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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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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与莒眼神散乱了。这个问题问得好,若只是想把这些莺莺燕燕打发得远远的。他有的是别的法子,为何非要逼着她们学算学、物理呢,女孩子们当中,有几人对这些有兴趣地,自己在郁樟山庄培养了六批,也只养出廖廖不足百人罢了。

而且,这百名义学少女,如今倒大半从事的是与此不相干的活计,大多都成了女厂司事,部分成了女郎中,还有些象耿婉一样成了初等学堂的女先生。既是如此,宫中这些女孩子,教她们这些究竟有何用呢?

她们若是终老宫中,这些东西不会派上任何用场,若是被放出去,这些东西也不能为她们闺中生活增添什么乐趣。

“道清,你们是不是不想学了?”

定了定神,赵与莒问道。

谢道清垂下头,迟疑许久之后才答道:“臣妾以为,教得女训、女诫以立德,再学了识字算学会执家,那便足矣。”

赵与莒哑然失笑,比起一般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谢道清算是见识得远些了,但是却仍然还有这个时代人的局限性。

宫中的这些少女们,该对她们进行一下思想教育了。

“过些时日,朕会请来自徐州的一些初等学堂里地孩童来临安游玩,道清,那时你和淑娘元春等人都要去见见他们,听听他们的事情。”赵与莒慢慢说道:“见过他们之后,你就知道学这些是为了什么。大宋人力虽众,但只靠男子,如何能使得大宋国强民富?”

“徐州初等学堂的孩童?”谢道清很是惊讶:“陛下召他们来……”

“道清,朕会老去,会死去,大宋将来要靠的是如今的孩童,朕召他们来临安,一则是长长见识,二则是也让他们知晓,养育他们的是大宋。”赵与莒道。

这话谢道清并未理解真切,她被赵与莒那句“朕会老去、会死去”吓得小脸苍白,自己向天子提问,结果天子说出这般不吉利地话语来,这实在是大罪过!

“陛下!”她跪在赵与莒面前,低声哀求道:“陛下德被四海,千万莫再说此不吉之言!否则……否则臣妾便只有一死,方可赎口舌之罪。”

“起来吧。”赵与莒叫了声,见她不起来。便起身去将她拉起。谢道清不敢与赵与莒相抗,只得站起身来,脸上却已经是珠泪满腮了。赵与莒叹了口气,替她抹了抹泪水,柔声说道:“是朕自己胡乱说话,怪不得你。”

这就是谢道清让赵与莒头痛的地方了,她能把赵与莒觉得微不足道地事情看得比泰山还大。与她说话,远不如同杨妙真说话那般随意。

杨妙真是个粗性子。在她面前说话也好做事也好,赵与莒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不必担心自己一句话便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就是韩妤与耿婉面前,他也不如同在杨妙真面前一般自在。虽然他自知肩负重任,一向坚忍自制,但骨子里他还是个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之人。

“臣妾告退了……”被赵与莒小声抚慰了会儿,谢道清忍住了泪。她低声告辞,赵与莒也没有留她,便由着她离去了。

出了福宁殿,谢道清依旧想着方才的事情,走路时并不曾注意,直到险些撞着人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到耿婉淡淡的眼神,心中没来由一慌。忙行了一礼:“见过司宫令。”

“道清,走路小心一些,莫要失足。”耿婉平静地说道。

“多谢司宫令……”谢道清觉得这位女官之长总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与她保持距离的气质,她心中也有些奇怪,同是官家少年时起便陪在身边的女孩儿,为何韩妤温柔平易有如栀子花儿。而耿婉清冷孤芳仿佛旷谷幽兰,两人完全不同。

耿婉便是在表达她的关情之时,那神情也是淡如清水。

“这几天你地功课没有用心。”耿婉又道。

谢道清垂下头去,她对于学习格物之学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也正是因此才会对赵与莒说出方才那番话来。而且她比起其余宫女要忙碌一些,更重要地是前些时日杨太后单独召她密谈时说地话,让她对于自己的学业更是不专心。

“陛下在寝殿么?”耿婉又问道。

“是。”

时间快到正午,正是赵与莒要与杨妙真、韩妤一起进膳地时候。耿婉摆了摆手:“你去吧。”

谢道清又应了声是,小快步离去,耿婉凝眉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这几日似乎有些怪异。

无论赵与莒如何让自己的后宫尽可能地精减。但是,后宫毕竟有这么多女人。

到了福宁殿。赵与莒又在写着东西,见耿婉进来便笑了:“阿婉,今天有空闲?”

