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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重生之糜途深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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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蓝烟点头,笑靥柔和而甜美。不是不了解梁月臣的痛苦与挣扎,不是不明白他内心的烦闷与不甘。只是,她是自私的,在她看来,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恰当的。
蓝烟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珍珠般圆润剔透的指尖无意识的在书页上滑过,带走清如晨露的缕缕书香。良久,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她侧头望去,视线穿过阳台,蓝天白云下,青草绿树间,她一眼便望见了那个从车里走下,已经两月未见的熟悉身影,她的眸子瞬间便被点亮,灿若星辰。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铺天盖地而来,迅速的将她淹没。
“啪嗒”一声,手里的画册掉在地上,但它的狼狈,主人却无心理会。
蓝烟猛的起身,两步走到阳台边缘,双手趴在栏杆上,目光紧锁住那道虽然消瘦不少,但却毫不单薄,仍然英姿俊挺的高大身影。
似有感应般的,蓝正君也恰好在此时抬起头,四目相对,一眼万年,那是可以融化千里冰川的灼灼思念。
蓝烟着迷的痴痴凝望,她看见蓝正君俊美的面庞上露出一个温柔而迷醉的微笑,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样,刹时便让她心跳加速,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但她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蓝正君进了楼,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蓝烟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腿脚,拾起掉落的精装画集,重新坐回到藤椅上。
现在的她不合适出现在蓝正君面前。因为她没把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情绪。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拥吻他,只想长久的滞留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蓝烟无聊的数着阳台上,唯一一朵盛开的山茶花的花瓣。是六十七瓣还是六十九瓣?怎么每一次都不相同?那对漂亮的眸子失去了焦距,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呆呆愣愣却又可爱迷人。
“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蓝烟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伫立于房中的男人,清丽的小脸上依然是一副懵懂无神的表情。
蓝正君锁好房门,朝前走了两步,站定,微笑,抬手,性感低沉的嗓音压抑而颤栗,“烟儿,到我这儿来。”
蓝烟觉得此时的她就像是个被人提线的木偶,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随着蓝正君的口令机械化的动作着。她从藤椅上站起来,躺在膝盖上的那本画集再次掉落在地上,依旧没有得到主人的垂怜。跨过落地窗,她走进了漫着淡淡桃花香的卧室。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四月初的北方天气晴好,铂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来,给屋里增添了几分暖意。蓝烟站在里蓝正君两步之遥的地方。她仰着头,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一脸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阳光镀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亮,让他看上去圣洁而神秘。只要微微伸手,她就可以肆意的触摸他。但她没有。她只是微微的抬高下巴,露出线条完美的脖颈,再轻轻的张开嘴,露出一条诱人的细小缝隙,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蓝烟舒服的颤了颤身子,这样的味道,没有人会比她更熟悉,更想念。
两人静静的亲吻,第一次没有拥抱。她仰头,脚尖微踮,他俯身,胸膛微倾。四瓣唇紧紧胶着,温柔的啃噬,放纵的纠缠。空气中,两人的舌尖一挨上便再也分不开。有透明的液体顺着两人唇舌相交的地方滴落,牵出断断续续的银丝,混着两人特有的气味,糜乱而魅惑。
蓝正君的眼睛一直睁着,眼底的温度越来越高,似有熊熊烈火。灵巧滑腻的舌尖从蓝烟的嘴里一一扫过,慢慢退出,卷走下巴上残留的水渍,掠过鼻尖儿,顺着鼻梁,来到颤抖着的眼睑,反复舔舐,流连不去。
蓝烟嘤咛出声,忍不住的将身子往前凑去。
蓝正君低低的笑出声,再次同蓝烟两唇相贴,“烟儿,睁开眼睛,看着我。”
蓝烟乖乖的掀开眼帘,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琥珀般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小叔。
“乖,往前走两步。”
两步之后,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丫头,抱着我。”
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上来,紧紧的,用力的,恨不能融进对方的身体里。蓝正君脖颈微仰,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张开手臂将面前这个瓷娃娃般的小人儿拥进了怀里。
“小叔,想你……”细若蚊音的声音,蓝烟不断的重复呢喃,“小叔,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蓝正君不停的抚摸着蓝烟的后背、脖颈,脸颊摩擦着蓝烟的鬓角,渴念从心底升起,他的眼眶泛着红晕,热热的呼吸喷散在耳边,搅乱了蓝烟的整颗心。
他也想她,想得发疯,想得发痛。他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立即进到她的身体里去,他想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不断的尖叫哭泣,他想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他最想把她揣进贴身的口袋里,一辈子,再也不用分开。
蓝正君闭上眼睛急急地喘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心力来维持着本就不多的理智。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在跟家里人彻底的摊牌之前,他不敢对她有任何过激的动作。这种既痛苦又甜蜜的折磨,他除了坦然的接受,细细的感受之外,还能做什么?
