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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温柔在说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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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了了拿着钥匙开门进去,回忆着管家所说的带有折痕,比一般文件稍微大一些,其上印有“ABC企划案”几个大字的一张封面纸。
    嫌一份一份翻太费力了,郭了了索性以手指摸索着折痕来寻找,果然,很快的,她抽中了一张。
    拿出来一看,却只是一份医院的全身检查而已。
    原本想要放到一边,郭了了却在姓名一栏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起先一愣,而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紧紧抓住那张单子。
    “妊娠十五天”。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原来霍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是否怀了孩子有所怀疑了。
    而且,他借着很正当的理由,将第一手资料搞到了手。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放心……”还是“我去看了才安心……”?
    而她竟还大为感动,不疑有他,像个供人愚、弄的傻子。
    是啊,就是傻子!
    霍璟然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那一晚是那样仓促而惨烈,自然是没有什么保护措施。而第二天她难受得快要死掉了,等真想起来的时候,却已经过了紧急避孕的有效期了。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一次被左政弄伤手臂进了医院之后,霍璟然对自己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而已。
    说到底,她郭了了只是个生育工具而已。
    没了这副子宫,没了这个孩子,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爱情,温柔,如过眼云烟,不过假象……
    那个叫霍璟然的男人,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再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到最后,义无返顾地让她绝望到底。
    郭了了倾尽所有去爱,爱到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地步,这就是他所给的回报。
    欺骗,欺骗,再加欺骗。
    谎言,谎言,还是谎言。
    这世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从不说真话,却总爱把“真的”,“真心的”,“你相信我”这样子的话挂在嘴边。
    仿佛只要用这些深刻且真挚的字眼多重复两遍,谎言就能变成真的,变得,不那么伤人了一般。
    霍璟然就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厉害,真的厉害!
    她一介平民,自叹不如!
    “了了,找到了没有?”
    她发呆的时间太久,管家都开始催促了。
    郭了了将那张纸按照原先的折痕叠好,然后塞进自己的衣兜里,这是属于她的东西,霍璟然没有资格拥有。
    “还没有,你再等等。”她如法炮制地找到了两三张图纸,然后挑了霍璟然需要的那张,走出去交给了管家。
    管家剃着小平头,很喜欢穿条、子衬衫,他有一柜子同一款式的衬衫,所以大部分时间,你会以为他穿着同一件衣服,并且永远不换。
    郭了了想,自己是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但她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又觉得笑容可掬的管家,热情温柔的黎嫂,还有司机师傅,修剪树枝的园丁工人……这些人原本模糊不清的脸面却忽然鲜活起来。
    她舍不得他们,却仿佛能忽然舍下爱了这么多年的霍璟然。
    很奇怪,她没有想他,或者,是潜意识在强迫思绪远离这个伤她至此的男人。
    摆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特殊的铃声。
    郭了了默默叹了口气。
    有些事,她总要去面对的。
    是时候,回去自己真正的家了。
    …
    接下来发生的事,统统归为“那一天”。
    至于那一天是哪一天,是晴是雨,情景如何,郭了了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那一天所受的痛以及所流的血,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有的伤痛以特有的方式印在她脑中的回路里,很深地刻了进去,让她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痛欲裂,撕心裂肺。
    在“那一天”的之前的一晚,也就是郭了了知道了全部真相之后。
    那一晚,霍璟然回来得很迟,他全然没了白天和自己父亲顶嘴时的意气风发,连西装的袖口上都沾着灰尘,疲累难当的模样,拖着步子仰倒在沙发上,睁着无神的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
    郭了了知道,男人从白寒依那里回来。他每次摆出这副样子的时候,就表明他的心情很糟糕,非常非常的糟糕。
    但好歹郭了了从来没有被他的坏脾气波及过,一次都没有,于是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开口问道,“璟然,你吃过饭了没有?”
