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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喜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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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屿……”
她感觉的到,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在慢慢下垂,心跳声仍咚咚有力。
几秒后,晏栖拿开他遮着自己眼睛的手,回过头扶住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心早就冒了冷汗。
大厅里的保安拿着对讲机进来,火速用德语交流着解决措施。
盆景只余下那抹松树的绿,光洁的瓷砖上摊着少量土壤和花盆的碎片。
花盆正中砸的是后背,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背,血液顺着伤口往下淌,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绽放成花的形状。
她心脏骤然紧缩,慌神到耳鸣,只是胡乱用布料帮忙止血。
“傅之屿,你有没有事,痛不痛?”晏栖没哭,鼻头一阵发红,慌张地用德语喊着安保人员:“这里,有人受伤了。”
受重物冲击,傅之屿扶住一边的膝盖,面色如玉酿惨白,脖间青筋突起,蜿蜒异常。
她双腿发软,膝盖跪在冰凉的地上,呼吸急促间,还牢牢攥着男人的手。
并不是晏栖不够冷静,而是她有很严重的爱尔式综合征,也就是俗称的晕血症。
高三放弃自主招生资格那天,她去找了患了重度抑郁症说要自杀的朋友,女孩子采取了割腕的方式,手臂一侧浸在红丝绸般的血液里,双眸紧闭,看不见一丝生机。
血液象征着死亡,这种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意识之前,晏栖微微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的温柔言辞:“我没事,死不了的,七七。”
“先生女士,我们会很快为你们安排私人医生进行检查。”几个保安将两人扶起,等到救护车一到,电影节主办方的人也紧跟了过去。
这的确是他们职责范围内的失职,参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贵,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主办方更是诚惶诚恐,在此情况下不敢稍加迟疑。
服务生被警察控制住,不管是意外还是有意,重量级的晚宴,必须对突发状况进行重点排查。
即使封闭了现场消息,但人多眼杂,晚上微博热搜榜第一就是#柏林电影节晚宴突发意外。
毕竟三大电影节之一规格的场合发生令嘉宾受伤的情况,国内外媒体不会放过报道的机会。
在昏睡期间,晏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除了布满血液的空间,还有无止境的痛苦。
“晏栖,你不就是出生好么?没有你的家庭,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什么都不配拥有。”
“七七,爸爸妈妈爱你,希望你能嫁对良人,但作为晏家的女儿,从出生开始,你就没有选择……”
出生赋予了她很多,朋友的环绕、衣食无忧的家庭条件,有资本追求梦想的底气。
但有些差距不是出生就简单概括的,有人身在泥沼,仍怀着一颗赤诚之心翻山过海来到她面前。
片刻光明,即是馈赠。
傅之屿身体素质过硬,同她一起接受完医生的检查后才小睡了半小时。
不是不累,而是背部的钝痛感清晰地扯着他脑神经,他抬起一边的胳膊,慢慢地一颗一颗解开深灰色衬衫纽扣,白皙的肌理全是汨汨冷汗。
幸好,私人医生到的及时,他手背的伤口进行了纱布的包扎,后背砸的位置位于背部肌肉,而非人体脊椎,临床表现只是软组织的挫伤,开了外敷的用药,剩下的便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要是砸的高度再高一些,位置偏移一点,他现在就得躺在手术台上了。
傅之屿没说话,他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做法后悔,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事儿,起码比让晏栖命悬一线的要好。
那时候床上的晏栖梦魇不断,蜷缩着身子,瞧着可怜极了。
傅之屿满面愁容,叫住拎着药箱的老医生,用纯正的德语发音问道:“她怎么样?”
医生检查了各项身体机能,表示晏栖是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他这才低了低眼皮,放下心来。
夜色浓重如墨,顶楼的房间里空气中浮游着细微的血腥气。
从侧躺的姿势撑着手掌起身,傅之屿不能依靠床背,一侧手臂都麻了,干脆坐在绵软的大床上,神情清冷严正。
另一侧睡着的女人呼吸平缓,他摸了摸她清瘦的脸颊,目光游移到了她拽起裙摆下的脚踝,上面贴着一小块纹身贴,看形状是粉色的闪电。
出神地抚摸了上去,滑腻骨感,如食罂|栗。
痒意让她转醒,眼珠子一转,竟生出些病态的风情。
她喉头发痒,压抑着咳嗽了几声才尝试说话,“对不起……”
两人身体都极度虚弱,但一想到傅之屿是为了救她受的伤,晏栖的担心就止不住。
他额前的黑发被冷汗打湿,平声静气道:“再选无数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所以不用自责,七七。”
一更完毕,二更在写~别等,都早点睡~
第55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背上的伤怎么样?“晏栖跪坐起身,想直接撩开衬衫下摆察看男人的伤势。
傅之屿扶住她的腰,制止了扑上来的动作。
“软组织挫伤,没大碍。”
他咧着嘴,风轻云淡般,手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裙子布料穿透。
她趴到他肩头嗅了嗅,闻到了浓重的药膏味。
“以后还得按时上药。“晏栖被人伺候的大小姐性子这才有所觉悟,拿着写满密密麻麻德语的药膏盒子看了半晌,怔怔地问他:“药是一天抹两次吗?”