蓝烟两只柔软的小手缓缓的轻拍着蓝正君的背心,一下下,带着安抚与心疼。她当然知道蓝正君在克制些什么,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同他一样在承受着这份难耐的煎熬?
渐渐的,两人都恢复了冷静,蓝正君抱着蓝烟坐到沙发上,亲自去给她倒了杯蜂蜜水。一手环在蓝烟的肩头,一手将杯子喂蓝烟嘴边,蓝正君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害怕吗?”
蓝烟“咕噜”一口咽下嘴里的蜂蜜水儿,抬起头,嘴唇湿润,目光迷离,“什么?”她还有些迷糊,不明白蓝正君为何这样询问。
蓝正君低下头,嘴角噙着笑意,在蓝烟的唇上舔了舔,“叶家倒台了,最多再一个星期,你就能够解禁了。这之后,就该轮到我们的事情了。烟儿,会怕吗?”
“小叔呢,小叔会怕吗?”蓝烟不答反问,还漫着雾气的眼睛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大真切。
“会,我当然会怕。”蓝正君又喂蓝烟喝了口蜂蜜水,漆黑的眸底闪现出一丝焦虑,“我怕我和小潜保护不了你,会让你受到伤害。烟儿,也许会很辛苦,很辛苦……到时候,不管老爷子他们要对我和小潜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还有,不论我和小潜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我们,回答说‘是’,知道吗?”
蓝烟将头轻轻的靠在蓝正君的肩膀上,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爷爷会打你们?”
蓝正君咧了下嘴角,将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双手环抱着蓝烟,亲了亲她的额头,“这只是最轻的。”如果只是一顿毒打就能让老爷子同意他们的事,他和蓝潜恐怕求之不得吧。
“那……最坏的结果呢?”
“最坏啊……”蓝正君眯起眼眸,掩下一片幽光,手掌一下下的拍打着蓝烟的后背,带着安抚,“别担心,最坏也不过是分开一些时日罢了。不会太久的。”
蓝烟“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时间不会因为蓝烟几人的担忧焦躁而停留,当新闻频道不断的循环报道现任国家元首叶晟涛重病住院,由副主席郭然出任代理主席一职,主持所有相关工作的时候,蓝烟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却突然在此时平静了下来,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叶家的事已经基本完结了,夏敬忠虽然没有完全取代叶晟涛,但新上任的代理主席郭然却是夏敬忠的亲信,在政见上完全偏向于夏家阵营。蓝家这边也是干脆利落的收手,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从容的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过起了同以前毫无差别的平静生活。至于权利的重新分配,利益的合理划分,还有几大世家在暗地里的争斗较量,那就不是蓝烟能看得透彻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难得的聚到了一起。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男人们无一例外喝得都是度数较高的白酒,蓝烟和祝真如则更喜欢香气悠长、回味无穷的澳洲红酒。
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一向严肃刻板的蓝正安都柔和了面部沦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幅其乐融融的场面中,隐隐的透出一丝并不和谐的气氛。
祝真如夹了筷子考鱼肉放到蓝烟的碗里,温温柔柔的语气里包含关切,“多吃点儿,烟儿,你看你都瘦了,最近闷着了吧,难为你这孩子在家呆得住……我同事到法国出差给捎带了几瓶香水,待会儿我拿给你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好。”蓝烟微笑,拿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鱼肉,“谢谢大伯母。”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祝真如微微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复杂苦涩。
