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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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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他扔下钓竿,抓住自己放在一边地上衣,撒腿就往山上跑。赵当归拾起他的钓竿,拎着藤篓。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

“有数千土人正向此处过来?”

林夕正抱着一个土人送来的波萝大啃特啃,听得这话怔了怔。然后变了脸色。

整个探险队人手全部加起来,也有七百余人,土人没有铁制武器,没有马,甚至没有车轮,若来者不怀好意,探险队凭着器械精良。依托大船,倒是不虞会败,只是杀敌一千自损数百,探险队每一个人力都是宝贵的,这种损失,却是承受不起。

“敲响警钟,全员上船,一级战备。随时做好离开准备!”在极短时间之内,林夕做出决定。

在海上见着风浪多了,他越发的小心谨慎,知道稍有疏忽,便会万劫不复。

好在因为知道此地土人有国家的缘故,探险者到此并未分散深入。而都是聚在天赐港。闻得警钟响起,他们在二十分钟之内,便都回到船边,待得他们都登上船后,那大队地土人也抵达到天赐港。

面对这么多的土人士兵,天赐港土人早就一哄而散了。

“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地?”秋爽踏着舷板,皱眉向港口观望。

对方停下脚步,似乎在商议什么,没多久,一个土人来到港前。大声叽哩呱啦说话。可是谁都听不懂他说什么。他说完一通后,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回音。

“他说什么?”秋爽向赵当归问道。

“这,这,全部,是他的。”

赵当归指着船,又指了指人,还指了指简易码头上的货物,最后说到“他”时,极敬畏地指了指头上的太阳。

秋爽虽听得云里雾里,但大致也猜想得多,必然是土人中某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听得说此处有好物,便来抢占了。他苦笑了一下,虽说他待人极是仁慈,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霹雳心肠。

“跟他们说,这是流求之船,只是暂且在此停泊,过些时日……”秋爽正要细细对赵当归说,但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模样,立刻明白,他虽然听得懂些简单的汉人话语,可长些地就不成了。

“算了,仁义虽好,还须得武力维护。”林夕半眯了一下眼,若是让他们就此离开天赐港,显然是不成的,因为船上补给尚不充足,还有些货物堆在码头之上。

“且再,见他们如何行事。”秋爽叹了口气:“若是……若是实在不成,再以武力吧。”

“你对他们说,这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若是他们想要我们的东西,交换,交换你懂不懂?”秋爽半蹲下身子,单手扶住赵当归的肩膀,一字一字地说,另一只手还做着手势,赵当归点点头,然后站在船头高声说话。他虽是个孩子,嗓门倒大,说了一番之后,那个土人高声回应,言语极其凶厉,赵当归满脸畏惧,缩了脖子回头眼巴巴看着秋爽:“打,打。”

显然,若是船上拒绝,对方准备开战了。

于竹整好自己的胸甲,站在欧阳映锋的身边,欧阳映锋瞥了他一眼:“你这厮是找死么,穿着这甲在海面上打斗,落入水中便是死路一条,还不快脱了!”

欧阳映锋因为上次哗变中表现出色,如今也成了船队之中层,他为人四海,说话又豪爽,还极能打,故此颇得水员敬重,便是于竹这样淡水初等学堂毕业地,也高看他两分。听得他如此说,于竹有些不服气地道:“俺只道这是在岸边,若是打起了,自然是俺们冲上岸去杀他们,如何会让他们冲上船来!”

欧阳映锋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于竹,听我老人家说的,自然不会有错。”

“没错你便不会被捉了……”于竹嘟囔了声,除去李邺,他可是谁都不服的主儿。

“我被捉那是有人手段比我更高明,至于你这小屁孩儿,算了,老子懒得理你,要找死是你自家之事。”欧阳映锋冷笑了一声。

二人都闭住了嘴,旁边一人见二人关系僵了,便有心为二人化解道:“土人势众,咱们几百人,只怕不好打呢!”

