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金手指-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郑清之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自己紧巴巴地跑来,将此事告知赵与莒,纯属闻讯之后地焦急作怪。可赵与莒自家却毫不在意的模样,这让他很是失望,听得赵与莒唤他,他叹息了一声:“嗣子,天色不早,还请入睡吧……”

也不等赵与莒回话,他转身便离开,就在出门之时,却听得赵与莒说道:“先生好走,先生好走。”

摇了摇头,郑清之又叹息了声,快步离开了赵与莒住处。

与他同样失望的还有皇子赵竑,他原本最有希望在当今天子之后位登大宝,故此对史弥远寻来的赵与莒极是忌恨。他原本处处被史弥远打压,直至有人指点,才在这年余来可以与史弥远抗衡。原本他以为帝位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自己与史弥远斗得你死我活,却背后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让他气愤怒遏,便是绿绮的琴声,也无法安抚住他的怒气。偏偏这怒气还不敢发泄出来,若是被天子知晓了,这便又是一桩大罪,不待史弥远进谗言,他便要失去天子圣眷了。

寻了借口,杖责了一个内铛,推倒了一个宫女,赵竑心情才算好了些。闻说他怒意平息,吴氏才来劝慰道:“殿下何必心忧,此时应当欢喜才是!”

“孤自是知晓。只是……只是孤心有不甘!”赵竑叹了口气,抓住吴氏之手:“那位置,那位置离孤是如此之近,只要伸手便可以拿到,可是一夜之间,全没了,全没了!”

“殿下!”吴氏再度叹息。自己夫君沉不住气,他虽是个聪明英武之人。可这急躁的脾气却坏了事。她看了看左右,见没有外人,便低声道:“殿下何必焦急,生下地是龙子龙女还未必可知,况且,即便是龙子,总胜过那边那位吧!”

因为赵竑极厌恶赵与莒地缘故。所以吴氏提起沂王嗣子,都是用那边那位代替。赵竑面色灰败,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知,若是龙子,与那野种并无二致,史贼如何会让这龙子逃出自己手心!后宫里那个妇人必是要将这龙子养在身边的,她与向与史贼勾结。这龙子长大之后,自然会视你我为寇仇,视史贼为腹心!”

“殿下,于皇后不得失礼!”吴氏轻轻喝了一声,然后又道:“殿下,史贼已老。只需过了这几年,那便是由得殿下了!”

赵竑摇了摇头,满脸都是焦躁之色:“过了这几年……若是史贼活个八十岁,孤也要忍到他八十岁么?况且,孤家等得起,这大宋也等不起!”

吴氏闻言只有默然,她虽然聪明,却毕竟处于深宫,于治国之道实无见识。

“不成,不成。我不可坐以待毙。”赵竑目中光芒闪了闪。然后道:“我要去见那人,看看他如今有无办法!”

他口中的那人。便是教他应付史弥远之人,只是那人身份,就连吴氏也不知晓。

就象赵竑想的那样,史弥远如今虽说不是弹冠相贺,也可以说是笑逐颜开。当今天子有后,那就意味着与史弥远一党向来不对路的皇子赵竑要靠边站,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担心的问题,便有了让他们安心地解答。

唯有郑清之心中还是有些惆怅,教导了赵与莒一年有余,对于这个弟子,他极是满意。若是这个弟子不能身登大宝,他在史弥远集团之中的地位,也必然下降,史弥远曾经许下地丞相位置,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一念及此,他便微微叹息了声。

这模样自然被史弥远看在眼中,他心中一动,他原本便是老奸巨滑的人物,笑着开口道:“文叔,嗣子这些时日如何,他是否知晓了这消息?”

