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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梧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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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受伤了,很深很深的伤,而伤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乔然张下嘴,想解释什么,却最终可悲的发现自己连个理由都没有。
  安子辰深深的看了看乔然,又转头在言楚身上扫过一下,喉结一滚,转身离开。
  “子辰哥……”乔然还是忍不住叫了他。
  乔然的呼唤总让他不自觉止步,就像小时候去上学,她一叫,就算冒着上学迟到、被老师罚站的风险他也会折回去给小丫头举几次飞机后再离开。
  裤子口袋里装着刚买的钻戒,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安子辰五指收紧,心里做着最后的斗争。
  问还是不问?
  闭眼再睁开的功夫,他作了决定,安子辰猛的转身,几步来到乔然面前,看着眼里泪珠还没干的乔然,他慢慢的,郑重的单膝跪地,“然然,上次的不算,这次我正式的向你求婚,乔然女士,你愿嫁我为妻吗?”
  钻戒在游泳馆的灯光下闪着灼灼的光,乔然有些反应不及,她本能的看了眼和自己刚肌肤之亲过的男人,除了眼睛依旧血红外,他的脸色看不出好坏。
  生死线上刚走过一遭的乔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慢慢朝安子辰伸出手,脸上挤出个微笑,
  “好……”
  旧时光是美好,旧时光也是忧伤。
  当他和她之间只有不算美好的旧时光时,乔然选择:再见,言楚……


☆、17 左灯右行(2)

  十一长假的前一天,医院显的比平时尤其忙上几分。
  一上午连做两台手术的言楚直到下午一点,才终于换下手术服,赶到食堂。
  在大师傅那里领饭时,女厨师长特意多给他打了个狮子头。“补补,瞧你最近瘦的。”
  瘦?言楚没觉得。忙?倒是真的。
  手术似乎永远做不完,每晚去酒吧喝酒,他都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但就像他和酒保开的那句玩笑一样——只要不是精尽人亡,言楚就还是言楚,第二天的他又是神采奕奕的。
  食堂里,和言楚差不多到的人也不在少数,几个刚交班下来的小护士端着盘子正聊着天找着位子。
  “十一院里组织去西庭旅游,你们谁去?”
  “轮到我值班,只有羡慕你们的份了。对了,这次听说可以带家属,安医生,把你女朋友带去吧,西庭那边听说很好玩的。”
  言楚手里的勺子一顿的功夫,几个小护士还有被叫的那人已经坐在他邻桌的位置,他听到叫苦的小护士这么问安子辰。
  神外忙,神内也不见轻松多少,安子辰上午看了二十八个号,也才腾出功夫下来吃饭,“唔……”言楚听到他这么沉吟一声,“女朋友吗?肯定是带不了了,老婆倒是可以考虑下。”
  叮……银勺掉在理石地面,敲出一声脆响,言楚愣了下,弯腰去捡。
  “哎呀,言医生,我们正说十一单位去旅游的事情呢!”内分泌科四十多岁的胖大姐发现了言楚,边窑了块土豆放嘴里,边问:“你去吗?你要是去,估计能调动咱医院好大部分假期冬眠的小年轻呢!” 
  “到时候看吧,可能要值班。”理了下袖口,言楚端起盘子转身离开。
  一桌小护士本来满是期待,得到言楚模棱两可的回答后,一阵唏嘘,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安子辰身上,“安医生要结婚,日子定了吗?我们又要遭遇红色炸弹了……”
  “还在商量,估计是先证领再摆酒。”
  离安子辰那桌距离不远的地方,某人的步子小小的踉跄了下。
  言楚这个下午不好过,乔然也未见得好过多少。
  她没想到在自己单位里,还能见到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言楚说苏喻住院了,依乔然看,病愈后的她除了脸色白了些,多了病美人的娇态,更多的还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被叫到园长办公室的乔然,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小乔啊,这位是言城母亲的……”幼儿园园
  长脸色不大好,伸手做着介绍。
  “我是言城、也就是言豆豆母亲——言素女士的代表律师苏喻。同时也是两个孩子的阿姨。”苏喻靠在沙发上,及膝小短裙下,两腿收的端庄,看着乔然,她说,“园长,我和乔老师认识,是吧,乔然?”
