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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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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认为我不是人类?”他反问道。

“你的能力都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极限了,所以我以为你是机械仿生人。”叶姿犹豫了一下,道,“但我觉得我们国家应该还没有那么高的科技水平,而且,刚才看到你也有汗水。”

他竟出乎意料地笑了一笑,虽然似乎带着轻蔑的神色,但还是让叶姿吃了一惊。

“仿生人还完不成那么多灵活自如的动作。”M967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即便朝着前方走去。叶姿正想跟上他的脚步,忽听山那边惨叫声不绝于耳,转眼间,浓烟滚滚而起,火光染红了夜幕。

她大惊失色,飞奔到悬崖边朝狼轩城的方向望去。但见两侧山峦间火把摇晃,犹如漫天星斗坠落群山,而在那通往山外的道路尽头,则有熊熊大火越烧越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正是由那边传来。

因相隔甚远,又已是夜间,叶姿分不清那些在火海中乱跑的士兵到底是什么人。M967来到她身后,往那边望了一眼,便道:“是朔方的军营被烧了。”

“真的?!”叶姿又惊又喜。他随即道:“走吧,还准备在这里拖延到什么时候?”

叶姿面朝狼轩城所在方向,只见烟雾纷扰,高城沉寂。

——凤羽,等我回来。

她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跟着M967奔向山道。

******

叶姿原以为跟随M967出了深山,便能到邻近的地方寻找到援兵。但一到城镇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估算完全错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北胤王带兵谋反逃出上京的事,她根本无法接近官衙,更遑论去求人拯救狼轩城了。

因为她与凤羽均成了朝廷要捉拿的人,她甚至还要躲避官府,以免被抓走。M967也一样不能在白天露面,叶姿曾问他,是否得罪了太子。他对这样的问题十分鄙夷,根本没有回答。

但叶姿知道,他独自一人来到狼轩城,必定是瞒着耶律臻的。

“去见耶律臻吧。”她走投无路之际,向M967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却换来严厉的指责。“你是想要去打动他?这无异于白日做梦。”

“但是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能救回狼轩城?”她急红了眼,“就算狼轩城不被攻下,他很快赶到那里,也会将凤羽下狱审问!”

“那么你去求他,他就会放了萧凤羽?”M967坐在山头,望着远处的云,冷淡道,“北胤王的造反早就在太子的预料之中,萧凤羽也是必然要被除掉的。当然,在历史上,根本不会再存有他们的痕迹。”

叶姿的脸变得煞白,她扑过去,抓住他道:“你说什么?”

他没再说话,她使劲摇着他,道:“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其实知道历史会怎么发展,对吗?!”

他将她推到一边,站起身来:“我们只不过是被卷入这场混战的外来客旅,不可能改变历史,到时间结束时,这里也不会再有我们存在的痕迹。”

“我可以救他!”叶姿坐在荒草间,发疯般道,“凤羽是活生生的人,我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天,我见过他生气,见过他高兴,你为什么说他不会留下存在的痕迹?!”

M967望着已经不再冷静的她,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有阻止你去救他,只是提醒你,你改变不了历史的走向。”

叶姿的眼前一片模糊,她大口地呼吸着,努力使泪水不要流下来。“那我也要尽力,他会知道,我在外面做过的一切。”

