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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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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见到一个女生腰背挺直地坐在那儿,一手撑额,另一手很认真地慢慢在书页上滑过,初春温和暖柔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在她周身酝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像一朵在微暖的风里静静绽放的花,安静而美好。
    要是换作平素,叶明诚一定会丢块石头什么的下去调戏一下她,但那会儿鬼使神差,他竟然没有那么做。
    他慢慢寻了个地方坐下来,撑着额头饶有趣味地想,她什么时候会发现他呢?发现他的时候会不会吓一跳呢?
    他是怀着满满的无聊加恶作剧的想法守在那里的,如果他知道,他会因为这一点无聊的想法把自己陷进去,那当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掉的。
    可他没有走,他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底下的女孩子身形纤细柔弱,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发顶那个圆圆的漩涡,还有她滑过书页时白晳红润的指尖。
    她合上书,细声细气地开始背,彼时她正背到“布雷顿”森林体系,开始还挺流畅的,背着背着就混乱了,她叹一口气,翻开书看了看,手指点在上面自言自语般地说:“好吧,‘布雷顿’其实就是个开银行的妖精,世界银行是它的房子,美元是它的灵魂,然后,嗯,美国就是那魔怪大boss……”
    他听得差点“扑哧”笑出了声,却自此就还真记下了“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个什么东西。
    那天他靠坐在那里,一直听到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后秦溪已经不在了。
    他走过去坐在她坐过的地方,仰头望着天边半落不落的红日,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志怪书里的书生,一不小心就遇上了个漂亮的狐精。
    回去以后,他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找,终于在二班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狐精,班上那么闹哄哄的环境下,她安静地捧着书本坐在那儿,闲适而恬淡。
    叶明诚认识的女孩儿,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差的,在他面前,都像是极欲开屏的孔雀,哪怕他站在几里路远,她们也能闻到气味扑过来。
    只有她,好似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管他装作偶然与她擦身而过,还是找了机会坐到她身边,她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人群里头的她,总是半垂着眼睛,安静而低调,几近于木讷,全没有她一个人坐在那儿背书时的俏皮与活泼。
    如此几次,叶明诚终于知道,他过去无往不利的魅力在她面前毫无用处。他觉得很稀奇,对她就越发多了一份关注,此后没事了还常常跑去后山那里。她在那边背书,他就趴靠在另一边听着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联想记忆。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纯净,字正腔圆,如潺潺流水,又若风拂杨柳,低回轻柔的时候似乎妩媚含情,可细细听去,却又觉得是天舒云淡,海平浪静,令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彼时的少年叶明诚只觉得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动人,多年后,他才知道这样的声音其实有一个更适合的词可以形容,就是性感。
    这么听得多了,他居然神奇地也会了——高二会考的时候,他的政史地十分奇迹地不但及了格,历史还得了高分,实在是跌破一大群人的眼镜。
    可这样的安宁终于还是了结在他自己手上,那天他等了半日也没听到她发出一声,便好奇地探头过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吓了他老大一跳,就在她头顶不远的一个石头上爬了一条肥肥大大恶心得要死人的大绿虫子,且看那方向,正好是往秦溪所在的地方爬过去的。
    作为男人,叶明诚一点也不避诲自己怕爬虫类生物的事实,但那天他肝胆雄壮得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居然就那么,徒手地捏起了那条虫子。
    可他毕竟还是怕,动静弄大了,秦溪发现了他。
    她抬起头看过来,叶明诚正好是俯身看着她,一头便撞进了一双明净晶亮的眸子里,他想,这个女孩子不但声音好听,就是眼睛也好好看啊,像是午夜安静的那轮明月,冷清而皎洁。
    明月淡淡一扫,叶明诚手上的虫子掉了下去,好死不死,还就落在了她的衣领上。
    秦溪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尖叫出声,她迅速而沉默地站起来,想要把那条该死的虫子拍下去。
    大概是太慌乱了,叶明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虫子被她拍进她的衣服里面。
    然后她居然也不再管虫子,拿起书就走。自始至终,她没有骂过他一句,也没有多看他一眼,这种无声却强有力量的无视终于把一向高傲的叶明诚惹恼了,他冲着她喊:“喂,喂,你不会是个傻的吧?虫子掉进你衣服里面了你感觉不到?”
