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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不是演技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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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缶转头吩咐了一下身边的秘书:“回去联系下那几位报业集团的老总,该出来喝个茶叙个旧了。”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的音量。
“……所以林总的意思是,不存在暴力破坏休息室事件?可是关于玛欧和刘清曲关系紧张的传闻,现在只有玛欧事务所单方面的声明,你们……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做出回应?”
后排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有点中气不足。周围的人纷纷侧身让出一块空间,让林缶看到了那个提问的记者。
T恤牛仔裤帆布鞋,头发乱乱的,下巴上有一撮不知道是故意留的还是忘了刮的胡渣。
林缶看看他,又笑了一下:“你在这行做了多久了?”
“……17天。”
林缶径直走到魔王身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转身面向记者。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线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总之今后别听风就是雨,你们可是媒体,说话是要负责的,”林缶看了魔王一眼,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脑子是个很好的东西,既然决定了做这行,我希望你们都能有一个。”
闪光灯再次炸成一片。林缶搭着魔王的肩,笑得春风满面,好像他身边站着的是自家重磅推出的新人。这张照片会出现在下周的杂志,明天报纸,以及一小时后的娱乐微博上。
☆、也许活着的东西
YQ的总裁不但亲身下凡,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这个小新人表示友好,这分明是故意对前些天所谓的剧组爆料的强力打脸;事到如今再挖掘什么玛欧和刘清曲到底是不是互相不对付已经没有意义了,眼前那个审美有些诡异的男人的态度很明确:不管这个小伙子和刘清曲的关系好不好,我和他的关系很好。
今天来的记者确实大多是新人,好多人连林缶本人也还是第一次见——但不代表他们不识相。林缶都摆了造型让他们拍照了,还不明白的话也太蠢了。于是记者们陆陆续续地悻悻退场,大厅里很快只剩下了林缶、魔王,以及各自的助理们。
林缶在魔王一巴掌拍到自己手上之前,及时地抽回了右手。
“不用谢,”他转头对魔王说,抬了抬眉,并没有微笑,“大恩不言谢。”
魔王悬空的手停了一下,掸了掸肩膀上看不见的灰尘。
“你来干嘛?”他看着肩膀说。
林缶带来的六个助理已经撤掉了金属隔栏,并且跟着自觉退场。秘书也走远几步,转过身背过头。史明和缇妮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后退了一段距离,远远地靠着门边看着魔王。
“我是来报恩的啊。”林缶说。
他掏出了那个粉腻腻的拓麻歌子,把屏幕转向魔王。那个小蛋糕在几厘米见方的彩色液晶屏上蹦蹦跳跳,看起来还挺开心。
“虽然治好了它的人是你的经纪人,但是如果你遇到麻烦的话,也会让她烦心——哦,就像我的宝宝生病了,担心难受的人却是我一样,”林缶说,“所以我就来报救命之恩了。”
魔王想起最近学会的一个新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指的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你到底是什么,”魔王说,“你,还有你们,不是人类也不是魔族,我从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东西。”
林缶皱了皱眉头,感觉“东西”这个措辞让他有些不太高兴。
“我们是没有生命,但是同样拥有灵魂的‘东西’,”林缶说,“就和你看不起的拓麻歌子一样,不是生物学定义上的‘活物’,但又确实‘活着’。”
“别逗我笑了,你们的灵魂不是从人类身上得到的吗。”城堡仓库里还有一个被抓到的现行犯呢。
林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无框眼镜的镜片后眯起眼,用捻细了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望着魔王。
“用心创作的作品,寄托了梦想的物件,代表着真心的礼物——这些东西都没有生命,但是又有着和别的东西不同的存在价值。这难道不能被称之为‘灵魂’吗?被人类赋予了物质以外的意义,难道不能算是‘活着’吗?”
魔王不说话了。他只觉得林缶说的话哪里有些不对,但是被面前这个人用喜怒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的脑子转得有些慢。
“那……你们聚集起来是要做什么,”沉默了好久,魔王憋出一句话,“好不容易有了形体和思想,结果却是拿来演戏唱歌……难道不应该——”
“你是觉得‘演戏唱歌’不入流?好不容易有了形体和思想,应该做一些征服世界统治地球之类的伟大的事?”林缶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觉得演艺行业不值一提,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你的那个小经纪人闯荡娱乐圈?还是说你把现在在做的事当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为了日后的光辉伟业,现在吃点苦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看到魔王神情一滞,林缶笑了笑:“如果我说对了,那你还是趁着现在赶紧撤退吧。艺人的工作是展示美好的东西给别人看,你一肚子怨气,连自己都看不到美好,还想让人看什么?这一次是我还你经纪人的人情,下一次……我们说不定还是竞争对手,是吧所长?”