    郭了了用力深呼吸,她准备循序渐进,问出最后的问题。
    霍璟然摇摇头,没说话。
    “那你饿不饿?我去把冰箱里的菜热一热。”郭了了看着他揪紧的眉头,竟然很轻易地就心软了。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想为他再热一次菜,因为,有可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就再没有这样子的机会了。
    “你别忙了,我不饿。”
    霍璟然伸出长长的手臂信手一掏,像是想抓住郭了了的手腕,却捞空了,他也便它去了,声音哑哑的,口中应该有痰了。
    “这不行,要吃的,不然你该熬出胃病来了。”
    郭了了笑得很艰难,尽管霍璟然连正眼都没有扫向她,她却依旧在笑。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牵动嘴角是件这么难的事情。
    郭了了转过身,就听见背后的男人蓦地大吼,“都说了不吃了,你听不懂的吗?!”
    这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力量,竟然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都在颤动。
    “……”
    郭了了微微闭上眼睛,任眼皮包裹住眼球的涩意,然后,再次睁开。
    好吧,既然循序渐进不管用,那她就不妨开门见山了。
    “璟然,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了了能理份。
    “我今天很烦,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别再靠近我了,待会我控制不住又会凶到你的。”霍璟然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像是在表达抗拒一般,他摇摇手,然后捂住脑袋,却捂不住深深锁住的两道眉。
    郭了了多想反问一句:那你以前是怎么控制住的?
    但现在不是偏离正题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前进一步,语气很坚决:“不行,放到明天说就太晚了。这件事,一定要今天说!”
    “了了,我拜托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我有多烦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郭了了也开始和他比起嗓门来。
    霍璟然张开疲惫的眼,从嘴中吐出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
    郭了了一听,简直想要仰天长啸。
    “对,霍璟然,我就是不可理喻,我一直就是这样!我从来都没有善解人意过……我明天要回T县,我只是想问,你会不会陪我——”
    “你自己回去吧,我手头的工作很多,没空去!”
    他说完这句,甩下脏兮兮的西装,头也不回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郭了了怔怔看着他走远,即将消失在长廊的尽头,直到连半点轮廓都看不到为止。
    然后,她把渗出眼眶的泪水抹掉,坐在沙发上,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对着天花板出神。
    霍璟然,我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我知道你不会陪我去的,但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这句话来……
    呵呵,是不是很病态啊?
    就像我明明已经知道你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会一直照顾我,对我好,却不戳破一样。
    因为,一旦真相大白,我就走不了了……
    是不是很可笑?
    以前,我拼尽全力是为了靠近你,哪怕靠近你一毫厘都好;而现在,我竟然想离得你越远越好,最好死生不复相见!
    真的很可笑,对不对?
    ………
    PS:作者又无节操卖萌来说个废话了 = =将近24个小时没睡,到最后写到这里,真的已经是极限了,我再次重申错别字= =检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字长什么样的了……俺再不去睡,估计就要长眠了… …于是,请亲们狠狠订阅哦~~~狠狠求!!!





     110 家法
    更新时间:2013…5…11 21:49:27 本章字数:5491

    第二天一大早,郭了了没有同霍宅的任何一个人告别,便轻装简行地坐上了开往T县的火车。
    绿皮的列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慢穿梭,划动着铁轨发出低沉而又规律的摩擦声,听得久了,倒像是一首催人入眠的曲子。
    郭了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微风迷眼,她静静注视着外头一晃而过的大片河流,大片灌木,大片麦田,以及大片高低不平的农舍。
    或许是闷在豪宅之中太久,忽然触到大自然清新而自由的气息,她心底竟生出了一丝丝的不知所措来。
    想着自己要坐将近十六个小时的火车,郭了了喝了口矿泉水,瞬间就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
    仰头的那瞬间她蓦地一愣,冰凉的液体流进嘴里,郭了了咽下去,恍惚着拧紧瓶盖:想来,自己也真的是不会再爱了吧……
    中途母亲有打电话来确认过,但山上信号太差,郭了了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只好说了句“已经在火车上了”,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在出发之前,郭了了考虑周到地将霍璟然以及同他有关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通通扔进了黑名单里,以免受到骚扰。
    郭了了睡睡停停,终于在第二十五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火车进站了。
    她强睁开又要再次闭上的眼睛,提好包包走下火车。
    右眼皮莫名其妙跳得厉害,郭了了拿手按住,感受着那股剧烈的抽动,不由得头皮发麻。
    只是回趟家而已啊,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刚在心里默念了这么一句,忽然天边就戏剧性地闪过了一道雷,将漆黑的天地照得通亮。
    不、会、吧?郭了了差点咬到舌头:真就有这么衰?!