为了给谢道清创造机会,杨太后借口耿婉知书达礼又是女官之首,将她调到了慈明宫服侍自己。无论赵与莒多不愿意,至少还要给杨太后留些颜面,做出孝顺的模样来。不过,杨太后也没有难为耿婉,知道赵与莒疼惜她,甚至还准她有暇时去福宁宫看看。

“陛下,奴只是来问一声,接下来该与她们讲些什么。”耿婉行了礼后,脸上浮起红晕。

看她这模样,赵与莒心中微微一动,道:“怎么了?”

“格物之学,她们都没有多少兴趣,倒不如自然风物受她们欢喜。”

“哦?”赵与莒想起方才谢道清的话,看来这种厌学之心不是个别现象。

他微微有些失望,这些宫中地女孩儿,便是象谢道清那样晓得些民生疾苦的,也不将能给百姓带来实惠的格物之学放在心上。

“陛下……”耿婉突然又唤了他一声。

赵与莒盯着她,发觉她面上微微露出羞涩的神情,在一直很清冷的耿婉面上出现这种表情倒是少有。赵与莒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说话,耿婉也不犹豫,就象当初在郁樟山庄时向赵与莒提出恳求一般,两只手绞在一起,大眼睛忽闪忽闪:“陛下,能将奴调回福宁宫这边么?”

“太后为难你了?”赵与莒眉头抖了一下。

“不是,太后待奴甚好,只是……只是奴不愿意再……再……”

说到这里,耿婉抿着嘴,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只是用她深邃脉脉的眼波看着赵与莒,目光中哀怜之色让赵与莒心中猛然一颤。

不用耿婉说。赵与莒便明白她的心思,当初因为他地命令,耿婉去了流求,韩妤留在她身边,结果四五年时间里,耿婉都不曾见到过他。那时耿婉若是坚持,很有可能留在赵与莒身边的就是她而不是韩妤了。她不想再离开赵与莒身边,这也在所难免。

对于义学一期与赵与莒接触得最多的两个女子。韩妤与耿婉而言,赵与莒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亦师、亦父、亦兄、亦弟,她们对赵与莒所拥有的,是与杨妙真的亲爱不同地复杂情感。

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感情上,赵与莒觉得自己都应该给耿婉一个交待,原本他以为分隔了四五年之久。耿婉应该会有别地爱人,然后某次在给杨妙真或韩妤的信中,委婉地向他提出此事,再然后他就带着一种父亲嫁走女儿地复杂心情,为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体面而风光地嫁为人妇。但现实是如同杨妙真一般,耿婉在流求守着他所交给的任务四五年,这甚至比杨妙真时间还长。

“阿婉……”赵与莒唤了她一声。向她招了招手,就象在郁樟山庄时一般模样。耿婉垂着头,露出天鹅一般的修长脖子,咬着唇到了他身边。

“你先在慈明宫吧,过些时日我再与太后说……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放心……”

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赵与莒觉得自己的口舌似乎变得笨拙起来,定了定神,他正想说要与杨妙真、韩妤也商议一番时,突然听得谢道清地声音在外边响起。

“陛下,紧急军报。”

耿婉原本屏着呼吸,等待属于自己地幸福时刻,但就这般被生生打断了。她不是韩妤,原本没有韩妤那包容的胸怀,因此免不了心生埋怨。赵与莒仿佛知道她地心意般。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先去与四娘子和阿妤说声,莫等我吃饭了。”