他往上扣着纽扣,左手上的纱布白的极其刺眼:“医生是这么说的,时间可以任意。”
左手伤口比较大,划的不算很深,但陡然要两只手一起动作,疼痛感仍然明显,所以傅之屿只是虚用着左手,全程用右手完成系扣子的动作。
客房门外门铃响了几声。
晏栖以为是room service,蹬着床头的细高跟下去,让傅之屿坐着好生休息。
”我是主办人那边的。“派来事后关怀的是中国人,看模样年纪挺轻,他拿出果篮和一堆七七八八的纪念品,“还请傅导和夫人能接受小小心意,希望傅导早日康复。”
晏栖愣了愣,笑着伸手接过果篮:“谢谢了,麻烦你过来跑一趟。”
年轻的策划以为自己肯定会劈头盖脸迎来一顿骂,毕竟这事儿主办方得背锅,受伤的还是名导,架子一摆,他就得不停道歉。
但和预料的不同,晏栖家教极好,不会轻易对工作人员发脾气。她面色还带着晕血后初醒的煞白,一双眼清澈明亮,策划看出了神,经晏栖提醒才慌慌张张道了谢,赶紧跟主办方打电话复命。
诸多水果放在篮子里沉甸甸的。
她不饿不渴,只是想着这些对补充维生素有好处,病体恢复起来也能快些。
傅之屿从床上起身后便远远看见她拿起水果刀,将切好的小块放进盘子里,一时间果香四溢。
看惯了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对女人眼下的主动贤惠,傅之屿倒还看愣了一会儿。
“过来吃水果。”她招呼着,把果盘往他右手边推。
叉子被他捏在右手,男人吃相优雅,依言送了一块到嘴里。
“好吃吗?”她侧过头问。
傅之屿说:”甜。“
似乎还觉得语言描述起来太过于苍白,傅之屿直接贴上她柔软的唇,角逐不歇,水果的味道蔓延在口腔内。
好一会儿,晏栖被他吻的云里雾里的,双手抵着他肩胛骨,怕两人身体不平衡,一不小心往后栽去,再伤及他背后的伤口,那就真是她的有心之失了。
“你怎么……”本想说傅之屿拖着病态还不老实的,但晏栖到底换了个口吻:“都这个时候还想着这等子事啊?”
怪不得栗樱和她吐槽,男人就是莫名其妙就会发|情的一种生物。
“哪种事?”他故意引诱,偏偏喜欢看她涨红了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
要说为什么突然想吻了,那就是没有理由,他在她面前少有脆弱的时刻,此刻却任由她抱着头,忍着背肌细微入骨的痛疼。
接下来傅之屿还真不至于对她做什么,他捏着鼻梁骨,显然疲惫极了。
“换个衣服睡觉吧。”晏栖从他的箱子里找出绵软的睡衣,趁他闭眼凝神,眼疾手快地解了所有衬衫扣子,这才看见了他一直遮挡的背部伤痕。
青紫交加,在白皙的皮肤上煞是突兀,看的人一阵心惊。
她抬手按住了他的脊梁骨,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一阵冰凉之后,绵软的布料重新覆盖上来,他肌肤上起了很细小的鸡皮疙瘩,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回忆的漩涡不断拉扯,傅之屿睁开凝神的双眸,突然开口道:“我记得我上次受伤,是十四岁的时候。”
晏栖左手拿着保暖款的睡裙,蹲在行李箱边上听着他讲述。
“忘记了有没有这回痛,是被人打的。”距今十年多,很多细节他都忘的差不多了。
“舒育青那时候晚上的兼职是在酒吧当监管类人员,生我之前,她也是个看到条虫子都要尖叫的女孩子,后来都能撸起袖子跟别人拍板。“
“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人,有那种五大三粗的汉子抄起酒瓶子要耍酒疯,我从巷子口跑过去,遭受了一阵拳打脚踢,后面因为警察来了没抓到人,也就就此了结。”
他少年时经历的苦难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也可以说,晏栖前半辈子没受过的苦,他在世态炎凉里尝了个遍。
