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渡卿的小蛮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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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歌可以点起来了，虐完会挑一首再让大神唱。
　　　　这文不长，月末前肯定就完结了。

　　☆、第44章

爱一个人；　没有机会表白；　后来决计绝念。再后来，消息时有所闻，偶尔也见面…
　　　　幸亏那时未曾说出口；　幸亏究竟不能算真的爱上。
　　　　又爱了另一个人，表白的机会不少，想想；　懒下来；　懒成朋友；　至今还朋友着…
　　　　光阴荏苒；　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心中兀自庆幸，还好…
　　　　否则苦了。
　　　　———木心《素履之往》
　　　　44
　　　　江渚和于峥开车回的边州市，走高速一路回去；　基本也要一天了。
　　　　下午三点多到的；　于峥还说直接去就可以吃晚饭了。
　　　　他今天话比平日多；　一路上都在问江渚。
　　　　“我今天穿这身可以吗？”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他都在问她今天的穿着；　她妈妈喜欢哪种类型的。
　　　　“买的礼物是不是太少了；　等会下高速再买一些吧？”
　　　　江渚看着后备箱以及后排都安置的礼物，哑然失笑。
　　　　“你不用太紧张；　我妈妈又不会吃了你。”
　　　　于峥摸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动了下；　喉结一滚，舔唇，“其实我从昨天晚上心里都有点不安。”
　　　　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江渚伸过去轻搭在于峥的手上；　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喜欢的男孩子，我妈妈也会喜欢的。”
　　　　江母以前都说过，以后她要嫁的人，只要对自己好就行了，别的都是身外之物。
　　　　下了车，两人拎着东西拿不完，于峥先把江渚送上去，然后自己又下去拿了一趟。
　　　　于峥第二趟下去拿东西的时候，江渚原本打算直接进去，可是想了想，这人这么紧张，自己要是先进去，他估计……
　　　　于峥上来的时候，见江渚身旁堆了一堆礼物站在门口，有些诧异，“怎么没进去？”
　　　　江渚摸摸鼻子，“等你啊。”
　　　　正准备敲门的空档儿，隔壁张婶正好出来了。
　　　　一见江渚，眸子转到于峥身上，一见两人手里拎着礼物，表情骤然就变了，脸上带着笑，“小江啊，回来了？这是男朋友？”
　　　　江渚点头，“张婶，你出门啊？”
　　　　“可不是，出去买菜。”
　　　　说完冲着江渚八卦地笑笑，“小伙子不错啊。”
　　　　于峥笑了下朝着张婶点点头打招呼。
　　　　张婶视线又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笑起来，朝着江渚家里喊，“江渚妈，怎么不让人进屋呢？”
　　　　她喊完朝江渚摆摆手就下楼了。
　　　　这端江母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就寻思着是江渚两人回来了，又听见张婶这么一喊，赶紧开门。
　　　　目光直接跳到江渚身后，一米八的小伙子，浓眉大眼，看起来挺斯文有礼的，江母忍不住点头，招呼两人进来。
　　　　“阿姨好。”于峥率先打了招呼。
　　　　“来都来了，江渚这孩子怎么还让你站外面，快进来。”
　　　　江母接过江渚手里的礼物，返回客厅给人倒茶。
　　　　“妈，你不用忙活，我们渴了自己到就行。”
　　　　江渚放好东西，就蹭到江母身边开始撒娇，她见江母不住点头就知道她对于峥的第一印象错不到哪去。
　　　　江母笑着去拍了下江渚的手，直接忽略她然后招呼于峥坐。
　　　　见他高高大大的矗立在客厅，略有些拘束，觉得这孩子到底是个实诚人。
　　　　“听江渚说，是叫于峥吧？不用拘束，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快坐。”
　　　　于峥抿唇笑笑，“是于峥。”
　　　　见江母坐了下来，才跟着往沙发上坐。