“好学如常,这消息下官已经告之于他了。”郑清之答道。

“哦?”史弥远捻须微微眯了下眼睛,比起这个余天锡寻来的嗣子,后宫那位还不知是男是女的龙种自然是更得天子重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嗣子便没有用了,很多时候,都得备着一招后手才行。

“文叔,得知此事之后,嗣子神情如何?”薛极问道。

“极是欢喜。”郑清之心情不好,回答得也很简单:“还向我请教当如何致贺。”

“这位嗣子果然是实诚人,相公,那皇子赵竑,如今却在宫中借故大发雷霆呢。”薛极哈哈笑道:“他得意了一年,如今只怕是大失所望了。”

“龙种未出,是男是女还不知晓,你我也不可高兴太早。”史弥远心中又是一动,他皱着眉,凝神沉思许久,然后笑道:“文叔,沂王嗣子既是实诚人,咱们不可待他前后不一,他那儿,你还是要常去走动,若是他想要什么,你只管对本相说,本相自会替他设法。”

“是。”郑清之微微叹了口气,史弥远越是如此客气,便越是要放弃赵贵诚了。

大宋嘉定十六年春正月己酉日,无论有些人喜欢还是不喜欢,欢迎还是不欢迎,当今天子亲生之子还是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他是一个男孩,哭声响亮,证明他身体健康,而宫廷之中,为他提供了最好的稳婆与御医,检查过他的身体之后,稳婆与御医都是面露喜色。

“皇子健壮无恙。”他们大声宣告。

皇宫之中立刻被喜气所充斥,无论是喜气是出自内心,还是有意装出,总之天子所见,尽是笑脸。他自己心中也被一股喜气充盈,当众宣布,赐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名坻。

他曾经有七个儿子,可是都先后夭折,如今他年纪也大了,这个赵坻,极有可能就是他最后一个儿子。

目光在人群中搜巡,当他看到满脸笑容地赵竑之时,微微点了点头。

他是个心地较慈软地皇帝,这个皇子赵竑,虽说不是他地血脉,但他也很是欢喜,故此,即使是有了亲生儿子,他还是希望赵竑能有个好的结果。

消息自皇宫中传出地时候,赵与莒正在练字,听得外边响起了鞭炮,他放下笔,侧耳听了听了,然后问道:“阿妤,今日是什么节日么?”

“今日是正月初六,哪里是什么节日?”韩妤觉得他问得好笑:“只听说孩童喜欢过节的,官人你如何会问起?”

当着人前的时候,韩妤对赵与莒的称呼是极正式地殿下,可只有二人相处时,她便如同还在郁樟山庄时一般了。她这点小女儿心思,赵与莒自然不会计较,相反,赵与莒也觉得这样叫得更加亲切,比起那个冷冰冰的殿下要好听得多了。

“不是节日,外头为何一片爆仗之声?”赵与莒微微沉吟,然后摇头不再理会。

马灯自然是没有电灯明亮,但照得赵与莒的脸,还是一片亮堂。韩妤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凝视着他的脸,看着他神情专注的模样,韩妤心中便是极为满足。只有在这种时候,韩妤才觉得,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教她读书习字甚至梳妆打扮的男子,才属于她。

而且是只属于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匆匆地脚步声,龙十二的喝声响起:“谁!”

“喜报,喜报,后宫诞下一位皇子,身体康健!”那人声音尖细,显然是个内铛,他喊了一声,赵与莒放下笔来,凝神想忖了会儿。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熟读史书,但这个细节他也曾注意到。当今天子诞生了一位皇子,若是这位皇子能长在成人,无论是赵竑还是他,都只有靠边的份儿吧。

这个时候,他没有考虑自己能否顺利登位的事情,相反,他考虑的是那喜报中所说,皇子身体康健,却没有提皇子的母亲,那位婕妤产后如何。赵与莒忽然有些悲哀,那个可怜的女人自己恐怕也知道,这个孩子诞生之时,便是离开她这生母之日吧。

在皇宫之中,杨皇后凝神看着这个熟睡的婴儿。

婴儿刚出世,自然谈不上好看,不过杨皇后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婴儿脸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

那额头,那鼻子,甚至那嘴唇,都象是他母亲。

这让杨皇后非常不满。

这个皇子地诞生,最初她也是极欢喜地,天子无后,不仅仅是天子的遗憾,也是她地遗憾,只是欢喜过后,她又不安起来。这个儿子,是天子的儿子,也应该是她的儿子才对!

