你这个烫伤的程度太深了,我们这里做不好,我看你女儿以后恐怕是要残废的。”
静江气的在医院当着众人的面又将月茹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由始至终,猫猫都昏昏沉沉的,她疼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静江是不服输的性子,她的女儿怎么能残废呢?
她天真可爱又固执的宝贝不能就这么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于是他连夜开车赶往两军大,猫猫在途中醒来过一次,她记得爸爸开车横冲直撞,一路开一路骂妈妈,车灯黄黄的,照在爸爸的脸上,憔悴,阴暗,还有仇恨,表情殊为复杂。
她抬头看妈妈的脸,脸上布满了泪水,她从没看过妈妈留那么多的泪,她说:“爸爸,不关妈妈的事啊,不是她烫我的。”
“那她怎么不看好你,小朱带你就没事,小姜带你也没事,你不过就跟了她一天,才一天就出了事。”说着,侧头骂月茹,“你自己说你怎么当妈的,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资格当她的妈!你除了闯祸还是闯祸!!!!”静江一边开着车,一边大声吼道。
月茹根本不敢反驳,她心里疼的直穿出一个窟窿,恨不得孩子的疼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后来好不容易到了两军大,那里的医生还比较专业,检查过后直接就把猫猫送上了手术台,猫猫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她血液里留着方静江天生大胆和勇敢的因子,医生给她打了麻醉针,她看到一盏很亮很大很圆的灯在自己头顶上打开,‘砰’一下,医生拿着各种刀子剪子等器具,安慰她说:“小朋友,没事的,一点点也不疼。”
她说:“好,伯伯,我不要留疤,我喜欢漂亮的。”
那位医生伯伯失笑,心里也为她扼腕,打包票道:“好的,伯伯一定不会让你疼,也不会让你留疤的。你乖乖睡一觉,对,睡一觉,闭上眼,醒来的时候就好了。”
医生的话像安魂曲,渐渐地变得模糊,猫猫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其实,她是疼的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坦白的跟大家说,这篇文里的情节百分之80都是虚构的,但惟有这个烫伤的情节是真实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发生我挚爱的朋友——猫猫,身上。
而且她不是4岁多接近5岁的时候受的伤,而是3岁半,她连话都说不清,就被一个臭婊子用滚烫的沸水给浇了脚,以至于她一辈子都留下一点无法磨灭的伤害。
在这里,我要传播一点正能量,虽然她受了伤,可是她还是克服了,她很能干,由此说明,阴暗和邪恶是没有用的,老天有眼。真的。老天爷庇佑任何善良的人。
☆、【登堂入室】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家里了。
至于她是怎么到家的,期间过程,她一点也记不清。
那一段时间;她的记忆是模糊地,只清楚的记得是一个冬天,一个最难熬的冬天。
屋外呼啸着冷风,她睡在爹妈的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再加上脚上缠着的纱布,她根本动弹不得。可即便是如此,她的脚触及到柔软的席梦思还是疼的不得了;就像一根根钢针通过脚心直往心里戳那样,后来她看金庸什么的武侠小说,觉得有点儿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的感觉。而彼时,她的妈妈除了坐在沙发上哭之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静江也坐在那里,像个门神一样守着。
他们彻夜不睡,就听见女儿在不断地呻吟:“疼…我疼…”
月茹忍不住了,哭着扑上去说:“猫猫,你告诉妈妈,哪里疼,妈妈给你揉揉好不好。”她搓着孩子的手,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
静江怒吼道:“你别碰她,你离她远一点。”
说着揪起月茹往沙发上一抛。
月茹掩面哭泣,无言以对。
猫猫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侧过脸来看了他们一眼,脑子里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开始慢慢恢复。
奶奶也在后面的房间哭,哭的眼睛都肿了。
爷爷第一次发火,对着月茹生气的道:“芬子前前后后几十年带了九个孩子都不曾出过事,现在小妍到你手里才一天,就被烫成三度重伤,差点残废。”爷爷说着气的直咳嗽,“月茹啊,平时静江说你马大哈我想想都算了,不过一些小事,可孩子的事儿是大事,是一辈子的终生大事,你说她要是残废了可怎么办呐?!!!”
月茹不敢驳斥公公,唯有低着头听训,眼圈红着,心里连委屈都不敢,只知道念叨着全是自己的错,自己的不是。
静江这时候就比较护短,挡在她身前歉声道:“爸,她也不想的,这是个意外。”
等静江把月茹拖走以后,就听见明忠嘀咕道,“还妈妈呢,连个阿姨都不如,随便找个阿姨带她去洗澡都不会被烫成这样。保姆都比她强!”
霭芬劝道:“好了,你别说了,你说的我心里怪难过的,现在孩子已经这样了,吵有什么用。你嫌他们夫妻吵得还不够嚒!”
