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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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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来历说来也很可笑,和方家还有点渊源。
记得当时霭芬和丈夫刚来海城的时候,乡下老家总来人,欠了一屁股的债,问王家奶奶借过一次钱,五天之后就连本带利的还了。而第二次又想借的时候,王家奶奶说话就很难听了,霭芬碰了软钉子之后再没和王家奶奶开过口,这也是为什么卓小四那么可恶,方家人对他还是一再容忍,留有薄面的缘故,主要还是在于最初的最初,卓小四的母亲在霭芬夫妇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过。
王家奶奶一辈子都在和霭芬别苗头,论家世,方家来海城时多么的穷,穷的揭不开锅,她王家是双职工,随后到了下一代,霭芬的四个子女都出息了,其中以方静江最为拔尖,而王家呢,老大因为□□逃去了德国,几十年没有音讯,到王奶奶死都没有回来奔丧。另外三个子女,全部下岗失业,最小的一个儿子,就是传说中的红酱油,开了个棋牌室,正宗的地痞流氓一个,常常有了上顿没下顿。还有一个女儿红珠,就是幼时和桂英比考试分数的,红珠上了学还不及格,倒是得了肺结核以为要死的桂英还超过六十分呢,这事使得王家在老街成了一个很大的笑柄,都说王家出弱智,方家出人才。
而到了第三代,这样的悬殊差距就更明显了。
王家的孙女在夜总会做小姐,这件事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因为海城的本地人很少有人会跑去做小姐,不像农村进城的,为了温饱没办法才做这样的事,海城本地人心里都有数,如果是本地人去做这种勾当,基本上都是贪慕虚荣。王家的孙女在夜总会做了七年,前后打掉四胎,当胜强和张萍生下悠悠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一辈子不能生育了。
王家的老幺红酱油的儿子更是一个奇葩,比方妍大一岁,从小就调皮捣蛋,没少欺负过方妍和胜强,有一年还扼住方妍的喉咙,拿黄沙往里头灌,要不是方妍呼吸困难,他还懂得一点轻重,怕是要出大事的。但是爹妈宠的没边,于是初中还没毕业就退学了,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而方妍在那之后进化到几乎冷酷,每次红酱油的儿子看见了还有点害怕,背后发凉,不怎么敢招惹她。
由于长时间的失业,红酱油的儿子无所事事,就成天混迹在老街的游戏机房里。
事情发生的起因说来特别可笑,就是‘你丫的为什么盯着我看?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你丫的再看我一眼,老子就抽你!怎么?你头上长角了,我还不能看?你看我就是挑衅我!他妈的,老子挖了你的眼珠,让你再看!’,然后,双方就打起群架来了,一方是以红酱油儿子为首的,另外一方是真正的不要命的小流氓。
游戏机房虽然很乱,但并不都是失足青年,其中也有专门酷爱打游戏的宅男,这个人恰好曾经做过方妍的同班同学,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方妍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直到传来他的死讯,方妍看到同学们都去他家的灵堂上上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小子说白了就是一个老好人,见到人家打架了,又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便上去劝架,谁知道其中一方拿他出气,恶狠狠道:“要你他妈的在这里多嘴,哥们儿在老街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给我滚!”
红酱油的儿子见状,为了给自己造势,愣是把这个呆小子拉入自己的阵营,道:“怎么?他是我的人,我兄弟,你骂他就等于在老子的头顶上吐痰!”
双方一触即发,对方脑子一热就拔出了刀子,红酱油的儿子倒是溜得快,撒腿就跑,可怜了方妍的那位宅男同学,平白无故的受到波及,不过出于好意说了一句‘你们大家有话好好说’就被捅了足足七刀,最后死于混战之中。
周围的人群尖叫着分开,他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警方到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宣布抢救无效。
☆、第274章
红酱油的儿子也由于打架斗殴等诸多事件最后被判了七年,当时整件事颇为轰动,直接作为教育案例上了东方110,还有案件聚焦。
方妍从国外的时候,红酱油的儿子刚从监狱里服刑出来,没有正经工作,就在家里当米虫。
静江一般晚上饭后都会找几个朋友一起打牌,斗地主之类的,玩的很小,那天莫名其妙被人拉到了红酱油的家里,郑重其事的说是有事情要和三哥商量,静江没料到光头阿五在那里,就算到了那里,见到了光头也不知道来者是谁,何方神圣,直到对方说明来意。
说的好听一点,对方是代表吴晔和沈彩霞夫妇来和解的,光头阿五在道上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低头哈腰,递香烟拍马屁的,几乎快把静江吹捧到了天上去了,目的无非就是希望静江能够撤诉,静江道:“撤诉?明天就上庭了,你今晚上10点多来找我撤诉?怎么撤?法院的人都下班了!他们要是真的有诚意要和我们谈的,早就该找人来了,谁愿意没事情到法院去排队啊!”
