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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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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杨妙真地目光,有几分炽热,又有几分敬佩。他对杨妙真。是既爱且敬。不仅因为杨妙真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也因她长得明艳动人。

“四娘子。若是你我兵合一处,便能重振天顺王之威名,替你兄长复仇,比之躲到江南大宋去,岂不更为爽快?”见着杨妙真仍在犹豫,他在身后恳切地道:“况且江南偏远,那位郁樟山庄的主人又是不知根底地外人,如何值得为他舍了这大好情形?”

杨妙真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更加动摇。因为得了赵与莒吩咐,杨妙真回来并没有说他还是一个少年,她敬佩李全,这才将郁樟山庄之事透露与他,可是李全竭力反对南归,这几日反复劝说她。

“先退了这伙金兵再说。”见李全还待劝说,杨妙真摆手制止了他。

在他们眼前,是金将张惠派来的先锋。张惠虽为金国猛将,但手下军士却远比不上“花帽军”精锐,故此杨妙真见了并不畏惧。她翻身上了马,举起自己手中的亮银枪,身后义军都发出欢呼声。

李全无法,也只能跟着上马,他心中有些急躁,经过此前屡败,他部下将士已经只剩余三千余人,只凭这些许人马,怕是做不出什么事绩来,故此,对于杨妙真辖下地近五千人马,他是志在必得。

“这伙不开眼地金兵!”他将怒意尽数发泄在眼前的金兵身上,也不等杨妙真发令,便匹马当先,挺枪冲了出去。

义军将士见他勇猛,又是一阵欢呼,跟着冲了出来。杨妙真跟在他身后,二人双枪,纵马突击,在他们身后,红袄军将士有如瀑流般,自上倾泻下来。

“杀!杀!杀!”

虽然不是初阵,但每当此时,杨妙真仍然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一股无法抗拒地力量,让她忍不住大声呐喊。

李全则全神贯注,目光死死盯着敌军中最前一人。这人脸色青白,瞪大了眼睛,手在颤抖,显然胆怯动摇了。不等这人做出反应,李全长枪便刺了出去,穿过这人咽喉,李全手臂加力,借着马势,将这人尸体挑起,连着撞数他身后数人。

旁边一个金兵借着李全枪未收回地时机,挥刀便砍向他大腿,然而动作只做出一半,便觉得脖子处一冷,身上力气迅速消失,举刀的手便软了下去。

杨妙真刺死此人之后,手轻轻一抖动,枪上红缨被振得散开来,将此人脖子处喷出的鲜血尽数挡住。饱饮鲜水之后,那枪缨更是殷红欲滴,杨妙真咤了声,长枪闪电般再次刺出,穿入另一个金兵心口。

她与李全两人联手,片刻之间,便在金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在他们身后,红袄军义军狂卷而来,顺着他们撕开的裂口杀了出去。

窦博便是义军之一,他年方十七,正是血热心野的年纪,向来钦佩杨妙真的,李全与杨妙真一起突击,他便紧紧跟在二人身后,虽说起步晚了些,可这不过是数十步的距离,在李全与杨妙真突开血路之后,他立刻便跟了上来。

他用的也是枪,只不过比起杨妙真那凌厉轻巧地枪法,他的枪威力就要小得多,大半时间里是被他当作棍棒在施展。他用枪头砸烂了一个被杨妙真纵马撞倒的金兵脑袋,又给另一个被刺中腰部而栽倒的金兵补上一枪。

杨妙真拨开一根伸来的狼牙棒,枪尖顺势滑出,刺入那金兵的口中。借着眼前没有敌人地机会,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着窦博紧跟在身后,便大叫道:“窦博,跟紧俺!”

