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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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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哇哇大叫的同时,也不禁暗暗钦佩:“南朝何其多人也,一介太学生,也有这般见识学问,只不知那临安城中,还有些什么样的人物在等待着自己。”

临安城中,赵与莒御椅高座,唇际浮过一丝轻蔑的冷笑。

第四卷、擒贼先擒王 一六七、天子无心寻芳柳

大宋宝庆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晴。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福宁殿的地砖上,赵与莒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左边,又看了看自己右边。

两边的人都不在,或许是怕为太后知道会怪罪有失皇家体统吧。

赵与莒鼻端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那是玫瑰与栀子花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对于昨夜是怎样将杨妙真与韩妤两人都推倒在床上已经没有印象了——不过这没关系,今晚再来一次便是。

想到这,他露出一缕笑容。

殿外传来宫女欢快的笑声,不过立刻就中止了,想必是有老成的宫女在喝斥了。赵与莒咳嗽了一声,片刻之后,一个宫女行了进来,手中捧着他的衣衫。

他自登基以来,算不得历行节俭,至少先帝在位时这福宁殿都没有装玻璃窗,而他登基后很快就换了。但同样他也不能算奢侈,宫中用人,能省便省,除去太后那边人手还充足外,杨妙真、韩妤处人手已经极为精简,好在她二人都是自立惯了的,却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家子女人。便是赵与莒自己,服侍他的宫女也只有六人,至于太监,那是完全没有人权的,他是能赶多远便赶多远。

“官家,请更衣。”

那宫女年纪很少,声音还极稚嫩,赵与莒微微有些惊讶,服侍他的宫女当中。便没有这样一个人。他皱眉打量了一眼,只见这宫女才不过十五六岁地年纪,年体方方长足,皮肤莹洁如玉,一双眼睛似梦似幻,虽说五官并不算极出众,但这皮肤与眼睛足以弥补了。

赵与莒只看了两眼便淡淡地说道:“将衣衫放下。你且出去。”

那宫女应了声是便退出福宁殿,赵与莒自己换好衣衫。因为长时间都是有人服侍的缘故,他现在穿起衣衫都有些生疏了。

他心中微微有一些恼怒,这个宫女,显然就是杨太后近来挑入宫的三十六人之一。自己记得那些宫女都在慈明宫,这个打发来的,想必是杨太后的主意。

那么此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一定是原本历史上理宗的皇后谢道清了。没有想到地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原本两年后才出现在皇宫中地她,还是提前进来,而且她那传说中的皮肤病与眼疾,竟然都治好了。

穿好衣服,他出外便看到那个谢道清凝神肃立,神态端庄,目光丝毫没有乱瞄。这给赵与莒极好的印象。他微微一笑,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儿罢了,只怕她自家心中对于来服侍自己还未必高兴呢。

“给朕打些水来,记着要凉的。”赵与莒道。

“是。”谢道清没有问为何要凉的,只是行礼退下,过了片刻。赵与莒听得她细碎的脚步声,然后她端着一盆清水、肩上搭着赵与莒地毛巾进来。

只在赵与莒低头洗脸的时候,谢道清才真正看了赵与莒一眼。这位官家很年轻,今年才是二十岁,外表甚至比这年纪还要小上几许。他相貌如同传说一般不凡,看透人心的亮眼,直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不过他对洗脸很是专注,甚至不曾抬起头来看谢道清一眼。

这让谢道清多少有些失落,在家中时,她原本因为皮肤病与眼疾的缘故。时常受同族歧视。当杨太后要召谢氏之女入宫时。她的叔伯们都竭力反对,原因是觉得她长得这么丑。便是入宫最多也是一个粗使的宫女,而送女儿入宫都得备上价值不菲地嫁妆,对于已经中落的谢家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她父亲早逝,若不是她兄长坚持,连入宫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机缘,她身上隐疾得愈,族人待她便不同与往,她自家也平添了几分自信,觉得入宫之后便是不得天子亲睐,至少也不至于受到轻视。

结果却被天子当作不存在一般。少女的敏感,让她觉察到,天子对于她来服侍一事,并不欢喜。这让她更觉得委曲,若不是杨太后之令,她才不愿意来此呢。在慈明宫中与一帮小姐妹们读书习算,玩一玩羽鞠,岂不远胜过陪这个无趣的天子官家!