“是是,三哥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也说那两个小家伙不懂事。”光头阿五道,“他一直没跟我说,他要是一早告诉我,我早就让他来和三哥你赔不是了,事情也不用闹到这个份上你说是不是?他们小两口呢,说白了也是怕了,更何况听说三哥你在老街的威名,吓得要死,就来找我帮忙,我一听就来找老王,老王说三哥是最讲义气的,跟他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我要是敢弄你,他第一个跟我过不去。”
言下之意很明白,吴晔夫妇是特地找了光头来找静江麻烦的,先上敬酒,敬酒不吃再上罚酒,只不过静江瞅了一眼光头那矮胖的身材觉得自己就算上了年纪了,好歹也算宝刀未老,不至于被别人弄,只有他弄别人的份儿。然而静江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好面子,被人吹捧几句就容易洋洋得意,好在对于霭芬的事上还有几分清醒,道:“我妈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兄妹四个呢,跟我一个人谈有什么用。”
“就是要和您一个人谈呀。”光头阿五道,“老王和我说了,你们方家就三哥您说话顶个天,您是方家的掌门人,所以我才来要你一句话,相信只要三哥你这边同意了,你那些兄弟姐妹没有不服的,这不我才来找你商量嘛,而且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就算你们打了官司拿到了钱,这钱你们也拿的不好过,我跟你说,人家都找好了打手,只要官司输了,就不让你们家好过,一定让你们这钱拿了等于白拿。”
静江从来不是受威胁的,但他禁不住光头阿五一口一个兄弟的糖衣炮弹,更何况,光头阿五很会看人,知道和静江这类人谈事情最重要是爽快,当下道:“三哥,我跟你说句交心话,今天钱我都带来了,他们是真的有诚意要和你们和解,就是十万快他们实在拿不出,最多只有出五万,你看,人家也是小夫妻嘛,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事情发展到如今,方家人十几万投下去,别说五万了,就是一万的影子都没见着,说实话,方家人是希望这件事尽快结束的。然而方家请的律师徐爱华却向他们再三保证,官司一定会赢,并且赔偿款会全部拿到,这让桂芝和桂英很有信心,老大润江也坚信不疑,所以当静江致电给桂芝的时候,桂芝立即道:“弟弟,这事不是我要说你,你没有快口答应吧?”
静江道:“没有。”
桂芝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没答应就好。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少了五万多,要是桂英不高兴起来,和你闹矛盾了,你怎么着?现在的十万多,一家人平均下来是两万五,可如果降低到五万,每家每户就要损失掉一万多,弟弟,这当中的差价谁出?你别强出这个头,明天就要打官司了,他们要是真心想解决,绝对不会在官司的前夜来和你调解,这摆明了就是陷阱,来试探你口风的,看我们家能接受的最低底价是多少。”
静江不耐烦道:“好吧好吧,你们说了算,我说了不算,我跟你说人家钱都已经拿来了,五万块今晚就可以到手,我是想着,吃亏一点就吃亏一点算了,这事赶紧了结了,妈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如果我们打官司,就算我们官司赢了,能不能拿到那五万还难说,但是律师费我们得先出,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要跟着律师走,我也没法子,咱们明天就法院碰头吧。”
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回绝了光头阿五。
光头阿五一再的表示惋惜,说:“多好的机会啊,你看哥,我钱都带来了,你家里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实在是不如你上道。”
静江没有理他,闷闷的回家去了。
这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翌日,方家人齐聚法庭,方妍和静江到的时候,桂芝和润江已经到了,方妍看到桂芝旁边还有一个人,以为是别的庭上的,结果那人对着桂芝一口一个姐,方妍莫名其妙,待查验过身份证,进入法院之后,桂芝在等候区域把事情和方妍说了,道:“这个人昨天晚上去找过你爸,这事你晓得不晓得?”