******

尘土飞扬的大道间,耶律臻率领的兵马正在连夜赶往狼轩城。抬头望向浩瀚星海,耳畔是迅疾有力的马蹄阵阵,耶律臻从未感到如此意气风发。

除了刚才接到的消息。

——北胤王在围剿之□受重伤,但还是再度逃脱。

这个消息令耶律臻一时不悦,但很快又激起了他的斗志。虽然北胤王还未被抓到,但其越是与官兵作战,谋反的罪名就越是不虚,到最后哪怕他还一万个不承认,也无话可辩了。

想到此,耶律臻扬鞭下令全速前行,务必要将北胤王的残部消灭干净。

这一支军队尽是禁卫以及京畿四野的防卫中选出的精干士兵,在耶律臻的号令之下莫敢不从。月光下,铁甲如奔腾流水汇聚成江,朝着东北方向疾行而去。

******

同一轮寒月照彻原野,一列玄黑马队悄然来到了山脉之下。身穿黑衣的疾行者自远处赶来,向马队中的一名少年递上了密信。

少年身边的人替其接过,晃亮了火折子,再将密信交予少年手中。

“真是不经世事的年轻人啊!”少年展开密信后看了一眼,便拈起信纸,在火苗上烧成了灰烬。身边的人低声道:“果然如您说的那样,耶律臻离开上京,赶往狼轩了吗?”

少年笑了笑,翻身上马,双手枕在脑后舒展了一□子。“他还在连夜赶路呢,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再追上去也不迟。”

“那北胤王呢?”

“他?”少年挑了挑眉,“大概是急着要见儿子最后一面,也是不顾一切地赶向狼轩去了。”

“说来朔方那边的人早先也来问过,到底要不要全力打下狼轩,主人是如何回答的呢?”

少年扬起马鞭,慢悠悠地绕着众人转了一圈,道:“我觉得还是等他们都赶到那儿的时候,再大战一场,才更有意思。”他顿了顿,又道,“啊,对了,上次见到那个郡主,现在是否也在狼轩?”

使者一怔:“回禀圣上,萧凤盈前日在城上被一个神秘人凌空带走,至今不知下落。”

“凌空带走?”少年先是一惊,继而笑起来,“这可有趣极了,我更要去看看了。”

众人早已知道他视万物都为玩偶的心性,也没有人劝阻。少年招呼一声,自己先行策马远去,唇间还吹着奇怪的乐曲,在夜风间渐渐飘远。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该出场的人物差不多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了!【妥妥大结局模式,然后一场火拼之后,大家都挂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帖子,说是作者为了抗议盗文者还是什么的,在一个大长篇的结束是这样写的:一大片陨石砸落下来,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第八十七章 阶下之囚

朔方军营被烧了大半;将领领着士兵往后撤退;在半途中遭遇呼尔淳带兵伏击,两相交战之下,朔方人被重创;但呼尔淳手下人马也伤亡惨重。狼轩城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快被撞毁的城门也得以重新加固。凤羽赶回城内;看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呼尔淳,见他手臂上被砍得鲜血淋漓;不由问道:“可曾伤到筋骨?”

“还好,都是皮肉之伤。”呼尔淳一边皱着眉往伤处敷药;一边回答道,“可惜带出去的人马死了近一半。”

“好在朔方人目前已退回山道,城上受伤的士兵们能够有所调整。”凤羽沉默了片刻;道,“我现在想,来到狼轩城似乎是连累了他们。”

呼尔淳一怔,抬头道:“但如果我们当时回到潜阳,潜阳城人少兵弱,只怕早就被攻下,城中百姓岂不是更受罪?”

说话间,狼轩守将匆匆赶来,见了凤羽,便道:“据探子来报,太子已带兵赶往此地,世子您……”

他说到此,似乎有些为难,凤羽明白他的意思,随即道:“我知道,等他到来后,我不会公然与他作对。”

“但他要是诬陷您……”呼尔淳不由道。

“再怎么样,我也得离开狼轩城,不然他会说我据城而反,白白害了全城。”凤羽说罢,看了看守将,“你到时只管做好本分,其他的事情不需插手。”

守将面带愧疚,呼尔淳则怀有不甘之色。凤羽知道他心中愤懑,便有意道:“呼尔淳,到时候还得需你在旁协助,你可万万不能鲁莽行事。”

呼尔淳只能长叹一声,道:“遵命。”

******

此后朔方军队始终围困不散,与狼轩城陷入了互有对攻又僵持不下的局面中。城中的伤兵们缺医少药,百姓也处于惶恐之中,凤羽每日都在为了更好的调配人手而忙碌,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白天过于劳累的他每到夜晚便浑身酸痛,躺在寂静的屋中,很多时候会想到已经离去的叶姿。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她,但是他不后悔让M967将她提前带走。如果不能亲手保护她的安全,还不如让她远离战火,至少离三月十一越近一天,她能够安然回去的机会便增加一分。

