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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有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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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把车钥匙递给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开车了?想不想试试?”
  “在这里?”沈君瑜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童时誉无比平静,不急不缓地阐述:“从这里开下去。”
  “你疯啦!”她震惊地看着男人,“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高。”
  “我知道,我开过好几次。”
  沈君瑜:“……”
  “童队是不是忘记了我驾照都给吊销了。”她抱臂冷冷一笑,雨丝拍打在脸上,冷得出奇。
  “这里没有监控,放心开。”
  沈君瑜:“……”
  对话进行到这里,沈君瑜这才意识到童时誉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让她把车开下去。
  “君瑜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赌什么?”
  “赌命。”男人平静而严肃地告诉她:“我就坐在副驾上,你把车开下去,我赌咱俩一定会安然无恙。前提是油门踩到底。”
  沈君瑜:“……”
  “童时誉你是不是有病?!”沈君瑜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出来的,情绪激动,就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你没看到从这往下有这么高啊!还油门踩到底,你不要命啦!”
  “我现在就把命交给你,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我脑子有坑才跟你赌。”年轻女人的声线越来越冷,“童时誉你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我几个月没开车了,手都生了,你不要命,我还惜命呢。”
  “我相信你。”
  沈君瑜:“……”
  “如果我赌赢了,你要答应我放下一切,不再纠缠于过去,好好生活。”
  “如果输了呢?”
  “咱俩一起死,我无怨无悔。”如果不逼她一把,她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疯子!”
  “沈君瑜问问你的心,你活得累不累?每天这么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毫无激情可言,你不累吗?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把你长久以来积压的怨念,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不安,那些焦躁,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坏情绪通通都发泄出来。”
  “好,我跟你赌!”女人一把拿过车钥匙,“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骂童队,他是为了君瑜好。或许方法偏激,可效果却很好。因为人只有历经生死,才能激发出骨子里的求生的欲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君瑜如今需要的就是这种强烈的求生欲,足以让她放下过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君瑜在墓园就已经打算放下过去了。

  第30章 第30场雨

  第30场雨
  如果说之前沈君瑜还很害怕; 毕竟这是地势这么高,车子从上往下开; 油门踩到底,无异于是在赌命。可当她真正地坐在驾驶座上; 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心潮澎湃; 激情四射。
  她活了二十七年,一直平庸; 一直碌碌无为。连坐过山车都不敢。从未真正地冒过险。也从未放手一搏。
  她无力改变现状,却也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活着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可却始终下定不了决心离开。
  而今天她决定冒一次险,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倘若输了,正好是个解脱。可如果赢了,她便要摒弃过去;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从此以后为自己而活。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车。
  沈君瑜握住方向盘,扭头看着男人,“童时誉; 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我对自己的技术不是太有信心。你犯不着搭上命陪我赌。”
  童时誉静静地看着她,眉眼平和; 不急不缓地说:“我相信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非常相信她了。相信她,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你凭什么相信我?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沈君瑜被男人这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给刺激到了,言语生硬。
  他知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一旦车子启动; 她踩下油门,车子一冲到底,他们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为什么这么放心?这么不为所动?
  他就这么相信她的技术?笃定她一定会把车安然开到底?
  究竟是谁给他的信心?