    她连个顿都没打,就那么跑掉了,好似他比那条虫子更让她觉得可怕。
    叶明诚当时那个气啊,不甘心地又追过去,但是在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她那水润明亮干干净净的眼睛,他忽然又觉得不气了,结结巴巴甚至难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喂,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恰好看到那里爬了一条虫……”
    他本来是毫不心虚的,可是当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时,他只觉得心虚无比,忙用羞恼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少年心事,恨声说:“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就你长这么一副瘦竹杆子猴子样儿,本少爷会看得上你吗?”
    话一说完,他当时就想抽自己……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可更让他恼怒的是,就是这么明显的银子,秦溪居然都没有去捡,反而用看白痴二百五耍宝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看后,走了。
 
 第16章 冬夜
    秦溪见叶明诚闭着眼睛躺在那好半天没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便帮他将被子盖妥,正准备把灯调暗一些,他却又说话了:“读书的时候,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寂静的午夜,他的声音低沉安静,细碎得好像是怕惊扰了谁。
    秦溪的手从开关上缩回来,顿了一会,才平静地答:“我男朋友就是我读书时候认识的。”
    叶明诚默了一会,轻哼一声:“我是说初高中的时候,你有喜欢过人吗?”
    “初中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懂。”
    “高中呢?”他好似一定要问出个答案,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她。
    秦溪很想说,她没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于她都只有水深火热。
    可她最终还是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叶明诚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中不掩怀疑和气愤:“不可能吧?那么几年,就没一个你看得上的?”
    秦溪不明白他想知道什么,只好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叶明诚有些想吐血。
    他瞪着她,见她果然不上道,只好十分不满地“喂”了一声,恨恨地说:“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问一下我吗?”
    秦溪眨眨眼,很认真地问:“问什么?”
    叶明诚:……
    问我喜不喜欢你啊笨!
    叶明诚这下是真的要吐血了,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捂着眼睛叹息地说:“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你啊!”回头看她还真是一副茫茫然懵懵懂的样子,只得忍耐着循循善诱,“你就问我,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谁。”
    秦溪心里想,您还需要去喜欢谁吗?那会儿她再不关心八卦也知道,叶少爷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连,怕也有一个排吧?
    学校里稍微有些姿色的,个个都对他心有向往,还需要他出手?
    想是这样想,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的。秦溪也不愿意和他扯些有的没的,他既然有倾诉的*,正好她也还不想睡,要聊就聊吧,因而从善如流地问了他一句:“那您有喜欢过谁吗?”
    叶明诚:……
    对着她一本正经的神情,还有淡漠到事不关己的语气,叶明诚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张了张嘴,垂头丧气地说:“……也没有。”
    秦溪脸上就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还好叶明诚看不清,不然见她这样,非得当即炸了不可。不过也就是因为看不清,所以叶少爷尚能自顾自地唏嘘惆怅一番,转过背来又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秦溪看着叶明诚,她忽然有种感觉,叶少爷就像是一条翻土的蚯蚓,契而不舍地想要将面前龟裂贫脊的土地拱出一片肥沃来。
    这比喻并不恰当,但却是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尽管拐弯抹角,可他似乎,总是努力地想要尽可能地打听出一些她的想法来。
    但是这可能吗?他并不记得她,就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她也不过是他家雇来的一个“保姆”罢了,他需要了解一个保姆在想什么吗?
    可是,秦溪看着那边半掩的房门,她也相信,没有哪一个男主人会把自己的床让给保姆,自己去睡沙发的。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突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面前的叶明诚却还在微仰着脸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映照出一种别样的成熟与安宁。
    秦溪似乎才发现,他的确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几岁莽撞的少年了,他脸上的神情,她看不懂。
    可是他再说话,却总还是给她那时候的感觉,带着些许的傲娇别扭、蛮不讲理、少爷式的刁蛮以及高高在上,瞧着一点也不像是能藏住心事的。
    等了半日没等到答案,他不满地嚷嚷说:“喂,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连这种事也不能和人分享分享?”
    秦溪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半垂了眼睛,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
    一句话,把叶明诚后面跟着的无数话都打回了肚子里。
    他挠着沙发角想,尼妈这个人还是人吗?这么不会聊天的人,她是怎么跟她男朋友谈恋爱的啊?
    闷、超闷、跟个没开口的铁罐桶似的。
    可他偏还想要把这个铁罐桶撕出一道口子来!