蓝烟低头不语,继续填着半饱的肚子。她当然知道祝真如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甚至连祝真如会说些什么,她也能猜到。只是,她注定是不能如祝真如的意的。
吃完饭,蓝烟投给蓝正君和蓝潜一个安抚的微笑后,镇定自若的上了楼。
她在房间里只等了十分钟左右,祝真如便带着两瓶造型别致的法国香水如约而至。
祝真如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在梳妆台上,很随意,一点儿看不出她手里的东西有何精贵之处。 蓝烟将早就煮好的柠檬茶倒了一杯递给祝真如,“大伯母,请喝茶。”
祝真如接过茶杯,在沙发上坐下,“我想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蓝烟点头,脸上收起了笑容,“是,我知道。”
“我想问问,有没有可能,你出面劝说小潜放弃。”早在第一次跟蓝潜谈崩后,祝真如就明白依照蓝潜狠戾霸道的性子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妥协的。她原本以为是蓝烟是受害者,是被迫的,是蓝潜的单方面威胁与算计才让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事实显然跟她所想有出入。她在蓝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勉强与怨恨,有的只是宁静与淡然,在同蓝潜相处的时候,蓝烟表现得很随性,很自然。她能看得出,这两人即使谈不上琴瑟和鸣但也绝对是彼此有意。只是,她的儿子明显比对方陷得更深,付出得更多罢了。
“他的性子您了解……”
“如果这件事闹到老爷子面前,会很难堪。”乱轮之事,自古就有,越是尊贵的家庭,这样的事情便越是常见。他们这群人,想有的,都有了,别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却唾手可得,空虚、寂寞,生无可求,生无可恋,骨子里带着份自傲,将同别人相处的界限划分得格外清楚,旁人轻易走不进他们的心里。而他们的感情,通常情况下也就形成了两个极端。要么漠然无视,要么奉若珍宝。如果恰恰,被他们奉若珍宝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家人的话,那么亲情这种依据血缘而产生的亲密关系将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一场质变。
“小潜作为继承人可能只是被打一顿,但是你,很可能会被遣送离开。”不管谁对谁错,不管谁受宠爱多,但结果,只有一个,被牺牲掉的,永远都是女方。
“我知道。”蓝烟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茶,面色依然古井无波,“大伯母,我听哥哥的。”
“你爱小潜?”
“啊,那当然。”
“你可以不结婚,但小潜却必须要有完整的家庭,一个大方得体的妻子,一个聪慧伶俐的儿子。”
“这样……很好……”蓝烟牵了牵嘴角,秀美的小脸上露出清丽的微笑。
“我不会帮你们,也不会阻挠你们。”祝真如站起身,就算比蓝烟大了近三十岁,就算在官场上阅人无数,但此时此刻,祝真如对蓝烟是赞赏的。这孩子,有着直面一切的勇气与大气。
“谢谢您。”蓝烟对着祝真如弯腰行礼,“还有,对不起。”
祝真如迈向门口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眶突然酸涩无比,心里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悲伤,如果她能对儿子多关心一些,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儿子的改变,那么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啊,JQ就要曝光了!
☆、78波澜
祝真如刚走不久;蓝烟的房门再次被敲开。她以为是蓝正君或者蓝潜;但打开门一看,却是笑得和风细雨的蓝正烨。
“爸爸——”蓝烟侧身;将蓝正烨让进了屋子。
蓝正烨看了眼梳妆台上尚未收好的香水瓶,兰花造型;透明的玉白色瓶身;瓶口呈花瓣状,很是精致可爱。“这就是刚才你大伯母送过来的?”
