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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_乐木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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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绍祖要开火做饭,唐惜却冲过来,把煤气灶关上,不肯让程绍祖去碰。
    “不开火我怎么做饭给你吃。”程绍祖无奈地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头顶,“你是不是累了?你先去睡觉,做好饭我叫你。”
    “嗯。”唐惜回答着,却没有走开,她一直从后面抱住程绍祖的腰,一直到他做好饭,一直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程绍祖累极了,躺下便睡着,唐惜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往程绍祖的位置挪移过去,抬起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巴,到下巴又原路返回。
    想到要永远见不到这张脸,她恨不得把这张脸刻在心里。
    唐惜蜷缩在程绍祖怀里,泪水无声地浸透他的睡衣,程绍祖没有醒来,他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唐惜腰上,圈着她。
    第二天,唐惜起了大早,等程绍祖起床,她已经做好早餐。程绍祖满意地笑,拥着她给她一个热烈的早安吻,只吻得唐惜喘不气来。
    唐惜推他的肩膀,“快去刷牙洗脸,尝尝我做的早餐。”
    两个人分坐在餐桌的两侧,唐惜嫌房子配置的餐桌太大,重新购买了一张四方桌,两个人用刚好。
    程绍祖边吃边低头翻手机,查看今天的安排,饭吃得敷衍。
    “你吃完饭再看吧。”唐惜用筷子敲着碗,有些不耐烦地提醒他。
    程绍祖把手机合上,他匆匆地把碗里的加了牛奶的麦片吃下去,“我去上班了,争取今晚能早点回来。”
    “程绍祖,你今天能不能不上班?”唐惜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叫他,“今天陪着我吧。”就当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程绍祖握住她的手,拿开,“我时间来不及了,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等下班回来再说。”他说着已经快步回房间,拿需要的物品,脚步匆匆地上班去了。
    今天是孔氏和荣秦正式签约的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程绍祖经不起任何的波澜,他必须事事亲为。
    唐惜听着关门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最后一次,我看到的还是你的背影。”
    孔胜邦住院的房间是高级病房,因为楼层高和服务要求,这层楼来往的人并不多。
    今天孔胜邦精神很好,站在窗户口摆弄着孔绍宗送来的绿色盆栽,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孔绍宗或者护士来量血压,他没有回头,朗声说,“进来。”
    房间门打开,又关上,却没听到有说话声和脚步声。
    孔胜邦奇怪地转过头来看,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他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来了?”
    李二奎搓着手,环视一圈病房,探头探脑的样子,“这病房可贵了吧,就是比普通病房要好,连厨房都有。”
    “你来做什么?”孔胜邦有些不悦,或者说慌张。
    李二奎往里面走几步,他看着地上的脚印,夸张地说,“哎哟我脚上脏,把你房间的地板踩脏了,外面下雨了。”李二奎无视孔胜邦难看的脸色,他往里面走几步,坐在病床上,“我这辈子是住不起这样的房间了,还是你命好。”
    “你到底要做什么?”孔胜邦怒声喊。
    李二奎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你能有现在还不是借了叶家那块地发的财,想当年,叶静秋是把那块地卖给我了,是你用一千块钱把它骗走了,原来你早就知道要开发那块土地,才千方百计地弄到手。”
    孔胜邦听他提过去的事情,鄙夷地笑,“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你能用一百块钱骗叶静秋把地卖给你吗?”
    李二奎被说得哑口无言,主意和谎话的确是孔胜邦出的。孔胜邦绑了唐惜,自编自演让叶静秋拿钱去救唐惜,李二奎事先商量好,趁机说要买地,用一百块钱骗了叶静秋。
    “是你的主意没错,可这地是叶静秋卖给我的,就是我的。”李二奎蛮不讲理地说。
    孔胜邦轻蔑地看着他,“若你说缺钱,我可能会借给你些,可你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我是万不能忍的。”
    “不相信是吧。”李二奎把口袋里皱皱巴巴的本子拿出来,“这是叶静秋家的土地证,在我这里。我听说有新的土地政策,有这个本子在我手里,我不信打官司,还能赢不了你。”
    “你……”孔胜邦指着他,怒声训斥,“你竟然背着我把土地证藏起来,骗我说叶静秋那里没有证书。”
    李二奎看他气得不行,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当着孔胜邦的面把证书放进口袋里,“这块地到底归谁,我们法庭上见。”
    孔胜邦冲过来抢,被李二奎蛮力掀开,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李二奎出了病房,走过拐角,看到那里站的人,他立马乖顺起来,把土地证老实地递过去,“孔胜邦吓得脸色都变了,估计是真的怕了,应该会马上找律师。”
    “嗯。”梁笛声把证书放在医生大褂的口袋里,他吩咐,“你下午去律师那里,有些事情需要你当面说清楚,你应该知道哪些该说……”
    “知道知道,我肯定听话。”李二奎佝偻着背,讨好地笑,“唐惜说话算话,我帮她要回她家的地,她就给我还债?”
