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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梧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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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青又站了会儿,回头握紧乔然的手,“我进去了……”
她转身时,乔然看到她眼角什么东西湿了。
从D市市中心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私立医院,苏慕雨一路飞车,闯了五个红灯。
等冲进大门,穿过走廊,跑到手术室门口时,他脚底板好像还维持着踩油门时的紧张状态。
“青青呢?”他问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乔然。
“我问你季青青呢!”乔然第一次见苏慕雨发狂,比想象中还要吓人些。
“在里面,再两分钟就差不多出来了。”她走到他身边,“孩子没了,你疼吗?”
“孩子……没了……没了?”苏慕雨反复呢喃,终于在第三声念出孩子时,颓然倒地。
“啊!……”
颓废的像现在这样的苏慕雨,乔然也是第一次见。
孩子没了,他该轻松的不是吗?乔然眯起的眼睛又松了,她看到了从苏慕雨后方走出的那人。
☆、52 情比金坚(1)
“你在乎那个孩子吗?”幽幽的声音在耳边郁郁;是乔然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不在乎;那是我的孩子。”向来只会和别人颐指气使的男人形容低落到极点。
“那你对青青呢?你是出于孩子才来这里看她还是只为她而来。”
“青青……”苏慕雨失声低喃。他在乎季青青吗?“在乎”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太过轻飘,也太沉重了。“我……”
“你不在乎我,甚至这个孩子也只是你身体本能的在考虑而已……”乔然看着从苏慕雨身后走出来的女人;长出一口气,季青青总算不在软弱了。
听到她声音;苏慕雨身躯一震,猛回头;一眼看到季青青有着起伏的肚子。
“青青;你没打掉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他眼睛放亮;目光灼灼看着季青青;起身去拉季青青时,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
“你说错了;我们的孩子刚刚已经在手术台上走了,现在这个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
她摸着肚子,周身散发着一种光辉,那光叫“母性”。
“青青……”这样的季青青让苏慕雨害怕,他站直身体朝季青青走去,却在距她两步之远时被季青青动作制止。
“慕雨,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她头低垂着,刚刚在手术台上紧张,额头冒了许多汗,此时黏黏沾了头发在脸上,从她微皱的眉,苏慕雨看出她也是不舒服的,他想伸手去帮她弄下,但季青青周身疏离的气场让他觉得陌生。唐突。
她自己撇开脸上的一缕,“后天哥哥来接我回老家,让你母亲放心,我再不会来找你了。孩子,以后也是我一个人的。”
季青青中途从手术室出来,乔然就知道了她这个决定,当着苏慕雨的面说出来,是在做最后的决断。“那怎么行,孩子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和孩子都不能走!”苏慕雨声音有些变了。
“没人是你的,我不是,孩子更不是,只有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今天你能来,我谢谢你,现在我要和你说再见了,再也不见。”
拉起乔然,季青青就往外走。苏慕雨还想跟,却被季青青一句话当场镇住。
“门外就是雾澜江,你要真想看到我带着孩子从那里跳下去,就跟着来吧。”柔柔弱弱的季青青,第一次硬气起来,是对自己爱的男人。
“对了,你母亲那里麻烦转告一句,我不会再赖着你了。”门外的风吹干女人的湿发,荡在额前,轻飘的像面破碎的旗帜。
“青青,你不爱苏慕雨了?”乔然的手被她攥的生疼,不问,却有了答案。但她想知道季青青是怎么想的。
“不爱,我只爱她!”摸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她说。
季青青竟真的这么走了,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
对她和苏慕雨之间未尽的缘分,乔然感到惋惜,但惋惜是对别人,她的生活还要继续。
日子一天天过,事情就在5月5日那天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当时他们正在为孩子的事情努力着,匍匐在乔然身上努力耕耘的言楚,在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之后终于泄气的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赌气的说,“下次做准备工作时提醒我,再加一条,把手机关掉。”
从床头桌把手机够到手里,乔然推了言楚一把,“别闹,万一真的有事呢?”
