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爱成灰烬-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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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十年前，周景瑜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爱上她，那时周景瑜年轻，思想阅历也没这么深，他更能改变周景瑜，像塑料，想把周景瑜捏成什么形状，就捏成什么形状。
而现在，女人一到了三十岁，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而且根深蒂固。
著名的超级品牌香奈尔创始人香奈尔小姐说过一句话，女人到了三十岁，外貌与气质是自己给，而不是父母。也就是，一个女人到了三十岁，她的外在形象与内在，都是自己修养得来，如果自己过得邋遢，生活太糟，不能埋怨父母没有给我们好外貌。
周景瑜安慰朱烟一番，把烟熄掉，回到饭店。
只得叶洋海一人，莫汉成走了。
朱烟怪责他，“怎么不留住莫汉成？”
周景瑜不想他们刚合好，又有矛盾，急忙打圆场，“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找他。”为了让他们放心，说完对两人眯眯眼，离开饭店。
周景瑜回到车上，把车开走。
她没有找莫汉成。
两个人的问题存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即使找到莫汉成，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莫汉成其实没有走，一直在车上抽烟。
此刻见到周景瑜从饭店出来，就开车跟上她。
烟在他手上忽暗忽亮，她太像烈酒，喝了头疼，不喝又欲罢不能。
周景瑜去了马场。
莫汉成的车跟着她，也要驶到马场，忽地接到公司电话，脸色变了，急忙回公司。
马在森林疾驰，周景瑜身影在林间掠过。
秋天的天空高远，蔚蓝，周景瑜骑了一个早上，中午让马休息，带它在小溪边喝水。
她躺在溪边草地上，脑袋枕着手，微风拂来，她想，要是莫汉成提出分手？
她要不要答应？
只是轻轻想一想，就让她的心揪痛。
“周小姐。”
一道声音传来，周景瑜惊得立刻弹起。
总是礼貌称呼她为周小姐，还能有谁？
当然是秦青亚！
周景瑜尴尬，她的衣衫和短发都沾有青草。
她拍了拍衣服，竭力镇定。
不知为何，越跟秦青亚见面，越有种她在他面前是透明，被他看透这种感觉。
秦青亚望着她，一双炯炯有神眼晴，越来越带着笑意。
周景瑜摸不着头脑。
秦青亚目光温和望向她脱下放在旁边的骑马靴子，此刻周景瑜光着脚。
周景瑜十分狼狈，涨红着脸把靴子穿好。
气氛像被周景瑜的狼狈感染，静得更让周景瑜想钻地缝。
秦青亚看着她，笑出声。
虽然快五十岁，秦青亚有着好听的笑声，相信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样貌不俗。当然，他现在也是充满魅力的一个人。
他竟然有两颗小虎牙，跟莫汉成一样！
周景瑜心思游走，好在秦青亚没有不得体一直盯着她，发现她在走神。
他问，“就快要去巴黎？”
周景瑜点头。“是。”
“巴黎不错。”他说。
周景瑜又答，“是，风景很靓。”
一答一问，周景瑜答得一板一眼，正正经经。
秦青亚转过头，看着她，又笑。“周小姐，那里不只风景动人，人也一样。”他说，“你到那里求学，也会成为其中一名。”
这话真正意思到底是什么？
巴黎风景靓人也动人，他对那里的女人有过感情，爱过那里一个女人？
还是，在巴黎的人也不错，周景瑜也是其中一个？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如同商业谈判，周景瑜不能分神，集中精力，和工作一样累。
秦青亚说，“你似乎不多话？”换句话说，他是在含蓄表明，她在他面前，有些拘谨。
