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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吴应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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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放心,孩儿不敢欺瞒父亲。”吴远明大喜,轻声说道:“父亲,孩儿还要请你从海外……。”

“王爷,世子,该走了,这个地方不安全。”刘玄初催促的声音又在帐篷外响起,吴三桂拍拍吴远明的肩膀站起来,低声道:“熊儿,为父该走了,你自己保重,你弟弟也让为父给你带好。你欣赏那个王煦,父亲会想办法收服他的,他到了云南的地头,康麻子的人动不了他一根毫毛。”说到这,吴三桂想想又问了一句,“既然你喜欢那个昭惠,今天你为什么不乘机讨要过来?这可不是我们吴家人的作风。”

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老爸面前,吴远明那敢说自己狼心狗肺把惠儿小丫头的事情忘了,只能言不由衷的赔笑道:“父亲,孩儿当时如果向太皇太后老太婆要惠儿,老太婆肯定乘机打压我们家的军饷,孩儿已经准备好了另外一个办法把惠儿弄过来。总之父亲你放心,孩儿回云南的时候,一定把她变成你的儿媳妇带回去。”

“这才象我吴三桂的儿子嘛。”吴三桂向儿子开起了玩笑,“她对你是动了真情的,也真心实意的帮吴家做事,你要是负了她,为父第一个不饶你,然后你的娘亲、二娘、三娘和四娘都不会饶你。”吴远明虽然明知老爸在开玩笑,但也是一阵头大,自己可还有一个惯于领兵打仗的兄弟吴应麒,要是真得惹得亲老妈、还有陈圆圆、四面观音和八面观音几个后妈不高兴,指不定她们就在老爸耳边吹枕边风了。

“为父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沐王府的沐神保和沐萌兄妹,你打算怎么处置?”提到多年的大仇人,吴三桂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阴冷。吴远明又是一阵头大,本来想请老爸把那对兄妹带出北京也不敢开口了,只能拣老爸喜欢的话答道:“父亲放心,孩儿尽力收服他们兄妹,让他们为孩儿所用。如果不行,孩儿会让他们去应该去的地方。”

“用情深是好事,但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误了自己的性命。”吴三桂早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喜欢上了沐萌,便给吴远明提了一个醒。吴远明勉强微笑道:“父亲教导得极是,孩儿铭记在心。”

这时,刘玄初又在帐篷外催促了一次,吴三桂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父亲走了,父亲留下两百名卫兵保护你,他们跟随父亲多年,家人妻小也都在云南,你可以信赖他们。”说罢,吴三桂扭头就往外走。

“父亲——!”吴远明沙哑着嗓子大喊一声,扑通又给吴三桂跪下,本已停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但吴三桂的身形只是稍微顿了一顿,又抬腿走出帐篷,仅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注1:吴应麒是吴应熊的二弟,因为从小跟着吴三桂南征北战,颇有些领兵打仗的本事。

注2:吴远明值勤的三二零国道从贵州穿过,直达云南昆明。另注:该国道上真有一个叫吴远明的交警……

第一卷 庙堂

第八十章 … 麻烦客人

时间过得飞快,军饷事件告一段落后,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吴远明按老爸吴三桂的吩咐暂避风头,躲在家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耿继美和尚之智两人离京时,吴远明都是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送行,仅是派吴禄去向他们告罪并送了些北京的土特产;每天在家里只是向姚启圣学习官场之道和用兵方略,剩下的就只是与红芍、史鉴梅在家里鬼混,经过这次的事,吴远明和史鉴梅的关系突飞猛进,经过吴远明百般解释当时杀史龙彪是无意之举和万般努力讨好后,终于将羞答答的史鉴梅又拉上了床,并正式给了史鉴梅侧室的名号。总的来说,家里的诸多事情中,除了建宁公主那头恐龙又回家吃住、还有沐神保和沐萌兄妹在正月十八那天晚上不辞而别这两件事让吴远明觉得不爽外,其他事都还算顺心的。