说完,林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低着头按了几下手里的拓麻歌子,这才离开。
“他们……是什么?”林缶离开很久之后,史明在回去的路上悄悄地问魔王,然而魔王只是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像鞋子上写了字。
“一堆想要证明自己活着的——破烂吧。”考虑了好一会儿,魔王这样回答道。
金莉莉打开朋友圈了,心情不是很好。
两个星期前她请了年假去了一趟B国,一个人,不带电脑,手机关机,安静地感受阳光沙滩与椰子的热带风情,顺便完成半年一大作(第一声)的任务指标。然而回来的时候她在机场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看到金大腿男友过来接她。发短信迟迟不回,打电话一直占线,从来就不省油的金莉莉当机立断地打开朋友圈,调动起全身的名侦探(恋爱限定)神经,准备从像素里搜刮出什么蛛丝马迹。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高中生表弟发的几张美少女偶像的照片;图上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们都穿着轻飘飘的短裙打歌服,梳着高马尾低马尾侧马尾双马尾,烫着大波浪小波浪空气卷离子烫,排成各种队形,依次对着镜头微笑放电扮鬼脸。
这群小孩子,不好好念书,成天琢磨什么偶像组合,混到最后,能有几个真的出名的?等长大了长残了就被经纪公司抛弃了吧。金莉莉看了一眼照片上碎钻拼成的“ELF48”几个字,手指一划,翻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杜沫沫发的状态,好几条。
沫沫:明天就要杀青了,感觉距离试镜已经过去有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小黄鸡】
配图是几张拍得一塌糊涂的照片:跑焦的盒饭,曝光过度的自拍,意义不明的服装架,放得乱七八糟的折椅。从拍摄水平看,都是杜沫沫自己拍的。
对哦,说起来她好像现在在做艺人的经纪人。金莉莉想起杜沫沫曾经找自己讨论过关于她带的小演员的事,看来她和她的小艺人混得还可以嘛。
金莉莉忍不住往前翻了一下。
沫沫:最后一天通告,在这个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了,要加油呀【小黄鸡】
配图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侧影。一个年轻人靠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剧本,白发。
哎呦……好像有点帅啊,金莉莉想,这就是她在带的小演员吗,剧里的扮相就是白发?
金莉莉暂时忘记了教训金大腿的事。她把行李箱一放,在机场长椅上坐下,点进杜沫沫的状态,一连往上翻了好几条,看到差不多两个月前,杜沫沫发的第一条关于拍戏的信息。
沫沫:开机酒会!虽然在这种场合掏出手机拍照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好激动啊!看到好多明星!
配图是各种跑焦手抖的照片:闪闪发光的香槟塔,精心装饰的纪念蛋糕,还有衣冠楚楚的优雅男女……金莉莉看到蛋糕上裱出的片名,和高高挂起的横幅上写着的“YQ集团”几个字,突然有种陌生又讨厌的感觉。
那个说话小声做事小心的沫沫,可能要进入和她不一样的世界了。
金莉莉又翻到一张照片。杜沫沫穿着C家小白裙,挽着同色手袋,对着镜头低眉顺眼地笑,神情紧张得像绷实的鼓面;边上那个高个年轻人,一身V家定制款礼服,五官清秀利落,像棵树一样挺拔地站在她身边,端着酒杯的姿势不知为何带着一种名门气质,那头醒目的白发也完全没有任何“非主流”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就该如此。
以金莉莉专业鉴定各种二代的眼光看来,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的大富大贵——至少不是二代,少说也是三代以上的物质积累和家学渊源,才能养出这样的气质。
大概是个玩票的世家公子吧,金莉莉想,不过这照片拍得也太……糟糕了,怎么都照出红眼了?
