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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八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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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准头端正,大耳相衬,海下微有胡须,不见甚长。用白布手巾蒙头,土黄色的靠袄月白布护领,用白布袍扎腰,土黄色的底衣。鱼麟洒鞋,青袜子,花布裹腿,外罩土黄色的通氅,上面用青线勒的斜象眼,青布里儿。肋下跨着一口金背刀,青饰件,月白布的挽手,往下一垂,左手提着一个蓝布包袱。赵庭急忙上前跪倒磕头。说:“大兄长在上,小弟赵庭给你老人家叩头了,我要烦您老人家一件事。”那刘荣是面向北,正跟彭化龙对脸。那彭化龙冲他一使眼色,此时那刘荣可就没搀他。张明说:“喝,刘大哥来啦,我这施礼吧。”说上起来离坐,跪倒磕头,刘荣上前搀起。赵庭又追过来,跪倒叩头,说:“吾的哥哥,小弟有礼了。”彭化龙又冲他一使眼色儿,刘荣心中不快。那宋锦站起说道:“兄长,这是我二师弟赵庭,字华阳,大半您也听我师父说过吧。”刘荣说:“不错,听说过。”口中说着,心中暗想:彭化龙可不对,我跟老侠客是至己的爷们。再说我先跟宋锦认识的,与你没有多深交情啊。你为何这样的不叫我理人家呢?又听赵庭说:“吾的哥哥,我有一事相求,请哥哥答应才好。”此时那彭化龙又冲他一使眼色,刘荣心中实在憋不住啦,遂说:“彭大弟,你三次向我使眼色,所为何情呢?莫不是叫我得罪人吗?初次见面,就叫人说我瞧不起人,这不是陷我不义吗?二弟你先起来,有甚么事我全答应。”赵庭说:“不成,哥哥你先答应,要不然吾是不起来呀。”刘荣说:“二弟你起来,无论甚么事,哥哥我应啦。我要不应,叫我不得好死。”赵庭这才起来。刘荣问道:“到了是甚么事呢?”赵庭说:“吾求哥哥下一趟转牌,请一请人。”刘荣说:“原来这点小事情,不要紧。我可得这就起身,明年此时到齐。但不知何处会见呢。”赵庭说:“彭大哥咱们这里可有大店口?”彭化龙说:“有,在此门里路西。”刘荣说:“甚么字号?”化龙说:“是成记老店,前后三层院子,南北的跨院,一共一百多间房,还不足用的吗?”刘荣说:“足成,足成。”这才赶紧大家用酒已毕。刘荣说:“彭贤弟你还是赶紧请转牌。”彭化龙说:“赵庭,转牌一走,你可得圆这案。”赵庭说:“当然,兄弟我一定随兄到府衙。”彭化龙说:“好吧。”这才吩咐伙计在后面设香案。他自己下了楼,到街上找了轿子铺,叫他们扎了一个采亭子。前面是黄云缎的一个帘,红走水蓝飘带。八搭亭子的人,是每人一件袍,蓝布头巾,穿青布靴子。大家出西门赶奔彭家坡。亭子落平啦,取出两面锣来,交给家人。他净手焚香,在祖先堂中,请出转牌来,往高一举,然后拜了四方。叫家人打锣,老打两下儿,在前边开道。他命人抬起亭子,一直往会元楼而来。到了村楼门前,亭子落平,前边铺一块红毡子。宋士公、赵庭等人上前跪倒,迎接转牌。彭化龙请下转牌,一同上了楼,从黄布套内取出来,供在香案之上。大家一看,此牌乃是一块长方铁牌,四犄角有云头。群边是万字不到头,两边是两条飞龙,里头又是长方的万字不到头,上头是双龙门宝,双龙之下是个太极图,下边写着左云鹏三字。鹏字的左右下边一点,是为尊两个字,在为尊的当中有金针一条。供好烧香,大家参拜。