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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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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活路便是北上过江,而北上就需要船,附近船只最多的就是江南制造局。
“没有问题。”胡义辰拍着胸脯道:“这几日你也瞧着了,咱们来的可都是经过战阵地,若是你不曾带来消息,那些逆民叛乱当日便来突袭,或有成功之可能,至于如今,就凭他们万把着乌合之众,我呸!”
与胡幽性格不一样,胡义辰要暴烈得多,他经过两次悬岛之战,这些年来他制造的战船从大宋海疆一直打到极东的东胜洲,说起话来自是底气十足。这也难怪,因为江南制造局中有些造船工艺需得对外保密的缘故,在选定船坞位置上,胡义辰便极重视安保,建船厂之前先建好了围墙。虽然这围墙并不高,可是对于昨天还是农民的叛乱者来说,要攻破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江南制造局的工人,在天子亲政以来,便开始大量使用流求初等学堂的毕业生,这些能写能算地少年,比起普通工人做起活来更精细,而且都受过军训,只要警哨一响,便立刻穿戴整齐成了合格的士兵。悬岛上留着的工人已经不多,大部分都转到此处来,全部人数加起超过五千,至少可以拉出三千青壮。其中又有千余流求来的受过军训地骨干。
这便是流求普遍军训的好处,放在地方上,只要有一百名流求军训过地青壮,随时便可拉起几千有战斗力的人马。
赵景云在心中记下这一点,他在流求时最大的遗憾便是不曾关注近卫军的训练,如今越想越是后悔。
大宋炎黄元年九月三日,上海镇传来消息。盘踞于镇中许久的叛民,终于纠合出一支万余人地军队。出人意料的是,这支军队既不是攻向临安,也不是沿江西进,而是北上攻打江南制造局。
叛军出动之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赵与莒手中,赵与莒不禁愕然。
钱斯杰是这支万人大军地总帅,看着这支稀稀拉拉的部队。他的面色极为难看。
兵贵神速,只是这支部队地速度实在让他难堪。
原本在八月底他便决定要攻打江南制造局,可是在如何出兵问题上,那个唐凡在赵贺面前数次进言,要求由他领兵出击。
“那厮定是以为不过攻打一座船场,自是手到擒来,故此要来分功。”钱斯杰极是厌恶地想。
这几日来投靠地人分外多了起来,而且有唐凡相助。赵贺不再象往常一样事事都得依赖于他,甚至隐隐有分他分权之意,这让钱斯杰甚为懊恼。大伙干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地勾当,大事尚未成,便开始争权夺利,但是唐凡能说会道。又以一套天子礼仪捧得赵贺心花怒放,钱斯杰争不过他,吵了几天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他想用硬地除去这个唐凡,可唐凡又很机警,几乎从不外出,随时都与赵贺呆在一处。
最后又收到史嵩之催促之信,钱斯杰不得不与唐凡妥协,两人各领五千人马,一左一右夹击江南制造局。用唐凡得意洋洋的话来说。便是要来一个“双风贯耳。”
“无谋无胆的鼠辈!”钱斯杰恨恨地骂了一声。
自上海镇到江南制造局,不过就是三十里地。半天功夫便可以抵达,可是他们这些乌合之军,足足行了一天,却还只是走了一半。其中大半原因就要怪那个唐凡,什么“疾行百里必蹶上将军”,什么“先知敌而后行”,什么“先发制于人后发制人”,总之一大堆对的或不对的“兵法”,成串成串地从唐凡口中滔滔不绝地溜出来,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读过几本兵书一般。钱斯杰出身行伍,虽然也曾读过些书,但对于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所谓儒士最为反感,故此很瞧不起他。但两军共出,若只是他一方出兵,兵力便嫌不足,钱斯杰也只能由他。
这也使得他们到了九月四日才兵临江南制造局。
“郑子希,情形如何?”