只是她走得突然,什么都没有带走。

凤羽将她的随身物品都带回了自己屋中,翻出了她留下的对讲机。按下按键,里面便传来嘶嘶的声音,他侧耳倾听,可除了这杂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又按照记忆连按了两下,黑漆漆的夜里轻轻飘出她曾经留下的声音。

她叫他凤羽,从话语中都能让他想到她脸上的笑意。

他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听着那个轻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

狼轩城在围困之下坚持了七天,第八天清晨的曙光照进城楼时,耶律臻的兵马已抵达了山前。朔方军队还待进攻,被朔方大军直接碾压过去,出来应战的前锋副将落荒而逃。

“叫你们的将领出来!”禁卫军首领呵斥一声,长刀在手,威风八面。

面对三十万大军的压近,朔方将领不敢再骄横,但也不想失了面子,来到阵前正色道:“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你们北辽有错在先,现在更是杀害了我们的靖王,这笔血债要怎么偿还?”

耶律臻从大军之中策马缓缓步出,“我已写信交予你们国君,靖王之死是个意外,实非我北辽本意。将军如果不想再使战事扩大,便让我来处理此事……”

“笑话,让你处理?那岂不是都由你们北辽说了算!”那将领怒气不减,指着狼轩城道,“眼下靖王的尸首还在城中,你要是想平息我们朔方百姓的怒火,就先将靖王遗体运出,让我们送回国厚葬了他!还有那个杀害靖王的凶手,也要以死谢罪!”

耶律臻身边的禁卫见此人态度凶狠,不禁想要驳斥,耶律臻却一摆手,道:“靖王尸首运回朔方只是小事,杀害靖王的凶手,我自然也会处置。不过在我处理完此事之前,还请你约束手下,不得再挑起事端。”

将领冷笑一声:“我要看看你到底能给我们什么样的结果!”

话虽如此说,但毕竟耶律臻带来的人马要多过自己手下,他言罢之后,便让开一条道路,将耶律臻与随从放入通往狼轩城的山道,自己则带着精兵紧随其后。

狼轩城上早已望到了山外的变故,待得耶律臻等人来到城下,守将与地方官员在城头叩拜行礼。禁卫首领高声道:“太子要见萧凤羽,速叫他出城谢罪!”

守将在城头拜道:“殿下,世子在城中为了战事操劳辛苦,此处所有人都可作证。若说先前错杀靖王,也是被迫无奈……”

“何时容你为他辩解?”禁卫斥了一句,耶律臻勒缰望向城上,道:“我只要见萧凤羽,让他出城。”

守将还略显犹豫,禁卫首领已厉声道:“莫非你要与他一同对抗朝廷不成?!他父亲萧益早已如丧家之犬,你若要敢与他们北胤王府的人沆瀣一气,小心自己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但听城门咔咔作响,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四名士兵抬着坐在轮椅上的凤羽出现在城门后,呼尔淳则紧随在侧,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兵马护佑。

凤羽今日衣着简单至极,一身素白,连腰间带钩上悬着的玉佩亦全都摘去,宽袖长袍间尽显萧条之意。

见到坐在骏马之上的耶律臻,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淡淡道:“见过太子殿下。”

耶律臻居高临下,睨着他道:“萧凤羽,你倒是有些胆色,就这样出城来见我了?”

“若不出城,狼轩亦要因我而再度陷于绝境。”凤羽平视前方,见不远处朔方将领朝着这边投来冰冷的眼神,便微微扬起脸,道,“太子前来狼轩,所为的就是我杀了靖王之事?”