彭化龙说:“我怎么说,你们大家可也得照样说。”大家说“是”。化龙跪倒说:“弟子化龙参见转牌,请转牌出巡。”说完站在一旁,刘荣上前跪倒说:“弟子刘荣请转牌出巡,六十四门满到。”他参见已毕,以次宋锦,赵庭等,全都参见完毕。彭化龙忙将铁牌请下,用蓝银油将牌全刷好了。取来一张高丽纸,然后用牌向纸上一扣。将牌扣好,用手来回一揉,然后再将转牌起下。一看那纸上可就印成了,那双龙以及字迹,完全印在上面。彭化龙拿笔在那空白之处,添上徽宗御赐四个字,这才交与刘荣。刘荣连忙上前接过,捧着向四外让过,然后摺好带在身上,笑道:“彭贤弟那咱们就成记老店见哪,明年此时再见。”彭化龙说:“好吧。”说完给他预备路费。刘荣说:“不用,我到那个镖行,随便拿路费,何必咱们预备呢。”此时赵庭宋锦弟兄二人上前说道:“刘大哥多受风霜之苦吧。”刘荣笑道:“小事一段,不足挂齿。”说完他伸三个手指,赵庭伸了一指,刘荣点头。原来刘荣问他左道爷有三手绝艺,他会几样。赵庭伸一指是会一样。左云鹏献三手绝艺,下文书再表。
  如今且说,彭化龙打发刘荣走后,他又把转牌请了回去。再来到会元楼,说:“二弟,你可得随我打这官司。”赵庭答言说:“好,那您把国法请来吧。”彭化龙说:“随我到亘房去戴吧。”赵庭点头,便叫宋锦他们三个人暂在楼上略等,我们去去就来。三人答应。赵庭随他到了府衙,戴上了手镯脚镣。此时大人已然点鼓升了堂。彭化龙给他报名而进,到了堂前,赵庭上前跪倒,口中说:“罪民参见大人。那府台说:“下面跪的可是天灯杆子上的贼人?”赵庭说:“正是罪民。”府台说:“你为何不抬起头来?”赵庭说:“草民有罪不敢抬头。”大人说:“恕你无罪。”赵庭说:“谢大人。”忙一正面,那府台大人一看他面貌正气,是文生公子模样,并不匪气,遂说:“赵庭。”赵庭说:“罪民在。”大人说:“你昨夜在天灯杆子上,所背的是甚么书?”赵庭说:“是前半本易经。”他说:“不错,那你再背那后半本。”赵庭又面冲西。从“谦亨君子有终”,直到“上九王用出征,有喜,折首,获匪其丑,无咎。象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赵庭背完,不知府台大人有何分派,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爬碑献艺巧计盗花 八义成名结仇贼党

  话说蛮子赵庭,盘杆背书之后,到了公堂,又背后半本。那府台大人一听,果然不错,遂说:“赵庭,你是认打认罚吧?”赵庭说:“认打怎么说,认罚又当怎讲。”大人说:“你认打呢,你是背后背刀,夜入公馆,你有杀官盗印之嫌。”赵庭说:“大人,我要认罚呢?”大人说:“认罚,你得在本地取具妥实的铺保,在我衙中充当二班头,与化龙一同拿贼办案,另外我还有赏。”赵庭说:“罪民情愿认罚,在老大人手下当差。”大人一听心中甚喜,命人将他刑具撤下,抖袍袖散堂。彭化龙把他带下来到了班房,令人打水。赵庭洗完脸,哥两个一同来到会元楼,向他三人一说。那哥三个先给彭化龙道谢,又给华阳道喜。打好了会元楼的水印,交了上去。赵庭说:“大哥,我可不能在此当差。我有一个朋友,必须写信找他来,他可以当差。您派人骑匹快马,到扬州府东门外阮家寨,约请阮恒阮明芳,让他来接这个二班头。”金翅鹞子彭化龙一听,忙派伙计找来差人。化龙说:“你快去骑马,去到阮家寨下书,请洪芳弱芳弟兄,一齐前来,不得有误。”当差之人连连答应,拿着盘费走了。到了那扬州府东门外阮家寨,下马,打听好了阮宅住在那里。他们来到路西门首,上前扣门。里边人问道:“谁呀?”差人说:“我们是苏州来的。您这里可是阮宅吗。”