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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大人要折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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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窗的窗台低矮宽阔,上面设着小小茶案和两个蒲团。
  紫砂茶具旁是一小包茶叶,没有品牌,只拿纸包着,丝绳缠绕,上面用小篆写龙井两个字。
  是酒店自制的欢迎茶。
  
  木兰洗了手,盘腿坐在蒲团上,烧水泡茶。
  蒸腾的雾气熏白了一片玻璃,从窗户望出去,是万顷碧波,满目翠色。
  像李安《卧虎藏龙》里的场景,闭上眼便是章子怡一身白衣,素着一张脸,在竹林之中腾挪转跃的画面。
  隔着玻璃细耳倾听,隐有潇湘飒飒之声,使人心为之一静。
  
  喝了一口,茶香盈满唇齿之间。
  木兰记得,她在导师的家里,喝过一种竹筒茶,是将茶叶装在竹筒之中烘烤而成的。
  她的导师是个极有生活意趣的人,尤其好酒好茶,如今身体不好,酒是喝不了了,于是便专注茶经,房子里专有一个房间放茶。
  那竹筒茶也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可她偏偏对此印象深刻,只记得刚入口时苦,再回味时,便尝出淡淡竹香。
  
  喝了这一泡茶,休息了一会,木兰决定出门散散步。
  她塞上耳机,放空了头脑,信步漫游
  。
  这一走,居然忘记了时间。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一开手机定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酒店好远。
  
  一路上,一直下着蒙蒙细雨,初时不觉得,现在,针织的薄外套潮湿了,亚麻的长裙子太薄。
  虽然才十月初,但是一有风吹过来居然也凉起来了。
  木兰抱臂打了个寒战,举目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竹林之中。
  
  忽然,身边有一个影子一窜,吓的木兰险些摔倒,定睛一看,是一只金毛犬,吐着舌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看着她。
  金毛的表层毛也微微打湿了,看来也在外头游荡了半天了,四周不像有别人的样子,木兰试探的伸出手,摸了摸狗狗的脊背:
  “你是走丢了吗?”
  
  这只金毛似乎对她没有敌意,低头嗅了嗅,没有叫,舔了舔她的手,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她担心这只金毛乱走会碰见狗贩子,于是跟在它身后。
  
  七转八转,九曲十八弯。
  这片竹林显然是人工种植的,但是面积不算小,应该是布景绿化,也不知道是在装点环境还是在故意刁难人,布局跟迷宫一样。
  
  走了好半天,终于柳暗花明。
  前方是一排联排别墅,那只金毛似乎立刻找到了路,直奔着其中一栋跑过去,可是那栋别墅的门关着,金毛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木兰走过去,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响应,于是蹲下来,在金毛的脖子下方摸索。
  
  果然,狗狗浓密的毛发下边戴着个项圈,一块小小的牌子上写着lucky 和一串电话号码。
  
  木兰照着号码打过去,打了两遍没有人接,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接通,对方是个男声:
  “你好。”
  
  “你好先生,你的狗是不是走失了?现在它自己找到了家,可是您家里没人,我要把它给您拴在门口么?”
  
  “哎呀,对,我把它忘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有微微的懊恼。
  
  对方沉默了一会,要不是电话里的杂音,木兰几乎以为对方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只听那个男声再次响起:
  “不好意思,我人在外地,因为紧急的事情离开,没顾上Lucky。”
  男声顿了一下:
  “现在是在下雨么?”
  
  木兰抬头看看屋檐,果然雨下的大了,雨滴顺着雨廊的边缘滴答滴答的坠下来。
  
  对方说:“恐怕会打雷,Lucky 不能一整天在院子里,小姐,可以帮我个忙么?帮我把Lucky 送进屋里。”
  
  “啊?这样不好吧?我一个陌生人?”
  
  “没关系,房子还没有装修,里面什么都没有。”
  对方循循善诱。
  
  木兰隔着窗子往里看了看,好像确实是空的,没有看见家具陈设什么的。
  对方的声音是男性的低沉,但是带着种清朗之意,很能打动人心,木兰答应了,按照对方的说法,输入了开锁密码。
  大门应声而开。
  
  Lucky 率先冲进了房子,在自己的狗粮盆前很安逸的趴了下来,吐着舌头看她。
  
  木兰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似乎一楼只有一个卧室和卫生间装修了,整个客厅空空如也,更显的空旷。
  
  她蹲下揉了揉金毛柔顺的毛发,对着电话问道:
  “狗粮在哪?”
  