　　　　江渚顺势坐在于峥旁边，惹得江母看她了两眼。
　　　　她装作不知道，还往于峥身边又挪了一下，保护意味不可不明显。
　　　　江母心里叹息了声，这孩子得多喜欢自己这未来女婿。不过她也挺满意，看起来还不错。
　　　　“听江渚说，你刚从美国回来？”
　　　　“是。”其实于峥有些迟疑，因为他不知道江渚有没有把两人当年的事告诉江母。
　　　　“现在做什么工作的？”
　　　　江母话一出，江渚就不乐意了。
　　　　“妈，您怎么跟查户口似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在意这些？”
　　　　江母笑着摇头，看着江渚，语气却是无可奈何地宠溺。
　　　　“你说你，这么护人，女孩子家的知不知道羞？”
　　　　于峥在一旁也跟着轻笑，他是第一次见江渚被自己以外的人给轻斥，颇有些新鲜感。
　　　　且他第一眼见江母，就知道江渚为什么性格会这么好了。
　　　　她，被照顾得很好。
　　　　“我做的风投这块，目前在轻扬就职。”
　　　　于峥看着江母，面对她的打量，目光没退缩。
　　　　“也在海城？”
　　　　于峥点点头。
　　　　江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江渚，你楼上李阿姨让我刚刚上去拿咸鸭蛋，我给忘记了，你去帮我走一趟，她等会出门就耽误了。”
　　　　江渚磨磨蹭蹭不愿起身，看了眼于峥，再看看江母，有些踌躇。
　　　　于峥笑笑，神情认真，扭头对江渚淡不可见地点点头。
　　　　“快去。”
　　　　江渚不情愿地起身出门。
　　　　江渚刚出去，于峥站起来给江母倒了杯茶。
　　　　“不用忙活，我也就随江渚叫你阿峥了。”
　　　　于峥点头，没有异议。江母既然把江渚支走，就是有话要对他说。
　　　　“阿峥，你别介意，我们就随便聊两句。”
　　　　“您说。”
　　　　“本来我不爱操心的，可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情况特殊，江渚她爸爸走得早，她这婚姻大事，我就是想不问也不行。”
　　　　“阿姨，您尽管说，都是应该的。这些年，您辛苦了。”
　　　　江母喝了口水，见于峥说话不卑不亢，越发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好感。
　　　　“轻扬，是大公司。我也听说过，不是说帝都发展会更好吗，怎么没想过去？”
　　　　于峥轻轻笑了下，摇头，“没想过的。江渚她在哪，我就在哪。”
　　　　江母乍一听于峥这话，怔愣了下，年轻人的肉麻话听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岁月都恍惚起来。
　　　　“我们家这囡囡啊，她有些时候任性……”
　　　　于峥摇头，想到江渚，神情都温柔下来，“阿姨，水水她很好，真的很好。”
　　　　江母一见他这样说，就什么也不再问了。
　　　　她老了，半辈子过来看过太多人。当她看到于峥目光都追随江渚似黏着在上面，面对她，他也是一片赤诚，应该是不错了。
　　　　“阿姨，以后江渚的幸福您就交给我。”
　　　　于峥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承诺，表情看起来虽然是淡然的，可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手掌泄露了他的心思。
　　　　江母笑笑，眼里抹了点泪花，没说话，点了点头。
　　　　她正想问什么，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江渚回来了。
　　　　该聊的也聊完了，江母站起来，“你俩开一天车，累了吧？正好我去做饭。”
　　　　言罢，接过江渚手里的咸鸭蛋，笑着对于峥说，“楼上李阿姨咸鸭蛋做的是真不错，等会尝尝。”
　　　　说完就进厨房了。
　　　　江渚亦步亦趋地挪到于峥旁边，露出一副乖巧地笑，“阿峥啊－－”
　　　　于峥眸子里闪过笑意，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嗯了一声。
　　　　“你和我妈聊的怎么样了？”
　　　　江渚凑到于峥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还行。”
　　　　“还行？到底行不行啊？我妈难为你没？提要求了？”
　　　　于峥起了促狭的心思，点了点头。
　　　　江渚一下情绪就上来了，“她说什么了？不行，我得问问她去。”