只不过随着年岁流逝,很多在当时看来屈辱的事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浸泡沉浮之后,唯独晏栖始终是心尖上的那抹殷红,如同少女手臂的朱砂痣,时不时就会注意到。
两人高三分别后,他进入国内最高艺术殿堂学习导演系,成日把自己泡在戏剧理论研究还有制片厂里,老僧入定一般,如此,很多躁动才能按捺下来。
与他乏善可陈的大学生活相比,晏栖的国外留学经历则多姿多彩的多。
她是中国留学生里公认长的最好看的,追求者众多,还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天天在楼下等她上课送玫瑰的,晏栖嫌俗,买了盆巨大的仙人掌送了回去,诚恳地感谢了追求者的心意,并表示还是把买花的钱省一省,送给他的“真命天女”才好。
交流完了追求者的心得,傅之屿脸色不太好看,觊觎她的人在两人中间的空隙里太多,他就像个把机会拱手相让给别人的傻瓜。
而晏栖则是笑到锤床,她是真的很难想象,在大学那么个开放自由的场所,居然还有男生拒绝女生的说辞是——“同学,我们还是把心放在学习上比较好。”
倒不是傅之屿敷衍,只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拒绝说辞,唯有这套,还算得上委婉。
“你要是高中用这套说辞对付我,我估计陈放得……”
她笑容戛然而止,后面的”会打你一顿“几个字没说出口,变成了长久的沉默和一声叹息。
他刮着她挺翘的鼻尖儿,安抚小猫一样笼着她:“都过去了。”
“嗯好。”她从干涩的喉头挤出两个字,严肃了口吻,“不开玩笑,要是你那时候这么对我,陈放真得跟你打架了。”
说来好笑也心酸,他在十四岁那年有了此被人打的难忘经历,陈放则是一方校霸,扛把子人物,没少打那些故意惹事儿的小混混。
“之前是陈放给你撑腰,现在我接替行不行?”
他问的是,行不行,而不是现在换我就好。
一番说辞被他说得极其小心,傅之屿呼出的热气喷在耳后很痒,酥麻到心底了。
“好啊。”晏栖翻过身,对视上他眼底由淡变浓的情愫,像荡漾开的一圈圈涟漪,惹得她翻了船,不顾一切一头栽进去。
“那这样吧,我叫陈放是陈放哥,叫你就……屿哥儿,怎么样?”
她向来是个鬼灵精怪、天马行空的,想到哪出是哪出。
“既然我都是哥哥了,七七睡在我怀里算怎么回事啊?”他总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堵死晏栖接下来所有的打趣。
说着不耻的话,他眉眼仍如少年般干干净净的,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能让晏栖主动服软的,傅之屿还算头一个。
“好好好,老公……”
她还一连多叫了几声,正中他下怀,勾的一股子无名火蹭蹭往小腹上冒。
偏偏她还不知死活地抬起脚踝,用圆润的脚趾剐蹭他小腿内侧,肌肤相触,带着火星子一样噼里啪啦。
待到他俯身罩住她时,晏栖才笑吟吟地劝慰道:“背上还有伤呢,医生说了,不宜剧烈运动。”
她的动作拿捏适度,傅之屿算是知道要是真斗智斗勇起来,他真得靠边站。
好在傅之屿控制力比寻常人强,除了额前滋了些汗,别处又恢复如常。
时间还早,两人又盖着棉被纯聊天。
晏栖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我上次来德国是因为毕业旅行,四个中国人,一个法国妹子,还有一个德国本地人,德国男生把我们带到了当地有名的一家邮局,寄明信片那种。”
“他问我有没有想寄的人?我脑子一片空白,摇了摇头。”
傅之屿旋开床头小灯,起身喝了口杯子里的温水,润了润嗓子问:“不用给爸妈寄吗?”