和平静祥和的吴应熊府不同,朝廷上和北京城里却是惊风密雨,先是在元宵节那个晚上,被关押在大理寺的魏东亭和曹寅晚饭中发现毒药,只是魏东亭和曹寅因为有康熙的特别关照饭菜不错,送饭的狱卒便在送饭途中抢先享受了一丁点酒菜,恰好在魏东亭和曹寅准备用饭时中毒发作,魏东亭和曹寅才算拣回一条小命。不过给他们做菜那过厨子却莫名其妙的掉进了水井中淹死,断了追查线索。经过那次惊吓后,吴六一立即将魏东亭和曹寅接到步军统领衙门,由自己的亲兵亲自看守,魏东亭和曹寅才没再遇到其他意外。

到了正月十七那天,吴六一与明珠、博穆博果尔三堂回审魏东亭和曹寅等一干案犯,吴六一不愧是大清朝的吴青天,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把案件审明查清,魏东亭写给史鉴梅那封密信经查笔迹是伪造的,第一个摆脱了干系,至于曹寅是怎么得到那封伪造密信呢——自然是那个企图用大刀砍掉吴应熊脑袋、又被挑断了舌筋的刽子手交给他的了。据曹寅交代,是那个天杀的刽子手用魏东亭的假信蒙骗了他,让他以为魏东亭要对吴应熊下手,曹寅才到吴应熊家去找史鉴梅来假劫法场的。

于是乎,魏东亭无罪释放,曹寅被蒙骗犯罪情有可愿,官降一级,一年六十两银子的俸禄也被狠狠罚去了两年;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刽子手,自然是推到菜市口开刀问斩了,还有他的几个帮凶——也就是企图杀史鉴梅灭口那几个小兵和在右翼门调戏惠儿小丫头的几个御前侍卫,也陪着他一起人头落地。虽说秉公执法的鳌拜鳌中堂对这个结果表示了十万分的抗议,但是当事人吴远明自己都没提出抗议,加上收了大笔银子和四名小美女的遏必隆不停的调稀泥打太平拳,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皆大欢喜的了解了。

魏东亭和曹寅回到康熙身边继续当值了,吴六一仍然在当着他的九门提督,继续替康熙把守着北京城最紧要的九门,连吃哑巴亏的鳌拜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围绕着至关政变胜负的北京城控制权,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在开始酝酿中。而掏出大笔军饷买平安的康熙也陷入了财政即将入不敷出的窘境,急需开辟新的财政来源,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轰隆——!”午时刚过。金蛇乱枝一般的闪电划破乌云笼罩的北京城天空,就象节气里说的那样,隆隆春雷仿佛为了惊醒过冬眠的龙抬头飞起,一个接一个的北京城上空响起;狂风大作,吹飞了行人的头巾斗笠,吹翻了小摊上的布匹锅盖,吹落了店铺的招牌幌子,吹得树木枝条翩翩起舞;又过了片刻,黄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的落下,先是十滴八滴,然后是千滴万滴,顷刻就成了连绵之势,将诺大一个北京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好雨啊,春雨贵如油,二月二又是惊蛰,能下这么大的雨,今年的北方恐怕又将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吴远明站在窗棂前,一边欣赏着雨景,一边愁眉苦脸的自言自语研究起今年北方的农业年景,心里则在诅咒小冰河期为什么结束这么做?简直就象是在专门帮满清鞑子坐稳天下一样。旁边的史鉴梅抿嘴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嘴上说着今年会是个丰收年景,脸上却象刚死了老婆一样愁眉苦脸,你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啊?”