“自然还有别的,你父亲谋反之事,这狼轩城中只怕也有了消息吧?”耶律臻座下骏马微微晃了晃脖子,他拍拍马颈侧,平静道,“凤羽,你自己做下的错事,还是自己去承担后果为好。眼下朔方将领围城不退,要的就是一个公道。”

“公道?”凤羽笑了笑,“那我可以向朔方先讨回公道吗?若不是靖王事先害我,我又岂会将他杀死?”

“你难道就不知隐忍二字?!”耶律臻变了脸色,冷冷道,“父皇委你以重任,没想到你竟将战事搅乱,要不是我赶到这里,狼轩城只怕要落入朔方人之手!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什么讨回公道?我看你应该先向父皇、向我、向朔方重重谢罪才是!”

说话间,那朔方将领亦驱马来到近前,以马鞭指着凤羽道:“萧凤羽,还不快快迎出靖王的遗体,并向他叩头认错?!”

凤羽还未说话,呼尔淳那握着刀柄的手已骨节突出,显然是隐忍到了极点。凤羽斜斜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让他们将靖王的棺椁送出来。”

呼尔淳咬牙挥手,城后又有一列人马抬着棺椁到了近前。朔方将领带着精兵去到那边,打开棺盖一看,正是已死去的靖王,众人不由得放声大哭,极尽悲愤。

耶律臻望着他们的身影,缓缓道:“凤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凤羽自始至终没有看那棺椁一眼,背朝着众人,道:“没有,该说的已说,其余的话,说了也是浪费。”

耶律臻扬眉一哂,右臂猛地一挥,十数名禁卫紧握兵器策马上前,顷刻间便将他围在了中间。

“休要对世子无礼!”呼尔淳怒吼一声,拔出长刀对准了当前的禁卫。禁卫冷笑道:“连他父亲的爵位都没有了,他还算什么世子?!不过是个罪犯罢了!”说罢,众人齐齐拔出利剑,阳光下,三尺剑锋泛出青寒,耀在凤羽眼眸间,犹如点点寒芒。

他抬起手,按下了呼尔淳的刀身。“不必做徒劳的事。”凤羽低声说着。

“还是识趣点为好!”禁卫首领扬起马鞭,用力一卷,便将呼尔淳手中的钢刀卷去甩落。此时朔方将领策马回转,向耶律臻道:“还请太子将此人交予我们处理!”

耶律臻拱了拱手,道:“因萧凤羽其父犯下重罪,我还要对他进行审问,待到本朝之事都处理完,我定会给朔方一个交代。”

“太子不会想将他带走偷偷放了吧?!”朔方将领瞥着耶律臻,一脸不悦。

耶律臻倨傲道:“我身为北辽太子,又岂能做这样的事?况且北胤王府已不复往日荣耀,我何必要保全萧凤羽性命?你若是不信,只管向你们国君禀告,看看他如何答复!”

他这言辞让朔方将领无法当面驳斥,趁着对方愣神之际,北辽士兵已将凤羽与呼尔淳押向山前。那将领大声道:“好,就容你先行审问,但我这大军就停在狼轩城外,如果你们北辽再失信,狼轩城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耶律臻侧过脸睥睨道:“不出三天,我自会将萧凤羽交给朔方。”

******

隔山而驻的营地很快搭起,呼尔淳被人押送而走,不知到了哪里,凤羽自从被带到此地之后,身边便只有一群禁卫紧紧盯着。雪亮的刀刃始终在他身边纵横交错,凤羽只是漠然坐着,好似看不到周围人冷冽的眼神。

耶律臻负手站在营帐中,透过半开的帐门望着外面,身后的禁卫上前道:“殿下为何不将萧凤羽就交给朔方人?反正他们现在要的也只是个面子,萧凤羽对我们又没什么用,不如做个人情……”

“谁说对我们没用?”耶律臻回头道,“要不是那群无能之辈至今未曾抓到北胤王,我还会留着萧凤羽?”

禁卫恍然道:“您是想用他来引出藏匿起来的北胤王?”

耶律臻没有做声,回到案几边缓缓坐下:“虽说北胤王现在已是伤了爪子的老虎,但他一日没现身,我便一日不安。再说现在朝野内外都知道北胤王谋反,若是我们连他都抓不到,岂不是让人嘲笑?”