“姑姑(注1)只管放心,背后有俺!”窦博也喊了声。

被李全、杨妙真气势所压的金兵,在将官的催促之下开始合拢,要将这股义军围住。窦博听到有人在大喊“自背后杀了四娘子”,心中更是热血沸腾,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必定要守住四娘子身后,不叫这些肮脏货儿得手。

他枪术虽是不精,但跟在李全与杨妙真这两人身后,一时间倒也勇不可挡。

这队金兵前锋只是来试探虚实的,虽然将官竭力催促,可仍然无法挡住李全与杨妙真的突击,当他们穿透敌阵调转马头回来时,却发觉窦博不知何时被一个金兵扑下马来,如今正陷入重围之中。

杨妙真怒咤了一声,窦博与她年纪相近,又是同乡,自她兄长起兵时便跟着了,她不能眼睁睁见他死在金兵手中,故此也不向李全招呼,催马再次冲入金兵阵中。李全也绰枪跟上,两人如破竹一般,所到之处,金兵纷纷避让,躲闪不及的,不是当场身死,便是重伤仆地。

“窦博!”杨妙真将一员金将刺死,夺过他的马,将窦博周遭的金兵尽数杀散,然后大叫道:“还能战么?”

“能战!”窦博大约是受了惊吓,脸色惨白,但仍然大声喝道。

杨妙真将马缰绳甩给他,喝道:“上马!”

窦博咬牙踹蹬,翻身上了那马,杨妙真又叫道:“护住我身后!”

“姑姑只管放心!”窦博回答一如最初。

此时他们与李全已经被乱兵分割开来,杨妙真知道他武艺高强,也不替他担心,只是催马提枪,朝金兵最秘密处又杀了过去。经过他们反复冲杀,这队金兵早已胆寒,不过片刻功夫便散了去,只留下一地狼籍。

李全浑身浴血,笑吟吟地催马过来:“四娘子,你且看,俺们两家有五千将士,尽数是身经百战的忠勇精锐,即便是要南投,也应投与大宋官家,你我不失忠义之名富贵之身,何苦去寻那个区区土财主?”

杨妙真刚要答话,忽然听得身后嗵一声响,回过头来,却发现窦博自马上栽了下去。杨妙真惊呼了声,急忙下马将他扶起,这才发觉,他背后有老长一道刀痕,创口附近已经被血沾得湿透。

“姑姑……俺不能护……护着你背后了。”窦博喃喃地说道,眼珠微微转动,似乎是在寻找杨妙真,而杨妙真其实就在他面前。听得他如此说,杨妙真几乎要放声痛哭,可又须强忍着道:“窦博,俺们胜了,这就让郎中给你瞧伤,你会活的,你还得替俺护着背后!”

注1:红袄军将士尊称杨妙真为姑姑,此为史实。

第二卷、沧海云帆扬 五十八、百战劫余剩残骨

杨妙真将脸深深埋进右掌中,只以左手托着窦博。虽然她出声安慰这个少年,但从那伤口来看,他的生命无法挽回了。伤口都不再流血,证明他身体内的血都流尽了。

李全有些讪讪地将枪插进地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杨妙真。在他与杨妙真认识以来,这个少年便一直跟在杨妙真身后,为她在战场上护住最易受到攻击的背后,故此,李全能理解杨妙真的悲痛。

“窦博!”

手中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直,并且迅速冷下去了,杨妙真喊了一声,凝视着他已经失了血色的脸庞,蓦然中发觉,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若不是这丝稚气,他与自己在大宋遇着的那个孟希声倒有几分相象。

两人年纪相若,便是脸形也都是圆脸,不同的是,孟希声有着浓浓的书卷气,而窦博则带着草莽气息。可当窦博死去之后,他脸上那种草莽气息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般年纪的人都带着的一丝稚气。

杨妙真咬住自己的手,将哭声堵了回去。

周围的义军将士也都默然,他们虽是胜了,可躺倒在这地上的除了金兵,也有他们的兄弟父伯。

李全有些烦躁,这种沉郁之气,却不象是刚打了一场胜仗。他叹了口气,劝慰道:“四娘子,事已至……”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得金鼓声大作。原本四散溃逃的金兵又倒卷了回来,一个个狂呼大啸,丝毫没有方才地颓色。李全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一战根本就是个陷阱。

“四娘子,上马,中计了!”

