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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独门秘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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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听这情况也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但还是嘱咐道:“我们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儿,可外人不理解,依我看知秦你还是趁早搬走得了,省得再继续闹得乌烟瘴气的,对你对人家小姑娘总归是不好的负面影响,你俩都是公众人物,要顾忌顾忌形象。”

鄢知秦却没有马上表态,恢复刚才的状态,仰头看天,肖戈抽抽嘴角,长辈面前他可不敢这么放肆,硬着头皮说:“小秦姨放心,房子我会留意的。”

“要实在遇不上合适的,你就去找你孔叔叔帮忙。”秦空说完站起来,“今儿你俩留下来吃饭吧,过会儿我家老头该回来了,你们跟他整两盅。”

算了吧,他爸最恨家里来人,巴不得就他老两口关上门过一辈子,鄢知秦跟着起身,“不用了妈,我和六弟还有事儿要回公司开会,饭留到下次吃好了。”

“你这熊孩子,出了这扇门跟丢了似的,嘴里说下次,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秦空有点来气,儿子回国跟没回国有啥区别,照样不照面。

鄢知秦过去搂着妈妈摇晃,“哎呀,我不是不想打扰你和爸二人世界嘛。”

秦空握拳捶儿子后背,“臭小子尽胡说八道,也不怕小六儿听了笑话。”

肖戈摆摆手,“没呀,小秦姨和十六叔可是模范夫妻,恩恩爱爱三十年,我羡慕都来不及。”

“去去去,你们这帮孩子一个个油嘴滑舌的。”秦空老脸微红,突然拽着儿子钻进厨房。

鄢知秦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事儿呀?”

秦空打开冰箱拿出一只盒子,揭开盖子里面有一叠照片,她塞给儿子,“你挑挑看,有满意的就约出来见个面。”

鄢知秦服了老妈了,居然把女孩子的相亲照藏在冰箱里,一准是怕老爸发现,怪她心里只惦记儿子。

“没满意的。”鄢知秦看也没看退回给妈妈。

秦空拍儿子一掌,“你给我认真点,过了年就吃着三十岁的饭了,你瞧瞧你妹,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呢?连个像样的女朋友没有。”

“你急啥,我爸都不急。”

“他当然不急,头先全在你妹身上急完了。”秦空哀怨道,“在他心里儿子是放养的,闺女是圈养的,当眼珠子似的宝贝,我再不管你,你怕要打一辈子老光棍了。”

鄢知秦亲亲老妈,真心实意道:“有妈妈心疼,我心满意足。”

“嗯,知道我心疼你,你赶紧给妈娶个儿媳妇呗,也让妈心满意足一下。”

真会打蛇上棍,鄢知秦没辙苦笑,“娶媳妇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现捡一个也要有那个运气不是。”

秦空瞪他,“你不想相亲,是不是因为那个洋妞?上回话说一半,你俩到底咋回事儿?”

“都告诉你是假消息了,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要娶妻肯定是中国人,而且保证是一娇滴滴水当当的大美人儿,仙女儿似的迷死你。”

秦空眼前一亮,听儿子的口气估计有心仪的对象了,她乐颠颠的问:“那仙女儿是谁家的姑娘?你们认识多久了?她做什么工作的?多大年纪了?”

鄢知秦哭笑不得,“妈,我就这么一说。”

敢情是海市蜃楼呢,秦空耷拉下脸,“滚,臭小子竟拿妈妈来取乐,真白疼你了。”

鄢知秦逼得没法,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刚开始什么都还没个定数,何况另有强敌环饲,等有了准信,我再一五一十告诉你。”






第17章 17
过了一星期,电影宣告杀青,赵越致放假消息说当天回程,其实拖了半天才动身,不过也有机灵的狗仔没上当,始终跟着她的车子跑,可惜狗仔们显然忘了一点,当年拍电视剧时赵越致号称“横店一枝花”,一年中有三百六十天滞留横店,差点没成为荣誉居民,这儿有几道弯几个拐她闭着眼睛也门清,带着“尾巴”转两圈就甩干净了,而且也没真去机场中途折去火车站,改乘了高铁。

瞧这架势跟现实版无间道似的,赵越致真想问问那些狗仔,换你们家的闺女给人这么不依不饶的死缠烂打作何感想?