方妍诧异道:“什么?这人谁啊?”一边摇头,“他没和我说,我很早就睡了,他回来的晚,我没注意,来的路上也没怎么说,只告诉我说大概能赔五万块,说是家门口的人去协调过。谁帮的忙来着……”
“还能有谁,王奶奶的那个小儿子,红酱油,你记得不?小时候老欺负你的那个继龙他爸,开棋牌室那个,这个光头就是先找到了他,他再找到了你爸。”桂芝不屑道,“不知道哪里跑来的流氓,我昨晚真担心你爸出事,你爸这个脾气你知道,要是把他扣在红酱油家里,你爸发起火来一动手,事情就复杂了。”
方妍‘嗯’了一声,把静江拉到茶水间,细细的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一时间,她看到姓丁的女法官一直在方家和吴晔之间协调,而那个光头阿五就跟在吴晔身边,东一句西一句的插嘴,方妍直觉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搅屎棍子,偏偏静江觉得这是一个好人,对方妍道:“昨晚钱都快到手了,你姑姑她们死活不松口。”
“十多万呢,就算我们大方拉掉一个零头,也还有十万,怎么突然缩水变成了五万?”方妍问。
“人家能拿出五万不错了,那是现金,你知道我们这场官司打下去能拿到多少?她们要是赖着不给很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这种案例多的去了,现在有人从中调停不是很好?小妍啊,社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有很多灰色地带的,也有很多人在这一块摸爬滚打,靠这个吃饭,你不要想得那么天真,以为法律是保护自己的武器,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
“我知道。”方妍苦笑,“你说的有道理,我又不是初入社会的菜鸟,这个道理我懂,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明天就要开庭了,前一晚上冲到我们家把你拉出来和你谈条件?我告诉你老爸,这人就是来探底的懂吗?他要知道我们家能接受的最低赔偿款是多少,是来做探子的,根本无心调解,如果他要调解,早就来了。”
静江微怒:“你怎么和你姑姑一个鼻孔出气!”
“我不是和她一个鼻孔出气!”方妍无语,“我告诉你的是正常人都会有的逻辑,几乎都谈不上是什么心机,就你傻乎乎的,人家跟你称兄道弟的喊两声,你就把人家当自己人,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你走在铜锣湾,有人喊你洪兴大哥的时代吗?老爸,你落伍了。这年头没什么江湖道义。”
静江气的甩袖:“我不跟你说了,你们一个个都思路不清楚,脑子坏掉了。”
说完便回到桂芝他们的队伍里,正好小丁法官来调解,说吴晔方愿意以六万元的价格调解,赔偿掉这事就算完了,问方家人愿不愿意接受。
桂芝和桂英沉默了很久,这个价钱离他们的心里价位有差距,但是比昨天静江说的要好,所以对小丁法官说商量一下之后,但仅仅是过了五分钟就立刻答应了。
然而吴晔当着小丁法官的面故意打了一个电话给沈彩霞,据说沈彩霞已经怀孕了,这是其一,其二是她不来是怕方家人殴打她,总之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其弱势的地位上,而方家人则被她形容的各种凶神恶煞。
电话那头没人听得到他们夫妻说什么,但从时长来看,不过持续了十几秒,吴晔也没有说话,只是嗯嗯两声,然后就挂了,对小丁法官道:“对不起,我老婆她不同意,她说官司要坚决打到底。”
桂芝和桂英顿时火起。
光头阿五出来对两姐妹道:“阿姐,阿妹,看我刚才怎么跟你们说的?我跟你们讲,律师都特么不是东西,他们都是要赚钱的呀,本来昨天我和老三都说好了,一定把钱赔给你们,结果呢,这个律师怂恿他老婆坚决要打官司,现在她老婆死活不肯把五万拿出来。”
桂芝对着光头咬牙道:“五万?法官和我们说的可是六万?这当中的一万去了哪儿?”
光头一脸的尴尬,哼哼冷笑一声之后,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一张脸垮了下来,没再说话。之后更是连庭审都没有参与就直接走了。
方妍对静江低声道:“看见了吧?那电话根本就没有打出去,假的,他们是昨天来问过你,知道你愿意五万块接受,今天法官要他们赔六万,他们就死活不同意,一定要打这个官司,老爸,你不该把这些价钱泄露出去的,让你管好你的舌头这件事有那么困难吗?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心计都没有呢!”