　　　　于峥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往前走。
　　　　声音带了点笑，“你妈妈要求我要对你很好很好。说你任性，让我多包容点。”
　　　　江渚听见这话，怔愣在那里，脚尖立起来，鞋子磨了磨地板。
　　　　听见于峥的前半句，心里开出花，妈妈她既然这样说，就是答应了呀。
　　　　又听见后半句，气呼呼地嘟囔，“我哪有任性？”
　　　　扭头一看，于峥正眸子含笑，盯着自己。
　　　　“好啊，你揶揄我。”
　　　　江渚噌地一下去于峥旁边，两人目光对视上，她本来想闹他，可却被他看了个大红脸。
　　　　太温柔了。
　　　　然后她就听见于峥说了一句话，“水水啊，我觉得自己现在太幸福了。”
　　　　他声线有些低，像是在喃喃，又像是在自语。
　　　　江渚被他的声音俘虏了，或者说，被他们当下的幸福俘虏了。
　　　　*****
　　　　趁着江母做饭的空档儿，江渚带于峥去参观自己的房间。
　　　　毕竟是老房子，房型是以前的，但是一眼过去，算是简洁大方。
　　　　于峥一眼就看见江渚的床了，眉毛上挑，“双人床啊。”
　　　　江渚见这人眉眼间的不羁，唇角带着笑，痞性就露了三分。
　　　　伸手去掐于峥的腰，“想干什么呢你。”
　　　　于峥长臂一揽，顺势把江渚圈在自己怀里，低头轻啄了下她的耳垂，轻笑，“把什么呢去掉。”
　　　　想……干……你。
　　　　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神你醒醒啊，你快被Ko了，脑子里还在想什么！

　　☆、第45章

满街的人来来往往；　她信口叹问：“生命是什么呵”；　我脱口答道：”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道如何是好。”
　　　　———木心《很好》
　　　　45
　　　　江渚双手抵在于峥的胸膛前，脸上都是霞色，“要吃饭了。”
　　　　于峥轻笑了声；　声色缱绻，半拥着江渚，“水水；　我觉得好像对未来期待很多。”
　　　　不像之前；　他在美国；　暗无天日；　总被乌云笼罩。
　　　　江渚不再推让，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眉眼间的笑意可能自己都不知晓，都是灵动和俏皮；　想到以后每天清晨都可以从他臂弯中醒过来；　她就觉得生活处处是盼头。
　　　　“我也是呀。”
　　　　声音轻轻的；　甜甜糯糯。
　　　　“嘘；　我们小声点。”
　　　　于峥还欲说些什么；　被江渚拦住了，安静地感受彼此的呼吸。
　　　　对于江渚来说；　幸福的时候应该悄悄地；　不要泄露出去，把两个人缩起来，上帝可能就不会看见他们过于幸福而降下一些劫磨了。
　　　　小半会儿；　江渚才反应过来，“我妈妈是不是快做好饭了？”
　　　　于峥把江渚圈得更紧，“还没有抱够。”
　　　　语气略委屈。
　　　　江渚就随他去了。
　　　　等到江渚觉得两人再不出，江母就要进来的时候，凑上去亲了一下于峥，哄着他出去了。
　　　　饭桌上，江母这顿饭做得不可谓不丰盛。
　　　　江渚一见桌上的红烧鱼，就嘟囔开了，夹了一筷子给于峥，“我妈做这个超级好吃的，前两次回来，我都没有吃够。”
　　　　于峥夹起来，在江渚和江母的视线下，淡然自若地尝了尝，咽下去，点头。
　　　　确实很不错，鱼肉细腻鲜嫩，口感滑嫩十足。
　　　　于峥笑笑，“我终于知道水水厨艺怎么这么好了，原来是遗传。阿姨做的饭菜真好吃。”
　　　　江母脸上带着掩盖不住地悦色，不住地说，“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惹得江渚频频嘟囔，感觉江母也被于峥的魅力给俘虏了。
　　　　哪能知道其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晚饭过后，天色就晚了起来。
　　　　江母：“今天晚上阿峥就留下来吧。”
　　　　没等于峥说话，江渚就开口了，“妈妈，他可以住酒店的。”
　　　　于峥见江渚这样说，也表示自己可以出去住。
　　　　江母嗔怪了江渚一句，“你这孩子，咱们自己家又不是没地方住，还让阿峥住酒店做什么。”
　　　　江渚挑挑眉，没说话。
　　　　江母：“客房一早就是收拾好的，阿峥就住家里就行，这酒店啊，就是再方便，都没有自己家方便。”
　　　　说完，江母目光转向于峥，等着他自己表态。
　　　　于峥：“住家里是不是太叨扰了？其实酒店离小区也挺近的。”
　　　　江渚跟着附和，“是啊，门口就有酒店。”
　　　　江母瞥了一眼江渚，“多麻烦啊，客房我都收拾好了，住家里就行。”