江南制造局的负责人是胡义辰,但负责指挥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姓郑名冠群字子希地,胡义辰每次提及他来便笑,这让赵景云很是不解,后来才从来自流求的工人口中得知,这位郑子希到江南制造局来还有一番典故,他自流求护卫队退伍之后,因为曾经参加过数次大战,颇立有战功,有权挑选自己的职务,他毫不犹豫地便选了纺织厂中的一职,因为听说这个职务可以接解到所有纺织厂女工。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专门管理流求纺织厂女工生育的职务,便又吵吵嚷嚷要换,最后被调至江南制造局来,与一大帮子男子船匠呆在一处。
“一帮子乌合之众,给我三百人便可以击溃他们。”郑冠群不屑地道:“咱们流求便是拉出初等学堂的童军,也比他们强上百倍!”
听得他这般自信满满,赵景云悬着地心放了下来,他也向围墙之外的乱民望去,正如郑冠群所说,这的确是一帮乌合之众,就是他这样不知兵的外行之人,也可以看出来。
不仅没有任何队列,就连旌旗都是歪歪倒倒,扎营之时也是随意乱布,丝毫没有章法。赵景云看得直援头,心中暗暗称奇,这样的一支乌合之众,捧日军只须来得三五千人便可击溃他,为何会出了临安城便按兵不动,莫非临安城中又有了什么变故?
唐凡为前部,赵景云看到的便是他的部队,当为后军的钱斯杰上来,他是知兵事的,见着唐凡所扎营盘时,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了。
“唐凡呢?唤他来见我!”
他怒不可遏地来到唐凡军营之中,身边带的一百多人,都是他地心腹,与其余乱七八糟啸聚而来地乱兵不同,这一百多人寡言少语,个个精悍,看上去倒象是老行伍。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老行伍,都是钱斯杰当初的军中兄弟,与他一般受过史嵩之大恩,对赵宋皇族心怀怨仇。
“唐侍郎说了,今日征尘未洗,不见外客。”拦着他地是唐凡的“亲兵”,和钱斯杰的部下相比,这些人便是街上的游手。
握着刀柄,钱斯杰心中一动,听这亲兵口气,唐凡根本没有准备,自己带着百余人来,大摇大摆地便可到达他的营帐之前,若是乘机杀了他,再并了他的部下,那赵贺不过是庸碌之人,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想到此处,他向自己的亲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亲兵会意,伸手将唐凡的亲兵拉到一旁,笑嘻嘻问道:“大哥,唐侍郎果真在这营帐中么,我家将军寻他有紧急军情,若是在,还请通禀一声,否则误了大事,怪罪下来你也消受不起。”
见离得钱斯杰远了些,那亲卫又压低声音道:“他们神仙打架,咱们小鬼遭殃,还是前去问上一声,莫要事后受责。”
唐凡的那亲兵觉得有理,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向那大帐行去,钱斯杰的亲卫得了钱斯杰示意,无声无息地拔出刀来,自背后一刀便砍下了唐凡亲兵之头。
“冲进去,杀唐凡,余者不杀!”钱斯杰下令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百余人都冲向唐凡的大帐,唐凡帐前兵士见到他们拔刀相向,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有人还大声嚷嚷道:“误会,误会。”
“误你奶奶会!”听他聒噪,钱斯杰挥刀便砍,将他砍翻在地,心中的怒火才好过了些。他大步走向营帐,却见已经冲入的部下满脸惊讶地又行了出来。
“怎么了?”钱斯杰心中一沉问道。
“那厮不在!”那部下答道。
钱斯杰眉头紧锁,方才唐凡亲兵分明说了,唐凡就在营帐之中,而且大战在即,他又会跑到哪儿去?
他正思忖之间,忽然听得营帐外金鼓齐鸣,几十号人齐声大喊:“钱斯杰意图谋逆,奉天子之令,擒钱斯杰者可代之!”