虽说心中如此想,但面上谢道清什么都未表现出来,赵与莒洗漱完皆之后,直接去了博雅楼,这是他努力为自己争来的一点点利益,每五日中有一日,不必那么早起来,可以自己在博雅楼里看书。

当然,所谓地“自己”,还是有人在的,起居郎会一大早便在博雅楼等着,若是他来得真太晚,那起居郎少不得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上晚至,惰于学。

然后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言官,就会很快乐地来劝谏他要勤政,切莫荒怠,更不可沉溺于女色。

装模作样看了会书之后,赵与莒便有些坐不住,起身道:“今日闲着无事,好久未曾见过荣王太妃了,朕去那边走走,不必惊动太多人。”

他登基之后,便追赠他早逝的父亲荣王,他的兄弟赵与芮便成了荣王世子,而母亲全氏则成了荣王太妃。虽说全氏是他的生母,但如今却只能住在荣王府中,好在荣王府便在皇宫边上,隔三岔五的赵与莒便会去看望生母。对于天子的孝行,众臣都默许了,毕竟这位官家虽是年轻英武有类英宗,却不曾象英宗那般非要称自家生父为皇考。

全氏见着赵与莒来便要行礼,赵与莒慌忙掺住,埋怨道:“母亲,每回都要孩儿说你,我再如何也是你生下的儿子,如何能当你地礼?”

全氏笑眯眯地望着自家地天子儿子。也不多说,只是向他身后望望,没见着杨妙真与韩妤,便有些奇了:“贤妃与婕妤呢?”

“母亲还如在郁樟山庄时一般,叫她们妙真与阿妤便是,什么贤妃婕妤地,没来由地叫得生份!”赵与莒唯有在全氏面前。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禀性,这最让全氏欢喜。他笑道:“今日她们要陪太后教导宫女。故此不曾前来,母亲也是,有了媳妇便忘了孩儿。”

“官家都执掌天下权柄了,还是这般孩子气。”全氏拉着赵与莒地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只能在这座王府之中,在朝臣背后偷偷称呼自己母亲。自他小时起,便从未让自己操心过,相反,一直是他在为自己、为自家操心,如今,还要为这个天下社稷操心。

想到这里,全氏又有些惆怅,若还是在郁樟山庄中。一家人安安生生地过着小日子那该有多好。

“与芮呢?”与母亲聊了会天,没见着自家兄弟,赵与莒奇怪地问道。

“去宗学了,近来读书倒颇为用功,说是不可以坏了皇帝哥哥地脸面。”提及次子,全氏面上又浮起笑来:“他可是佩服官家了。”

赵与莒微微笑了。也不以为意,他正欲再说话,忽然院外有人喊道:“臣秦大石求见。”

秦大石与龙十二,如今都在殿前司补了职司,因为资历的缘故,他们当地都是低品秩的小官,但在殿前司诸侍卫中,二人声望却是极高。而且如今殿前司侍卫之中,有近百人都是出自流求,他们无论是身手还是纪律。都足以服众。故此做起这小官来,倒还算顺利。

赵与莒微撩了一下眉。秦大石而不是朝臣求见,那么意味着来的事情发生在流求了。

如今朝堂与流求是完全并行的两个体制,朝堂之中,依旧是那些重臣清议们掌握着实权,流求则完全是天子私产。当初献土之后,赵与莒便借击倒史弥远和朝臣们对接二连三的变化措手不及之机,借口“不欲生事扰民”,要求维持流求现行制度五十年不变——朝臣们当时震惊之下,也不觉不妥,又不愿把献土的喜事变成反目的恨事,故此便默认了。待得他们觉得流求如此宝地,竟然不派驻官吏实为不妥时,天子明诏已发,再想反悔已是不及。