    电闪雷鸣之后,没过两秒,便是倾盆大雨。
    狂风裹挟着雨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吹来,郭了了在包里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雨伞,哭笑不得:至少等她走到家再下雨啊!
    遇上这种鬼天气郭了了也只能认命,连忙拿包盖住脑袋,在暴雨中艰难地寻着方向往前走。
    二二缓蜒有。所幸房屋的分布与记忆之中的没有太大的出入,郭了了找路还找得挺顺畅,也只是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狼狈地跑进了自家的院子。
    “妈——妈,我回来了……呼,好大的雨啊!”郭了了一边抖着湿漉漉的头发,将手上的雨水甩掉,一边扬声喊,“妈,我衣服都湿透了,你拿块干毛巾给我。”15174633
    “妈?妈,你好歹应我一声呀……”郭了了扒拉着发丝转过身,定睛一看,却发现亮堂堂的客厅里坐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她被这样大的阵仗吓了一跳,但此刻他们也同样无比惊讶地盯着她瞧。
    郭母捧着一壶茶,看样子是刚准备给客人们倒茶的模样。
    她之前在电话里就告诉郭了了今天赶巧家里会来很多客人,让她在回家前先去集市上买些好的茶叶,无奈信号差没能传达。
    但郭母这会瞧着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竟不由地满脸震惊,瞬间动弹不得。
    “妈,你怎么了啊?”郭了了笑着摸摸鼻子,被所有人这样盯着看别提有多诡异,“我不是和你说过今天回来的么?刚在火车上还打过电话的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郭了了上前了两步,坐着的那些人的视线却已经由原先的吃惊转成了鄙夷,毫不忌讳地透出一丝厌恶来。
    她怔住,沿着她们的视线低下头。
    她今日特地穿了一件宽松的白纱衣,换在平时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此刻已经被雨水浸透,紧密贴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一目了然,看上去无比的刺眼。
    窃窃私语很快传进郭了了的耳中。
    “喂喂,你看那个肚子啊,估计有三个月了吧?”
    “老郭家的女儿好像还没嫁人啊,怎么肚子都被人搞大了?”
    “难怪他最近急着帮她女儿挑相亲对象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嘁,哪会有人要啊!”
    “嘿嘿,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
    偏偏,撞上了街坊领居到得这么齐的情况,自己还真会挑日子回家。
    郭了了抿住唇,自动过滤了那些嘈杂而难听的声响,轻轻对着正前方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叫了一声——“爸。”
    男人沉默着点点头,却是看也不看她,还颇有余裕地抓起杯子呷了口茶,然后将杯盖搁了上去,发出了很大声的“铿”的一巨响。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她父亲发怒的前兆。
    于是交头接耳的左邻右舍们浑身激灵了一下,然后就像串通好了似的,各自找了个理由,不到五分钟就作鸟兽散了。
    而郭父却没有耐心等人全部走完,拿起那个杯盖,没个准头就朝郭了了砸了过去。
    “啪——”杯盖应声碎在郭了了脚边,碎片溅上她的裤管。
    郭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承受着父亲的盛怒。
    现在还在上小学的小妹郭青见到这一幕,立刻甩着马尾辫冲到郭了了面前,踮着脚尖抬高手重重推了她的胸口一下,脆生生地指责,“姐姐,你做错事惹爸爸生气了!你不要脸,丢死人了!”
    “小妹。”郭母立刻冷着脸将郭青扯过来,“你怎么能这样和姐姐说话!”