“从今日起,坻皇子便是本宫之子,将他送至本宫,由本宫教养。”她淡淡地说道,看也没有看那婕妤一眼。

注1:北宋曾公亮之《武经总要》、康誉之《昨梦录》中,都有猛火油用于军事用途的记载。沈括也在《梦溪笔谈》中提到以此制墨。

第三卷、暮登天子堂 一二六、岂意周公害成王

春寒料峭,将年节的喜庆气氛一扫而空,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吹得人自骨子里发颤。

富贵人家,身上穿上了产自流求的棉袄,比起塞着芦花的麻衣,可要暖和多了。但即使是如此,每个人面色仍然是极阴沉的,因为宫中传来的消息比起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流更冻彻人骨。

才一个月大的小皇子赵坻,还是象他的七个兄长一样夭亡了。

消息传到史弥远耳中时,他正在进食,手中的筷子自指尖脱落下来,他还茫然不觉。

虽然未曾见过这位小皇子,但是史弥远安插在宫中的人手早晚都有消息传来,这位小皇子身体强健,皇后娘娘对他也非常疼爱,每日都有御医为他把脉,可谓照管得无微不至。昨日得到的最后消息,还说小皇子一切安好,怎么一夜之后便变了?

“进宫,进宫!”史弥远站起身来,先是低声,然后大声咆哮道。

他才离了相府,宣缯、薛极等人便纷纷来到相府拜谒,闻说他已经入宫之后,这些人便未离开,而是有些惶然地留在相府等候。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史弥远才阴沉着脸自内宫中出来。

“相公,那坻皇子……”宣缯地位最高,故此在众人一番眼色之后,他出面相询。

“薨了。”史弥远冷涩地道。

“可是,可是……”在座的各自有门路。因此都知道那皇子赵坻身体很康健,突然便死了,这其中必有疑窦。

史弥远扫视众人一眼,微微叹息了声,摇头道:“说是病薨。”

众人心头立刻雪亮,史弥远并不直接说“病薨”,而是“说是病薨”。这证明小皇子之死,果然藏有疑窦。才一个月大地小皇子。若不是碍着某些人,如何会死于非命?

“相公,此事似乎可以利用?”薛极这时跳了出来,他长着一双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怕的双角眼,略有些发黄的眼珠闪着冷冷的光芒:“是不是皇子赵竑所为?”

他说话同样藏了一半,事实上是不是皇子赵竑所为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可以利用此事攻击皇子赵竑。若是能借着这机会。扳倒赵竑,那么他们作为史弥远一党便除去了心头大患。

“此事休提。”史弥远面色又沉了下来。

在宫中,当皇子赵坻出现不适症状之时,皇子赵竑便去了宗庙,为赵坻祈福。那祈文文辞哀切,甚至有“若皇子坻受责于天,请以竑代某之身”之语,在史弥远赶入宫中时。天子正与皇子赵竑抱头痛哭。

必须承认,皇子赵竑这一手极是漂亮,无论皇子坻是死是活,他都能凭着这一手,巩固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天子仁懦,原本就是重情义的人。经这一番事,原本最有嫌疑地赵竑,反而最无嫌疑起来。

史弥远坚信皇子坻之死,必然与赵竑有关系,只是赵竑做得太过漂亮,在史弥远看来,以赵竑一向的急躁脾气,很难有如此之智,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指点赵竑,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此前给皇子赵竑指点。使得自己在天子面前进言总不被信地那件事情。也必然是这位高人指点的……

必须把此人找出来除掉!