  “嗯……”乔然讷讷回答,和苏喻,她提不起兴致多说话。“园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转脸看向自己领导,问。
  “是这样的,言素女士接到他儿子,也就是豆豆的电话,说豆豆被小朋友打了,对方还说豆豆是没爸爸的小孩。言女士认为这对小孩子的成长很不利,就让还在国内的我过来看看。”苏喻说完,看了园长一眼。
  “乔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园长手里的原子笔按的咯噔直响,乔然来前,苏喻已经把事情大致说了,她说,现在社会上的单亲孩子这么多,如果都像他们幼儿园这样轻拿轻放,纵容小孩子乱讲话,那单亲孩子受到的伤害将是终身的。
  小孩子一个轻微的打闹事件被苏喻一说,一下子提到了社会意义层面,刘园长也很头疼,她没办法,只得找当时的处理老师乔然。
  豆豆的事情,说到底真不是件大事,乔然回忆起来,不过是下午胖墩想玩豆豆的玩具,豆豆不给,最后胖墩说了句关于豆豆爸妈的什么话,豆豆就急了。说到底,是豆豆先打的人。
  当时乔然把两个孩子拉开,各自说了几句,也就过去了。她没想到豆豆会给言素打电话,更加想不到苏喻这个“阿姨”回来。
  “就是这样了,园长……”乔然把整件事复述了一遍,站在那里不动了。
  刘园长紧抿的嘴张开,“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呢?苏律师?”她就怕一个不小心,苏喻把这事弄到媒体上,到时候扣个什么“歧视待遇单亲孩子,春暖幼儿园失职”之类的帽子,那他们幼儿园就完了。
  “好吧,刘园长,看在我和乔老师认识的面子上,这事我也不想闹大,就要负责老师写封道歉信在园门口贴上一个月,这事就算完了……”苏喻掸掸衣服上的灰,轻轻的说。
  刘院长松口气,连说了三个“好的”,乔然的脸色却不好,负责老师是谁?不就是她吗?
  在门口贴一个月,等于她自己扇了自己一个月的嘴巴。
  没机会辩白,乔然就被打发回来,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她满心的委屈,安子辰的电话就在这时恰到好处的打到了乔然手机上……
  “然然,国庆院里组织去西庭玩,听说有野营,篝火,还有原始温泉度假,同志们要我带家属,怎么样?家属给个话,是去呢?
  还是去呢?”
  难得犯回贫的安子辰恰到好处的冲淡了乔然心里的烦躁,她笑笑,敲着手机的黄色金属沿,“包吃包住吗?”
  “不仅包吃包住,天热了有人给你打扇子,天冷了有人给你捂爪子!货到付款,保您满意!怎么样,家属,走个?”心情大好的安子辰今天嘴巴不知怎么了,贫起来没个完。
  “你才爪子呢……”乔然的嘴角总算从水平180变成了仰角160,“哪天?”
  “明天。”
  阴霾渐渐散去,乔然的好心情在七天国庆假里,短暂的回到自己身上。
  只是如果那人没去,效果也许会更好些。
  言楚是在大巴车开动的前一秒赶到的。泌尿科一个垂涎他很久的小护士趴在车窗正无聊,眼睛一睁一下子就看到背着单肩包往这里徐徐而来的言楚。
  “别开车,先别开,言医生来了!”小护士兴奋的就差尖叫放炮了。
  安子辰手里的橘子刚剥好,小护士的声音让他大脑突然空了一下,手里的橘子瓣也随之从手里掉了下去。
  坐他身边的乔然眼尖,一把接住后,顺手塞进他嘴里,“想什么呢?”她笑话安子辰。
  男人一时没回过神,木讷的绞碎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慢慢说,“然然,我不知道他来……”
  “都是你同事,谁来不是应该,我们是去玩我们的,还是你在别扭什么?”乔然看安子辰,伸手拿纸巾擦擦他嘴角的橘子水,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无比。
  这幕刚好被上车的言楚看到,和安子辰目光交错的功夫,他坐到了一直拼命朝他招手的小护士身边。
  “没别扭!”安子辰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抓住乔然放他嘴角的手,十指交握在胸口上,强调:“没别扭!”
  *******
  西庭是距离D市二百五十公里外的一座小城。
  依山傍水的小城,在几年前才被一个返乡的本乡人意外开发成一座旅游城市,自此客流不断,车辆往来不绝。
  医院的大巴车载着三十几个人到达西庭时,太阳刚好升到头顶。
  乔然下车时,头上突然多了顶遮阳帽,一回头,安子辰正笑笑的看她,“这边的太阳比市里毒,我可不想过几天娶个黑煤球回去。”
  乔然也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总之这两天总听他念叨着娶啊、嫁的。
  乔然站在车下,正弄着帽子,泌尿科小护士电铃般的声音又开始准时在她耳边打起上课铃。
  “言医生,言医生,
  我听说西庭这里的姻缘庙有个姻缘奶奶算姻缘特别准,一会儿吃好饭我们也去让她算算吧,好不好?”
