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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医生是大魔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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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帘微颤,失了神。她此刻的打扮,和三年前,她在叙利亚脏巷酒吧,一模一样。
  很快,上了菜。高档的小块牛排,配82年的红酒。
  他给柏慕斟上酒,拿起刀叉。一切,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完美又沉闷。
  “那个”柏慕抬手:“这道菜,好像我没点。”
  今晚来的人不少,侍者确认了一下,连连抱歉:“不好意思,送到A2桌了,抱歉抱歉。”
  柏慕笑了笑:“没事,别紧张。”说完,她看着季泽。季泽没什么反应,停下刀叉,礼貌地问:“没关系?”
  “没关系。”
  侍者赶快小跑到A2桌,在小薯耳边说了一句。阎墨看了眼桌上的前菜,端起,走到季泽的桌上。
  “你们的菜。”她在季泽和柏慕身上梭巡了会,饶有兴致装作惊讶:“季医生,好巧。”
  季泽的心情蓦地转好,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
  “你们认识?”
  阎墨转了转眼珠:“以前在一家医院工作。季医生,这是?不介绍一下?”
  “我是他的···”
  “学妹。”季泽淡淡地回,甚至连朋友的称号都未曾冠上。
  “这样,你好。”阎墨伸出手,对着柏慕。柏慕微红着脸,同她握了握。
  阎墨看柏慕那对着季泽满眼放光的样子,哪里是普通学妹这么简单。既然这样,她就成人之美了。阎墨不再说什么,放下餐盘,对着柏慕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柏慕避开她的眼神,垂头继续吃东西。
  不巧,阎墨放下盘的刹那,手掌触上了季泽的指背。一丝冰凉,沁进她的掌心。
  季泽修长的手指动了动,随后,自然的反手,将阎墨的小手缩进他的手掌。
  阎墨微微一怔,对着季泽使眼色,对面,柏慕张了张嘴,眼里充斥着惊骇之情。
  他凑近,暖暖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留在家里床头的衣服,有时间拿回去。”
  阎墨大脑顿空,千万只草泥马在她脑海中奔腾而过。
  柏慕手攒紧,睫毛煽动,心脏狂跳。
  “那,我明天晚上去。”阎墨恍回神,知道了季泽的意思,所幸顺着他。
  她指尖在季泽的掌心挠了挠,以示自己的不满,但脸上却挂着妖冶的笑。
  “好。”季泽不动声色地松开手。
  “你们···”末了,阎墨回到座位,柏慕才不甘心地开口:“她这种女孩,看上去久经情场,不是好姑娘···学长你···”
  季泽切开小块牛排,不紧不慢地回:“我喜欢这种类型。”
  他对上柏慕的眸子,知道,识趣的人,不会再约下一次,他们所谓的相亲,终于可以结束。
  季泽又望向阎墨,她已经吃完,对着自己和柏慕挥着手。
  “哇塞,季医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小薯吐舌说。
  阎墨上车,侧过身,翻着手机胡乱地应付:“那是。”手机屏幕上,闪着两条短信。
  一条,六个1的。
  【三角形胎记。】
  一条,曹院长。
  【阎医生,明天继续来上班。】
  “主人看什么呢?”
  阎墨锁屏:“没什么呀,快开车。”
  “我喝酒了,在找代驾。”小薯还挺遵守人类规则。
  “找什么代驾,现成的。”阎墨往后看了看,拉着小薯,打开车门,朝身后那辆黑色路虎摇手:“季医生,一起走呀。”

  第13章 第12章

  季泽替柏慕打开车门,再抬眼,便见到路沿边,阎墨朝自己挥手。
  “季医生,顺路一起走?”
