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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起承转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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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我们见得多了”,“放心,要是做不到,我不混了”。他一个人先来,后面还跟着徒子徒孙一串人,只等跟人事谈好价钱就迈进齐家的新厂。
齐家包括老员工都是外行,唯一找来的内行是外人,等于他们有可能被牵着走而不自觉。产品是普通化工产品,但利润很好,由于受限于投资成本,因此市场尚未饱和。
齐文浩看不出。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里最好加盏灯。”齐文浩被姜越接了来一起看新屋,他站在阳台窗边,仰头看远处楼群的星星点灯。
“还能加吗?”姜越问袁可遇。
“可以。”不就是钱的事?袁可遇不理解,但能尊重。
“有没有人夸过你特别能领会甲方的想法?”姜越问。
“那还真是多了。”袁可遇不谦虚地收下他的表扬。
齐文浩跟着他俩嘻嘻哈哈闹了会,总算暂时忘了公司的事,只是回到住的地方,一个人的时候难免又想起所有烦恼。异父异母的大哥已经在总公司占据了继父以下的第一人位置,而且他已婚,有两子。继父作为传统型,对长子及孙子们有很深的期许。异父同母的弟弟不舍得放弃应得的权利,在母亲从小灌输下,劳伦斯始终认为光凭当年母亲对父亲支援的资金份上,大半家产也该是他们这边的。他自己……不能干,也不勤奋,但母亲不这么认为,也不愿意“放弃”他。她和劳伦斯的想法是尽量从总公司抽出资金建立一个独立的生产基地,他们没办法从现在的工作中把自己□□专管这里,所以该由他来做好这一项目。
时间虽然晚了,齐文浩还是又发了短信给袁可遇,“睡了吗?”
“有事吗?”袁可遇强撑着睡眼。她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有心事。
“没有,只是想说晚安。”
“那,晚安。”
“晚安。”
他倒回得快,袁可遇气结,他是不想告诉她,还是本来只想说晚安呢?
算了,她赌气地放下手机。世上所有人都只能凭自己渡过难关,无论有多亲近,甚至有血缘,都帮不到忙。
袁可遇父母去世时不管她的反对,把家里的小厂卖给别人,给她留下的是钱和房子,“女孩子家,开开心心就可以了,犯不着被旧东西牵扯住。想去哪里都行,只要注意安全。”
父家母家还有亲戚,但她也大了,“留下来的钱物你收着,不要露山露水。别人再好心,也有他们自己更重要的人要照顾。”
刚开始她有些不信,慢慢的就知道了,还真是这样。
袁可遇永远也不会告诉姜越,很久以前,在她有一晚哭得睡不着时,她曾经冒昧地打电话到他家找他。那次他不在,是袁伯伯接的电话,没有小时候的亲切,有的只是迟疑和慌张。她听出来了,他怕儿子跟她早恋耽搁了前程,男孩子是要志在四方有所为的。
她不难受也不气愤,要怪也只怪自己的唐突,还有许多可怪的,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惰性、自己的不够端庄……都是自己的。在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大概就是自己了。
算不算矫枉过正?才运气不好了两次,就怀疑起人生?袁可遇扪心自问,除了父母离开得早,别的事上她还是挺顺的。然而一个人一旦经受过生离死别的考验,心里难免有些虚,时不时会担心:会不会有更糟的事发生?最近的宁静会不会被什么打破?