他大呼一声。拔出铁枪,死死盯着倒卷回来的金兵。在这些散乱的金兵之后。大队精锐人马正在逼近,李全认出了他们的旗帜,那上面绣着的“张”字,证明这些人是张惠的部众。

原先派出地前锋只是为了将义军从山里引出来的诱饵,而主力却跟随在诱饵之后。李全一瞬间明白了张惠地计策,心中极是懊恼,对方有备而来。今日必是一场苦战了。

偏偏此时杨妙真心神不定,正在抚尸痛哭!

李全自家部下,自然是听他的,但杨妙真的部下,却不是他能指挥得动的,因此他振枪呐喊道:“四娘子,事急矣,若想为他报仇。此时就不要再哭!”

这话惊醒了杨妙真,她抹了把眼泪,放下窦博,翻身上了马。李全心中略安,再看金军,距离他们已不足三百步。

与那被充作诱饵的前锋不同。这金军大队不仅衣甲鲜明,还有弓弩手。而且如今主客易位,方才是义军突袭金军,如今却是金军突袭义军,双方士气呈急转之态。李全望了望杨妙真,见她神情冷肃,脸上虽说还挂着泪,却不再是方才那般孱弱,便赞了一句道:“拿得起放得下,四娘子不愧是巾帼须眉。”

杨妙真没有理睬他的夸赞。眼波流转。低声问道:“金兵势众,我当如何?”

“见着金军中军大旗么?”李全早有准备。挺枪向着金军正中一指:“那便是敌将张惠,只须击杀他,金军必溃,我军便转危为安了!”

杨妙真轻轻咬住银牙,手中亮银枪向上一举,然后指向敌军中军。李全不待她下令,一马当先又冲了出去,口中大叫道:“张惠,拿命来!”

他当先冲出,立刻成了敌军弓弩手攒射目标,不过他武艺高超马术娴熟,连着十余箭,不是偏了就是被他拨挡开来。他手中铁枪重达三十余斤,原本是幼时在河边玩耍时拾到的,当他全力突击时,人、枪宛若一体。

杨妙真知道此时确实如他所言,唯一地胜机便是能阵斩敌将张惠,故此紧跟着李全冲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相差约有三十余步,在杨妙真身后又三十余步,则是跟随而来的义军将士。

“直娘贼,这伙反贼胆子倒大!”张惠冷笑着撇了撇嘴,他用的是狼牙棒,这原本是女真人最常用的武器。周围的部属听得他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他们都不知有何好笑的。

“对着人多之处给俺射,杀不尽的反贼!”张惠下令道。

原本稀稀拉拉的箭矢突然间密集起来,金军中所有弓弩手都开始发射,弓弦那凄厉地嗡嗡声仿佛成了阎罗王的拘魂令,一片又一片地收割着义军将士性命。杨妙真听得身后传来的惨叫声,知道此时不是回头查看的时候,义军战马少,若不能迅速突入敌阵,这些弓箭手会给义军造成更大的杀伤。

在金军第三轮箭矢发出的同时,李全闯入了敌阵,战马嘶鸣声中,两个拦着他地金兵被撞飞,他手中铁枪如蛟龙出海般,将一个正准备后退的弓箭手刺手。

“杀!”他怒吼着舞动大铁枪,在周身划出一道血肉之界,凡进入这界线之中的金兵,不是被刺中要害,便是被砸烂骨头。仅仅是片刻之间,便有至少十名以上金兵为他所伤,他所到之处,最勇敢的金兵也纷纷走避。

“张惠,拿命来吧!”

终于杀开血路,李全看到那在大旗之下的敌将,心中微微一喜,催动战马再度加速,挥枪便直刺对手咽喉。

张惠不屑地吼了声,狼牙棒向上架开,李全的大铁枪与他狼牙棒一交,便觉得一股奇大的力量传来,让他全身震动,险些被掀下马来。

“好大力气!”李全心中一惊,两人战马交错而过,他回肘撤枪。枪尾冲着张惠后心攒了过去,但又是“铛”一声,张惠动作也不迟缓,将他的铁枪再度崩开。

“不过如此!”张惠叫了一声,拨转马头,却见着李全借着他狼牙棒地反震之力,一枪又刺死了一个金兵。张惠气得哇哇大叫:“反贼,休走!”