“我那个老婆如果突然蹬腿了,我只会高兴,绝不会掉眼泪。”吴远明毫无良心的诅咒一句自己的老婆早死,惹得已经是吴远明小老婆的史鉴梅勃然大怒,揪着吴远明的耳朵就嚷嚷起来,吴远明也不生气,更不管红芍还坐在房中,一把将史鉴梅拉到怀中,伸手探起史鉴梅的内衣中,按在史鉴梅高耸的胸脯上抚摸起来,轻声道:“放心,我是希望那个公主老婆瞪腿,至于你么,当然是希望你给我生一个比我还高的宝贝儿子了。”

史鉴梅的身材十分健美,个头比吴远明还要高出半个脑袋,所以吴远明才说出这样的话。羞得史鉴梅是满脸通红,倚在吴远明肩上正要撒娇不依时,吴远明的卧室门却被人急促的敲响,接着吴禄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世子,我是吴禄,出大事了。”

“吴禄,发生什么事了?”吴远明忙放开史鉴梅过去开门,房门一开,全身湿淋淋的吴禄就在房门外向吴远明双膝跪下,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脸庞点点落到地面上,吴禄哽咽道:“世子,奴才无能,没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奴才找到地方的时候,小毛子的娘亲已经……已经被人用蘸了水的桑皮纸蒙在脸上,活生生的闷死了。”

“什么?”吴远明连退几步,一张颇为英俊的脸立时变得无比铁青。原来在昨天晚上,吴三桂埋伏在皇宫中的内线传来消息,那个两次冒着生命危险给吴远明送信的太监小毛子被热开水活活烫死,吴远明马上猜到这是康麻子在秋后算帐了,忙让吴家三兄弟去找小毛子的瞎眼老娘,准备将她接到安全的地方养老送终,以答谢小毛子的恩情。但是吴远明没想到康麻子的手段会这么狠毒,连一个盲人老太婆都不肯放过!

“阿弥陀佛。”史鉴梅和红芍想到被桑皮纸活活闷死的惨景,双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同时念起佛来。吴远明则咬牙切齿的问道:“查到是谁下的手吗?畜生,连一个瞎子老太婆都下得去手!”

“回世子,根据我们的探子调查,应该是二等御前侍卫李煦带人动的手。”亲眼看到了一位垂暮老人冤死的惨景,吴禄也是满面怒容,咬着牙回答了吴远明的问题。吴远明喝道:“传令下去,让父王的人三天内做了李煦,给小毛子母子报仇!”

“扎!”吴禄气势汹汹的回答道。吴三桂在北京城的隐藏实力其实十分惊人,加上现在新增加了两百名武艺高强又忠心可靠的吴三桂卫队士兵,要暗中做掉一个御前侍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史鉴梅也站出来喝道:“世子,让我也随着一起去,以前我和魏……魏东亭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去过李煦的宅子,也见过他,熟悉情况。”

“很好。”吴远明正要答应,吴禄旁边忽然又站出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喝道:“不行,现在谁也不许动李煦!”吴远明定睛一看,却是自愿留在北京辅助自己的干老子姚启圣,姚启圣表情平静,慢悠悠的问道:“你还想再和皇帝的人硬碰硬吗?从元宵节以来,鳌拜的人都视你为仇敌,就连班布尔善都不敢和你公开接触,你要是再和皇上的人起冲突的话,鳌拜可就要乘机下手报复了。”

“义父,孩儿可以保证不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吴远明努力辩解道。但姚启圣脸一沉,厉喝道:“幼稚!没痕迹和线索,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忘了吴六一是怎么险些被鳌拜拖下水了吗?前段时间你和皇帝的亲信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鳌拜是最终的受益者,尝过了甜头,他难道不想再挑起你和康熙的争斗?”

吴远明不说话了,咬着牙沉吟良久后,吴远明长叹一声说道:“算了,吴禄,你去把小毛子母亲厚葬了吧。再花点银子,把小毛子的尸体从左家庄化人场买出来,和他的母亲合葬在一起。”吴禄垂头丧气的答应一声正要下去,吴远明又叫住他,“等等,你再准备一本空白帐簿,在第一页写上李煦的名字,以后那本帐簿就由你保管。”

“世子,写他的名字干什么?”吴禄满头的雾水,姚启圣却笑了起来,点头道:“不错,这才象我姚启圣的义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在劫难逃。”

“奴才明白了。”吴禄也算聪明,很快就明白吴远明这是在准备必杀名单了,并按吴远明的吩咐下去准备了。姚启圣却没有从吴远明的卧室前离开,而是将吴远明叫出房间。与吴远明一边在走廊中散步欣赏春雨,一边向吴远明问道:“孩儿,朝廷给你家的军饷发出了吗?你父亲答应给你的三成经费准备怎么安排?”

