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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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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解释便是宋人将灵魂献给了魔鬼。因此才换来了财富。有地时候,巴朗也希望自己面前出现一个这样的魔鬼,让自己也好发财,不过一念及此,他立刻收敛心神:“愿真主宽恕我,我一定是被宋人的邪术迷惑了……”
他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那是被宋人的皮鞭抽打的。对于他这样地土人来说,凡是大地上所长、天空下所生地。便都是他的食物来源,因为宋人种地果实更甜,所以他曾跑到种植园去摘采,而且他并不知道摘采果实不能损坏果树的道理,糟蹋了一片树木,几次三番之后被宋人发觉,抓住后便用皮鞭抽了三十鞭。如是不是他的身体强壮,只怕会被宋人打死。
“他们有更甜的果实,有更多的肉,还有那些精美的衣服和工具——那些都是我的,因为我是真主地信徒!”
巴朗再度冷冷看了一眼宋人的种植园,然后转过头,摸着自己腰间的弯刀,进入了林子之中。
宋人的武器很厉害。他们的军队拥有天雷与会喷火的管子,巴朗亲眼见到过宋人用会喷火的管子击杀野兽,也见过他们用天雷轰开山峦。因此,他知道不能与宋人硬拼,他的目标……
他看到了一个宋人孩子欢快地从林子里穿过来,远远地看到他时还笑了笑。然后又跑了回去。那孩子长得白净,不象土人那样黑,而且显得很健壮,与土人小孩瘦瘦地模样完全不象。巴朗心中一动,这样落单的宋人小孩,正是他的目标。
这已经是第几个,他记不太清楚了,因为他的脑子根本记不住七以上的数字。他舔了一下唇,象那个宋人小孩追了过去。
要乘着他不在大人视线中的时候,抓住他。然后用自己地刀割断他的脖子。
那小孩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他在追一只野鸡,那只色彩斑阑的鸟儿从他家种植园的边缘跑进了山里。他想要抓住它,哪怕是能抓住它一根漂亮的羽毛,也足以拿回去同伙伴们炫耀。
他不知道有人在追自己,那个土人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因为这附近时常见到土人,他动作很敏捷,在南洋的宋人钻惯了林子,而他又是孩子,因此巴朗追了足足有五分钟才赶上他,当那孩子听到巴朗的粗气声回头时,嗅到的是这个从不洗口地土人嘴中喷出地腥臭味。
那小孩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土人不怀好意了。他大叫出声,脚下跑得更快,却被一根藤蔓绊了一下,人摔倒在地,滚了一个跟头。巴朗正好扑过来要拧他的脖子,便被这一跌闪过,巴朗掉过头来再追,那孩子倒是极为灵活,转身猫腰又从一根横过来地枝丫下钻了过去。
巴朗个头不高,但比这孩子还是要高些,因此低头弯腰的动作便耽误了些时间,那孩子乘机拉开了几米距离。巴朗心中一盘算,觉得此处离宋人种植园还远,不怕孩子的呼救声被人听着,因此没有放弃,而且继续前追。
那孩子体力如何能和他相比,没几步又被他追上,这一次孩子没有那么幸运,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然后顺势便卡住了脖子。那孩子还在拼命挣扎,巴朗已经将自己的短刀从腰间拔了出来,贴在孩子脖子上一抹。那孩子原本有力的挣扎立刻软了下来,等他完全不动了,巴朗才扔下尸体,用舌头舔了一下短刀刃上的血迹。
然后他便听到一声愤怒的咆哮。
一个宋人大人举着火枪,面目狰狞地盯着他,巴朗一惊,不知道为何这个宋人会来得如此快。他手中有刀,但看到宋人手中的火枪,他知道自己的刀无法与这种喷着火的武器抗衡,他残害孩子的勇气,在火枪面前烟消云散,双腿战栗,臊臭的液体从他两腿间滴滴哒哒地淌了下来。他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抛下刀举着手:“饶命,饶命,我是被逼的!”