李全也不打算就此罢休。金兵势众,如果不能击杀张惠,义军今日便只有败亡一途。他转了半圈,再次正对着张惠,手中紧握住铁枪,用力抿了抿嘴。

乱战之中,两将相遇的机率并不大。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击杀张惠地机会了。

大铁枪被他紧紧握住,枪尖沉稳有如井水,他地枪法与杨妙真师出同门,都是后世所称的“六合枪”,讲究心定、气沉、胆壮,越是关键时分,便越发沉稳。两匹马再次接近,不过是那一瞬间地功夫。李全拧枪一抖,枪缨在空中完全展开,有如奇花突放。

这是六合枪攻三字中的“扎”字诀,这种刺法目标尽是敌人要害,要求一击必中。李全对自家这枪极有信心,凭着这电光火石般迅捷地进攻。他杀死了无数金国将士,其中不乏所谓的勇将。

然而,张惠却冷笑了声,抡足了狼牙棒猛地砸过来,枪棒再次相碰,李全没料到这看似笨重地兵器在张惠手中竟然如此灵活,“啊”的一声,拼尽全力才未让铁枪脱手,但那反震之力也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栽下。

张惠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又是一棒。李全仰躺在马背之上,眼睁着这棒向自己砸来。只能甩镫翻身,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狼牙棒砸在他的马鞍上,那匹健马竟然承受不起,一声惨嘶摔倒在地。

“捉住这小子,我要……”张惠一指地面上的李全,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霹雳般一声响,围上来的金兵嚷嚷着向两边分开,接着杨妙真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张惠!”杨妙真大叫了一声,看到李全从地上爬起,她立刻明白,这个张惠极是厉害,连李全都不是对手!但她心中不但不惧,反倒更为兴奋,她吸了口气,亮银枪猛地朝张惠脸上刺来。

张惠认出这女子便是红袄军首领,脸上露出狞笑,横着狼牙棒向外封去。然后,杨妙真这一枪却是虚招,她的亮银枪插着狼牙棒而过,变刺为劈,将一个扑来搂住李全的金兵颈骨击断。

李全挣脱了那金兵之后,横枪在腰,拼尽全力连转了两圈,将逼上来地金兵尽数迫退。因为杨妙真的缘故,张惠暂时放开他,而是催马去追杨妙真。李全得了这机会,挺枪刺下一名金将,【。52dzs。】夺了他的战马,瞅准时机再度上去。

他此时已经失了胆气,加之方才落地被围攻,身上也挂着好几处伤痕,不敢再去与张惠接战,而是瞅准机会冲向张惠帅旗。那护旗官远不是他对手,周围保护帅旗的骑兵被他一通猛杀纷纷逃散,当他将张惠帅旗夺到,立刻将之放倒。

众军混战,帅旗便是将令,张惠的帅旗一倒,原本居于下风的义军立时大叫起来:“张惠死了,张惠被杀了!”

远处的金兵瞧不真切,见自家帅旗倒下,好一会儿也未曾再竖起来,只道张惠真的被杀,士气不由一沮。乘着这机会,义军大举进袭,双方战局再度逆转。

回到自家军阵之中,李全才想起杨妙真为救自己还在与张惠苦战,他领着自家亲兵再度突入金军中军,双方苦战良久,都是精疲力竭,金兵稍稍退后,李全才见着杨妙真自敌阵中又杀了出来。

双方都已经是精疲力竭,金军因为失了帅旗,不得不后撤重整,而义军也无力追击,只能缓缓后退。

回到山上营寨,杨妙真神情有些恍惚,不一会儿,部将郑德衍来报,这一日交战,死伤五百余人,其中也包括窦博。

“我知道了……”

杨妙真地反应让郑德衍惊讶,她神情木然,眼泪不断地涌出,全然没有往日的豪气。以往,便是她兄长杨安儿死讯传来之时,她也不曾如此伤心过。

“姑姑……”郑德衍正待劝说,李全却一脸忧色地进来,对杨妙真道:“四娘子,如今情形可不太妙,张惠在山下立了营寨,看情形是不灭了俺们他就不走了。”

杨妙真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李全大哥,窦博死了!”