耿婉出去的时候与谢道清对望了一眼。谢道清神情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不曾听到一般。耿婉快步从她身边经过后,她才垂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军报呈来。”赵与莒道。

这份军报是自耽罗岛传来的,为了便于传递军报信息,江南制造局和流求制造局联手,专门造了两艘海上快船。与其余蒸汽船除了讲究航速外还要讲究载货量、乘客舒适度不同,这两艘被命名为“飞鸽”、“飞鱼”地快船将对速度的追求加到极致,在不损失船体稳定性与安全性的前提下,可以将航速提高到每钟点五十里,若是风浪允许,水道也通畅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达到七十里。这两艘快船中,飞鸽号固定用于流求与临安之间的联络,而飞鱼号则被调往耽罗,传递高丽最新的战况。象这份军报,只用了两日时间,便从高丽传到临安,立刻被转呈给邢志远,邢志远不敢怠慢,收到军报便来向赵与莒报告了。

军报很详细,蒙胡共五万大军突破汉江,已经攻下大半个高丽,大宋水军近卫军赶到之时,高丽已经近乎亡国,其权臣崔瑀誓死抵抗,将高丽王室迁至江华岛。大宋水军近卫军参领林夕兵分三路,一路屯于江华,“护卫”高丽王室,一路进入汉江,炮击渡江蒙胡,使之不得不绕道北返,第三路则进入鸭绿江,示威性地将送沿江船只尽数轰碎。

“在我近卫水军地援护之下,高丽军夺回了汉江南岸,曾一度截断蒙胡退路,不过高丽人不堪战,为蒙胡冲破,乃至大溃。”

这个军报让赵与莒精神一振,他沉吟了会儿,然后对邢志远笑道:“志远,你性子脱跳,喜好冒险,如今我要遣你去做一件事情,你能做得谨慎么?”

邢志远大喜,他猛然站得挺直,振声说道:“定不敢有辱使命!”

注1:宋代五尺一步,宋一尺合今公制30。72厘米,一步约1。536米。又300步为里。每小时五十宋里,约等于二十三公里,近于十二点五节。

第六卷、雨露泽四方 二四六、虽是亲侄犹相疑

夜幕降临了,汉江上空刮起凉爽的风,燥热的秋老虎渐渐退走,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烧焦气息,这原本是个宜人的夜晚。

于竹抱着胳膊,冷冷看着江岸那边,在那里处处都是火堆,为的是防备近卫军乘夜上岸偷袭,火堆上烧着的除了柴木之外,还有人的尸体。

白天的大战之中,先是近卫军用火炮给附庸于蒙胡的探马赤军一定伤害,接着又是高丽人乘机渡江,企图夺回汉阳,可是在近卫军面前做了缩头乌龟的探马赤军这个时候却展示出异常强大的战斗力,只是一个反冲锋,高丽人在汉江北岸留下了千余具尸体或伤兵之后,不得不中止了渡江行动。

“于太尉,明日能不能让贵军发炮,接应我军行动?”

同于竹一起站在船上的是高丽大将崔明铉,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白天时曾非常骄傲地对于竹说,他们完全有能力赶走蒙胡,无须宋国支援,但现在却一口一个“太尉”,实际上于竹在近卫军海军中只是一个船长,根本当不得“太尉”这样的高阶武官称呼。

“老规矩,响一炮一百贯。”于竹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这这也太贵了些,贵国向来仁义,贵国天子也一向大方,于太尉,能不能打个商量……”

“抱歉,没得商量,而且。若不是我大宋仁义天子大方,我也没功夫呆在你这里,回家抱媳妇逗孩子多好,陪着你们这些高丽人纯是浪费时间!”

