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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奴-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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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其他你们就别管了。道理明白着呢,胡人死光了,这天下就是咱汉人的了。
来之前就打探清楚了,阿必罗的庄子里有旗丁三四百号人,加上庄子里的农奴,真要硬打进庄子去,怕有不少伤亡,所以游达志要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河间府都司来骗开庄子的大门。
庄子进了,肚子也填饱了,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弟兄们,人家说咱是说狂话,不信咱,你们说怎么办!”
游达志一声大呼,顿时几十个绿营兵一把掀翻桌子,碗筷摔了一地,为首的一个把总“豁”的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刀,满脸狞笑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绿营兵叫道:“弟兄们,都司大人问咱们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不等身后那帮绿营兵回应,他就一个箭步冲到游达志面前,二话不说对着穆察挥手就是一刀,锋利的大刀一下就从穆察的肩膀上砍下,穆察惨叫一声,左臂已经被斩断在地,断臂处的鲜血如喷泉般狂喷出来,吓得周围的管事和旗丁庄奴们张大嘴巴一声也不敢叫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
男人女人的尖叫声从前庄响起,很快就传到中庄、后庄,在这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惨叫声中,四百个手持大刀的绿营兵好像一群屠夫一样,血洗着这个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旗庄。
有的时候,杀人或许并不是可怕的事,伸手一刀,缩头一刀,杀就杀了,死就死了,时间很短,痛苦就没有了,但世上还有一种恶行比杀人更可怕,现在,四百名被哄骗过来的绿营兵就好像几十年前助纣为虐的汉军们一样,在孔固庄里上演着一场人间惨剧。
第二十一章 丧尽天良(下)
游达志纵兵洗劫前庄,当场有八十余旗丁惨死,余者尽往中庄、后庄逃去。因庄内甚大,游达志所部只四百兵,一时无法控制全庄,好在巩固庄方圆再无他庄,也无集市村镇,逃者不远,故游达志命令绿营兵,尽杀所见旗人,但有汉奴敢于反抗者也一律杀死,若不反抗者,责其往庄外自去,不得伤其性命。
旗丁把尔达老姓喜塔腊,前庄绿营兵杀人之时,把尔达与妻锡克特里氏正呼使汉奴清仓,闻听绿营杀人,大惊之下便欲往后庄而去,无奈绿营兵众,有数十兵已至中庄,但见有持械者,一律斩杀,伏尸数十具。