“如何不好打,土人又无刀剑,靠着那些木矛……杀杀没头脑的野牛尚可,对上我们,只有送死的命。”于竹道:“我们还有大炮,火炮射程之内,这些人算得了什么!”

欧阳映锋听得他口气极大,又噗笑了一声:“未必打得起来。”

“为何打不起来?”于竹指着数千土人:“这些人来此,难道说是好看的么?”

“我说未必打得起来,你不信我也没法子。”欧阳映锋耸了耸肩,这是他自邓肯·波罗那学来地动作。

正说话之时,突然桅楼之上,观察旗舰旗语的旗手吹响了警哨,手中拼命挥舞一面小红旗帜,这是一级战备的信号。众人纷纷回到自己位置,于竹还不望白了欧阳映锋一眼,欧阳映锋仍是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两人都是负责接舷战的,故此他们仍留在甲板之上,但看到桅楼上的旗号之后,他们都是紧紧抱住了舷板。

“轰!”

一声巨响之后,天赐港外的一处沙滩上,升起一团烟雾。这声巨响,对于船上水员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了,他们都努力保持自己身体平衡,免得因为开炮之后船身的摇摆而摔倒,可是来的土人军队,却从未见识过这种东西。

在一阵寂静之后,土人之中“嗡嗡”响起一片声浪,他们倒是极有勇气地,不曾因为火炮之威便溃逃,但是那惊惶不安,是军官们如何弹压也制止不住地。

“和他们说,若是交易,我们欢迎,若是打仗,我们奉陪。”秋爽对赵当归道。

赵当归也是第一次听得大炮怒吼,方才若不是秋爽抓着他,他只怕已经摔倒在地了。秋爽说的话,他听不得太懂,但在回过神来之后,他不用懂便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些人是雷神派来地使者,他们乘坐的是神舟,从神的国度来这里保护我们村子。他们说了,如果你们不想惹怒雷神,就好好听话,献上最好的礼物!神不会白拿你们的东西,必然也会保佑你们,并赐给你们来自天国的物品!”

他这番话,模仿村子里的祭司说出来,倒是有模有样,说得后来,他自家也相信,这些外来之人,真是从神之国度来的了。

注1:小龙虾,原产墨西哥,我们家乡这水田里池塘中到处都是,据说是从某辆拖运水产的车上爬出来的几只繁殖而成,小时总用肉皮或小青蛙去钓它。

注2:寻找不到阿卡普尔科殖民时代以前的史料记载,因此有关阿卡港的情形,在此为小说家言,诸君姑妄信之。

注3:这一时段,考古者称之为后古典时期,确实是争斗不休,但离全面内战还有数十年。

第三卷、暮登天子堂 一一七、忽闻海上有仙山

海风不算大,波光粼粼,望着越来越近的泉州港,众人不禁欢呼起来。

蒲开宗满脸都是笑容,望着船上的水手,大声道:“落货之后,每人赏钱加倍!”

水手们都哄然应喏,神情极是兴奋,这次流求之行,虽然他们都被困在船上,不得登岸半步,但这足够了,站在船上,他们已经看到一个全新的城市,一个他们此前想都想不到的国度。

那个地方极是富庶,在大宋比最好的青瓷还要贵重的玻璃器皿几乎到处都是,每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精美的丝绸、棉布或者麻衣,人人都面带红光,说话声音响亮。在船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稻田、桑田,山坡之上还看到了茶树。牛马在道路上极常见,那种马车灵活自如,比起大宋的马车都要轻便。

几乎每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快,四处都有歌声响起,脸上总是笑的,便是起了争执,那也是以笑结束。原本码头是最为鱼龙混杂之所,日日都是争斗不休,可是水手们看到的却是井然有序,即便偶尔不在那些护卫视线之内,也看不到什么争端。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那几乎就是人间仙境了。有些水手甚至以为,传说中的东海蓬莱,莫非指的便是流求。