　　　　说完，也没再让两个小年轻再说什么，就站起来忙活去了。
　　　　江母走后，江渚看向于峥，有些怔愣和幽怨，“阿峥啊。”
　　　　于峥侧脸看她，应了一声，“嗯。”
　　　　“我怎么感觉，我妈妈好像喜欢你超过我了？”
　　　　于峥伸手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带了点笑，“瞎说什么呢，嗯？”
　　　　江渚摸摸被他打过的地方，自顾自摸着笑起来。
　　　　于峥也被她这幅有点傻气的笑给感染了，无奈地跟着笑起来。
　　　　其后，江母收拾好后，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有的没的，大部分都是江渚在调节气氛。
　　　　到了晚上九点多，于峥就先收拾去睡觉了，一方面是有江母在总是有几分拘束，二来是开了一天车，确实是有些疲劳。
　　　　于峥刚回房，江渚也准备回房间，被江母叫住了。
　　　　“江渚，你过来。”
　　　　江渚有些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跟着江母去了她房间。
　　　　“怎么了？”
　　　　江母示意她关上房门，“你过来。”
　　　　江渚亦步亦趋地过去。
　　　　“我想了老半天，怎么感觉‘于峥’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是不是当年救你的那个小……哑巴？”
　　　　江渚点点头，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他现在是？”
　　　　江渚知道江母想问的是怎么会说话了。
　　　　就把他这么些年的遭遇给讲了讲，包括自己和他高中的事情。
　　　　江母越听，眉头越紧拧着，尤其是在听到于峥的父亲是从牢里出来的时候。
　　　　“‘儿童村’？他以前是在那生活的？”
　　　　江渚点了点头，以为江母是在意他从前的经历，有些急了。
　　　　“妈，他对我挺好的，我也很喜欢他，觉得以前的经历又不是他愿意的，就不必要再纠结这些了吧？您不是也挺喜欢他的吗？”
　　　　江母神情有些肃穆，脸色微沉，没接话。
　　　　江渚还想再说什么，江母摆摆手，让江渚出去了。
　　　　江渚一走，江母就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下来。
　　　　手突然就颤抖起来，慌忙起身，去拉床头的抽屉，期间手一直颤颤巍巍，没有力气。
　　　　拉开抽屉，最上面赫然就是扣着的相框，江母低头，伸手拿出来。
　　　　相框里是江父的照片，穿着消防服，一手抱着尚在襁褓里的江渚，一手揽过那个时候还年轻的自己。
　　　　她记得那个时候，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早早就在照相馆等他，江渚还小，没断奶，他出队。
　　　　原本下午下班他直接过去，可是她抱着江渚等的暮色。降临，都没有等到他。
　　　　她一边哄着哭泣的江渚，一边等他，就知道估计是出事，他出队了。
　　　　果然，他来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换衣服，一身消防服直接就过来了，说是出了事回来就怕她等不及，先过来拍照，等会他还得回队里汇报情况。
　　　　这张照片就是这么来的。
　　　　江母想到他，神情变得柔和下来，整个人被浅黄色的灯光笼罩，让人心生恍惚。
　　　　手指在江父的脸上摩挲两下，看着他含笑的眉眼，仍旧年轻的脸庞，眼里泛起泪花。
　　　　当年江渚还小，就只是上幼儿园的年级。
　　　　江父是消防队的队长，当天晚上，他接到通知，就急匆匆归队了。走得急，她那时候正在做饭，只在厨房应了他一声。
　　　　哪能知道，这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呢。
　　　　肚子有些不舒服，江母觉得疼痛来得有些突然。
　　　　手放在肚子上缓慢地给自己揉着，一下又一下，疼痛虽然剧烈，她却有些失神。
　　　　当初，事发突然，消防队的人都说，他是为了救人，成年男子和一个小孩。
　　　　最后确实也救出来了，他却永远留在灰烬里，回不了家了。
　　　　后来，新闻里报道了那场大火，火是被救出来的那成年男人自己放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只知道后来他被以故意纵火杀人罪之名住了监，至于那个孩子好像也被一个福利社收留了。