于竹脸上的伤疤抽动了一下,他偏过脸,根本不理睬崔明铉。

“于太尉……”崔明铉抹了抹额头地汗水,懊恼地瞧了于竹一眼。这个宋国军官的年纪也只是和他儿子差不多大,态度却比他的祖父还要傲慢。崔明铉与宋国人打过不少交道。却从未见到这般模样的宋国人。

想了想,他收敛目中的不快,低声道:“于太尉,这船上起伏摇摆,难以休息,不如上岸,下官早为太尉准备好了地方。可供太尉休息。”

“多谢,我在海上睡得惯了。”于竹终于转过脸来,上下打量着他:“大风大浪都睡得着,何况这小小汉江?”

见他不明白自己言下所指,崔明铉咬牙道:“是这样,于太尉远道而来助我高丽,下官心中感激,略备了一些土仪。敬请太尉笑纳。”

于竹闻言大笑,又转过身去:“土仪你自家留着吧,我对泡菜狗肉什么的没有兴趣。”

他也知道崔明铉说的土仪肯定不是泡菜狗肉,但是对于于竹而言,金钱不是什么有诱惑力地东西了。东胜洲之行中,他赚得的钱已经足以让他这一辈子过得舒舒坦坦。而且如今他女人在流求也入了大农场地股,于京东有一片农场,子孙的产业也早已经赚得。他继续在近卫军中服役,只不过是他习惯这种生活罢了。

有时候他自家想想也觉得一切有如天翻地覆一般,十年前那个顽皮好斗的小混混儿,如今却是冷静严肃的近卫军船长。

“这个……于太尉,要不下官将那土仪给你送来,你且等一等。”崔明铉对着自己的随从低声吩咐了一句,那随从快步下船,上了一艘小舢板。过了好一会儿。岸边上影影绰绰地划来一艘乌篷船,船头上站着四个女子。虽然因为夜色的缘故,看得不甚清楚,但从身材来看,倒是挺婀娜的。

“太尉远来辛苦,身边也无人服侍,这四个是下官送与太尉,照顾太尉起居地。”崔明铉笑道。

“哦?”

于竹目光扫过这四个女人,露出几分兴趣来,这让崔明铉很是兴奋。然而,于竹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如坠谷底:“多谢好意,只是军纪森严,你令他们送回去吧,否则的话,莫怪我言之不豫。”

崔明铉初时还以为于竹是装腔作势,但紧接着,于竹吩咐道:“那乌篷船若敢靠近,就撞沉它!”

崔明铉这才知道,于竹不是在开玩笑。他心中一边咒骂,一边还得继续赔着笑脸:“于太尉不贪财不好色,实有古时名将之风,下官佩服,佩服!”

于竹没有理会他,他现在心中想的是李锐,这家伙如今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李锐此时正屏着呼吸,死死盯着眼前的蒙胡,那蒙胡神态倨傲,看他时目光多少有些不屑。

“主人问你,你真是李万户总管的侄儿?”蒙胡身边的舌人问道。

“是,正是。”李锐点头道。

他如今身裳褴褛,人也瘦了一圈,因为缺乏充足睡眠的缘故,他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微微地皱纹,也让他显得老气。

那蒙胡还要再问,突然屋外传来声音:“真是我侄儿么?”

接着,李全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李锐霍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叔父,然后猛然拜倒,哽咽着道:“叔父!”

二人十余年未曾见面了,李锐的模样与当年比有了很大变化,不过二人身上血脉的缘故,长相还有五分相似。李全一把揽起他,也不由得哽咽起来:“好侄儿,好侄儿,果然是你!”

对于李全来说,李锐可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当初彭义斌击败他后,便将他全家杀得精光,倒是李锐在流求还得以保全。原先的蒙胡与舌人都退了出去,二人拥抱了许久,李全这才松开手,仔细看着自己的侄子。

如今李锐地身材比他还要略高些,虽然瘦。但很结实很有力气,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李全注意到李锐右手地小指头不见了,变了颜色问道:“你指头是如何了?”

李锐黯然摇头,却不肯说话,他不说话胜过说话,李全抓着他的胳膊道:“可是受了我的牵累?”