“难怪殿下说要先审问萧凤羽,再将他交出去。”禁卫想了想,道,“那到时候是否真的要向朔方赔礼?”

耶律臻冷笑道:“区区朔方也配来向我北辽叫嚣?我现在只是虚与委蛇,待等平定北胤王叛乱之后,再去收拾朔方也不迟!不然仅仅为了一个狼轩城,我何必要带出如此多的兵马?”

“殿下果然深谋远虑。”禁卫佩服不已。耶律臻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帐门前挑起缝隙往外看了看,道:“去将萧凤羽用铁链捆绑起来,免得事出意外。”

禁卫应声而去,找来沉沉铁链后,大步踏至凤羽身前。两旁的看守将凤羽双臂反扣至背后,很快将他紧紧绑住,一丝空隙都不留。

他们下手极重,凤羽的肩臂与双腿几乎要被拗断,可他硬是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禁卫回到营帐内,向耶律臻抱拳道:“殿下,已经万无一失,他本来就没法走路,现在更是连爬都爬不了。”

耶律臻颔首,握着腰间刀柄,道:“现在只等着北胤王自投罗网了。”

第八十八章 末路怆然

当天夜晚耶律臻的手下做好了严密的布防;但直至天光再次放亮都没发现任何异动。次日依旧如此,到第三日;朔方将领已很不耐烦,派人来催促要求尽快将萧凤羽交予他们处置。耶律臻强行将时间拖延,说到待等天亮之后,便会依照先前承诺行事。营中将士们这几日来一直绷紧了心弦;熬到夜幕降临;已是疲惫至极。

耶律臻在营中来回巡视,看到有人懈怠便严厉斥责,士兵们只得强打起精神。看守凤羽的禁卫心知都是因这少年而不得安生;对他格外憎恶;等耶律臻一走,便对着凤羽腰间猛踹了几脚,骂道:“害我们日夜不能睡觉,要救就快来救,省得把人都耗死在这儿!”

凤羽侧卧于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对方那几脚踢得极重,他也无法避让,只能抿紧了唇硬是忍着。那禁卫还待要打,边上的人拉住了他:“小心被殿下看到,到时候又是一顿责罚。这萧凤羽像个死人一样,就让他躺在这儿好了,我们只管守着便是。”

那人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去了。凤羽躺着的地方位于陡坡之下,上方有岩石横斜,抬头只能望到夜空一角。不远处的营地内点燃了篝火,士兵们还在不停的巡逻,脚步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

北国二月末的夜晚仍显清寒,月上中天,万物如覆了薄霜,白泠泠的河水从山前流过,浮动着星星点点的银光。更声三响,军营中的篝火由盛转微,营帐中的人影也暗淡下去,只有那巡逻的士兵还在走动。

自凤羽所躺的方位朝斜前方望去,远处是莽莽苍苍的草木,一阵微风吹过,细长的草叶随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原是极为正常的情景,但不知为何,在凤羽心中却浮起了一丝异样之感。他凝神朝草丛望了许久,这才明白为何他会觉得与先前有所不同了。

他在这儿已经躺了两天,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已如印记般深刻在心,包括一草一木的色泽、长短、疏密。而现在,这些随风摇曳的草叶,要比周围草木高出了几分。

他装作没有在意,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再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果然那些稍高的草木已悄无声息地换了方位。

——有人在身上遮盖了草木作为隐蔽,正在悄悄地朝着这边挪动。

凤羽侧目望了望近旁的守卫,那几人虽是手持长矛,但视线始终朝着军营前门,正提防着那边有人冲来,似乎没有发现这边已有了异动。尽管如此,他不知道那些看似已经安静的营帐中,有多少士兵是真的睡去,又有多少士兵正在埋伏。