钱斯杰面色一变,再向外望去,只见营盘之外,数百人大呼小叫,其中为首者,正是唐凡。
第五卷、红日照大江 二二二、屯守戍疆为永例
赵景云站在墙上,手中握着一柄剑,惊讶地看着城下。
虽然方才他觉得这群乱军军容不正,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但他们毕竟有万余人,这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此,而江南制造局能战之人不足他们一半,大多数的武器还不乘手,郑冠群虽是自信满满,赵景云也相信他能守住江南制造局,但自身损失只怕也不会小。
可只是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便风云突变,先来的那队乱军与后到的自相残杀起来,双方厮杀得惨叫连连,丝毫都不象是作伪。
兵临城下时竟然起了内讧?
郑冠群眯了下眼睛,心中暗暗遗憾,若是在军中,他手头上有千里镜,便可以看到这些乱军究竟是真正在自相残杀还是在引自己出墙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身为一个老兵,他能嗅得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
“开门,出击!”他只思考了不足一分钟,便下令道。
“郑子希,若是有诈当如何是好?”赵景云劝道:“何必出战,在此看着便是!”
“这是良机,不可坐失。”郑冠群断然道:“赵曼卿,此乃军务,你一介书生,还是在城头看着便是。”
此刻他神态绝不象是赵景云认识的那个被众人嘲笑的护卫队退伍老兵了。赵景云愣了一下,但他生就刚直的性子,这点与他的老师魏了翁极象,他追着郑冠群问道:“若是有诈当如何?”
“如何防守我早有安排。若是有诈,只管打回去,不要接应我。”郑冠群昂然道。
目送他下去,赵景云突然觉得,在他身上,似乎看着一股唐风,那种唐时“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地气概。
片刻功夫。郑冠群便收拾好部队,江南制造局中有二十余匹挽车的马。如今也被他搜罗来,组成自己的骑队,开得大门之后,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原本杀作一团的叛民,此时根本顾不得江南制造局中的人。唐凡率着自己的五千人部队将钱斯杰一伙围住,他人数虽多。却抵不得钱斯杰亲随的战力,而钱斯杰留在自己军中地亲信发觉不妙,又领兵将唐凡围住。双方浑作一团,乱民又根本不知道如何分辨彼此,到得后来,凡是有人靠近自己便会抢先动手,只杀得血流成河。
恰在此时,郑冠群领军出来。他的二十余骑发觉对方是真地内讧之后,立刻自外围掠过。虽然他们骑术算不得精良,但吓唬一些农民还是绰绰有余了,见着这二十余骑奔杀而来,叛民立刻更为混乱,有些小精明的。干脆直接溃攻。
片刻之后,制造局里的步卒也掩杀而至,虽然他们当中倒有一半没有武器,用的只是木头棍棒,但比起混乱不堪的叛民,他们的纪律性和他们曾受过的军训,让他们战斗力何只强过一倍。
秋风扫落叶一般,处在最外围地钱斯杰部众便被杀散,就在他们要继续攻击唐凡的部下时,唐凡军中突然升起一面旗帜。
那旗帜上绣着一棵香樟树图案。正是郁樟山庄的老旗帜。江南制造局的都认识这面旗帜,见了不由一愣。郑冠群见旗大喜。刹那间明白为何敌人会起内讧了。
江南制造局之战,以官府的大获全胜告终,钱斯杰于乱军中被杀,杀死他的是他身边的亲卫。残余叛民纷纷就擒,成了江南制造局的俘虏,紧接着,江南制造局两千人又乘船顺河而下,仅仅半日功夫便到了上海镇,还在“行宫”中做着皇帝梦地赵贺束手就擒,被押赴临安处死。闹得沸沸扬扬的赵贺叛乱一案,竟然就这般结束了。
“唐凡做得不错,广梁,你倒是知人能用。”
大宋临安禁宫之中,德勤堂,当着宰相崔与之、参知政事葛洪和薛极的面,赵与莒对霍重城赞道。
“臣不过尽己本份。”霍重城也是满面春风,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更重要的是,赵与莒当着葛洪面夸他,分明是在为他洗刷上回为葛洪训斥的耻辱。
崔与之笑眯眯地捋着胡须,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霍重城,这个人的身份很是特别,他既是天子在乡野时地故友,又是天子早就安插在临安中的耳目,现在在职方司中挂了个司事的名职,但职方司的主官却根本无权过问他的行动。薛极曾不只一次和他抱怨过,认为给这样的小人以特权,实非国家持重之道。
他虽然笑眯眯的,心中却很是担忧,此次天子以密谍做到了数万捧日军未做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天子今后还要常用密谍?