与其等突来的发生,不如在发生以前把这可能先切断。在可以的范围内付出,在承受得住的损失中止损。
也许是姜越提到父母,也许是齐文浩的欲言又止,袁可遇小小地失眠了。
春夜寂静无声,连风都睡去了一般,袁可遇长长呼出口气,突然感觉到无聊。
无波无浪的日子虽然好,但也实在过于无趣。每天的工作早一点、晚一点完成都没所谓;经常要小心,不能卷入别人的口舌之争做了别人的枪,但也不能不做听众,那样的话恐怕别人先要联合起来指指点点她了。
齐文浩睡了没有?袁可遇陷入睡乡的一刻想到他。
她不知道的是,齐文浩仍坐在桌前,慢慢拼装他的木头船模,直到天亮。
晨曦透过窗帘染白房间,齐文浩完成了甲板部分。他长长伸了个懒腰,站起拉开窗帘。日光肆无忌惮冲进来,刺得他闭上眼睛。不过就是片刻,他很快习惯了光明,并且在光明里发短信给袁可遇,“早安!”
为什么是她?他不知道,只是那一刻很想跟她打声招呼。
☆、第十一章
自从春节聚会后,同学间联系得多了,往往深更半夜群里还聊得热闹。袁可遇不怎么参与,但碰到有名目的聚会她会去。这天有场婚宴,女同学们聊得高兴,酒席散场后又结伴进大堂边的钢琴吧喝一杯,袁可遇也被拖了进去。
都是在宴席上喝过不少的人,袁可遇再婉拒总有小半瓶红酒的量了,恰好在兴致高昂的当口,难免有人又拿她和姜越开玩笑。姜越出差在外没来,她们凑到一起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袁可遇。
嬉闹到几乎不堪的时候,袁可遇釜底抽薪去了洗手间。再出来里面热闹依旧,不过话题是转了,热烈讨论婆媳关系中。从前十几岁的时候,哪想得到有一天会说这些,袁可遇摇头笑。她也不急于回进去,找了张沙发坐下,先回姜越的短信。
他问,“大小姐们,你们到底喝了多少?玩得真够嗨。用不用接你们?”
她回,“不用。没人喝醉。”同学们一半好玩一半好心,这种“凑成对”也有成功的,在大众眼里姜越年少有为,她工作安定,他俩又是一起同学长大,彼此都单身,恰好不过。袁可遇不是不领情的人,但她并不厌倦单身生活。就算偶有“司马牛之叹”,感慨一下身世,也不影响她享受现在。
醉是没醉,不过袁可遇自觉有几分酒意,面热心跳还直想笑。她抓起长发在脑后胡乱扎成个发鬏,后脖颈顿时凉快许多。大庭广众,高跟鞋是没办法脱的了。不过,估计再有个二三十分钟,这帮“妻子”、“母亲”就要回归各自的家庭做好如今的角色。袁可遇想笑,她们看她是停留在少女幻想不懂抓住机会,她却觉得她们在世俗和本我之间切换得很可爱。
齐文浩他们几乎在最后一批离开自助餐厅,出来他就看见大堂沙发上的袁可遇。
今天是胡存志约了几个化工方面的专家,谈了一下午规划方面的事,顺带一起晚饭。齐文浩作为在现场负责的少东家,免不了出面招待。好在胡存志和那帮人都健谈,齐文浩坐在那里只需要听即可。
齐文浩自从下定决心要管这摊事后,早有觉悟会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但和一帮四十以上六十以下的大老爷们相处大半天后,心理上虽然明白这是必须的,身体却不由自主走向袁可遇,“嗨。”
他今天穿着正式的衬衫西装,眉眼俊朗,高高大大地站在袁可遇面前。她抬起头,正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顿时愣了下,“嗯?”莫名其妙的欢喜一阵阵涌上来,好像灯火阑珊处回首他却在那里似的。片刻的安静,甜意如同香槟气泡一样泛开,袁可遇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笑。
年轻女子秀美明媚,穿着入时,和少东家相视而笑。胡存志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扬声,“文浩,既然你遇到了朋友,我来送客人。”
袁可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光从年纪来说就属于长辈,赶紧站起来。齐文浩一把扶住她,握住她的手,轻微地摇摇头,示意没必要。
这一缓,那边胡存志他们已经走远,剩下他俩站在那,齐文浩却没马上松开手。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扯了扯她的发鬏,“挺好玩的。”他注意到袁可遇脸颊和平时不一样的绯红,还有淡淡的酒气,“喝酒了?”