真的让乔然一语言中,温国维脑中风进了医院。
他们赶到医院时,安子辰正在病房给他做着检查。
乔然已经不记得上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了,她只觉得安子辰比印象里清瘦许多。
“姨夫怎么样,要紧吗?”怕打扰他检查,心里却着急,乔然小声问。
“受了严重刺激,突发性脑中风,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这个病……”他抬头看眼乔然和她身后的言楚,“就算康复出院,也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
半身不遂或者语言障碍或口眼歪斜,这几个脑中风后遗症临床表现的词汇一时间在她脑子里齐齐响起,乔然看着床上躺着,四目禁闭的姨夫,周身发凉。
“妈,好端端的,姨夫怎么会受严重刺激呢?”她实在想不通,儿子刚结婚,再过四个月就能做爷爷的姨夫好端端怎么会受刺激呢……
“你阿姨家那块地要建连锁超市,今天有人来让你姨夫来签转让协议,你姨夫不肯,吵着吵着就这样了……”方唯爱也没想到自己在家呆了这一段时间,温家会出这件大事。
“怎么会这样?”乔然摇着头,突然想起言素走前说的话:东城那边有个新开发的楼盘不错,制暖什么都比温伯父他家那栋好很多,现在冬天气温低,夏天又燥热,你和温泽锡说说在那边买栋新房吧,刚好开发商我认识……
言素向来是不和她多做废话的人,莫名就和她说了这番话,乔然突然觉得……
她把刚刚摘掉的手套又套上,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朝外走。
“乔然,你去哪?!”言楚追出来,拉着她胳膊问。
“要去就跟我一起去,否则别问。”乔然真怕她猜测的是真的。
他们来时开的是言楚的车,下了楼,言楚自然也是开车。可他听了她报的地址,身体也不自觉随着车子晃动了一下。
车子跑在公路上,除了发动机细微的嗡嗡声,他们一路无话。
乔然猜想着他们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而言楚同样在猜测。
终于到了目的地,是言家在郊区的别墅。
五月,院内的树木葱茏,远远望去,高高低低,绿绿一大片,爬上山坡,一直连上了天。
乔然却无心欣赏,三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一路上了台阶,接着是咚咚咚的叩门。
“乔然,你觉得是我爸派人去阿姨家的?”言楚追上来问。
“大姐走前曾要我建议姨夫家搬家,我不认为这凭空而来的一句话会和这件事没关系……好端端干嘛要搬家?”甩开他手,她继续叩门。
言楚也不拦她,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等着门开。
过完年,言伟业和明兰夫妇就又回到了D市,就在此前不久,乔然才刚刚和他们通了电话,问过好。说实在的,乔然真不愿相信姨夫家那块地是言家动的。
门很快就开了,还是上次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见了乔然,他点点头,条件反射的回了句:“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老爷夫人在客厅,还有……”
下面的话,乔然已经没心情听了,她连鞋都没顾得上换,直接就进了屋。
早该想到,她也在。
乔然站在客厅入口,看着苏喻坐在客厅沙发上,脚翘着,正端着一杯牛奶。乔然之后可笑的在想,如果她当时喝的不是牛奶而是红酒,也许境况会好些。
她没发现乔然的到来,正边喝着边游说着言伟业,“你就和苏家一起干吧,今天公司已经逐户去和他们谈条件了,只要住户全搬走,连锁超市动工就在眼前,等将来超市开起来,言家入股,将来的钱那不是大把大把的……”
苏喻说的正得意,冷不防手里一空,接下去一股温热的液体迎面灌上了她的头。
“什……什么啊!”被浇了一脸牛奶的苏喻像触电的猫,蹬的站起身,两只手俯在脸上,擦不是,不擦也不是。“乔……乔然,你干嘛!”牛奶滑下,好容易睁开半只眼的她看到眼前的人,心里一阵抓狂。
“没干嘛,就是要某个没长心的人清醒清醒。”她表情淡淡的,如果不是还没收回的手,也许没人想的到苏小姐头顶那碗牛奶是她的作品。