他的宋话说得很顺畅,这几句是他说得最顺畅的,早在开始干这种勾当的时候,他就想过万一落入宋人手中时该如何求饶。
“饶你……饶你……我若饶你,你饶过谁来着!”
那宋人一步步逼近他,看着地上的孩子尸体,因为失去了生机,这具原本小鹿一般的身体现在与段朽木没有什么两样。他认得这个孩子,是最早的南洋移民后代,他出生在南洋,最大的志向便是能回大宋本土见见那传说中的城市临安。可如今他的愿望永远不能实现了,这个臊臭的、肮脏的、丑陋的东西,竟然敢向汉人动刀,竟然敢残杀我们的后裔子孙!
那宋人走到了巴朗的面前,火枪枪口贴着巴朗的额头,慢慢向下滑下,滑过眉间、鼻梁、人中,最后抵达巴朗的嘴。宋人用力一顶,巴朗觉得牙关剧痛,不由自主张开了嘴,然后那枪便塞入了他的口中。
“唔……唔噜……”
巴朗这个时候,将他的真主早就抛在脑后,求饶的话也说得含糊不清,可是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宋人眼中的怒火,然后轰的一声响,他便没了意识。
眼见着这个土人的头被轰成了烂西瓜,那宋人还不解气,一脚踹翻它后,他抱起宋人男孩的尸体,将男孩惊恐的眼睛合上,然后一步步走出了雨林。
他回到宋人的聚落不久,当当的钟声便响了起来,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队由男子组成的宋人队伍,都端着火枪,从宋人聚落中出来,他们的目标,便是山后面土人的部落。
南洋发生的这件事情,传到大宋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而魏了翁注意到这件事情,并且将它奏上天子的时候,更已经是过了四个多月了。
“此事只不过是这两年来南洋诸多移民与土人冲突之一罢了。”魏了翁说完之后,瞠目道:“臣统计了一下,移民与土人冲突,这两年来翻了十倍不只,九成都是土人暴虐无知而致,唯有一成是我宋人贪婪产生。南洋土人嫉妒我大宋移民财富,他们生性懒惰无知,残害我良善百姓,实是罪不容赦!”
赵与莒皱起了眉,他记得当初开始开拓南洋的时候,曾经强调过对土人的政策,能改造的改造,不能改造的便尽数屠灭——对此他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是个很宽厚的皇帝,但这种宽厚只对大宋臣民与愿意归化的外族,而绝不会对那些愚蠢、顽固、懒惰且卑劣的异族。事实上,此时南洋群岛之中,尚有土人以人为食,将自己的仁慈洒给他们,纯粹是对大宋百姓的残忍!
“依卿之意?”赵与莒问道。
“当行征诛之事!”魏了翁说得理直气壮。
“朕想知道,当初开拓南洋时曾对土人进行运臻别,凡不能接受教化者,尽数诛灭,为何还会有此等事情发生?”赵与莒不置可否,而是问道。
“臣也查看过卷宗,这十年来至南洋拓地垦殖的大宋百姓,包括高丽与倭人足有二百九十万之众,原先辟出的地方已不足以安置,故此他们向其余岛屿与更深处开拓,而天子仁厚,下边人便未曾再执行驱杀之策,一昧教化怀柔,乃至于此!”魏了翁道。
“朕知道了,你拟个条呈,朕署名,在南洋清洗一回,拓出今后十年开发的土地,土人部族,凡不服王化者,一律驱杀。”赵与莒也有些恼怒地道。
第七卷、青史名亦香 三六一、废物天子与窝囊皇帝
南洋土人与移民的矛盾,只是庞大的大宋帝国诸多矛盾之一,因为移民数量的增加而变得日益尖锐起来,其背后也不乏某教派极端势力的推动——自大宋将南洋变成自己的内海之后,信仰某教派的势力便受到了沉重地打击,不仅他们一向把持的东西方贸易彻底归属于大宋,而且他们野蛮的建寺传教方式受到了大宋的强烈抵制。
他们一手执弯刀一手执经卷传教,现在他们的经卷无法被宋人接受,便只有动用弯刀,数年前在细兰策划对孟希声的刺杀只是开始,而这两年在南洋煽动信奉其教派的土人袭击宋人也不会是结束。