微微笑就是最好回答，周景瑜也是如此回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不对这个问话做出具体回答，给出明确答案。
气氛越来越幽静，阳光在两人身上跳跃，风拂过树梢碎碎响，让两人四周更显静谧。
气氛太美，周景瑜又想到莫汉成，要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莫汉成。
她的内心黯然，牵马告辞。
秦青亚也牵着马，跟她一道回到马场。他忽然问周景瑜，“有没有想过自己创业？”
见周景瑜神情掠过一丝惊讶，他进一步解释这句话，“留学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周景瑜没有想过以后。
不是做事没有计划，而是她一直把心思放在家族企业，从未有过出来自己创业这个想法。
“老板。”一个男人迎上来。
周景瑜错愕望着对方，男人以前被她认为是马场老板，现在他竟唤秦青亚是老板。
男人对周景瑜说，“我只是出面打理马场事务。”真正慕后老板是秦青亚。
战未打，周景瑜就觉得她在秦青亚面前是透明，而她对秦青亚除了知道他是商界大亨，其他一无所知。
周景瑜去看梁承跃的公子，接到张谊菲电话。
她一直哭，周景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周景瑜等了好一会，张谊菲还在哭。
周景瑜着急，声音略提高，随即张谊菲电话被拿走，夹杂着传来李罗新声音，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很快，她的电话又响。
周景瑜才接，张谊菲电话又被李罗新挂断。
周景瑜给张谊菲回拔，这次没有接通。
她给李罗新电话，周景瑜问，“张谊菲怎么在哭？”
李罗新没有回答。他说，“周小姐，张谊菲刚才打错电话。”
他们是莫汉成员工，只要跟莫汉成扯上关系，让周景瑜紧张。她沉下声，“一次是打错电话，两次都拔给我你怎么解释！”她大声，“张谊菲怎么了！”
张谊菲很少找周景瑜，肯定有问题。
难道，与am公司有关？
周景瑜抓着电话，怒喝李罗新，“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李罗新支支吾吾，周景瑜等不下去，立刻过去。
一到公司，气氛不对。
她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齐齐看向周景瑜，目光不友善。
周景瑜不管，目光环视四周，捕捉到张谊菲，她朝她走去。“什么事？你怎么哭了？”她问。
张谊菲听了，掩着脸趴在办公桌，又是哭。
旁边一个同事答，“她被人指证，说hz秋装设计抄袭。”
周景瑜呆了呆。这种问题，可以直接毁灭整个hz品牌。她立刻问，“莫汉成呢？”
“在办公室。”
周景瑜推门进去。
一室烟雾。
周景瑜打开窗，叫秘书来两杯咖啡，又嘱，加糖。
她把莫汉成面前那杯凉了的黑咖啡撤掉，换上新咖啡。
她轻声问莫汉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汉成紧紧看着她，眼潭深处幽暗，眼神锐利古怪又复杂。
周景瑜再问，莫汉成还是不答。
周景瑜按下耐心，又问，莫汉成意味深长望向周景瑜，拿起桌上一沓设计稿。他问，“你曾经看过这些设计吗？”
周景瑜困惑，她接过细看，想了一想。她如实以答，“似乎有印象。”
“也就是看过？”
“应该是，”莫汉成的神情严肃，周景瑜不得不谨慎答，“如果我没记错，我还在周氏的时候，看过这批设计。”
话音还未消，张谊菲冲过来，在周景瑜面前满脸怒容质问，“所以，是你把我以前这些设计给周氏企业，让他们现在来污蔑我？”
周景瑜没有自乱阵脚，她镇定问，“这话怎么说？”
莫汉成告诉她，张谊菲设计的hz秋装，和以前在周氏的几个设计构思很相近。而当时周氏没有用这批设计，张谊菲辞职离开周氏，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太看重这些设计，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带走这几个设计稿。听后辈说，周景瑜当时挺欣赏张谊菲，就没有让设计部把这批设计当做废稿丢到垃圾筒，而是让她拿走了。