  “狗粮在客厅门后。”
  
  乔木兰手脚麻利的把金毛的晚餐准备好,正准备要走了,却听对方说:
  “非常感谢,外面雨下的大,别墅那里不好打车,你先在屋里躲躲雨吧,我派车过去接你,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
  乔木兰话还没说完,对方匆匆道歉挂断了电话,好像确实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啊。
  
  可是木兰没有在屋里等。
  其实她从来是个谨慎的人,刚才的行为现在想来已经有点后怕了,万一这是个骗局怎么办?
  不管是出于对房主的尊重还是自身考虑,她都不会再进屋了。
  
  雨确实越下越大。
  木兰坐在雨廊下,听着雨声,金毛在屋里把狗粮嚼的咯嘣响。
  
  雨廊的窗户下方,有一幅画。
  画的是竹子,侧面留了白,只写了一个“一”字就没有了下文,也没有落款,可是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有些功底。
  
  旁边的桌子上散乱的堆着笔墨纸砚,木兰看到的那幅画已经简单裱好一个画框,只是没镶玻璃,这一阵雨吹进来,恐怕画就白画了。
  她站起来,绕着别墅走了一圈,最后在房子后身的栏杆上找到一件雨披,她将那幅画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这才坐下来安心的等车。
  
  木兰以为,金毛的主人会给她叫一辆滴滴打车。
  所以,当眼下那辆奔驰商务停在门口的时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机从车上下来,是个中年男人,为她打开了车门,恭声道:“陆先生吩咐我来接您。”
 

第四章
  
  司机是个好司机,专注自己的工作,除了问她地址,一路上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要不是车一直平稳行驶,木兰简直要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回到酒店,才觉出疲惫来,可能是白天走了太多路,木兰几乎沾上枕头就昏昏沉沉的;任由困倦包裹,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睡梦中,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在一群闪耀的光斑之中漂浮,前路模糊。
  伸手拂开那些光斑,向前看去,随着她迫切的心情,画面渐渐清晰。
  
  她首先看见一颗树。
  
  那是她小时候住的旧楼外面,大铁门门口的那颗榆树,每年八、九月,都会结一簇簇的榆树钱,淘气的小男孩,会爬树去摘。
  
  而此刻,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树下抹眼泪。
  木兰一步一步走过去。
  多熟悉啊……那就是她自己。
  八岁的她,有着圆鼓鼓的苹果脸,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那一年,她的妈妈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她的继父虽然没有放弃抚养她,可是一个人支撑着昏迷妻子的医药费,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她。
  木兰依稀记得,这一天,她得知即将转学去寄宿学校,心里害怕,可是没人可以诉说,只好一个人坐在树下无助的哭泣。
  
  也是在这一天,她遇见了杜垂杨。
  
  那个刚刚搬家过来的小小的少年也不过才四年级,只是个子长的高,他匆匆的经过树下的女孩,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木兰旁边,问:
  “小豆丁,你哭什么?”
  
  小木兰头也不抬,细声细气的小声说:
  “我想我妈妈。”
  
  少年杜垂杨听了,半晌没吭声,过了一会,才闷声闷气的说:
  “我不想我妈妈,因为她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她。”
  
  小木兰听了这话,很惊讶的抬起头。
  小孩子柔软的内心,让她遇见比自己更惨的小孩的时候心生恻隐,想去安慰。
  
  那是她此生第一次看见杜垂杨。
  杜垂杨生了双漂亮的眼睛,眼睫毛笼罩了漆黑的眼瞳,眼底里像有团悲伤的雾气。
  
  他其实是想妈妈的吧?
  小木兰笃定的这么觉得。
  
  杜垂杨毕竟大两岁,看见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小木兰,他从地上爬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她:
  “吃糖就不会想哭了。”
  
  小木兰愣愣的,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哥哥,觉得他浑身都在发光。
  她接过那颗糖捏在手心出了神,都没注意杜垂杨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颗糖,在她的嘴里融化了五分钟。
  可是在她的心里,一甜就甜了二十年。
  
  梦境里画面流转,再定格,已经是高中课堂。
  少女木兰偷眼看窗外打篮球的少年,心里有隐秘的欢喜,笔尖在笔记本的隐蔽处轻轻写下: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垂杨两个字,写的笔尖生蜜糖。
  
  梦里的木兰旁观着年少时的自己,很想冲过去撕了她的笔记本,摇醒那个少女。
  什么白马王子?不存在的!
  此刻心中酿的蜜,以后都会变成腐心蚀骨的毒!
  