“爸爸,我想你肯定知道,我阿姨一家就住在她嘴里说的那块能带来大把钱的地上,包括我妈妈现在也住在那儿。今天上午,我姨夫就因为和她派去的人理论,已经脑中风进了医院。
别的我不说,谁都有自己固守的一片土地,无论别人的金窝银窝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草窝棚。姨妈姨夫在那里住了几十年,他们指望在那儿养老的……”
“你们是打算做钉子户了?”总算让下人拿纸巾把脸擦个大概的苏喻狠声。
“除非是政府征地,否则这个钉子户我们是坐定了!”乔然声音比苏喻还狠。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那天,言楚比她迟回去一小时。
见面第一句话,他说的是:“爸爸没参与。”
当时,乔然正在水房给温国维打热水,听到他的话,她嘴角一扯,“可是苏大小姐参与了,她看我不顺眼干嘛盯上我家人,姨夫待我就像我爸爸……”说到爸爸,乔然眼睛开始发酸。“言楚,你知道吗?我开始后悔和你结婚了。”
胳膊上的力气渐大,可乔然还在说,“如果我没和你结婚,苏喻她就不会这么针对我,不针对我就不会连累我家人,姨夫就不会……”
刚刚来时,乔然悄悄去问过安子辰,他原话说的是:“像温伯父这个年纪,受了这种刺激,就算出院了,康复到原来健康时候三成的可能都很小。”
三成……意味着姨夫再不能自由行走,正常说话,大力挥着他的胳膊,在炉台旁掌勺。“不能再吃到姨夫做的饭,最失望的恐怕是豆豆丁丁了……”乔然笑下,“我真后悔,知道要付出这么大代价,我宁愿不和你在一起……”
“你真后悔?!”言楚松开手,眼睛死死盯着她。虽然没看他,但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眼神,乔然想的出。“真的,真后悔!”牙齿咬破嘴唇,血的味道,乔然说。
“好!”一个好字说完,言楚直接松开了他一直抓的乔然的胳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乔然知道自己是在朝言楚撒气,她也知道这件事和他没多大关系,可她一想到欺人太甚的苏喻,就会不自主的想到他们那段亲密无间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回到病房时,方唯爱刚好买了饭回来,看着乔然身后空荡荡的走廊,不禁问,“言楚人呢?刚刚不是去找你了吗?”“他有事,被人叫走了……”乔然无心的敷衍。
无心的敷衍到了晚上,在一个人回到空荡荡家时,便化成淡淡的寂寞。
五月,勉强算作夏初,乔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衫,站在家里阳台,看着对面的万家灯火,突然后悔白天对言楚的借题发挥。
楼下的躺椅在搬家时被他强行留在了下面,现在这具红木躺椅是他重新买的,一张凯蒂猫软垫铺在上面,笑咪咪看着她。
那是她买的,买时,言楚本来坚持买一张人体画的薄毯,被乔然以“不怀好意”为由,断然拒绝了,虽然这张凯蒂的没入他的眼,但每每晚饭过后,他却总喜欢抱着她坐在上面摇啊摇的。现在,他不在,躺椅也不复过去的感觉了。
“言楚……”她喃喃的躺在上面,透过窗外看天上寂寥的星辰,心里同样像少了什么似的。
荷包蛋在锅里滋滋的冒着油花,香香的味道盈在鼻端,不屈不挠的。
乔然把被子往头上罩了罩。“爸,你干嘛把饭做那么香,讨厌啦!我要睡觉啦!”
“懒虫,起床啦……”乔东升腰上系着围裙,端着小盘进屋,“今天你不是要和言楚一起去参观航天馆吗?”
航天馆!她一激灵,猛的睁开眼。
耳边再没有爸爸的声音,言楚一副黑眼圈正伸手要抱她。看她醒了,他动作一僵,隔了会儿说,“在这里睡容易着凉,一会儿给你吃点感冒药预防下。”
“你去哪了?”看他的衣服,是刚回家。昨晚他竟是一夜未归。
“和慕雨去喝酒了。”他抱着她往卧室走。
鼻子贴在她胸前,熟悉的体味中,黑方的味道还在。她突然伸手抱住他,脸蹭在他胸口,“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和你迁怒了……”“你该和我说,对不起老公,我让你一晚上不敢回家,没抱老婆……”他笑着亲她。
“现在补给你!”乔然紧紧搂住他,直到到了床边也不放手。
“乖,时间还早,再睡会儿,白天还要去医院不是吗?”
“嗯,要去照顾姨夫。言楚?”她叫他名字。
“什么?”
“姨夫会恢复到什么程度呢?”
言楚一时没说话,半天后,他说,“放心!”