把尔达与妻惊魂未定,不知如何处之,欲要逃命,却无路可逃,欲留原地,却不知对方会否饶命。正不知自处时,有一手持长刀绿营兵快步直抵夫妻二人所在处,看其模样,不过十岁,甚是年轻。那绿营兵挥刀恐吓、大叫着要把尔达夫妻出来。
把尔达惊慌之下,不敢违命,只好出来,那绿营小兵也不说话,只将长刀对着他,尔后用后指向把尔达腰包。把尔达见状,会意过来,当即拿钱给这绿营小兵。
那绿营小兵收了钱还不罢休,看见把尔达妻锡克特里氏,顿时心生恶意,上前就要带走她。锡克特里氏已有身孕,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拼死伏地不起。绿营兵却是不放她,不停拖拽于她,想将其拉出去行奸污之事。
把尔达害怕之下,不敢反抗,眼看着妻受磨难,急回屋中拿出一生积蓄,苦苦求那绿营小兵:“我妻子已经怀孕多月,昨天不慎摔倒伤了身体,下身污血还有,坐起来都万万不能,又怎能走路?更不能行那之事,还请小将爷放过我妻,我愿将财宝尽数送上,只求活我夫妻二人性命。”
绿营小兵不信,于是掀起衣服察看锡克特里氏腹部,见其大腿有鲜血渗出,污秽不堪,扫兴之下这才一把拿过把尔达手中的银子悻悻离开,并未杀这夫妻二人。
把尔达只等这绿营兵出了院子往其他方向去,才回过神来,奔向院边,却看到这个绿营兵捉到了旗妇阿尔巴依与其一个幼女还有她的幼子。那小儿叫着妈妈要吃的,惹恼了这年轻的绿营小兵,于是挥刀一击,小儿脑裂而死,那绿营小兵却看也不看,只挥刀呼喝着阿尔巴依与幼女离去,稍有不从,即拳脚刀背相向,极其凶恶之色。
把尔达被那绿营兵凶状吓得哆嗦不已,回来与妻锡克特里氏说外面都是行凶的绿营兵,这里已经不能存身,要赶紧逃出庄去或者寻一个隐蔽地点藏身,否则绿营兵再来,就再也不得保命之法了。不料,锡克特里氏却哭着说自己难行,再被绿营兵发现,定要受侮辱,不如夫妻二人一同自尽,也好落个全尸,也不受绿营兵折磨。把尔达心慌意乱也是六神无主,外面全是尖叫与惨叫声,院外不时能看到逃命过来的旗人被随后撵上的绿营兵砍死在地,已有十几具尸体伏在那里,与人间地狱无异。
惶迫无主,把尔达有点心死,索性把心一横,当即与妻锡克特里氏回到屋中,在房梁上系了绳子,准备一起自缢于梁。但脑袋刚挂上,凳子才推开,二人脖子上的绳索却一起断裂,夫妻二人双双跌落于地。还没起身,又见七八个绿营兵冲进了院子,直往堂屋里跑,所幸还没来得及过两廊,未能发现把尔达夫妻二人。把尔达见状,急得抱起锡克特里氏匆忙逃到门外,奔向仓库边一草房。
草房里面尽是庄上旗妇,她们同意留下锡克特里氏,但不让把尔达进去。把尔达无奈之下只好奔南首的另外一间草房中,里面的草堆积连屋,他爬到草堆顶上,趴下身子藏匿,又用乱草覆盖在身上,自以为可以无忧了。但没一会绿营兵就到了,他们一跃而上草堆,用长矛向下乱搠。把尔达只好从草堆出来乞命,拿出身上所藏的另一银锭乞求对方饶命。
绿营兵们已得都司大人军令,庄内旗人一律杀死,不可放走一个,但不知为何,这几个绿营兵与方才那绿营小兵一样,拿了钱就不再杀人。几兵再搜草堆,又找出数人,几人也都拿出银子来买命。得了这些人银子后,那些绿营兵相视一笑,于是满意离去,把尔达他们便又一次钻入草堆里。
藏身的草屋中,靠墙有数张大方桌,方桌外围都是稻草,方桌下方空旷无物,可容二三十人。把尔达见方桌下可以藏人,还不易被人发现,便窜入桌下,自以为得计,不料桌子边的墙体已经腐朽,突然从半腰高处塌下一大块墙体,露出一个大洞,外面正好有绿营兵,他们从洞中看见里面有人,就从洞外用长矛直刺。正当洞口前面的人无不被刺伤,把尔达大腿后面也被刺伤。靠近洞的人不得已只能从洞中膝行爬出,立即全部被绿营兵所绑。把尔达和离洞远的几个人急忙向外爬出草堆。