静江气结,涨红着脸看着方妍又无言以对。
小丁法官调解了很久,无奈道:“好吧,既然调解不成,那就只能正式进入诉讼程序了,请大家跟我进2号庭。”
方家人陆续进去一一落座,吴晔则代表他的妻子坐在被告席。
☆、第275章
庭审的过程说来其实非常的机械,无非就是法官朗读文件,问原告,原告答,再问被告,被告答,书记员在法官前面坐着,进行记录,时不时的还要插上一两句,例如:“你们说的慢一点,我记不下来”或者是“你们不要说方言,说方言我听不懂”之类的……总之,过程非常的不严肃,绝对不会有港剧里出现的那种针锋相对,互相辩论的事情。
方妍第一次上庭,对于这种无厘头的反差,真心觉得有点蛋疼,除非双方在庭上真的闹开了,那算是藐视法庭,会被法官当即喝止,然后闹事的人赶出去,否则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别说想要一锤定音,照这个速度,就是三场官司都打不完。而至于传说中的雄辩滔滔的大状,针锋相对的辩论,犀利的叫人无法回避的问题,根本没有出现。双方,即原告和被告的律师都低能和弱智到叫人无法直视,方妍不由的瞠目结舌,心中纳罕,难道现在的律师都是这样?都这种素质?以至于方妍一下庭就吐槽说,“现在的律师可真好当啊,要是我早知道律师只要念一下我是谁,我代表谁,那我也去考个律师证,太容易了,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根本没有难度。”
徐爱华在旁边听见了装聋作哑,没反应。
因为适才在庭上,当法官问及徐爱华问题的时候,她居然还拿出一副老花眼镜来,说:“你等等啊,我看看。”然后翻出方家给她准备的材料和内容,对照着读了几句,还不是标准的普通话,读到一半就打嗝了,书记员那句不许说方言针对的就是她。而这些材料内容是桂芝和方妍两个人准备的,早知道徐爱华这么没用,方妍就和桂芝自己上了,她们也能干。结果徐爱华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急的桂芝不得不接棒,以受害者女儿的身份来做阐述,徐爱华对此的评价是:“你来说更好,你有感情,必要的时候哭一哭,博得法官同情。”方妍在心里默默吐槽,那我还要请你律师干什么?我自己找法官哭去就行了啊!
当然对方的律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由于光头阿五事先交待过吴晔,在庭上要装孙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装作是弱者,一切都是方家在无理取闹,所以只要法官一在场,吴晔就耷拉着脑袋,很疲惫的样子,偏偏润江还没什么脑子,一见到对方的律师说瞎话,立刻跳起来大骂吴晔:“你这个骗子,你们一家会不得好死的。”正中了对方的下怀,把桂芝,桂英和静江气的要死,最后法官下了严重警告,要是原告再有人喧哗,就请出去。静江只有低声对润江说:“你再吼一声试试,别他妈净给我们添乱。”
润江总算安静下来了。
吴晔为此有些得意洋洋,对于法官问他的问题一概不承认,愈加要刺激方家人,好在润江和静江后来都忍住了,法官还是比较厚道的,在关键问题上不偏不倚,问到了点子上:“就算像你说的,如你这般入园遛狗的人有很多,政府的告示牌基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么请问你的狗当时可有做过任何防护措施?比如说给他的嘴巴上套上工具以防它攻击人,或者用绳子套住?”
吴晔愣住道:“我……不知道。”
他是情急之下一慌,法官忙追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遛狗的是你老婆,狗总归是你和你老婆一起养的,难道狗是什么样的,你居然不清楚?你们夫妻不住在一起啊?”
吴晔冷静下来,狡辩道:“我,我是知道的,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家里也有防护工具,只是不知道我老婆出去遛狗那一天,有没有给狗套上,这个我不清楚,我得回去问了我老婆才知道。”
法官十分的无奈,只有暂停提问,反正无论法官问什么,吴晔都不知道,要回去问了老婆才可以答复,法官于是道:“那你老婆为什么不来?”