  面对她的动怒,男人面色分毫不变,始终一派从容。
  他勾了勾唇轻笑一声,明显是不愿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只淡声说:“开车吧。”
  沈君瑜:“……”
  她就像是一拳头打到了一团棉花上,倍感无力。
  她扶紧方向盘,目视前方,手心似乎都有些冒汗了。
  一切都是未知的,凶险不定。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迎接她的究竟是大难不死,还是直接去见阎王。
  不可预测才最可怕。说不紧张那自然是假的。
  她明明很厌世,对这一层不变,枯燥繁琐的生活厌恶透了,几乎不曾留恋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自打叶初阳离开后,她动过无数次轻生的念头,只想一了百了。
  可当真的直面生死,濒临抉择的时候,一个人强烈的求生本能竟然给激发出来了。这车子都还没启动,她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不过紧张归紧张,内心深处强烈的兴奋感和刺激感又让她毫不犹豫的想要赌一次。
  年轻女人最后看了一眼副驾上的童时誉。他慢悠悠地扣好安全带,一派气定神闲。
  这心理素质真是好到让人嫉妒。
  她对着外头昏沉沉的天气,“希望我们还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天气预报说明天有中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沈君瑜:“……”
  她终于不再迟疑,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
  车子飞驰往下冲,跟车主一样好像吃了兴。奋。剂,压根儿不受控制。
  “啊……”
  “啊……”女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
  车子速度很快,时不时急转,一冲到底,像是失控了一样。开车的人却是前所未有的亢奋,双眼通红,遍布血丝,女人那张素净的小脸涨得通红。
  车子转来转去,受到外力,童时誉在车厢内被撞得东倒西歪,五脏六腑像是要吐了出来,脸色煞白,根本没有血色可言。
  眼泪被撞出,他死死抓住扶手,使却始终没开口让她踩刹车。
  人这一生像这样不计后果,肆意疯一场,或许只有一次。
  从第一次见面,她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对着他吼叫。那一刻他就知道她的心内深处住着一头野兽。
  当她摈弃一切理智,放弃挣扎,它就会悄然觉醒。
  一个因为酒驾能让一整条路的交通都陷入瘫痪的女人,她绝非普通人。她的胆量更是寻常人所不能比。
  沈君瑜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断裂,理智顷刻间沉到谷底,无法转寰。
  一切的失控从这一刻开始。
  “冲啊……”
  下一秒,车子完全失控,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方冲过去……
  “啊……”  
  最后的瞬间,童时誉的心脏如同车子一起受到了猛烈的重击,停止了跳动。
  ——
  最终车子撞到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上,护栏被撞翻,在距离悬崖只有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半米之外,就是万丈高崖。高崖之下波平如镜的人工湖。
  周围陷入一片起一般的寂静。
  童时誉率先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
  一下车就狂吐。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而沈君瑜则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有那么一瞬间大脑短路,一片空白。车子疾驰而下,眼前视线模糊,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她内心的疯狂因子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
  大口大口喘息,惊卜未定。眼睑酸涩,眼泪一下子就冲出眼眶,哗然一片。
  她在车里坐了很久。然后爬出车门,一双腿全是软的,摇摇欲坠。
  童时誉及时扶住她。她靠在另一边的护栏上,背靠着高耸的崖壁。
  几棵迎客松从石头缝里崩出来,迎风招展。黑暗天空之下,路灯的光芒稀薄,雨雾朦胧,伸手不见五指。
  天已经彻底黑了。
  “喝口水缓缓。”童时誉到底是男人,恢复得很快。从车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沈君瑜。
  沈君瑜哑声说了句谢谢。
  仰头闷了一大口,嘴里苦涩难耐,漱了漱口,吐掉。然后才喝了两口。
  站了一小会儿,头发已经被雨打湿了一大半。
  如果说开车的时候是放手一搏,不管不顾,刺激无比。刚才有多么的放纵,眼下劫后余生的感觉就有多么的厚重。
  沈君瑜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童时誉半依靠着护栏,从裤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青烟腾腾,烟草味四下流窜,不断纠缠人的呼吸。
