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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坏相公倒霉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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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在旁应道:“只要薛离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让王妃掉一根头发!”声音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白洛飞凤眸里一阵激赏,赞道:“真不愧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罢,放开南烟,掉头就走。却是在走出校场大门时,终是忍不住往回望了一眼,却见南烟正微笑着看着他。他也淡然一笑,仿佛这不是战场,只是一场小小的别离。只是他们的心里都知道,只要稍有不慎,这一眼便是永别。

南烟终是在他走出校场的那一刻,泪水滑落了下来。她终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她终只是一个弱女子,终是会为所爱的人担心。这一刻,她没有再跟在他的身边,因为她知道,她若是在他身边的话,他会为她分心。命悬一线的战场,又怎能让他为她分心?

薛离在旁道:“王妃,我们去主帐里等着王爷回来吧,相信王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凯旋归来!”说心里话,他倒宁愿去战场上杀敌,也不愿在这里守着南烟。只是他知道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只有知道王妃是平安的,王爷才能全心全意的带兵打仗。

南烟知道他说的甚有道理,只是她怎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只能等着白洛飞的战况?但是现在她好似什么都不能做,她也知道她现在安全就是对他做大的帮助。

南烟带着薛离登上了守将府的最高的阁楼,取过古琴,一曲十面埋伏便从指间溢出,十面埋伏本是一曲杀机十足的曲子,极是符合这场战争。

钟痕在那日被水枪大淋一场之后,对白洛飞是恨得咬牙切齿,短短几个时辰,便让他失掉五万精锐!这个仇又岂能不报?只是那青阳关极为险要,易守难攻,强行攻打是占不了半点好处。以前吴忠守关时,他都没有攻破,此时白洛飞镇守,只怕是更为艰难。

钟痕那日回到青城之后,便问段玉程:“上次让你去联络的人都联络的怎么样?”一个月前,他便让段玉程去联络了一批武林侠士,给他们重金厚碌,以便在关键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段玉程答道:“除了玉山派掌门没到之外,大部分都已到齐。”

钟痕又道:“很好,你现在请他们过来。”

钟痕在与那些武林侠士沟通了一番之后,便让精通音律的清音子吹奏乡愁,年关将近,以勾起青楚兵士的思乡之情。那清音子的笛子吹的甚是美妙,情韵全出。其实白洛飞有一点料错了,那就是清音子的内功并不是十分的精湛,却有着世上最奇妙的笛子。那笛子是五音门的镇门之宝,名唤九孔五音笛,在吹奏时,只要灌入独门的内功心法,那笛子听来便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分不清楚方位,而且又极具感染力,能让听着动情,闻着落泪。

他又挑出十来个轻功出众的人,吩咐他们翻过雪峰山,趁大年夜从雪峰山侧跳下,杀死守卫,打开城门。

他从军中挑出五万精兵,亲自带领,只待城门一开,便率大军直入关内。又囤积了二十万兵力在关外,只待一攻进城,便来接应。只所以只先带五万精兵入城,是因为青阳城实在太小,人数若是过多,都挤在一起,反而不易施展。那是白洛飞的将士就算没有离情别绪,也定然喝的差不多了,要血洗青阳关不是难事。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青楚的男儿们俱都起了思乡之情,只是他没有算到,南烟的一首歌便让那思乡之情全变成了浓浓的恨意。青楚男儿们恨他们发动莫名的战争,害得他们背井离乡,不能与亲人相聚在一起过年。也没料到白洛飞只给那些将士每人准备半斤酒,想喝醉都难,而且有了三分酒劲,只会使人更加的勇猛。

钟离带着五万精锐顺利的进入了青阳关,由于天色已黑,一点点光亮便显得特别的刺眼。远处守将府里的灯光更是照亮了整个青阳城。他冷冷的看着守将府里透出来的灯光,心里划过一阵冷笑,白洛飞,今日我就让你还我那被冻死异乡的将士的命来。

一路上极为顺利,许是大年夜的缘故,青阳关的守卫十分的薄弱,零零落落的几个兵,又如何能挡得住五万精锐的进攻!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听得到守卫府里传来的喧哗之声。钟痕眼里满是杀机,白洛飞纵使再聪明,也绝不会知道他会在大年夜进攻。他今日就要杀个措手不及!