“嗯。”拉开抽屉,将香水放进去,“爸爸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女儿虽然在家里待了半年的时间,但他跟女儿相处的机会并不比以往多;甚至更少。蓝正烨仔细打量着蓝烟,好像又长高了些,都过了他的肩膀了,头发也长长了,柔顺的披散在肩头,添了分女人的娇媚,巴掌大的小脸儿红润润的,微微带着点儿婴儿肥,迷人而可爱。蓝正烨点点头,心里十分满意,跟小丫头刚苏醒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蓝烟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再也没了躺在病床上的那种枯槁与憔悴。
“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在沙发上坐下来,伸手摸了摸装柠檬茶的瓶子,还是热的,拿过一个干净的杯子,蓝正烨正想给自己倒上一杯,却被一只细腻白皙的小手拦住。
“爸爸,您的胃不好,不宜喝这个。我给您冲杯蜂蜜水吧,党参的,补血养胃,正好我这儿有。”接了大半杯温开水,再往里面加了两勺的党参蜜,蓝烟将杯子递到了蓝正烨手里。
暖暖的热度从掌心上传来,一直沁到他的心底。蓝正烨低头喝着有些甜腻的蜜水儿,一股热气滑过喉咙,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儿,不怎么好闻,但却是熨帖无比。
“小丫头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宝贝女儿,蓝正烨的心里涌现出浓浓的不舍。这样美好的女儿,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蓝烟莞尔,坐到蓝正烨身旁,将头轻靠在蓝正烨的肩膀上,眼睛盯着挂在墙上的几张生活照,有些放空。“爸爸……”
“嗯?怎么了?”听出了女儿话语里隐藏的淡淡忧伤,蓝正烨放下杯子,一脸担心的看着蓝烟。
“爸爸,我……”她本想说她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但她一点儿不想改正过来,就想这么一直错下去,作为父亲的他,能不能就这么一直纵容她、溺爱她,永远也不会放弃她这个任性自私的女儿……可当她的视线扫过对面墙上那几张父女两人站在长城上的合影时,她犹豫了。她不敢保证自己在蓝正烨的追问下会不会和盘托出,哪怕仅仅多一天,她也想贪享这份表面的和平。“我只是想到过几天就要回学校去了,有些舍不得……”将已经冒到嗓子眼儿的话噎了下去,她转移了话题。
略显沙哑的笑声响起,蓝正烨好脾气的捏了捏蓝烟的脸颊,“我以为你在家里都待腻了,恨不得马上就能返校呢?”
“前段时间是有这种感觉。在家里的时候就想回学校,一到了学校里又想回家。爸爸,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丫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蓝正烨身子往后靠,侧过头好笑的看了蓝烟一眼,神情充满了怀念。“以前我下乡插队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艰苦多了,住茅草棚,睡木板床,吃的是糠面,喝的是稀粥,一个月闻不到一回肉味儿,连吃上个鸡蛋都是件奢侈事儿,夏天被蚊子咬,冬天被雪风刮,再热也要下地干活,再冷也得上山打猎……整整三年,我没回过家一次……”
那三年于他而言是灾、是难,但同时也是一种蜕变与磨练。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经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懂忍、能忍,成稳内敛的蓝正烨。“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何我没有利用家里的权势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蓝烟点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个时候的蓝家被上面记了名,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蓝家的笑话,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爷爷他们根本就顾及不到我。”蓝正烨拍了拍蓝烟的手背,触感细腻,如丝如玉,一看就是被娇养着的。“丫头,比起我,你可是幸福多了。咱家距学校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你一天来回跑三次也是可以的,有什么好烦恼的?”
“爸爸说的是……”蓝烟笑着亲了亲蓝正烨的脸颊,一双清凉透底的眸子里溢出笑意,娇笑、亲昵,似乎跟以前一样,但蓝正烨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女儿嘴角的那一丝牵强。
他觉得女儿有事情瞒着他。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蓝正烨又不能追根究底的去问个明白。每个人都应该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他的女儿很懂事,如果需要他这个做爸爸的帮忙的话,他相信女儿一定会告诉他。能让小丫头难以启齿的,不外乎就是些情感烦恼。最有可能的便是梁月臣的事。
梁月臣的种种举动并没有瞒过蓝家人的眼睛,事关自己的宝贝女儿,蓝正烨更是里里外外的了解了个透彻。怎么说呢,在知晓了蓝烟对梁月臣的态度后,蓝正烨是打心底里的感到庆幸的。在他看来,梁月臣比他小不了多少,跟女儿年龄差距太大,性子又优柔寡断,实非良配。再说,他的宝贝儿还小着呢,再留个十年也成。
视线无意间瞟过蓝烟的小书柜,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蓝正烨一眼便望见了梁月臣送给女儿的那本精装画集。也许女儿对梁月臣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蓝正烨潜意识里认为蓝烟的烦恼是源自于梁月臣,却不知他猜中了故事的内容与方向但猜错了故事的人物与性质。
当蓝正君跪在老爷子面前将事实平静陈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平地雪山?晴天霹雳?旱地惊雷?肝胆俱裂?