李全也面露戚容,安慰道:“四娘子,我知道,那般重的伤势,便是华陀再世也无力回天。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甩脱这张惠,此人智勇双全,不可力敌!”

“李全大哥,窦博才十七岁……咱们军中,有多少兄弟姐妹尚不到十七八岁,还有老弱妇孺……”杨妙真自顾自地说道:“大哥,让他们就这般死去,俺心里……心里觉得慌闷!”

“他们不随着我们,也没了生路。”李全先是一怔,接着暗暗着恼,男子汉大丈夫,既是做了这刀头舔血的勾当,就不必婆婆妈妈。然后他又惊觉,杨妙真虽说一向爽直,却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自家一向以男子视之,才会有此错觉。

“四娘子毕竟还是个女人,这些弟兄,还得一个男人来带着才好。”他心中如此想,然后又是一动,自己未娶,妙真未嫁,两人又都是英雄了得的人物,岂不是天造地设地一双?

若是能娶了杨妙真,那她兄长遗下的部曲自然就成了嫁妆,自己有了如此实力,天下大可去得,还怕没有富贵?

“四娘子!”他越想心中越美,示意郑德衍离开后,自己拖来条凳子坐在杨妙真身前:“如今却不是哭的时候,死者已逝,俺们得为生者打算才是!”

“说的是!”杨妙真点了点头:“俺不哭……俺不哭!”

“张惠军众,今日虽受挫而退,来日必定再来,我们必须早作打算,这磨旗山,怕是呆不得了。”李全又道。

“磨旗山是呆不得了,这般耗损下去,再多人马也不够填的。”对李全这一说,杨妙真打心眼里同意。

“如今俺们分则力弱,合则势众,你我二家真正合二为一方能共度难关。”李全听得心喜,又说道。

“李全大哥说得是!”杨妙真再次点头。

“俺有一策,俺们退往东海(注1),南接大宋,东临大海,进可攻,退可守。”李全又道:“从此过去,一路之上都有俺们红袄军被打散的弟兄,不愁没有接应!”

听得东海二字,杨妙真眼前便是一亮,更加用力的点头。

“妙真妹子。”李全心中极喜,决定乘热打铁,首先便改了称呼:“俺与你一见相投,又是两军阵中同仇敌忾的交情,俺为人如何,你是知晓的了,若是你觉得俺还中意,俺便托人寻你舅舅刘老叔说媒,你看如何?”

“啊?”杨妙真不曾想他绕了好一会儿,竟然是这番用意,惊叫了声,脸腾的红了起来。

象是有火在烧一般。

注1:在今天江苏连云港。

第二卷、沧海云帆扬 五十九、万丈高台起垒土

阿茅推着车,飞快地跑在沙路上,跟在他身后的方有财笑骂了声,却也禁不住加紧了脚步。

大郎乘“致远号”离开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致远号又来了两次,每次都带来大批工匠和工具。这些工匠都是胡福郎自邻近几个州府招募而来,因为贪图厚赏的缘故,才会远渡大海来到此处。到大宋嘉定九年十一月时,淡水已经有来自大宋的工匠三百一十七名。

虽说天气已经过了深秋,可淡水气候仍是温暖如春,山花烂漫绿叶成荫,这些新来的工匠发觉只穿着单衣便可以此过活,都很是欢喜。依着赵与莒的安排,三百一十七名工匠被分作十五组,每组由一个义学少年为组正,再由一年长的工匠为组副,组正负责记工、鼓舞与协动,具体技术由组负责。各组之间以进度、质量为标准,每日结算发放工钱,因此之故,这些工匠干起活来都是极卖力。