钟痕的五万精锐刚刚进关,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厮杀声,众将回头一看,只见青阳关的大门已被关上。无数的青楚兵像是从天而降,一阵乱箭射来,便听得惨叫连连。西秦的军队被射死许多,钟痕正待下令攻打守将府,便听得身后传来厮杀声。

他心里沉思片刻,暗道不好,却也不慌不忙,不管如何,今日便一进到关内,便不能轻易放过白洛飞。五万将士的尸骨及那日的一指之仇,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又怎能不报?

他大呼道:“杀死韩王,收复青楚!”在西秦,对将士灌输的观念是,青楚原本是西秦的国土,是被大燕无耻的强占了去,将青楚攻下,只是收复失地而已。

只是兵马还未前行半里地,走在最前面的先锋部队便惨叫连连,连人带马全陷入了地下,紧接着中间的部队也传来了惊呼之声,数千条绊马索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一时间人仰马翻。他心里暗叫不好,这个情形不对。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得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赶走西秦人,早日回故乡!”一时间,便见到周围火光四起,万箭齐发,钟痕大惊,好在他带来的将士都是精英,个个都临危不乱。只见一个士兵跑到他的面前道:“殿下,我们中计,现在青阳关的城门已被关上,四处都是青楚人!”

钟痕略一思索,恨恨的道:“发信号给青阳关外的段将军,让他马上攻城!”

不知何时,白洛飞已到钟痕的面前,冷冷的道:“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大年夜带上这么多的将士们到青阳城来,莫不是想讨杯年夜酒不成?”

钟痕心里微微一惊,怒道:“白洛飞,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手段比白天城实在是高明太多!今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提剑便来刺。

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道:“手下败将,还敢言勇,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罢,大手一抽,佩剑一声龙吟,脱鞘而出。

而两边的兵士早已杀成一片,一时间,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大年夜,变成了血的战场,大雪还未化去,地上星星点点,沾满了人世间战争的鲜血,原本洁净的大地,也变成了血的海洋。若是上次那场仗是手不血刃,那么今日便是血流成河。

南烟坐在守将府的高楼之上,听着震天的厮杀声,寒风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冷冷的朝她刮了过来。她一边弹琴,一边微微的皱起眉头。虽然天色较黑,她看不见那血肉模糊的战场,却依旧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她也能想象得出那血肉横飞的场景,空中的血腥味夹杂着杀气,让她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她不由得想起与白洛飞初见时,血染辽海的场景,只是今日比那日要惊险更多。

薛离见那战场离守将府越来越近,在旁劝道:“王妃,别弹了,进屋去避一避吧!”现在那里一片混乱,若是有流箭射上来伤到王妃他可如何跟王爷交待。

南烟不理他,依旧独坐高楼,琴弦不再是轻抚,而是用力猛拨,她的心里也溢满了恨意,琴音里杀机一片。她憎恨战争,可是现在却又无法逃离战争!

白洛飞的武功在钟痕之上,只是在这战场上,很难将身手施展开来。而且每每到危机关头,都会有人上前替钟痕挡下。远处传来铮铮的琴音,白洛飞一听,知道是南烟所弹,心里斗志大起。青楚的将士们一听,俱都更加神勇。而西泰的人听得那阵琴音,与他们此时所处的环境实在太相符了,十面埋伏,他们此时还真的是十面埋伏!

钟痕心里恼怒异常,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那弹琴之人碎尸万段,居然敢如此动摇他的军心!他仰头往守将府里一望,只见顶楼之上,一个身穿雪白狐裘的女子正襟危坐,北风吹动她的长发,青丝飞扬,琴音铮铮自她的手间流出。他有一瞬间的恍神,那女子看起来似乎已经超脱了凡尘,隔的太远。瞧不清面目,却听得周围的青楚士兵大叫道:“是王飞在弹琴,兄弟们,将西秦的饿狼全赶回老家!”

钟痕听得这样的吼声,心里暗自惊疑,心里又恨又怒又羞,知道那楼上的女子就是当日里喷了他一脸绿豆糕的人,当日里一时心软,却酿成今日这般的大祸。想起那日白洛飞对她的关切模样,心里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与嘲讽。今日他若能活着出去,定将青楚踏成平地!