无处藏身,把尔达只好再次到了妻子藏身的地方。锡克特里氏与众旗女都趴在柴草堆里,用血涂满身体,用煤洒在头上,沫在脸上,形如鬼魅,把尔达轻声叫了几次,才找到妻子。为了有地方藏身,他哀求众旗妇,希望她们能够让他在此藏身。把尔达的苦苦哀求终于得到旗妇们的许可,放他钻入草底,众旗妇拥卧在上面,把尔达屏息静气不敢动,几乎被憋死。妻子锡克特里氏把一竹筒交给丈夫,让把尔达用口。含住末端,另一端在上面,通过竹筒才能出气不被憋死。
当时户外有一个绿营兵捉到两个旗丁,只听外面传来二声惨叫,就见两具半人尸伏倒在外,上下身分离,不知怎么个死法,惊得把尔达和一众旗妇们呆不能言,恐怖万分,无不惊恐战栗。把尔达也颤抖不已,突然听到外面哀叫的声音增大,原来是绿营兵开门入室搜查来了,但他们只看了一会,就又大步走出,再不回顾。
到了晚上,庄子里已经听不到人的哀叫声,也听不到绿营兵们杀人的笑声了。把尔达估摸绿营兵这会已经离去,便同妻子摸到屋外,借着夜色潜到汉人投奴齐老三家。
齐老三见到把尔达夫妻俩也是大吃一惊,傍晚绿营兵行凶时,他们这些汉人也以为大祸将至,不想那些绿营兵却不动他们分毫,只勒令他们不要随意走动。齐老三还被那些绿营兵带去替他们挑东西,后来绿营兵赏了他一千钱放他回来。
见这夫妻二人可怜,齐老三便给了他们一口吃食,劝他们赶紧离开,因为绿营兵还在,一旦被他们发现,定是要遭难的。庄子里现在到处都是旗人的尸体,额驸爷的脑袋已经被挂了起来,郡主娘娘听说被绿营兵的将领给扒光衣服拉着满庄跑。
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听齐老三讲,听说额驸死了,郡主也被绿营兵们奸污,把尔达失声落泪,与妻锡克特里氏谢过齐老三,便急急去逃命去了。原来躲避的地方肯定不可再留了,由于锡克特里怀孕不能远行,于是把尔达便带她藏匿于庄外池畔深草中。
祸不单行,本以为藏身处安全无比,没人发现,哪想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十分凶狠的绿营兵因为酒喝多了,尿胀,跑来池塘边撒尿,这一尿正好尿在把尔达的头顶上,他只轻动了一下,就被那绿营兵发现了。
发现池塘边藏人后,那绿营兵摸出大刀便要砍,把尔达忙大叫饶命,那绿营兵让他夫妻二人出来。锡克特里受了惊吓,肚痛难忍,趴在地上不能起来。那绿营兵却是不管,一定要逼这旗女站起来。锡克特里氏拖着肚子旋转于地上,死不肯起,绿营兵大怒举刀背乱打,血溅衣裳,表里渍透。把尔达在旁苦苦相求,却激怒这绿营兵,一手揪住他便将他按在水塘边,死死按住他的脑袋至水里,不让其呼吸,锡克特里氏因为不能动弹,眼见丈夫要被溺死,却不无能为力,只能在那大声哀号,声动天地,闻者动泪。
活活溺死这个旗人男子后,那绿营兵回过头来又揪住锡克特里氏的头发在手臂上绕了数周,把她拖在地上横曳而去。这样反复几次,曲曲弯弯地由田陌至深巷走了一箭地远。其间每走数步必然用刀背在锡克特里身上狠击数下,一边怒声呵斥,这样一直走到庄子里。遇到许多绿营军骑兵赶到,其中一骑兵军官见那绿营兵拉着一个大肚子旗妇逞凶,便对他说了什么,那绿营兵听后才舍了锡克特里氏。
骑兵到了之后,庄子里便烈火四起,庄子里外有许多草房,点燃会立刻烧成灰烬。其间的寸壤隙地尚藏有一两个漏网的人,被火一逼,无不奔窜四出,但一出来就立即遇害,无人幸免。更有些人则死也不肯逃出火海,一屋之中闭户的由数口多至数十口,真不知每一间房屋之中有多少旗人积骨!