　　　　新闻里还说，被抓进去的是于某。
　　　　******
　　　　江渚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醒过来的时候，才刚刚早上五点多钟。
　　　　她觉得有些口渴，刚到客厅，她就听见江母的房间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呻。吟声，饱含痛苦。
　　　　江渚心里一紧，提步就往江母房间去。
　　　　伸手去开门，被江母从里面反锁了，开不了。
　　　　“妈，妈，怎么了？”
　　　　里面仍旧是痛苦的呻。吟声，江渚更急了，连忙回自己房间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找出来开门。
　　　　于峥听见江渚的声音也醒了，见她手忙脚乱地开着门，听见江母房间里的呻。吟声，也察觉异常。
　　　　“别慌。”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朝着江渚过去，一边安抚她。
　　　　“咔嚓”一声门开了，江渚往里冲，就看见江母蜷缩在床上，双手放在腹部，额头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地冷汗，嘴里是痛苦的呻。吟声，双眸闭着，看起来像是意识不清的昏厥。
　　　　江渚被吓坏了，这才一晚上，是怎么了啊？
　　　　过去半扶起江母，“妈，妈，你怎么了？哪疼啊？您别吓我……”
　　　　江渚一开口话里都是重重的哭腔，思绪都已经乱了，脑子现在都是一片空白。
　　　　于峥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眉头皱着，见江母双手放在腹部，眉心跳动了下，“快，送医院。”
　　　　一边说着就要扶江母起来，“来不及打120了，我们直接去。”
　　　　江渚早就被江母的突发。情况给乱了阵脚，只无意识地跟着于峥的话走。
　　　　谁知道江母意识突然回聚过来一般，眼睛半眯着睁开了，见于峥半扶着自己，原本想推开他，手没力气地抬了一下，就又要昏厥过去。
　　　　只眼珠儿无力地转了下，嘴里含糊不清，“江渚，别……让他……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冒泡有红包
　　　　为了　庆祝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虐

　　☆、第46章

少艾者清越悠曼有奶味
　　　　馥郁诡谲的是中年鼎盛期
　　　　———　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46
　　　　江母说完整个人又昏厥过去。
　　　　这下连呻。吟声都几乎没了；　室内静的吓人。
　　　　于峥原本搭在江母身上的手几不可见的抖了抖；　他眸光暗淡下来，终究是情绪失控了。
　　　　江渚嘴唇蠕动了下，完全懵了。
　　　　不仅因为江母的突发病；　还因为一。夜之间江母对于于峥态度的转变。
　　　　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压得她此刻喘不过气。
　　　　于峥咬了下后槽牙，一用力把江母扶起来；　往门外走；　他嗓子干涩；　只说了一句话。
　　　　“现在别想其他的；　先把你妈妈送医院。其他的……，等她醒过来再说。”
　　　　江渚匆忙跟上，于峥带着江母往楼下，江渚带好钱包证件后跟着往楼下冲。
　　　　不到六点钟的边州市；　天色也亮起来；　却灰蒙蒙的；　只不过路上车辆还好；　于峥开着车一路向医院疾驰而去。
　　　　急诊室直接转到手术室；　医生诊断说是急性阑尾炎。
　　　　江渚急躁地在门外走来走去，整个人脸色都呈现焦急和颓唐。
　　　　于峥抓住她的手；　让她看自己；　“水水，你别急，这个手术只要送来及时；　成功率百分之百，你先坐下来歇一歇。”
　　　　江渚原本没有抬头看他，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脚尖不安地在地面点动。
　　　　可是当于峥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时，她突然就感觉委屈和惊慌全部袭上来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滴又一滴的水花凝聚，眼眶终于承受不住其重量，大颗大颗地往地板上砸去。