每当想起这种事情时,史弥远的心思便动得特别快。他也再没有垂垂老朽的感觉,相反,他能体会到自己的心脏仍然强健有力的跳动着。

他喜欢这种感觉,发现一个政敌,然后想办法除去他,自从他十六岁踏入仕途以来,这种感觉便始终伴随着他,但数十年过去,他仍然毫不厌恶这种感觉。

“相公?”进言未被史弥远采纳,薛极多少有些不安,他扶住史弥远,将他扶入座位,这原本不应是他做的事情,可是他却做得极自然,丝毫没有羞愧之感。史弥远入座之后半晌不曾说话,薛极不知道他正在寻思那个指点皇子赵竑地人是谁,只道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有些惊慌,因此忍不住出言探问道。

在他的心中,也有一丝动摇,自己倚为长城的史相公,莫非真的老了,这点意外之事,便能将他击倒?

“天子追赠皇子坻为邳王,要本相拟一个谥号。”史弥远抬起眼,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说出来——能指点皇子赵竑之人,必然是极为奸滑之辈,甚至有可能就是在座中的一个,这些人对自己的相位,可也都是颇有兴趣呢。

听他突然说起这无关紧要之事,众人都是一愣。

“相公,此事易办,原用不着相公多耗心力。”宣缯有些焦急,他说道:“以相公所言,坻皇子之薨,背后并无疑窦么?”

“本相知道你们意思,只是……坻皇子之薨,与皇子赵竑确实……至少没有任何凭据可以指责于他。”史弥远捻须眯眼,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希望能自众人面上发现点什么来。但众人神情都如他所料,只是失望罢了,史弥远低低咳嗽了一声,然后振作精神道:“尔等勿须担心,我们手中还有沂王嗣子,坻王子薨了,不过是又返回从前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史弥远为何会突然如此信心百倍,那位沂王嗣子,并不招受天子喜爱,他与皇子赵竑相争,明显处于下风。

史弥远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挥了挥手:“都各自回府吧,此事容后再议。”

听得他打发众人回去,众人不得不散了。待人全部离开后,史弥远又皱起了眉。把秦天锡唤了来。

“天锡,你去见绿绮父母,让他们再催促那女子,一定要探出赵竑地谋主是谁。”他目光中露出凶芒:“赵竑此人愚顽,明知绿绮为我所赠,却仍然宠爱有加,此乃天助我成事。”

秦天锡垂首应了声是。然后便离去了,在他走后。史弥远又命人道:“去将郑清之请来,只说我有要事相商!”

临安城中风云涌动,赵与莒却是一律不管,他只是高坐钓鱼台,坐看云起云灭。但若是以为他没有丝毫动作,那就错了。

有时水面波澜不兴,水下却是暗潮汹涌。

“我又要离开行在了。霍广梁,以我之见,你也离开临安吧。”霍重城仍然在“群英会”里当他地东家,只是这天上午,苏穗遣人送来一纸书信,信中只有这般一句话,霍重城看了之后苦笑。

这两年来,他算是总结出规律来。只要临安一有风吹草动,这位三元楼的女当家,便会撒腿离开,在庆元府或者镇江府住上一些时日,待得临安平静下来,她才会回到临安。表面上。她似乎是去其余州府查看分号,实际上,她是出去避开临安府的暗潮。

这位苏家娘子极是谨慎,也极是敏感,她怕的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小鬼遭难。三元楼在临安城中算是有得数的大酒楼,若是临安城中起了乱子,这必是泼皮游手垂涎地对象,她父老弟幼,只能避去外地。

“若是能象你这般来去自由那倒也好了。”霍重城叹息了一声。然后收敛起面上的情感。

这一刻。他严肃得象是太学里地老夫子。

一封封密信在他的桌子上,他拿出五本产自流求地书籍。将密信一一打开,这些信件上面都是一些数字,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小孩的涂鸦,可他将这些数字与那五本书籍一一对照,便能串起一句句完整的话语来。