里边说:“正是。”说着街门开啦,出来一个家人。当差之人将书信呈上。说“烦您传进去。”那家人接了过来,拿到里面,呈於阮明芳。那明芳伸手接过拆开一看,上面写的是约他到府衙当差。赵庭要献艺,为我戴守正戒淫花,并令洪芳弱芳,也一同前往。看明白连忙回到内宅,禀明他娘亲。老太太心中甚喜,遂令家人赏那下书之人纹银十两。家人答应,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到了大门洞,说道:“我家老夫人赠你十两路费。”差人说:“劳管家驾,您替我道谢,我回去啦。”家人说:“是啦吧。”差人上马,自回苏州而去。这里家人回到里面,那明芳正跟老太太提说赵庭要献绝艺,约自己当二班头之事。老太太邹氏问道:“儿呀,你当二班头,就得出去拿贼,有个应拿的,也有不应当拿的。”明芳说:“是,是。”老太太说:“那大班头是谁呢?”明芳道:“是金翅鹞子彭化龙,那赵庭他二人还要约我兄弟一同前往。”老太太点头,说道:“明芳啊,此地离苏州,相离太远,你必须带着家眷去才好。”当时叫婆子将大奶奶叫来,少时明芳之妻冯氏来到。老太太当面说道:“姑娘,你丈夫此次上苏州府当差,我叫你随着去。可有一节,无论甚么事,可不准你胡管。要有应当说话的地方,说他不听,可急忙派人告诉我来,我自有办法。”冯氏连连答应,便下去收拾去了。那洪芳弱芳也到了后面,嘱咐好了他们妻尹氏林氏,好生侍候老太太。外边车辆备齐,冯氏拜别老太太,出门上车。他弟兄三人,也辞别了老母,出阮家寨,向苏州而来,按下不表。
  如今且说彭化龙,将转牌送到家中,回来到了成记老店,问道:“伙计,有闲房没有?”伙计跑出来一看,笑道:“原来是都堂大人呀,别人找没有,您找还能没有吗?”彭化龙道:“我可用的多呀。”伙计说:“您要用多少间呢?”彭化龙说:“你们有多少房屋?往后不用卖别的客人啦,我们要包一年半。”伙计连连答应。他们大家便安在店中。店的对过有座城隍庙。赵庭在吃饭后,他出来散逛,便走进庙来。看那庙中是五间大殿,台阶七层。左边有两统石碑,西边也有两统石碑。心中暗想将来献艺,可以在此碑上。查看好了,他出了庙,往东是一块菜园子。园子边上竟种些个大麻子,往西来有五间北房,往东有一行用秫秸扎的花障儿。顺着篱芭往西走来,到这五间北房一看,那西房山与庙墙有个小夹道。夹道南头有一眼大水井,上面安着辘辘。赵庭来在井口,往下一看,深不见底,他正要向前再看,忽听屋中有人说道:“施主,您别往下看了,那水太深,这井叫乌龙泉。”赵庭说:“是啦。吾不看了。”说完他便转身顺庙墙往南来,到了店中。从此每天吃完早饭,赵庭便来。日久熟啦,一问老道,名叫魏清云。二人每天下棋解闷,很是投缘。这一天阮家弟兄到,随来到衙署。向当差之人一说,彭化龙便迎了出来。哥三个一见忙上前拜倒,说:“大哥在上,我弟兄拜见。”化龙连忙伸手相搀,说道:“大弟快起来,不要行礼。你们不必打店口啦。赵庭既然把兄弟你举荐出来啦,我这里有两所房子。你可以住一所吧。”说着话便领他们到了西边小胡同太平巷,找来家人彭安,开了门,进去收拾一切。打扫已毕,那化龙之妻早将冯氏接了进去,大家见礼,落坐吃茶。少时家人来回说:“那院已然打扫完毕,一切全齐。”他们弟兄忙出来督催轿车夫等,往北院卸东西,安置一切,不提。那彭化龙便将明芳弟兄三人,同到成记老店,宋锦与众人引见完毕。赵庭说:“彭大哥,您可以去到府衙,回禀大人。就说我有师弟阮明芳,来替我在府当差。”彭化龙说:“好吧。”当时他来到衙中,来见大人,说明此事。大人忙命人将明芳唤来,要看一看。便派人到店中,找来明芳。