奔波了一天一宿,总算回来了,但赵越致没让胡耀直接拉家去,而是绕到城郊的落月水榭,这里曾是M&X并购“羯艺”壮大前的办公地点,由梅董事长一砖一瓦亲自建起来的,后来他出了车祸落下残疾不良于行,董事长夫人说房子建在湖水上一来比较潮湿,不利他身体健康,二来水榭地方窄小也越来越不符合公司发展需要,于是就迁走了。

现在落月水榭主要功用是展示M&X光荣历史的纪念馆,剩余一小部分则租给卿又植做工作室。

此时身背巨大绯闻的赵越致非但不避之唯恐不及,反而送货上门来找毒舌王卿又植,可不是犯贱欠修理,主要是一时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鄢知秦。

唉,话说鄢知秦是她的冤家真不为过。十三岁的少女,刚刚情窦初开却格外单纯懵懂,他似一阵清风吹皱一池春水,情生意动仅仅只在眉眸流转的一瞬间,并永远且深刻的记下了他的温柔、他的美好,哪怕就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儿。

傻傻的她真心以为他隔天会来看她演出,那支舞她超常发挥,即使崴到脚也丝毫不觉疼痛,淋漓尽致的表现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彻底封住了那帮嘲讽她的人,然而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没来。

其实现在回想看看,当时他也没有肯定的答应她,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他那会儿刚开始声名鹊起,正是各家争抢的香饽饽,他实在没必要为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特地浪费时间跑去看她跳舞。

自从得知他赶去另一个城市开演奏会后,她便如同走火入魔了般搜寻关于他的一切消息,精心的把他的每一条报导和照片制作成册,凡举电视上有他的访谈或者音乐节目,她统统录下来然后不厌其烦反复的看,还为了他潜心的研究起古典音乐来,什么莫扎特、李斯特、德彪西、巴赫……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拉近与他的距离,但事实上他远赴欧洲经年不归,他们之间的距离除开地域上的,心灵上又岂止千山万水?她好比千千万万个崇拜倾慕他的小粉丝,你认识他熟悉他,他则对你一概不知。

或者卿又植没损错她,她就是个“空花瓶”,肚子一点货没有,寻常人挨到这儿,怎么地也看透了看开了看淡了,何必苦苦执着于一份根本不会有回应的单恋上?可是傻气如她,在年纪迈入二字头时依然甩不掉妄想迷思,不顾一切抛下学业,从著名学府休学进入演艺圈,盼着有一天成为红遍华人世界的大明星,这样他就有可能看见她知道她,从而记起多年前某个黄昏遇见的小姑娘,记起他爽了她的约。

王菲唱过一首歌叫做《执迷不悔》——我不是你们想的如此完美,我承认有时也会辨不清真伪,并非我不愿意走出迷堆,只是这一次这次是自己而不是谁……是啊,就因为这一次是自己耗尽十二年最精华精彩的青春,如此认认真真的喜欢一个人,所以哪怕执迷也执迷不悔。

他几乎占据了她小半辈子生命的全部,她还想着自己会不会继续任性沉醉、执迷不悔过完后半辈子呢,他订婚的消息彷如一把绝情刀,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斩断她心存的一丝丝奢望一丝丝侥幸。

好赖混迹江湖三五年,不会再像十几岁时天真无知的以为世上的事永不改变,何况他那么优秀,获得的成就甚至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爱慕他的人又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单身状态?她查过他未婚妻的资料,名叫格雷西亚冯马歇尔的奥地利女人,与他一样是非常著名的音乐家,专攻小提琴,聪明、美丽、才华横溢,两个人般配得仿佛天造地设一般,她都没资格去嫉妒。