此次流求之行,不仅能自船东处得到赏钱。也颇让他们长了见识,比如说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水泥,知道有一种利器叫火炮。回到家中之后,短时间内想来是不会出海地了,那么众人这段时间里喝酒赌钱,又多了一样谈资。

下了船、在李云睿陪同之下参观了淡水城的蒲开宗,看到的比这些水手更多。知道的情形也无比这些水手们更清楚。

比如说,他就亲自踏上了流水的街道。走在那坚实的路面之上,他看到路上极干净,戴着蓝色袖套的老人,或是男、或是女,将地上地垃圾都清扫起来,倒入路旁的陶桶之中,清晨时分。便会有人将之运走,或是焚烧或是填埋。道路地两边,都流有水沟,水沟之上用水泥板堵实了,只留了些小缝隙,利于积水迅速排走。蒲开宗从未见过这般干净的城市,那街道之上,他相信自己躺下去打几个滚儿再起来。身上都拍不出一粒灰尘。

那里的房屋都极整齐,一排一排的成行成列,房屋大多为有一定倾角的平顶,少数才盖了瓦,据说是为了防止台风损失。屋顶之上都会有隔热层,甚至用木箱培土。种上了各种花草。房屋都是砖石水泥构造,几乎未见到木制,而且都刷着石灰,最高大的那幢甚至还贴着瓷片,看上去金碧辉煌,极是壮丽。

但是岛上没有客栈馆驿,甚至没有什么商铺,只在三个十字街口处,各有一家大杂货铺子,铺子里的物品也不是很丰富。不过够满足生活需要罢了。

大宋地铜钱交子在岛上不通行。得先在港口处的“银行”兑换成岛上的钱币才可。交子岛上是拒绝要的,铜钱可以按一比一的比例兑换岛上铜币。岛上还有银币、金币,这种钱币并不象大宋铜钱那般外圆内方便于串起,而是整个的一枚,大小也远小于大宋的铜钱。初时与他兑换,蒲开宗还颇觉吃亏,但后来才发觉,这钱虽说含铜未必有大宋铜钱那般多,但远比大宋铜钱要值钱。无论金币、银币还是铜币之上,都压出了“流求银行”四字与币值,不过,蒲开宗发觉,市面上铜币最多,金银币都极少。

若是大额交易,就需要用“金元券”了,在蒲开宗看来,这不过是流求人发行的交钞楮币罢了。造这金元券地纸极难得,据说是自南洋某国运来的木料化浆造的,而且上头印的花案用了六套颜色,每张上面又有蒲开宗识得的天竺数字与他不识得的蝌蚪文混杂编码。这应当是为防伪造而行,不过在蒲开宗看来,这种金元券,只怕极难做伪。

岛上西北角,靠近码头之所在,据说是“工场区”,岛上地主要作坊尽数集中于此,不唯有蒲开宗熟悉的那些作坊,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象是玻璃作坊。蒲开宗曾经试图接近,却被随行的李云睿劝止,他自家想想,这些也确实是淡水要害之所在,不可能任人进出。

他是商人,先看的便是与生意有关之所在,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些与生意无关之处。比如说流求护卫队。流求护卫队装备之精妙士气之高昂,便是他见过的大宋禁军也比不上,这些十七岁以上至二十二岁之间的汉子,纪律严明而且训练有素,凡是他们行走在街上,绝对不会出现勾肩搭背的模样,都是排成一列齐步前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东家,你在想啥呢?”他正沉吟之时,自家一帐房上来问道。

此次流求之行,他们所获甚丰,虽说淡水“罚没”了他送去的五分之一的货物,在他购买淡水物产时,在双方谈好地价钱上,又加收了他二成地“关税”,可是他算了算,便是不算罚没与关税,这一趟来回获利少说也有八万贯,是八万贯铜钱而不是那不值钱的交钞!