  柏慕望着阎墨,唇抿成一线,弯腰,坐到副驾驶上。季泽没拒绝,上了车。
  阎墨开了后车门,推着小薯进去。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载音响,放着一首纯音乐,淡淡的,亦如季泽的性格。
  “季医生也喜欢听德彪西?”柏慕眼睛闪着光。
  “嗯。”
  “他的<月光曲>···”柏慕开始谈起音乐,炽热的眸子对着季泽。
  阎墨睨了一眼两人,按下把手上的按钮,车窗顿开。她一手撑着窗沿,头微微探出,迎着吹来的风。衣襟轻敞,几缕发梢垂下,落在胸侧。
  不一会,就有走在路边的小青年冲着阎墨吹起口哨,嘴里胡乱地说着些轻薄的语言。
  阎墨听了,一笑置之。只是再回头,在车前镜里,看到了季泽的眼。疏漠又清冷,盯着她。
  几秒后,车窗砰然被季泽关上。阎墨脑袋磕在窗角,叫了一声;“季医生,干嘛突然关窗。”
  “冷。”季泽飘来一句,打断了柏慕的侃侃而谈。
  车停在阎墨的家的小区,小薯摇了摇她:“主···墨墨。”
  阎墨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她敲了敲季泽的窗。车窗半降,季泽对着她。
  “季泽,谢谢你。”她的两颊,已然是一片绯红。不是害羞,是喝的微醺。
  “你的车,还在我家。”他回。
  副驾驶座上的柏慕,眼里的光终于暗了下去。
  “知道了。”阎墨蓦地伸出手,指尖在他鼻尖点了点。如平日里,她对待小薯那样。
  四周,是划不开的静谧。唯有几声车鸣,响在半空。
  良久,季泽开口:“早点休息”略停,他又说:“你喝多了。”
  小薯上前,将大衣搭在阎墨的肩头:“墨墨,回家。”
  阎墨嘴角扬起清冽的笑:“我没醉,我不会醉。”话音刚落,车窗便关上,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车呼啸离去。
  阎墨按了按太阳穴,神经纤维钻进痛意。
  小薯眼角骤然飚出几滴泪:“主人,你今天是有点醉了。”
  阎墨轻轻哦了一声,步履缓慢走上楼:“你知道的,我时间不多了。”
  当她的躯体感官越和人类相似,她也就越接近死亡。
  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隔日上班,阎墨的头还晕沉沉的。到了办公室,几个医生都讶异地看着阎墨走进,几个人皆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阎墨坐下,开始收拾办公桌。对面,季泽的桌子空荡荡的。她坐下,玩了会游戏,那几个医生很快无视了她,低声地讨论着纪殊主治医生的事情。
  昨天医院的会议上,曹院突然说纪殊已经定好了人选,普外科从那刻开始,就暗暗的私下猜测主治医生是谁。
  主任忙着科研,季泽又被停职。
  几个医生聚在一起:“李医生,这次,肯定轮上你了。”
  “哎,我年资哪有你高。”
  “但是你···”
  普外科的医生们彼此吹捧着。阎墨听到,嗤笑一声。
  不一会,主任和曹院进来,还有穿着皮夹克的纪殊。他见了阎墨,扬手向她示意。
  医生的目光从纪殊的身上,立刻又落在了阎墨的身上。
  阎墨未避开,而是点点头,态度敷衍。
  “首先,我们欢迎普外科新的外聘医生,阎墨。”曹院依旧一脸慈祥,眯着眼鼓掌。
  几个医生各怀心事,先是半响的难以置信,过了片刻,又是恍然大悟。
  阎医生,定然开了后门。
  办公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还有,纪殊的主治医师定为,李···”曹院话还未讲完,纪殊的手突然指向阎墨:“我要她,当我的主治医师。”
  “纪先生,李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曹院唇色泛白:“阎医生,她还是···”
  她一来,担心纪殊任性的决断会导致手术失败,二来,又想着纪殊不但动用人脉让阎墨回来,又亲自指认她为主治医师,科室里定然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对于阎墨,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办公室里,小声的议论一波又一波的响起。阎墨眼尾上挑,看着纪殊,他,有够实胡闹的。
  曹院既不能拒绝纪殊的要求,又不能同意他的指派,想了想,只好推诿:“阎医生能否担任您的主治医师,还需要院里进一步的考察。暂时,就由李医生···”
  “什么时候考察,怎么考察?”纪殊接过话,他知道,自己的手术挺容易完成,阎墨她完全可以。
  曹院停了一会,她目光扫到阎墨:“至少协助完成一台有难度的手术。”
  “好”纪殊笑道:“那现在我的各项检查,就麻烦阎医生了。”
  曹院知道,纪殊对阎墨有点意思。她是明理人,也不扫兴,心脏病各项检查很简单,她相信阎墨的能力。
  诊室里,纪殊脱了外套,交叠着腿:“阎医生,不听诊?”