十二年,暗恋一个人,痴傻也好,疯狂也好,等到尘埃落定,她仍然是她,他却已属于了别人。

骆规规劝她说早该死心了,找人嫁了。她明白和同意前一点,死心,但短时间内做不到后一点,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也无法做到,她不是没有问过自己,可以放下过去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情吗?显而易见,已经掏空了的心确实难以再度填满,故而完全打消了结婚的念头,才闹着肖戈歇两年,做人工授精生个娃,起码将来不必一个人晚景凄凉,孤独终老。

虽然被肖戈骂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自私冲动,不再提及未婚生子的事儿,但并不表示有一天她不会重起炉灶,一旦身心均做好充分准备,届时她绝对义无反顾执行到底。

当然这些全是前话,如果没与某人意外重逢,这便是她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她说过的吧,鄢知秦就是她的冤家。就这么没有预警的,端着肖戈三哥的身份凭空出现,而且没等她捣过劲儿来一下子成了她的“同居人”,拒绝都来不及找到机会,怎不叫她恨得牙根痒痒?

她要死心了的呀,她真死心了的呀,老天爷难道从没仔细聆听她的心声么?事实证明老天爷耳背,或者求他的人太多,他忙不过来。于是稀里糊涂的大势底定,他堂而皇之的闯进她的世界,更理直气壮的介入她的生活。

如今近水楼台,却使君有妇的他,简直就像一块放在老鼠夹上的奶酪,不断诱惑着她,又明摆着告诉她:动我者死!

她的感情是纯粹的,纯洁的,蹉跎十二年得不到也要爱,爱到头了就选择放弃,反正她不会做破坏他人幸福的小三,她能够辜负青春,不能够辜负尊严,所以她在两人之间竖起藩篱,种满荆棘,坚决不越雷池一步,就算被所有人误会自己别扭小心眼。

然而他三番两次的有意无意的向她示好,堪比拔粉刺,一颗一颗拔起她故意设下的障碍,她脆弱的小心脏哟,她倍受折磨的神经哟,再这样下去估计死灰又要蠢蠢欲动春风吹又生了……

怎么办!?

卿又植趴在电脑前,感觉一道阴影覆盖过来便抬头看,当即勾唇讽道:“哇,不得了,赵大美人儿居然不请自来,真是蓬荜生辉,光耀门楣呀。”

赵越致把手里的包一丢,双臂撑着桌子瞪他,“既然如此荣幸,你还不快快给我跪下?”

“还没过年呢,犯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再说我也怕你承不起,减寿。”

死小子,大概每天喝的都是砒霜鹤顶红,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毒死人,赵越致踹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渴了,倒茶来。”

“有手有脚自己弄,没手没脚渴死拉倒。”卿又植回到电脑上,把刚才打断的句子噼啪打完。

赵越致气呼呼的去倒茶,卿又植吩咐:“多倒一杯。”

她立马把他说的原封不动还给他,“有手有脚自己弄,没手没脚渴死拉倒。”

卿又植阖上电脑呵呵闷笑,“火气不小,干嘛专程找我泻火来啦?”

赵越致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一边抹嘴一边重重放下杯子,“对,没事儿找不痛快来了。”

卿又植拿起她空掉的杯子,替她补了一杯顺便自己再倒了一杯,“我当你现在应该是痛并快乐着呢,瞧这几天的报纸整版整版都是你的新闻,据说你刚杀青的贺岁片未映先红,票房前景一片看好,一准赚个盆满钵满。”

赵越致一嘴的苦,“就有你这样的好事者,没的事儿也说得煞有介事,以讹传讹,指鹿为马。”

卿又植抽出一份当天的报纸,翻开娱乐版拍到桌上,“麻烦你睁开眼看看,这叫‘没的事儿’?一篇接一篇白纸黑字写的全是你们鄢赵如何如何,昨儿我还跟Mary开玩笑呢,赶紧再找几个姓齐楚韩魏秦的,M&X就凑成战国七雄了。”

赵越致差点扑过去掐死他,“见我糟心成这样,竟还有心情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卿又植同志你丫忒不厚道了。”

卿又植啜口茶水,“你糟心?我可没看出来,那晚在厕所门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哎呦,不道多带劲儿呢。”

赵越致俏脸一红,声音哑了下去,眼神闪烁着避开他,卿又植见状不禁冷笑,“怎么地?还敢指责媒体捕风捉影,无事生非么?”