他说放心,她就放心。
红木躺椅虽然铺了毯子,但睡一晚还是极不舒服的。现在睡在温暖的被窝,乔然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在这个梦里,有乔然,有言楚,还有航天馆的大飞机。言楚说,有一天,他会带着乔然飞遍全球。
那是个美梦。
看着她睡着,言楚才出了卧室,进了浴室,他把衣服换下来,随手丢在外面的洗衣桶里,他没注意,那件白衬衫领口处,沾了一抹红。嫣红。
☆、53 情比金坚(2)
温国维的病情在入院第七天稍微开始缓和。人清醒了;但家人却并未因此而高兴;因为温国维的现在后遗症已经变的显而易见了。――右半身瘫痪,左手脚稍微能动些,而说话;是完全不能的了。姨妈每天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给姨夫擦身按摩。如果不是一次;打水回来后的乔然无意看到在洗手间里默默抹着眼睛的姨妈,恐怕她自己也不会相信那么骄傲的姨妈;也会有失足惊惶的今天。
越是同情姨妈;乔然心里就越怨那个人。
听说;对方开的条件很优厚;住在温家附近的邻居已经有三成都签订了转让协议,听说;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六月底全部住户基本就能达成协议,听说,明年初时,那块地上,一座崭新的连锁式大型超市就能竣工营业了……听说有很多,现在全家人在乎那些听说的恐怕只剩一个人了……
“唔唔……唔……”温国维躺在床上,用仅有的能活动的那只左手把姨妈递去的汤勺推开。
油汪汪的鸡汤顿时洒在白被单上,迅速晕染开,像开了两朵小黄花。
“你怎么不喝呢?”短短几天,姨妈对这种事情就从束手无措变成了习以为常。她边无奈的说着,边拿起布擦擦温国维弄脏的嘴角。
“唔唔……唔……”温国维依旧歪嘴在叫。
“知道了,你放心,咱家的房子不会卖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都别想抢走它。”
她表情淡淡的,却说着最有力的话,说完,她又舀起一勺,放到温国维嘴边,“这下放心了吧,快喝,喝了汤身体才能好,你不是答应我夏天陪我去九寨沟看瀑布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只颤颤的手无力的附上她的,方怡欣手心一颤,随后放下碗,轻轻吧温国维那只手团进她最暖的掌心,“国维,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没办法……”
当心少了重要的一半时,没办法做的事情好多,没办法好好的牵手、走常走的那条林后小路,说着到老也说不厌的情话,唱走调却依旧想听第1001遍的老歌……没办法好好生活。
病房门外,乔然看着伏在床上拉着温国维手的姨妈,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甜蜜一心是D市一家出名的甜品店。乔然推门进去时,苏喻正坐在靠窗边第二个位子上吃店里的招牌小点,一种叫甜蜜心情的软蛋糕。
吃到一半,她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乔然,手里的小勺一搁,“来了?难得你找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乔然没看她,眼睛盯着碟子里那块渐渐消失的蛋糕。
“想要我放弃那个工程?乔然,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答应你了你又能给我什么?”
“除了要我放弃言楚,其他你想我怎样都行。”乔然咬着牙齿说。
“Nonono,我现在不在乎你是不是和言楚在一起,”她笑着摇头,“乔然,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项目吗?因为这个项目会让你不开心,而看到你不开心,我就会非、常、开、心……”苏喻笑起来眼睛很媚,读大学时,有同学曾说乔然笑时和苏喻有几分相像。
那时的乔然满心的不服气,当时的大小姐还总撅着嘴说,“哪里像,我明明比她漂亮!”
可这个瞬间,乔然真觉得她和苏喻不像,相似的笑容,放在两颗不同的心上,一个善、一个恶。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苏喻,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开心!而我,就算姨夫的家真的不在了,我们也会开心的!因为我们有心!”她掏出钱包,抽了张一百元放在桌上。“你的蛋糕我请了,如果你真能吃掉那么多的话!”