以密谍治国,必致小人横行,酷吏当道。唐时武后治国,便使来俊臣等残害忠义。
只不过崔与之明白,这种事情只有单独奏对时对天子说,他才可能听得进去,天子还年轻,还有年轻人的盛气,虽然天子极克制,但身为臣子的却不可不谨慎。当着其余大臣之面,还须给天子留有余地,不可学真德秀那般犯颜直谏,那样处事,反而会适得其反。
薛极则在低头沉思,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天子地话一般。他近来日子不太好过,因为连接发生事端地缘故,从米风波到淮北的蝗灾再到华亭地民变,已经是有人呼吁,须得有中枢大臣辞职以对此负责。他盘算来去,崔与之自然是不会被天子放弃的,那么有资格辞职来平息众怒的,就只有他与葛洪了。
葛洪面沉似水,目光严厉地盯着霍重城。仿佛要在霍重城身上挑出毛病来一般。便是赵与莒,也觉得他这目光有些过份,心中微微不快。
“陛下,善后之事应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
半晌过后没有人接声,薛极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冷场,他起身行礼道。
善后着实是一个问题。霍重城派出的密谍瓦解了叛民,抓到地俘虏多达一万二千余人。这些都是青壮,若是加上他们的家人,足足有三万。换了过去,他们的结果就是刺配充军,甚至有可能是被处死,可是天子前些时候才开始改革兵制,不再增加禁军厢军。
赵与莒微微一笑。这些人,他大有用处,因此在薛极看来是大麻烦,在他看来却不是。
“这些人朕意欲发配实边,屯田助饷,诸卿以为如何?”
如今大宋边境,除了大名府以北在与蒙胡对峙外,其余地方都大致太平。但是,所有朝臣都明白,这种太平只是暂时的。天子在借着这太平时机,整肃朝中或明或暗的反对势力,同时也是在积聚实力,当时机成熟之时。北伐中原、恢复旧土,在所难免。
若是如此,将这批罪徒流徒边疆,倒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在边境囤田,部分解决将来大战的军粮问题。
“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崔与之当先说道。
宰相定了调,两位参知政事自然跟进。赵与莒淡淡一笑,看了看另一个在座的人,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洪咨夔:“洪卿。有没有意见?”
洪咨夔两次出使金国。不但不辱使命,而且还将赵与莒暗中吩咐地条款尽数办到。特别是迫得金国开放黄河之事,可以说从根本上取得了大宋对金国的战略优势。在这个盟约之中,宋金合治黄河,黄河水道便彻底向大宋水师敞开,以大宋水师之实力,轻而易举便可以将金国微不足道地水军摧毁。金国便是乘着蒙胡遭受重创之机收复秦凤、永兴、河东之地,也会被大宋水军分割开来,而金国如此的“南京”汴梁城,更是在大宋水军直接威胁之下。
明眼人都知道,这条条约为宋国取得了多大的优势。故此,洪咨夔回来之后,被加翰林学士一职,下一步就是入阁成为六部主官了。对此,身为洪咨夔上司的礼部尚书程珌最为不安,他虽然在天子即位之事上出过力,但也只是草拟诏书罢了,而有拥立之功的史弥远、宣缯如今都已经去职,何况他。
“臣没有意见。”不知道天子为何又要问自己,洪咨夔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那卿可愿为朕草拟诏书?”赵与莒道。
“臣自当效命。”洪咨夔道,立刻有内侍奉来笔墨纸砚,他提起笔,一边沾墨一边构思文辞。
“好,你即刻拟旨,华亭叛匪理当重处,朕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不杀,连同家眷全部流徒边疆,所流之地为……”说到这里,赵与莒顿了顿,专门看着自己的几个重臣脸色,然后愉快地笑道:“新洲。”
“什么?”