“他在国外呆时间长了,作风洋派,习惯照顾女性,那晚不是我换一人他也会……”

卿又植打断她的辩白:“行了,别再这儿自欺欺人,真作风洋派的话,应该直接扒了你的衣服扔床上去,而不是半蹲在地上伺候你穿鞋,灰姑娘。”

赵越致扶额,“他有未婚妻的。”

“那又如何?别说是个没过门的,即便是过了门的老婆照样给她掰了,婚姻是史上最没有保障最没有约束力以及最没有安全感的双人合作协定,随时随地脑子一热,下半身一冲动就能毁约。”

怎么感觉他比她还生气呢?

赵越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卿又植举起杯子喝茶,小半张脸被挡住,但可看见垂下的眼皮,睫毛细微的颤抖,过了一小会儿,他放下杯子说:“我是告诉你,要喜欢人家就直接上,要抢得过来就直接抢,也算报了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的仇了。”

一下战国七雄一下八国联军,这厮最近捣鼓历史剧捣鼓坏脑袋了吧?或者他其实是变着法的戏弄她。赵越致有点后悔上他这儿来,本想给他损一损,泼个凉水啥的,好让自己更清醒理智的对待家里那位,谁知半点有用的也没捞着。

“不管喜不喜欢我都不会抢,我跟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过去谁挨不着谁,往后照样井水不犯河水。”

“真心话?”

赵越致摁着胸口,“嗯,真心话。”

第18章 18
晚一点卿又植领着赵越致去吃饭,按过往他可没这么好心,赵越致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盘算着怎么狠宰他一刀。

结果……

“杂碎汤?你小子就请我喝杂碎汤?”赵越致瞪着车窗外那家路边小店铺的招牌嚎。

卿又植拔下钥匙说:“你以为杂碎汤就不是美食了么?江南夜市改扩建前这家店子哪天不围得水泄不通?你想喝不定随时喝得上。”

赵越致撇嘴,“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样抠就算了,还抠得头头是道的。”

卿又植下车走到她那边拉开车门,学着胡耀的口吻:“我的亲姑奶奶下来吧,一碗杂碎汤也能计较半天,赶明儿真到更年期了,看你咋整。”

千万别跟过了二十五的女人提与年龄有关的事情,那后果……赵越致根本没想,举起爪子就挠,“去死吧!”

卿又植十分注重形象,身上穿的戴的没一样不打理得精精细细,虽说赵越致只不过挠开了他的围巾,心情却还是不大爽利,顺手摘下来抖了抖,抬眼一瞧赵越致就又一个顺手把围巾围到她脖子上,“不说横店冬天出了名的又湿又冷,怎么才穿这么点?”

赵越致有些错愕,刚挠完他就做好了被毒舌王刺几句的准备,谁曾想他居然会关心自己,于是傻乎乎的笑了笑,摸摸手下颇有质感的围巾,“一路坐车过来都有暖气,我怕热就摘干净了,到你那儿忘了穿戴回去,然后让耀耀一并带走了。”

卿又植摇头叹口气,这丫头脑子笨不灵光,偏生肖戈给她弄了个脑子更不灵光的胡耀来照顾,开始他就担心这俩二二得SHI的丫头凑一块儿,迟早整出大毛病来,所幸胡耀虎是虎了点,到底心眼不坏,混熟之后亲得跟姐俩似的,事事紧着赵越致,吃喝拉撒管得挺透,加上她懂功夫又会点中医,赵越致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胡耀又给Mary拎家去了?”虽是疑问句可语气很肯定。

肖戈当赵越致经纪人头一年,都他亲自陪着她东南西北跑,后来胡耀代替他成了赵越致的贴身保镖兼保姆,又免不了聚少离多,尤其赵越致事业正扶摇直上,小两口一别长则小半年,短的也要六七天,所以只要结束工作回家就迫不及待腻歪在一起,这时候落单的赵越致基本像条流浪狗,晃到哪儿算哪儿。

赵越致哈了口白烟,“知道你还问,还好意思就请我喝个杂碎汤了事?”