    “妈,我又没说错咯!我刚才都听见张婶小姨她们说的了:还没结婚就有娃娃了,说姐姐真贱……呜呜,姐姐贱,那我肯定也很贱了……我以后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死的!”
    郭了了的内心深处颤抖着,面上却不由苦笑起来。她竟被郭青毫无章法的几句话戳得体无完肤,鲜血横流。
    但说得多好,自己可不就是犯贱么!
    郭父听着小女儿稚嫩的嗓音,火气控制不住,一下子又冲上头顶,“谁准你站着了?跪下!”11FC9。
    “老忠,你别这样成不成。女儿才刚回来,又淋了雨……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要跪就要打的。”郭母打发郭青上楼做作业,皱着眉心疼地拉过郭了了,捂住她冷得似冰的手。
    郭了了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爸,你冷静一些,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
    郭父斜眼看她,低声冷笑,“行啊,你尽管说。我倒要听听,你大着肚子跑回家来,想跟我说什么!”
    郭了了从母亲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摇摇头,像是想让她站在一旁看着。
    “爸,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征求您二老同意,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们放心,我不是要把他推给你们,我会自己带大他,但我想你们应该有这个知情权,毕竟,你们是这个孩子的外公和外婆。”
    听到这里,郭父硬邦邦的脸色竟有了一丝缓和,下一刻,他手掌拍在桌上,厉声问:“究竟是哪个混小子把你的肚子弄大的?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他……他得负全责!”
    言外之意却像是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了。
    “爸,你别问了。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就算有,那个男人也不会娶我的……我不需要谁来负这个责任,我要靠自己养大他。”
    “了了,你疯了是不是?”郭母惊骇地睁大眼睛,望了丈夫一眼,又望了望异常决绝的女儿的脸,“你知不知道养活一个小孩子有多困难?这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男方难道就真能狠心到一点都不过问吗?”
    “妈,这个孩子,他就是我一个人的。”
    “了了你……”
    “够了!你这个当妈的,难道还听不明白这死丫头话里的意思吗?她就是不想告诉我们那个男人是谁!你给我说,你到底和谁搞上了?是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男人,还是说你给人包养了,在外面当了小三?”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
    “没有就说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家在哪、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不要!爸爸,你别逼我——”
    “你说不出那就是有问题!”
    父女两人僵持不下。
    郭父粗着嗓子一路逼问,郭了了摇着头一退再退,直到脊背贴上梁柱子,再无处可走。
    她的眼神倔强,死也不肯松口,外头狂风急雨,却敌不过她凄厉的嗓音。
    “爸,我求求你,别再提那个男人的事好不好!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没有任何瓜葛了——”
    “呵,说得真是轻巧!你的肚子里有他的种,哪算没有瓜葛?!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你还是不肯说是不是?不肯说我今天就打掉这个野种,省得它到最后拖死了你!”
    “爸!”
    郭了了凄惶地大叫一声,笔直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她抱住男人的腿,用力扯动,“不要,爸爸,不要……”
    “老忠,你昏头了是不是?”
    “你走开!”郭父使了狠劲将郭母推开,一家之主的威严尽显,“快去帮我把家法拿出来!我现在就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
    ………
    PS:昨天码字码得快吐了,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对不起,今天只有3000,容我好好休养一天= =





     111 孩子,别走!
    更新时间:2013…5…12 1:12:20 本章字数:7148

    “了了!”