袁可遇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喝了点,同学结婚。”
“那是应该喝酒。”齐文浩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说话也慢了些,“你呢?”
齐文浩的笑里带上了嘲讽,“一帮专家。”袁可遇秒懂他话中的意思,她知道这些人,年轻时苦读过,奋斗过,升到现在的位置,头脑和身体一起膨胀发福了。她唇角的笑意更浓,目光里多了些安抚与理解:跟他们打交道,那可不容易。
尽了兴打算回家的人们终于发现袁可遇的不在,找出来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
“可遇,我们先走了。”一个个挤眉弄眼,摆出“不打扰你们、知道你们不喜欢被打扰”的样子。
袁可遇啼笑皆非,还以为是十八、二十岁?请拿出成年人成熟的态度来应对正常的社交,好吗?
这一大帮子在门口遇到了姜越,立马良知未泯想起刚才打给他的电话,谁能想得到袁可遇不声不响有了男朋友,亏她们还替她着急,然而总不能眼看着老好人进去碰个尴尬。
姜越听她们吞吞吐吐说完,“想到哪里去了,我当可遇是妹妹。别想多了,你们!走,既然有人送她,我先送你们回家。谁喝多了需要打的的,跟我走。都是老同学,不用跟我客气了。”
他一阵风似的带着人走了,等袁可遇和齐文浩闻声出来,他们已经又上了车。
姜越笑眯眯地叮嘱他俩,“我先送他们走,你们再坐会,回头我再过来接你们。”他一眼看到袁可遇的裙子,“晚上还有点凉,快进去,别在外面冻着了又感冒。”
*
齐文浩还真没见过比姜越更热心的人,不由就想起当初跟着他去参加他们同学聚会的事,“你们同学间感情挺好的。”
怎么说呢,哪可能不沾上世俗气息,袁可遇听过她们议论某个没来的同学,说她混得不怎么样,通知到人也未必会来参加聚会。即使她袁可遇,在别人眼里也就是画图纸的,挣死工资,比不上公务员有前途、做生意的有钱途。其实谁能沾得上谁的光,不是白拿的,早晚要拿自己所有的去换。
齐文浩又不傻,怎么看不出她笑意里的揶揄:这么大人了,还不懂?
他揽住她肩膀的手用了点力,“至少姜越和你都很好。”
啊?拿她跟姜越那个奸商相提并论,袁可遇抗议,“他可是大滑头!”对,这么多年来姜越就是个大滑头。她想起这二十年他的事迹,从打群架时装着拉架下暗手,在老师和家长面前一套,在她面前一套,到现在游走在所有结交的人士间,“上至您这样的富二代,下到我们小区的物业他都能结交,厉不厉害他?”