卿又植扶一把镜架,算怕了这妮子了,“得,这两天你的伙食我包了,想吃啥明儿我都带你去。”

“哟,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坏事儿?突然之间言听计从的。”赵越致眉开眼笑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嘴里却不放饶。

卿又植低头瞥她一记冷眼,“合计着怎么把你论斤卖了。”

“嗯,要真卖了别忘了给我点回扣。”

卿又植立马喷她:“说你是二货你还真不辱这个称号,二得比谁都彻底。”

赵越致掐他一把,“开开玩笑嘛,我怎么二了?我怎么二了?”

就她这智商还跟人开玩笑呢?卿又植和她进了店门,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然后开始列举证据:“坐车下错站;上楼走错层;上学进错班;回家开错门;短信发错人;招呼打错人;熟人叫错名;洗澡不拿毛巾内衣;买东西忘拿找钱、忘付钱、不拿东西就走人;走路撞树、撞门、撞电杆;东西在手却找个不停,以上的你符合几条?”

赵越致掰掰手指头,“……全中。”

卿又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恭喜,你就一正宗二货。”

赵越致没好气的拍开他,“我就不信,从小到大你就没二过。”

卿又植装模作样冥想一秒钟,接着干脆利落的说:“很遗憾,真没有。”

赵越致白他一眼,“就是有你也不会承认。”

卿又植没搭她茬儿,这事儿公道自在人心,犯不着浪费口水争辩,径自接过店员妹妹递来的菜单,除了必点的杂碎汤又点了赵越致平时最爱吃的几样小菜,赵越致觉得这厮嘴巴毒是毒,对她还是挺体贴的,她的口味喜好总是记得一清二楚,也就不再跟他较真了,颠颠的帮他揭开卫生碗筷封装的塑料膜,倒上两杯热茶,周到得好像人家的小媳妇儿一般。

“唉,我说你总打扮得人五人六,衣服裤子少烫个褶儿都不出门的主儿,怎么单好这一口?你不可能不知道杂碎是牛身上的哪些部位吧?”

卿又植捂着茶杯暖手,漫不经心出溜了一句:“吃和穿能相提并论么?只要是吃进肚子里的,哪怕就是龙肉,拉出来的不都是屎。”

赵越致无语凝咽,这家伙在吃饭的地儿提什么屎不屎的,不知道多败胃口啊?而卿又植就当她是一啥也不懂的白痴,懒得跟她废话,杂碎汤一上桌,端起碗开吃。

诚如卿又植所说这家的杂碎汤做得很道地,每天慕名而来的吃客源源不绝,跟当初江南夜市里另一家“秦记百年老店”的豆花并称“江南双霸”,后来为了顺应经济发展,在距离老夜市不远处新建了一个更大交通更便利的新江南夜市,杂碎汤的店主也就跟着过去开了一间上下两层占地比较广阔的店面,人流亦随之迁移,不过卿又植仍然喜欢光顾老店,一来图个清静二来他念旧嘛。


两人正埋着头吃得欢实,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到他们旁边,并端详了一小会儿,发现如果他不出声,估计得等到他们东西吃完才有人理他了。

鄢知秦笑着轻轻叩了叩桌面,“赵小姐,你从横店回来了?”

赵越致咬着一小节牛肠子抬起头,待看清来者何人后,震惊的张开嘴,牛肠子咚的掉回碗里,“你……你怎么在这儿?”