对于大宋这么庞大的帝国来说,处理好帝国百姓与被征服地区土人关系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好在此时土人大多尚未有什么民族意识,征服之后给他们一条活路,特别是让他们可以入籍归化成为大宋百姓,便足以完抚他们的疑虑与不安。象南洋土人这样顽冥不化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土人,还是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大宋又不向他们收取捐税,相反与大宋本土的贸易,反而让他们生活变得更加富足,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象南洋土人那样懒惰。
“南洋土人可以以驱杀解决,别的土人却不成,官家须昨拟出一条长远之策,让土人归化的速度更快。”记下赵与莒的吩咐之后,魏了翁又道。
“不仅是土人。对移民也是如此,如卿所言,海外领土乃我大宋强盛之基石,不可轻易弃之,若是盘剥过甚,日后必有大患。”赵与莒道:“外朝诸公,须得抽出时间来拟一部法典条文。规定居住于海外领地的大宋百姓,须有与大宋本土百姓一般地权利才可。”
在赵与莒穿越的那个时候。英国在美洲的殖民统治分崩离析,并不是文化冲突的结果,其根本原因还在于英国本土为了限制殖民地发展而采取的不平等政策。英国当时采取这种政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长期施行分封制的欧洲,分离倾向原本就很强,若是让殖民地象英国本土一样发展,那么领土狭小、人口较少的英国。根本无法控制住殖民地。因此,它们采取了短视地饮鸩止渴的措施,压榨民地以自肥,这在短时间内限制了殖民地地独立倾向,加强了对殖民地的控制,可当殖民地的民众真的起来反抗的时候,双方矛盾便不可调和。
赵与莒相信大宋不会如此,他也对大宋的海外领地进行了一定的限制。比如说在移民城市地人口数量上。但他并不准备将此当作一个永久性的政策,在大宋本土已经完成了统一和工业化的基础上,除非所有的海外领地完全团结起来与大宋本土抗衡,否则任何一块领地在与大宋本土的实力对比上都处在绝对劣势,即使是东胜洲也是如此。因此,这些海外领地不具备脱离大宋控制的实力。
同时大一统的思想在华夏大地上已经存在多年。大宋百姓们千百年来便有统一的意愿,这种意愿对于维护华夏地统一实有大助。
宋慈听得天子与魏了翁二人言语之间,便定下了海外大事的走向,心中暗暗叹服。魏了翁对于朝堂数据的博闻强记,天子对于大宋百姓的宽厚庇护,让他觉得大宋得有今日实非幸致。自然,出于他对法律的敏感,天子令外朝拟定法律条文之事,让他更是吃惊。
自古以来,立法之权便在天子。所谓天子出口成宪。天子也会令大臣拟定法律条文。但是那决定权始终是在天子手中,可看天子与魏了翁的意思。似乎此次天子有意将立法之权,至少是关于如何公正对待海外领民地立法之权交与外朝,天子只签押盖玺而已。
“无怪乎官制改革之策得到大半士林响应,原来是如此!”
宋慈是聪明人,一转眼便明白,这也是天子对朝堂的让步,外朝得了部分立法权,自然要将部分行政权转给内阁,而内阁才是具体操办实务的部门。
细细思考天子亲政以来的举措,从揽权收权到如今放权移权,天子似乎早有准备,十五年前便看到了这十五年后的变化。
“陛下,南洋土人,不宜过苛。”宋慈见天子这时望向自己似乎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便从容地说了十个字。
“这厮倒是真的不爱说话,到现在为止,每句都言简意赅!”赵与莒有些好笑,不过宋慈他是准备大用的,因此南洋之事不得不解释一下。
“宋卿,我大宋立国之基乃是大宋百姓,故此,凡犯我大宋百姓者便是坏我大宋根基。朕不是那抑己以媚外的隋炀帝,也不是献女以求和的汉明帝!”