来到内书房,明芳进来见大人行礼,口中说:“大人在上,草民阮明芳参见。”大人说:“明芳你免礼平身。”明芳站了起来。大人看他身高有九尺,面如白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衬,年有三十上下。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鬈。身穿宝蓝色的大氅,扣着纽绊。上绣万福留云。大人看他骨格不俗,心中暗喜,当下赏银三百。明芳赶紧道谢,退了出来。那班房的差人等,上前道喜。彭化龙道:“大弟你先在此,代替我些日子。我必须上成记店中,看守那五路标行的总册子,以及各门的名册,好预备赵二弟他那件事。”明芳说:“是啦吧,哥哥您请吧。”说完化龙竟自拿了两项册子,到了店中,在店房里面一查那册子,彭化龙道:“二弟呀!那个门户人不到都行,惟独莲花党的人,不来可不成。”赵庭说:“是啦吧。”
  一日两,两日三,转过年春三月,这才苗庆、白、陶金到,以及镖行十老、镖行三老、镖行二老全到。少时又来了镖行五老,莲花党的李玄清、谢亮,屯龙口的、西川王家坨的、银花沟的,何家口的、莫家村的、佟家庄的、连家洼的,通盘到齐。李玄清问彭化龙道:“皇宫大内丢了甚么国宝,你下转牌。”彭化龙道:“未曾丢国宝。”李玄清说:“既然没丢国宝,你为甚么下转牌呢?”化龙说:“现有赵庭赵华阳,要戴守正戒淫花。”李玄清说:“带守正戒淫花只是一人,就是左云鹏一人。他练一手绝艺吊睛法,外人没有。赵庭有甚么绝艺,我得听一听,练得下来才成。要是练不下来,化龙你可知我带来的这些人,干甚么来啦,你以为容易下的转牌啦。”赵庭一听,连忙上前,说:“明日要在城隍庙爬碑献艺。”这才定规好了是五月十六日这天献艺。到了是日,赵华阳在碑上练毕,辱骂莲花党,当场气走屯龙口的寨主金花太岁普莲。那李玄清问他要带甚么颜色的花。赵庭说:“要紫色的”。当时,李玄清给他一朵,赵庭扔下不带,惹恼了老道,说:“赵庭,你特不要脸,从此还不叫你带啦。”赵庭说:“李观主,你须知我献二艺,要带就得我弟兄八人一齐带,我一个人不带。”李玄清说:“你还有何艺,何妨说了出来。”赵庭说:“你们将戒淫花,放在城隍爷的头上,派你们手下人看守,我在三天之内,一定盗了走。倘若盗不出去,您可以亮宝剑将我人头带走,不算您欺生,算我学艺不高。可必须将殿中窗户横楣子全都打下去,门可以不动,我自有法子盗那戒淫花。”李玄清说:“好。”便派人照法办理。
  正在此时中江五龙到,金龙刘清、银龙刘明、小白龙丁得茂、混江龙赵普、闹江龙李庸,他们大家会合一处。李玄清见了说道:“你们弟兄来了更好啦,咱们店中去吧。”大家来到店中,同吃晚饭。又来了西川傅家寨的小蜜蜂傅虎、金头蜈蚣傅豹、小花蝶傅荣、追风鬼姚庆、黑面鬼姚明,大家人等来到此处,会见已毕。李玄清来见赵庭,问他:“三天盗花,从今天算,还是从明天算呢?”赵庭说:“从明天算。”李玄清说:“你要盗不了花,你要逃走呢,必须给我找一个保人。”赵庭说:“甚么人保我?”彭化龙说:“我保你。”李玄清说:“你可保他,要是三天盗不出来戒淫花,我要江南赵的人头。他要跑了,你可留神。我带来的这些人,我要闹了个地覆天翻。”彭化龙说:“我做保,他跑了有我哪。”此时那正门正户的老少群雄一瞧李玄清,心中有点不服。其中何玉、莫方、蒋兆熊、徐国桢、佟豹,这些位更是不服。徐国桢道:“化龙啊!咱们到了算吧。”化龙说:“是啦”遂问宋锦道:“二弟可能盗守正戒淫花?”宋锦道:“我也莫明其妙。”赵庭在旁说道:“我能盗,就叫他们派人看守吧。”当下李玄清谢亮等众人,二次来到庙中,命人将窗户横楣子,全部摘了下去,把戒淫花插在城隍爷的帽沿上。