鄢知秦只顾笑得一脸春风没回答她,看了眼对面没吭气儿同时也没啥表情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卿又植放下筷子,礼貌的起立,伸出手说:“您好,我是卿又植。”

鄢知秦握了握他的手,“初次见面,我是鄢知秦。”

“久仰大名。”

见他们都站着,赵越致连忙也站起来,可由于太惊讶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听鄢知秦客气的问:“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请。”卿又植比了个手势,接着跟鄢知秦一起坐下了。

赵越致一看就自己一个人傻站着,于是又稀里糊涂的跟着坐下,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一个多小时前才深刻探讨过的人,如今活生生冒了出来,还在这犄角旮旯的地儿,这叫什么孽缘?

按说绯闻闹得正凶的赵越致和鄢知秦在三人中要熟一些,怎么地人家来了,赵越致你得招呼应酬一下吧?奈何她的脑子尚达不到一心两用的程度,注意力全用在发呆发愣上,压根没一分多余的功夫关照着别冷场。

所幸还有个通晓人情世故的卿又植撑着,当然他也没多半句话,不像旁的人见着大人物就上杆子巴结,话篓子似的嘚啵嘚啵不停,只是直接招来店员添了一副茶杯,给鄢知秦斟上热茶,陌生人初相见的违和感依旧存在着。

不过鄢知秦很是领情,喝了口茶,亲切的跟卿又植闲聊:“卿先生是赵小姐的朋友么?我没听赵小姐提起过您。”

听见提到自己,赵越致终于慢慢回过神,眨巴眨巴眼瞅着他们看,仅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卿又植本就长了一张不怒而威的脸,连笑起来都带着一种凌然正气,尽管都是斯文人,但与鄢知秦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这会子两人面对面,一个温和一个严肃,赵越致感觉活像小时候开家长会似的,儒雅的文科老师协手刻板的数学老师,准备好好收拾收拾班上一帮不听话的毛猴子。

卿又植远没有鄢知秦来得客气,不冷不热的说:“大概您跟阿赵还称不上是朋友,所以她就没跟你提我这个朋友。”

阿赵?赵越致又暗暗抖了一下,青天老爷明察,自打他俩认识那天起,这厮不是张嘴闭嘴喊她二货,就是拐着弯的喊她二货,何曾这般亲厚的叫她过阿赵呀?忙不迭凑近杂碎汤检查,怕汤里有啥不干净导致人脑短路的东西。

鄢知秦波澜不兴的接话:“那么看起来我得再努把力,增进与赵小姐之间的友情了,首先这第一步……赵小姐,我能和卿先生一样叫你阿赵吗?”

赵越致好比冷不防的给针扎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没原地蹦起,瞠目结舌的望着鄢知秦,后者则显然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小受伤,眼神里透出一抹委屈以及淡淡的忧郁,虽是安静沉默着,却鞭挞啃噬赵越致的良心,害她罪恶感丛生。

“可,可是可以……”

“太好了,阿赵。”什么委屈忧郁唰的一扫,鄢知秦愉快的叫了她一声。

赵越致满头黑线,心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可是可以不过目前不大合适……含冤莫白的去瞄卿又植,无声的问:这算咋回事儿?

这女人真二,明摆着的事儿还看不出来,但也亏得她二,不然戏怎么唱下去?卿又植夹了点小菜给她,然后问鄢知秦:“以鄢先生的身份,不像是会来这儿的人,谁跟您推荐的?”

鄢知秦说:“身份都是大家给的虚名,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而已,我外婆家就住在对面楼上,今天是我外公的生忌。”

赵越致和卿又植听了一齐默了,鄢知秦微笑道:“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见到阿赵……嗯,还有卿先生,我感到好多了。”

赵越致咧咧嘴,真够无厘头的,她能给他转换心情,谁信呀?可他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又真诚,反倒影射出自己的小肚鸡肠,“那个……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难过也没用,不如开开心心的,让他老人家早点瞑目。”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男人似乎不约而同的朝对方看了一眼,然后又各自别开视线,鄢知秦硬挤了两个字:“谢谢。”