隐约之中,赵与莒便有借着流求来鞭笞朝堂诸公地意味在里面,譬如说夺徐州便是一例。再如现在官家与真德秀的赌约,虽然是二人间的密谈,但这等事哪里瞒得住众人,如今朝臣们都是心思复杂地在观望,看淮北与淮南三年之后究竟孰能大治。

“官家国务繁忙,便先回去吧。”见赵与莒的模样,全太妃笑道:“有闲时再来,回宫之后,还须多陪陪太后才是。”

流求来的消息极为不妙,主要还是人心思归,特别是那些最早迁居的移民,觉得如今杨妙真已是贤妃,天子是他们的主人,流求已经再无保密必要,而且开发淮北抽调人手,也让他们觉得,这些抽调之人可以回去那么他们自然也可以。虽说此间甚好,但必须承认,他们对故土的思念几乎是无法克服。

“秋爽虽是暂时弹压,但凭地只是他之威信,再有一次,只怕很难弹压得住了。”李云睿有些心情沉重地道:“虽不致于闹事,但怠工消极只怕难免。如今两淮正是需要的时候,出这种事情……官家,不如让臣再回流求吧?”

“不必。”赵与莒皱着眉,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

沉吟了会儿,他拿起笔,飞快地在纸上书写着,足足过了刻钟一个钟点的时间,他才停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然后又删改了一些,再交给李云睿:“你安排人将此送还流求。”

赵与莒的解决对策是因势利导,他们不是想回大陆么,若是只一昧阻拦,反而会越积越大,最终酿成大祸,倒不如由流求公署制定一个章程,这个章程之中规定为流求奉献到何种程度便可以自由往来于陆地与流求之间。保证让所有想回来的人都看到回来地希望,又控制能回来者的人数,不至于影响到流求的发展。

而且,赵与莒相信,经过流求六年以上熏陶的人,他们回到陆上之后,与原本在淮北、京东之人已经有很大区别,过惯了流求极富纪律同时又有相对较富庶生计,再在淮北京东苦熬,一时之间肯定是不惯。

还有一个重要作用,便是培养一支政治力量。若是流求之人始终停在流求,那么他们对于整个大宋而言,终究有些格格不入,若是让他们在淮北、京东生息,这终究是大宋故土,他们也算是大宋遗民,更易被大宋各阶层接受一些。故此,在赵与莒的这份对策中,另一项便是回陆之后安置办法。回到陆上可以,但还必须接受流求制度约束,要与流求银行签订一份小额借贷协议,即流求银行或以现钱或以物资,资助他们在淮北、京东创业,诸如开辟大型农场,开发矿山,开办工场作坊。这些行当必须接受流求财税制度的约束,除去归还流求银行的贷款外,还须得向京东、淮北官府足额纳税。

赵与莒曾花许多时间分析过如今大宋情形,虽说名义上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实际上天子一言一行尽要受士大夫掣肘,而士大夫这个整体,却撑握着清议与祖宗家法这两大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几乎为维护这个群体的利益而无所顾忌。故此王安石虽是睿智,变法却也只能黯然收场。这些士大夫既是地主,同时也是官商,他们为着自家利益,拒绝朝堂的改变,但他们对土地与财富地贪婪,又在动摇社稷根基。唯有培养出一个能与这士大夫阶层抗衡同时又不至于不受控制地阶层,赵与莒才能全面将这些士大夫取而代之,若说流求是苗圃,那么由于战乱,现在士大夫们力量尚未伸至的淮北京东,则将是将培养出地苗木移植的地方。