耶律臻既然将他困在营中,必定是有所企图,断不会就这样罢休。而自己现在对于他的最大作用,只怕就是作为诱饵,来使北胤王或者其他人上钩了。

想到此,他奋力侧过身子,以肩膀抵着坚硬的泥地,盯住了那片草丛。那几处微微高起的草叶果然又开始缓缓移动,虽幅度极小,但还是尽落在凤羽眼中。此时忽听一声震天怪响,将所有人都惊得不轻,紧接着嘶鸣声惊天动地,夜幕下,竟有无数燃着火光的烈马自远处奔涌而来,如同天降猛兽,直冲向营地。

“放箭!”巡逻的校尉首先做出反应,营门前的士兵迅速开弓放箭,一支支利箭直射向前方。岂料箭尖一触及马身便折断落地,原来骏马身上皆披戴铁甲,只露出一双眼睛,马镫边斜扎着许多燃着的火把,被烈火一惊,便愈加横冲直撞起来。

耶律臻从营帐中快步走出,但听一声令下,营地前的泥土中陡然挑出层层密网,将入营道路全数封闭。烈马身上虽绑着火把,一旦冲入密网,便被绊住了前行的脚步,而密网沾染火苗后迅速烧起,一时间马嘶不已,竟成了团团火球。

这惨叫声传到营后空地,看守凤羽的禁卫听得心惊,其中两人不由往前走去。正在此时,草丛中的伏兵猛然跃出,当先数人如离弦之箭般纵过沟壑,凤羽身边的守卫出声惊呼,反被人从后面包抄结果了性命。另两名守卫急忙持剑扑回,一名身材高大之人挥刀迎战,刀光如雪,将那两人生生逼退。

另有数人冲到凤羽身边,迅疾将他绳索解开,一人背起他,另两人护卫在侧,便要往营后山间奔去。凤羽抓住那人肩膀,道:“呼尔淳可曾救出?”

“有人过去了。”那人沉声说罢,朝着还在迎战的人道,“将军快走!”

那持刀应战之人正是萧灼炎,此时已将两名守卫砍翻在地,见凤羽已被救出,便飞身赶来,与其他人一同往山后而去。夜风呼啸间,身后军营浓烟滚滚,燃着火焰的战马还在不断冲撞,整个山谷犹如地狱一般。

他们一路飞奔,赶到河畔后,有两人从暗处闪出,牵来数匹骏马。众人正待上马,却听后方又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萧灼炎回头一看,但见火把晃动,一列将士在耶律臻的带领下从营地方向朝这边飞驰追赶,已经越来越近。

“你们先走,我去阻拦一阵。”他说罢,便《“文》想孤身《“人》去挡住《“书》追兵,《“屋》凤羽却一把将他抓住,“对方人数众多,你只怕应付不了。”

“能救出世子便好,他们也杀不了我!”萧灼炎说着,紧握了单刀翻身上马,朝着那列追兵便冲了过去。其他人随即将凤羽送上马,伴着他沿着河流方向继续飞驰。凤羽将自己双腿束在马镫,身子伏在马背上,控着缰绳勉强能坐稳。此时后方已传来沉闷的兵刃撞击声,以及一声声厮杀叫喊,但他只能强迫着自己不回头去看,耳听着那声音伴着流水喧嚣不止,最终远去湮没。

河流越来越汹涌,道路却越来越崎岖,前方只有一道圆木横过河面,旁边则是黑黢黢的山石。马队在此稍作停留,不多时,便又有数人策马赶来。离着不远,便听其中一人叫道:“世子!”

凤羽听出是呼尔淳的声音,果见他跟着另几人赶到近前,却不见之前离去的萧灼炎。他不禁道:“你们从营地方向过来?可见到萧灼炎了?”

那几人明显顿滞了一下,没有人开口说话。凤羽见此情形,心中便是一沉。此时近旁一名黑衣人道:“先带世子过河再说。”

呼尔淳等人翻身下马,立即过来想要将凤羽背下,凤羽忽道:“我父亲呢?”