  同样是抽烟,可童时誉抽烟却看上去养眼多了。一根烟,淡淡的一小撮青烟,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清贵气质。
  她没关注眼睛多看了两眼。嗓子眼也痒得厉害。
  “能给我一根吗?”女人开口,嗓音低迷嘶哑。
  刚才喊得太多,声音都哑了。
  童时誉把烟盒递到沈君瑜面前,她抽出一根含在嘴里。
  从未见过她抽烟。烟含在嘴里显得青涩而笨拙。
  童时誉正打算拿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就看到女孩嘴里叼着香烟突然凑过来,脸越靠越近。
  两张脸近在咫尺,他几乎都闻到了沈君瑜身上淡淡的水果香。
  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对自己干什么,正欲推开她。鼻尖便闻到了香烟重新燃烧的味道。
  他定睛细看,两根香烟接触,燃着的那根引燃了新的那根。
  童时誉:“……” 
  他不禁想起《围城》里也有这么一个桥段。孙小姐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点燃了烟。
  这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男人心跳聒噪,思绪飘了飘。
  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引人遐想。
  沈君瑜的那根烟自然是没有抽完的。她吸了两口就被扔了。
  这烟闻着清淡,可没想到味道还挺烈。她不会抽烟,就着滤嘴胡乱吸两口,直接被呛出了眼泪。
  看到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童时誉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笑意,“这烟太烈,不适合女孩子抽。”
  沈君瑜扔了在地上,用鞋底碾灭,抬起头笑了笑,笑容里明显带有几分自嘲,“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女生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那时候就觉得特别酷。可惜我就是学不会。”
  “烟和酒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学不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男人吞云吐雾,音色含糊不清,却自顾有那么一股温柔。
  风也有些大,呼呼啦啦刮过来,带起周围无数枝叶的婆娑声。
  男人的声音渐渐湮没在刺骨的寒风中,越飘越远。
  他的那根烟抽完,他扔下话:“回去吧。”
  沈君瑜的身体却没动,远远盯着自己对面坏了的护栏,哑声问:“这个怎么办?”
  这算是擅自损坏公物吧?
  男人抬了抬眼,“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
  回去的路上童时誉开车,沈君瑜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
  车厢里有些沉闷。他想开音乐。沈君瑜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直接说:“我想听温十五的歌。”
  “好。”
  车厢里很快就响起动人心弦的男声。
  匆匆忙忙,恍恍惚惚,半生已过
  我这半生只爱一个人
  ……
  “我这半生第一次做这么疯狂的事情。”轻薄的音乐里混杂着年轻女人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特别过瘾。”
  “其实6月6号你遇见我的那天晚上,我是想过死的。”当时叶初阳走了,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塌了,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车子遭受追尾,她差点就死了,最后被童时誉给救了回来。
  “既然那天没死成,今天也没死成,那就好好活着。”
  进入高架,慢慢从宁静郊区进入喧闹市区。
  入了市区以后,道路上的车流也变得越来越拥堵。
  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沈君瑜家门口。
  沈君瑜解了安全带,“我先回去了。”
  童时誉转头看着她,目光炯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底气十足,“我信我命不该绝,更信你不舍得让我死。我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多么平静的一句话,却在沈君瑜心里掀起万千风暴,波澜起伏。
  男人的脸隐在暗处,眉眼温柔,表情平静。那双眼睛发光发亮,眼中只有她。
  真正喜欢一个人眼睛不会骗人。
  “其实下午在墓园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放下过去了。可我依旧愿意冒险赴你的赌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除了叶初阳没人愿意把命给我。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下一秒女人探过脑袋,吻扣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妈,莫名觉得有些甜是怎么回事?