故此,与他同来地帐房始终眉开眼笑,嘴角都咧到耳朵上了。

“在想那流求呢。”这帐房是亲信,有什么事情,蒲开宗都不避他,故此答道:“那可是处宝地,若是……若是……”

说到此处,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贪婪之色。但那贪婪随即又变成了恐惧,他们都知道,当初南海十八伙海贼合攻一个悬岛,尚且全军尽没,而这个实力更远在悬岛之上的流求,那种恐怖地神兵利器,便是上去万余人。只怕也是白给。

除非能动用大宋水师和禁军,但是。水师和禁军又岂是他这等人物能动得的。就算他走对了门路,动了数万水师和禁军,可这么大张旗鼓之下,还有不惊动各方么,到那时,凭蒲开宗之力,哪里守得住这基业!与其白白便宜他人。倒不如现在这般,还可以在与流求的交易之中获利。

“流求……流求……”蒲开宗喃喃自语:“这究竟是几时出现的一处什么地方……”

在泉州港,海船进出原本是经常之事,只是蒲开宗此次远航,旁人不知,可他这圈子里的海商船东却是知道,他是来寻找那盛产各种洋货的流求去了。才过得十余日,他的船便回到港口。而且船上一箱箱地下着货,显而易见,他找着了那流求,而且还大赚了一笔。

故此这个消息迅速在圈子里传开,蒲开宗才到家落下脚,一张张拜贴便送了进来。有说许久不见要来探望地,有说前些时日新娶小妾请吃酒的,还有人就干脆说,这海之广天之阔,到哪都没有吃独食地道理,请蒲开宗将流求之事告诉众人。

此时蒲家在泉州还算不得第一等的海商,最多只能说是二流罢了,故此这些人敢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逼迫他,看着这一份份拜贴,蒲开宗唯有冷笑对之。

“若是逼得我在此无法立足。我便搬到流求去。看那边模样,尚有许多地方未曾开拓。我若带着宗族奴仆过去,有个两百余户,在流求倒可以逍遥自在。”他心中如此想,然后又是一动:“那淡水莫非是在陆上无法立足者建起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在流求他见了不少人,虽然与人谈话之时,都有李云睿或者其余流求高层在场,但他还是从那些与他谈话者不经意中得到了许多消息。他至少从那些人中听出四种不同口音,既有绍兴一带的,也有庆元一带的,还有京东、燕云这般北地口音。而当他缴获税款时,李云睿曾介绍一人与他,那人姓耶律——这便明显是个契丹姓了。

这些来自陆地各方之人,如何凑到一起,又如何渡海去的流求?

蒲开宗只是泉州一个海商,虽说在海上有一些势力,可是触脚并未伸到北方,更不用掉燕平一带如今胡人占据地地方。故此,他并不知道这些年来,京东东路、燕云一带,胡人大肆掳掠青壮贩卖之事。否则的话,以他的精明,自然能猜出流求人的来历。

不过猜出便猜出,以金国、胡人的水师之力,莫说流求,便是离他们更近的耽罗都抵达不到。而大宋这几年便会有大变,也无暇顾及海外,便是知道海外出了这么一块地方,也只能观望。赵与莒在留给流求的策略中,让他们在有了十万人之后便择机开港,便是这个原因。

这些拜贴中,有些是可以推掉的,有些却是无法拒绝地,蒲开宗深思了片刻,然后展颜一笑,那帐房亲信,随他进了书房的,见他笑了便知他有应付之策,凑趣上前问道:“东家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他们不是想分一杯羹么?”蒲开宗冷笑了声:“我便让他们分这杯羹,我不能独占,那么谁家也别想独占,咱们与流求打过交道,多少也算熟人,我便不相信,在流求他们能比咱们更讨得好去!”