　　　　于峥见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心下叹息了一声，伸手就往她的脸上摸去。
　　　　果不其然，触手的就是一片湿润。
　　　　这动作像是触动了江渚的开关，情绪更为剧烈，啜泣声传了出来。
　　　　于峥双手穿过她的后背，直接半拥着带她往长椅处坐下。
　　　　而后他半蹲着，目光和她注视，话语带着平静却安抚人心的力量，“相信我，手术不会出事的，嗯？阿姨会好起来的。”
　　　　江渚仍旧红着眼啜泣。
　　　　于峥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安抚，“医生不是说了吗？这种急性阑尾炎只要送来的及时，就没问题啊，别哭了。”
　　　　他声色低沉，不慌不忙，整个人语气温柔得要冒出泡泡来，像是担心稍微一用力就会惊扰到她一样。
　　　　江渚在他的安抚下，情绪渐渐有稳定的趋势，可是她好像想到什么，哽咽声更大了。
　　　　于峥轻轻抓住她的手，捏了两下，像是透过这种给她力量。
　　　　“怎么了，水水，你说，你在想什么，这么难过，嗯？”
　　　　江渚没说话。
　　　　于峥凑到她眼皮子底下，让她目光注视着自己，“我去门口给你买瓶水行吗？嗓子难受。”
　　　　他担心她一直这样哭，嗓子受不住。
　　　　“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你妈妈，好吗？”
　　　　见她没有回答，他打算起身，直接去，快去快回。
　　　　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江渚给拉住了。
　　　　她拽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于峥又重新蹲下来，回到她眼前，“怎么了？”
　　　　江渚一只手拽着他的手，一只手去擦了一把泪，于峥看见泪花因为太多，刚从她的红眼眶里出来，少部分没被抹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看她这样子，心疼得厉害，像是回到两人同学聚会刚见面那天。
　　　　江渚一边摇头，因为哽咽的原因，声音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可于峥还是听明白了。
　　　　“我不仅因为我妈生病，还有……你。”
　　　　“为什么她一。夜之间对你变化这么大啊，难道就因为你之前的经历？又不是你自愿的啊？我就是……又为难，又……心疼啊。”
　　　　江渚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低。
　　　　于峥眸光闪动了下，想说什么，喉结滚动，终究是止于唇间了。
　　　　“哗啦”一声，手术室门开了，江渚和于峥急忙围了上去。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需要住院好好疗养就行。
　　　　于峥让江渚去陪江母，他去办住院手续，顺便还去买了早饭。
　　　　这么一通事儿下来，已经八点钟了，于峥在病房外踌躇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江渚的情绪已经平静许多，医生也说这是小手术，只需要住院期间注意消炎防止感染就可以。
　　　　“还没醒吗？”
　　　　于峥把早饭递给江渚。他买的是大米粥和小菜，江母今天应该是要禁食的，所以他主要想让江渚吃一些。
　　　　江渚摇摇头，接过早饭，看起来也没多大胃口。
　　　　“医生说估计还要半个小时，麻醉过去就醒了。”
　　　　于峥颔首，“你先吃饭，吃完才有力气照顾阿姨。”
　　　　“我没胃口，你……吃了吗？”
　　　　“我也不太饿，而且我能扛得住，你身体怎么能和我比，你先吃一点。”
　　　　其实是他怕江母醒过来，她应付不住，乱了分寸，买了早饭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江渚声音顿了下，“麻烦你了。”
　　　　一早上下来都是他忙前忙后。
　　　　于峥抬头去看江渚，她有些躲避自己的视线，“麻烦什么？都是应该的。”
　　　　江渚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脑子很乱，只想知道江母情绪转变这么大是因为什么。
　　　　于峥伸手揉了揉江渚的头，“你别担心，实在不行，等阿姨好起来后，我和她谈，嗯？”
　　　　江渚一只手背在后面，大拇指用力掐了下食指指腹，咬咬唇，点头。