  就连那首《井底引银瓶》也不过是个悲伤的故事,那垂杨白马的美好,不过转瞬即逝罢了!
  
  画面又是一转,此刻面前已经是成年的杜垂杨。
  他穿着笔挺西装,搂着蒋曼,朝她走过来,木兰想逃,可是动不了半分,避无可避,只好看着杜垂杨目光轻蔑的看着她,说:
  “乔木兰,你能对我的前途有什么帮助?你不过是个备胎!我娶不到曼曼才退而求其次娶你,你居然敢逃婚?不识抬举!”
  
  木兰浑身颤抖。
  杜垂杨早不是当年的杜垂杨的了!这个人连梦里也要来践踏羞辱她!
  她狠狠一挥手,一个耳光抽将过去……
  
  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
  周围的夜色中依稀是酒店的布置,哪里来的杜垂杨?
  不过是个梦而已……
  
  第二天,木兰赖了一会床才出门。
  开车一路往郊区方向,在城郊边缘的村子里有很多农家乐,木兰上次来的时候就去过一家,她按照依稀的记忆在那附近兜兜转转的,转了几圈,还真给她找到了。
  这家小饭店换了牌匾,看着规模也大了些,门口专门浇了一片水泥地面用来给客人停车。
  
  一个十几岁的小妹坐在门口洗菜,看木兰的车停在眼前,便笑眯眯迎上来,等木兰下车,小妹看了看她,便问:
  “姐姐你是不是来过?我记得你的。”
  
  这附近的农家乐扎堆,除了比菜色,就是比好客,两年前来过一次的客人也依稀记得,叫人备生亲切之感。
  
  老板和老板娘是当地农民,这里的熟客都叫他们周大哥周嫂子,听起来亲亲热热一家人似的。
  
  农家乐,自然只做家常菜,胜在守着山上的竹林、松林,食材新鲜,客人可以自己亲手去挖食材,竹笋,蘑菇甚至松茸。
  
  周嫂子在屋里擦桌子,看见她,笑说:
  “姑娘你来的正好,山上冬笋刚开始要收,现在正是新鲜时候。”
  
  木兰被说动了心,欣然同意,跟着周大哥和另一桌客人一起上山挖冬笋去了。
  
  周大哥很有耐心的跟客人们边寻找边讲解挖竹笋的技术要领,木兰认真的听着,等基本掌握了要领便要自己去试试。
  她学着老周的样子,先观察仔细观察寻找地表泥块松动或有裂缝,再用锄头开穴挖,铭记周大哥的嘱咐没有大块翻土,以防鞭根损失和折断,很快就挖出第一个冬笋。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接下来木兰很顺利的就挖满了半箩筐竹笋,随后背着沉甸甸的战果,同周大哥一起回到村里,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亲自动手满载而归的乐趣。
  
  竹笋是按斤算钱,回去后,上了称,周嫂子把竹笋给她拿纸箱装好,听说木兰要自己回去做饭,特意给她处理了几个竹笋,剥的白白净净的,洗干净塑封装好。
  
  门口那个小妹是周嫂子的女儿,今年16,叫小霞,小霞手里提了一截莲藕:
  “姐姐要不要莲藕?自家荷塘里收的,回去凉拌可好吃了!再让我妈给你宰只本地土鸡,处理好了带回去煲汤,我给你备调料!”
  