李玄清的徒弟玉明玉朗走了进来,他叫魏清云赶快将那殿中的佛像全搬了出去。殿中预备四个撮灯、四个吊灯、十五把椅子。老道答应,带人一收拾,当下预备齐毕,他命两个徒弟去买下三天的吃喝。二人走后,他便命中江五龙、傅家寨五位,谢亮、于良、玉明、玉朗,连李玄清,一共十五个人,又叫玉明玉朗出去买来四支大腊来,找三斤香油来,添好了海灯,将这些灯全备齐了。东面五把椅子是中江五龙,面向西看着守正戒淫花。西川傅家寨五人坐在西边,面向东,看着戒淫花。于良谢亮坐城城隍爷的左右,面向正南。另外关好殿门,李玄清坐在当中,上垂首玉明,下首是玉朗,四面这样的看着那花。白天他们全目不转睛的看着,到了吃饭的时候,先由东西十个人去吃。吃完了之后,归了坐。李玄清爷五个再去吃饭去。按下他们这里不表。且说成记老店中的群雄,大家一处用饭。石俊章心中总不痛快,他说道:“我赵二叔脾气真左,据我想现下戴花的除去左剑客爷一人之外,再无二人能戴。现下您献绝艺,得了守正戒淫花,一个人还不肯戴,非要哥五个一齐戴不可。叫人家看守花,您去盗去。他们在那里看的最严,赵二叔既没有妖魔鬼怪的邪法。我看不易盗出来。”赵庭道:“人家有千条妙策,架不住我有一定之规。俊章你那知道,我若无有此项本领,我也不敢说此朗言大话。”众人一听全都半信半疑,不知他究有甚么本领。晚饭后,真有不服气的主儿,夜间入城隍庙。到了庙中一看那宗形景,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书要简断。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眼看就要到交花的日子啦,赵庭才把何凯叫到一旁,问道:“二哥带着夜行衣没有?”何凯说:“带着呢。”说着他取来。赵庭打开自己换好,外罩大衣,来到外面桌子上,说道:“各位仁兄贤弟们,今夜小弟我若盗不出来守正戒淫花,你我下世再见了。”轮流来到何玉他们这个桌子,石俊章冲他一撅嘴。赵庭说:“唔呀,这是为何呀?”石俊章道:“您一个人不戴,我看戴不成了。”赵庭哈哈大笑,说道:“石俊章啊,要罚你三杯水酒。”石俊章说:“您敢吗。”赵庭说:“不但喝,我还要吃菜啦。”石俊章当时基了三杯酒,赵庭连喝两杯,将要喝第三杯,石俊章说:“姓赵的你还有脸吗?”赵庭一听,心中大怒,一抖手哗啦一声,桌子就翻啦,纵身蹿到外面。石俊章甩了大衣,抽刀跟了出去。当时两个人打在了一处。赵庭说:“俊章啊,当着你师父,吾不肯下毒手,你要随我来呀。”说完虚打一拳,抹头往外就跑。出了店门,来到城隍庙的西界墙,飞身过去,便蹲在墙下了。石俊章跟了进去,将落墙内,赵庭从后打了他一掌,自己飞身又出东庙墙。俊章吃了一回苦子,二回明白啦,他换了一个地方上东墙。此时赵庭跑在菜园子当中,用土块向俊章打来。俊章闪身躲开,仍然往下追,追得甚紧。那赵来到乌龙泉上,踊身跳了下去。
  此时众人全都追到,何玉说:“好胆大的石俊章,你敢违师命将你赵二叔追下井。你可小心那左剑客爷的青锋剑的利害。你小子还不下去捞他去。”石俊章说:“不要紧,我下去捞他去。有个舛错,有我全家抵住。”此时苗庆就要伸手动他。宋锦说:“三弟,不准动手。我看那位师弟敢动俊章。”当时六个人是面面相观,真就不敢动手了。何凯说:“俊章,你看人家法规如何。”俊章一声不言语,放下了刀,一扶井绳,跳了下去。就听井口内哼了一声,水花咕噜噜一响。大家再叫,井中就无人答应了。旁边谢斌说道:“老师待我下去看看去。”说完他也下到井去,又听见水一响,又无人声。何凯说:“列位且慢,这井中必有原故,快取一个灯笼来。”