眼见钟痕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一个副将冲到他的身边道:“殿下,我们的兄弟们已快顶不住了,还是赶快撤退吧!”

撤退?钟痕只觉得有些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青阳关的大门一关,表示那边定有众多敌人在,他又能撤退到哪里去?

一时间战场上混乱无比,白洛飞几次欲斩钟痕,都被人阻止了。他一咬牙,一个飞身便向钟痕刺了过来,旁边西秦的一个副将见情况不对,忙拔剑便向白洛飞刺来!白洛飞去势甚急,此时若是刺中钟痕,他也会身受重伤,心里恨意浓浓,却也只能轻身避开。微微一避,那一剑便刺得偏了,只刺到钟痕的左臂。

钟痕见此情况大惊,知道此时不能恋战,纵是恨白洛飞入骨,也只能改日再算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双眼一闭,右手一挥马鞭,双脚一夹马肚,那匹马便迅速的向前方狂奔。

待白洛飞从地上站起时,钟痕已骑上马背。他再想去追,又被几个西秦人拦住,他抽剑便刺,招招俱是杀招,每招都中要害,几个起落,拦住他的人只剩下一地的尸首,而钟痕也去的远了,再要追赶,以来不及了。心中大恨,此次被他逃脱,日后还有大麻烦。

正在此时,一个副将来报:“青阳关外有众多敌人在攻城,攻势甚猛,吴将军快顶不住了!”白洛飞咬了咬牙道:“你带上一百个将士去追钟痕,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副将领命而去。

此时西秦的人五万将士已死伤大半,余下的也纷纷投降。白洛飞命人处理那些投降之人,便带着众将士赶去关口帮忙。白洛飞一到,青阳关的局势便大大的扭转。原本快守不住的兵士见他一来,顿时士气高涨,在关上大呼道:“钟痕已死,尔等速速投降!”

段玉程在关外听得这些吼声,心乱如麻,今日他带兵赶到青阳关时,见城门紧闭,便知大事不妙,只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了。此时见白洛飞站上城墙之上,便知道钟痕定有危险。此时距发信号时已有两个时辰了,钟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咬了咬牙,便鸣金收兵。

青楚将士见西秦兵一撤走,均大呼道:“我们胜利了,韩王用兵如神!”

白洛飞一身战甲上此时已满是鲜血,脸上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杀气,他冷冷的看着段玉程带兵离去,却也知道此时定不能追。天色太黑,恐有埋伏,今日已是大获全胜。定要想尽办法拿住钟痕,钟痕一死,西秦再无什么可怕之处。

回到守将府里,天已蒙蒙亮,白洛飞下令:“今日大败西秦,众将士劳苦功高,现本王请众将士喝个痛快,将昨晚没喝够的酒全部补回来!”众将闻言,高声大呼!

白洛飞敢下这个命令,是知道西秦人在钟痕没有回去之前,是不敢再来攻打青阳关的。他眼角划过一抹杀气,此时应是对付西秦兵马最好的时候了!

主帐内,南烟安坐在内,听得外面的欢呼声,她便知道此仗大捷!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当日里制定这个计划时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想来她却有些后怕。

徐清长拉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身后一个丫环端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丫环将那些饭菜放在炕上的一个小桌上,便离去了。

徐清长的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却又有些酸酸的道:“我这天下第一谋士的位置已经不保了,与王妃相比,在下实在是要机智没机智,要智谋没智谋。”他与南烟相识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叫她王妃。或许在他的心里,在此刻才把她当成是真正的王妃。

南烟淡淡的道:“先生太过谦了,此仗其实颇有几分赌博的性质,钟痕若是带二十万大军进关,青阳关此时只怕已经失守了。莫南烟当日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极为害怕的。也是相公胆子大,支持这样做,否则今日断不能这么容易的取胜。”

徐清长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胜不骄,败不馁,一个女子有如此的气概,不得不让人佩服。

他正色道:“王妃的气度让在下佩服不已,我想打探一下王妃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法子的?”