洪咨夔愕然,手中的笔几乎脱手掉落。
赵与莒看到崔与之总是眯眯着地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圆,木着脸的葛洪面皮猛然抽动了一下,而正在捋须的薛极更是痛呼了声,将自己的一小绺胡须都拔了下来。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用略带惊讶的口吻道:“莫非诸卿反对?可是诸卿方才分明已是赞成了的。”
“陛下,此事……此事……”洪咨夔还想说话,却看到自己老师崔与之使了个眼色,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新洲为边疆之地,今日我大宋不去屯垦,明日便要为他人所屯垦。”赵与莒慢悠悠地道:“况且如今往来虽难,却不是不可,只要顺风,一年便可回来一趟。商贾逐利,前往天竺、大食贸易,三年来回一趟尚且乐此不疲,一年一趟,有何苦之?”
“陛下之意是,这些人……”葛洪也终于专心起来,他试探着问道:“仅此一次,还是今后着为永例?”
“着为永例。”赵与莒道:“今后流徒之人,尽数流放南洋,朕现在要在南洋、新洲设屯所,委派官吏——朕知道朝中官吏都不愿去,故此这二处官吏都自流求委派,只是在转迁叙升之上,薛卿,吏部须得对其优厚三分。”
薛极听得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倒不是因为天子地这条策略,而是天子口风中透露出来的言外之意。
他本来担心自己会成为最近灾变叛乱的替罪羊,可天子这口吻,不但没有令他自请辞职的意思,而且吏部还将继续由他控制,这分明是对他信任不减当初。
“官家所言极是,南洋、新洲皆是偏僻之处,非忠君报国之臣不能前往,吏部叙官时评价加一等,原是理所应当之事。”薛极不顾崔与之与葛洪的眼色,当即表态道。
这招极是厉害,天子借着这个由头,让流求官员可以迂回进入大宋中高层,崔与之与葛洪交换了个眼色,无论他们在别的地方意见如何不一致,但在这事情上却不得不合作。
“陛下,若是如今吏部遴选官员,也愿前往南洋、新洲任职,那当如何处置?”
“朕一视同仁,不过为熟须南洋、新洲风物气候,须得在流求适应半年,免得到时水土不服而有损伤,失去朕爱护百官之意。”赵与莒不动声色地道。
崔与之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有政治报复、急于升迁地年青官员,为了迅速升迁,纷纷冒险要去南洋、新洲的场景。天子将他们放在流求“适应”,究竟是适应风物气候,还是适应新的体制,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可以说,天子在不损害整个官僚士大夫阶层的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已经开始了大宋的吏治革新。
“这些百姓,我们唤他们乱民,其实有些冤枉,还是朕思虑不周才激得民变。”赵与莒突然又道:“此话朕只对你们说,出了此处,朕绝不会承认,这是朕向崔相公学的。”
众人不由得苦笑,特别是崔与之,更是抗议道:“臣何时如此了?”