  泌尿科果然是前沿学科,她一开腔,其他几个在场的单身女性纷纷应声,“我也算。”
  “言医生,和我算吧。”
  安子辰看着被众星捧月似的拥在中间的言楚,突然大手搂住了乔然的肩膀,“真要是灵,我们也去试试?”
  乔然向来不信这些,但看着安子辰像个固执要糖孩子似的倔强眼神时,她唇角轻启,“试试就试试。”
  乔然没想到,来西庭遭遇的第一次尴尬会是在安排客房时,本来说好了乔然和神内安子辰一个女同事一起。
  三十岁的女医生和气也幽默,乔然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坏就坏在医院那群男医生,见安子辰和乔然拿了两张房卡,神内几个小子先不干了,“什么情况啊,都要结婚了还装清纯,换卡换卡!”
  其中一个外号叫飞侠的小大夫直接动手抢走了安子辰手里的卡,递给了和乔然住一起的那个女医生。
  “蔷姐,破坏人家安定团结当第三者就是你不对了哈……”
  在一群人起哄下,有了现在的乔然坐在标准间床上,看着一旁整理行李的安子辰的画面。
  “没事,等晚上我去把蔷姐换过来就是了,你别不自在……”安子辰挠挠头,“结婚前我保证不会咋样的……”
  乔然看着脸红的像涂了胭脂似的安子辰,心里暖暖的。
  照原定安排,医院这只队伍到西庭第一天是自由活动的,野营温泉之类都在接下来几天。
  吃过午饭,有些累的乔然本想休息,却架不住安子辰坚持,只得打起精神跟他上了街。
  西庭开发几年,街道却保持着原有的模样,道旁木头小屋,脚下石子小路。
  乔然走了几步,脚下一嗝一嗝的不舒服,正皱眉时,身前突然多个人出来。
  “真不会享福,这种地面最按摩脚底了,你不享那我就加倍享吧,上来!”安子辰手碰碰腰,示意他上去。
  乔然脸红,“别闹,大白天的,街上都是人!”她拉了他一把,想他起来,谁知道安子辰直接向后退了一步,把她托上背后两手环住,开始飞奔。
  “我猪八戒背自己的媳妇儿,怕谁看啊!”
  风像受惊了一样划过耳际,乔然耳边满满的都是呼呼的风声,以及直连心底的咚咚心跳声。
  “小姑娘们想知道什么是良配?他们俩就是!”
  安子辰跑了一会儿,累了
  ,正在减速,热闹的街市旁一个指头细的只剩骨头的老太太突然指着道中央的他们,音调怪异的说。
  安子辰和乔然抬眼看去,老太太身边围着的不是他们医院那群单身女性是谁?
  而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言楚,五指的指甲早深深陷入掌心了。


☆、18 左灯右行(3)

  有时候,爱情好比失误驾驶,打的明明是左灯,车却不自主右行。
  好比你嫁的不是你爱的那个,再好比言楚,明明站在这里,却偏偏看着神婆指着乔然和别人喊——良配。
  安子辰背着乔然站在那里,被老太太指的表情有点傻。
  几个小姑娘愣神过后,一阵兴奋,直接过去把乔然扯下安子辰的背,两人直接被拉到了老太太面前。
  “安医生,快来要钱婆婆给你算算,她刚刚说你和乔小姐是良配,听听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没有?钱婆婆,这俩人就快结婚了!你快给他们算算!”泌尿科的小护士不止对言楚热心,对一切配对的事同样热衷不已,拉着乔然的手递过去给老太太。
  乔然有点尴尬,心想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算命师,结果就是汤婆婆她姐啊。
  “嗯……嗯……”钱婆婆双目紧闭,两个筷子粗细指头沿着乔然的手心一直摸到小臂。
  干枯像树皮的皮肤摸在乔然身上,鸡皮疙瘩难以抑制的从身上冒出来,乔然想收手打退堂鼓。
  就在这时,神叨叨的钱婆婆突然摇头晃脑的开了腔,“半世富贵半世贫、半世情扰半世欣。一半姻缘在手中,一半机缘由天定!”