南烟微微一笑道:“说起来好笑,一切都有几分巧合的味道,那日若不是在街上遇上我的那位故人,他告诉我西秦人有情了一批武林高手前来助阵,又听得那支名叫乡愁的曲子,我也不敢有今日的这般想法。”原来那日方武山离去之前,曾让含玉转告了南烟一句话,那句话便是“西秦太子在广罗江湖侠士,王妃须好生留意了,或许他想到了一些攻其不备的计谋。”

也真是多亏了方武山那一句话,否则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防备。

她顿了顿又道:“我当时只是在想引一批敌人进来,以钟痕的性格,他行事虽然大胆但是心细,而且还有几分自大,若是不给他一把过墙梯他必然不会只带五万人马进关。所以我才会劝相公那日故意给他一些青楚将士都在吃年夜饭的假象,他当时定然以为我们的将士们都已被勾起了乡愁,会喝醉。所以我便猜他必然会亲自带兵进关,而且带进来的兵一定会是强兵勇将。所以才请先生设计了那些机关,将他的五万人马分成几段分开对付。又派了最勇猛的将士斩断了他的后路,只是这般费尽心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斩杀掉。”

徐清长又问道:“王妃又如何得知他必然会派人在关外接应,而命吴将军带五万将士严守青阳关?”

南烟笑道:“先生这句话实在是不像天下第一谋士所问,以钟痕谨慎的性格,又怎会不派兵接应?”

徐清长叹道:“王妃又为何不派埋伏在外,杀更多的敌将。”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先生莫不是在考我?众人皆知我青楚仅有二十万将士,青阳关一旦大开,钟痕的军队若是往里直冲,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况且这次的目的是钟痕及他的五万精锐,心事不能贪的,若是贪了的话,要么牺牲掉派出去埋伏的所有将士,要么青阳关被攻破。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的话虽然简单,其实却分别用了三十六计里第二十二计关门捉贼,第二十八计的上屋抽梯,第三十计的反客为主。一连串计划下来,不可谓不周密,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徐清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南烟一揖道:“王妃的才能远远超过男儿,让在下佩服。王妃猜钟痕会在大年夜进攻,想必是知道他定然会以为那一日的防备最弱,思乡情最重,战士最无斗志。于是又在那一晚备好了一首曲子以提高将士们的士气。钟痕千算万算,都不会料到今日里我们也来了一次比多打少,十五万打他五万人,今日里大胜,在下敬王妃一杯。”

南烟笑道:“先生过奖了,那一次事情实在是有些巧合了,南烟一直担心士气的问题,开始只想着弄些好吃的冲淡一些。后来听将士们闹得厉害,才让含玉去取的琴。”拿着杯子便要喝。昨天晚上她在守将府的楼上吹了一晚的凉风,担心了一晚上,现在也该喝些酒压压惊了。

缘来第九十五章初次争吵

只是南烟的酒还没到嘴里,手中的杯子就不翼而飞了。一回头,却见那杯酒已到白洛飞的嘴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洛飞已将盔甲换下,穿了件纯黑的棉衣,袖口及衣襟上用金色的布描了边,腰上也系着一件金色的腰带,用一个金色的发环将头发高高的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他的模样不太像从战场上刚下来,倒像是游山玩水归来一般。

他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边喝边道:“娘子的酒品为夫实在是不敢恭维,酒还是少喝些为妙,先生若想请她喝酒,还是叫上我比较好,免得像下棋一样,先生一看她就害怕。”

徐清长哈哈大笑起来,南烟瞪了他一眼,她不过就是在新婚之夜喝了三杯旧就醉倒了,他念叨了这么久,现在还没忘记。她若是会催眠,定要想办法抹去他的那一段记忆,可惜的是她不会,只能想想罢了。

南烟问道:“钟痕怎么样呢?”她没有问他死了吗之类的话语,战场之上变数太多,她也没有诸葛亮未卜先知的智慧。况且这一仗能赢不得不说还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钟痕若是少了一分孤傲,也许今日里命运未知的倒是他们。

白洛飞又倒上一杯酒道:“好酒!钟痕实在是不简单,这样的铜墙铁壁都给他逃脱了!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是他的下属可以连命都不要来救他。”他又喝了一杯接着道:“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怕!有这样的一个对手,也着实有趣的紧。”说是有趣,他的眼里却是杀机四现,却又有满满的赞赏。

南烟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钟痕终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听到他跑了,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惋惜,以他的本事,再要抓住他就不容易了。她望着白洛飞眼里的内容,脑袋里面突然在想,如果他们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或许他们会成为好朋友吧!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又觉得不可能,两个都是独占风华的人又如何能互相容纳呢?