明忠往床上一躺,气的睡不着。
霭芬带孩子有经验,所以即便猫猫以后长大了,她最依赖的人也一直是奶奶,因为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奶奶用棉絮给她做了个小布包,再把毛巾缝在上面,垫在她的脚下,大小刚合适。
布包才一垫上去,就听到猫猫说:“唔,好多了,奶奶,好多了,脚脚不疼了。”
大家顿时心中一喜,像在黑暗中见到了一丝曙光——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以让猫猫缓解疼痛的方法。
这也就意味着孩子不必再因为疼痛而彻夜无法睡觉了。
她的呻吟声听的大人们心都碎了。
月茹拉着霭芬的手道:“妈,谢谢你,妈!”她一边淌泪,一边就快要跪下磕头了。
霭芬叹息道:“你呀,你没经验呀,以后要多留心知道吗?”
月茹嗯嗯的直点头。
等猫猫可以坐起来以后,她也不能动,有时候坐的时间久了,屁股发麻,想要动一动,只能在床上碾呀碾,静江看着孩子那笨拙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月茹又是一通脾气。
月茹道:“我也不想的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我心疼死了。我一想到那一天——”
她一想到那一天,她就要吓得昏过去了。
“你心疼?你还会心疼?”猫猫自从浴室里出来就嚷着‘妈妈坏’,静江记得特别清楚,所以他一边讽刺她,一边指着猫猫,“你!你去跟她道歉,去。”
月茹坐到床沿,拉着猫猫的手道:“宝贝,是妈妈是妈妈不对,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猫猫扁着嘴,欲哭无泪的样子,但还是乖巧的点头,她说,“妈妈,你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月茹点头。
猫猫希望把静江给支开,可静江就是不走,他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母女,像是只要他一离开,月茹就会掐死猫猫一样,他再不相信她了,他甚至怀疑月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猫猫很无奈,爸爸为什么不走呢?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爸爸和那个阿姨是一伙儿的,他们狼狈为奸,他们要把她弄死,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妈妈,虽然妈妈看起来很笨,可她想要逃走,逃的远远的,离开爸爸身边,随便他是要生儿子也好,爱和哪个阿姨要好都随他。她失望透顶了。
夜里躺在床上做梦的时候,猫猫都会吓的喃喃呓语道:“…害我,有人要害我…那人是害我的。”
“谁害你?”月茹不解,起身替猫猫抹了一额头的汗道,“你呀,你这个孩子,你就是跟你爸一眼,心思太重,谁要害你呢?你一个孩子,难不成还是我存心害你的?这话要是让你爸爸听见又要骂我了。”
猫猫在梦魇里醒不过来,直到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就听到爹妈坐在沙发上谈话,期间她爸问她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听,这水怎么会浇到她身上的呢?!”
月茹道:“当时突然没冷水了,只有热水,我怕烫着她,就让她从木桶里出来,她刚站好,不知道就从哪里倒出来一桶锅炉里烧开的热水。”
“你呀你——!”静江恨得用手点着月茹的头,“你就不能长点心嘛!”
月茹委屈道:“我当时正在洗头,脸上头上都是泡泡,我看不清,你老说我是故意折腾她,我自己也受伤了呀,你都没有关心过我。”
静江道:“怎么了?”
月茹掀开袜子:“你自己看!”
静江低头一瞧,原来那桶水浇下来的时候,是对准猫猫的,当时站在猫猫旁边的月茹也不能幸免,一连两个脚趾都被烫伤了,破了皮。但好在她是成年人,涂了点药膏,伤势相比猫猫,那可要轻的多。
静江埋怨她:“你在医院怎么不说?”
“我当时只顾着她,哪里顾得上自己。”月茹垂着头,其实她也很疼的,她只是没说。
静江总算消了口气,起码她知道月茹心里还是有孩子的。
月茹整理好情绪,问静江:“对了,你去单位里查了没有,到底是谁拿开水浇她的,叫她出来负责啊!”
静江怔了一下,期间眸色变换,随即道:“听说是个幼儿园老师。”
“幼儿园老师?”月茹重复道,“哦,那有可能,当时我记得那个幼儿园老师给她涂药膏的时候,猫猫气的大喊‘你存心的,你要害我。原来是她!’唉,你说怎么是她呢!”
“就是啊!”静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能怎么办,以后她还要去幼儿园,要是碰见了多尴尬。”
月茹无奈,“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静江耷拉着脑袋,“只有算了咯。”
“那孩子的苦就白受了吗?”月茹不服。
“还不是怪你!”静江瞪着他,“你要是看好她就不会有事。”
“这种事防不胜防,你老怪我,我能脑袋后长眼睛嘛!”
静江也无话可说了,只有沉默。此时屋外突然传出喊声,是隔壁的金根喊道:“嗳,老三,外面有人找你。”
月茹诧异:“谁啊?”
静江愣了一下道:“啊!对了,今天单位里派了人来看孩子,我去门外接他们。”说着,便走了出去。
“妈妈——”猫猫喊住月茹。
他爸走了,这正是个好时机,她要和妈妈单独说话。
月茹却没耐心,看着门口道:“什么事?”