杜沫沫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自己的手机,飞快地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魔王没有红眼,看来黑色美瞳的双保险还是有效果的。
还是上次的宴会大厅,只是这一次举办的是《深海黎明》的杀青酒会。
历时两个半月的拍摄工作全部完成了,《深海黎明》正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今天的酒会结束之后,剧组的演职人员就要就地解散,各奔东西。
杜沫沫接到杀青酒会的邀请函的时候,正在安排魔王下下个月的行程——还算轻松,满打满算能休息四天。她把照例是总裁亲笔手写的邀请函交给魔王,魔王意外爽快地答应了:去啊。
“……你不是很讨厌他们吗?”杜沫沫想起那天魔王拍完广告,回来的时候告诉她遇上林缶了,表情糟糕得好像放学路上去网吧结果进门遇到班主任的小学生。
“但这不是工作吗,”魔王说,“而且下次不会再合作了,这次总要有始有终。”
所以杜沫沫又一次穿着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来了,感觉自己就像驾驶着巨大机甲,混进巨人们的宴会的小矮人。
第二次站在这里,她不觉得自己是战士了,自己只是一个躲在机甲里的小矮人。要不是魔王两个月前遇到了林缶,像这样的场合,刚毕业的三脚猫经纪人,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才能争取来入场券。
不过今后就要靠自己了,杜沫沫想,蜗牛慢慢爬也能爬上葡萄树……只要努力,总有机会的。
相比起开机酒会上的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今晚的魔王一直很忙,忙着和各种人招呼,和各种人合影,和各种人碰杯。他的手游小战队的队员们也围了他好一会儿,还有说有笑地约定今后有时间再一起联机。魔王只在进场的时候和杜沫沫拍了张合影,就被人群簇拥着越走越远了。
杜沫沫的小裙子也比两个半月前更华丽了——并且是真货,不是什么魔界仿制版。最近一个月里,逐渐有一些知名和不怎么知名的服装品牌和设计工作室找到杜沫沫,洽谈品牌代言的问题,并表示将提供魔王的通告和出镜服装作为代言条件。杜沫沫从中认真挑选了一家个人设计工作室——规模适中,风格独特,并且在她看来,很有大牌气质。
杜沫沫站在人群外望了一眼魔王领子袖口上精致的手工绣花,感慨自己瞒着魔王先斩后奏地订下的这套衣服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让他自己来决定,多半又是红着脸噘着嘴说“不、不需要!”。
杜沫沫环视大厅,看到了在另一处被围簇着的王晗滢。她穿着一身亮闪闪的拖地蕾丝鱼尾裙,对每个人得体又优雅地微笑,像从海浪的泡沫里走来的人鱼公主。
刘清曲站在距离她三五步的地方,与另一群人谈笑。一天前他还和王晗滢演了一幕腻腻歪歪的甜宠戏,甜得人全身的毛孔都要化开;然而出了片场,换了妆容打扮,两人看起来不过是略熟的朋友。
杜沫沫想这就是一线,收放自如。
绯闻平息之后,杜沫沫和魔王也与王晗滢在片场有过几次偶遇,然而对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倒是她身边的经纪人冷着一张脸,感觉就像生怕王晗滢一不小心又被同框了。
只不过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王晗滢就感应到了杜沫沫的目光,立刻侧身转头,朝杜沫沫礼节性地微笑致意。站在一旁的刘清曲也察觉到了,远远地朝杜沫沫点了点头——三个头。
一瞬间被这么多人招呼,杜沫沫无法控制地脸上一红,通红,热辣辣地红。她赶紧转身喘了口气,然后意识到有点失礼,又像卡了帧一样一顿一顿地回过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补上刚才忘了的回礼。
然而男一号和女一号已经投入到新的交谈中了。
蠢透了,杜沫沫想,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大人一样自如地应对这样的社交场合——不,连社交场合都不算,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她有些气馁地转过身,在点心盘上拿了一块杯子蛋糕,站在角落里松鼠似的啃起来;吃完了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刷了一下微博,看到1分钟前魔王的账号更新了。
@和自己下棋的玛欧:今天来杀青酒会,今天长这样。后面有个偷吃的【小猪】
配图是魔王的自拍,微微偏过的脑袋正好露出他身后的背景——用粉色和紫色的缎带装饰的点心桌,桌上整齐码放的纸杯蛋糕,桌边站着一个女孩子,浅紫的裙子,低头猛吃。
……真是不能小看他啊,杜沫沫想,这才多久,就连这种偷拍技巧都学会了,还会用比喻了,哦,连滤镜都会用了!