吴晔称方家人是流氓会打人,我老婆害怕。
方妍冷冷道:“丁法官,据事发当天吴先生所称,他太太还是个神经病呢,在警察局说的,不信可以问警察。”
吴晔可算是吃了一个鳖,铁青着脸道:“而且我老婆也怀孕了,这种事情还是最好不要参与。”
“是啊。”方妍阴阳怪气道,“生孩子要紧,老人就该死,小孩和老人的命同样都是命,但是老人的命不值钱,是这个意思吧?”
由于方妍并没有吵架,态度很温和的说出来,法官和对方的律师包括吴晔在内,也只能默默地吞下。
桂英用眼神狠狠地给了方妍一记赞赏。
但是他们的第一场庭审还是在不痛不痒中结束了。
负责他们案件的丁法官建议方家人去给霭芬做伤残鉴定,事隔三个多月,霭芬的刀疤都结痂了才想起来做伤残鉴定,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方家人尤其是桂芝后悔不迭,连声说,早知道就该一出事就做。可问题是静江是一早就提出来了,只不过其他三个人不同意,当初他们听信徐爱华的,以为官司十拿九稳,就没必要再多花几千块钱去做鉴定了,谁知道现在法官这样说,徐爱华立刻又反口,说那就做吧,做了保险一点,会对官司有点帮助,方家人只能再去申请做伤残鉴定。静江自然是不服,回家后气的直骂:“我说他们智商低,一个个都还不认,现在看见了吧?”
“对对。”月茹叹息道,“他们智商低,就你智商高。别气了,好吧?”
方妍也是筋疲力尽,她觉得官司是不难的,又不是经济大案,百转千回,也不是谋杀案,需要抽丝剥茧,难得是一道道手续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繁琐无比,光走流程就要消耗很久时间,就看霭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捱到官司结束,终于明白网上那些喊冤的人究竟从何而来,想要打官司,获得所谓的公平公正的裁决,其中的艰辛和为难,真的是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市立伤害鉴定所的人上门来替霭芬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不致命的,要说厉害也厉害,要说不厉害还真不要紧,毕竟老年人年纪大了,骨头脆,动辄都容易出事,起码没有要了命。
这是鉴定所的人给的原话,方妍为此气的一下午沉默不语,因为他们一家在整件事中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最具有讽刺性的一句话就是‘不要紧,反正没有伤及性命’,他们不禁好奇,难道非得老人死了,才能算是事故?非得赔上一条性命,才算是厉害的?
这就是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无法让他人切身体会,才能置身事外说出的话。
没有人会体谅方家人。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长时间来面对那么多的非议,每一个人心底都有无形的压力和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们伤心,绝望,甚至隐隐愤怒。
可事实上怎么会不要紧?
霭芬的瘫痪对于整个方家而言,带来的麻烦几乎是灭顶的。
首先,本来不需要大家担心和照顾的霭芬一下子在床上不能动了,她的起居都要人照顾,身上又有伤,方静江每晚上都不能睡觉,只因霭芬身上的骨头疼,他必须每隔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就替霭芬翻一个身,否则霭芬会受不了的。要知道霭芬已经是个很要强的老太太,轻易不喊疼,可手术后对她身体的影响巨大,使得她的抵抗力减弱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身上的骨头也开始慢慢畸形,人瘦小的简直没法看,只能窝在床上。霭芬知道长时间下去,她就会和其他老人一样,身上得褥疮,然后流脓,最后肮脏的泛着恶臭的死去。
她很怕给人带来麻烦,但和给子女带来麻烦相比,她更怕成为一个叫人嫌弃的老人,那就是不知趣了。
桂芝知道母亲的心意,为此隔三差五的到方家来替霭芬洗澡,洗头,换洗衣物,就算不是每天,起码每两天是要来一次的。
这些事情不能再依靠静江来做了,一,他是个男的;二,静江有糖尿病,已经很累了,照顾母亲使得他日夜颠倒,连续几个月下来,简直疲惫不堪,现在只要是一沾到枕头,床,或者沙发,立马就能睡着,你在他耳旁放他都醒不了。可见是累的慌。
然而桂芝家住在大柏树地区,每天坐车来回接近于两个小时,对于她一个六十三岁的妇女而言,也是很折腾精力的。
月茹想分担一下,对霭芬道:“妈,我也可以给你洗澡的呀,姐姐每天过来实在是太远了,一早上起来就往这里赶,她也有孙子要照顾的,我帮您不碍事的,您是不是觉得我手脚太重?那我轻点儿,我帮我妈也这么洗澡。我会注意的。”
霭芬摆摆手,和气道:“不关你的事,你是媳妇,帮我是好意,我没道理不领情。可我是有女儿的,而且我有两个女儿,没理由放着女儿不用,却要一个媳妇来伺候我,这不像话,让她们忙去。”
月茹点点头,她知道,霭芬也是照顾自己,知道自己要伺候菊苼,若是晚上再赶回来伺候她,分(*身乏术。
同时也是在教育桂芝和桂英,作为母亲,她谁都不偏帮,静江背负不了太多了,方妍又是小一辈,她是他们四个人的母亲,就算死,也要让她自己的孩子负责。
☆、第276章
这一招其实是敲山震虎,没过几天,桂英就上门来了,她足足有两个礼拜没出现了,一见着霭芬就哭诉道:“啊呀妈,我最近身体是真不好,您知道我得过心肌炎的,现在小顾和敏敏的事那么多,我怎么脱的开身!”