被风一吹,袁可遇酒意上涌,她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要和齐文浩说。
真是喝多了。她抚着脸,触手发烫。身上披着齐文浩的西装,其实一点都不冷,毕竟离春天过去也不远了。
他们婉拒了姜越的好意,打算走着回去,走到走不动的时候打车也不麻烦。
富二代的称呼齐文浩听多了,但没想到袁可遇也会给人贴标签。
“我又不是真空包装长大的。”袁可遇不以为然,“知道我家里干什么?”她点点自己的鼻子,“我爷爷做木匠的,我爸爸继承祖传手艺开了家具工坊,我呢,就算新型匠人吧。”她差一点接过那盘生意,要是没考上大学的话。不过她终究没让父母担心,高考时来了个爆发,顺顺当当进了线。可惜,那样的快乐日子好像一转眼就过了,袁可遇模模糊糊地感慨。
“我妈过去是裁缝。”齐文浩对童年尚有点印象,因为母亲能言善道,接到单就组织人一起做,家里经常很热闹。至于父亲,常年累月在外面,过年才回来几天,他现在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说起来过去的二十年确实是黄金时代,勤力肯干有想法的机会也多,而现在门槛高多了。投资这么巨大,能收回成本吗?齐文浩想到筹建中的化工厂,不觉微微出神,可不是一拍大腿就能上的年代了。
袁可遇没在意齐文浩突来的沉默,她听到路边小店放出的乐声,居然是帕尔曼演奏的辛德勒的名单。缓慢沉静的小提琴和周遭的商业街环境格格不入,然而音乐的力量是如此顽强,只要有一丝缝隙就沉淌。
“可遇。”齐文浩提高了一点声音。
“嗯?”袁可遇心不在焉地回过头。
她仿佛停留在外人不可进入的世界,齐文浩愣了下,改变主意,“我们再去吃点什么?”他不愿意看到她这样,她的美丽和能干不见了,站在这儿的是一个略为茫然的年轻女孩,说不上忧伤,但也绝不是快乐。
还吃?但是为什么不,袁可遇决定不但要吃,还吃点重口味的,小龙虾怎么样?她一次可以吃两斤。
当然,绝对奉陪,齐文浩摊摊手,他不是她以为的富二代,所谓吃得了麻辣烫、管得了小地摊就是他,曾经的夜市“小王子”是也。
“那时我六七岁,跟着我妈卖衣服。她是跑会的,哪有服装展销会,就组织几车皮衣服过去卖,八块钱一条羊毛裤,十五块钱一件羊毛衫。有年在广州,天气热,以为卖不掉了,正准备收拾着回家。谁知道寒潮来了,一夜之间存货卖个精光,她赶紧又叫人安排发货,差点回不来过年。大年夜晚上才到家,刚坐下外面放鞭炮了。我说妈妈你辛苦了,她说傻瓜,能赚到钱辛苦什么,钱的声音最响,……”
☆、第十二章
吃小龙虾的时候他俩各自喝了两瓶啤酒,袁可遇总以为自己的酒量很差,动辄面红心跳,谁知道齐文浩压根没有酒量。幸好他酒品不错,笑微微的容易打发,让他说就说,她说的时候他听。
后来他明显醉了,不说话,只扶着头对她笑。
袁可遇神思恍惚,他怎么去学工商管理,实在不像可以管住人的样子。太英俊,让人忽略掉他其他的优点……他有许多其他的优点,比如替别人着想,愿意听取别人的建议。英俊的男人不是没有,但他又那么温和。
“怎么想到学工商管理?”她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还不是家里人觉得应该学这个。齐文浩知道自己喝多了,舌头不听指挥,然而和袁可遇说话真舒服。无论在家里或者圈子里,他从来不是别人特别关注的对象,被提起往往是因为他的身世。当然也要怪自己,读书的时候不努力,一路用钱敲学校的门,一般家庭肯定没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做事也普通,背转身能听到下属的议论:这个小老板好糊弄。面对员工的顶牛,他不知道怎么办,大发雷霆骂人、炒人?他一直反感劳伦斯的刻薄,但员工吃这套,劳伦斯安排下去的,总是完成得更快、更好,而他总是夹在父母和员工之间受气。
改天再和可遇说,她只听,不喜欢评判。
齐文浩接触过的女性,很少这一款。其他的,有些很能干但也很强势,有些喜欢自说自话,还有些,……他挠挠后脑的头发,奇怪,遇到过很多人吗?怎么一时间想不起都是谁谁谁了。他把脸埋在胳膊上,光露出一双眼睛,仍是笑。
这样的时光算不算良辰美景?袁可遇扪良心自问,答案是算。对,在简陋的小龙虾馆,廉价的餐桌餐椅,抓着瓶子对着瓶口喝酒。
到了小长假,袁可遇又请多几天假,跟团去新西兰玩。这是春节前就有的计划,她也不会为了谁去改变行程。
姜越拿她打趣,时髦小青年都是说走就走,去新西兰难道不得搞个自由行,租辆车自己开?简直没法想象她和一大班中老年相处十来天,跟在导游后面走走停停,到景点拍照吃饭上厕所买纪念品。
被朋友开两句玩笑算什么,袁可遇不在意,顺着他说,“可不是么,我就是一大土人。”