她抬头朝照片拍摄的方向愤怒地甩去一眼——没看到魔王,倒是看到林缶隔着人群朝她笑笑,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算了,杜沫沫想,回去再好好教育他,让他知道盗摄是一种多么可耻的行为——尤其是当人家在吃东西的时候。
☆、冬眠的松鼠
杀青酒会结束后,杜沫沫跟着魔王进了空间门,然而一步踏出,才发现门的那一头并不是魔界。
安静的天台和微凉的夜风,闪闪烁烁的霓虹灯,播放着歌舞广告的电视幕墙,还有远处缓慢扫过天际的镭射光……虽然并不是经常来,但是杜沫沫对这些还是十分熟悉。
毕竟是自家大楼的顶楼天台,她闭着眼转两圈都能分出东南西北来。
“还不想回家吗?”杜沫沫抬头问魔王。对方却只是倚着栏杆,默不作声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难道是喝醉了开错了门?杜沫沫回忆了一下刚才魔王与人干杯的次数,虽然比两个半月前多了不少,但还不至于醉到忘记回家的路吧。
“我才没喝醉,”魔王突然开口说,“我只是感觉……今天晚上大家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有点怪怪的。”
魔王弓起身,也不管这身还要还给人家的衣服会不会被弄脏被擦伤的问题,伸出胳膊趴在栏杆上。从杜沫沫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感觉他不是太开心。
“大家对你的态度不一样,因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啊,”杜沫沫说,“你现在拍了YQ的年度大戏,前段时间又这样那样地刷了一波知名度,他们当然不能再把你当18线看待啦——你看最近的工作都多了这么多。”
魔王没有说话。杜沫沫自己也觉得说得有些不妥,赶紧又打补丁:“当然还有很多人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觉得和你相处很愉快,所以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刚才不是和大家约好今后有机会再一起玩游戏了吗?”虽然人类说的“下次有机会”,只是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并不代表真的会有这样的机会。
“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觉得不太舒服,”魔王说,“毕竟我现在会被另眼相看,包括酒会和拍戏本身,都是……都是那个人送的。”
杜沫沫也不说话了。魔王说的有理有据完全属实,她就算想安慰也找不到可以切入的角度。
要不是那天魔王自己突发奇想地跑到YQ总部去,又正好遇到林缶,可能今天魔王还挣扎在18线,靠小视频小网剧小广告和奇奇怪怪的都市传说混个脸熟。
就连前段时间这样那样的麻烦,好像中间也有林缶插手帮忙——杜沫沫还是看到微博上两人的合影照片,才知道魔王那天又遇到了林缶,而且他还帮着赶跑了记者。
这样看来,他好像是个好人?可是魔王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还得更努力才行,”魔王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想什么都有他帮忙的份。”
“嗯。”
“他说艺人的工作是传播美好的东西给别人,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能只是习惯性地讨厌他……算了,反正下次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不要管了。”
“……嗯。”国内娱乐圈就这么大,YQ还占了半壁江山,怎么可能说不碰上就不碰上。
又没有人说话了。楼下马路对面的唱片店传来一阵阵歌声,轻飘飘得像风中的蛛丝,20楼的天台上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吟唱。
杜沫沫悄悄朝魔王瞄去一眼,看到他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眨巴着眼睛好像在看着远方,但是视线又消融在被霓虹灯染亮的暮色里。她想魔王果然还是有些醉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么多话。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杜沫沫说,“明天还要早起赶通告,回去休息吧。”
“哦,”魔王点点头,从面前的虚空里抽回视线,转身望着她,“不过杀青了我还是挺高兴的……”
杜沫沫眯起眼睛笑了:“怎么说也是第一部参演的电视剧嘛,等制作完成了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啦——我会让我的朋友都看的!哦,还有我爸爸妈妈!毕竟你是我第一份工作带的第一个艺人!也要让他们看看你!”