    压了压火气,他继续厚着脸皮请求说:“那就说说你的呗,你喜欢你男朋友是什么心情?”感受到她清泠泠研判的视线,心里一激凌,就有些负气了,硬着脖子补充,“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怎么样?!”
    秦溪:……
    喜欢就喜欢呗,需要他摆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秦溪不由得莞尔,心里不由自主就把他这些反常视为了他的骄傲,大概是从来就没有真的喜欢过谁,所以,叶少爷发现自己这回动心了,所以骄傲如他,害怕了?心慌了?
    只是,他貌似是找错了倾诉对象呢。秦溪叹一口气,说:“那很好啊。”
    叶明诚:……
    他这下真的是悲愤到无力了:“就这样?”
    “嗯?”
    “你不问问我喜欢的到底是谁吗?”
    秦溪还没说话,他又问:“一点也不好奇?”
    秦溪想说她真是一点也不好奇,别人的心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可是看到叶明诚那无语凝噎、急欲倾诉,仿佛她不听就是罪大恶极的模样,那句“不好奇”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且,她也发现,被他这么胡搅蛮缠着问了一通,都不再需要她自己去排解,那一点被噩梦惊醒的恶劣心情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这样寒冷的冬夜里,她第一次觉得温暖,第一次会忍不住想要微笑。
    出于感激,秦溪决定对叶明诚好一些,于是她真心诚意,学着电台里面知心姐姐的款儿诚心请问:“那么,叶先生您喜欢的是谁呢?”
    她是真的有心要尽力替叶明诚排忧解难一番的,奈何叶少爷翻脸如翻书,听到她这么问,他又不乐意了,挥开她的手,一下坐起来瞪着她恨声说:“我喜欢的是谁?我喜欢的就是个棒捶!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铁石心肠!……”实在是想不起来该骂她些什么了,叶明诚恼得捶起了沙发椅,“我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啊?!莫名其妙!”
    秦溪:……
    夜里聊天没聊好把叶明诚气了个够呛,秦溪自觉有愧,早上起来时就格外的夹着尾巴做人。
    察觉到外面有了动静,她第一时间跑出来,略有些讨好地问:“叶先生要在这边吃早餐吗?”
    叶明诚拿眼睛睨她,仍有些没好气的:“你做?”
    秦溪点头,怕他看不清,又加重了语气说:“是啊,您想吃什么?”
    去看他脸上的伤势,还好还好,除了皮外伤口,那些难看到可怕的瘀青和红肿都消褪了,只留了一点淡淡的印迹。
    叶明诚不知道自己的伤情已经大大改善,察觉到她的视线还特骄傲地把伤处往她那边抖了抖,以图加重她的愧疚心,怀疑地问:“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
    秦溪眨着眼睛不应话了。
    叶明诚轻哼一声,说:“虚伪!”抬手跟个孔雀要临朝似的,“先伺候少爷我洗脸刷牙吧,等下我再告诉你我想吃什么。”
    秦溪:……
    所以说,一个人一开始的态度,就果断决定了那个人的地位么?
    秦溪抿抿唇,想想丰厚的薪资,决定还是忍了叶明诚这态度。
    事实上,若不忍,她又能怎么样呢?
    叶明诚洗脸刷牙,在叶宅的时候,这些事都是林阿姨帮忙的,现在在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这种事还需要主人家提出来,秦溪想,自己的确是失职了。
    想通了,心平气和了,秦溪很妥贴地照顾着叶明诚洗漱,妥贴得叶少爷就算想鸡蛋里面挑出点骨头来也挑不出,最后只能勉强寻了一个:“我脸上还有伤,你不帮我洗,是打算让它们沾到水恶化下去吗?”顿了一会儿,叶氏胡搅蛮缠又开始了,“喂,你不会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所以想要我毁容吧?现在再想想我就奇了怪了,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怎么就你不要还一副躲都躲不及的样子。别不是就是故意的吧?想摔我一跤,好毁了我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秦溪果断地把热毛巾整个贴到了叶明诚脸上,还十分不厚道地将他的嘴捂了捂。
    毛巾绞得并不是十分干,叶明诚果然就被呛了一点点水进嘴里,顿时大恼,他恼不是呛了洗脸水,而是她居然没让他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待要再接再励说完整,大早上的,坏他好事的人一个接一个,话都到喉咙口了,他家门铃响了。
    秦溪如蒙大赦,丢了句“我看看是谁来了”,扔下他飞快地跑了。
    叶明诚:……
 
 第17章 损友
    一大清早,来的当然不可能是叶母,叶明诚身边有人照顾,昨晚上不回家又找好了理由的,叶母才没有闲到会亲自来儿子身边查岗的地步。
    所以来的自然就只能是叶少爷的“狐朋狗友”们,丁三本来因为宿醉还有些醺醺然的,结果门一开就撞进了一双清亮到直透人心的眸子中,面前的年轻女人虽然衣着寒酸普通但不掩碧玉芳华,他立时精神一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端出一副他自认最潇洒不羁风流尽展的模样来,笑着问:“哇哦,我不会是敲错门了吧?叶少爷屋里也会藏美女?”