    男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霍璟然腾地一下从床上竖起,脸色惨白一片。被子掀翻在一旁,他的手掌僵硬地撑在床板上,迅速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房间里很暗,窗帘微微鼓起,外头大概是起风了。
    霍璟然抬手抹过额头,手心一片湿润。他喘息着,心脏还是跳得飞快。
    但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七点过五分,是起床的时候了。
    霍璟然在洗漱的过程中很是心不在焉:刷牙没挤牙膏,洗脸放了凉水,刮胡子的时候,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蹭破一层皮……
    他想起自己昨晚对郭了了发了那样大的火,沉痛地将额头抵在了镜子上,无力地阖上眼眸。
    她绝不会很轻易地就原谅了自己。
    霍璟然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原本洗完澡之后,他本来想去和郭了了道歉,但躺在床上思索该怎么和她说的时候,竟然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郭了了对白寒依的事情不甚了解,因此无法感同身受,霍璟然从医院回来之后,有多么的心烦意乱。
    但偏偏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旁一直问着无关紧要的话,说一些芝麻绿豆一般的小事。
    然后霍璟然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不遗余力地爆、发了。
    所谓的撞在枪口上,就是这个意思。
    想起白寒依,霍璟然又是一阵叹息。
    老天爷究竟要让这个女人吃多少苦,才肯放过她呢?
    医生在为白寒依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大脑里长了一个肿瘤,细胞大概是一个月前发生病变的。但好消息是,肿瘤是良性的。
    但是,白寒依却不愿意接受治疗。
    她很坚持,不似发病中那般的疯癫痴狂,但眼神却更为可怕。
    那是一种,明知会死还义无反顾的决绝。11FCu。
    要知道,若不及时治疗,良性肿瘤一旦不受控制,随时会癌变。
    癌症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都十分清楚。
    霍璟然是最冷静的一个,他首先站出来,刚想开口,但发言的权利却被白寒依伸出的手稳稳按了回去。
    “谁都不用劝我。我很清醒,也不是轻生。你们听我说……”白寒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缓缓地吐出一句,“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就如同在滚油中落进了一滴水,连锅都快要被炸开。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呼吸急促,却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在她接下来又说“孩子是景彦的”的时候,他们的下巴差点砸在地板上。
    郑景彦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去怀上他的骨肉?!
    “依依,你,你……别开玩笑了……妈妈的心脏可不好。”
    “妈,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白寒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有条有理地缓缓说道,“景彦曾经去过京子银行捐精。因为他很怕有一天自己早早地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这世上。为了不让我有寻死的念头,他给了我这个希望。”
    “既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我只能用这个方法去生下他的孩子。我要它,无论如何都要。所以,我不会吃药,也不会配合任何方式的治疗。即使哪一天病情真的恶化了,我也不在乎。我不怕死,死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只是怕自己会失去这个孩子……”
    “爸,妈……”白寒依面向自己的父母,再是郑景彦的双亲,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霍璟然凝重而灰败的脸上,“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也请你们支持我,好不好?”
    没有人能说“不好”。
    白寒依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定,便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满心欢喜地在等待新生命的降临,而与此同时,她也在无悲无怨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霍璟然的心乱成一团,他难道要在一年之内,参加两次葬礼吗?
    而且,自己还要眼睁睁看着白寒依一天天衰弱,在病痛的折磨下不成人形,最后死去。
    他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一事实。
    霍璟然想,如果自己向郭了了坦白一切,她应该能够谅解他。
    于是在郭了了房门口徘徊了半天的霍大少终于鼓起勇气叩门,但良久都没有人来开。男男掌旁惨。
    霍璟然起先以为她还睡着,但转动了一下门把,发现并没有锁上。
    他推门进去,“了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半丝温度。
    郭了了的床铺得很干净,床头叠着几套洗干净的衣服,全是他精挑细选买给她的。
    书桌上放着几张金卡,还有一只几乎是全新的手机。原本他扔掉的,后来又被郭了了捡回来的那只诺基亚,却不在了。
    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那张两人的合照不见了,霍璟然走近两步,看到旁边剩着半张印有他脑袋的照片,明显是被人剪开的。
    霍璟然心底蓦地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正巧门口黎嫂走过,他立刻叫住她,“黎嫂,你有没有见过了了?”
    “嗯?没有诶,可能去花园散步了吧……对了少爷,早餐已经弄好了,你要不要先吃一点?”