“那时候晏家公司正是拓展国际业务的时候,我爸妈国内国外两头奔波,他们要收到明信片得是八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也算晏栖为什么不像同龄女孩子那般恋家的原因。久等重逢的家庭模式相处惯了,亲情血浓于水,但也不是寻常人能依赖的那一种亲情。
别人的亲情是能依靠的青山,她的是冰河下流动的奔流。
“后来大家都写了,他们催我写。”晏栖笑笑,揣摩不透当时的心境了:“我选了张最漂亮的明信片和最符合我审美的一枚邮票,落笔的时候,写了傅之屿三个字。”
“很奇怪,那时候我已经有接近四年的时间没见过你了,下意识想的却是这样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他眼底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心头一梗,启唇问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写我的名字?”
“因为好像……再不写的话,就要一辈子都错过了。”
她刚毕业那一阵,晏家就在物色合适的联姻者,晏栖一直都知道,她用了不多久就会回江城,接受家族长辈的商业联姻,所以写这封信时,她几乎是抱着了断情愫的念头写的。
晏栖对往事一直挺洒脱的,真诚地说:“反正最后写的长篇大论也没寄出去,我准备往高中寄,但想着你可能也不会回去了,地址那一栏没填,干脆留在那儿了。”
10/4更新在晚上~
第56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写的不好,不看也罢。”她弓着的身子弯成一道弧,黑夜将叹息声都无限放大。
明信片上的内容她多多少少记忆的模糊,反正她写文章辞藻丰富,有人觉得文笔华丽,有的则认为华而不实,看久了难免矫情。
往一边侧躺的姿势僵持的太久,傅之屿明显感觉到汗珠顺着脊背下滑到腰窝。
这股子热意还是晏栖方才撩拨起来的。
他长臂一揽,知晓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等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什么感受。
一床被子卷成团儿倒下,两人无声相拥着,汗涔涔的鲜活肉|体混合着药膏味,深呼吸一口,晏栖的心跳也不禁漏了一拍。
“被子掉了……”她出声提醒,可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如同桎梏住的铁板,炙热滚烫。
晏栖伸手,想拽住被子角,男人牢牢摁住了她的腰际,低八度的声音在黑暗里漾着无声的性感:“别动,给我抱一会儿。”
她乖乖的,大气不敢出一声,任由他将额头贴到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润。
惊愕,接着是心头的温情,她没想到,年少深陷泥沼,遇事处变不惊的男人也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时刻。
这种脆弱就好像轻折蝴蝶的双翼,将她的呼吸扼然紧促。
“傅之屿……”
“嗯,我在。”
后悔痛苦的心绪交织,他心头的苦涩仿佛苦菊泡水,没人能解其中滋味。
“都过去了。”她笑意低低,搭着他手臂恣意坐起来,“你看啊,我们会很好,一直一直都很好。”
安心的力量包裹着他,那些遗憾解冰成流,淙淙流动在两人心头,傅之屿轻而易举从她身上获得了珍贵的治愈感。
“我睡不着。”晏栖暗戳戳蹭了下他的裤沿。
“想做什么?嗯?”
刚经过情绪的梓宣泄,傅之屿此时的声音浓重又缱绻。
“我……看会儿手机?”网瘾少女的日常怎么能少的了打几盘手游呢,晏栖算不上对游戏有瘾,但结婚前的闲暇时刻,这东西对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他蹙眉,显然不认同晏栖临睡还要玩手机这样不好的习惯,思索了半天做出退让:“不如看片儿?”
接着傅之屿摁下遥控,套房的灯全亮了,房间落地窗的窗帘往两侧移开,夜色繁华,月光皎洁。
“看……看什么?”她脖子到耳根涨红,在亮晃晃的光线下像多汁的蜜桃。
晏栖以为自己听错了,傅之屿居然说要跟她一起看片儿,那她的羞耻心可挡不住,还不如打一盘手游呢。
“不了吧。”她垂着头,女人睡裙下的肌肤像梨花印着雪,白皙温软,晃的他一阵眩晕。
片儿这些的,要两个人一起看,她算是理解不了傅之屿的恶趣味。
知道晏栖多想了,傅之屿也不辩解,他挑起眼尾,眼皮处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皱,摄人心魄,看的她心头一紧。
将错就错,他微抬下巴,故意装的懊恼:“真挺精彩的,七七是不愿意看么?”
即使傅之屿流露出一等的可怜表演技术,还用病号的身份加以威逼利诱,晏栖终究迈不过那道坎。
“我不行的。”她自顾自把被子捡起来,往腰上一搭,紧阖着双眼,可眼睫明明颤的厉害。
傅之屿没忍住,笑出声破了功。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流露这等的笑容,没顾忌没伪装,万分肆意。
晏栖:?