  他里面,穿着件黑色背心,大片挺括的胸肌露在阎墨眼前。
  “急什么。”阎墨换上白大褂,坐下,拿起听诊器。他是有意挑逗阎墨,故意让阎墨做一些无关的检查。
  阎墨也乐得清闲,可以少看两个病患,让她陪着纪公子玩这场过家家的游戏也无妨。
  她将听诊器贴在纪殊的心脏处,佯装听着,手触上纪殊的手腕。
  纪殊邪邪地笑:“阎医生,听诊还是把脉?”
  阎墨不回,三指微曲,如往常,透着脉象窥伺他的过往人生。
  “阎医生?”纪殊又叫了一声,阎墨皱眉,听诊器往左挪了半寸。
  蓦然间,一个三角形的红色胎记闯入她的眼帘,她怔住,手指松开,脑袋的思绪渐失,只剩了一片荒芜。
  纪殊的未来,纪殊的过去,她都看不到。
  “阎墨,你没事吧?”纪殊的手正要覆上阎墨的额尖,阎墨偏头,哑着嗓子:“你先出去。”她说的凌厉,不容反驳。
  纪殊从未见过这样的阎墨。三年前他用枪抵着阎墨的脑袋,她也不曾像这般。
  阎墨见他不走,自己先起身,走出了诊室。医院拐角处,她正巧看到一身西装的季泽。
  他和主任,正站在那交谈着什么。突然,他们的谈话停下,杨主任的目光,落在了阎墨身上。
  阎墨惨白着一张脸,对着季泽和杨主任。对视片刻,她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回来了?”
  “可不是,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纪公子,医院没办法,招了她。”主任的语气满是鄙夷:“小医院来的,也不知道会什么。纪公子鬼迷心窍了,还要她做主治医生。”
  “那,徐先生的手术,就这样定了?”季泽岔开话题。
  “知道。”主任笑的谄媚:“手术开始,你替我进去。你我差不多高,口罩一戴,没人认识。”
  “谢谢。”季泽说的客气。
  “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两篇SCI论文,都把我的名字列在第一位。”季泽这么做,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重大的科研成果。至于晋升,只是时间问题。杨主任自然非常开心。
  为了一个普通手术,季泽真是舍得。
  *
  今晚是阎墨值班,她到急诊顺手收割了几个灵魂,踌躇了一会,还是决意再去看一眼纪殊胸口的红色胎记。
  她不信,人间能发生这么巧的事。昨日她才得知这个消息,今天,居然就能找到。
  趁着住院部大厅灭了灯,走廊上只有巡班的几个护士。阎墨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墙摸到纪殊的病房。
  他的病房门口带着密码锁,医院的密码好猜,阎墨随意的输了几个数字,叮的一声,房门打开。
  还未踏进,就听见走廊上有保安拿着灯喊了一句:“谁?”