  第31章 第31场雨

  第31场雨
  雨下了一整天; 到这个点依旧未歇,淅淅沥沥; 洋洋洒洒。
  宛丘今年的雨多得都有些泛滥成灾了。
  细雨微风,昏黄的一抹路灯光; 外头的世界是阴冷而又沉默的。
  车厢里寂静无声; 一切感官接收到的讯息都会被无限放大。
  两唇相贴,童时誉的身体本能地僵硬起来; 脑袋瞬间放空,不会思考。
  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是的了; 就是这个感觉。太过熟悉,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感觉。
  他还记得沈君瑜醉酒那晚,她神志不清地跑到他家,她把他当成叶初阳; 也是这样火急火燎; 却又混沌不明。
  年轻的女人有些急促,有些毛糙,又似乎有些沉醉,更带着一份义无反顾的孤勇。
  她是不是又把他当成叶初阳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又立刻被他否定了。
  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舍不得放掉这片刻的温存。即便她把他当成别人,他也认了。
  一段感情里; 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他更是输得彻底,从第一眼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为了她,他甘愿认输; 甘愿意乱情迷,甘愿被俘虏,甘愿做囚徒。
  他一把扣住女人的脑袋,也打算放手博一把。
  男人很快就反客为主,霸道无比,可又无不流露出温柔。
  沈君瑜清晰无比地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心脏聒噪,心跳如擂鼓,呼吸越来越急促。
  触感清晰,她真切地知道她并不反感他的亲近,相反的她无比依赖这种亲近。
  两人离得那么近,男人身上有她一直熟悉的一生之水的味道。过去她一直依赖这个香味,如今更是彻底沦陷。
  它能让她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渐渐打开自己,卸下防备,褪去不安,忘记了一切。
  男人的温柔悉数展现,毫无保留。
  “我今晚能留下来吗?”男人的眼睛炙热而明亮,话也说得坦坦荡荡。
  很少有男人对女人提出这个请求时能这么坦荡。
  越是坦荡,就越是让人难以拒绝。
  都是成年人了,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或许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他愿意把命给自己,而她也愿意跟着他赌一把。连生死都可以忽略不计,其余的又有什么难的。
  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温暖都想尽可能的抓住。何况他给她的是他的全部。
  她太需要这份温暖了。
  她是成年人,能够负担起一份感情,更能对自己负责。
  既然不排斥,她不打算为难自己,顺其自然吧。
  她撑开厚重的眼皮,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坚定,“好。”
  她清楚地看到他笑了下,眉眼遍布柔情。
  借着一份孤勇,借着一份义无反顾,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这是一份默契,他们彼此心领神会。
  这一刻,沈君瑜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无比熟悉自然。
  他是童时誉,不是别人,单就这一点好像就能让她彻底安心。
  “家里有吗?”男人的嗓音低沉无比。
  “有,在床头柜。”
  沈君瑜看到男人笑了笑。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半开,外头几缕淡淡的微光飘进来,室内半明半昧。
  沈君瑜看不怎么清男人的那张脸,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她却看得分明。
  那双眼睛很黑,很亮,炯炯有神。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一条游鱼,被困在人世,想放弃一切,却总有牵扯,狠不下心来。
  这一天却真切地做了她自己。拿命做赌注,她放手赌了一把。
  大抵人就该有这样的孤勇,把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决策。
  生死有命,生便是生,若是死,她也认了。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就像童时誉说的那样。
  过程很愉悦,结束后身心畅快。
  时间有些长,她难免酸。疼。
  她枕着他的手臂,半晌没动。
  “项链怎么没了?”男人摁亮床头灯,暖橘色的一捧光束,温暖柔和。
  “什么?”光线刺眼,沈君瑜下意识拿手挡住眼睛,嗓音混沌。
  在黑暗处待久了,灯一开,很不适应。
  “你脖子上不是挂着条项链么?哪去了?”
  “你是说人鱼之泪啊!”她回过神来,“埋了。”
  童时誉:“……”
  “怎么埋了?”
  女人笑了笑,语气清淡无奇,“埋葬过去。”
  童时誉:“……”
  男人闻之一笑,“还挺有仪式感。”
  “饿不饿?”他坐直身体,伸手捞来自己的衬衫。
  男人的身材特别好,八块腹肌杠杠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的。
  刚才黑灯瞎火的都没看清。她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男人衬衫衣领上有两道明显的红印子。
  之前纠缠得太厉害,什么时候蹭上去的口红都不知道。
  “饿了。”折腾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吃饭。这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麻利地套上衣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沈君瑜惊诧地看着他,“你会烧饭?”