“东家是说……”那帐房还有些迷糊,又问道。

蒲开宗摆了摆手,沉吟片刻,然后唤了一个管家来,将那些拜帖尽数交给他,让他按着上面的名头,一家家回拜,只说次日正午在泉州府“群英会”宴请众人,欢迎众人赏光。

到得次日正午时分,泉州府“群英会”酒楼里已经是座无虚席。这泉州原本便是海商云集之所在,虽说这些年来因着“和买”之故,到泉州来的海獠有所减少,可本地海商却总挂记着海外贸易之事,闻得蒲开宗方十余日便满载而归,自是都少不了前来探问。

蒲开宗让他们等了约有刻钟时间半个钟点才到,这些人有沉不住气的,一见着他人影便开始嚷嚷:“蒲东家,既有发财的买卖,自应拿出来大家共享才是,为何迟迟不来?”

“小弟方才去了市舶司,三船货还未完税,故此让诸位久候了。”蒲开宗淡淡一笑对那嚷嚷之人道:“这不是林东家么,小弟可比不得林东家,你家自己有私港,故此无须与市舶司打交道呢。”

私自设港逃避市舶司检验收税,这可是一桩大罪,那姓林地有座小私港,故此比起其余海商获利要多,但此事却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故此那姓林的立刻跳了起来,大声道:“蒲东家,你这话便是含血喷人了,我家里不过是有个供渔船下海的小木台子,哪里有什么私港!”

“休吵休吵,且听蒲东家说流求之事!”又有人以为蒲开宗是借机吵闹,好弄个不欢而散出来,免得将流求之事说与众人。

若只是一两个海商,蒲开宗或许不以为意,不将之放在心上,但他看得这“群英会”二楼坐得满满的,就连走道上都坐着人,心中更加确定,若是今日自己不说出来,泉州海商之中,自己便会再无立足之地。这些行会行首,手眼可以通天,不少背后甚至站着宗室皇亲,蒲开宗虽有手段,却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此行在下确实到了流求,在下送去的铁砂、生丝、棉花也着实是流求所需之物。”蒲开宗沉吟了会儿,然后抱拳做了个团揖:“流求律令极严,在下虽是得以入港泊船,所知并不多。”

“你到的是流求何地?”有人在下边喊道。

“在下所到之处,被称为淡水,乃流求唯一开港之所。淡水约有数万人口,民间殷富,并无官府,只是咱们大宋的铜钱交钞,在他们那里却不通用,而且流求土地田产、作坊商铺,尽数归其岛主所有。流求所需之物,在下问了,最缺为各料矿藏,铜、铁、铅、锡,只要能运去的,他们便收,价钱也公道。其次为生丝、棉花,诸位都知道流求绸缎、棉布极其精美,原是织坊机械所制,流求本土丝、棉不足,故此需得大量自我大宋收购。”

听他将流求所需之物一一说出,众海商都是全神贯注,以往海商外贸,多是贩运丝绸、瓷器、书籍、纸张之类,各种矿藏较少,生丝与棉花更是主要卖与本地作坊。如今听得可以将生丝棉花大量卖至流求去,海商中家里广有田地者,都开始琢磨是否将自家的田地改种桑棉。

若是利润许可,他们自然有办法,让闽地广种棉花。

“另有一件,流求之事,在下已经禀报官府了。”蒲开宗捻须微笑道。

对于流求地武备状况,他只字未提,只说流求没有官府,全岛尽属一人,这在座地众海商中,多少都做过些不法勾当,当即便有人动了心思。

第三卷、暮登天子堂 一一八、自古工谗常掩袖

临安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晴天,前些时日,雷雨夹杂着冰雹,将临安城浇得个透湿,不少人家被冰雹砸烂,据说武林坊一带还有人被砸死。因为长期被水浸泡的缘故,一股霉烂的湿气笼罩着全城,就象这个已经延继了数百年的王朝般。