  她下意识地朝里走了走,保安手中的电筒,还在向着她的方向探寻着。
  阎墨索性不再躲,脑海里开始编着对付保安的理由。突然,一只手从阎墨背后伸出,捂上了她的嘴。她猛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腰肢被挽住,朝后拖了拖。
  走廊安静的可怕,阎墨的呼吸声被那双手抑住了几分。整个走廊内,能听到的,唯有保安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靠近,阎墨就被锁的越紧,后背紧紧贴着那人的怀抱。蕴热的感觉在她的血液里缓缓地流动着。
  她抬起眸子,在黑暗里看到一对熟悉的眼睛。
  季泽。
  他垂眼看着她,下颌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发梢。右手,拿着一份住院报告。
  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季泽倏忽弯腰,头靠在她的耳畔:
  “嘘。”

  第14章 第13章

  阎墨秉着呼吸,靠在季泽怀里。他高阎墨许多,又弯着腰同她讲话,让阎墨看起来,宛若蜷缩的虾米。
  终于,保安离开。
  季泽转身倚着墙,气息声一点点的加重。不说话,也不动。
  走廊上的逃生灯一闪一闪地亮着,微弱的白光落在他的膀臂上。阎墨这才发现,季泽的右袖口,渗出血渍,沿着他的胳膊滴滴地滑落。
  阎墨顺着他受伤的方向看去,他的胳膊那块,陷进半截铁钉。
  他抱着臂,额尖冒着细密的冷汗。
  “季泽。”
  “嗯。”
  阎墨指尖轻轻触上他的额头,季泽下意识地避开,阎墨略停半会,凝睇着他。
  “别动。”
  而后,季泽不再动,乖乖地任阎墨拨开自己的发梢。
  “伤口会发炎。”
  “没事。”他的声音很轻:“诊室都锁着,先回家。”
  阎墨未搭理他,直接扶住季泽。季泽本想拒绝,但不知怎么,就跟着阎墨走。
  到二楼诊室,阎墨重重拽了门锁两下,一眨眼的功夫,门锁掉落。
  “坐。”
  阎墨拖了一架无影灯,放在座位旁。在桌上翻了一阵,将药和工具放在器皿内,带上皮胶手套。
  季泽始终看着她,良久,勾了勾唇角:“你还会溜门撬锁。”
  气氛终于轻松了些。阎墨捏上他的下巴,噙着笑:“季医生,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见季泽收了表情,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阎墨又觉着自己的动作可能吓着小血包了,便缩回手,干咳了两声。
  沉默了会,季泽开始脱衣服,一点点地掀起衣摆,那几块健硕的腹肌,诱人的人鱼线,一寸寸地展现在阎墨的眼前。
  阎墨承认,自己开始想念季泽阳气的味道了。
  灯只开了一盏,屋子里唯有季泽的周围有光,他的动作又慢,让人不得不只看着他。
  “阎医生,口水。”脱完,季泽冷冷地丢下一句。
  阎墨歪着头,半响才啊了一声。他缓慢地脱衣服的动作,简直是在犯规。
  阎墨装作若无其事,拿起弯钳。碘水涂了涂伤口,小心地将半截钉子取下。
  她的发梢因为弯腰,全数落在季泽的肩头。季泽偏头看着她,目光柔和。
  阎墨认真的时候,原来是这样。
  阎墨将半截钉子取出,当地放进器皿内,炽热的血,霎时涌出。
  她按着伤口,弯腰去那绷带。她今天,穿着皮裙,弯腰的时候,曲线尽露,蛊人至极。
  季泽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垂眼,不再看她。
  阎墨包扎的动作很快,只是最后剪开时,未站稳,不小心跌入季泽的怀里。
  之前有衣服,现在是赤着的怀抱。肌肤相贴,热意顿时上涌。
  抬眼,四目相对。阎墨未想到,自己是这么想要季泽甘甜的阳气。靠的越近,越是渴望,他血的味道还这么浓,身上撒发出蛊惑阴间鬼怪的气味,又这么香。
  “季泽,你怎么这么可口。”她露着两颗梨涡,甜甜地说。话音刚落,她便揽上季泽的脖子,在他腿间立着,直直地看着他。
  季泽的回应很淡,仿佛毫不在意阎墨的举动。直到,阎墨未压抑住对阳气的渴望,低头,吻住季泽。
  撬开他的牙关,舌头轻轻缠上他的舌根。一股暖流从他的小腹升腾起,缓缓地落入阎墨的喉中。阎墨的每一颗毛孔都舒展开,腿肚焦黑的一片逐渐缓和,恢复成肉色。