在李全想来。自己叛宋,那么留在流求近于质子身份的李锐肯定不能活了。故此当严实告诉他带了他侄儿来后,他还将信将疑,先请了一个蒙胡来试探,自家在外头偷听,待觉得他说得都对,这才进来相认。

虽然认定了李锐的身份,但李全心中还是充满怀疑。流求为何没有处死他,而他又是怎么样从那岛上逃回来,又如何落到严实的手中。

看李锐模样,这一过程当中,他定是吃了不少苦。

“叔父……”

一开口李锐便哽咽了下,然后定了定神,这才道:“叔父起事之后,侄儿在流求便处处受人歧视。侄儿原先在流求海关任职,也算体面,但竟然被赶去清扫大街……侄儿为势所迫,不得不书血书与宋国天子……”

他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如何用血书骗取大宋天子信任,如何又加入流求近卫军,在近卫军中又如何受到歧视与不信任。等台庄战后过了半年才被调至徐州。在徐州他听说李全还活着,便杀了上官昼伏夜行,好不容易潜至河北,又如何险些被当作奸细处死,最后不得不搬出李全地名头才被严实接见,恰好严实要来朝见拖雷,故此被一同带了来。

李全听得唏嘘不已,最后再次将他揽入怀中,相对垂泪道:“我兄弟三人,便只剩余你这么一支血脉。锐儿。你且放心,如今愚叔在大元国任万户兼辽东总管。深得大元皇帝信用,你便是我嫡子一般,少不得与你一个清贵闲适的位子!”

他这言语中有些试探之意,李锐抱着他大哭道:“国仇不共待天,叔父,若不灭敌国,亡基社稷,毁其宗庙,如何能解侄儿心头之恨?侄儿不要清贵闲适之位,只愿为叔父帐下一马前卒耳!”

“你放心,你放心!”听得他说出这种狠话,李全也觉得快意,他摇了摇李锐地肩膀:“今晚你且安歇好,愚叔会护着你,来日待陛下东征归来,愚叔必奏明陛下,授你军职!”

“陛下东征……可是东征高丽?”听得此话,李锐抹了抹泪水问道。

“是。”李全慢慢推开李锐,盯着侄儿地眼睛。

“若是如此,叔父,大事不妙,侄儿来时恰好看得一份军报。”李锐顿足道:“为救高丽,宋国近卫军水师早就在耽罗岛停泊,只等蒙胡……只等大元过得汉江,便中途截断!”

“竟有此事,你为何不说与严万户?”李全惊道。

“此等消息,必是大功一件,当然得留与叔父!”李锐道。

李全却顿足长叹,他瞅了侄儿一眼,到嘴的责备话语却没有说出来。侄儿虽然是为他邀功地一番好意,可却显出气量不够大的一面了,不过这倒是与他小时有几分相象。

“还有其余军情么,愚叔听得严万户说,彭义斌那狗贼有些不安稳了?”顿了顿之后,李全又问道。

“此事不足为虑,好教叔父得知,彭义斌不过是虚张声势。”李锐道:“侄儿虽是受歧视,在近卫军中职微权轻,但与侄儿一起的几个好友如今却权重,那于竹叔父还记得么,就是总与侄儿一起胡闹的那个,他如今已经是近卫军水军船长了。”

李全点点头,又拍了拍李锐地肩:“好侄儿,你且歇着,愚叔这就遣使者将消息报之陛下,少不得你的功劳!”

才出门,他象又想起事情一般,回头道:“因为有战事的缘故,如今禁令森严,你夜里莫乱跑,有事情便唤人来找我。”

“是,多谢叔父!”李锐行礼道。

出了门之后,李全双眉紧锁,快步走到自己府邸正宅处,那里灯花通明。进得门后,他立刻拜倒在地:“陛下,确实是臣侄儿。”

他所拜的正是拖雷,号称御驾亲征的拖雷,实际上在打到汉江边上时便已经回国,如今在高丽征杀的并不是他自己。他亲手扶起李全,笑道:“李卿家中亲族微少,既是你亲侄,便与你的儿子一般,朕要封他一个大大的官职,也让你这当叔父地有面子。”

李全起身闻言,立刻摇头道:“不可,不可,陛下,臣与这侄儿十余年未曾见面,他虽然言语之中没有破绽,但臣却不得以私废公,不得不防。陛下不可任其军职,也不可将位高权重之职授予他,免得有个万一,臣便无面目见陛下了!”