莫汉成冷声问周景瑜，“你真的拿走这几个设计稿？”
周景瑜认真思索，然后点头。“是的。”她说，“我觉得谊菲有才华，不过当时这些设计不太符合周氏想要的风格。”她继续说，“我留下这些设计，想着要是有机会，可以给别的广告设计前辈看看，能不能让谊菲过去。”她当时只是爱惜人才，想把张谊菲介绍到一个好公司。后来工作事情太繁杂，也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周景瑜说完，才忘记问重点。她说，“这些设计，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莫汉成示意张谊菲出去，一双深亮黑眸锁着周景瑜。冷唇微扬，他说，“这不是应该问你吗？”
周景瑜看着莫汉成，“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莫汉成一步步逼近周景瑜，周景瑜退到办公桌边沿，手抵着办公桌，撑起自己。她沉着声，继续问着，“你是不是怀疑我？”
两束冷酷目光扫向周景瑜。“你认为呢？”他的声音比她更冷。


　第137章　莫汉成让景瑜选择得到他还是失去他

沉冷语气劈脸而来。“你觉得我会怀疑你？”
在此刻这个时候，莫汉成怀疑她，周景瑜也不难理解，只不过心里会添一重悲哀。
她目光坚毅望着他，细细打量莫汉成，莫汉成也细细打量她。
两人的目光不动声色探向对方深处，莫汉成和她目光交凝一会，向后退两步，与周景瑜拉开距离，同时，唇畔拉起嘲弄。
他的语调深沉喑哑，缓缓割着周景瑜。“我在你心里，竟取不到绝对信任。”他怎么可能会怀疑她！
周景瑜赫然惊心，明白他何出此言。
她疑心他这个举动，让他受伤。周景瑜急忙解释，“我信任你。”
“不，”莫汉成眸海涌起一丝涩意，微微摇头，“你刚才没有。”不然，也不会两次对他问出这种话。
周景瑜急着说，“我——”
莫汉成锐冷端凝她，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做解释。
周景瑜胸口被捶，趋上前。柔声，“你听我说——”
莫汉成声音很轻，语气是不为所动的冷漠。“你出去。”指着着办公室紧闭的门。
周景瑜看着莫汉成，一脸急切，欲张口，莫汉成板下脸，意味不需要他再说，已经很明显了。他在逐客，请她出去！
周景瑜微低着头，一种难堪袭上心间，脸涨红。
她在莫汉成隐忍不发怒意的目光逼视下，转过头，走向门口。她的手触到门把，莫汉成冰冷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是了，这就是他。
他是个自尊很强的男人，他的事情，他来解决。连她的事情，他也想替她解决，由他来保护她，奈何她太独立，不给莫汉成这种机会。
现在，莫汉成把话说开，周景瑜站到一边，由他来清算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是谁举报设计稿抄袭，一箭三雕，中伤他的公司，以及他的员工张谊菲，还顺势让别人误会周景瑜，是她出卖张谊菲这些设计。
然而，即使am公司的人都认为周景瑜是叛徒，莫汉成不上当！想离间他跟周景瑜感情，对方想得大错特错！
他和周景瑜的感情问题，不是两人之间缺少信任，在于他们对爱情的理解不同，想要的爱情不同，爱情想法有着太大距离，这是感情最大鸿沟。他是想为周景瑜变得温柔体贴，这个只要有恒心，不难做到，可是，爱情观这种最根本问题，他不可能为周景瑜妥协，也不可能改变！
他们这段感情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还有着信任。
周景瑜关上门，就感到懊恼，为她刚才有刹那认为莫汉成会怀疑她而对莫汉成感到自责。
他对她的感情，彼此心照，不需要他出口，她都应该清清楚楚，刚才却没有保持完全理智，激动中，竟会有刹那动摇。
走出公司，得经过员工大间办公室，周景瑜平生没觉得自己步伐这么缓慢，加上所有人目光看向她，虽然大伙都没有出声，办公室静得可怕，可周景瑜知道，这些目光都带着对她无比的愤怒与失望。