  季泽双眸滞在她的身上,不抵抗,也不迎合,由着她在自己口中肆意妄为。末了,他左手动了动,揽上阎墨的腰。
  阎墨从发梢到指尖,都宛若触了电。她按下季泽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含着魅惑人心的笑:“意外。”
  阎墨的肉体越是趋向腐烂,对阳气的渴望,便越是增加。
  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季泽眼帘颤了颤,转身,开始穿衣服。
  是的,意外。季泽对自己说。
  *
  季泽车上放着音乐,还是那首《月光曲》。阎墨听不得这种老派的音乐,手指转着广播旋钮,不断的跳台,转到一首吵闹的摇滚乐,她在停下,拖着脑袋:“季医生,我开车了。”
  季泽虽然这首歌炸的脑袋疼,皱着眉:“关掉。”
  “小气。”阎墨扁扁嘴,关掉音乐。车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实在尴尬。
  季泽又扬手,打开广播,语调冷冷地:“开吧。”说完,他翻开今天拿的那叠资料。借着灯光一页一页地读。
  阎墨睨了一眼他手上的资料,看见一排小字—患者徐振国。
  大晚上,他进医院,偷偷的到住院部,只为了拿病人资料。季医生,真是有趣。
  到公寓楼下:“季医生,回见。”车钥匙在阎墨手指上转了一圈。
  季泽将手中的资料交换给阎墨:“明天,拜托你还到原处。”
  “好吧。”阎墨懒懒地将资料塞回包里。
  “阎墨。”
  “嗯?”阎墨脑袋探出,好奇地看着小区周围。
  季泽倾着身子,凑近她,两人之间,仅有咫尺之距。
  阎墨回头,满眼都是他,不知怎的,心跳邦邦地开始敲着。
  他为阎墨打开车门:“今天,谢谢。”
  *
  小薯发工资那天,吃的肉太多。隔日没觉得什么,可到了今天,只感觉菊花火辣辣。
  捱了几个小时,实在受不了,借着给阎墨送饭的理由,跑去她医院看病。
  正是中午,阎墨饿的慌,刚打开手机纠结午饭吃什么,小薯就拎着保温壶走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医生大多不满地看着小薯送饭,阎墨冲小薯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吃饭。
  一坐下,小薯就嗷叫地捂着屁股:“主··墨墨,我还是站着吧。”
  “哇塞,你不会是痔疮犯了吧。”阎墨打开饭盒,里面躺着米饭和整齐的一排胡萝卜饼。
  “肉吃多了。”小薯叹气:“以前当狗的时候,哪有这些毛病,顿顿红烧肉吃着。”
  “待会你去肛肠科,找徐攸宁。”阎墨啃着胡萝卜饼。
  “你要不,陪我去吧。”小薯憨憨地笑着:“我一个人,不敢和人类接触。”
  “行。”阎墨回:“这胡萝卜饼还挺好吃的。”
  “嘿嘿,喜欢就好。”小薯傻看着阎墨:“对了,你腿上那块,好点了没?”
  阎墨这些日子,身上焦黑的地方越来越多,先是手指,而后又是小腿肚。
  阎墨轻飘飘地说:“昨天晚上,找季泽补过了。”
  “主···”小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你该知道,阴间记录收割灵魂的机制有个bug。”
  “行了”阎墨打断小薯的话:“我不愿意你为难。”
  这个bug,她自然知道。
  阴间能预料未来,就意味着它能够推算出阎墨每一个收割的灵魂。因为灵魂数量太多,为了减少工作量,一般的灵魂记录员只记录开头和最终的灵魂,来判定阎墨的惩罚工作是否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阎墨直接收割最后一个灵魂,那么,她就可以不用收割中间的灵魂,直接完成任务。
  阎墨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眸色渐渐下沉。不过,那些被派来监视着阎墨的小鬼,又怎么会想到,她会派一个暂时无法投胎的人间幽灵,潜入阴间调查最后的灵魂。
  她夹起胡萝卜饼,和小薯对视一笑。只是,那个幽灵给她的信息太少。仅凭一个胎记,不足以证明,最后的灵魂就是纪殊。
  她万一,收割错了。于她于纪殊,都是死路一条。
  她还在等,也必须等。
  “下面还有一层呦。”小薯指了指饭盒。
  “吃不下了。”阎墨打了个嗝,盖上盖子:“剩下的,请你的医生吃。”
  小薯兴奋地说:“这就是书上说的,人情世故么?”