惊觉被绕进去,还是一场豪华的尴尬,她更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了。
傅之屿拽她,她反抗的手脚并用,面色潮红,最后还是男人率先服了软:“行行行,我错了。不是睡不着么,我们现在挑一部电影看好不好?”
瓮声翁气应下,她就看着傅之屿行动不太便利地打开房间内的投影仪,联网能选的片子不多,随便一番,还全是恐怖惊悚类的。
“那就看鬼片?”
傅之屿调试好设备,坐在床沿,回过头打量她的真实想法。
她怎么能怂呢?鬼片就鬼片没什么好怕的。为自己打了下气,晏栖让目光平静下来:“可以呀,我没问题的。”
高中那群男生就喜欢在晚自习起哄看鬼片,漆黑一片,恐怖音效回荡在教室里。
直到教导主任来查岗,啪嗒一下打开灯,一个个小鸡崽子才安静不语,发觉比鬼片里的鬼更可怕的是现实里突然出现的教导主任。
但在那会儿的喧闹中,她永远不参与不看,装作看鬼片打扰到自己学习的模样,嘴硬道:“看这些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无神论者,所以不感兴趣罢了。”
不知道傅之屿是怎么觉察出来的,毫不留情一语道破:“我怕你看完更加睡不着了。”
“怎么可能?不关灯就行。”晏栖软声道:“傅之屿,你别临时离开。”
十指紧扣,他手心的温度烫的惊人,晏栖当时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看鬼片这事儿了,调整完姿势,专心把视线集中到屏幕上。
探险队来到传闻中废弃的医院前,据说这里曾经关押了不少精神病人,最后自杀在院内,院长的死因更是迷雾重重。
一行年轻人兴致勃勃开了直播,表示要夜探闹鬼医院,男男女女在记录的镜头前笑的格外开怀。
转眼,电影中夜幕降临。黑白的记录镜头增加了观看的代入感,在不断的闹鬼小事下,探险队队员尖叫声不断。
晏栖是真真后悔了答应傅之屿看恐怖电影,到后期只能用手捂着眼睛,开一条小缝来观看。
更可气的是,她一偏头,发现和自己一同看电影的傅之屿神色平淡,仿佛看的不是恐怖电影,而是什么禅修记录片。
傅之屿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咕咚咕咚冒着泡,计上心头后,晏栖这类行动派准备拿出自己奥斯卡影后的演技主动出击。
“屿哥儿。”
她喊的小声,阴森森的鬼片氛围里,这一声更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动不动,听她的称呼就知道没好事儿。
晏栖不说话,傅之屿只能随着她的心思,开口问:“不想看了?”
“你有没有觉得床下有点奇怪?”她瞳孔里布满惊恐,几点泪花衬得人见犹怜。
“……”
需要配合是吧。
傅之屿气定神闲,瞥了眼电影拉近镜头下长发披散的女鬼,“哪儿奇怪?”
她握着他精瘦的小臂,睁大眼睛的同时还颤了声音:“好像有人在动。”
“嗯。”他瞧着她演完一整套戏,还赞叹了句:“是挺奇怪的。”
晏栖差点就绷不住了,傅之屿这还是人吗?居然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吗?!
觉着逗傅之屿没劲儿,她悻悻收回手,劈头盖脸的挫败感写在脸上,就差标榜一句“我不高兴了,傅之屿快点来哄我。”
他哪里读不出这些小心思,故意幽着嗓子吊她胃口:“要不要我现在往床下看一眼?说不定真有鬼呢……”
“别。”晏栖拉住他睡衣袖子,一头栽进男人的胸膛,白净的手胡乱往脸庞上探,捂住他的嘴道:“别看了。”
由于被勾着脖子,傅之屿弯着脊背,后背的伤口被扯了下,他咧了下唇角,无奈道明事实:“放心,床是实心的。”
晏栖:“……”
敢情她的自导自演一早就暴露无遗了?
不过经过刚才胡乱的一通摸,晏栖意外发现他的额头特别烫。
屋内温度不算很高,可傅之屿额角汗涔涔的,浑身哪儿都涌着热意,饶是再迟钝,她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傅之屿,你发烧了。”
她将额头抵过去,验证后确认他现在的体温绝对不正常。
“怎么不跟我说?”晏栖找出备好的体温计让他夹着,越想越觉得自责。
是她先说睡不着的,发烧这么难受的事情傅之屿肯定早就体感到了,居然还能强撑着陪她看恐怖电影。
“喝药就成。”他将手背搭在额头上,遮住了投射下来的灯光光线。
彼时,电影已经放完了。晏栖坐在床沿,过了五分钟后看了眼体温计,三十八度五。
高烧不退,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鼻头酸涩,将套房的光全关了,只余下床头一小盏壁灯。
“傅之屿,你难受能不能告诉我?你又不是什么铁人,我不懂事儿,你也跟着我不懂事儿是不是?”