真正来说，是周景瑜间接促成张谊菲从默默无闻成为一线著名设计师，让张谊菲在hz品牌夏季男装中成名，此刻，张谊菲失了理智，在周景瑜走过，她奔过去，揪着周景瑜，语气哽咽。“景瑜，你不能对我这样，景瑜——”
周景瑜有一丝安慰。
张谊菲虽然伤心，恐慌，还没有改口叫周小姐，仍然称呼她做景瑜，说明张谊菲还对周景瑜抱有一点希望，希望周景瑜能替她澄清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抄袭周氏企业设计图稿。
虽然两份设计稿都是出于张谊菲，但是，前后供职两间不同公司，她之前的设计属于周氏企业，现在hz品牌秋装系列风格和以前在周氏供职的设计稿构思相似，也属于侵权。
这里有个知识版权的问题。
要是周氏愿意放过张谊菲一马，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以前这份设计，周氏也没有看得上。
然而，周氏有这个度量吗？
况且，秋季男装，hz品牌再次位列榜首，打败周氏推出的新款，连同冯素荷也在秋季男装上下了功夫，叮嘱手下一帮设计精英和团队，这次不能再输，还是在销售和名气上全军覆没。
周景瑜越想，越连连打寒噤，独自在寓所等到深夜，焦虑不安。
她几次想出门，为这件事做调查，但莫汉成的话回响在她耳边。他是在对她警告，她不能再像上次自己解决他母亲那件事情那样。她不肯为他妥协，做一个事事依顺依傍着男人的柔弱小女人，现在，借这次设计抄袭事件，莫汉成对她出招了，也借这件事，对她表明态度，他立意要强行改变她，让她不要太独立，表现太强悍！
现在细想，周景瑜才领悟莫汉成刚才那句话更深的用意，两人都不能为对方改变爱情观，他打定主意，由他用强硬手段，让她对他顺从，一味做小女人好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事情，由他出面解决！
周景瑜抹了抹脸，啼笑皆非。
他这种强行要改变她的方法，太霸道，也太专制，而且，也伴着危险。这次的设计事情要是不能解决好，莫汉成的公司就是灭顶之灾，辛苦创下的品牌就完全被毁掉。
要是公司还有别的收入来源，尚可另说，但am公司才刚起步，规模比起大集团，还有着不小的距离，公司也还主要依附hz这个品牌生存。
将近晚上十二点，莫汉成回来。
周景瑜迎上去，刚要问，莫汉成的神情让她震荡。
不过一个下午，莫汉成就憔悴许多，青色胡茬点点冒出来。他复杂看周景瑜一眼，搭在手上的风衣扔到沙发，人也跟着沉沉陷进沙发。
他的沉默让周景瑜心弦一扯，她转过身，给他倒咖啡，出来的时候，莫汉成闭上眼晴，眉宇聚拢。
不言而喻了。
设计抄袭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周景瑜喉咙沙哑，出声，“我回来想了很久，那批设计大概是我离开周氏，夹在一沓文件中，放在办公室忘记拿走。”
莫汉成好半响才睁开眼晴，深邃眸子睨向周景瑜，眼神很快就黯淡，沉寂了。
他的反应让周景瑜紧张。未等她说话，莫汉成起身，走向客厅吧台，倒了杯威士忌，拿起冰块放进去，冰块跌向杯底，撞到玻璃杯，咚的一声脆响，让周景瑜浑身一颤。
周景瑜以为莫汉成在对她生气，她低下头，“对不起。”
她说，“是我疏忽了。”离职的时候，没有彻底整理办公室资料。
莫汉成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反应，缓慢回过头，狠凝周景瑜。
他的眸子掠过太多思绪，周景瑜无法看得懂，只觉得他的气质太暗冷。
她的胸口震了震，仍想道歉，莫汉成微微不耐地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与其说是在笑，不如说嘴唇掠过苦涩。
他背靠着吧台，对周景瑜眯着眼，语气阴郁。“我要怎么说你，我怀疑全天下的人也不会怀疑你，而你今天下午表现太让我失望，现在，你再次让我失望，”盯着她，指节分明的手转着酒杯，沉哑道，“为什么要道歉，如果论责任，不更应该是张谊菲的问题？别人不看重她的才华，她就失去信心，也跟着不看重自己的才华，把设计稿这么糟踏随手扔掉。”