“说是二月初十先付八百万两,另外八百万两白银下个月发出。”吴远明毕恭毕敬的答道:“因为云南那边急需现银向暹罗国买米,还要向西藏买马,孩儿这次只打算留下了一百万两,剩下的三百八万两银子,等下次再截留下来。”

“只留了这么点?”姚启圣有些吃惊,担心道:“你答应给鳌拜、穆里玛、班布尔善和索额图每人半成军饷,还有你父亲答应给遏必隆的半成,可都要从这三成里扣除,你只留下一百万两,只够支付一个人的银子啊。”

“那些王八羔子,一点忙没帮上,还想伸手要银子?”吴远明说起答应给鳌拜等人的军饷分成就火大,正月十五的朝会上,吴远明能够拿到一千六百万军饷,完全是靠吴远明自己向康熙争取,鳌拜等人就是在一旁干拣便宜,吴远明心里会舒服那才叫怪了。所以除了老爸答应给遏必隆的银子外,吴远明谁都不想给。

“糊涂,谁说他们没帮你的忙?”姚启圣对吴远明的吝啬和小气大为恼怒,训斥道:“你懂什么?没有鳌拜站在太和殿里给康熙造成威胁,康熙会乖乖让你敲诈?没有班布尔善和穆里玛等人的煽风点火,鳌拜会倒向你这边?虽说鳌拜没有公开支持你,但是他倒向你的消息早传进了康熙耳朵里,所以康熙才会放弃拉拢康熙,转而找遏必隆的支持。况且因为吴六一的事情,你已经得罪了鳌拜,你要是再对他食言而肥的话,他还不来剥了你的皮啊?”

“孩儿承教了。”如果说吴远明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能听进正确意见,所以吴远明马上点头道:“那这次孩儿先留一成半的军饷,给他们每人先送一半过去。只是因为聚丰钱庄的事情,现在京城里的银票信用已经崩溃,只能送现银给他们,但送现银过去会不会太扎眼了?”

“这还不容易?”姚启圣轻蔑的说道:“京城以前开的银号没信用了,你不会安排几个人自己开一家银号?平西王世子做东家开的银号,又有三成军饷做本钱,开出来的银票能没有信用?上次我让你的人把聚丰银号的密码本拿来,就是因为聚丰银号在防止银票伪造上有一手,给你预备好的。只要你的钱庄名号和信用打出来了,你在北京的城的行动和用度都可以方便许多。”

“义父老谋深算,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吴远明恍然大悟,心说自己这个叫花子干爹果然不是吃干饭的,考虑事情的目光之长远绝非自己能比。吴远明略一思索说道:“开银号不难,聚丰的两家店铺已经被查封了,孩儿让吴寿他们拿着我的名刺去找顺天府尹,可以把店铺连同被我们砸烂那个银库一起买过来,稍微重新整修一下,就可以开张大吉了。只是这银库的保护工作难做,孩儿手下明面上只有两百卫队,如果动用父亲的暗探的话,一旦出事就会被一锅端了。”

“这个也不难。”姚启圣继续给干儿子出馊主意道:“北京城里圈地的难民和叫花子有的是,你花点银子招募几百青壮,拿点银子给他们买些刀枪武装起来,再让你父亲的卫队把他们严格训练一下,不就有合格的库丁了吗?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刻,也许还能起到大用处。”

“一举数得,果然妙计!义父,你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诸葛再世。”吴远明鼓掌拍起了马屁,姚启圣则捻须微笑道:“好了,别拍马屁了,先说正事,你的银子拿到手以后,只有鳌拜那里你要亲自主动送去;至于其他人嘛,要等他们来催你和求你,你再乘他们手里缺钱的机会多捞一些好处,然后再把银子给他们……。”