  小小年纪,实在是会做生意,木兰只觉得她说话喜气洋洋,自己都被她说馋了。
  
  等土鸡处理好装进后备箱,木兰发动车子刚要走,周嫂子追出来,手里端着个瓦罐:
  “用这个瓦罐煲鸡汤,喷香的,这个送给你姑娘。”
  
  木兰微笑道谢,发动车子前行,看见周嫂子还站在原处笑呵呵送客呢,心情变的暖暖的,其实她这一趟又上山又宰鸡的,不过三百多块,花的真的不算多,这样好客的一家人,体验也远不止三百块了。
  
  酒店的简易厨房,不适合大动干戈,木兰想了想,拿瓦罐添了水,开始煲鸡汤。
  鸡汤煲了两个多小时,撇净了油沫,加了鲜笋片进去。
  木兰中间抽空做了个蜜汁藕片,最后鸡汤出锅的时候,洒上一把碧绿的小葱,光闻味道已经食指大动。
  剩下的竹笋,提前邮寄回了南州,她打算冬天腌制点酸笋。
  
  饭后,木兰坐在窗边沏了一壶茶,悠然自得。
  看到屏风上摇曳的竹影,不知为什么,又想起别墅那幅画,和题了一半的字。
  也不知道那只大金毛怎样了。
  念头一动,人就已经行动起来,她放下茶杯决定回去看看。
  她这次是开车去,进小区之前要登记。
  等到开到别墅门前,就从大落地窗户里看见lucky在窗前趴着。
  如果狗有表情的话,此刻大约是百无聊赖得样子,看见木兰的身影,lucky扒了扒窗户,发现出不来,于是又趴下,吐着舌头,呼呼的喘着气。
  
  昨天一场雨下过,放在外头的桌子还湿着,那幅画因为被她拿雨披包好了,倒是没有晕染。
  
  木兰蹲在画前,看了一会,满幅的深翠浅绿,浓淡得宜,笔触遒劲有力,旁边空白处的题字,大概因为主人走的实在匆忙,只写了一个“一”字。
  木兰不由得猜想,这个人原本是想写哪一句?
  
  忽然间福至心灵。
  木兰笑了,看了看桌子上那方乌沉沉的砚台,拿起毛笔,借着残雨溶了墨,提笔落字。
  “一枝一叶总关情。”
  是郑板桥。
  
  木兰的毛笔字有点基础,小时候,还不会拿铅笔的时候就学拿毛笔,从横开始,狠练了几年,只是后来母亲出车祸之后,写的越来越少了,今天再提笔,到底生疏些。
  只希望画的主人不要怪自己唐突了他的佳作。
  可是转念一想,要不是自己,这幅画今天只怕糊成了抽象派了,如此便又心安理得。
  
  木兰再次把画用雨披盖上,转头一看,发现lucky的狗粮盆和水盆都是满的。
  看来有人来照看过了,于是从包里翻出便利贴,写上:“请把画搬到屋里。”
  
  她站起来整理了两下裙子,自己也算帮人帮到底了,功成身退。
  
  回去的路上,接到主任的电话,电话里主任挺不好意思的,当时说好多给她放几天假,结果刚两天,就催她回去。
  
  原因是,分院新来的院长提前履职,总院要开大会。
  
  木兰倒是无所谓,自己本来也是被迫躲出来的,现在有了年轻的新院长这个新闻,医院同僚肯定把自己这过期旧闻给翻篇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机场,坐上午的航班回到南州。
  
  飞机降落之后,乘客开始陆续下飞机,就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有一位男乘客无声无息的倒地,一旁的年轻空姐慌了神,尖着嗓子惊呼:“先生您怎么了?先生!”

第五章
  木兰本来已经走到机舱门边了,听见这两声惊呼,职业的本能让她又折返回去。
  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地上,身边放了件Moncler的羽绒服,脏的不比农民工的工作服强多少,身上还挎着相机包。
  此刻倒在地上紧皱着眉头,还尚有一丝神智。
  
  木兰跪在他身边,数了一下脉搏,翻看了眼睑,然后大声的询问:
  “你的药呢?有没有戴在身上?”
  
  那个男人艰难的抬了抬手,指了指身旁的黑色双肩包。
  木兰迅速开始翻找,最后在侧面口袋里找到一瓶硝酸甘油。
  
  她果然没有判断错,这个年轻人有心脏病,而且不是第一次犯了。
  这么年轻就有心脏病恐怕是先天性的。
  
  捏开他的下颚把药片放在舌头底下,空姐已经跑去通知了机场急救中心,救护车应该一会就能在停在登机口前接人。
  乔木兰稍稍松了口气,分出点注意力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么厚重的衣服,显然不是从杭州出发的,应该是在某处高原地区回来,在杭州转机。
  
  明知自己有心脏病还要跑去高原地带旅游,而且还是一个人!
  