  “跳完大神”,钱婆婆睁开眼,“小丫头,后生平顺,富贵,不错。”
  “那姻缘呢?你刚刚说她和安医生的良配,是真的吗?”泌尿科小护士说话向来和尿路一样,直上直下。
  钱婆婆白了她一眼,“那是自然,我钱桂花算的从来没有不准的时候。一对情侣只能算一个人的,算好了,钱来,两百。”老太太搓着指尖在乔然面前。
  乔然刚想说贵,两张粉票子就递到她面前,安子辰温柔的看着她,“这钱花的我心甘情愿。”
  “都算完了吧,算完了咱们走!”安子辰和乔然温情脉脉时,言楚冷冷的声音略显突兀的响起,还没等几个小护士反应,他已经率先跨步离开了。
  钱婆婆面前的摊子随着言楚的离开暂时冷清下来,老婆婆舔着唾沫啪嗒啪嗒的数着今天赚来的票子,冷不防旁边摆摊的果子老李探过头来。
  “钱家阿婆,胡编乱造是要折寿的!”
  “切,谁说我胡编乱造了,我算的一保一个准!”
  “那你刚才不实话实说?”果子李捻着下巴上的胡子说。
  “说说说,说什么,我实话实说,说那女的和给钱的男的是良配,和另外一个却是宿命终身的天作之合,那谁还给我钱啊,你
  没看那男的是和其他人一起的吗,脸还那么黑,给钱肯定不利索,你当我傻啊……”
  老头老太闲聊的功夫,安子辰他们已然走远了。老太太不知道,自己一个善意的谎言,真就给安子辰一个莫大的希望,也帮他下定了做一件事的决心。
  西庭行进行到第三天,小镇的设施被大队转的差不多了,第三天傍晚,大巴车拉着第一医院这几十人开到了西庭附近的一处山坳边。
  “集体野营啦!”一下车,几个小伙子高喊一声后,下车去拿行李,准备搭帐篷。
  这里是距离D市二百七十公里的小青山。
  离开人群,来在山拗口,风肆意的扬起裙裾,乔然突然有种张开双臂,大喊一声的冲动。
  “啊!……”
  乔然吓了一跳,看向旁边,才发现言楚正双手合成喇叭状,站在她旁边面朝着山。
  啊……啊……的声音沿着山麓远远荡开,像石头丢进池塘,扑通一声后、波浪还是久久的不去。
  离他们几十米远外在搭帐篷的小年轻听到声音,遥遥的喊,“言哥你一人在那儿干嘛呢!”
  原来言楚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长的矮小的乔然。
  言楚朝他们招招手,转脸问了乔然一句,“如果我喊一声:乔然我爱你!安子辰会是什么反应?”
  “神经病吧你!”乔然挠了下发痒的胳膊,当即转身走开。
  她搞不清言楚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想搞清,但她知道,言楚爱的不可能是她,就像她知道言楚是不可能真的喊出什么来一样。
  小青山这地段地处南部盆地,到了十月,气温也还不低,因此到了秋天该消失的蚊虫在这里依然活跃。
  篝火晚会开始到一半,乔然的胳膊和小腿已经被咬的全是包了,她挠了会儿,问坐她旁边的大姐,“王姐,驱蚊水带了吗?”
  “啊?”王大姐正拿着刚烤好的鸡翅在那里啃,听到乔然叫,回头就看到被咬了一身包的她,三两口咽下嘴里的东西,拍拍手,“你等等,我去给你找。”
  驱蚊水倒是很快找来了,可喷了依旧是没效。“小乔,要不你去洗洗,洗洗可能就不这么痒了,那边不远有个小池塘,我陪你去!”王大姐很仗义,只是多看了两眼火上的鸡翅,就对乔然说。
  “不用,我知道那里,离这儿不远,我自己过去就成。”把王大姐强按回座位,乔然就要走。
  “哎,小乔,不行你把子辰叫着一起吧!”王大姐边建议边找安子辰。
  乔然早看到安子辰了,今天不知怎么了,不大
  喝酒的他竟被一群小年轻拉着拼酒。“他们正高兴呢,别叫了。”乔然说完,轻手轻脚的离开。
  乔然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野外……
  风轻轻的,连虫鸣都比城市里的欢快有力,她也不害怕,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朝池塘方向走。
  那真是个小池塘,乔然脱了鞋,把脚放进去踩了几下,凉凉的竟真舒服许多。
  她正打算弯腰把胳膊也洗下时,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膀。
  荒郊、野地、四周无人……乔然心里陡然一惊,她镇定精神后猛的拉住那人的手,身子那么一缩,胳膊再朝后一带,那人整个就被乔然骑在了身下。
  月光渐明,乔然看清下面的是谁时,脸色不大好。
  “怎么是你!”