  他弯起嘴角,“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啊!”
  沈君瑜:“……”
  他确实没说过自己不会烧饭。是她想当然的以为他不会。
  “给我十分钟。”他跳下床,直接出了卧室。
  沈君瑜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没想到都已经这么晚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
  等她洗完澡出来,童时誉已经煮好了面。
  一人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看着普通,可味道却很不错。这手艺倒和自己不相上下。
  “手艺不错!”沈君瑜毫不吝啬对童大队长的夸奖。
  “也就只会煮个面,炒个蛋炒饭,复杂了不会。”
  “别谦虚童队,你这底子再学几个家常菜完全不在话下。”
  “有时间你来教我。”
  年轻的女人自然地点头,“好啊!”
  她半低着头吃面,头发垂落。他立马伸手给它撩起来,别到耳后。
  她的发质特别好,又细又软,乌黑发亮。
  “谢谢。”
  睡衣领口有点大,脖子以下一大片白皙透亮的皮肤。细腻的一片白中又隐约可见几抹红痕。
  冷不丁想起刚才在床上他就没管住自己的手……
  他其实已经很小心,很温柔了,但极致的欢。愉之下,难免也会失了理智。下手就重了。
  “明天穿高领毛衣遮一下。”
  “什么?”沈君瑜专注吃面,不明所以。
  “脖子。”
  到底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男人这么一说,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童时誉说:“抱歉,下手有点重了,下次注意。”
  她抬手摸了摸,“不碍事。”
  沈君瑜是真饿了,一口气吃光了所有的面。
  而对面童时誉却没怎么吃。
  “你怎么不吃,不饿么?”
  “我饱了。”
  “都没见你吃啊!”
  “秀色可餐。”
  沈君瑜:“……”
  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童时誉洗了碗。
  沈君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和一件棉质T恤。
  “家里没男人的拖鞋,将就穿一下吧。”
  “我穿自己的鞋子就行。”
  沈君瑜睨了他一眼,“你不去洗澡?”
  “好吧。”
  “这件T恤我买来当睡衣穿的,特意买了XL码,你这么瘦应该可以穿。”沈君瑜有条不紊地告诉他:“牙刷毛巾都是新的,放在洗手台上。”
  他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女孩子的卫生间瓶瓶罐罐一大堆。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童时誉看到了一小瓶一生之水。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重新放下。
  拖鞋那么小,只能将就穿了。T恤倒是刚好。
  他洗完澡出来沈君瑜还没睡。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正播放着一部爱情片。耳旁时不时传来洗衣机的滚滚声响。
  “你把衬衫给我我替你洗一下。”
  童时誉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往沙发走去。
  “不用了,这种天气洗了也干不了。”
  “上面有口红印子不怕?”
  “在哪儿?”
  “衣领。”
  “没关系,我明天上班之前回去换一件。”
  听他这样说,沈君瑜就不勉强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一集无脑爱情片。
  “很晚了去睡吧。”
  “好。”
  “我明天送你去上班。”
  沈君瑜默了默,最终说好。
  ——
  一夜风雨飘摇,窗外的老树瑟缩颤抖,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当晚沈君瑜做了个梦。梦境旖旎,模糊不清,浮浮沉沉。
  梦里有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的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身材挺拔修长,背对着她站立在路灯下。富有暖意的灯光恣意地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浸染在一片暖色的光晕中。
  灯光从高处向下,拉长他的影子,将他整个人切割进两块不用的区域。一面暗影重重,一面立体清晰。一明一暗,各自凸显,各自迷离。
  微弱的一捧火星子,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这一幕毫无预兆,带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她看过不少男人抽烟,但是她发誓却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让她不禁想起一些国画大师笔下的水墨画,淡雅清明,温暖柔和,即使没有任何光彩照人的奢华色调,却同样夺人眼球,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沈君瑜觉得自己沦陷了,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骤然转身,她还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男人冲她微微一笑,“君瑜。”
  竟然是童时誉。他入了她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在怀感觉如何?