  她们走到二楼诊室,阎墨点了点小薯的头:“你这一天天的,都看什么书。”
  小薯从包里掏出一本厚重的《人间生存法则》:“上次也给了你一本。”她挽上阎墨的胳膊:“主人,你知道的,吸阳气得那个那个,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哪个哪个?”阎墨多问了一句。
  小薯翻开到第128页,标题宋体1号大大的打着:如何正确的和人类交。配。
  阎墨合上书:“有毒吧你,和人类交。配?!”
  “不会吧,你和季医生还没有···”小薯大惊小怪,身为一只狗狗,她不能理解春季发情期,亲吻过后不交。配的行为。
  “阎医生?”徐攸宁眼尖,在诊室里朝她挥了挥手。她拉着小薯进去,发现季泽居然也在。
  想来,也是为了看徐爸爸的病情。
  “这位美女是?”
  “我妹妹。”阎墨点头:“痔疮,麻烦你了。”说着阎墨将饭盒放在他面前:“请你和季医生吃的。”
  徐攸宁打开:“我靠,胡萝卜饼,好久没吃到了。还好我的泽哥不吃···”
  话还没说完,季泽扳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递进嘴里。
  徐攸宁诧异地颤颤了嘴角:“那个,小姐里面请”

  第15章 第14章

  “手臂好点了没?”阎墨有意无意地问着,目光斜落在季泽肩膀上。
  季泽放下筷子,啜了一口热茶:“嗯。”
  他抬眼,正对着阎墨,最终,眼神定格在她上扬的嘴角。
  “阎墨。”他开口,语调清冷:“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阎墨反撑着桌子,歪头看他。沉默了会,阎墨伸手触上季泽的额头:“哇塞,季医生你没病吧,要请我吃饭?”她笑的肆意:“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你看上···”
  季泽打断:“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阎墨的手从额头滑向季泽的嘴:“愿意愿意,难得季医生主动约人。”
  季泽唇角很淡地一勾,拨开阎墨的手。
  诊室的里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地嚎叫声,随后,徐攸宁捂着手冲了出来:“阎医生你妹妹属狗的吧。”
  阎墨看了眼,徐攸宁的虎口处被小薯咬了一口,半响不到,就已经是红肿一片。
  小薯跟在他身后极为委屈地走出来:“墨墨,他居然把手指□□我的菊花。”
  “我靠!”徐攸宁差点也跟着哭了:“这是检查,你以为我乐意把我娇嫩的手指□□你日常排泄物倾泻的洞口么?”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还笑的猥里琐猥琐的,就把···”小薯哽了两声。
  “泽哥你看她。”徐攸宁试图寻求季泽的安慰。季泽抱着饭盒默默地朝里挪了几步。
  “来,我看看。”阎墨拉过徐攸宁的手,前后翻了翻:“咬的不重。”说着,她打开药橱,拿了纱布和碘酒,走到徐攸宁身边坐下:“手伸过来。”
  徐攸宁乖乖地伸出手,阎墨垂着头,替他伤口消了毒。小薯咬的轻,但到底它的牙齿沾了地狱的冤魂之气,一口下去,徐攸宁至少折寿两年。
  阎墨回头瞪了一眼小薯,小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转身看墙上的字:“嗯,这个字写的极好。”
  “····”
  “好点没?”阎墨边擦药边问,又三指微曲,点在他的脉搏处,暗暗地运了点阴气,灌进徐攸宁的体内,替他挽回了小半年的寿命。
  徐攸宁刚要开口回答,季泽接过阎墨的镊子:“我来。”
  徐攸宁看着季泽,呦了一声,冲季泽使了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那阎医生你休息。”
  阎墨看了一眼表:“行,那我先去找曹院。”
  阎墨拖着小薯走后,徐攸宁见诊室没人,低声说:“季医生吃醋了?”