    说是敲错了门,却是半点退后查看一下的意思都不做,只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溪。
    秦溪被他这种纯男人式侵略味十足的目光看得心里泛恶,可他提到了叶明诚,只好强把这种厌恶压下去,绷着脸冷冷清清地问:“你是哪位?”
    丁三说:“我是丁泽兴啊……”
    话还没讲完,他那个一手攀门一手撩发帅气到没朋友的动作更是尚未做完,房门“呯”一声,关上了。
    还差点打到他高挺帅气的漂亮鼻子!
    丁三气到头顶冒烟,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想也没想就朝大门踹了一脚,骂道:“叶明诚,你出来,哪找来的混蛋女人啊!”
    外头大门被砸得“嘭嘭”作响,里头叶明诚还捏着毛巾在生气,听到秦溪报出丁三的名字,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管他呢!你都还没给我洗脸就敢跑?!”
    秦溪:……
    叶少爷硬强着秦溪帮他把脸洗了,这才让她去把门打开。丁三活到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被人冷遇过,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女人!所以看到秦溪再没有之前的骚包样,苦大仇深地瞪了她一眼后,跑到沙发上跟叶明诚投诉:“你哪找来的女人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居然把我关门外头!门外头啊!我活几辈子都没这待遇啊,你知道不知道?!”
    叶明诚还没说话,一杯水温恰到好处的白开水已经递到他面前来了,想象着这时候秦溪小意体贴的模样(他真心想多了!),叶少爷顿时忘了先前和她的那点“不愉快”。
    再说了,她对别的男人不假辞色他有什么好气的啊?便姿态大爷地接过了水,小啜一口,答丁三曰:“有时候尝一尝自己之前没享受过的待遇,不也挺不错嘛。”
    丁三:……
    丁三扑过去要掀叶明诚的脸皮:“是不是调包了,啊,我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敢调包我们家叶少爷!”
    他扑得不管不顾,叶明诚却也是不急不躁地扔了个抱枕给他,笑骂他一句:“滚!”又问他,“大清早的,你不在床上窝你的觉,跑我这来干什么呀?”余光感觉到秦溪还在,便回过头十分自然地吩咐:“我饿了,早餐要做多一点啊。”
    秦溪看他们这样,知道自己刚才的冒失举动并没有真的惹怒人,就放下了心,顺着问了句:“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叶少爷杵着下巴想了半晌,答说,“随便吧。”
    秦溪:……
    看到秦溪被噎,丁三顿觉解气,可瞧这两人相处闲适自如的模样,他更觉得好奇,等到秦溪进厨房去了,他不由推了推叶明诚的胳膊,贼皮兮兮地问:“她谁啊,什么时候你好上这一口了?”
    叶明诚呛他一句:“她是谁关你什么事?”在丁三翻脸之前他先翻了个白眼,说,“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丁三拿叶明诚还真无法,只好扬了扬拳头刺激加威胁:“瞎子,你小心我揍你啊!”
    不料往日听到别人笑他是“瞎子”就炸毛的叶明诚今日却一反常态,哼一声:“你敢么?我们家蔡女士不过说一句话,你就连我身边都不敢靠近一步,还敢说这话?”
    蔡女士就是叶明诚的妈。
    丁三听罢,哈哈大笑,原先握着的拳头往他肩上轻砸了一下:“原来是有怨气了!这么些日子窝家里不会是真把你闷到了吧?”搂着他的肩,又恢复了哥俩好的架式,“你行了啊,我那哪里是怕你家蔡女士,哥哥我可是怕你眼睛真又出问题,到时候,不要说你家蔡女士不饶我,就是我自己心里不也不好过么?”