童队:好,很好,非常好!

  第32章 第32场雨

  第32场雨
  沈君瑜从未想过她还能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熟睡一整晚。整夜安睡; 连做梦都是美好的。
  叶初阳离开后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浅眠; 易醒,时常还做噩梦。午夜被噩梦惊醒; 那种被人扼住脖子; 无法呼吸,近乎窒息的感觉浓重而惨烈。
  每每被噩梦吓醒; 然后她便很难入睡。有很多个夜晚她都睁着眼睛辗转难眠,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从深沉黑夜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她都只能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上几个小时。
  而现在她挨着床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便没再醒来。一直到第二天一早童时誉喊她起床她才醒的。向来规律的生物钟竟然都不起作用。
  睡得太好了,醒来后神清气爽。
  她坐在床上扒了扒凌乱蓬松的头发,音色倦怠,“几点了?”
  “整七点。”童时誉拉开窗帘; 外头万里无云; 天朗气清,几缕俏皮的阳光悄然越过窗户,跳入房间,正巧落在床前。
  男人抬手推开窗户; 冷风携裹住太阳的味道迎面吹来,让人身心舒畅。
  一个美好的,充满阳光的大晴天。
  童时誉微微一笑; “君瑜你看,我们看到了今天的太阳。”
  天气预报说宛丘今天会有中雨,这一大早却是个大晴天。想来应该是昨晚雨下了一夜也下够了。
  宛丘今年的雨已经下得太多了; 都有些泛滥成灾了。空气里湿哒哒的,潮湿厚重,堪比梅雨季节。
  沈君瑜受够了雨天,她渴望雨过天晴。
  沈君瑜伸出手去接,那些灵动的小东西悄然跃入掌心。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表情柔和,呢喃细语,“我希望别再下雨了。”
  她的世界阴沉了太久,下了太多的雨,也是时候放晴了。
  男人靠在窗边看她,眉眼温柔,“心若不再下雨,每天都是晴天。”
  “起来洗漱吧。”童时誉抬了抬眼,静静看着沈君瑜,刚睡醒她睡眼惺忪,眼神迷离,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柔软了,不复之前的棱角。
  在他心里,他总觉得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温婉而柔软,有个性,却不要有太多的棱角,也不要那么冷清。
  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浑身长满利刺,充满了防备,整个人也都分外冷清,不容易让人接近。
  大抵内心缺爱的女人才会这样。他喜欢她温婉柔软的样子,卸下防备。
  童时誉:“早餐已经做好了。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上班。”
  “这才七点你就已经做好早餐了?这么迅速?你几点起来的?”沈君瑜有些惊讶。
  童时誉:“我每天都六点起床。”
  沈君瑜:“……”
  典型的老干部作息呀!每天起这么早!
  比起他,沈君瑜自叹不如。
  男人自觉地退出卧室,“我在外面等你。”
  沈君瑜对着镜子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有几道明显的红痕。她皮肤白,这痕迹看上去则越发明显。
  她特地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遮盖住。
  早餐是煎蛋加三明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倒是还可以。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童时誉收拾碗筷。沈君瑜看了眼手机,“别收拾了,等我回来再弄。”
  男人笑了笑,“五分钟就搞定的。”
  临近年关,街道上的年味是一天浓过一天。马路两旁的行道树已经挂上了火红的灯笼,格外醒目。
  “你今年在哪儿过年?”沈君瑜看着窗外大红的灯笼。
  “回老家。”童时誉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
  “你老家哪里?”
  “横桑。”
  “那也不远。”
  “嗯,自己开车三个小时。”男人转头看她,“你呢?”
  “我自然是回老宅,看那些人努力营造其乐融融的假象,没意思得很。”在沈家她永远都是外人。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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