不过,有人哀愁便有人欢喜,大约是在皇子一事上没有顺从史弥远的缘故,天子将史弥远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升了官职。象薛极,刚了进士出身,任命为签书枢密院事,而宣缯更是成了参知政事。

这种安抚并不能让史弥远满意,他满心忧虑,不知究竟是何人给了皇子赵竑指点,使得他近来手段,越发让人察觉不透了。他安排在赵竑身边的人物,倒是传来了赵竑公开辱骂他的原因,可究竟是谁人给了赵竑指点,史弥远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天子已经连续数日在他面前称赞皇子赵竑英武,颇类于此前的沂王,而每当他在天子面前称赞赵与莒时,天子都是苦笑摇头,却不予置评。史弥远琢磨来琢磨去,都不知天子为何不喜与自己相似的赵与莒,却喜欢类似于沂王的赵竑。

“相公,郑清之求见。”

他闷坐于自家屋中,正想着心中之事,忽然听得管家进来道。他扬了扬眉,这些日子,因为天子不喜沂王嗣子的缘故,他与郑清之见得也少了些。此时郑清之前来,究竟有何用意?

“只说本相不适……且慢。请他至书房叙话。”史弥远原是想打发走郑清之的,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郑清之神情也是极为肃然,自从当了沂王府教授,他便明白,自家地荣辱福祸,便与赵与莒紧紧联在一起。他原本以为。史弥远权倾朝野,便是皇帝也要让他三分。有了史弥远支持,赵与莒成为皇子继而得登大宝,应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近来情形,却又让他觉得不乐观,史弥远对赵与莒的态度,也似乎有了微妙变化。

被领入书房之后,又过了片刻。史弥远才施施然地走来,他面上倒依旧沉静如水,这般镇定模样,让郑清之想起赵与莒——自己这个学生,也总是如此沉静,仿佛无喜无怒一般。

只不过,史弥远的沉静是宰相气度,而赵与莒则似乎是天生木讷了。

“下官见过相公。”郑清之起身向史弥远行礼道。

“文叔。此来不知有何事情?”史弥远示意他坐下,自己在上首主座落座,也不寒喧,直截了当地问道。

“下官是来向史相公禀报沂王嗣子之事的。”微迟疑着,郑清之答道。

“沂王嗣子?”史弥远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他在赵贵诚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只是赵贵诚不喜声色,他送去的那六个女子,并未得到赵贵诚的特别欢喜,其中两个,只国郑清之喜爱她们歌舞,竟然被赵贵诚转赠给了郑清之。而赵贵诚自家乡带来地一个使女一个家仆,也不见赵贵诚与他们非常亲近,他们之间说话,从不避着其余王府下人。史弥远原本想收买这两人为细作,后来得知两人都是自北地买来的孤儿。便只能做罢。没有家人在手,史弥远担心这两人不好控制。这些时日以来。史弥远安排地人手发来的陈条,都说沂王嗣子一切如常,每日里不是读书练字,便是抱膝高坐,偶尔才去街上走走,也都是几个固定地方。

既然沂王嗣子一切如常,为何郑清之还巴巴地跑来要禀报和他有关的事情?

“嗣子近来有何异样么?”史弥远问道。

“嗣子甚贤,亲亲敬长,常有思亲之念。”郑清之看了史弥远一眼:“曾经问下官,能否回绍兴拜见老母亲。”

史弥远心中一动,赵贵诚念旧,他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他如今身份微妙,在正式开府之前,却是不宜回绍兴的。郑清之精明,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拿此事来自己处分说……

片刻间,史弥远明白了郑清之的意思。他只怕也是感觉到朝中氛围不对,想来试探自己究竟是否还支持沂王嗣子了。若是允了,那证明沂王嗣子再无希望,郑清之接下来必是要寻个借口辞去王府教授一职的。

郑清之尚可有退路,只需切割与赵贵诚的关系,便是皇子赵竑身登大宝,也不会追究于他,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没了退路。皇子赵竑登基之日,便是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地基业轰然倒塌之时。