姜越啧一声,“你真是变了。”当年他家母上怕他恋上可遇,没少说坏话。早出日头天变,袁家的可遇虽然生得好,但心思太活络,老是有新花样。可惜她小时候很乖巧,怎么长大反而变了。说起来要怪她父母实在是太宠,恨不得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女孩子家不能这样养,家里再有钱也要嫁给别人家做媳妇的,怎么可以想一出就做一出。
那时候姜越就知道了,母亲不喜欢可遇。上一辈的女性大多喜欢唠叨,非把别人拉到自己一派才完,姜越父亲被唠叨了许多年,已经被修整得服服帖帖。姜越想到自己未来说不定会跟父亲变成一个样,大惊,越想越怕,坚决考了千里之外的大学,又坚决进了外地的公司。大学和公司都挺知名,所以他家母上唠叨了一阵子就没反对,毕竟说出去有面子。
可也就是这样,从大学开始他的生活慢慢地跟可遇远了,各自经历,分头长大。
记忆中的可遇固然可爱,但发脾气时确实山崩地塌。她跟初恋分手的事姜越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毫无前兆,一判就是“死刑”,根本没挽留的余地。知道的人都说可遇心狠,对劝她的人只说这是她的事,意思无需旁人操心。
硬得像块石头。
时光打磨,增加的只是外在的光彩。
齐文浩倒是一口说好,“我现在报名来得及吗?”
呃吃吃喝喝玩乐的事,还不是银子的事,只要想,只要肯花,哪能来不及。袁可遇婉转地说,“走那么久,会不会耽搁筹建。”
上次她把预算报告发给他,并无下文,倒是有看到投资项目落定地址的新闻,还是风水先生建议的那块。段玉芳穿着粉红色的西装套裙,戴着珍珠项链,笑容满面地和开发区主任握手。照片上也有齐文浩,他站在最边上,面目模糊,看不出神情。劳伦斯不在场。
新闻是实体报纸上的。院里每年都订不少报纸,看的人越来越少,听说门卫年年卖旧报纸有几百元,不过都交到财务上了。财务嫌过烦,说是账面要多一笔营业外收入。袁可遇看完那段新闻,报纸就被人拿去吐瓜子壳了。
关心的人自然会关心,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留意。
齐文浩说不要紧,公司目前主要在办批文,实务有胡存志在安排,另外行政上还有一个人跑关系,大事由段玉芳遥控指挥。他在公司的话也跟着一起跑,但不在也不会影响运行。
也太老实了。袁可遇摇头笑,要换了别人,谁会说自己在公司不重要,哪怕做个文员,也跟人说忙得连喝水上厕所都没时间。
结伴行当然好。
齐文浩利索地办了手续,速度快得让袁可遇又胡思乱想,这人,要拿这态度去做事,恐怕不是今天在公司的地位。随即她立马自我批评,人人称忙果然有道理,她就是势利眼。
姜越送他俩去的机场,袁可遇背了一只包,拖了一箱子。齐文浩倒好,背着个轻飘飘的电脑包就来了。
那什么,说走就走,要不就是有底气,要不就是傻大胆……袁可遇想,突然觉得自己被齐文浩一衬,越发的世俗了。
*
领队早听说公司接到这么一位钱多人傻的主,见他和袁可遇年貌相当,彼此又有说有笑,顿时明白了,追着姑娘来的。领队善解人意地把他俩的座位安排在一起,直飞,十二个小时的航程足够有情人互诉衷肠。
过了安检,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整团人立马散开,购物的购物,休息的休息。阿姨大伯们发现齐文浩和袁可遇在咖啡店吃饭,忍不住啧啧啧,小青年不懂过日子,机场里两片面包夹点番茄得几十块,几片叶子拌一拌又是几十块,有这个钱不会泡两碗方便面,又好吃又实惠,一样填饱肚子。
齐文浩和袁可遇哪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傻瓜。安安静静吃完东西,齐文浩去买了只箱子,两人到登机口等待上机。
几个阿姨大伯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按捺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指导他俩如何不枉此行,“机场的免税店可以打折,比去外国买还便宜。”“我女儿列了清单给我,选中东西可以让店里打包,回来时在机场出口处提。”“不用买瓶装水,那边有免费水供应。”
七嘴八舌的,齐文浩被轰炸得傻了眼。他偷偷看袁可遇,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偷偷跟他说,“左耳进右耳出。”他俩眼神来眼神去,瞒不过阿姨大伯们,“小青年都这样,我家儿子也听不进,钱是赚得不少,但吃得好用得好,能剩多少?”