赵与莒笑了笑,不再纠缠此事,却叹了口气:“百姓倒好处置,捧日军那些蛀虫当如何处置,诸卿商议一个办法来吧。”
捧日军的问题已经查明,果然有史弥远当初的余孽混于其中,而且都收了史嵩之的好处,落了把柄在史嵩之手中,只等到了华亭府,便纵兵大掠,佯作溃败。他们地结果,自然是死路一条,赵与莒将此事推给大臣,自然是要他们背这个杀名。
“至于史嵩之……”提到这个名字地时候,赵与莒神情严肃起来,作为史党要员,赵与莒对史嵩之不是不重视,在放逐史弥远后,便将他自襄阳任上召回京中羁绊,他老实了一年,监视中没有任何异样,又辞了官职。他与史弥远虽是叔侄,在政见上却有差距,故此当他辞官时赵与莒也不以为意,直接批准了。没有想到这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他四处串通,不仅仅是京中地捧日军,还有江北、襄阳的驻军,都有不少与他关系密切。
崔与之、葛洪和薛极也坐正了身躯,虽然史嵩之还没有抓到,但逮到他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这般大案,必然牵连甚广,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他们都敏锐地判断出,随着史嵩之之案,大宋政坛上又将有一次波动了。
第五卷、红日照大江 二二三、重阳登高赏秋菊
大宋炎黄元年九月九日,重阳。
虽是雨天,却并没有减少百姓们登高赏菊的兴致,临安城大街小巷,无数马车、人力车在穿梭,借着这一年中重要节日的机会,赚取几个小钱养家。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菊糕与“辟邪翁”的味道,往年这个时分,家家户户都用绍兴黄酒泡着“辟邪翁”,就着菊糕赏花,今年则在许多人家都换了更为香淳的白酒。
父亲腿脚不便的缘故,于织娘并不打算同纺织厂其余小娘子们一般去登高,因为生活的改善和经济地位的提高,这些小娘在家中自由了许多,她们成群结伴出去游赏,家人也从最初的反对改成了现在的默许。不过于织娘也没有闲着,虽然晚了一些,不过她还是自己动手开始做菊糕。
“织娘,莫忘了捏蛮王,你不是去见了献俘么,就捏成那个铁木头的模样。”
父亲在屋里喊道,于织娘露出快活的笑来:“什么铁木头,爹爹,那是铁木真!”
她将栗子末掺上蜂蜜,再用饼模脱成带着漂亮花纹的糕饼,然后抓起一团五色米粉,开始捏狮子和小人儿的模样。父亲说要捏成那个虏酋模样,她知道那是因为父亲未曾去看献俘而一直耿耿于怀的缘故。想到献俘,她便想到那个近来不再出现于纺织厂门前的年轻的近卫军将领。
若是父亲见了献俘时他们那英武模样,应当不会再反对了吧……
脸上烧红得厉害。于织娘摇了摇头,将惶惶的心思压了下来,然后专心致志做她地糕点。她额角簪着的“延寿客”随着她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让她红润的脸蛋更显娇俏。
外头传来叫卖炒银杏、梧桐子的声音,还有叫卖葵花籽和花生米的,她家住处在深巷中,故此那声音传来时。已经是悠悠远远几不可闻。于织娘一边麻利地干活,一边回头问道:“爹爹。要尝些葵花籽么?”