    霍璟然这会压根没心思听她说话,摆了摆手就下楼了。
    却是找遍了花园也没看到人。
    问过园丁,所有人的答案都很一致。
    给郭了了打电话,却一直不通,转接语音信箱。发出去的短信也是杳无音讯。
    霍璟然焦虑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虽然他记得她昨天夜里说过要回T县的话,但就算出门,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打过招呼,这太不对劲了。
    还有那叠衣服,那几张金卡,那只手机,那张一分为二的照片。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她带走的,都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仅仅因为昨晚他的口气太冲,就把她气走了?
    霍璟然摇摇头:不会的,郭了了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
    “奇怪了,昨天明明让了了帮忙捧去给老爷和少爷喝的呀,怎么这两碗绿豆汤还在啊?”厨房里传来了黎嫂的声音。
    “后来她又给捧回来了,说是他们都不要喝。我就塞冰箱里了。”管家解释道。
    “那咱们给喝了吧,省得浪费……”
    背景音已被忽略,霍璟然脑中断了的线猛地接了回去!
    那个时候,郭了了竟然站在门外。
    她听到了多少?如果她全听见了,会怎么想?又会曲解成什么样子?
    她为什么不出声呢?!她要是开口说句话,他一定立刻冲出去将所有事情都向她解释清楚。
    忽然的,霍璟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跑上书房。
    打开抽屉,他弓着背,浑身肌肉紧绷,飞速地翻找着叠得厚厚的文件。
    十分钟之后,霍璟然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瘫软的手指搁在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工作桌边缘。
    不见了……
    那张医院的单子。
    在这个家,除了郭了了,还有谁能进到书房,拿走他的东西?
    霍璟然吐出一口气,懊恼地锁紧眉头。
    她全知道了……
    怪不得。
    怪不得郭了了走得这般决绝,怪不得她清空了在这个家生活过的痕迹,怪不得,才过去一夜,他便找不到她了。
    不行!
    霍璟然一拳砸在桌上,文件被震得飞了起来,有几张飘到地上。
    他好不容易才认定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让她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算要判他死刑,也得给他个机会申辩吧?
    霍璟然当即决定要去T县!
    火车乘不上了不要紧,大不了开车去。
    就算开一天一夜的车,他也要追到郭了了面前,和她解释清楚!
    …
    然而霍璟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踩着油门一步步向T县靠近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郭了了,正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
    雨一直在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倒越来越大了,花草树木在狂风暴雨中来回摇摆,展现着惊人的生命力。
    郭宅的大门紧闭,透出一股森然的感觉。但在偶尔闪过的雷电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朱漆的铁门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染那般红,但仍旧屹立不倒,一丝风声都放不进去。
    屋内,郭了了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关节僵硬发寒,连脊背都无法立直。她的头发和衣服还在不停滴水,湿哒哒黏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郭母站在一旁,眼眶之中盛着泪,她颤巍巍地攥紧手中的干毛巾,看着郭父手中因为年岁的缘故而老旧发黄的藤条,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地竖起。
    她完全可以预想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有多么的惨不忍睹。但是,她却阻止不了……
    郭了了用不着抬头就能看到那根象征着威严的藤条,因为父亲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距离很近,他的手垂得有些低,藤条几乎擦到她的鼻子。
    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某些不好的记忆悄然复苏,郭了了身体里那些幼弱的细胞仿佛都萎缩在了一起,她止不住发起抖来。
    刻骨的东西,真的很难忘怀。小的时候,她可没少受过这东西给的罪。
    T县相较别的地方来说比较闭塞落后,住在这里的人们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封建,根深蒂固得特别长久,很难剔除得掉。
    因此,大人们管教小孩子都是照搬祖上留下来的家规家法,一直到现在,这种成规还没有破除。
    沟通交流是个什么意思,这里的老一辈上基本上不怎么懂。
    “老忠,女儿怀着孩子呢,打不得……”
    郭母扯扯丈夫的袖口,鼓起勇气再次开口,但她的劝说才进行了一半,就被粗暴地打断了了,“谁说打不得!她肚子里的是个野种,我绝不承认有这样子的外孙!”
    说话间,藤条已经抽在了郭了了发颤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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