姚启圣和吴远明父子俩正商量一些断子绝孙的毒计时,一个吴府的门房匆匆跑来,双手递上一张名刺说道:“世子,门外有人求见。”吴远明心说自己家的客人不多,现在又正下着雨,谁会来找自己?好奇下,吴远明接过那名刺只看了一眼,脸上立即变了颜色。

“发生什么事了?谁来拜访你啊?”姚启圣好奇的凑过来一看,见竹制的名刺上方方正正的写着六个楷字——晚眷生杨起隆。而吴远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假朱三太子来了,他找我做什么?我见还是不见?”

第一卷 庙堂

第八十一章 … 朱三太子

“杨起隆?他是什么人?看你的脸色,他似乎是个紧要人物?”和姚启圣比起来,吴远明始终还要嫩点,起码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就做不到,被姚启圣一眼看出他心中的紧张和犹豫。吴远明有些犹豫,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门子——虽说吴远明家里的下人已经被彻底换了一拨,但杨起隆的身份实在太敏感,吴远明不得不小心。姚启圣马上明白吴远明的意思,挥手向那门房说道:“退后二十步,没有招呼不许过来。”

“扎。”那门子是吴福从难民中买来的,一家人离了吴家就没了活路,自是不敢违抗姚启圣的命令,按姚启圣的吩咐退到了远处。吴远明这才向姚启圣说道:“义父,你知道钟三郎香会吗?”

“略有耳闻,听说是北方新兴起的一个教派,教众相当不少供奉的是一个叫钟三郎的神仙,给教民施医舍药,香灰治病,很是笼络了不少教众。传说他们的总堂主还有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姚启圣颇是不屑的说道:“自古以来这种怪力乱神,妖言惑众,借鬼怪之名蛊惑愚民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足为奇。但如果当政者放任不管的话,也有可能养虎遗患,造成动乱。”说到这里,姚启圣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难道说,这个杨起隆就是钟三郎香会的……总堂主!”

吴远明长叹一声,沉重的答道:“这个杨起隆,不止是钟三郎香会总堂主那么简单啊,他还有一个自称——朱慈炯!”

“朱三太子?!”饶是姚启圣已经算海上的老麻雀了,但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脱口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吴远明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吴远明的交警记忆中清楚的记着,真正的朱三太子为逃避清廷追杀,现在正隐姓埋名隐藏在河南、浙江一代流浪,以教书先生谋生并隐藏身份,直到康熙四十七年,已经七十多岁的朱三太子才被康麻子抓住,连同儿子和孙子一起被康麻子杀害。吴远明想想又补充道:“据孩儿所知,那个杨起隆其实是前朝一个杨姓大臣的后代,李自成攻破北京时,崇祯在煤山上吊自杀,皇宫中的侍卫、太监和宫女为哄抢财物自相残杀,杨起隆的父亲当时也参与了进去,无意中拾到一个木盒,盒中装有朱慈炯的玉堞和金牌,杨起隆就是靠着这两件东西装神弄鬼,冒充朱三太子。”

“朱慈炯的玉堞和金牌?!”姚启圣细小的三角眼中闪过一阵精光,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没头没脑的问了吴远明一句,“孩子,李自成攻破北京的时候,你似乎也住在北京城里吧?”吴远明同时有着吴应熊的记忆,想都不想就顺口答道:“在,当时我就住在这宅子里,后来城破之后,因为那时候我二弟吴应麒还没有出生,我的祖父吴襄怕我们吴家断根,就派人把不到四岁的我送到了山海关,但我的祖父却被李自成杀害了。”

“义父,你问我这些事干什么?有什么关联吗?”直到把话说完,吴远明才发现姚启圣刚才的问题问得十分奇怪。姚启圣没有立即回答吴远明的问题,而是闭目沉思片刻,眼睛再睁开时,姚启圣眼中已是一片笑意,微笑道:“孩子,不能让客人等得太久了,既然他是前朝太子,我们父子俩应该亲自出迎才对。”