也有老中小三代全家出行的,中年的出来帮老辈打圆场,“现在小青年想得对,用掉的钱才是自己的。否则辛苦一辈子,没享受到的话多冤。你们别担心钱的事,趁走得动的时候多玩。”
到排队登机耳根才清净。
齐文浩偷偷松口气,为接下来的十一天画个问号。在经济舱坐下来,他才发现眼下的十二个小时已经不好熬,座位出乎意料的狭窄,手脚被限制在小空间里。齐文浩发自内心地懊恼没说服可遇升舱,她觉得没必要,既然参团游,总得跟别人呆一起。
袁可遇拿出平板和小说,口香糖,湿巾,以及大围巾。
“需要什么只管说。”她大方地和齐文浩分享装备。他可什么都没带,袁可遇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度过机上的时间。
喝酒。齐文浩坐长途航空时会要一杯酒,高空中尤其容易醉,放倒后就能一路睡到抵达。
也是个办法。袁可遇服了,果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
晚上十点多有人泡方便面,调料的香味随着热气迅速在机舱里漫延开。
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袁可遇拿起酒杯,困意隐约袭来,酒精的影响比在平地来得大。在齐文浩的建议下她也要了酒,两人合用一付耳机,边看电影边小酌。清洌的白葡萄酒配上杏仁,过去的几小时,这是她的第二杯酒。
她向齐文浩晃了晃杯子,示意干掉剩下的,如果能睡上几小时,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到目的地了。
齐文浩轻轻地碰了下她的杯子,“祝……”他一时语塞,袁可遇帮他接下去说,“快乐!”
快乐无价。
☆、第十三章
酒精带来的虚假睡意仅仅香甜了一个多小时,袁可遇睁开眼。舱内有些闷热,发动机嗡嗡的低鸣声让人头晕脑胀,局促已久的双腿更是发麻。
大部分人都在睡觉,齐文浩也是。
他的睫毛很长,均匀地散开,在黯淡的光线下如同工笔妙手勾勒出来的线条。鼻挺,嘴像孩子般嘟着,好像对这不怎么良好的环境很不满意。
袁可遇无名地惆怅起来,也许一个人命中注定的火焰只有那么多,她很喜欢齐文浩,然而却不是热烈到疯狂的爱。假如把不同的爱排个等级,她先爱自己,也爱工作,还爱另外的一些事和物,至于他,实在是自爱占据了太多位置,给他的只有那么多。
这是不够的,袁可遇冷静地想。
假使说到快乐,齐文浩想跟她一起,她自然快乐。可不够,然而因了他的可爱,她又不舍得催动彼此的恋情,来得迅猛的往往不能持久,灿烂过后就是归于寂静。
太懂,并不是好事,下意识地会去寻找更高的值,但世事岂能如意。
袁可遇轻轻起身,在舱内走了几个来回以活动腿脚,回座时齐文浩已经醒了。他小声抱怨,哪里是出门玩,压根是自虐。
袁可遇由他说,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一把捂住他的嘴。手心被胡茬刺到,微微作痒。
齐文浩没躲闪,直直地看着她,像要看进她的心里。
“嗳……”袁可遇松开手,“谁让你跟来的……”她说话的声音很低,越说越低。
夜深了,他俩的交谈跟耳语没区别,幸好靠得近,几乎靠口型就能辨认对方要说的话。
袁可遇喜欢这样的旅行,在陌生的环境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一起,她既是她,又是别人眼里的她。齐文浩习惯独来独往,不用向任何人负责,偶尔遇到合眼的才会攀谈几句。
“我们恰好相反。”袁可遇闭上眼。