离开时,乔然感叹下自己与虎谋皮的不明智之余,也感叹了下苏喻的变化。
比起过去那个在意身材要命的苏喻,现在的她好像比过去放纵了许多,乔然出门时,看到她又要了两块水果蛋糕。都说甜品让人有好心情,可有了好心情的苏喻却没对他们手软。
再不看她一眼,乔然抬脚快步的离开了甜蜜一心的大门。
苏喻抿嘴又吃了口蛋糕上的黄桃,这才放下勺子,看着乔然远去的方向,嘴巴抿紧了。在座位上又静坐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慢慢的键盘上按下一串阿拉伯数字。
一阵嘟嘟声过后,对方有了回应,她深吸一口气,半天才慢慢说,“如果我放弃那个项目,那件事你能答应我吗?”对方一阵沉默,苏喻不死心,“你能答应我吗!”
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开始还板板坐在位子上的苏喻突然身上一软,背自然的靠在了靠背上,几滴眼泪沿着她眼角慢慢滴下来,争取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了。
半天后,她抹抹泪,“征地的事情我会办,你答应我的事你要记得,不许反悔……”她再三和电话那边确认,直到对方无奈的第三次答应她时,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温国维在医院里又住了半月后,终于在安子辰点头下被家人接出。临出院前,乔然去安子辰办公室找他。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说“请进”,乔然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子辰哥,找我有事吗?”屋里,安子辰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到她说话,他一抬头,指指一旁座位,“先坐吧,等我把这点写完。”
听了他的话,乔然坐在了医生办公室的圆转椅上,看着他忙。
再见安子辰,乔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从上次他生日之后,再见就是这次姨夫住院了,而就这段在医院陪护的时间里,她对他也是潜意识的躲闪,倒不是已为人妇的自觉,而是他每每看到自己时,眼里流露出的那种让乔然尴尬。
但今天,有点反常。自打乔然进屋,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眼外,安子辰没再看过她一次。这让乔然心安也不安,就像被狼盯了许久的羊,身边乍一没了狼的踪影,羊也会不自在。
当然这只是个比方,乔然不是羊,安子辰更不是吃羊的狼,此时此刻,他是专心给病患家属写遗嘱的称职大夫而已。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安子辰终于左右扭扭脖子抬起头,“等急了吧。”
“没有……”他写字的时候很专注,眼睛会随着字迹一路移动,从不肯轻易写错,小时候的乔然就说过喜欢看他写字时候的样子,现在长大了,乔然发现,看他写字依旧不会累。
“我前几天联系了我在美国的学长,他们那边有种治疗中风的新药,据说效果不错,我已经要他系些来国内了。另外,刚刚我给伯父写了一套详细的康复训练方案,回去之后你们定期给他做按摩,再配合仪器治疗,相信对他的康复会有帮助的。”
无缘无故的,乔然突然哭了。她都做了些什么,自己选择的,给家人带来灾难,自己不曾在意的,现在却正想尽办法帮助她和她的家人。
虽然当初是安子辰自己从婚礼上走开的,但乔然知道,自始至终她没把他放在一个对等的爱人地位去看待,去对待。
“好好的,怎么哭了。你姨夫的病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缓和的可能,好好做康复,会比现在好的……”面对哭成泪人的乔然,安子辰有点手足无措。
他给乔然擦眼泪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像好久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他十指张开,在头上一阵猛揉。又过了一会儿,乔然自己止了哭,她擦擦眼睛,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担心姨夫。我害怕他好不了,和其他那些得了这个病的病人一样,最后……”
她最害怕的是,因为自己,姨夫走到了那个最后……那样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会的!我说不会就不会!”安子辰拍着胸脯说,“全国一流的神经科大夫的话你难道不信?”