李全的顾虑并非多余,李锐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面之辞,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担保他是否还象小的时候那般,一心想为叔父效力。心底深处,李全不太相信流求的教育能将打小就崇拜自己地侄子拉过去,但无论是从谨慎上说,还是为了在拖雷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李全都不能不提醒拖雷。

拖雷笑道:“朕信得过你,只要你李卿信得过你侄儿,那么朕便信得过你侄儿!”

这话语让李全心中一暖,与一昧强势的晚年铁木真不同,拖雷很懂得些安抚部属臣下。李全称谢之后又道:“臣那侄儿说,宋国果然派了战船,欲在汉江、鸭绿江截断我军归路。”

“汉江由得他去,朕需要将宋人的水师吸引在高丽,也将宋国天子的注意力引到高丽来!”拖雷笑道:“只是这鸭绿江……咱们既要在高丽北部屯田牧马,就须得不让宋人断了鸭绿江,李卿,这要靠你了。”

“臣明白。”李全道。

“大名府彭义斌那边呢,他们调军可是虚张声势?”拖雷又问道。

“陛下明断千里,我那侄儿说彭义斌确实是在虚张声势。”李全道。

“料想如此,我若是大宋天子,也必不会为着高丽真正打上一场。”拖雷沉吟了会儿,又将话题转回到李锐身上:“你这侄儿既是在流求呆了十年,又曾经从军,想来知道流求人的火炮了?”

李全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臣还未曾探问。”

“若是他能将流求火炮铸法带来,朕必不吝厚赏,李卿,你好生安抚于他,勿要冷了壮士之心。”拖雷道。

直到现在,台庄的火焰仍是蒙胡心中挥不去的恶魇,之所以在河北采取守势,关键原因就在于,蒙胡还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对付得了那火炮战法。除非打宋国一个出其不意,否则在宋国人预设的战场之上,凭借蒙胡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击败宋人。

“臣遵旨。”李全也是精神一振,如果有了火炮,甚至宋人的水军都不再有那么可怕,若是在鸭绿江口两岸置炮台,宋国战船还敢擅入如入无人之境么?

第六卷、雨露泽四方 二四七、欲使蛟龙过三峡

皇宫之中的博雅楼,对于大宋政治而言是个越来越重要的地方,进入炎黄二年以来,许多重大的决策,都是在这博雅楼中做出的。崔与之、葛洪、薛极三位宰辅,也都习惯了在博雅楼与天子问对,一般而言,在场的除了他们,经常会有六部的主官、翰林院的学士或者是博雅楼学士。

不过这一天,赵与莒与崔与之在博雅楼中时,却只有他们二人。

在正堂墙壁之上,挂着一副巨幅的地图,这是川蜀三路的地图,除了川蜀三路之外,与这三路相连接的吐蕃诸部、大理国也赫然在其中。

“当初吴逆谋乱,所倚仗着不过是蜀地地势险要,在他想来,若是其事不成,扼关守城,也足以自立自保。”崔与之指着地图道:“自古以来,要入蜀不过是两途,一是取汉中,自北向南入蜀,如魏灭蜀汉之故事,一路是沿江而上,自夔州入蜀,蜀先主刘备入蜀便是如此。”

他们讨论的自然不是如何攻打蜀地,而是在讨论有关蜀地的建设问题。这也是困扰大宋许久的一个问题,蜀地粮米充足资源丰富,人口也繁众,对于大宋来说实是重要的财赋粮食基地。同时蜀地北可以出大散关威胁秦凤,东可以护住荆湖西门,这又是一处重要的战略要地。但是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高宗南渡以来,蜀地便难以控制,甚至还在宁宗时酿成了吴曦之乱。导致前相韩某的开禧北伐只有一路,起不到呼应效果,不得不饮恨败北。