赵越致就算摸不清门道,也感觉得出现在气氛有点诡异,她说错什么了?悄悄去看卿又植,怎么轮到他忧郁起来了?今年是不是流行忧郁小生?一个接一个给她玩忧郁。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鄢知秦已经笑出了声,“阿赵,你好可爱。”


啊?她可爱?她哪里可爱?赵越致转过去看鄢知秦,说实话这男人真的很爱笑,报纸杂志上但凡有他出境莫不是面带笑容,然而若仔细推敲一下,你会觉得他的笑很表面,甚至有点敷衍和疏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就是一偶像一人物,只可远观、崇拜。不过自打他们重逢以来,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非常真实,好像高高在上的偶像已从云端走下来,喜怒哀乐鲜活的呈现在你眼前,由不得你信或不信,总之十二年前那位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大哥哥回来了。

卿又植突然抬手叫人结账,“鄢先生既然今儿有事情,那我们就不耽误您了。”

赵越致茫然随卿又植起身告辞,鄢知秦眯了眯眼,“阿赵你要回家了吗?”

“呃,啊……哦,是。”

“那么我方便搭你们的便车吗?”鄢知秦对上卿又植不善的眼神,字里行间颇有些不好意思,“外公那儿上午就结束了,我正准备回家但貌似忘了带钱包……我也不想麻烦你们的。”

不想麻烦还不是麻烦了?卿又植抿紧唇,如此拙劣的借口偏用在他身上显得天衣无缝,因为没人怀疑像他这样的腕儿,会厚起脸皮蹭车。

当然赵越致更是不疑有他,“没事儿,顺路嘛,搭一个是搭,搭两个也是搭,一起走吧。”

“谢谢。”鄢知秦特意冲卿又植笑道:“有劳卿先生。”

卿又植微抬了抬下巴,“不客气,鄢先生。”

三人出店门走到卿又植车前,鄢知秦打开后座的门,一派绅士的请赵越致上车,赵越致的手还半伸着,她是打算去开副驾座的门的,这下只得放弃,乖乖钻进了后座。

卿又植一言不发上了车发动车子,接下来一路也不吭声,到了半山别墅,门外路边上依然停着几台可疑车辆,狗仔队怕是真较上劲儿了,因着卿又植的车面生,才没引起注意,而通过安保检查时,人一看绯闻男女都在立马放了行,狗仔就更以为这是一般住户的车了。

来到家门口,赵越致等鄢知秦下了车,趴过去对卿又植说:“哥,今儿这顿不作数,我都没吃几口,明儿早上你就过来,我要去岳杏祥吃斋菜。”

卿又植哼了哼,“还惦记着吃,惦记一下怎么别给人家吃了吧。”

“你啥意思?”赵越致不解。

不等卿又植回答,车外头的鄢知秦开口问:“阿赵,你不下来么?”

赵越致“噢”了一声,又飞快威胁卿又植道:“明儿你敢不来,我揭你皮。”

卿又植扭身拧了她鼻子一下,“吃货。”

付出一点点代价换来今后两天好吃好喝,赵越致觉得挺值,捂着鼻子下了车,迎头撞上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鄢知秦,她奇怪这厮到家了不进屋,老跟在身边起什么哄呀?

鄢知秦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围巾,“这个你忘记还给卿先生了。”

“诶?”赵越致脖子一凉,忍不住打了冷战,他怎么知道围巾不是她的呀?再说了干嘛还呀?多好的料子,一看就知道贼贵,趁机暗杠下来,占占卿又植便宜。

鄢知秦一手把围巾丢进车窗,一手攥着赵越致胳膊肘,防止她拿回围巾,以一副主人的口吻说道:“卿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改天一定请您到家里小酌两杯。”

第19章 19
目送卿又植的车渐行渐远,赵越致忽然间升腾起一种卿又植被鄢知秦赶走的错觉,有可能吗?他俩今天算是头一次正式见面,而且相处得挺和谐,加上卿又植那张利嘴之前在节目里也没有得罪过某人,正所谓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那么估计真是错觉了。

“天气这么冷,我们为什么不进屋呢?”鄢知秦横过身子挡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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