魔王摇摇头想说什么,张着嘴却半天出不来声。对面大楼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有几盏熄灭了,楼下唱片店也打烊了,远处的钟声敲响12下,灰姑娘的魔法即将消失。
“嗯,总之谢谢你。”魔王说。
这可能是杜沫沫毕业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完成了一个大任务,电视剧杀青交货,莫名其妙的黑料也消停了,手帐上的工作排到了两个月后;她感觉自己就像睡在树洞里的小松鼠,洞口的树枝正好遮风避雨,尾巴下堆得满满的全是过冬的松子儿,她就舒服地窝起身子,做一个瑞雪丰年——不,做一个把魔王送上红毯的梦。
然而梦里并没有魔王,只有她的老朋友。
“好久不见!”梦里的杜沫沫笑嘻嘻地撒开双手朝天使跑过去,到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抬起头仰望天使一如既往的俊美容颜。
“总算是完成一件工作了,接下去又要开始新的努力了,”杜沫沫像小时候那样对天使汇报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想你一定也一直在背后帮助我——你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不是没有理由的对不对?我从小就觉得我运气特别好!所以之后的工作也要请你多多关照了!我以前对经纪人的工作了解不多,但是现在我觉得……看着一颗星星发光,帮助他越来越亮……真是有趣啊!我想认真地做下去!他这么优秀,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你也要继续帮助我啊!”
杜沫沫开开心心地顾自说个不停,突然感觉到脑袋被轻轻一拍,她条件反射地朝上伸出手,指尖滑过凉凉的触感。
——是天使身上披着的纯白的纱衣。
杜沫沫愣了一下,她想起几个月前,天使的形象还是蒙蒙的薄雾似的幻影,她能看见他,但是一伸手就从中穿过,什么都触碰不到。
“你……也有形体啦?”
梦中的天使微微一笑,张开宽大的双翼,羽毛雪片似的纷飞。杜沫沫觉得那对翅膀很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天使的眼睛像露水下的紫葡萄一样晶莹,神情像初春的阳光一样和煦。他又轻轻摸了摸杜沫沫的脑袋,微启双唇——
杜沫沫醒了,自然醒。她迷糊着摸过手机:上午8点,不该赖床了。于是杜沫沫打了个呵欠从床上爬起,并不知道自己床边站着一个刚要说话就被强行打断的咬牙切齿的天使。
今天开始她会很忙,比前段时间手忙脚乱的忙更忙。她让阿拉琪想办法抓回了那个熟悉升级流网文套路的女幽灵,在已经改动一次的基础上再次修改了她为魔王写的网剧剧本。
“把原来因为条件限制删掉的特效场景,还有人海场景都加回来,现在我们有特效部门,也有足够的群演了,要好好做一个惊天动地的网剧!”
特效部门:摄像机和刚刚孵化的另外五只摄像机。
群众演员:笛子和土偶,以及刚拆封的另一箱土偶。
杜沫沫想过了,YQ的戏是拍完了,将来《深海黎明》上线还能让魔王跟着宣传刷一波脸,但是之后总得有新的作品。广告也好代言也好,七七八八的采访和拍摄总会接到头的,趁早拿出一个代表作才是硬道理——她私心里还是不想让魔王变成到处上节目的综艺艺人的。
所以在暂时没有片约的当下,就全靠那个放出预告后将近三个月没有动静的网剧了!
至于ELF48那边,阿拉琪的表现意外的出色。接广告,接代言,接地推,接一些虽然收入不高但是曝光度很足的小演出小主持……阿拉琪干起这些事来简直游刃有余。杜沫沫想象不出她是从哪里获得的渠道和资源,但既然已经做到了并且做好了……就随她去吧,省时省心。
所以直到看到一本娱乐杂志对ELF48做的专访,杜沫沫才知道,原来这些小妖精已经不声不响地揽下了诸如“宅男女神”“电竞女王”“新世纪美少女”“美颜段子手”之类的头衔——虽然这类头衔就像当年的“帅哥美女”一样基本已经成为通用词汇,不值几个钱,但比起魔王来,她们至少已经有了能让人记得住,叫得出的称号。
魔王连个像样的称号都没有呢,非要说的话,剧组手游小霸王算不算?