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身体的温度瞬间便被降到了绝对零度,寒彻心骨。
“你说什么,小弟?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没发话,蓝正安没吱声儿,开口的是蓝正烨,说出话抖得不成样儿,连发丝尖儿都在颤栗。此时的他有些机械化的转动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蓝正君,眼眶微微泛红,眼神却略显空洞,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二哥,我喜欢烟儿,想跟烟儿在一起。”蓝正君清楚平缓的重复了一遍,掷地有声。精壮俊挺的男人直起腰背,像扎根在岩石里的一颗青松,巍巍而立,从容的跪在书房中央,黑如沉墨的眼底有愧疚,有自责,有疯狂,有决绝,但就是没有后悔。
蓝正烨整个身子猛地一颤,看着蓝正君的目光爆出烈火,似要吃人一般。他快速的站起身,疾风骤雨般的出现在距离蓝正君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抬脚就踹在蓝正君的胸口,不留余力,接着便是一阵密如战鼓的拳打脚踢。
“你他妈的涨能耐了?敢动烟儿!她是我亲闺女,你亲侄女儿!畜生!老子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他妈不是阳痿吗?不是性无能吗?啊?老子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报复老子?!”
粗俗、疯狂,一股子狠戾劲儿,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这样的蓝正烨只在他十五六岁,最为叛逆的那段日子里出现过。哪个男人没有跟人干架的经历?哪个男人没爆过粗口?蓝正烨是成熟了、稳重了,也温和了、文雅了,但谁规定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发泄了?他温文尔雅,他和善如风,那是因为别人没踩到他的底线,一旦有人越过这条线,等待他的将是如疯牛一般,只懂得横冲直撞、拼命攻击的野蛮人一个。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过后,蓝正烨收住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蓝正君,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冰冷阴鸷。蓝正君没有还手,全身上下除了脑袋,没一个地方不痛。除开略显凌乱的衣衫之外,此时的蓝正君仅仅是看上去有些脱力而已,不知情的人绝不会想到他的身上已经是青紫一片。蓝正烨可不傻,打脸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会让自己的女儿心疼蓝正君,怨恨他这个当父亲的罢了。
“二叔,您还有力气么?如果您还没发泄够的话,就连我一块儿教训吧。”
“蓝潜——”祝真如急切的出声,企图阻止蓝潜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活了半辈子,从没像今天这样惊心动魄过。不轮?三角?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叔叔!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清心寡欲、循规蹈矩的蓝正君竟然会跟那个孽子一样,都栽在了蓝烟的手里!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除当事人之外的知情者,她当然早就猜到今天这场家庭会议的内容与主题,她不后悔逼迫儿子向家人坦白,但现在,她却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她应该将事情了解清楚的……她拼命的朝儿子看去,给儿子打眼色,就是不希望蓝潜将事态恶化下去。可蓝潜能听她的?这事儿恐怕是这叔侄俩早就计划好的了!
众人还没从蓝正君扔下的炸弹中回过神来便又被蓝潜接二连三的狂轰滥炸了一番。特别是蓝正烨,漂亮的眸子瞬间睁大,声音都在颤抖。
“什么意思?”