巩固庄虽大,此时也无处可避,也不能避,避则一旦被抓住,没钱死,有钱也是死;只有老老实实地出来等在庄子外,或与尸骸杂处,生死反而不可预。
火势愈来愈炽烈,一些旗丁屋中放着的棺木都被引燃,光如电灼,声如山崩,悲风怒号,令人生噤,赤日惨淡,为之无光。眼前如见地狱中无数夜叉魔鬼驰逐驱杀千百人间生灵。惊悸之馀,时而昏眩,恍惚之间,那些被绿营兵捉住的旗人女子已不知此身是否还在人世间了。
第二十二章 灭绝
永平府外十里沟戒备森严,上千名绿营兵密密麻麻的堵在十里沟的两头,沟中挤满了两千多从各县抓捕过来的满人“逆党”。贵为镇国将军,肃亲王大哥、太宗长子长孙的固泰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这会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跋扈嚣张,而是跟身边人一样,落魄不已,抖抖瑟瑟的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抖牙声,与往昔他仗着权势欺压人的模样恍若两人。
突然,固泰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腾猛而来,惨叫声震荡心肺。回头往那边看去,却是自己府上的一个叫奇德里的管事正被绿营兵追赶。奇德里手中持着一把长剑,正和绿营兵们相持。这奇德里当年可是前锋营的勇士,虽说现在年岁大了,但仍不失八旗勇士的勇猛,单人持剑就硬是格开了四个绿营兵,然后趁对方未合围前向两侧山坡上爬去,一个绿营千总看到此幕,大怒之下喝令手下立即将这逃跑的旗人捉住,一声令下,数十个绿营兵跟在奇德里身后也追上山坡去,但好长时间都不见他们回来。沟下旗人们见了,都道奇德里不愧是八旗勇士,这些汉狗端是不是敌手。
固泰也佩服奇德里身手,心中也盼着他来救自己,但久久不见他回来,正在内心摇摇,突然又看到一人赤体,披头散发从另一侧坡上出现,仔细一看,竟是奇德里,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往坡下跑,身上有血迹渗出,许是力竭不支,在离沟下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站立不住,就那样滚到了沟下。还未等他站起来,坡上便出现了十几个绿营兵,看到滚到沟下的奇德里后,绿营兵立即笑了起来,冲到沟下便举刀砍向奇德里,奇德里避让不及,被数刀砍个正着,顿时血水喷射数步之远,血水与地上的泥土相浸渍,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求求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了…”
奇德里妻见到丈夫要死于非命,不顾害怕冲上前去拉着绿营兵的衣服涕泣求饶丈夫一命。两个绿营兵闻声住手,揪过奇德里妻,用她的衣服擦拭刀上的血迹,突然又再一次砍向奇德里,直至将奇德里砍死才止。
固泰被眼前的惨状吓懵了,哆嗦不已,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正在他恐惧的时候,有四个绿营兵冲到他面前,拉住他的头发要钱,一边还拿刀背往他身上不断的乱打。
固泰被捉时曾匆忙抓了一把其妻的饰品放在怀中,此时为求活命只好把这些衣饰拿出来,供绿营兵们选取。三个绿营兵开始挑拣,凡金珠之类值钱之物没有不要的,其他不太值钱的则随手扔在地上。挑完后,又看到奇德里妻项下有银锁,便用刀割去。走的时候,恶狠狠地盯着固泰说:“你们这些叛党,爷不杀你,自有人杀你!”
听到这话,固泰才相信了这两天流传的绿营兵要尽杀旗人的说法是真的了,当下料想是必死无疑了。
这帮绿营兵们估计还有差事,得了金银后便匆匆离去。奇德里妻哭叫着上前查看丈夫,发现丈夫的脖子前后都被刀砍伤,刀口有一寸多深,胸前的伤更重,拨开伤口都可以看到五脏六腑。探他鼻息,已是一点气也没有。奇德里妻悲绝之下再也撑不住,晕倒在地,周围的旗人们忙将她抬到通风处,掐她的人中,半响方悠悠醒了过来,醒后第一句话便是问众人“我男人呢?我男人呢?…”
众人见她有些痴魔,伤心过度,谁也不敢与她答话,就这般,奇德里妻独自一人呆坐在地,痴痴喃语,让人见了好不心酸。