“若是我大宋百姓,那朕自然会一视同仁,可若是有些土人不愿为我大宋之民,妄图自我大宋分离出去,乃至用残害我华夏百姓之行径以达其险恶之目地……百姓纳税养着刑部地护兵是做什么用的?养着兵部地禁军、近卫军是干什么用的?养着朕这皇帝和诸卿这些官吏又是干什么用的?”
“朝廷若不为百姓安危为己念,那百姓便不以朝廷兴亡为己念,朝廷待敌宽而待百姓严,那么百姓便不信朝廷而信寇敌,这亘古不变之至理!前些时日,有腐儒弹劾李邺与王启年,说正月正值朕生辰,又是朕亲政十五年大庆,李邺与王启年妄动刀兵,实是不敬——嘿嘿,朕若不是给读书人留面子,便要一口啐到他脸上去!百姓不乐,朕就算六十大寿又有什么好庆的?百姓不安,朕便是亲政十七年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废物天子与窝囊皇帝罢了!”
赵与莒突然激昂地说出这番话来。让魏了翁与宋慈都有些惊讶,再看天子脸上,竟然有几分酸楚之色。
魏了翁领命而去之后,赵与莒才抽得空对宋慈交待道:“朕一来是要你将刑侦法医学这门课开起来,二来是另有一事,海外诸领也须建起护军机构,好让海军逐步抽身。此事朕就交与你了,要钱要人。你只管去找赵葵。”
宋慈心中有些惊讶,但旋即明白,赵与莒是真准备大用他,对于他地学识水准是相当放心的,但对于他操办具体事务上,天子还需要安排一件事情进行考验。
出了皇宫,宋慈沉吟着当如何完成天子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却不想迎面撞着一人,那人应声倒地,身旁一人猛地抓住他的手,厉声道:“好你个宋惠父,遇了我不见礼倒还罢了,竟然还撞人行凶,来来来,快随我去见官!”
宋慈心中一紧。抬眼去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便道:“刘潜夫!”
那人也有五十余岁,生得体型微胖,一个大肚子甚是惹眼。见宋慈认出自己。那人脸上却仍是那声色俱厉的模样:“你这厮如今想要与老子攀交情也晚了,快快随我见官,这人都被你撞坏了!”
两人是熟人,只不过多年未见,宋慈知道他脾气,面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你不合时宜赶不上苏子瞻,这大肚皮倒超过坡老!”
听得拿苏轼比拟他,这位刘潜夫顿时眉开眼笑,将那躺在地上装死之人一把拉了起来:“好了莫装了,这厮最善断案刑狱。下回拉具真死尸来吓他还差不多!”
被拉起之人也是满脸笑容。不过他年纪轻,大约就是二十七八左右。连三十都不大,长得眉目俊秀,仪表颇为不凡。那人向宋慈抱拳行礼道:“后村公望见宋公若有所思,便要小子演出这一遭,戏谑之处,宋公勿怪。区区姓贾,名似道,字师宪,在此拜见宋公。”
原来那姓刘的名克庄,字潜夫,号后村,乃是当世数一数二地词人,为人最敬陆游与辛弃疾,性子也有些诙谑。与宋慈一样,他也曾师事真德秀,二人可算是同门,只不过各自步入仕途,足足有二十年未曾见面了。
“惠父自宫中出来?”见完礼之后,刘克庄拉着宋慈的手:“官家亲自见了惠父?”