“二叔——”蓝潜站起身,两步走到蓝正烨面前,“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姿势跟刚才的蓝正君如出一辙。“我也喜欢烟儿,不,应该是我爱她。不只是哥哥,更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蓝正烨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无意识的后退两步,脚步都在打颤,半晌才惊天动地的怒吼出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较于蓝正烨的惊怒交加,老爷子是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那双沉淀了岁月,充满智慧的眼睛依旧明亮犀利,安静的注视着书房里所发生的一切,仿若一名优秀的看客。
祝真如心中一拧。这样波澜不惊、深沉如海的老爷子跟她当初刚嫁入蓝家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每当蓝博义要做出某种重大决定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祝真如秀气的眉头死死皱起,作为家里的唯一一名女性长辈,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老爷子冷凝的态度更是令她心慌不已。伸手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祝真如一脸愁容的望过去,下意识的想去寻求丈夫的帮助,却在对上蓝正安晦暗不明的眸子时愣在当场。他在怀疑她?!审视、疑虑,失望、愤怒,虽然蓝正安鲜少有情绪流露出来,但跟他朝夕相处了近三十年,从来都是以他为天,全心关注于他的祝真如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蓝正安心里的那份暗涌如潮。
祝真如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刚碰到蓝正安衣袖的手指往后缩了缩,她明白,她的那一声“蓝潜”已经暴露了太多,聪明如蓝正安,应该是发觉了她的隐瞒。
蓝正安将书房里所有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矛盾。对于父亲的平静,他是担忧的。对于妻子的包庇,他是失望的。对于二弟的愤怒,他是愧疚的。对于小弟的沉默,他是心痛的。最后,对于他那个阴险狡横的孽子,他是无可奈何的。
他这个儿子早就超出了他的掌控。蓝正安以前对此很是满意,他觉得自己成功培养出了蓝家的下一代掌权者,一个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各方面都毫不逊色的继承人。但隐隐的,他也有种预感,总觉得这个儿子肯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给他制造一个天大的麻烦。蓝潜要是不跟他作对就不叫蓝潜了。蓝正安多少有些心里准备,他以为蓝潜会在工作上给他找麻烦,或者是在婚姻上让他为难,他甚至想到了也许蓝潜会带个男人回来刺激他,但就是没料到这个臭小子竟然会跟他的妹妹还有小叔,三个至亲之人一起上演这么一出惊世骇俗的禁断之恋……
蓝正安看了眼蓝潜,没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没了常挂在嘴角的邪佞不羁,那个孩子是认真的……
长长的叹口气,蓝正安站起身将惊魂未定的蓝正烨拉回到沙发上坐下。“二弟,你先冷静下来。虽然我跟你一样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是再清楚不过。咱家这两个孽障看上你的宝贝女儿了,并且谋划已久,有备而来……”
蓝正烨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心里的怒气,渐渐恢复了平静。大概这就是蓝家人的特性。无论是多么震惊的事情,无论是多么严重的意外,哪怕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他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理智战胜情感,从容冷静的去面对,去解决,去寻求最好的执行路径。也只有这样的蓝家才能在硝云弹雨、血染霜天的宦海里乘风波浪、青云直上。
“爸,请家法吧。”蓝正安拍了拍蓝正烨的肩膀,转而对老爷子说道。这是蓝家的规矩,只要是做错了事,不问原因,先罚了再说。
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很平静,很淡定,好像待会儿要处罚的对象并不是跟他血脉相亲的儿子与兄弟,而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大儿子先坐回去。家法肯定是要请的,但不是现在,他还有几个问题得问清楚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蓝正君:“去年九月。”
蓝潜:“去年十月。”
“这么早?”这一次,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都半年多的时间了啊……
其他人的心里也是惊怒不已,特别是蓝正烨,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刚有缓和的心绪再次暴乱起来。
“进行到哪一步了?”问这问题的时候,老爷子心里也在打鼓。三人都好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要说没发生点儿什么,谁信?!果然,老爷子清晰的捕捉到了蓝正君和蓝潜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赧,布满皱纹的额头突突的跳着,老爷子的脸色霎时铁青。“做了?”
“是。”
“是。”
蓝正君和蓝潜同时应声,不算响亮,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万分的清楚。
一只绘有莲花的薄胎瓷茶杯倏地朝着蓝潜的脑袋飞去,杯子落地,四分五裂,蓝潜的右脑门儿上立时就起了个拇指大小的红色疙瘩。
掷杯子的人自然是蓝正烨。在听了蓝正君和蓝潜的回答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暴,他的女儿还不满二十岁啊,才刚从鬼门关回来,连身子都没养好便被家里的两匹恶狼给吞吃入腹了!最可恨的是这两头凶兽还是自己的亲人,一个弟弟,一个侄子,他们将他这个当哥哥(叔叔)的置于何地?将烟儿置于何地?将其余的亲人置于何地?
“爸——”蓝正烨双目赤红的看着老爷子,像一头濒临绝境的野兽。“请家法吧!我来执行!”
老爷子看了看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面色平静宛若雕塑一般的小儿子和大孙子,又看了看跟吃了炸药似的二儿子,微微摇了摇头,有些颓力的吩咐道,“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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