霭芬什么都没说,只让她洗脚,结果就洗了这么一次,据说回家以后手就抬不起来了,说是太过劳累,静江对此嗤之以鼻,桂芝知道自己没有替补队员,只得再次上门,道:“还是我来吧,妈,她那个身体,给你洗个脚就浑身酸痛像打过仗一样,我看算了吧。”
霭芬道:“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再好都没用,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之后到了润江回家来送生活费的日子,静江忍不住对他道:“你一个月就回来一次,是不是有点过了?除了上法庭要钱你热心起劲之外,就不知道回来看看妈?”
“我回不回来要你管!”润江不忿道,“我爱回来就回来,不爱回来就不回来,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管的着嘛!”
静江又累又忙,气的一把揪住他领子,润江这才怕了,霭芬劝道:“好了好了,由他去吧。”
静江强摁下脾气,霭芬道:“他都70多岁了,你打伤了他打死了他都不好,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忍忍吧,我眼瞅着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都给我安生点。”
这话润江听进去了,心里盘算着要是霭芬一死,就是要分家业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尽忠,将来就要被其他三个牵一辈子的头皮,若是房子拆迁,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总归不好,于是立刻变得勤快起来,隔三差五的往方家跑,还主动给霭芬洗脚,正逢大冬天,洗脚水滚烫滚烫的,他一活动身上都是汗,干脆把衣服都脱了,但是为省力,就把滚烫的毛巾盖在霭芬的腿上。
霭芬自手术以后,虽然医生说恢复良好,但是从来没有风湿和关节炎的她在这一年的冬天,两条腿开始发胀了,用手一按一个指印,静江和桂芝急死了但又没法子,他们心里都知道,要是这寒气入了心脏,妈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所以两个人拼了命的想法让她的双腿活血,一个负责洗脚,一个负责按摩,润江见了也挺动容,怪不好意思的,轮到她给霭芬洗脚的时候就用热毛巾给霭芬捂着,谁知道毛巾太烫,且长时间没有拿下来,最后等毛巾等了拿掉之后,霭芬的膝盖上已经被烫掉了一块皮,静江气的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沾手这些事了。
润江讪讪的,以后每次来,都只能买些鸡蛋啊苹果啊什么的,算是给霭芬改善伙食。但是大家都知道,霭芬哪里吃的了这些?
她的胃口一天不似一天,以前老太太好取笑方妍,说她的胃口跟小鸡似的,吃菜都是一根根,难怪这么瘦,但现在霭芬自己连小半碗饭都吃不下,一是没胃口,二是吃了消化不了,她由于下半身不能动,吃了就只能躺着或者坐着。躺着是肯定不行,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超过十五个小时都躺着,所以偶尔尽量让静江把她抱着坐起来,坐在摇椅上,哪怕只有十几分钟也好,起码把吃下去的东西消化掉,但她下半身无力,支撑不住,人就从上面慢慢的滑下来,好几次险些摔倒,这些麻烦,真是无法一一细说。
霭芬痛苦,家里的每个人自然跟着痛苦。
即便是聪明如方妍,狡黠如胜强,都不知道如何减轻霭芬的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似乎在看着她生命的流逝,清楚总有一天要面临什么,但是毫无办法,束手无策,仅能默默的盼望着她的坚强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霭芬不负众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复健中,她终于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用静江老早给她买的手杖,站起来的时候,疼的直抽气,但是语气却铿锵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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