阿拉琪又花了一个星期,在事务所的大楼里乒乒乓乓盖起了一间录音棚。她指挥石像鬼们来来去去地搬运各种材料,用杜沫沫没见过的魔界物质做隔音、滤音、音控设备,把杜沫沫没见过的魔界……物种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杜沫沫看着那些朝她眨巴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眼睛——大概是眼睛,有些怀疑阿拉琪是不是把魔王的仓库搬空了一半。
“要让缇妮她们唱歌吗?”杜沫沫问。
“是啊,”阿拉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时机差不多了,就算是除了漂亮啥都不会的美少女偶像也得有首能上台的歌。”
阿拉琪又从一边的架子上翻出几份文件:“版权已经谈妥了,计划是先翻唱一首隔壁岛国的情怀口水歌,网络宣传为主,反正是48个人的大合唱,唱功无所谓,就是听个热闹。”
真是令人放心啊,杜沫沫想,交给阿拉琪真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松子儿有了,树洞有了,能遮风避雨的树枝也有了,就该窝起来好好睡一觉——不,好好开始下一步的工作了吧?
顺便,事务所人员是不是也应该扩充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第一卷“魔王的娱乐圈战记”到这里为止就全部结束了!小朋友们我们下期不对下一卷再见!
哦也就是明天见啦_(:з」∠)_对第一卷的意见和对下一卷的建议都可以告诉我,不会因为你手举得高喊你来黑板上做题的啦
新一卷的卷名是——勇者的屠魔战记!
☆、日常的裂缝
早晨6点15分,江帆醒了。
今天是星期一,上午要上交一个企划草案,然后联系业务部门的对接人员,确认一下被老板亲自喷了的报表数据再修改上周被打回来的宣传稿;中午去两站外的家庭餐厅吃饭,优惠券快要过期了;下午……下午不知道经理出不出门,要是出门可以趁他不在眯一会儿,然后等企划一部把草案的修改意见传过来——反正是要改的,改多改少而已,然后上交上午改完的宣传稿,这次要压着死线,就算要改也来不及了;下班之后顺便去一下超市,冰箱里好像没有——
江帆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下“啤酒”。
然后他换好衣服出门。新一周的战斗从地铁站的人潮开始。
前后左右都是热乎乎的大活人,车厢里的空调只是在铁罐上扎了几个出气孔,顶不了什么用;江帆感觉自己像被大片大片的培根贴满全身,又黏又腻,又闷又潮。
江帆出了车厢,出了车站,出了地下通道,一路上在脑中自查出草案里四个要改的地方,掏出手机记下。
上午7点39分,江帆站在了公司楼下,摸遍全身,没找到电梯门禁卡。
一定是周末在家洗衣服的时候掏出来放在哪儿,又忘了收回去了。江帆懊恼地四下看看,然而自家公司的上班时间大概是这栋写字楼里最早的,一时还没有邻居来上班打卡,大厅里的前台小姐也不知道去哪儿摸鱼了。江帆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傻,于是转身出门,穿过一条马路,去了对面便利店。
提着两本杂志出门的时候,江帆看到一旁花坛边上坐着一个老奶奶,一身浅灰的亚麻夏装洗得很旧了,皱巴巴的,花白的头发用发箍整齐地勒在耳后。老奶奶的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严严实实地捂着脸,看不到表情。她静静地坐在树阴下,好像和这个闷热的夏天绝缘。
江帆停住脚步多望了她一眼,脑中闪过四五个社会新闻的标题——空巢老人寂寞无伴那一类的,然后回去写字楼上班。
上午的工作和他计划的一样,交了草案改了数据修了稿子;中午也成功用掉了快过期的家庭餐厅优惠券,回到办公室看到经理的位置空着,同事告诉他经理出门了。
江帆点点头,一屁股坐下,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开始午休。
每一天都是对前一天的复制粘贴,上一星期也是这样的轮回。生活中的期待大概只剩下了发工资和收快递。女朋友?哦,以前有一个,差不多两年前,去年的时候她成了别人的老婆。
江帆趴在桌上,摸出手机,打开微博——嗤,前女友的儿子满月了——他直接往下拉过,看到学生时代的一个学妹在半小时内连刷了好几条微博。
学生时代的学妹……现在也差不多二十五六岁了,怎么还在追星?江帆看了一眼学妹发的照片:好像是最近挺红的一个新人演员。
因为在广告公司工作,江帆时常需要给明星的代言广告写策划做企划,但他对时下娱乐圈那些层出不穷的新人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他心目中男神女神的概念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没有浓妆没有整容,没有鬼斧神工的PS的年代,那些老武侠片里衣袂飘飘,高来高去的如玉公子和清丽女侠。
江帆看了看学妹发的那一堆照片:高个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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