“义父,这个杨起隆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见他妥当吗?”吴远明对是否和杨起隆拉上关系一直持犹豫态度,担心这个假朱三太子连累到自己。姚启圣哈哈一笑,拉起吴远明就往外走,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孩子,听干爹的没错,你的运气来了。”吴远明对姚启圣的老谋深算一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见姚启圣执意要自己接见杨起隆,虽不明白干爹的用意,但也跟着去了。

到得大门前,一个衣饰华贵,相貌儒雅、年龄与吴远明不相上下的中年男子带着四个长随早已等候良久,见吴远明与姚启圣出来,那中年男子将手中长折扇当胸一拱,向吴远明嬉笑道:“晚眷生杨起隆,拜会平西伯世子。”说罢,杨起隆眼睛一瞟,转向姚启圣说道:“这位是世子的义父姚老先生吧?杨起隆在此有礼了。”

“杨先生的称呼好奇怪。”姚启圣刚才还硬拉着吴远明见杨起隆,可是见到杨起隆后,姚启圣的态度却极不客气,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挑杨起隆的刺,“老叫花子这个义子姓吴,你姓杨,那来的亲戚瓜葛?你如何能在他面前自称一个‘眷’字?”

杨起隆毫不生气,只是微笑道:“姚老先生果然学识渊博,但老先生有所不知的是,平西王世子舅爷的表姐,当年是在下祖父之侧室,叙起亲伦,在下与平西王世子是表兄弟之亲。”

吴远明和姚启圣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都是心说杨起隆这家伙真够能攀亲戚的,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的表姐是明光宗朱常洛的妃子,虽然不得宠但也算是朱慈炯的祖母,这七弯八拐的转下来,冒充朱慈炯的杨起隆和吴远明还真有点亲戚关系。这时候,杨起隆又笑道:“世子愿不愿认在下这个亲戚并不要紧,关键是,让远来客人在门房中喝风饮雨,这岂是待客之道?”

“杨先生教训得是,孩子,还不请杨先生书房用茶?”姚启圣被杨起隆堵了一句,似乎有些怕和自己干儿子年龄相同的杨起隆了,竟然没请杨起隆到大厅,而是请到吴应熊府最隐秘的书房谈话。而杨起隆满意的对姚启圣知道:“姚老先生不愧是当过总督的人,果然有见识,咱们之间是该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谈话。”杨起隆的回答让吴远明和姚启圣又是惊讶的对视一眼,心说这家伙竟然知道这个府里书房最安全,看来这个家伙盯上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这府里就有他的眼线。

到得书房,各自落座后,按杨起隆要求,吴远明将侍侯书房的吴寿和吴喜赶出了书房,杨起隆也让他的四个长随出了书房,这个经过再三加固并严密看守的书房中就只剩下了吴远明、姚启圣和杨起隆三人。姚启圣向吴远明使个眼色,吴远明会意,首先开口说道:“杨兄,刚才你说在下那门亲戚,真的是你吗?你的真名字究竟是什么?”

“世子果然精明,那么复杂的关系,这么快就能辨清。”杨起隆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在下有言在先,如果我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你们俩可不要惊讶,更不要被吓倒。”

“不就是朱三太子朱慈炯吗?有什么好惊讶的?”吴远明知道这家伙肯定要打起朱三太子的招牌了,索性便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果不出吴远明所料,杨起隆果然大吃一惊,颤声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的钟三郎香会在我们的宅子里有探子,我们在你的香堂里难道会是睁眼瞎?”姚启圣那诈唬杨起隆的模样比吴远明还要神秘,大大印证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真理。姚启圣冷笑道:“只是有一点我们父子不清楚,你既然自称是朱三太子朱慈炯,那你有什么凭证呢?如果真象你那么动动嘴皮子说自己是谁就是谁,那我叫花子可以自称是尧帝后裔了。”