正午时分,绿营兵们开始冲进人群,拖出年轻有姿色的女人。固泰的两个小妾见状,知道或许能有保命之法,当下将悲色掩去,嘻笑着调戏绿营兵们,顿时引来几个绿营兵的兴趣,全都围了过来要带这两个小妾走。争抢中,以至几个绿营兵自相奋击,撕打在一起,后来一个把总过来喝斥后他们才罢手。随后,那把总便将一个小妾抱至树下野。合,那小妾也不知耻,不加拒绝,反而翘臀相迎,露裸露阴,极尽媚色,怒得固泰是青筋暴起,无奈身不由己,心中再恼也不敢妄动一步,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戴了绿帽子。
其余旗女也大多也被奸污,老妇哭泣恳求不要,被那把总奸污的小妾随后又被数十绿营兵奸。淫,如此重创之下,她仍卖弄风骚;吸引其他绿营兵来与之,直至最后不能起身走路才歇在一边。不过她这般卖力,好处也有,绿营兵们不再逼她杀她,让她与其他旗女一同出沟,看样子是要放了她们。
妇人被挑出沟后,仍留在沟内的旗人便遭到灭顶之灾。上千名绿营兵一捅而入,见人就砍,只杀得十里沟血流遍地,再不见一活人方止。太宗长子长孙固泰身中数刀,毙于一枯树之下,死后首级被割取,呈于永平府解往北京城。
次日,绿营兵捕捉旗人之势稍减,但也不是不杀人,不是不掠取,只是穷僻之处还稍微安全些。城内的旗人不管是大户还是小户,都被搜括一空,其子女由六七岁至十馀岁被尽数掳掠无遗。傍晚时分,京中过来数千刑徒,他们在官员的副食下进入城内,其掠夺比绿营兵更甚,最后仅剩的寸丝半粟,也被搜罗一空,尽入虎口,前梳後篦,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九月初七这天,传来官府公告说叛党都被捉捕干净,百姓和余下旗人不用再有惊惧,又通知汉人出丁抬尸掩埋。查焚尸簿记载的数目,仅四天内,永平府内各县前后共有五千二百名旗人被杀,另有落井投河,闭户,及在偏僻处自缢的都没有计算在内,想必也有千余人之多。
九月初八,官府又贴出布告让未有事旗人往各府县官府领取安民证,永平境内幸存两千多旗人以为是真,便来到官府领证,不料,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屠杀。这天,下了两天的大雨停了下来,天气晴朗,温度也度,未来得及掩埋的积尸经过雨水浸泡而暴涨,皮肤呈青黑色如蒙鼓皮,血肉在里面溃烂,秽臭。逼人,再经过太阳暴晒,气味愈加浓烈。永平境内,前后左右,处处都在焚灼尸体,即使在屋内,也是烟气氤氲,结成如雾,腥臭气味传出数十里之远。
据永平府录档记,宣统元年九月初四至十一日,境内在档各旗满人除三千余妇女得活,余者尽被以“叛党”罪处死。永平知府王永年因平叛有功,着吏部叙优一级,拟年底提任顺天府
清原,清军大营。战旗密布,军马长嘶,十万清军依托铁岭结营,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御营大帐,康亲王杰书、肃亲王富绥、简亲王雅布、大学士明珠、尚书佛伦、葛思泰、步军统领席珠、李之芳、各旗都统等数十位将领官员齐聚于中,御案后,康熙的视线一直落在那挂在帐上的地图。
“贼军主力集结于此,他们自黑龙江、宁古塔、吉林三地而来,有兵不下五万之众,内中约有数千罗刹兵,战力不弱,乃我军之劲敌。初战几次,已探有贼军之中还有朝鲜国之人及口操倭语的扶桑浪人,哼,吴三桂的这支残军这次可是引了不少狼来,妄图倾覆我大清,其心可诛!朕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御驾就不回关!”
第二十三章 清原保卫战(一)
宣统元年九月初八,辰时,初战几日探明敌情后,康熙于御营下令总攻,务求予当面关宁匪军致命一击,以迅速挥师北上恫吓磨刀霍霍,跃跃欲试的准葛尔铁骑。
科尔沁亲王沙津日前有急报而来,说道葛尔丹领六万骑兵由漠北而来,横扫漠南诸部,其前锋已进逼科尔沁,从准葛尔部的攻势来看,明显是冲着盛京方向而来。
沙津让使者急报于大皇帝陛下,务必派大军北上阻敌,绝不可对葛尔丹掉以轻心,其狼子野心恍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倘天朝不予以厉害,其必不知深浅,窃以为天朝无人,大皇帝好欺也!得寸进尺之下,大清之蒙古长城必危矣!