这密信中,有龙十二传来的赵与莒的秘密指令,赵与莒秘令流求送二十个可靠人员,暂时住到秦大石处,以备使用。还命令流求囤聚甲械粮草,不可尽数卖光,护卫队进入战备状态,等候他的指令。另外对霍重城地密令是广泛结交太学生,务必与他们中地几个领袖人物结好。

秦大石皱了皱眉,这封密信上留有标记,是要他也看,否则按着规矩,他是不能查看的。

第二封密信来自金国,确切地说来自石抹广彦,这几年来,他周游于胡人、金国之间,撒下无数金钱,如今又有了结果,赵与莒此前传至石抹广彦处的一份名单上面列出的人物,他已经寻着大半了。在石抹广彦的信中,这些人将抵达京东东路,要求红袄军处做好接应。

虽然如今李全已经位高权重,但大宋对他的钱粮还是卡得甚紧,凭着与红袄军向来的合作关系,加上大量地粮食和少量的甲械支持,双方仍然保持着比较紧的联系。霍重城看了这封信后摇头,近来李全极为狂妄,对流求的要求也越来越多,颇有些将流求当作自家后院的意思。这批人自京东东路入海之后,便得想个法子给李全一些教训,反正现在李全也收刮不出什么人口,他对于流求的作用已经小了。

第三封密信则是来自流求,这封密信是给霍重城与秦大石地,无须译看,霍重城便能猜出上面写的是什么,无非便是些对赵与莒情形的询问。

将三封密信都烧掉之后,霍重城想了想,开始对着那五本书写信。赵与莒的密信,必须再用暗语写给流求,石抹广彦的要求,必须转给孟希声,而流求的信件,只需在赵与莒的密信后附上回复便行。

至于秦大石那边,每隔几日便会有一伙鱼贩子送鱼到“群英会”来,而这伙鱼贩子同样要送鱼到秦大石的客栈中去。

细细一算,霍重城不禁微笑,自己这些年来,替赵与莒在临安城中安插了数十个眼线,这些眼线平日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身份,全然不知自家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只有极少数人,是来自流求地义学少年,他们知道地才会更多一些。

经过他手的信件,大约两日之后便可以通过庆元府地“群英会”分号,传到孟希声手中,孟希声得了信件之后,再依着信件中的要求去布置。信件若是给流求的指令,那么便会通过前往流求的船只带过去。这种传递速度虽是慢了些,却极安全,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的密信从未泄露过。

如今悬岛,就是一个巨大的船场,每个月都有新船下水,既有专为流求造的海船,也有替渔民们造的渔船,甚至还有大宋水师的战船。胡柯虽老,却老而弥坚,他已经去了淡水,准备将淡水的船场扩建得也能制造海船。在此主持船场的,是胡义辰,留了胡须的胡义辰做起事来稳重得多,人成熟了,话却少了。除却江南制造局,悬岛另一个作用便是转运,悬岛至倭国、倭国至淡水、淡水至悬岛,这样的三角贸易关系仍在,只不过现在淡水运往悬岛的货物,远比两年前更为丰富。

悬岛也不再肩负转运自金国送来的新移民之责,此事已经完全被耽罗取代了。耽罗地域远比悬岛广大,距离东海、直沽也都方便,故此石抹广彦要接人的事情,孟希声还得安排船先驶往耽罗,通知耽罗做好准备之后,再自耽罗发船前往东海。

如今赵与莒的力量,呈一个扇形,分部在东海之上,最南是流求,这是根本之所在,地域广阔,人口也已是二十余万,情形最为复杂,故此赵与莒多年来积聚、培养的人才,大多集中于此。然后是悬岛,这是贸易中心,也是信息转递之所,关系全局,在此主持事务的,便是孟希声这最有全局观之人。最北是耽罗,这是牧马之所在,也是北方人口移民的中转站,在未来经略高丽、辽东与北海时,这都将是前头堡。这三座岛,凭借流求如今的远海船队为连接,将整个大陆扼住,即使赵与莒在陆上的计划失败,他也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