“老叫花子,一上来就掏我的底!”杨起隆心中暗骂一声,微笑道:“凭证嘛,那当然有。”说着,杨起隆将手中长扇递给姚启圣,杨起隆又笑道:“姚老先生既然是先朝老臣,那家父的亲笔,姚老先生一定能验出真伪了。”

“杨先生过奖,姚某并为见过前明崇祯,不过崇祯皇帝的亲笔嘛……。”姚启圣含糊其词着接过那长扇,发现那长扇甚是沉重,原来扇柄竟是精钢所制的一件奇门暗器,再看扇面,扇面提有一首诗,姚启圣随诗念道:“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古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义父,这首诗是……?”吴远明在二十世纪只喜欢研究与吴三桂一家有关的历史,对诗词歌赋却是一窍不通,自然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姚启圣顺口答道:“此诗乃是崇祯三年崇祯帝表彰四川女将秦良玉千里驰援北京城之功,亲自为秦良玉所做之诗。至于这笔迹嘛,应该也是崇祯帝亲笔。不过……。”说到这里,姚启圣将那长扇抛还杨起隆,大笑道:“这东西证明得了什么?崇祯帝亲笔甚多,流传也还算广,模仿容易之至。”

说着,姚启圣起身到书案前提起狼毫笔,饱蘸墨汁挥毫写下刚才那首七绝诗,抛给杨起隆大笑道:“看看吧,是不是和你扇子上的笔迹一模一样?”杨起隆那肯相信姚启圣有这本事,但仔细对比一看时,杨起隆不由目瞪口呆——姚启圣模仿出来笔迹,竟然与崇祯皇帝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仅是墨汁的新旧而已。姚启圣笑道:“怎么样?崇祯的亲笔证明不了什么吧?你要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拿出些实在的东西来。”

“姚老先生文采过人,朱某佩服之至。”杨起隆知道不拿出些够分量的东西,是很难说服这个比鬼还精的老叫花子了,便强笑着从怀走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硬皮金装明黄缎面的折子,双手捧着放到书案上,微笑道:“姚老先生,世子,不妨再瞧瞧这个。”

“先朝玉堞!”姚启圣盼望的东西来了,心中不由大喜,急忙双手捧起仔细观看,吴远明也凑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朱慈炯,生母琴妃,崇帧十四年三月生壬子戌时,储秀宫稳婆刘王氏,执事太监李增云、郭安在场。交东厂、锦衣卫及琴妃各存一份,依例存档。’在下面还有崇祯的玉玺——休命同天!因为是用朱砂调制的印泥所盖,历经三十年仍然鲜艳如新。

“就是它了!还缺一面金牌!”姚启圣一阵激动,强压下心中把……的冲动,慢慢的将那玉堞放下,并向吴远明挤挤眼睛,示意东西不假。然后姚启圣猛的一拍书案,大喝道:“好小子,本朝一直在缉拿于你,想不到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孩子,叫人进来把这朱慈炯拿下,捆缚午门献功!”

吴远明不清楚姚启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来人啊!”书房门砰的一声推开,吴寿和吴喜各提一把俄罗斯火铳冲进来,齐声问道:“奴才在,世子有何吩咐?”同时杨起隆带来的四个长随也冲了进来,吴远明指着杨起隆喝道:“将这个人拿下!”

“是!”吴寿和吴喜纵身就往杨起隆扑上,杨起隆带的四个长随则各拔出一把匕首,飞扑向吴远明和姚启圣。就在剑拔弩张之时,杨起隆大喝道:“都给我住手!”那四名长随立即原地顿住,杨起隆自己则双手翻飞,不会武艺的吴寿和吴喜立即左右摔开。

“世子,就不要再试探你的表兄弟了。”杨起隆微笑着往头顶上一指,笑道:“如果你真想拿下你这个表兄弟的话,就不会从房间外面叫两个不懂武艺的亲随了——你这书房的房梁上,不是就有六名武艺高强的卫士吗?”

“呵呵,先生莫怪,我们这家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怎么都得小心一点。”姚启圣大笑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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