明珠等人据此分析,葛尔丹一改先前缓打缓慢,弃漠北而就漠南,显然是与关宁匪军动势有关,某种程度上,关宁军在关外的连续胜利剌激到了准葛尔人骚动的心,或许双方已经勾结,此趟葛尔丹忽然大举南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目标肯定不是吞并漠南诸部,而是向着皇帝来的。
简亲王雅布一语道明“葛尔丹是妄想与关宁贼兵逞大功于盛京!”
“真当朕是纸糊的,好欺么!泥糊的菩萨还有三分性,况朕之中国天子!”
御驾出关最初的目的便是平定关外吴军,尔兵挥师北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袭葛尔丹老巢——漠西蒙古,以迫使葛尔丹放弃对漠北的吞并行动。现今,葛尔丹却直奔自己而来,饶是康熙再镇定,再挥手若定,也是怒火中烧。
也罢,既然狼也来了,那就连它也一块打!
“传旨,康亲王领前锋、护军诸营骑兵六千,于拂晓直冲关宁叛军当面,盛京将军安珠瑚、步军统领席珠并八旗各将校计三万兵紧随其后,朕要一举踏平吴三桂留下的这些跳梁小丑!”
下令总攻后,康熙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下意识的呼了一口气,帐中各王公大臣、将军统领们也是慷慨激昂,人人脸色激动,摩拳擦掌,只待拂晓一到,便建功立业,一举荡平这些不知死活的贼兵和罗刹鬼们。
只待挥手让众人退下,却瞥见大学士高士奇却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康熙知他性格,无事定不会如此,便不由问他:“高士奇,你有话对朕说?”言下之意你要说什么直管说,不便如此。
“皇上!”
见皇上看到自己了,高士奇忙出列,奏道:“皇上,奴才以为当下除了荡平清原关宁主力外,另有一事需派一得力之人解决,否则定是祸害之事。”
“何事?”康熙眉头一挑,看着高士奇。
高士奇有些担心的道:“安郡王领兵南下搜寻破锦州之敌,然至现今,未有确切消息传来,奴才以为此事有些不妙”说到这里,高士奇的眼神更加担忧了。
“说。”康熙最不喜欢臣子说话总是说一半,高士奇的话让他也是心中一突,皱着眉头让他直说。
“是,皇上。”
高士奇不敢耽误,上前几步,指着康熙身后挂着的关外地图,眼神落在锦州南边那条狭小的通道上,沉声道:“奴才在想,万一破了锦州的那支关宁偏师不管不顾的一路向南,直逼山海关而去,那后果可就可就不堪设想了”
“嗞!”
此言一出,不仅康熙吓了一跳,帐中众人也是齐声惊讶的叫出了声,但随后却都摇了摇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不说锦州以南,山海关以北有大小城卫数座,兵丁数千,就是山海关上也有一协绿营,若无大炮在手,贼兵偏师就是流窜于关下,也只能叹关为止,不得入关内一步。
也有人却暗叫了一声“不妙”,因为此趟皇上御驾出征,已是抽空京师所有兵力,现在的北京城就是一座空城,要是贼兵真是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杀向北京城,一个不好,还真说不准北京城会不会被他们瞎猫逮了死耗子,这京城要是被贼兵给占了,大清的天可真要塌了!
康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会看看高士奇,一会望望身后那地图,越到后,越是不敢想象高士奇说的这事后果如何。京城里有的不止是他的龙椅,还有太皇太后、皇后、太子他们在,大清的一半基业可全在北京城搁着,真要是让贼兵占了,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赎其过啊!
见皇上和王爷们吓成这样,高士奇忙道:“奴才只是有这个担心,安郡王那里又没个准信过来,所以奴才这心里就总是不踏实。但料想贼兵们如何有这个能耐,京里又有太子和索中堂坐镇,贼兵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如何真能做了这天大的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熙挥手打断了。康熙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神死死看着明珠:“岳乐有消息吗?”
明珠一慌,忙回道:“皇上,都必齐发回锦州被破消息之后,安郡王就领兵南下了,有过两次回报,说是在锦州四周搜寻,不过暂未发现贼兵踪迹,料想是往蒙古方向跑了,又或是翻过黑山往宁古塔一带逃走。最近的回报是四天前的,奴才估摸着,今明两天应该有奏报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帐外响起一声急促尖利的嗓音:
“急报!急报!”