当时拿来点好了,用绳子顺了下去。众人扶着井口,往下看。大家还没看见水皮,噗的一声,灯灭啦。这个时候小蝴蝶王平,连忙到了外边庙中,见了李玄清说道:“道兄,现在江南赵与石俊章因为喝酒打了起来,俊章把赵庭追落井中。如今下去两个人,也是踪影不见。”李玄清说:“贤弟你我先不用去管他们。看守戒淫花要紧。”金龙刘清说道:“道兄您在此等一等,待我去看一看。他若是真死,那时捞出尸身,您手起剑落,砍下人头拿回西川,大家庆贺人头会。”李玄清说:“好,刘大王多多小心了。”刘清点头,拿好水衣,出庙来到井口一看,大家围着井。他往下一看,黑咚咚深不见底,便一扶井绳,噗咚一声。大家又听哼了一声,水花咕噜噜一响。大家再叫,也是无人答言。王平飞报玄清,说:“金龙刘大王下井,也命丧啦。”此时银龙刘明一听,说:“道兄,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我大哥死了,待我去看看去吧。”说完甩了大衣,出庙来到井旁。说:“列位闪开了。”他到了井口,叫道:“大哥。”里面无人答应,刘明一扶井绳也下去了。又听里面咚咚一声,哼了两声,水花一扑啦,人又不言语啦。王平飞身回到庙东墙,抓着墙,说道:“道兄,刘明下去也命丧啦。”李玄清一听,伤了我们人啦,不由得就急啦。他说了声:“列位随我来。”大家一齐出了大殿,上东墙外,一看众人正围着井口看。丁得茂三个龙关心,他们来到井口,扶着往下一看,里面黑洞洞,水花直响。李玄清站在庙墙上,不知他们是何原故。说话之间,就听东边大麻子叶子一响。李玄清急忙回头看,那守正花还在那里阡着,遂叫道:“丁得茂啊,你们哥三个快回来吧,咱们看着守正戒淫花。花不丢,我自有法子与他二人报仇。”当下三龙回来,一齐又到殿中各归本位。何玉说:“谢春呀,你在此看守井口,我们先回店啦。”说完大家一同回到店中。
  第三日天亮,石俊章谢斌二人回店,每人一身泥水。何玉问道:“俊章,这是怎么回事。”俊章说:“师父,守正戒淫花,我八位叔父带上啦。”何玉往下再问,俊章说:“此地不好提,容回到家中,我再说。咱们先上别的屋子住去吧,等我二叔露面,我们再出头。”按下他们这里不表。且说那庙中,天光将亮,刘清刘明也回来。刘清问道:“道兄,那守正戒淫花何在?”李玄清说:“没动,仍然还在那里。”刘清说:“好,我下水。头扎在水中,将一翻回来,有一双大毛手,将我脖子捏住。怔往井的窟窿里去填。”一问刘明,刘明也是如此的说。刘清说:“我只得由那里往上爬吧,上来之后,原来是大麻子底下,这才回到庙来。要有花在,咱们就可以把江南赵的人头带走。”遂令刘明将水衣换好。少时天光大亮,殿中灯全止住。他们一看那守正戒淫花,仍然是昂然不动。李玄清上前将花摘了下来,插在自己脖纽扣上,心中自是高兴,遂率群寇,大家一齐来到成记老店,来找金支鹞子彭化龙,要江南赵的人头。彭化龙说:“李道友您先别着急。事宽则圆。”当时向宋锦道:“宋大弟你去找一找赵二弟。他在人前夸下海口,如今这样,是何法呢。”此时一干老少群雄,看他们这些人,全都把眼睛熬红了。当下宋锦出来找赵庭。化龙言道:“李观主您别着急,有事在。可是据我看他们决不能把送殡的埋在坟里吧。”暂不表他们这里。