自然,这些从流求回迁之人,也会有自家私心,甚至有可能与士大夫同流,形成新的士大夫阶层,故此,流求必须通过财税制度与技术实力,强化对他们的无形控制。

想到这一步之后,可能在大宋引起的种种风云变幻,赵与莒很是犹豫了会儿,然后将那张纸交与李云睿。

但愿这些因循守旧的士大夫们,能晚一些发觉自家的用意。

第四卷、擒贼先擒王 一六八、学士立名博雅楼

大宋宝庆元年十一月三十日,在临安已经呆了两天的乌古孙弘毅,终于遇到了第一位访客。

这两日他极是感慨,如今这临安城,除去繁华一如往昔之外,还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因为《大宋时代周刊》等报纸的缘故,士大夫也好,市民也好,都多了许多谈资,这些谈资不仅开阔了士民之耳目,而且还让他们的心思活络起来。

更让他不安的是,以往金国使者来到临安,总是招待得极好,可这次,礼部派出个阴阳怪气的小吏,在馆驿中将他们安置下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气向馆驿官员撒去,换来的是既无热水也无热饭的待遇。

故此,见着眼前这熟人时,他万分感慨,同时也有些不满。

“耶律晋卿,你不是与中都一起陷入胡人之手么,为何如今还活着,竟未死守臣节?”

耶律楚材微笑着摇头:“乌古孙御史,如今我已不是大金之臣了,大金弃中都之地,亦弃中都之臣,我幸得大宋天子青睐,方得自胡人手中脱身,故今已是宋臣。”

乌古孙弘毅吃了一惊,半晌无语,当初金国宣帝荒悖,诸多国策尽数荒唐,致使中都不守,耶律楚材他们确实可以说是被金国所抛弃了。

“既是如此,你来见我做甚么?”乌古孙弘毅长叹了一声,耶律楚材之才。他是知晓的:“想必如今你已是大宋天子信重之臣,不知职为何守官居几品?”

“虽得官家信重,暂时还无品秩。”耶律楚材说到此处时,心中也微微有些不快,不过他知道这却不怪赵与莒,实是因为他身份尴尬地缘故。而且他虽无品秩,所得信重。责权之大,远胜过乌古孙弘毅这侍御史了。

乌古孙弘毅眼前一亮。觉得似乎有可乘之机,便前倾问道:“若是晋卿愿将南国虚实告之,仆愿上奏天子,力荐晋卿,以晋卿之才,尚书之位何足道哉!”

耶律楚材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乌古孙御史。在下此来,实话实说了吧,乃是奉大宋天子之令,与乌古孙御史先为接触。官家说了,若是乌古孙御史求和而来,明日便遣朝中重臣与乌古孙御史谈判,若是乌古孙御史求战而来,那么便免去这一见。两国刀枪大炮较个高低便是。”

说到“大炮”之时,耶律楚材有意加重了语气,果然,乌古孙弘毅神态微微一变。

“晋卿,你真的……全心全意为南国效力么?”乌古孙弘毅又加大了注码:“若是晋卿能为大金获得大炮,大金必以参政之职……”

“乌古孙御史。莫非是瞧不起我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变了颜色:“我已经说了,是金国弃我,不是我弃金国,我耶律楚材可是那种朝三暮四毫无操守之人?况且当今大宋天子,天姿睿发,英明神武,智虑深远,远非金国天子能比拟,大宋将士,励兵秣马。匡复旧土指日可待。徐州淮北不过其先声罢了,去将亡之国为一参政。岂如于新兴之邦为一小民乎?”

“耶律晋卿!”乌古孙弘毅也是大怒,他站起身,想要将耶律楚材赶走,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与宋国大臣行和议的渠道,又不得不坐了下来。

他定了定神,收敛心中的愤怒,好一会儿,才肃然道:“既是如此,你我便是敌国之人,便不再叙旧谊了。耶律晋卿,请上告贵国天子,我乌古孙弘毅乃诚意为和而来,若是大宋再这般失礼,两国复动刀兵,将士喋血百姓流离,怕非仁君所应为。”

听他虽然说得委婉,实际却是在哀求,耶律楚材微微颔首:“在下明白了,这便去转奏官家,乌古孙御史,念在往日交情上,在下便只说一句,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大金已非昔日之大金,大宋亦非昔日之大宋了。”