  可能是力气用大了,言楚嘴角一道暗暗的东西慢慢流出来,是血。
  乔然脸紧了下,翻身从言楚身上下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身手不错,棕带的水准还在。”言楚笑着坐起身,理了理被乔然弄散的领口,“这地方的虫子……驱蚊水,池塘水什么的通通是治标不治本的。把这个抹了吧……”顺着男人修长的指头,几片类似枯叶似的棕色东西递到她面前。
  乔然却没接,“言楚你到底想干嘛?知道我们来玩,你也来,好,随单位旅游是你的自由,那现在又算什么?节假日送温暖?告诉你,我不需要!”
  脚也不洗了,乔然直接拎着鞋要走。
  “乔然!”言楚突然出声叫她,她停住,却没回头。
  半天,她听他说了句,“别和他结婚……”认识言楚这些年,乔然第一次听到自信的言楚说话会带着恳请的口吻,沙哑的嗓音里像赌上了所有。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回头时,眼里已经充满泪水。
  见到她回头,言楚眼睛一亮,嘴里喃喃:“乔然……”
  可紧接着,小腹一下剧痛,他捂着肚子弯着腰,勉强抬头时看到的就是那张愤怒的脸。
  乔然眼睛红红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放在离他不远处的半空,“凭什么!”他听到她大声的说。
  自从那件事之后,乔然再没打过人。她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自己打的竟是当初让自己“学好的人”。
  她不想哭,可她就是委屈,眼睛像是坏掉了阀门,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言楚,你凭什么,订婚典礼你说走就走,让我成为大家的笑柄,好啊,现在我不纠缠你了,我嫁给子辰哥,你凭什么也管,凭什么!”
  乔然气红了
  眼。
  言楚就是混蛋。
  “然然?你在那里吗?然然?”安子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酒香由远及近。
  趁着离得远,乔然抹抹眼睛,迅速的离开言楚身上,“我和你再没有关系了,言楚,请你别在打扰我的生活!”从牙缝里最后挤出这句话,乔然红着眼睛去迎安子辰。
  “我在这儿……”
  人走了,林子又只剩下鸟和虫和他做伴。
  言楚躺在地上,闻着空气里弥散的篝火气息,叹口气,起身,“乔然,你真的以为他就是你的良配了吗?”
  关于她的矛盾心理折磨了他这么些年,言楚又怎么会在自己终于想通了,敢爱了的时候轻易放手……
  与此同时,同一片山坳里,围满人的篝火旁,安子辰拉着乔然的手说,“然然,我给爸爸打了电话,D市这边的婚礼咱们月末就办了。”
  几个一直支着耳朵偷听的小伙子听到这儿,一起过来起哄,“嫂子,安医生来前就预谋着我们的红包了,听说他,酒店都定的差不多了!”
  火把乔然的脸映的更红,她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旁边一个人突然来了一嗓子:“言哥,怎么去解个手回来就成熊猫了,难不成这里还有高架式水龙头?”
  隔着堆柴火,乔然遥遥看着眼圈有些黑的言楚,对身边的安子辰说,“好,都听你的。”


☆、19 爱人未满(1)

  乔然完全不知道安子辰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一切的,酒店、婚房,甚至连列席宾客的名单和请柬都弄好了。
  国庆最后一天,当回到D市的他把一堆红艳艳的请柬往乔然面前一推时,乔然有点反应不及。
  “爸明天开会时我叫他过来见一面,把你娶进家门前,家长还是要正式见一次的,虽然你们之间早就熟悉了。户口的事情我也和他说了,不知道明天带的来不,带来咱就先登记再摆桌,不行就先摆桌再补登记,我算看出来了,总要先把你拴在身边才安全的。是吧,安太太?”
  “听你的就好……”乔然微微笑着,幸福之余,重新回到D市的她一想起苏喻和幼儿园那件事,心里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笑容背后,乔然等着明天的裁决。
  十月八号一早,乔然刚到幼儿园,就直接被园长叫去了办公室。
  “园长,我不认为那件事我处理的有什么错,小孩子打闹本身就属于正常,当时小胖说那些话我也批评了,所以我拒绝道歉,大不了你开除我好了。”她倔着脖子,看着椅子上稳坐的园长。
  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乔然做了这个决定,她知道苏喻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但她就是不想低头,即便是以丢掉工作为代价的,她也不愿和她低头。
  “你啊!”园长一拍桌子,怒其不争,“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冲动,不为长远考虑,说辞职就辞职?辞职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再说辞了工作再找就那么容易?冲动!”