  季泽撂下镊子,抽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手:“也难怪你被病人咬。”
  徐攸宁缠着季泽:“你喜欢阎医生哪一点?要不要我帮你?”
  季泽漠着一张脸。
  徐攸宁继续挑眉说道:“你看你,表情这么僵硬。这个硬没用,要那里硬才行~”
  季泽戳了酒精,按在徐攸宁手上,面无表情地扭了扭,:“还疼么?”
  徐攸宁半只手塞在嘴里,咬着牙,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泽···哥,我错了。”
  *
  曹院迫于纪殊一再的催促,和杨主任商量后,将阎墨安排进了徐爸爸的手术,协助主任完成手术。
  徐爸爸明天就要开刀,今天曹院才告知她有这场手术,虽然不是主刀医生,但毕竟她也知道,阎墨从未做过这么大的手术。
  她很纠结:一方面不希望阎墨成为纪殊的主治医师,掺和进纪家这潭深水里;另一方面,又或多或少期待着阎墨能成功帮助主任完成这台手术。
  她悉知阎墨和其他外科医生,不一样。
  阎墨接过资料:“曹院我可以不做这台手术么?”
  曹院说:“阎医生,这是院里的安排。我知道难,但我信你。”
  阎墨想起了徐爸爸头顶的那串数字,想来,死亡日期也就是明天。
  她点点头:“好,那我先去看看徐爸爸了~”
  曹院看着阎墨轻松的笑着,心情也好了一些:“资料都在里面了,晚上早点休息。”
  踏出办公室,阎墨的步履开始放缓。她捏紧纸袋的一角,肃着脸。
  最终,还是因为主任的失误导致了徐爸爸的死亡。
  可惜。
  她摇摇头,继续向病房走去。
  *
  病床前,徐攸宁正削着苹果,讲着些什么惹得徐爸爸哈哈大笑;季泽弯着腰,替徐爸爸检查肿瘤部位。
  看见阎墨进了门,他们下意识的停下手头的动作。
  “曹院让我协助主任负责,”阎墨看到季泽在检查,又想起季泽半夜来医院偷拿徐爸爸的病历,突然大脑空了片刻,良久才说完:“徐爸爸的手术。”
  徐攸宁和季泽对望了一眼。
  “医院,真草率。”徐攸宁不是针对阎墨,只是他不能理解,让一个毫无大型手术经验的医生参与他父亲的手术,更何况,还是一助。
  阎墨不笑也不愠,直直地望向季泽。待季泽注意到她,她才抬起手,妖冶的摆摆手:“季医生也在。”
  季泽无言,眸色沉了下去。
  床上的徐爸爸蓦地哼了一声,徐攸宁赶快拿起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老头子别乱动。”
  徐爸爸枯瘦的手指指向阎墨:“阎···师傅?是你么?”
  “老头子你胡乱说什么。”徐攸宁挤出一个笑:“这是阎医生,给你开刀的,可厉害了。你放心哈。”
  阎墨收了收笑,凝睇着徐振国。
  “不对”徐爸爸撑起身子:“21年···前”他瞳孔倏忽放大:“对,我没记错,阿泽。”他慌乱地去勾季泽的手臂。季泽送了上去,他半截身子靠在季泽身上:“你妈,江里承恩寺···是她,一定是她。那个金镯子,阿泽你再看看。”
  “老头子真是疯了。”徐攸宁朝阎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阎医生,我家老头烧糊涂了。”
  季泽拍了拍徐爸爸的手背:“徐叔,不是她。”
  “你再仔细看看。”徐爸爸说:“阎师傅,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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