乌古孙弘毅默然,他原本便知道此次南来,必不是个讨巧的差使,如今看来,只怕不仅不讨巧,还要折损颜面。他心中明白,无论自己是立即回国,还是在此与大宋签下和议,自己的仕途都已经完了。

区别在于,他若是能签下和议,那么金国上下可以获得喘息之机,可以换来翻转国运的机会,而若不签下这和议,金国便要面临蒙胡与大宋夹击,去日无多矣。

送走耶律楚材之后,整整一夜,乌古孙弘毅都没有睡着,耶律楚材传递来地话,让他已经明白大宋天子的底线。

要和可以,金国必须让步,不仅乌古孙弘毅想得到地收回徐州等淮北之地不须想了,只怕在川陕、京东,宋国会狮子开大口。这已经超过了金国天子给乌古孙弘毅的授权,他只能寄希望于可以凭借自家的口才,将这些个苛刻条件尽可能压低一些。

当夜深的时候,乌古孙弘毅越想越是无奈,念及风雨飘摇中的国势,再思及有复兴迹象的大宋,他忍不住抱枕痛哭。一大男人的哭声,在这静谧地夜中,显得分外刺耳。

有人哭自然也有人笑,在听完耶律楚材转述的与乌古孙弘毅会面情形后,赵与莒便淡淡一笑:“果然如此,这位金国天子,虽说行事有些表里不一,但眼光还是有的。”

“官家,臣以为,金国此次急欲求和,只须不迫之太甚,盟约必成。”耶律楚材道。

“晋卿何以知之?”

“以臣对金国臣属之知,若非金主严令,这乌古孙弘毅只怕早已转身回国了。”耶律楚材略带婉转地劝谏道:“天子既也有意求和,何必辱之过甚?”

赵与莒撩了一下眉:“朕在思五国城耳。”

他此语一出。耶律楚材默然无语。确实,身为赵宋天子,若此时不念着靖康之耻,那才是真正奇事。

“且不去管他,晋卿,你们如何安置,朕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赵与莒在沉默片刻之后展颜一笑道。

流求传来的消息提醒了赵与莒。如今已经不是在郁樟山庄时义学少年那个小团体了,人人皆有不同想法。有人要地是逞平生之志如耶律楚材。有人要的是衣锦还乡如方有财,有人要的是权,有人要的是钱。他这个天子名份,还可以将这些人牢牢聚拢在一起,但必须有足够地、看得到的利益给他们,这种凝聚力才会长久。

一日忠诚终生忠诚的事情,是绝对不存在地。

“咦?”耶律楚材自家倒还未想过这个问题。近来他在临安主持流求银行事务,偶尔还需在《周刊》上与大宋文人互辩,这般生活,已经让他觉得极充实了。

“朕有意在朝堂之外,另设一个衙署,暂定为……”赵与莒沉吟了一下,在“中顾委”与“总理衙门”、“军机处”三者间摆来摆去,最终决定全部不要。而是取了一个极富有大宋风格的名字:“博雅楼学士院。与翰林学士、馆阁学士不相统属,人数无定例,对外只作是博选天下博学、风雅之士,以备天子之咨,以免得朝官抗谏。凡入院者为博雅学士,若无职守。皆为正九品——呵呵,小是小了些,不过便是如此,只怕也免不了被台阁讽谏。”

正九品论及品秩,是极小地官了,与国子太学正、录,武学谕,律学正,太医局丞相当。赵与莒看了耶律楚材一眼,微微叹息道:“朕国是不得自专。处处皆为掣肘。虽有提拔之心,暂时却只能如此。晋卿莫要嫌品秩低微啊。”

“臣岂是贪图品秩之人,况且官家胸怀天下之志,这博雅学士如今只是正九品,十载之后、二十载之后呢?”耶律楚材微笑起来:“致君尧舜,何以品秩论也!”