说完后,晏栖的声音都带着不自知的哽咽。
男人的眼底有淡青色的阴影,再开口,他刻意避开晏栖直直的眼神,“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医生开药了。”
掰了一粒退烧药,傅之屿就着温水喝下。
晏栖将毛巾冷敷在他额头上,正准备抽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他话说的极慢,眼神还带着病态的阴蛰。
她背过身,沉沉呼了口气:“暂时原谅你傅先生。”
一晚上的时间,傅之屿的体温仍烫的很,直至清晨,高烧才退。
为了傅之屿尽快康复养伤,两人决定提前回国,电影节颁奖会在三天后举行,剧组人员留在柏林接受颁奖。
受伤后的傅之屿脸皮变得更加厚了,就比如现在,男人慢条斯理脱掉卫衣,微乎其微叹了口气:“七七,我想洗澡。”
晏栖明天就得去D。MO复工,听见傅之屿的请求后放下手头的案子,给他找出换洗的衣物。
他眸色更深,看着包扎纱布的手摇了摇头,装出病态的苍白:“我手还不太方便,医生好像说期间不能沾水。”
“那……我来帮你洗?”晏栖莫名其妙接了句话,随后捂住嘴,当自己没说。
他活动了下脖子,十分坦然地接受:“那就太好了。”
晏栖分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得逞二字。
洗澡就洗澡吧,涂抹上沐浴露,晏栖自认自己的手法还挺专业,尽量不让水打湿他背上的伤口。
偏偏准备收尾时,男人很是自然地敞开大腿,毫不回避道:“七七,你还没洗干净呢。”
她用余光瞥了眼,一阵脸红心跳,把花洒交给他:“那你自己来……”
“我手不方便。”
行,还挺理所当然。
她硬着头皮蹲下,眸子染上雾气,“不洗不行吗?”
傅之屿很遗憾地挑了挑眉,理直气壮道:“可我之前每天都洗。”
晏栖:“……”她算是真的没辙了。
帮忙傅之屿洗澡简直是种折磨,她手都酸了,他才堪堪作罢,最后还偏偏对她笑的肆意,揉着她的发丝道:“七七辛苦了。”
不得不感慨一句,傅之屿这人吧,在她面前浪荡是真的无下限,完全脱下了人前矜贵的那层皮。
三天一过,当天晚上,全网就在直播柏林电影节颁奖仪式现场。
晏栖紧张地抱着手机看着颁奖典礼的画面,而傅之屿好像没什么心态的起伏,他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状态。
男人双腿交叠,半明半晦的灯光下,修长的指节捏着一个三阶魔方不停转动。
傅之屿没怎么看口诀,就是顺着之前玩过儿的记忆,饶是如此,还是很迅速地进行了还原,六面花色,只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同时,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已经站到台前为所有现场观众和收看直播的观众揭晓奖项。
前面各单元奖项都已公布完毕,只剩下最后的金熊奖。
傅之屿的《生还之地》和张导的片子都没有提及,并且在此之前,国内外媒体显然更看重张导的这一步心血之作,甚至他本人都说,这部电影是他导演生涯以来拍摄的最完美的影片,没有之一。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将目光聚焦到柏林电影节,这里是最高荣誉金熊奖的颁发现场。”
万众瞩目,屏息以待。
“下面我宣布获得金熊奖的影片是——”
晏栖感觉自己的心跳飞速,荣光尚在,与有荣焉。
颁奖人提高了音调,看着众人宣布道:“来自华人导演傅之屿的《生还之地》!”
默了片刻,现场掌声经久不息,此刻,所有的目光聚焦于《生还之地》剧组。
晏栖的泪水夺眶而出,即使不在现场,那种骄傲感也能在胸腔里澎湃汹涌,如海浪拍岸,惊涛不绝。
那一刻,她泪眼朦胧地看到了荣光与人间理想。
来晚了,今天过生日去了,不好意思啦
第57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柏林现场,各大媒体快门不断,想要记录下最荣耀的一瞬间。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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