想到此处,史弥远冷冷扫视郑清之一眼,却发现郑清之正在微笑。

这只是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微笑,却让史弥远心情刹那间逆转过来。

对郑清之其人,史弥远最了解不过,这人胸怀大志,又有真才实学,并非迂腐书生。史弥远甚为赞赏他,远超过自家门客余天锡,原因很简单,在史弥远看来,余天锡或许可为州郡长吏,却不是天下之才。而郑清之则不然,他既有志向,又有能力,还有气度,甚至懂得史弥远自己都把握不好的屈伸妥协之道。这也是史弥远为何当初慨然允诺,今后自己的丞相之位,将要属于郑清之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此番来,原因应是有二,一则试探,二则进言吧。

史弥远的书房,并未装饰什么书法字画,仅仅是在书房西墙上挂着幅达摩坐禅图。为了取光,书房的纸窗都撑了起来,外头潮湿的风吹进,那张达摩坐禅图在墙上缓缓摇晃了两下,发出沙沙地声音。史弥远目光从郑清之面上移到画上,凝视良久。然后一笑。

“文叔,你呀你……”他摇了摇头,自顾自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热茶。天气冷了,他不喜欢流求玻璃杯的那种冰冷感觉,故此用地仍是瓷杯。

“相公,下官可退。相公却是退无可退。”郑清之见史弥远明白自己的真实用意,微微一笑道。

“本相何曾想退了?”史弥远兀自强辩道。

“数月之前。相公每隔一旬便要召下官问一次嗣子学业,如今两月之间,相公都未曾过问,若不是相公意欲退缩,何至于此?”郑清之站了起来:“相公,下官不才,为相公以腹心相托。却只怕相公畏首畏尾临事退缩呢!”

史弥远沉默了会儿,然后点头道:“本相知道了。”

史弥远自知自家性格,当初他除韩侂胄时,奉他之命前去刺杀的人迟迟未把消息传来,他则紧张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就要投水自尽。郑清之此次前来,便是怕他想要退缩,只是情形如此。无论他如何在天子面前进言,天子都是固执己见,他虽说权倾朝野,可正面与天子对抗,这种事情却还做不出来。

“至于皇子之事……”郑清之微微眯眼道:“相公,疏不间亲。相公不过是一个外臣,如何能干涉此事,当初岳鄂王手绾兵符,语及太子之事,尚为高宗训斥,故有此后风波亭之遗恨。相公之父,史越王虽参赞立嗣,却也不曾如相公这般,于天子面前直言激切,伤父子之情……”

他话说得极重。史弥远却越听越欢喜。待听得提及自家先父,他伸手摆了摆:“文叔。我明白了。”

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他拉住郑清之之后,叹息道:“文叔大才,胜我十倍,若非文叔点醒,我几乎铸成大错!”

“相公既是明白,那下官便要告退了。”郑清之微微一笑,躬身行礼:“事不宜迟,相公,还应速速行事。”

史弥远破例将郑清之送至门外,回得屋中之后,立刻遣人去唤薛极。此事他自己不能出面,让薛极这个心腹出头,再合适不过。

得到史弥远召唤,薛极匆忙赶了过来,听史弥远说了郑清之之语后,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他未曾反应过来,史弥远笑道:“疏不间亲,天子家事,自有天子家人出面。皇子非为天子之子,亦是皇后之子,是非对错,自有皇后进言。”

薛极立刻明白过来,因为皇子赵竑当众辱骂史弥远地缘故,史弥远再在天子面前指摘赵竑过失,天子皆以为此是史弥远器量狭小。当今天子虽说天资不甚聪明,却是个极固执的人,只要他认为这是史弥远器量狭小而致,那么史弥远便是将真凭实据拿到他面前,他也不会相信。

故此,这段时间里史弥远屡次指摘皇子赵竑过失,天子却不为所动。但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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