齐文浩沉默了很久,袁可遇以为他又睡着了,她也把脸贴在座椅上,企图寻找舒服点的姿势好睡觉。他把她揽入怀里,让她可以贴在他的胸口上睡,他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头和面颊上,然后是唇。
这是一个温暖的吻,袁可遇心满意足的时候听到他说,“有时我有点妒忌姜越,你俩无话不说,互相开玩笑,可惜我没早遇到你。”
袁可遇含糊地应了声,“为什么?”她想不通,她和姜越的君子之交快淡如水了。要换在从前,那才是以斗嘴挑衅为乐,俏皮话一串一串争先恐后往外蹦。
俏皮话什么的,袁可遇默默唉口气,看来和热情一样也是有人生份额的,如今…她差不多只会好好说话了,刺头全平了。
“我喜欢你。”他说。
没有好感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见面,但齐文浩说得郑重,袁可遇还是想问为什么,她哪里吸引他?他没回答,反而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认真地印下一个吻,然后才说,“不知道。”
比她漂亮的、会玩的他交往过,比她能干的也有,可是不一样。齐文浩想不起来了,最初他看她打牌,觉得她赌品好,接着失约,又觉得她气量大,再后来接触得越多,越发现她的好处越多。
袁可遇打个呵欠,抱住他的腰呢喃道,“睡吧,降落后还要换飞机再飞。你说得对,我在自找苦吃。”
在内陆又飞了一个半小时,下午驱车200公里赶两个景点,晚上到酒店后袁可遇只想洗澡睡觉。住的是双人标准间,另一张床的团员有家人一起跟团,所以袁可遇让她先洗,方便她洗过澡去探家人,自己去了小超市买水果和酸奶。
袁可遇刚扣上门,齐文浩出现在走廊里。
跟别人不一样,他住的是间套房。袁可遇笑,钱的好处在这里,难怪领队对他特别周到,第一个安顿的是他,而不是老人。
“看着不错的话就住下。”在袁可遇打量房间的时候,齐文浩跟在后面,发出了“邀请”。
好是好,只是袁可遇还没做好准备。感情的账簿上,剩下的份额已不多,她想省着点花用。人生漫长,以六十五岁退休的可能来说,袁可遇余生还有一大半,必须给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岁的自己留下肖想。村上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里说,如果想至死都是十八岁,除非在十八岁时死去。袁可遇对青春没有执念,她只想活到耄耋,为了将来就得克制现在;不想给未来的回忆添堵,就得郑重地选择当下。
“我们是不是太急了?”袁可遇想过这个问题。
齐文浩敏感地问,“你反感?”他解释,“我以为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又在旅途中,是两个人最容易增进感情的机会。
“我们再想想清楚。”袁可遇没有一口咬定地否决。要知道,拒绝英俊的齐文浩的邀请,对她来说也是艰巨的任务。
“可是可遇啊可遇,”袁可遇在听了整晚邻床的鼾声后,不得不自勉,“人之所以占据食物链上端,得成于忍。”
尽管第一天所有人累着了,但旅行团的行程得继续。好不容易盼来在皇后镇的自由活动日,大部分人睡了个懒觉,袁可遇也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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