崔与之曾经在蜀地执掌军政大权,自是深知其弊地。二人考虑的便是如何变弊为利,让这个既是重要资源人力产地的蜀地,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功效。

“蜀地民间殷富,茶米产量甚众。而且与吐蕃、大理还有西南诸蕃国贸易,有所谓茶马古道。若是能通畅长江航运,不唯可令蜀地再无割据之险,而且能增加外贸,为大宋再添一财赋来源。”崔与之又道:“臣去户部查问了这两年我大宋生丝、丝绸、棉布等诸物产量,心中不免有忧。”

“哦?”赵与莒惊讶地问道:“何忧之有?”

“今年上半年产量数据已经报到户部了,生丝较之去年同时,猛增一倍有余。丝绸增了两倍,而棉布因为徐州棉花的缘故,更是暴涨了六倍。如今徐州之棉,已经足以衣被天下,大宋财赋,有一成要仰赖于此,与棉布行业相关之百姓,更是多达一百余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之中。魏了翁对曾言,这般下去,便是将大宋、金国、西夏全算上,终有一日也会使得棉布过剩,到那时只怕棉布行业会受重挫,不唯国家用度会因之受损。而且无数百姓生计也将遇着大麻烦。”崔与之笑道:“魏了翁近来苦读《国富论》与《流通考》,有此心得,便与臣商议,如何方能去弊为利,谈来谈去,这天下国家甚众,唯有广通商路,将我大宋棉布卖至天下任何国家,方可弥此大祸于无形。”

“魏了翁有长进了!”赵与莒听得这话,不禁又惊又喜。

他并未轻视古人的智慧。但没有想到。魏了翁从自己授意耶律楚材与陈子诚写下的这两部浅显地经济学书籍之中,竟然看到了经济危机的可能性。虽然他们提出地广开国外市场。并不能根本解决经济危机,但这种想法却是值得鼓励的,这也意味着不靠他用皇帝的权威,重臣当中自发形成了经济扩张的念头。

经济扩张必然导致政治上的进取,而政治上的进取,在这个时代又不可避免地会促使疆域版图发生扩张。若是大宋的百姓都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经济、政治上地进取会给他们带来利益,消除他们的贫困,那么,一个完全不同的大宋,就真正屹立起来。

这种念头出现在务实的崔与之或者讲究实利的葛洪、乔行简心里,都不足以让赵与莒惊喜,身为理学巨匠的魏了翁能这般想,那才意味着一件事情:这三年来他在《大宋时代周刊》等报纸上大肆推行的舆论战略,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

这是场远比对付蒙胡更关键也更持久的战争,中间甚至也可能会流血,但其奠定地,不是一朝一代的疆域,而是千百年国人理念上的进步。

“要开拓商路,海运只是一途,一些不通水道的国家,也是我大宋贸易目标,象是吐蕃,象是大理,要与这些蕃国贸易,都须加强蜀地交通。”崔与之又道:“臣听得陛下曾说起那蒸汽机车之事,当时臣便在想,今后那些不通水路之地,也能象舟船水运一般便捷。此事虽如官家所言,非朝夕可见,可前期准备却现在便要开始。”

“故此,臣请陛下再委臣川蜀三路之责,臣愿尽余年之力,为陛下在西南经营,日后我大宋再欲在西南进取之时,臣可保证钱粮充足而民心聚集!”

“卿想外放?”

赵与莒原本对着地图的,听得崔与之此言,猛然转身,惊愕地道。

“陛下委臣以相国之位已近二载,如今朝中群臣尽数敬服陛下之圣智,臣再在此位上尸位素餐,实是惭愧,故此臣有意请外出。”崔与之正容道:“陛下之策,总得有人推行才成,若是任用陛下潜邸旧人,怕有人不服,但若是老臣在地方上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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