  且说宋锦出来各处一找赵庭,各处无有。忽然想起,这才来到菜园子,见了魏清云问道:“道兄我二弟赵庭可在您这里?”老道说:“你二弟因为烦闷,正在这里睡觉。”宋锦遂来到屋中,将他唤醒。赵庭道:“唔呀,吾的哥哥,可要了吾的命。昨天弟在酒席筵前,多贪几盅水酒,夸下海口,如今该当怎办呢?”宋锦说:“二弟你不要烦睡呀,前去看看去。见了他们说一说,能成则成,不能成的时候,我是你的哥哥,那时咱们与他等一死相拚,哥哥我的命不要啦。”赵庭说:“吾的兄长,吾是不去了。”宋锦道:“那不成啊,你不去那不是叫彭化龙受热吗。”赵庭无法,这才一同出来,见了李玄清、谢亮、于良。此时李玄清一见赵庭到啦,他可就红了眼啦,遂说道:“赵庭,已然红日东升啦,你未将戒淫花盗走。快跪在尘埃,你祖师爷好将你人头带走。”赵庭一听双膝跪下,说:“李观主,吾拜托你一件事情。”李玄清说:“你还有甚么话讲。”说着伸手按剑把,宋锦大家也全都手扶着刀把。大家正要动手,赵庭说:“李观主你莫要心慌啊,现时天还未到正午。再者说,也得吃个饱呀。”李玄清说:“可以。”大家一齐用饭。饭毕,赵庭说:“李观主,你在莲花党成为一有名的人,难道说你做事也不查一查吗?你将守正戒淫花放到盒子里,摇摇看,他昂然不动,那才是真正的哪。那时你亮剑杀了吾,吾死者不冤。而今当着各门宾朋在此,你何不试试看呢。”谢亮说:“也可。”当时有人将八仙桌搭到外面,他们全来到院中。李玄清坐在桌旁,说道:“赵庭,你这就不对。瞎摆动人,谅你也活不了。”彭化龙道:“李观主,他不是这样的说啦吗。那您就摇一摇看,如果真啦,那时您亮剑,就把我二弟的人头砍下来,带着一走,不算您的不对。”李玄清一听也对,这才伸手取出盒来,放在桌案之上。赵庭说道:“列位兄弟哥哥,如今他要将戒淫花放在盒子里,那时吾的命可就没有了。吾可叹,二十二岁就要离开阳世了。”李玄清伸手取出戒淫花来,往盒了放,横着竖着,倒着立着,全搁不下去。赵庭在旁说道:“李观主,如今这个花搁不下盒子去,你还不明白吗。我要被你斩杀,吾岂不冤枉。李玄清呀,你是靠佛吃饭,赖佛穿衣,你叫城隍爷看着花,你有先不烧香的吗?那城隍爷心中见怒,说你不该先给城隍爷戴上,算是你错了。而今我倒有一枝花,你将盒子拿来,放下去看看如何。”李玄清一听,忙将花又戴上,将空盒子送了过来。赵庭伸手取出一枝花来,放在那个盒子里,是正合适。举起一摇,是昂然不动。遂笑道:“李玄清啊,咱们二人换换盒吧。吾这里有一个盒子,你将你那朵花,放到这盒里去看一看。”李玄清接了过来,将花摘下放在盒子里,也是昂然不动。大家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李玄清道:“赵庭可称高人。如今我送他一号,神偷赵不肖。那人不服我是亮剑杀之。”赵庭说:“李玄清,吾们弟兄哥八个,是每人一朵戒淫花。”李玄清点头,当时命谢亮于良玉明玉朗打出七朵来,又问他们全戴甚么颜色。赵庭说:“我要紫的。”宋锦说:“我也要紫的。”苗庆说:“我也紫的吧。”白说:“我要青的。”张明说:“我也要青的。”陶金说:“我要白的。”洪芳弱芳二人说:“我们也要白的。”李玄清忙命人写好,拿单子前去北门打好。这才二次下转牌,请齐了人,将花供在香案之上。八个人齐焚香,对天睹咒:自己妇女不算,从此戴花,要在外有调戏人家妇女之处,必受一刀之苦。倘若戴花再采花,必遭各门人乱刃分尸之苦。说完,大家起来,各将花戴好。
  书中暗表,蛮子赵庭,他怎么盗的那守正戒淫花啦?这内中有个原故?是从李玄清派人到北门去打守正戒淫花去后,赵庭便来到东边菜园子,见了魏清云,问道:“师兄你可有囤底没有?”老道说:“有,你来看这个成不成?赵庭一看说:“成成”。老道:“您干甚么啊。”赵庭说:“老哥哥我另有用处,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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