是的，做人做事是有低谷时候，但在低谷的时候，也不要放弃自己，请珍惜自己的才华。
这番话，周景瑜不是不感动。她问，“你找张谊菲谈过？”
莫汉成冷冷摇头。这个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当然不能再指责张谊菲，抄袭事件已经让张谊菲受尽害怕，身为老板，应该懂得给员工喘口气，不要再给张谊菲压力，但愿张谊菲能从这次事情中，能从中长大。
此事不管解决与否，周景瑜欣赏莫汉成的做法。
莫汉成喝口酒，目光锁定周景瑜，微掀唇。“我刚才去了周氏。”
周景瑜愣然抬眸，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带着颤意。
莫汉成说下去，“我看了张谊菲以前入职周氏签的合同——”说到这，莫汉成停下，酒杯放到唇边，动作很慢很慢再呷口酒。
可怕的沉默吞噬两人空间，周景瑜呼吸艰难，她在周氏那么多年，谱熟里面合约，莫汉成不把后面一句说完，她也知道莫汉成要说什么，意识到事情严重超出她想像。
设计师合约有一个条款，只要仍在周氏就职一天，设计师创作的产品版权归周氏所有。换言之，不管周氏当时有没有用张谊菲那批设计，只要她是没有离职周氏之前创作的设计，她就涉嫌了抄袭，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无可再反驳！
既然如此，只能寄希望于周氏，看周氏的态度。
周景瑜明知无望，还是问，“有找过我大哥吗？”
莫汉成低头瞟周景瑜一眼，静默。
周景瑜抓着咖啡杯，着急扬声，“有没有找过他！”
“当然，你离开公司之后，我们见过面。”他说，“是他亲自约我。”
后面这句话，莫汉成用一种十分古怪语气说出来，让周景瑜听得心弦绷紧。
周星华会亲自约莫汉成？
可见事情不是抄袭这么简单。
她让自己站稳，冷着声问，“他找你有何贵干？”
莫汉成静默，脸色沉郁。
半响，他冷笑，“这次他很直接，不拐弯抹角就告诉我，你以前离职周氏，办公室资料被整理收拾，放在文档室，前天有职员到文档室查看资料，翻到这批设计，并把这些设计稿交给他——”
事情已经烧到眉毛，他还能这么镇定说着，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周景瑜恼怒，打断他，“说重点！”
“一向理智冷静的周景瑜，现在这么失态心急？”莫汉成扯开唇，半嘲讽问。
周景瑜仰头大口灌咖啡，把咖啡杯重重砰地放在桌上。
她当然着急！
这不仅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hz品牌就完了，am公司也跟着关门了！而是，如果真的公司关门，莫汉成要想再重新创业，从零开始，并想获得成功，就很难了！
市场永远激烈，对手一天比一天强大，有时候，产品完美，产品理念也很棒，然而，产品投进市场能引起市场反响，并能做到像hz这么成功，是太难的事情！
不管是感情，或是别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多少都要讲究一点。
打个比方说，莫汉成现在的公司关门了，再重新创业，再做另一个hz品牌，也是主打男人完美没有一点赘肉才能穿得下的男装，市场已经在变化，这款产品不可能再成功，即使成功，也不能再有以前那么深入消费者内心。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中国的产品跟风严重，山寨也数不胜数。
走到大街上，不管是衣服，还是手机，一眼望去，有多少不是相似？
只要一款产品冒出市场，并热销，不到一个月，整个市场都是这种类似产品。这还不说翻版与盗版也加进来，充斥这个市场！
许多公司或很多人，并不创新，因为费脑，而且很多时候投入成本过大，所以，这些人总是等着机会，看着市场出了哪款新产品，就立刻跟风。
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很多类似这种主打男人完美瘦身身材的男装！