宋慈点了点头,刘克庄与贾似道眼中顿时放光,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刘克庄道:“前些时日我听说宋惠父将要大用,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潜夫早已入朝,功业远在慈之上。”宋慈道。
宫门之前毕竟不是说话地场所,刘克庄便邀宋慈去酒楼一叙,宋慈想起天子的吩咐,只能告罪:“尚有急事,需去刑部,还请海涵。”
见他确实有急事,刘克庄也就不好勉强,只能约定下次同聚的时间,目送他匆匆走向马车,刘克庄看了看贾似道:“师宪,现在去哪儿?”
“原是跟着后村公来此堵人的,人既是堵着了,那目的便也达到了。”贾似道眯着眼,有些懒洋洋地道。
他们这次遇着宋慈并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之举。贾似道是赵与莒亲政之后最早进入临安初等学堂学习的那批少年之一。他生性聪慧,学习时甚是轻松,但也正是因此,使得他并不精深,在初时还可以凭借小聪明崭露头角,可到了中等学堂之后便开始落后,到得升临安大学的考试时,他更是名落孙山。
他心中甚为不甘,因此便结交些在京城中沉浮地士人,象刘克庄便是其中之一。对于他的聪明,刘克庄非常欣赏,甚至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两人年纪相差虽大,但也结成挚交,刘克庄也不遗余力提携他,将他介绍给自己的那些老友们。
“正是,下次见面时,我再同他说你的事情。”刘克庄道。
“多谢后村公了。”贾似道忙道了谢。
“何必多谢,为天下荐士,乃我辈之本份。当初若不是真公慧眼,我也不过是一普通士子罢了。”刘克庄有些自负地道。
贾似道笑了笑,没有接过话茬。真德秀与魏了翁二人,如今都已经年过六十,他们正在老去,就连耶律楚材、萧伯朗也已经过了五十岁,当今天子圣寿也已三十五,他亲手带出来的陈子诚、陈任、孟希声等人年纪都接近四十,二十余岁的人当中,贾似道自信算是出类拔萃的。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迟早有一天,他能够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主持大宋政局,如同现在魏了翁一般。
他拿来与自己比较地,始终是可以主宰中枢的大人物,而刘克庄与宋慈,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上升道路中的阶梯罢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宫中突然冲出一个内侍,那内侍吩咐了几声,然后门口的十余人立刻散开,纷纷快步离去。
“出什么事了?”贾似道与刘克庄见着这异变,讶然相视。
就在片刻之前,宫中,赵与莒神情甚为悲哀,他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用沙哑的声音道:“起来吧……去召魏了翁来。”
魏了翁刚刚离开,便又召他来,自然是出了大事。
炎黄十四年春二月底,崔与之病逝。
崔与之此时寿元已是八十有三,不过身体仍然不错,春节之时赵与莒还专门去拜望过他,觉得他气色比炎黄十三年要更好了。事实上他地腿脚也一直很灵便,偶尔还能乘列车到临安周边的几个城市采风,他的死来得非常突然,午饭之后拿着本书坐在院中看,当仆人发觉不对时他已经咽气,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息,也未曾经过任何痛苦。家人不敢怠慢,一面将早已准备好的棺椁抬出来准备收殓,另一面派人奏报天子,同这个消息一起来的,还有崔与之早已准备好的遗奏。
在赵与莒这十余年当中,崔与之与他的关系可谓十分微妙,想到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哪个臣子敢跑到自己宫中讨要东西,赵与莒心中便觉得悲凉。
确实,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崔与之这些年来耍无赖从他这讨要走的东西,他总觉得,崔与之看待他,并不仅仅是看待主君,虽然崔与之很是深藏,但偶尔,赵与莒还是从老头子的目光中感觉到一种长辈看待晚辈地欣慰与自豪。
便是在赵与莒内心,也没有把崔与之当作单纯地臣子,更是一个良师、益友和亲近的长辈。
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地人,才知道什么是孤家寡人,即使赵与莒如此冷静自持,可在内心深处,总是渴望能有友情亲情。崔与之死了,也就意味着他少了一个懂他助他的良师益友与亲近长辈。
深深吸了口气,赵与莒背转身,不让内侍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注1:苏轼肥胖腹大,一次对着侍妾抚肚自称满肚子不合时宜。