除了这三处直接控制在手的地盘外,北山、中山、南山诸国,通过质子、留学、军事顾问等手段,也算是赵与莒的势力范围。这三个小岛国,如今是唯流求马首是瞻,通这这三个小岛国,流求可以更方便地将触脚伸至倭国。

再然后便是在倭国、吕宋设贸易站。倭国如今正是镰仓幕府之时,流求贸易站设在平户,主持之人为王钰,他的工作主要是搜集倭国风土人情,联络商人贸易,因为流求男女比例失调的缘故,他还收买大量倭女,随船输往流求。这几年间,经他之后输入流求的倭女,不下三千之数。吕宋贸易站设在后世的马尼拉,不仅因为此处为天然良港,也因为此是为吕宋地理要害之所在。后世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美国人,控制菲律宾时,都是自占据此处开始。吕宋站的负责人则是义学三期的韩平,他在学习语言之上也是别有天赋。

注1:“若皇子坻受责于天,请以竑代某之身”之语,改自《尚书·金滕》,原是周公旦为周王祈福祛病的祷言。

第三卷、暮登天子堂 一二七、威加海外归故乡

一年。

震耳欲聋的鼓声再度响起,短暂的喘息与和平结束了。场上的双方又发起了冲锋,呐喊与怒吼,痛苦的呻吟与愤恨的咆哮,都混杂在一起。

秋爽坐在高台之上,很是有些激动地看着底下双方的搏斗,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搏斗了,但每一次,他都会觉得震憾和惊奇。这些土人们,拼命争夺那种被大官人称为“橡胶”的东西制造的球,看起来有些象大宋人玩的蹴鞠,但规矩又不完全一样。而且,与大宋那种文质彬彬的玩法不同,这些土人玩的时候,完全象是一场战争。

这样一场球赛下来的结果也让秋爽觉得不可思议,胜利一方的首领,将被杀死血祭。

上次土人国王派来大量兵卒,被赵当归一通唬,竟然被吓住了。在此地住了半年之后,船队中有些人已经能简单地说上几句土人言语,象是邓肯,这厮真有语言天赋,甚至学会用土人语言与他们讨价还价,故此被派出与这些土人士兵做最后交涉,当他出现在土人兵卒面前之时,他的白皮肤更让土人兵卒失去了最后的斗志,真将他视为什么神灵的使者。原本是来抢夺的兵卒,转瞬之间便成了前来护卫神使的仪仗,其转变之快,便是欧阳映锋这样胆大包天的角色也不曾想过。

于是邓肯·波罗,来自威尼斯的破落商人。赵与莒地家奴,流求岛管家方有财的助手,“甘英号”海船的副船长,又多了一个头衔:东胜洲土人神使。

在土人眼中,邓肯自然是这群人的首领,是神使本身,而与他们一般黄皮肤的流求人。则成了侍奉神使的下人。当胡幽听得邓肯得意洋洋地吹嘘时,几乎要挥拳打烂他的鼻子。这个家伙不仅抢走了他发现东胜洲地功劳,还莫明其妙成了众人的主人!

托邓肯之福,冒险者此后在天赐港地地位完全合法了,天赐港作为“神使”降临的港口,为了向神使致敬,所以土人花费大量力气,建起了一座金字塔。“金字塔”这东西。还是邓肯与赵与莒在聊天时谈起的,他在吹嘘自己经历时谈到他在埃及见过这种建筑,而赵与莒便用了一个他觉得极形象的名字为这种建筑命名。

土人拥有高产的玉米,一年之中,只需花七八十天耕种便可满足自家衣食,故此有的是闲暇时间去修建大金字塔。他们有一些极野蛮的风俗,比如说血祭,让大宋来地人极为不满。在众人逼迫之下,看血祭看得津津有味的邓肯,不得不宣布血祭是邪神的仪式,若要祭祀,必须用牲畜来代替。当土人们对此表示怀疑时,邓肯又狡猾地加上了一句:敌人的鲜血拥有最大的效果。