还有一点，周景瑜不能对莫汉成言说的，她一直为十年前剿杀莫汉成太疯狂而内疚，一直希望他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以此弥补他。
现在，公司要是一关门，不仅对莫汉成是灾难性打击，对周景瑜也是打击。
而莫汉成如此详细当局外人一样告诉周景瑜，周星华跟他见面的事情经过，是因为抄袭这件事情上，am公司已经彻底完败，公司就要关门了，所以，他带着一种痛苦心情，缓慢述说跟周星华见面的整件事情经过！
周星华对他说，这件事情周氏会追究到底，要么，莫汉成把hz品牌给周氏，如若不然，莫汉成就等着看公司关门。
他等着收拾莫汉成，等很久了！
周景瑜听到大哥给莫汉成这两个选择，其实是没有选择！她的血液瞬间被抽离，人在摇晃，急忙用手撑着沙发，让自己站得笔挺问莫汉成，“二选一？”
莫汉成呷着酒，望着周景瑜，冷冷弯唇，一字一字迸着阴狠。“我绝不可能对周星华低头！”平生最憎等待，也最憎被人要挟。许久，他冷声，“我宁愿公司关门。”
“不行！”周景瑜冲口而出。
莫汉成板着脸，语气冷峻打断周景瑜，“我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忘记，这次事情，你不能插手！”
周景瑜激动。“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她一定要出面解决！
他吼她，“做一个听话的小女人，如此艰难？！”
“是！”周景瑜大怒。
她的个性，不可能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
“很好！你也来做个选择题，二选一，做个柔顺听话的小女人，还是做回独立女强人！”前者得到他，后者将会彻底失去他！


　第138章　两人街上之吻

周景瑜撑着沙发扶手，瞪着莫汉成。
他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她不改也得改！
她把怒意强咽下，闭了闭眼晴。
am公司危机，面临关门，周景瑜不想这个时候还跟莫汉成争儿女私情，两人一争高下，且让他一步，不要在这时候与他争吵。
她有点乏力，勉强让自己声音掩去愤慨，平静问莫汉成，“吃晚饭了吗？”
他的要求如此专制，她竟没有生气，莫汉成不置信瞪视她。
周景瑜微微笑，继续问，“要是没吃饭，我给你做个宵夜。”说完，她转身进厨房。
莫汉成目不转晴觑着周景瑜身影，一时也分不清周景瑜对他这个强横要求有什么看法。她是答应，亦或是不答应？
他走过去，斜斜靠着厨房门口，晃了晃手里酒杯，再抬起望向周景瑜。“你不生气？”他问。
以她的性格，不是应该跳起来反驳他？
莫汉成给她二选一这种霸道要求，她当然生气，可是，多年职场历练，让周景瑜明白她现在在做什么，事情要分轻重。当务之急，不要让莫汉成分心，给他所有精力去解决设计抄袭事件，而不是后院起火，两人争吵，让他更加疲惫。
她现在不跟莫汉成计较，不代表答应莫汉成做个柔顺听话小女人，做出了二选一这种选择，而是先把这个矛盾放到一边，等莫汉成公司平息危机，她再跟他理论这件事情。
这种感情基本矛盾，不解决，她根本就不可能和莫汉成走得长远。因为，这个矛盾存在，总会让他们为此争吵。
多么无奈，以前朱烟就曾做过一个专题节目，在一起的人与想像中爱的人不一样。很多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恋人分手，或夫妻离婚。
掏心掏肺爱的人在一起相处了，才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所以才有广为流传的经典一句话：我们因为陌生而相爱，因为熟悉而分手。
莫汉成如此一问，是在试探周景瑜有没有接受他二选一这个选择，而周景瑜巧妙绕开这个话题。她打开冰箱，看了看，说，“没有菜，不如我们出去？”
其实，是不想两个单独相处，这样莫汉成会更追着这个问题，追着她要答案。要是在街上，会分散莫汉成注意力，不会再强行一定此时此刻就要她做出回答。
她当然可以对莫汉成撒谎，违心说她愿意做小女人。