帐外有侍卫拦住问:“何处急报?!”
报信的人顾不得那些侍卫拦阻,一边推开他们一边往御帐中闯,嘴里大声的叫着:“安郡王岳乐急报!安郡王岳乐急报!”
人还未进帐,帐中的康熙和高士奇等人已经变了脸子,因为从那报信人急促的声音中,他们捕捉到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报皇上,关宁军万余骑兵破锦州后,一路南下,所到之处尽杀百姓人丁,尽焚城池村镇,现已骗开山海关门,往京师而去!”
报信的是个骁骑校,一进帐就跪在那里一口也不停的喊了起来。
康熙闻言只差一个站立不住,身子摇了几摇才算站住,没在一众臣工的面前再次上演“晕厥”的场面。
“岳乐在哪?!”
顾不得失态,康熙急得抓住那骁骑校的肩膀直晃。
“王王爷正在挥挥兵攻打山海关!”骁骑校头次看到皇上天颜,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说话也不利索了,“王爷王爷请皇皇上马上率大军回返!”
第二十四章 清原保卫战(二)求票
八月三十一日,关宁军破锦州,杀满城兵丁百姓一万九千余人,无一人生还,其后纵火焚城,是谓“辽西血案第一屠”。*****
九月初二日,济南将军都必齐率部巡至锦州发现城破,大惊之下急向盛京快马奏报。次日,康熙令安郡王岳乐率一万四千兵南下锦州一带,搜寻关宁军踪迹,旨意明令岳乐务将此支贼兵偏师尽数剿灭。时康熙及随驾文武皆未意识到关宁军南下突袭北京,只道“贼兵”主力仍集于清原。
九月初四日,奉命南下搜寻的岳乐所部发现关宁军有南下迹象,随着中后所、宁远等城相继陷落的情报传来,岳乐最终判定“贼兵”南下了。一面派人快马加急向皇帝报急,一面则督所部兵马马不停蹄向山海关赶去,期望能在贼兵破关之前将这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贼兵灭于山海关下。
然时不可追也,三天的时间差给了关宁军足够的入关时间。九月初六,当岳乐急赶快追抵达山海关下时,却发现山海关上已无官兵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无发光匪,于关之上极尽谩骂耻笑之态。
望着关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光顶贼兵,岳乐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山海关已失,京师定危,他久经战阵,统兵多年,深知京师一失对于大清意味着什么。权衡再三,不顾所部未携带攻城器械,难以拿下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的山海关,只勒令部下急伐周边大木赶制云梯,匆匆令所部一万四千兵立即投入夺关战斗。
入关之时,关宁军便留下一个联队控制山海关,此时该联队人养马歇,加上其后到达的混成第一师团,共有兵力一万七千余人,又借助“天下第一雄关”的独天独厚地形优势,恃险据守,成功抵御了清军的疯狂攻击。
在关下扔下三千余具尸体后,岳乐不得不正视自己无法拿下山海关的现实,只好鸣金收兵,率余部后退三十里,驻于左前所,等候御驾从清原回返再行夺关。
因关宁军南下辽西走廊,见人便杀光,见房便烧,以致数百里长的辽西走廊赤地一片,不见一丝炊烟,鸡不闻犬不叫,满目废墟,已无人烟。岳乐所部只携带数天干粮,一路行来未得补给,军中已近断粮,援兵又未到,前有雄关,寸步难行,加之夺关失败,损失严重,军中将士又多为京中八旗子弟,现知京师危矣,人人担心京中家眷,故兵无斗志,军心焕散,任岳乐如何安抚,一万将士也是再难复雄兵之姿。只浑浑噩噩徒守军营,诺大营中竟致不闻一丝笑语,将士之间也极尽冷淡,人人皆有绝望痛心之色。
事已至此,非人力可挽,勉强布署好军营防御,以防关上贼兵袭营后,岳乐每日所做之事便是翘首北望,等待大军到来
山海关被关宁军所破消息传来后,康熙与一众王公大臣如堕冰窖,虽时才九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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