“信!”乔然破涕为笑。
门外,办好出院手续的温泽锡叫乔然的名字,乔然接过安子辰那张纸条,对她说谢谢。
“那我先走了?”她看安子辰。
“嗯。”他应。“对了,然然。”在她要出门口时,他叫住了她。
“我要结婚了,这个月月底,旅行结婚,不摆酒席的。”他看着她,微笑着说他要结婚的事实。于是,在一片轻描淡写里,乔然心里给那个做了她十几年小哥哥的那人,彻底画了个句号。
安子辰的新娘自然是张曼,乔然也没想到会在他说的那个婚期前见到准新娘,那时,她正在和季青青逛东方商城的婴幼儿用品店,而张曼刚好在陪路若琳逛。
四个人,两个孕妇,一对差不多大小的肚子。
“你的八个月了吧……和若琳的差不多呢。”张曼还是笑的胸无城府。
季青青和苏慕雨“一刀两断”后就回家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又重新回了D市。
小镇,未婚先孕的姑娘遭人非议,季青青不想自己在那种环境下生下孩子,干脆带着母亲又回了D市。与先前不同的是,她没再回去住乔然的那栋房子,而是和母亲另寻了一个住处。
虽然她之后没要苏家的钱,但之前苏慕雨给她的还有剩余。
今天,刚做完产检,她把乔然拉出来逛街,刚好碰到了同样来逛的张曼和路若琳。
“是的,八个月了。”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同为孕妇,交流往往是自然而然的。
“恭喜你啊,张曼,新婚快乐!”乔然的祝福真挚,她相信聪明的张曼能让安子辰幸福。张曼依旧笑着说谢谢,脸上一点隔阂也不带。
但今天路若琳的注意力显然没放在肚子上,更没放在张曼的婚事上,她饶有兴趣的看了乔然一阵,突然衣服也不看了,“我想去下洗手间。”她说。
“我陪你去啊!”张曼顺理成章的自告奋勇。
“可是咱们不是在等柜员给我们拿那套婴儿装吗?这样,乔然,你方便陪我去下吗?”路若琳看正扶着季青青的乔然。
季青青也同是孕妇,走动都不方便,乔然看看路若琳,笑着说:“好。”
她把季青青扶到一旁座位上,拍拍她肩,“在这儿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朝路若琳走去。
孕妇解决个人问题,比普通人要麻烦点,由于蹲不下,只能用坐便。
等清洁工把商场的一次性马桶套拿来时,乔然已经陪路若琳等了五分钟了。
好在路若琳健谈,两人边聊边等,时间竟也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等路若琳进去时,乔然站在洗手台前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除了眼圈有些黑,其他还好。
这几天言楚经常晚归,像昨晚,她就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医院忙,她懂。
“乔然,曼曼说你和言楚结婚了?!”隔着层挡板,路若琳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乔然打开水龙头,冲了把手,六月的D市,开始变的闷热,就算在开着空调的商场,乔然还是觉得热。
透明的水流沿着指缝穿隙而过时,她听到路若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可真不容易,那时候我记得,你为了追他创下的那些记录,都被咱学校那些新生编读成册,还取名叫什么《追男365法》。”她停了下,之后接着说,“可当时我们都不看好你们,言楚太冷,你太热,像你们这样的,就算在一起,女方付出的肯定也是多过男方的。”
“呵呵……”对路若琳的话,除了干笑两声,乔然想不出能做什么其他反应。
里面的孕妇今天似乎特别乐于在这种地方聊天,边蹲坑边继续着说话,“对了,你们打算要孩子了吗?”
“嗯,但是目前还在顺其自然的阶段。”
“那你想过,如果……我说如果,言楚他和其他人……”哗啦啦的冲水声,乔然没听清路若琳说了什么。
“学姐,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从隔间里走出来的路若琳,乔然问。
“我说你个傻丫头,年前我在美国的时候看到言楚陪着个女人去看妇产科!你这个傻丫头可别傻傻的,我看着都着急!”
路若琳说的年前,是她结婚前夕,在那之后不久,言楚归国。
乔然脑子一下子就蒙了。妇产科?妇、产、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扶着路若琳出去的,甚至连之后他们是怎么分手的都不知道。等季青青发现她异常时,乔然已经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了。
“然然你怎么了?”她扯扯乔然的袖子。
“青青,你说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陪女人去看妇产科?”
“……好端端怎么问这个?”季青青预感到什么似的脸上不自然。
“丈夫或者情侣,是不是?你说,言楚会陪谁去呢?”
“然然,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今天我去医院……”季青青正要说什么,嘴巴却突然没了声音。
“去医院怎么了?”乔然想知道她要说的话,却又奇怪青青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下一秒,季青青调头疾走。
她一回头,知道了答案。
季青青躲了一个多月的苏慕雨找来了。
☆、54 情比金坚(3)
季青青这次回来没住到乔然家的房子是有原因的。
自从上次季宏旺来D市把她接回小镇后没多久;苏慕雨竟也一直跟着她一起到了小镇。
所以;躲避邻居们的非议是她搬回D市的一个原因,而躲着苏慕雨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但季青青万万没想到,她只才回来这么短的时间;苏慕雨就这么追来了。
“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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