  乔然低下了头,可园长看的出她的心意依然坚持。
  “对方的要求很坚决,这样,你先回家休息两天,辞职的事再想想。”刘园长敲敲桌面,“小乔,你也理解理解园方的难处,咱们地方小,禁不起这种人的折腾啊……”
  “知道了,园长。”乔然讷讷的,这年头,想辞职都这么难,看她出丑真那么让那人开心吗?乔然心里一阵郁闷。
  从春暖幼儿园出来时,安子辰的电话也刚好打到了她手机上,安父一小时后到D市明城机场,他们要一起去接机。
  挂了电话,乔然甚至连整理头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打了车直奔机场。
  安子辰的父亲安远醇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五十多岁临近退休前的他衣服穿的还和几年前一样,一丝不苟。
  乔然和安子辰到达机场时,安远醇正单手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听到安子辰叫,安先生眼一眯,朝乔然这边看来。
  乔然被看的身上一凛,脸上
  挤出个笑,“安伯伯,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吗?五年了……五年不见,我们小乔成了大姑娘了!”一转眼,安远醇又成了原来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下让乔然觉得刚才那一眼是错觉一样。
  “安伯伯,这次来打算呆几天,时间要是充裕的话,我带你四处转转?”乔然接过安远醇一个小手包,站在她身侧乖顺的问。
  “可能呆不了多久,下午开完会晚上就要飞,这次不是子辰非要我来见你一次,可能连这面都见不到。”
  安远醇说完这话,就是直至上车,然后一路沉默。
  ********
  洗手间里,乔然低头默默的看着水流到指缝,再从指缝间漏出去,似水流年,愿与君同,她真觉得能和安子辰这么一路走下去,是件幸福的事情。
  安伯伯开始的不情愿,她看的出来,换做是哪个家境地位那么高的家庭愿意接受她这个破落户呢?
  直到安伯伯松口前,她的心都是悬着的,可当他最后说出那句“你们孩子的事情,自己决定吧,我管不了”了的时候,乔然的眼睛酸酸热热的,多少年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幸福这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擦擦眼睛,乔然出了洗手间,而此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三刻了。她回到餐厅座位时,安远醇刚和儿子谈完,正准备起身。
  见到乔然,老爷子一笑,“小乔,嫁到我们安家,就是我安家的人了,好孩子,过几天我就把他的户口寄过来,你们在这边的婚礼我和他妈妈可能就不来了,等你们回家的,咱大办一次。”
  “嗯!”除了点头,乔然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送走安父,安子辰本打算送乔然去幼儿园的——乔然今天没开车。
  可乔然却摇摇头,“子辰,我可能要失业了,你要做好养活我的准备哦……”说完,她直接静静的把头搭在了安子辰的肩上。
  不上班有个好处,乔然能陪着同样请假的安子辰准备他们的婚礼事宜了。可惜好景不长,放假的第三天,刘园长就打来了电话,要她去园里一趟,当时的乔然正在选摆喜酒时穿的礼服,没办法,她悻悻的挂了电话,拉着安子辰的手说,“要不就这套吧,反正去你家那里不是还要办吗?这次就要我偷下懒吧……”就算刘园长没来电话,再这么试下去,乔然估计自己的腰离断也不远了。
  “……”安子辰看了她一眼,伸手刮下她鼻头,“也只能这样了,下星期就摆酒了……”
  安子辰穿件白西装,并肩站在身穿
  白色小礼服的乔然身边,看了许久,突然低头蹭着她颈窝说,“老婆,不管你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乔然赶到春暖幼儿园时,据园长说,苏喻苏大律师刚走不久。
  “她不追究了!?”乔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可能不追究?”
  苏喻会在找茬即将成功时突然罢手,乔然无论如何也不信。
  “笨丫头,人家不追究了还不好,非要辞职了你才开心吗?”刘院长睇了乔然个白眼,“我还没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下星期就摆酒了,请柬才给我送来,你也好意思的?”
  刘园长摆摆手里的红色炸弹,说。
  难道是子辰对苏喻说了什么吗?乔然盯着他莫名笃定自己不会辞职而送来的请柬,心里画了个问号。
  时间在轻松的时光中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婚礼这天。
  除了安子辰的户口迟迟没到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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