  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很快,救护车已经赶到,两个男医生登上飞机将病患抬上担架。
  
  就在这时,那个人忽然伸手,抓住了木兰的手腕。
  
  那只手已经根本没有什么力度,只是虚弱的拢着她的手腕,就像溺水的人,本能的去抓住任何能触碰到的东西,求一丝生的可能。
  
  木兰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两个陌生人之间,就这么无力的一握,却让她的心里生出一种责任感与关心,仿佛不能把他撂在这不管,于是她跟着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去往最近的医院。
  
  这一路上,那只手都没有松,直到病人被送进手术室抢救,才被拉开。
  木兰等在门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护士从里面出来:
  “患者生命体征已经基本稳定了,过一会就会送去ICU观察,我们已经联络上他的家属,现在正在赶来,您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万一患者家属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之类的。”
  
  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下去的,乔木兰多少有点悬心。
  她留下了电话,直到护士走了她才想起。
  自己的行李还在机场!
  
  木兰一拍脑门,急匆匆的往外走。
  走廊对面同样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中年美妇,与她擦肩而过。
  木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那是患者家属?
  总觉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没有时间细想了,她的行李还在机场召唤她,木兰脚步匆匆又急着打车回了机场。
  
  此刻南州的某一栋别墅里,陆家人正在吃午饭。
  
  昨天晚上,陆熠辰急吼吼的从安吉赶回来。
  狗也忘了,行李也忘了,结果一进门,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厨房里阿姨正在做饭,张罗的热火朝天,母亲顾长安慢条斯理的往水杯里放了两片参片,看见他进门,忍不住笑了。
  
  他的父亲陆严知好端端的带着花镜看报纸。
  哪里有像阿姨电话里说的那样摔坏了腿?直到厨房里走出个年轻姑娘,坐在了顾长安身边,然后陆严知转过头,仿佛早跟他打过招呼似的,对他说:
  “这是小余,你余伯伯家的独生女,你们认识一下吧。”
  
  陆熠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父亲,堂堂新星集团的董事长!为了骗他回来相亲,居然谎称自己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腿!
  
  说出去,简直天大的笑话!
  
  陆熠辰只觉得头疼。
  跟那个余小姐很客套的打了招呼。
  那个余小姐也是大家闺秀,眼色伶俐,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恐怕这相亲对象是被哄骗回来,可能压根没有什么婚姻方面的打算,于是简单吃过饭,寒暄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余小姐一走,陆严知对着儿子发了好一通脾气,说他没有礼貌,对人家女孩子不热情,给他丢了脸。
  陆熠辰不敢顶嘴,只好听着,憋了一肚子的气,气的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肯起来。
  
  陆家家教严,规矩大,小辈的孩子从来不许赖床,只是今天顾长安知道他心里有气,便纵着他,直到中午午饭时候阿姨才来叫。
  
  简单洗漱了,陆熠辰下楼到餐厅,发现陆严知不在家。
  怪不得自己扰乱家规还能睡这么安稳。
  
  陆严知不在家,此刻陆启轩却在家,正西装革履的坐在那吃午餐。
  陆启轩是陆熠辰的哥哥,如今新星集团的ceo,陆严知近两年不大管事了,小儿子陆熠辰无心经商,新星的日常事物都交给长子陆启轩在管。
  
  陆家的不成文规定,只要有时间每周回家来吃一次饭,只是一家子都是大忙人,尤其陆启轩,很难见一面,今天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熠辰在陆启轩对面坐下:“哥,你是回来暗中考察我的吧?”
  
  陆启轩喝了口粥:
  “可不?明天新星分院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这可是集团踏入医疗界的第一步,成败很关键,我当然得来督促督促你,你说你,从国外回来就不回家,电话十个有八个不接,一直在外头玩,把医院放在心上没有?”
  
  陆熠辰刚起床就听见这一通数落,心里腻烦的很:
  “哥,你怎么越来越像爸了,动不动就数落人。”
  
  陆启轩瞪他一眼:“数落你还不是为你好。”
  
  陆熠辰喝了半杯温水,问: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嫂子呢?”
  
  这一问,倒给陆启轩问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嫂子去米兰了,比我都忙,这一去要半个月,说是开什么明年春夏新款的研讨会。”
  
  陆启轩拿筷子点点桌面,絮絮叨叨起来,半点总裁的样子也没有了:
  “现在才十月份,搞什么春夏?”
  