“嗯,晋卿能看得远,那便极好。”赵与莒也微微一笑,与聪明人说话便是心情愉快,若是这聪明人不仅聪明而且足够有眼光,那就更愉快了。过了会儿之后,他又道:“此事便交由晋卿了,朕知道晋卿大才,便替朕伤这脑筋,拟一个章程出来。”

“官家这是置臣于火之上啊……”耶律晋卿笑道。

显然这个博雅学士院出来,必是遭得群臣反对地,拟定这章程的耶律楚材,免不了被朝臣攻讦,甚至有可能人人侧目。赵与莒微笑起来:“你不替朕背这黑锅,谁来替朕背?”

二人相对大笑,君臣甚是相得。笑毕之后,赵与莒又道:“这个博雅学士院,当有一位大学士,自然是由晋卿任之,再设十二顾问学士,分有教化、经济、科学、医学、百工、农学、武经、外务、内务、归化、仁政、交通之名。”

耶律楚材一边倾听一边默记,他有近乎过目不忘之力,故此赵与莒虽只说了一遍,他已经记牢了。越是听下去,他便越是心中欢喜,这十二顾问学士,名义上只是备天子处置军国大事顾问,实际上将礼、户、兵、工这四部的职司都涵盖进去,而吏部的选人用人职司,则在大学士手中,至于刑部职司,那内务学士亦可兼顾。待得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天子便可以撇开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直接用他们这些博雅院学士来治国。

想到此处,他极是兴奋,但还是凝神道:“官家,如此行事,是否操之过急了?”

“你先拟出来,有备无患。”赵与莒淡淡一笑道:“朕自有法子,应付朝臣。”

赵与莒知道此时便将博雅院学士提出来,朝臣定会极力反对,朝中那些官僚,对于别的或许无动于衷,但对于权力地变化却是极为敏感。故此,他并不准备将这博雅院学士直接纳入中枢,而是想方设法绕过朝臣之反对,甚至让朝臣们主动出来支持。

说白了无非是因势利导罢了。

二人谈兴正浓,天色虽然渐晚,赵与莒还待留耶律楚材多说,外头却传来“见过贤妃”的招呼声,耶律楚材微微一笑,起身道:“官家,夜色已晚,臣腹中饥了,先请告退。”

“不急不急,朕令人传膳来,朕与贤妃还有卿家,一起吃顿宵夜。卿又不是外人,在流求时与贤妃也是极熟的,况且贤妃入宫之后,多觉心闷,能有故人谈话,也是……”

他话只说得一半,外头便传来杨妙真的呼声:“阿莒,官家!”

赵与莒与耶律楚材都笑了起来,杨妙真便是这般真脾气,赵与莒喜欢地也是这般直脾气,他身肩重负,却没有太多地心思花在如何哄弄女人上,不是杨妙真这般脾气的,也无法在流求等他四年。

耶律楚材心中却微微奇怪,杨妙真在流求四年,虽然有时还是显得直,但大事之上却是一点都不糊涂,而且颇有粗中有细之处,譬如处置移民思乡之情上,她见识甚至胜过赵子曰。但为何入宫之中,连说句话都显得这般无心机?

“四娘子,进来吧。”赵与莒对杨妙真地称呼,在大臣面前是很正式地贤妃,在流求来者面前,则是一如既往的四娘子。杨妙真依言进来,见着耶律楚材微微一怔,然后笑道:“原来是与晋卿在一起,我还以为是和阿妤呢。”

“呵呵……”赵与莒轻笑了一声,杨妙真便是吃醋也吃得如此直接,他唤来一个宫女,令她去寻御厨替众人做宵夜,然后道:“难得今日晋卿在此,我们陪他吃点东西。四娘子,今日那帮小丫头训得如何了?”