最重要的当然是义学少年们的协动,最初时,这些工匠们对嘴上没毛的义学少年还颇为不屑,但后来发觉他们除了能写能算,还能亲自动手干活,那不屑立刻变成了钦佩——对于这些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工匠们而言,能写能算的便是极有学问的人,如此有学问的人与他们这些老粗整日混在一起,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也曾私下打探过这些义学少年的底细,不过义学少年口风都是极紧。只说是临安城中某位仕途失意地大员家,因为厌倦了宦海沉浮,故此在海外辟地隐居。至于这位大员究竟是谁,义学少年与方有财都是闭口不语,工匠们也不敢多问。

在他们想来,能有那么大海船又可请来沿海制置使水军相助的,定然是了不得的高官。这几年丞相史弥远擅权,朝中忠直大员多有致仕求去者。有一二移居海外,倒也不是不可能。

除去这些工匠之外,阿茅部落男女青壮,如今也都在跟着宋人做活,每日除了给他们吃喝外,再给他们些黄酒、绸缎和咸肉、稻米。与他们所干的活相比,这些报酬几乎算不得什么。不仅是阿茅部落的七八十号男女,邻近另两个部落也有一百余人前来相助,他们只能卖些力气,做些搬运挖掘的活儿。

对于宋人与土人的关系,义学少年们控制得极紧,一方面不允许那些工匠调戏土人女子、欺凌土人,另一方面也注意与土人保持距离,除了上工之时外。工具绝不交到土人手中。因为他们盯得极紧地缘故,这段时间来,虽然宋人与土人也起过小纠纷,却很快便被平息。那些土人淳朴,畏惧宋人弓弩利器,又贪爱宋人衣物饮食。只要不将他们欺得退无可退,自然不会主动来找麻烦。

“大郎这番规划,可不是一小村庄山寨的气度,看模样,大郎是想在此建座城呢!”方有财一边走一边想道。

若只是在这淡水建个村寨,最初建起地那些木屋便足够居住了,可是赵与莒却要他们辟出更多地方。想到这里方有财忍不住有些兴奋,这可是天高皇帝远的海外,若是大郎在此建城,他方有财岂不也可以混个财主当当。

大郎赏赐向来厚重。自己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他必然不会小器。

除了开辟更多的平地之外,赵与莒还要他们建一个巨大的专门用来烧砖的窑场。窑场准备建成三口窑,因为运来的青砖有限,现今还只有一口。与普通砖窑不同,这种被大郎称为“八卦窑”的砖窑(注1),是按照大郎提供地图纸,由五个义学少年同十多个请来的老窑工一起,动用了数十劳力,花了十日时间才建成的。那些老窑工对这个窑也是极好奇,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方子,故此窑才建成,便迫不及待地准备木柴来开窑。淡水这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木柴,按着那五个义学少年的安排,这些日来时时有人在窑上看着,不停地加柴添火,到了今日,终于是出窑的日子了。

方有财是最后一个赶到窑场的,因为这是淡水第一窑砖的缘故,有事没事地人都聚拢过来。土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宋人围着,便也跟在此处。方有财也不赶他们走,若是砖出来了,他们都是些极好的劳力。

一个老窑工用手按住窑门,推测其中热度,觉得差不多了,便点头道:“开吧!”

立刻有人用榔头、镐子将窑工敲开,才挖出一个小沿,里面腾地冒出的热气,炙得那人须眉尽焦,哇哇叫着退了开来。方有财先是一惊,察看发觉他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骂了句冒失鬼之后,命其余人继续。

这是一窑红砖,大宋之时,红砖极少,一般烧出的都是青砖,故此,那些窑工都啧啧称奇,他们都是内行,这些日子又在窑里摸爬,很轻易便能估算出,这种“八卦窑”比起老式砖窑出砖要多、快,不过所耗的柴火、人力也是极大的。有心思活络地,便想自家回到大宋之后,也如此一般建个砖窑来。

这口窑第一次出砖便有五千余块,若是装满了,一窑出个两三万块不成问题。方有财吸了口气,大郎准备建上三座窑场,莫非是想用此来砌城墙?