为了供奉“神使”。土人送来大量的珍宝,既有探险船队所需的那些种子,也有大量黄金、白银、翡翠等贵重金属与珠玉。整个探险队的组成虽说是以经过训练地护卫队员、迁居流求的渔民和家人都在流求的水员组成,有着严格的纪律性,但这些黄金、白银、翡翠,还是让探险队起了骚动。为此探险队领导层内部起了激烈争执,最终结果是原沿海制置使一派占得上风,探险队调动随船的护卫队员,全副武装参与了土人之间的战争。在他们帮助之下,短短地半年内。天赐港所属的土人“国王”。便征服了周边地区,而且因为他们有大船的缘故。这个土人王国的触角范围,甚至延伸到后世的南美北部的哥仑比亚,并且通过此处,与无尽莽林中的另一个土人国度进行贸易。

土人国王对俘虏敌人并用他们的鲜血来祭祀的兴趣,远大于对黄金白银的兴趣,故此联盟双方极有默契地分配了战利品。控制着护卫队地义学少年们收获也不少,事实上他们劫掠来地黄金、白银,几乎可以装满小半艘海船,按着流求计量,足有十万两之多。作为义学少年与沿海制置使的妥协,所获金银之中,一半归属流求主人,也就是赵与莒,另一半则由探险队员分配。

因为土人武器主要是木制和石制,他们最厉害地武器,也只是用黑曜石制成的长矛,而这些武器对于探险队的制式钢甲而言,威胁并不大,整个战争之中,探险队死伤不多,受伤而死的还不如疾病而死的人多。

想起这些战争,邓肯·波罗有些敬畏地看了秋爽与他身边的欧阳映锋一眼。

秋爽原是反对战争的,但被说服之后,他在战争中展示出了与他郎中身份完全相反的凶悍一面,邓肯·波罗以前一直认为,李邺与李云睿是义学少年中最可怕的人物,但现在才觉得,精于解剖、并且大量使用战俘和敌方死尸教导他的学弟们的秋爽,恐怕比李邺与李云睿更为恐惧。

还有欧阳映锋,这个前海盗头目狡诈奸滑,为取胜利无所不用极致,甚至干过领着十五个人深入敌城生俘敌国国王的事情。这自然有利用了土人习俗的因素在里面,但这些外来者坚不可摧的盔甲与他们锋利无比的陌刀,都给了土人极大的震憾,要知道此处土人根本没有铁器,他们护身用的,也只是所谓棉甲罢了。

若是赵与莒知道他教养出来的义学少年,竟然在海外干出这等事情,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自然,除去参与土人战争之外,秋爽等人也没有忘记做另一件事情,便是教导天赐港土人说汉话用汉字。半年时间并不长,土人中学得最快的,也只是会了一千个左右汉字。不过土人里能说汉话地却大有人在。至少双方交流上,已经没有太大的障碍。

不过这几天,探险者便要离开了。他们还有些重要物品未得手,固此按照赵与莒的计划,他们必须继续南下,一方面寻找回家的航路,另一方面。赵与莒的单据上,还有一些产物。必须继续去寻找。在赵与莒地图的指引之下,他们顺利来到天赐港,故此,对于能够顺利回去,他们也是满怀信心。

最多再过一年,若是顺利的话时间更短一些,他们便可以回到流求了。

想到这里。秋爽不觉微微一笑。

此次远航,他也觉得有些累了,流求如今是什么情形,大官人如今是什么情形,他都极想知道。而且,他还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回到流求之后,要恳请大官人允许他娶义学中地一位学妹为妻。原先在流求时。大家时常见面,他倒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好,可分开了这一年半时间之后,他对那位学妹的思念几乎是与日俱增了。

特别是当别地探险者拿着小物件思念亲人之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