“总算有些模样了,以前都是娇滴滴的,便是迈个步子也要颤三颤扭三扭,叫人看得好生着急。”杨妙真有些口无遮拦:“阿莒,将阿妤姐也叫来吧,人多热闹。”

耶律楚材心中又是一动,以他对杨妙真的认识,她这时不应将那位韩婕妤也唤来才对。他看了赵与莒一眼,赵与莒微笑点头,耶律楚材立刻垂下眼,将自家心中的怀疑抛得远远的。

宫闱之事,非他这小臣能参与地,这是大忌。

没过多久,韩妤果然如约而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耶律楚材,对他的大胡子极感兴趣,不免多看了两眼。耶律楚材听得这位韩婕妤谈吐极是不俗,气质不凡,话虽不多,但展现出的见闻也很广博,心中又是一动。

这位韩婕妤也是义学少年出身,无怪乎杨妙真待她如此。

注1:博雅楼为南宋皇家书楼。

第四卷、擒贼先擒王 一六九、前驱豹狼后来虎

朔风如刀,夹杂着冻雨,抽打在北国大地之上。迎着风前行,每一步都极艰难,而身上的皮袄仿佛不存在一般,任那寒意在肌体之中驰骋。

李全脸色被冻得铁青,自从红袄军势大被大宋收为忠义军之后,他便骄奢淫逸,身子骨也不象往常那般总是熬打。现在来得北国,这般风雨便让他难以支撑,他有些懊恼地向南望了一眼,心中愤愤起来。

若不是流求人背信弃义,自己如何会落至如此地步!

他又抬头看了看前面,年轻史天泽英姿勃发,腰挺得笔直,英挺的脸上,嘴唇微微下弯,显出几分自负来。

无怪乎他自负,他今年才二十三岁,今年初的时候,他的兄长史天倪遭武仙诱杀,他便接任了“都元帅”一职,领着史家族兵,南征北讨,将原本纷纷叛走的河北各州县又收拢回来,十月中的时候,他还在内黄击败彭义斌。

想到彭义斌,李全又是咬牙切齿,若非这个狗贼背后动刀,自家便是不能问鼎江南,在京东继续做自己的山大王,谁能奈何得了自己,岂不远胜来这漠北苦寒之地喝风饮雪的?

史天泽、李全二人,是应蒙古大汗铁木真之召,来到漠北的杭海答班,觐见这位刚刚西征归来的草原霸主。史天泽父兄都是铁木真帐下忠臣,他自己又年少英武,自然对于反反复复的李全颇有些不屑。两人虽是同行。他却始终不搭理李全,李全虽是暗恨,却也无可耐何。

无论是论实力、地位,还是在胡人眼中地重要性,他都远远不及史天泽。事实上,这次蒙古大汗铁木真点名要见他,也颇让他惊讶。

“到了。到了,你们候着。”

引路的蒙古军人呼喝起来。如今蒙古人还没有什么理仪,高兴了便大呼小叫,不高兴便痛哭流涕,便是在铁木真大帐外亦是如此。

史天泽肃然整衣,收拾一遍自己之后,确认没有什么失仪之处,恭敬地在铁木真大帐外等候。见着他这般模样。李全心中冷笑了声,不过是盗墓贼党之后裔罢了,偏偏学那南国世家子弟。

那蒙古士兵见去通禀,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唤史天泽。史天泽瞧也不瞧李全一眼,大踏步便进了大帐,片刻之后,便听得他唱名之声。紧接着,李全听得一声尖锐的笑声。

这声音极是刺耳,隐约如豺狼嚎叫,却又带着一股沉郁的煞气。李全心中一抖,手不自觉中便按上了刀柄,但摸了个空后才记起。方才进入这片营帐时,刀已经被蒙胡武士收走了。

他仰起头看了看天,天空中彤云低垂,宛若触手可及。风中的雨丝已经变成了雪花,开始扑扑朔朔迷迷离离地落下了。

在帐外不知等了多久,他人几乎要冻木,心也冻得冰冷,终于见着那大帐帘子掀开,他心中一喜,只道是铁木真传他进去。却从里面走出一个蒙古武士来。见他在门口挡着道。伸手便将他推开,口中用胡语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虽然李全听不明白,却知道这绝对不是甚么好话。

他胸中怒火上涌,自家在京东纵横十余年,几曾受过这种屈辱!但当他再次在腰间摸空时,才恍然惊觉。

自己已经不再是执着铁枪冲锋陷阵所向扑靡的李铁枪了,而是寄胡人篱下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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