注2:刘克庄与贾似道关系甚好,晚年时因为谀奉贾似道,颇为时人所讥。不过区区以为,以晚宋之局势,贾似道实是有心无力,若非私德有亏,其人倒未必是坏人,说贾似道误国,不过是那些迂腐的士大夫们推御责任之语,最重要的还是贾士道行公田制,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第七卷、青史名亦香 三六二、北巡
崔与之死后,自是极尽哀荣,他八十三而死,算得上长寿,礼部专门为他办了丧事,整个过程,他的家人除了准备棺椁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代劳。
出丧的当日,天子甚至亲自到了灵堂祭奠,虽然这有些不合乎礼法,但没有任何人反对。崔与之此人为相十余载,无论是与天子还是还同僚都相处得极佳,整个朝廷之中,竟然找不到一个愿意诋毁他的人,这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崔与之的逝世,让赵与莒再次考虑到朝臣的年纪问题。真德秀、魏了翁都已年过六旬,若是放在他穿越来的那个时空,二人都早已去世。不过在这个时代,因为卫生医疗有极大的进步,也因为二人并没有遭受迫害与贬斥,再加上赵与莒强行要求他们养生保健,所以二人身体还算尚可。不过赵与莒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朝中丞相真不知用谁为好。
再就是耶律楚材,赵与莒记得原本的历史当中,他应该是西元一二四四年抑郁而死,也就是四年之后。故此,他专门去电,询问真德秀与耶律楚材身体状况,同时也从宫中派出擅于养生保健之道的宫女,赶往二人官署,监督二人的起居。
炎黄十四年对于大宋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年份,二月底崔与之病逝,六月酷暑中,天子生母荣王太妃全氏病逝,同月。天子大病,辍朝近半月之久。秋,绍兴、临安、严州秋粮绝收,两浙路秋粮比常年少了七成。九月底,建康府蝗灾迸发,蝗虫席卷建康之后迅速向本已受灾的两浙、两江扩散。十二月时,流求地震。淡水城损失惨重,伤亡人数过万。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这可谓是赵与莒亲政以来最艰难地一年,亲长去世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坚强地扛了过来,而国家发生的灾难又使得国库迅速变得空虚起来,好在从炎黄九年开始,大宋便建立了国家战略储备制度,在临安储备了数百万石粮食。因此粮食绝收和蝗灾并未造成饿死人的惨剧。
这些接二连三的灾难,让民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那就是天子的官制改革政策是否是获罪于天,故此才会天降灾难以示警告。
这种传闻是难免地,特别是对于官制改革中失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对此津津乐道,赵与莒却无暇去理会。这世上总是如此,总有人在做实事。有人在云淡风轻地传播着不负责地谣言。
炎黄十五年春正月,汴梁。
志旭扬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儿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学堂,自从朝廷加大教育投入,免除学杂费的义务教育已经遍布整个大宋,而免费的营养早点提供,更是让许多大人羡慕:一个在初等学堂的小孩儿。每天可以有一个果子或果脯、两枚禽蛋外加每周一次的肉食。这种补贴并不意味着小孩儿的家庭可以免除对小孩子地部分抚养,相反,若是小孩儿空腹来学堂等着这营养餐,其家长必然会被官府的追究,初犯为上门质询,再犯则要游街示众了。朝廷花费巨量的钱钞在孩童们的教育与营养之上,自然也带动了相应产业的发展,以这营养餐为例,便使得水果种植成了规模,禽畜养殖业更是兴盛。这又带动了饲料农业的发展。
好在现在大宋海外有的是农场庄园。为大宋本土提供越来越廉价的粮食,而这又使得在本土单纯种植粮食变得无利可图。地方官府便又增加了一项职能,引导农民进行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庭院经济混合。
汴梁作为大宋在中原地区地行政中心,这些年来发展得甚为迅速,而且因为真德秀有过楚州的经验,带来了一批能下得乡村的年轻官吏来,虽然时间还不长,却隐约间恢复了宣和年间的繁华。进出汴梁火车站的人和货,几乎是每年翻一倍儿,使得每三年左右火车站便得扩建一次。
志旭扬如今成了汴梁火车站的负责人,这算是对他在京西矿难案中帮助吴文英地一种奖励。看着这些孩子走进学堂,他便会回忆起自己当初千里迢迢逃到徐州时的情形,想到那让自己口水不止的大鸭蛋,想到那个愿意以一身救同伴的小姑娘。
听说她也嫁了人——男方是军人,在近卫军中就职。
志旭扬淡淡地吁了一声,将某种被称为遗憾的东西吐了出来。他还未成家,见过六娘那般的女子之后,他再瞧身边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不上,这等花儿般鲜艳的姑娘都是极好极好的,可他就是不喜欢。
“总管,还有一个钟点,方才来了电报,一个钟点后便可到咱们这里!”