南烟问道:“有几成把握能抓住他?”

白洛飞挨着南烟坐了下来道:“五成吧,他在青楚经营过那么久,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聪明如钟痕。但是我们只需把关口好了,谅他插翅也难飞!”他自小在风浪中长大,遇到过无数的对手,但是自与钟痕交手后,他才发现那些人其实都不叫对手。

南烟听得外面又传来喝酒行酒令的声音,她望着白洛飞神采飞扬却略有黑眼圈的凤眸,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徐清长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便会招人厌了,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烟,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想对她说声谢谢,却又发现那句谢谢实在是太见外了,南烟的聪慧,远在他的预料之外。当日听得她提出建议和看法的时候,着实令他吓了一大跳。她胆大而由心细,短短几次与钟痕的交锋,她便已将钟痕的性格分析的很透彻。所有的计划全是针对钟痕的性格而制定的,他虽然也了解钟痕,心里却顾虑重重,呀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南烟靠在他的肩上展颜一笑道:“其实我觉得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如果你不支持我也一样不能消灭钟痕的五万精锐。那日里我与徐先生争论时,你若不是大力支持我,我想我也断不敢将心里所有的想法告诉你。”自从被白洛飞笑话过后,她心里就一直微微有些害怕,怕被他们笑话。不是她脸皮薄,而是事关重大,一个计策就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她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洛飞的胆子也真是大,居然敢用她这看起来异想天开般的想法。

白洛飞笑着道:“你当日能制出那把水枪,我便知道你若没有八成把握是不敢说出来的。战场上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敢说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或许有时候也需要赌一把,我的胆子也不小,觉得可行又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或许对人生来讲,很多时候也需要冒一下险,机会与风险并存,成功也失败并存。只是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机会就会从手边溜走。

南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把水枪的制成说实话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成份在里面。水枪是小时候的玩具,想到钟痕会用水攻的原因是那翻了那一盆水。但是后面这些计策的想到与实施若没有指挥和魄力是做不到的。她想了想转瞬间也释然了,或许人生也需要一些巧合,有时候可以不问事情的缘由,但大家都会关心事情的结果。能打败钟痕便是他们的目的。

一夜的折腾,白洛飞终是忍不住沉沉的睡去,因为他知道徐清长,吴忠能将余下的事情处理好,他不用挂心。追钟痕的饿事情,他下的死命令,又命了黑影也去追杀,他们若是都杀不了他,呀只能说是天意,他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南烟坐在炕上,望着白洛飞沉睡过去的模样,睡着的他看起来比清醒着的他要可爱许多,她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是那样的长,脸上的算计褪去是那般的单纯,黑发洒在床上,还有几分妖娆。她微微的一笑,却怎么都睡不着。这两场仗,虽然他们都打得极为漂亮,可是与钟痕的军队相比,实力还是悬殊太大。二十万对九十万,虽将比率拉小了些,数字上却还是差的甚远。

她细细的回顾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没,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少胜多,大多是有一方因为大意而错失了绝佳的攻击机会。一旦失了先机,失了军心,那场仗便注定了输局。这两次钟痕都犯了这个毛病,只是接下来的战又该如何去打?

两场仗必然引起他的高度警觉,收起他所有自负的心思。他这一次又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如何会放过青楚的这些将士?只希望能将他抓到,这样便免去了所有的后顾之忧了。他若是回到了西泰的军队中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心底叹了一口气,却又无计可施。

心念白转千回,又想起自己虽然没有动刀动枪,却有十万人的性命因为她而死亡。虽然知道这是战争,无可避免,却还是不愿自己是那个手里沾满鲜血的人。她并不相信轮回业报,却也觉得犯下这么多杀戮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可怕的是这场杀戮还会继续。

听着白洛飞绵长的呼吸,心里微微有些泛苦,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想要守住幸福怎么就这么难?这个原因不是因为白洛飞不爱她,而是他爱她,她也爱着他。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想在一起,才要长相厮守。或许爱情是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古代,都是极为难得的吧!