“你过来。”
“什么事吗?”月茹叹气,“你这个孩子最近真的很怪。”
猫猫扁着嘴,她想告诉她实情,她想把自己认识孙惠茵到受伤之间全部的实情都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可是月茹根本不想听,她一心记挂着静江,道:“你爸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我去看看。”
当即便不理猫猫出去找静江了。
猫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想,我又被撇下了!果然啊,在妈妈心里,爸爸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我总是被疏忽。她心里不是不恨的,哪怕在长大了以后,她也总是想,只要妈妈留一点儿心,我——我或许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她怎么能不怨呢!
单位里派来探望的人终于来了,是月茹将人迎进来的,一位女士,号称是团支部书记,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月茹觉得奇怪,她来就来,代表厂里来也没问题,可带着男朋友一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月茹并没有多说,那女的把单位里交待她要赔付给猫猫的三个月的医药费给了月茹,说是单位里的关爱,月茹感谢着接受了。
由此可见,月茹是一个多么粗心且大意的人啊!
同样一个女人,而且是在浴室里与她对话过的人,只不过在浴室的时候,大家赤诚相见,孙惠茵把长发盘了起来,而今她上门来,把头发披在肩上,就是这么一个差别,月茹竟然没有看出来!当然,也难怪她看不出来,孙惠茵今天的表现大方得体,和那天怯懦呆滞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孙惠茵按照今天的话说就像机器人一样,可以随便切换模式的。
月茹和霭芬就这样完全受到了蒙蔽。
霭芬还热情的把人家请进来坐下喝了点茶,泡了麦乳精又唯恐招待不周,只能一个劲的没话找话说,例如什么谢谢单位照顾我们静江之类的……
期间,方静江一直在外面和这位‘团委’女士的男朋友聊天,月茹左等右等不来,她又和这女的没话说,便起身去催促方静江了。
只留下霭芬老夫妇,和猫猫一个人睡在静江他们的卧室。
孙惠茵对霭芬很客气,还买了许多礼物,一一呈上,道:“这些都是我代表单位送给孩子的补品,希望她早日康复。”
霭芬道:“唉,让你们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她现在人怎么样了?”孙惠茵关切的问霭芬。
霭芬道:“好多了,就是疼啊,夜里疼的睡不着,看的我们大人都心疼。”
“我能去看看她吗?”孙惠茵提议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家里除了老人,静江和月茹都不在,错过这大好时机她就有可能露馅儿。
其实她当真是多此一举,因为猫猫数日来一直昏昏沉沉的,哪里想得到去对付她?
所以后来的事纯属孙慧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借口探病的名义一个人走进了静江的卧室,四处打量。
她心里有一种难掩的兴奋,她知道,一旦她把白月茹赶走,这间卧室就属于她了。
尤其是那张月茹和静江的结婚照,她恨不得现在就砸了它!
最后她把目光转到床上,适时猫猫没有留意她,她脚步轻巧,而猫猫兀自在想着心事,直到猫猫感觉到那灼热的带着恨意的视线直冲自己而来,她一看,孙惠茵正站在她的床脚之处!
她蓦地一惊。
孙惠茵如虎狼一般盯着她,恶狠狠的恐吓道:“不许说出来。”
怕暴露给霭芬听见,故此说的很轻。
“什么?”猫猫听不见。
孙惠茵又道:“你听到没有,不许你说出来,否则我就掐死你,掐死你。”说着,她走到猫猫的床侧边。
猫猫‘啊——’的一声大哭起来,嚷嚷道:“奶奶,救命啊,奶奶,救命啊,有人要害我,她要害我!!!!”
“爸爸——妈妈——救命啊!”
霭芬在屋外听见了,忙道:“怎么了怎么了?这孩子今天怎么净说胡话了!人家阿姨是来看你的。”
“叫她滚,滚——!”猫猫发脾气。
霭芬只得尴尬的向孙惠茵赔不是:“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她平时不这样,今天可能是太疼了,她有点迷糊了,真对不起,你来你来,我请你吃点心,这里有我们从外地带回来的云片糕。”
霭芬以‘招待客人吃东西’的名义把孙惠茵给请出来,因为她知道猫猫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
最后静江和外面的男人似乎是谈妥了什么,信步走了进来,月茹跟在身后,见到孙惠茵,彼此打了声招呼,静江道:“我送她出去。”就又出了门。
月茹还要跟出去,静江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你给我留在家里好好看着孩子。”
猫猫知道,他爸一定是和那个男的说了什么,现在又去和孙惠茵沟通了。
她拉住妈妈的手道:“妈妈,真的有人害我,你相信我,你不要离开我,你陪着我好不好,我慢慢告诉你。”
月茹叹了口气:“你呀,你这个孩子,要我说多少遍,没有人要害你,真的,爸爸妈妈都在你旁边,我们不会让人害你的,你爸爸那么宝贝你,谁要是害你,他会杀掉人家全家的。你放心吧,好吗?”
猫猫一个劲的流泪,她不相信爸爸,她再也不相信爸爸了。
既然妈妈愿意相信,那么她只有另找出路了,她必须找到自救的法子。
☆、找出肇事者
第二天;月茹上班去了以后,静江走到霭芬的屋里去说悄悄话,猫猫侧耳听着;听到他说:“妈,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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