这些砖还有余热,便被装上板车,拖到另一个砖窑处,两个窑工带着人,开始建第二座砖窑。而另外三个则轮流在建成的窑上值守,继续烧砖。有现成的模子,还有义学少年耐心教导,那些土人女子很快学会了制造泥砖,虽说还不是很熟悉。但每日造出三千余块泥砖不成问题。这些造好的泥砖被放在太阳下爆晒风干,若是下雨,则用木板盖上防止淋坏。风干之后,才会被送入窑中,烧制成一块块红砖。

在三座窑都建好后,窑场出地砖又被送往码头,利用黄泥为粘合。在码头上砌起了平台,将一些原先用木板搭建的部位取代。

就在这个时候。“致远号”再度来到淡水,同来的还有江南制造局新造出的第二艘海船“经远号”。

随船而来的是三十个义学少年,李云睿、陈任、陈子诚等都在其中,他们要将原先在此的义学少年替换回去,明里面,赵与莒地理由是想念他们了,实际上。这却是控制这些少年地一种手段。致远号与经远号计划在淡水停泊五天,一来是要下货,二来则是给这些义学少年有交接熟悉的时间。

同船抵达地还有十五头牛、十二户庄户。方有财见到这些庄户时便是一惊,这些庄户中只有一家是他熟悉的,其余都不认识,他忍不住拉着随船而来的赵子曰的手抱怨道:“子曰,大郎怎的让外人来岛上了,外人口风不紧。若是叫人知晓了这岛上有如此大的地方,都跑来抢占,当如何是好?”

“你倒是忠心。”赵子曰似笑非笑地说了他一句:“你想得到的,大郎如何想不到?赵恩一家子来,便是管着这十一户庄户地,咱们不能总是用船运米面来。得在淡水辟地种粮才对。大郎上回让你烧的荒地烧过没有?”

“烧过,烧过!”方有财忙不迭地道:“好大一片,足有好几千亩。”

“你老方这些年来做事倒是越发的牢靠了,这是大郎给你的书信。”听得方有财这样说,赵子曰笑着夸了一句,又递过一封信来。

方有财接过信,看着信封上“方管事”三个字便笑了,这三个字他是认得的,这些年跟着义学少年在一起,便是再蠢。也能认得几百个字了。不过要读赵与莒的书信还有些困难。因此他将信拆了之后又交给赵子曰:“我识得几个字你都是知道的,还是念与我听吧。”

赵子曰也不推辞。将信摊开念给方有财听。赵与莒信中少不得一些关切问候,要方有财小心湿气,常叫秋爽为他把脉。然后才是说起庄户安排,自郁樟山庄来的赵恩一家子,便是这些庄户地头目,也被升了执事,要方有财先用砖给他们这十二户人家盖好屋子。

“赵恩自是不必说了,家中的老人,那些招来的人家……”方有财还是有些不放心,悄声问道:“究竟是否可靠?”

赵与莒家原本只有赵喜一房家仆,到了郁樟山庄之后,陆陆续续又收了十余户投靠的,有几户原本就是他家家仆,后来因为家道中落而不得不放出的。赵恩家便是其中之一,这家人夫妻两个都算实诚,方有财想起往日对他们的印象,猛地想到,赵恩家地两个儿子大的似乎十一岁了,小的也有六岁,却没有随他们一起搬来。

那些搬来的庄客,通通只有青壮,没一个孩童老弱的。

方有财不是笨人,自然猜到这些庄客家的老弱孩童,十之八九是被安置在郁樟山庄或悬岛了,他不但不觉得这样做是猜忌,反倒以为这才稳妥。

“这十一户庄户都是胡掌柜和我自淮南招来的,不是一处人家,签了卖身契,都是断了回乡想念的。”赵子曰低声道:“今后陆续还有人来,你预先做好准备,若是赵恩管不过来,还要烦劳你帮衬帮衬。”

“那是自然!”方有财拍着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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