黑衣人道:“王爷身上有伤不能前来,就在这河流对岸的山谷中。正是他命我们跟随萧将军来救世子。”

凤羽又道:“呼尔淳,你过来的路上没再遇到追兵?”

呼尔淳一怔,随即道:“遇到了,但我们闯出包围,循着小路赶到了这里。世子怎么了?”

“耶律臻派出重兵防范了三天三夜,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你们攻破。”凤羽望着滔滔的河流,双眉紧蹙,“快离开这里,不然定会被他们寻踪至此。”

众人一惊,黑衣人却道:“但王爷就在对面了,他早就等着要见世子,我们若是再绕路,只怕会延误时间……”

“引了追兵过去,岂不是更加不利?”凤羽说罢,便要掉转方向,黑衣人拦住他道,“小人愿替世子引开追兵,以免耽误世子与王爷见面的时间。”

凤羽一怔,才想反对,那人已脱下自己的外衣,旁边一人亦朝着凤羽说了声“得罪”便将他的白袍脱下。这时始终远观来路的呼尔淳忽然低声道:“有马蹄声了。”

风中果然传来了低微的马蹄声,虽不算迅疾,但整齐不二,正朝着这边慢慢迫近。“你们两个跟我走!”那人迅速披上凤羽的白袍,朝着身边两个士兵说了一声,策马便向山林奔去。凤羽见状亦不能再犹豫,飞快地解开自己双腿的绑带,向呼尔淳道:“扶我下来,将马都往前赶。再到河岸下躲避,等他们过了之后再过河。”

呼尔淳背着凤羽纵身跃下河岸,其余等人将马赶向前方之后也随之跃下,这河岸高耸,两侧尽是怪石突出,形成了天然的屏蔽。他们紧贴着山石隐藏其下,脚边便是汹涌的河水,耳听得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到了正上方,有人低声道:“太子,前面有马蹄声,想来是沿着河流逃窜了。”

“你派人追过去,其他人再去周围搜,萧凤羽不能长时间骑行,说不定就躲在附近。”耶律臻策马来到队伍最前,眺望密密丛丛的山林,目光又转移到那条暗沉沉的河流上。

一列士兵沿着河流方向追了过去,而他已来到河岸近旁。细小的土屑随之而落,纷纷扬扬,正落在躲在山岩下的凤羽等人面前。禁卫首领见这河水湍急,不由道:“萧凤羽双腿残疾,只怕是过不了河。”

“那不是有独木桥吗?”耶律臻扬鞭一指河上圆木,“跟我过河去看看。”

“殿下,黑夜过河,只怕太危险。”首领生怕他出事,极力劝阻,但耶律臻似乎打定了主意,掉转马头便往独木桥而去。首领正在着急,忽听有人喊道:“殿下,山道间有人骑马逃往远处了!”

耶律臻闻声回头,众人高举火把,但见山林间果有数人骑马奔逃,借着火光隐约可见其中一人正穿着白衣。耶律臻望了河流一眼,转而带着手下朝山道驰去。

******

待得听到这些人都进入了山林,凤羽即刻道:“你们可会水性?”

呼尔淳等人纷纷点头,凤羽道:“那现在就游到对面去,我在这等着。”

“世子不跟我们一起过去?我可以背你过桥。”呼尔淳惊讶道。

“那独木桥很是狭窄,你若是背着我太过危险,也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凤羽望着黑沉沉的河面,又解下腰间长长素白缎带,“我将这一端系在腰间,你们过河之后,再将我拖过去便可。”

呼尔淳看着缎带,急道:“万一被水冲断了怎么办?”

“还算牢固。”凤羽用力扯了扯缎带,将一端抛给了呼尔淳,“河面不算太宽,应该够得着。”

呼尔淳心中甚是不安,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有别的办法,当即道:“那我与您一起过河,不能让您单独留在这儿。”说罢,便将缎带一端交予了另一个水性较好的士兵,随后,其他几人悄然入水,顶着浪花游到了对岸。

凤羽在呼尔淳的帮助下潜入水中,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包裹了他的全身,虽然在幼时也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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