　　　　“那你先吃饭。”
　　　　江渚也只是匆忙扒了两口，就停下来了。
　　　　于峥见江母要醒了，低头想了想，“水水——”
　　　　江渚抬头。
　　　　“我去外面等着，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
　　　　江渚咬唇，“为什么？”
　　　　于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苦笑了下，他总不能说怕江母醒过来看到他情绪不好吧。
　　　　江渚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内心是在顾忌什么了，眸子暗淡起来。
　　　　于峥轻轻拍了下江渚的头，“没事的啊，我就在外面呢。”
　　　　话说完，他就出去了。
　　　　*****
　　　　这端于峥刚出房间门，江母就醒过来了。
　　　　江渚立刻围了上去，见江母神情恍惚着，眸子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人。
　　　　“妈，你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这是怎么了？”
　　　　“急性阑尾炎，幸亏送来的早，没事，咱们住几天院就行了。”
　　　　江母想起来，被江渚制止了，“您这刚手术完，躺着吧。”
　　　　又见江母嘴唇有点干，拿起蘸了水的棉棒往江母唇上去轻轻擦拭。
　　　　“医生说了，今天您先别吃饭，流质食物到了晚上他过来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吃，明天的时候，您得起来走动走动，防止肠粘连。”
　　　　江母虚弱地笑笑，目光又环视一圈。
　　　　江渚注意到她的动作，叹了口气，“他去走廊了。”
　　　　江母听着江渚语气里带着赌气的意味，伸手想去拉她。
　　　　她刚做完手术，浑身都还没有什么力气，颤颤巍巍的。
　　　　江渚不想让她那么辛苦，手自动递了上去。
　　　　“妈妈，您怎么突然对他转变那么大……”
　　　　江渚还是有很多不解，她不知道才一。夜之间，怎么就从喜欢变成抵触了。
　　　　江母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江渚内心平地起了惊雷。
　　　　“你爸最后出任务，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于峥，一个是他爸。”
　　　　说完，江母好像也生出了疲惫感，“火好像是他爸自己放的。”
　　　　江渚乍听这个事实，没有缓过来。
　　　　她和江母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房门外有个身影闪了一下。
　　　　*****
　　　　于峥原本想进去看一下江母的情况，可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理由是这个。
　　　　他原本准备推门的动作停住了，再三迟疑，缩了回来。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好不了了，一辈子活在阴霾之下，背负着不是他选择的家庭，拿上整个人生去还债。
　　　　不仅是以前，现在还关乎江渚。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推开门进去，装作毫不知情地样子去关心被他伤害到的两个人。
　　　　喉结滚动了下，他禁不住嗤笑一声，觉得心口好像被刀割了个口子。
　　　　缺了什么，填不满。
　　　　电话响了，是许淮。
　　　　他怕打扰到病房的人，往走廊处走。
　　　　“你和水水女神在哪儿呢，我和周亦原本说今天请你俩出来吃饭呢，去你家，没见人。”
　　　　那端许淮见于峥没说话，又“喂”了好几声。
　　　　于峥张嘴，才觉得尽是苦涩，他哑着嗓子，红了眼，拳头紧了又紧，终是挤出来了一句话。
　　　　“我他妈要知道自己会遇到她，我们家会害得她这样，我早他妈就把自己掐死了也不能出来祸害她啊。”
　　　　上帝真是会说玩笑话，他以为她是他的光，却没成想，后头还有一遭。
　　　　原来，他才是她的黑暗来源。
　　　　作者有话要说：　　水水她妈一时接受不了，想开就行了。
　　　　不怎么虐【：）微笑脸】
　　　　快结束了

　　☆、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