她又突然想起以前有一个年长的朋友对她将的一句话“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旦相爱了,仿佛就变成了全天下的事情。工作、家庭、朋友每个都想来插一脚,都想来破坏一把,因为幸福太少,人们见不得幸福。”以前他以为是那个朋友因为失恋而发的感慨,不屑一顾,可是在此时,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太幸福了,老天爷都想来插一脚。

思绪繁杂,又一夜未睡,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大年初四这一天,南烟在主帐里与含玉闲聊着,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她正要命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了,身上满是鲜血,说了一句“你们这群禽兽!”便倒地而亡。

突然的变化把含玉吓的尖叫起来,南烟也吓了一大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几个兵士也进来了,对着南烟行了一个礼后道:“小的执行任务,若是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说罢没,便欲拖着先前进来的那个人出去。

南烟听得古怪,执行任务?这个时候执行什么任务?就算是执行任务也不会执行到守将府来。她细细的看了一眼那死去之人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西泰人,心里疑云顿起。便问道:“你们执行什么任务?”

几个将士对望了几眼后,以为她受到了惊吓,要追究责任,只听地那为首的将士道:“小的奉王爷之命斩杀所有的俘虏?”白洛飞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是不是听错了?

为首的将士道:“是的,是王爷下的命令。”王妃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对,可千万不要怪罪到他的身上,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南烟心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怒气却腾腾的往上直冒,问道:“王爷人在哪里?”白洛飞若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人答道:“王爷在议事厅,和吴将军还有徐军师在商讨事情。”不知道王妃到底什么意思,便只有如实相告了。

南烟听他讲完,一把拉开帘子,出了主帐便向议事厅走去。议事厅里,白洛飞正在和众将说些什么,南烟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众将见她怒气冲冲,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都知道王妃极得王爷宠爱,而且聪慧无比。前几日设计捉钟痕还是她的主意,见她进来,众将均向她行了一个礼。她微微点了点头道:“王爷,臣妾有要事找你商量,可否移驾一议?”

白洛飞眉头微皱,她一向不拘礼节,从未叫过他王爷,此时还自称臣妾,这是极为怪异的事情,又见她怒气冲冲,虽是极力隐忍,但那张铁青了的小脸还是将她的情绪给泄露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他摆了摆手道:“我们下午再议。”众将闻言便鱼贯而出。

众将一出去,白洛飞便走到南烟的身边,轻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到你了,我找他算帐去。”细细一想,这在这个守将府里,似乎没有人能欺负得到她。

南烟甩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下令将西泰的俘虏全部杀掉?”战场上若是战死了也就罢了,现在杀个手无寸铁的人,又算什么本事?

白洛飞微微一怔,没料到她生气是为这件事情,淡淡的道:“西泰人此次攻占我大燕,此次若是青楚失守,被杀的就是我们。”杀那些俘虏,他也是从大局考量,没有太多的选择。

南烟怒道:“可是问题是我们赢了,他们都没有抵抗之力了,手无寸铁,与普通百姓一样。你这样的行为与钟痕又有什么不同?”她实在有些生气,怎么可以就因为西泰人的攻打就不放过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白洛飞也见她问的激动,沉心静气的解释道:“烟,你也知道我们与西泰兵力悬殊太大,而这些人留在军营里便是隐患,哪日西泰若在攻过来,他们里应外合,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再则西泰若是攻破了青阳关,我们的百姓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战争,难道她不知道吗?战争就一定会有流血,一定会有牺牲。

南烟瞪着他道:“钟痕若是攻破青阳关,杀了我们的百姓,是他的残暴,可是我们这样杀掉战俘,若是传出去,便是我们残暴无道了!”无端的她又想起辽海上的饿鲜血,那些人也是极为无辜的,他不也一样将他们全部杀光。在这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原来白洛飞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可是她却不想他背上残暴的骂名,但是这一句话此时却是说不出口的。

白洛飞原本被这些事情已经弄的极为烦闷,又听得南烟一直在纠缠这件事情,以她的聪慧难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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