他正为着失落的一段情愫而怅然时,他地副手,那个才二十岁地精壮小伙儿来到他身边行礼道。
“沿途清检情形如何?”
“咱们辖区内这三日来清检了十遍也不止,绝无任何差池!”副手应声道,脸儿因为激动而泛出异样的潮红。
“唔,这是大事。”志旭扬搓了一下手,跟着副手一起向车站回去。也就是十分钟不到地时间,他便站在车站站台上,昂首挺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列车。
站台此时每隔着百步便有一名护军,他们背向铁道笔直地站立着。这些护军原本是厢军和裁汰下来的禁军,不过经过十年的整顿,他们现在无论是姿容还是战力,都超过了原先的禁军。
“志旭扬,你这情形如何?”
这般居高临下问志旭扬话的是真德秀,转眼之间十余年时间就过去了。真德秀不再中年,如今他两鬓苍苍,身体也微微有些佝偻,唯有目光仍然敏锐依旧。他在汴梁任留后——也被称为市长已经有些年头,汴梁从一个死气沉沉地残破城市,变成如今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其经济影响扩充大了周围几个行省。真德秀可谓功不可没。
“报告留后,三日中清检了十二次。每一寸铁轨都细细察过,铁路上绝对不会出现问题。”志旭扬应声回答。
真德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患得患失。
“城中布置得如何了?”他又转过头去问身旁的谢岳。
“已经清查过,地面都扫干净了,路上绝无垃圾。”谢岳笑道:“真公不让孩童们来接,才是一件聪明之举,听说在徐州。孩童们停课冒雨来接,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当即免了两个主管学堂的官员职司!”
“原本便不该让孩童们去接,天气不好倒在其次,孩童们主业便是学习,至于迎来送往这些大人的俗事儿,哪里要劳动他们?”真德秀不满地哼了声:“出这主意的,当真是俗不可耐。为着溜须拍马,连面皮都不要了!”
谢岳面上微微一红,真德秀不是骂他,但他也有些羞赧,因为若不是真德秀坚决反对,他原本也想弄几百个十二岁以下天真无邪的孩童来迎候地。
“安仁。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遣人再去查看一遍道路,别的没啥,便是有些肮脏之类地,也不过是落了些面子,唯有一条,沿街人等定要可靠,安全是第一位的!”真德秀又道。
“是!”
见谢岳领命而去,真德秀这才稍稍心安。
过了半个钟点,火车的汽笛声发出长鸣,然后。一列锃亮的车头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其余的客货车都拉着十余节车厢不同。这座车头只拉着六节车厢,因此跑起来更加快捷稳当。车靠站之后。从车上首先下来的是一队近卫军,他们无视已经到处存在的护军,而是又将车站地各处要点一一占据。在这之后,车上第三节车厢才打开,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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