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拿起外套，回头对呆愣的莫汉成微笑说，“走吧。”
莫汉成瞪着她，拧眉。
周景瑜走过来，拿走莫汉成酒杯放回桌上，另一只手牵进他的臂弯。“我们去喝点清酒，配鱼生不错。”
莫汉成高大身影不动。
周景瑜声音放软，“走吧。”
莫汉成幽冷的心动了动。
他就是如此，只要周景瑜放低一点姿态，他就没办法拒绝她。心里已经被融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我来负责点菜。”
“好。”周景瑜笑。
他有时太孩子气。
周景瑜为了让莫汉成散心，特地不开车，与他走路。
夜晚带着凉意，踩着树边落叶，两人脚底发出一种奇妙声音，这在莫汉成听来格外动听，故意放慢脚步，与周景瑜一致。
周景瑜走了好一会，才发现莫汉成在听他们走路的声音。
她看了他一眼，好笑。
“有这么好笑吗！”莫汉成绷着脸，语气闷闷。
就算他再冷着脸，周景瑜也不畏惧。
她眼晴含笑，打趣他，“要不要也听听树上掉下叶子的声音？”
她故意揄揶他，只是让他把公司和他们的感情矛盾一起放开，让他的心情愉快点。莫汉成却真的动气，觉得周景瑜大了胆！竟敢拿他开玩笑！
他倒是很喜欢只要故意摆起脸色，女人就吓得如小白兔，一脸楚楚柔声向他求饶，他要是脸上没有放缓，她就扑进他怀抱，继续哄他。
看来，他从周景瑜这里，是不大可能得到这种待遇。
她连对男人撒娇都不懂，怎么懂得低眉顺眼娇嗔着哄男人？
路慧珍从小教会周景瑜的是坚毅与刚硬，而不是女人柔情。
爱情千万种样子，他却爱上一个冤家，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
莫汉成不舍得这种两人静谧的时刻离去，走到餐厅门口，又转回头。
他把周景瑜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在口袋里握紧周景瑜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周景瑜看了他一眼，路灯下，他的侧脸轮廓有如板斧凿下，线条如他的为人一样，充满清晰棱角。他想得到的，就誓要周景瑜改变。
周景瑜轻声问，“不饿吗？”
莫汉成偏过头，定定凝着她，不语。
他的目光专注深情，周景瑜脸颊微热，正想说话，莫汉成抬起脚步，牵起着她继续往前走。
周景瑜默契地默默跟着他。
偶尔汽车从身边飞驰，溅起一阵风。周景瑜缩了缩脖子，莫汉成把他的长围巾解下来，二话不说圈在周景瑜脖子上。
其实并不是保暖的围巾，而是一种衣服装饰的搭配，所以围巾圈在周景瑜脖子上，她仍然觉得冷。可能是想到莫汉成就要破产，让她心里打冷颤。
莫汉成本想继续走，见周景瑜如此，他跟她打道回府。
周景瑜不想拂他的兴趣，她说，“没关系，我们再走一会。”
莫汉成深邃眼潭复杂扫了扫周景瑜，不接话。
走在外面街上，他越来越沉默。
周景瑜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有问，这时候如果他需要安静，就给他安静。而且她大概也猜到，他可能在想这次公司危机。
路走回一半，莫汉成忽然让周景瑜等他，然后，他的身影很快就跑走，消失。
周景瑜在寂寥街上四处张望，过了约两分钟，仍不见莫汉成。
正想给他电话，莫汉成身影从远处遥遥出现，一路向她跑来，他的后面是一盏路灯，苍茫灯光跟着莫汉成，连短发也染上灯光。
越跑过来，街边的路灯越多，他在一路灯光下飞奔而来，周景瑜那时的感觉十分恍惚，像在静静等着一颗星星飞向她，把她的心照亮。
他把袋子递子她，袋子冒着热气。
周景瑜接过，是烤红薯。
他说，“你的手太冷了，用它暖暖手。”
什么？
不是给她吃的吗？
他暖不热她的手，所以买了烤红薯。
周景瑜啼笑皆非。
哪有人会用这种办法？
他把烤红薯放进她的手，让她握着，并不抬头看她，低着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不用替我担心，男人选择一个女人，不是让女人来为他担心。”
他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