    上回叶明诚眼疾复发病情加重,就是丁三他们拉着他出去玩了一夜才导致的。当时恼得叶母挨个打电话把他们训了一通,申明:叶明诚眼睛不好,以后离我们家叶少爷远一些!
    丁三他们心虚,亲眼看到叶明诚确实是视物不清成半瞎子了就更是愧疚,还真是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找他。
    叶明诚眼睛不好,手机刚开始也被叶母收缴了,本也担心自家母亲一个气恼迁怒之下就把这帮人得罪完了,今日见丁三主动上门,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奈何又撞上自己和秦溪“闹别扭”。
    丁三这也实在是倒霉催的了。
    叶明诚这样想,倒是对身边这哥们升起了点同情,就着他笑应了一句:“你也行了啊,我眼睛有问题关你们什么事?总是我自己不注意。”有些歉意点到即止,说开了这个话题自然就没有继续的必要,叶明诚问,“昨晚上又闹通晚了吧?说吧,大早上的不回家去补觉,找我是干什么来呢。”
    丁三说:“还真是担心你才来的。”把他的脸扭过来,仔细看了看,手指摁上上面一处,“摔哪了,就这?”
    叶明诚“嗯”了一声,扭开脸说:“劳您惦记,没事了。”
    丁三忍不住吐槽:“就这么点伤你还不敢回家?我看你是在家里呆憋屈了专门跑这来躲清静的吧?”又看着厨房呵呵呵呵十分猥琐地笑,“还有美女相陪,你开窍了嘛!”
    叶明诚:……
    叶明诚真想骂娘,今日给丁三撞破,就他那张嘴,明儿里满圈子肯定都晓得他一边养病一边泡妞了……虽然他也很想,但这次实在是,枉担虚名啊!!!
    知道没有用,叶少爷还是正色斥了他一句:“就你一脑子的废料!”却又故意不说破秦溪的身份来历由着他误解,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十分猥琐地小声问丁三,“她长什么样?”
    叶明诚记着的秦溪,除了是高中那个穿着土气校服在人群中低调行走的姑娘外,就是那年她大二时,他跑去她们学校见到的秦溪了。
    彼时她二十岁,正是一个女孩子年华最好的时候,明眸皓齿,明艳动人,即使只着了最简单普通的t恤衫、牛仔裤,依然让他毫不费力地将她从人群中找了出来。
    现在七年过去,女孩子也已变成了小女人,她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重逢之后,叶明诚曾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不过遗憾的是,眼前的她总只是雾蒙蒙的一团暗影,就像是他少年梦里的一座楼阁,隐隐绰绰只存于他年少的梦中。然后梦醒了,现实会告诉他,她一切的存在,都只是他梦里的一片虚幻。
    现在终于有人可以看清楚,他也终于有人可以问了。
    不料丁三眼睛一转,却答说:“丑!丑死了!你不会是眼睛不行所以审美也扭曲了吧?这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给你挖出来的人啊?该作古了!看她那一身打扮,啧啧,不堪直视啊不堪直视!简直丑到触目惊心人神共愤……”
    丁三说得兴起,没见到叶明诚已暗自铁青下来的脸色,被后者反手一抬就箍住了他的脖子:“你妈的要编……”
    “请问一下……”
    和叶明诚同时响起的是秦溪的声音,她穿着围裙,走出来看到这场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叶明诚放开丁三,回过头去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秦溪顿了顿,才说:“我想问,丁先生是不是也要在这里吃。”
    “吃,吃,当然要吃了!”丁三心虚,比叶明诚更快地打着哈哈先说话。
    叶明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秦溪见叶明诚没有反对,“哦”了一声便又折进了厨房。丁三是真正的人贱心也贱,一看她那清清淡淡如冰似雪的小俏脸顿时就忘了自己刚刚对她的贬损,情不自禁地和叶明诚说:“哇靠,这下我终于知道小说里那什么‘破布褴衫遮不住风华绝代’是什么意思了,叶明诚你该不会是以为她穿得普普通通的就能掩盖住什么吧?欲盖弥瘴这词儿,你滴不懂?!”
    叶明诚这一下脸是真的黑了,好想一脚把丁三踢出屋去。心里却想,尼妈的,幸好昨天秦溪死活不肯穿那条裙子,要不然,他冒冒然把她带到那群狼面前还得了?!