  陆熠辰笑起来:
  “你跟嫂子结婚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时尚圈永远提前啊?新星不是投资了几个服装品牌么。”
  
  “我哪能管那么多琐事。”
  陆启轩突然想起:
  “你昨天亲自给安吉的分公司打电话是派车接什么人啊?”
  
  一提这个事,陆熠辰就生气:
  “这琐事你倒管了,我被爸骗的!急着往回赶,把Lucky 丢了,一个好心人给我把狗找了回来,当时正下雨,我派车送人家回去。”
  
  “因为你难得用一次公司的资源啊,安吉的经理接到你电话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给我打电话汇报,你怎么不给她叫个出租车?”
  陆启轩一碗粥三两口就喝完,阿姨又盛了一碗端上来。
  
  对于老爷子骗他相亲的行为,陆熠辰越想越气简直不想提:
  
  “我那会还有时间搞打车软件?当然是哪方便找哪了!”

第六章
  “你爸爸也是越老越不像话了。”
  顾长安亲自端汤来,在陆熠辰身边坐下。
  
  陆熠辰倒笑了:
  “妈,你又说爸老,他知道了又生气。”
  
  顾长安伸手盛汤,就凭这双手,也实在看不出她已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手指纤细,骨节匀称,皮肤白皙,所谓皓腕柔夷。
  她轻轻抿嘴笑,带些微俏皮:
  “他生什么气?当年他追我的时候,我就嫌他老。”
  
  顾长安的气质是温润宁和,这种稳重端方没有几代的培养沉淀不会有。
  要说起顾家,家谱往上追溯到旧时前朝去,正经的贵族世家,说世代簪缨也不为过,家里出过几个贵妃王妃,后来到了打仗的时候也是正经为革命做过贡献的。
  如今这一代,顾家知识分子居多,除了弟弟顾长乐和陆严知一起把新星集团发展壮大了,剩下兄弟姐妹大多是搞学术研究的。
  这样的家风之下,培养出的女儿都是才德兼备,不管身处在哪里,总归是熠熠生辉。
  
  当年的艺术圈里,有两个著名的美人。
  一个是画家岳明珠,另一个就是顾家长女顾长安。
  岳明珠当时嫁给舒柏青的时候,所有人为之祝福,金童玉女,佳偶天成,顾长安还去喝过喜酒,可是后来,君有两意,两相决绝,结局并不美好。
  
  倒是顾长安,一辈子顺风顺水,大约是名字起的好。
  
  长安长安,一世长安。
  
  当年的陆严知在沃顿读MBA,顾长安在哥大修艺术史,他大她十岁,一个刚过而立,一个正当双十,在华人圈子的聚会上,陆严知慧眼识人,见顾长安第一眼,只觉得是风华绝代,被收走了魂魄,从此就盯上了顾长安,经过好一番辛苦而热烈的追求,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
  
  这陆严知也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朝看上了顾长安,这辈子就盯着这一个人,几十年来从不在外面捏花惹草,这在他身处的圈子来说,可算是珍惜品种了。
  
  似乎是家风熏陶,陆严知如此,儿子有样学样。
  陆启轩结婚以后也是如出一辙,看自己老婆怎么看怎么好,妻子不过出差个十几天,这不就在饭桌上抱怨开了。
  只不知道陆熠辰以后结婚,是个什么模样。
  
  陆熠辰不像他哥哥从小听话,凡事都他自己拿主意,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谁说也不听,脾气是又臭又硬,小时候不知道挨了陆严知多少揍。
  
  陆严知本来打算让兄弟俩都进集团来,可是陆熠辰就是一心学医,好在顾长乐打算开辟医疗行业这一块,陆熠辰这才好歹算为家里出了力了。
  
  只是,虽然工作上总算顺了顾严知的心意,陆熠辰32岁单身这个事又让当爹的看着很不顺眼。
  
  以陆熠辰的条件,在外头那叫钻石王老五,单身贵族,越单身越金贵。
  
  在他父亲眼里,可不这么认为,那叫没正事的光棍,讨不到老婆。
  
  所以才出现昨天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南州医院的员工大会,是专门为着新星分院的正式营业而开的。
  
  早上乔木兰踏进医院的时候就发现,风向果然是变了,不过两天的功夫,她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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