“不了,上回吃过,也就是那味儿,倒是花生米儿,下酒正宜,秋娘出去买些来。”
于父正拿着一卷方知行送来地书捋须观看,这是流求人秋爽字风清的所写地《东游记》。专门记载东胜洲各种物产和民间风俗的,于父正看到上面所说花生米的一章,不觉津满口齿。
于织娘打起一把纸伞,小跑着来到门前,推开门招呼那小贩儿。不仅是她,隔壁的方家,方知行也是一脸不情愿地模样出来。
“织娘妹子,你买炒货?”见着于织娘。他招呼了一声。
两家人是近邻,若不是双方都家道中落,只怕还要结亲的,不过以于家如今的模样,于织娘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可方家又不可能让独子方知行成为上门女婿。而且于织娘并不喜欢方知行。总觉得这个打小认识的玩伴大了以后太过阴郁,让她觉得琢磨不透,在他身边时,总须提心吊胆。
那个近卫军军官便没有给她这种感觉,憨实、爽直,英武可靠。
想到这里,于织娘脸又微微一红,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与小贩讨价还价。
“你们住在此处地都在厂里上工,哪儿在乎这么一点铜钿。小娘子你若是再压价。我不但赚不得钱,连本儿都要赔了。”
卖炒货的小贩一边不满意地嘟哝。一边飞快地称着花生米的重量,于织娘飞快地瞄着那秤上的星纹,只怕他少给了。待称砣那头高高翘起,她才数出几张金元券的票据来,替给那小贩。
小贩乐呵呵地收下,前段时间的米价风波里,金元券比起楮币要坚实得多,而且经过那场小民们看不明白的风波之后,金元券渐渐代替了制钱,成为临安百姓在流通中的首选。
于织娘收好花生,正待再与方知行召呼一声再离开,就看到一辆马车从狭窄地巷子里挤进来。这辆马车妆饰得甚为豪华,于织娘并不陌生,她脸上微微一红,然后迅速退入屋中。
方知行瞄了那马车一眼,心中有些不快。
最近这辆马车来他们这小巷子次数并不少,这是继昌隆东家胡福郎的车子,此人据说是皇亲国戚,方知行的秘谍身份,让他对此人了解得更多一些,知道胡福郎不仅仅是皇亲国戚,更是天子在商界的代言人。
不一会儿,胡福郎自车上下来,他看到方知行,略略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敲门。
紧接着,方知行看到李一挝一身制服,微微有些尴尬地下了马车。
片刻之后,门里传来于织娘的声音:“是谁?”
“于小娘,开门吧,是我,胡东家。”胡福郎向后看了李一挝一眼,然后笑嘻嘻地道。
于织娘打开门,垂着头,低低与胡福郎招呼了一声,却看都不看他身后的李一挝。李一挝喉结动了动,原想上前与于织娘说地,到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爹爹在堂屋候着。”于织娘低声说道,然后飞也似地跑开。
胡福郎微微一笑,向李一挝做了个手势,李一挝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在战场上时的风风火火。二人进了堂屋,于父迎出门来,先是向胡福郎施了一礼,刚要招呼时便看到胡福郎身后的李一挝,不由吃了一惊。
他这是第一次见着李一挝,故此会觉得吃惊。不必胡福郎介绍,他便知道这是胡福郎说的那个看中了他家织娘的军士,只不过在他印象之中,军士都是粗鄙不堪。可李一挝给他的第一印象,却英挺有书卷气,而且神情腼腆,丝毫没有那种粗人地感觉。
这倒不是李一挝善于伪装,经过几年熏陶,他身上的痞气已经收敛了。
“这位是……”于父问道。
“此人姓李,名一挝。字过之。”胡福郎笑道:“这个字是当今圣人为他取的,如今是近卫军参领兼禁军拱圣军副指挥使。”
此前胡福郎并没有告之过李一挝地官职和他与皇帝地关系。故此于父听得后目瞪口呆。他只道托胡福郎来说亲的只是个近卫军地中下层军官,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高官。
这也更坚定了他拒绝之心,以李一挝如此身份,更不可能成为他于家地上门女婿,而且他官高位尊,少不得三妻四妾,自家织娘善良。只怕要受不少累。
“请进堂屋说话。”虽是如此打算,于父倒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将二人邀请入堂屋。
“不必进屋了,今日来,是请于老哥随我们去登高的。”胡福郎大笑道:“九九重阳,登高赏菊,才为美事。”
“老夫腿脚不便,胡东家地美意只能心领了。”于父淡淡笑道。
“无妨无妨。这小子力大得很,服侍于老哥乃理所应当,我在屋外备了马车,于老哥若是赏脸,咱们这就去吧。”
于父还待拒绝,胡福郎却向李一挝使了个眼色。李一挝面红脖子粗地抱拳说了声“失礼”,也不管于父反对,直接便将他背在身上。他管着炮兵,少不得搬动重物,身体力气自是上好,于父还待挣扎,在他手中却毫无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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