    他们可没他这绅士风度,才不管她是不是有男朋友,是不是要结婚了呢,只要她不是他的,他们就敢出手去抢!
    想到这个,叶明诚恼怒的同时又有了别的主意,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响指暗暗点了个赞,十分严正地警告了丁三一句,把他赶去洗手间洗漱好等着吃饭,自己则慢悠悠转到厨房,先闻了闻香气四溢的早餐,这才一本正经地对着秦溪说:“喂,跟你说件事。”
 
 第18章 美味
    秦溪正在切菜,闻言头都没抬地应了一声:“嗯?”
    回应不是很热切,叶少爷顿时心就虚了一虚,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等下你可别叫我叶先生啊。”
    秦溪这下停了手,奇怪地看着他:“那叫您什么?”
    叫我亲爱的啊笨!
    叶明诚在心里急得抓心挠肺,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相当淡定实在是为你好的模样,绷着脸吓唬秦溪说:“丁三就是个没节操的货,你要是不想以后给他缠,就……就离他远一些!”
    二十七岁的叶明诚,还是和十七岁那年一样没有种,那句“就假装我是你男朋友吧”怎么都没法说出口。
    秦溪却是相当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不要叫他叶先生和离丁三远一些有什么关系,可看到他一副悲愤憋屈到没法说的样子,有些了悟又有些好笑,还觉得有些温暖,便抿唇笑了一笑温言说:“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知道?!叶少爷有话说不出,待在这里面明显又碍事,只好无力地扶墙出去了。
    秦溪的早餐做得很简单,就着昨天买的材料只做了一碗面,不过面香四溢,丁三尚在洗手间里就闻到了浓郁的食物香味,勾得他原本被酒精败得只有三分的胃口马上就变作了七分。
    待他扑到桌上一看,但见白瓷的汤碗里,雪白金黄、青葱翠绿,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鲜嫩又诱人。
    看着普普通通的面,硬给做出了活色生香的味道。
    丁三很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要开吃,那边叶明诚却貌似还在嫌弃:“又吃面啊……”
    丁三看看他的碗,又看看自己的碗,说:“你不想吃啊?”笑嘻嘻地立起身就要端叶明诚的,“那我们俩换,我可饿到了,昨晚上光喝酒了就没吃什么饭。”
    他话尚未落音,察觉到他动作的叶明诚先护犊子似地护住了自己面前的碗,笑骂他说:“滚!做客的做到抢主人家的东西,丁三你也算头一人了啊。”
    丁三呵呵笑,不满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指控说:“你家女人偏心,看给你的明显就比我的多。”
    “你家女人”这四个字,哪怕是假的,也很明显地取悦了叶明诚,让他忍不住心思小荡澜了一下。
    可顾虑到秦溪,到底还是不太敢明目张胆,瞪了丁三一眼,说:“也不想想我这里有多久没住人了,有得吃就够意思了,还敢嫌少?”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嫌又吃昨晚上吃过的东西?!丁三撇撇嘴,也懒得理他了,拉过面碗开动了起来。
    一筷子面下到肚里,那种鲜香温暖,简直是从头到脚都是抚慰!丁三和叶明诚便再没空说话,呼哧哧也顾不得烫,没两下,丁三的碗就率先见底了。
    他老人家没吃饱,抚着肚子只觉得更饿了,看着叶明诚那还有半大的一碗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没想到是料不够,只以为秦溪还记着先前他损她的账,就摇着尾巴讨好秦溪,竖起大拇指夸她说:“原来你是叶少爷家里勤劳又美丽的田螺姑娘啊,做的面儿真是我二十几年头一回吃的美味!”狠着劲儿把她夸了一通,末了擦着口水请求说,“姑娘再给我来一碗呗。”
    秦溪抬眼瞅他,丁三便暗暗赞叹,这女人真是长了一双好眼,清泠泠像是汪了一汪水,说不出来的水润明媚。
    只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冻人得很,寡淡寡淡的远没有她做的面条美味:“对不起,没有了。”
    丁三冲她抛媚眼,发大招,捏着嗓子撒娇说:“再做嘛~~”
    丁三和叶明诚应该是差不多大,可叶明诚就算撒娇也带了一点傲气和委屈,因而显出几分囧萌囧萌来,而面前这一位的娇撒得……秦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见叶明诚一点帮他腔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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