    “那要看你办事的态度是不是积极。”梁笛声挤出一丝笑,出了住院楼,让李二奎先走。他走到偏僻处才打电话,给唐惜,“李二奎已经见过孔胜邦,孔胜邦应该会和孔氏的律师商量对策,你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嗯。”唐惜淡淡地应着。
    “唐惜。”梁笛声突然叫她的名字,“真希望这些事情赶快结束,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结束了。”
    在民政局下班只剩下两个小时时,唐惜打电话给程绍祖,“你能走得开吗?”
    程绍祖那边有说话声音,乱糟糟的,他的声音带着丝烦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现在有些忙。”
    “哦。”唐惜笑了笑,“你要是忙,我就一个人把事情办了。”
    “好,等我回去。”程绍祖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有仔细听唐惜说的到底是要办什么事情。
    所以,等程绍祖从沉重的工作里暂时脱身,回到家时,看到的是立在门口的两个行李箱。他边换鞋子边往里面走,“你收拾箱子做什么?”
    唐惜把倒扣在桌上的暗红色本本,翻过来,“离开啊。”
    “去哪里?”程绍祖看着本本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再看唐惜,浓黑的眉毛打结。

☆、第74章 七十四天

唐惜站起来,拿了其中一个,“已经离婚了,总不能还住在你这里吧。”
    “你什么意思?”程绍祖闭了闭眼睛,神情很是困顿,语气求饶,“唐惜,我上班忙了一天,很累,让我休息会可以吗?”
    唐惜撇开头不忍去看他的脸,可她不能不这么做,“本来结婚你就不愿意,离了不是更称心,离吧,反正是早晚的事情。”
    在等待程绍祖回来前,她想过很多的方式,委婉的直接的,等真的看到他,想的只是赶快结束,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程绍祖拉住她的手腕,脸色难看胸膛起伏,“你能不能不要任性,认真对待我们的婚姻,娶你是我程绍祖自愿的,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非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你才相信,我爱你吗。”
    程绍祖是半吼叫着说出这些话,唐惜仍旧不去看他的脸,她咬牙忍住。
    她挣脱开手,继续被抓住,“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现在你家已经四分五裂,我就不再需要这份婚姻做保护,干嘛还和你耗着……”
    “然后呢?你回到关翌年身边去?”程绍祖的眼眶欲裂,狠狠地瞪着唐惜。
    唐惜慢慢仰头,先入眼的是他紧绷着的下巴。他是真生气了吧,要不脸色怎么怎么难看呢,“对啊,我回来前就和他有婚约的,现在已经给我妈报仇,我自然要回去。”
    “我呢?”程绍祖低头,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来的腹部,“孩子呢?”
    唐惜的心像是被迟钝的刀慢慢地凌迟着,她转开头,“你要是愿意孩子叫别人爸爸,就生下来,你要是不愿意……”
    “唐惜,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程绍祖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他的脸,他弯着腰毫无尊严,可怜兮兮地求着,“我知道我挽救孔氏让你不开心,可我不是帮他们,是帮绍宗所留,我不想他恨你,再像你一样一直把恩怨继续下去。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管了,你想去哪里,我什么都不要,我带你走……”
    唐惜以为他留在孔氏是为了孔胜邦的嘱托,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的,又安慰自己那是程绍祖为人子孙的本分。可现在,不擅长不愿意解释的程绍祖,急声对她解释,为的是怕她误会。
    “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唐惜挥着手想要推开程绍祖,程绍祖不但不松开她,反而靠近紧紧地抱着她,唐惜心里一急,手上就用了些力气,狠狠地把程绍祖掀开。
    砰一声摔在墙壁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有些话不说的时候,还能自欺欺人,说出来,就成了伤疤。
    “你家的工厂商场都是我毁掉的,你真的不介意?就是这些可以不在乎,你舅舅的一条命呢,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夏觅双,对,在我知道她有病时,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你说什么都不要带我走,你心里还是怪我的吧。程绍祖,我们都不要勉强自己了。”
    程绍祖受伤地看着唐惜,他的手还保持着拥抱唐惜的动作,几秒钟中,空落落地垂在身侧。
    就算他愿意勉强自己,她也不肯要他的。
    “程绍祖,你也不过尔尔,以为要让你爱上我至少要三年,没想到三个月已经足够。”
    “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我的父母和家人?”
    “是,我恨他们,恨不得他们去死。”
    “我舅舅已经去世,孔家分崩离析这样还不够吗?”
    “你父母还活着,怎么够。”唐惜说,“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唐惜带程绍祖来到孔氏大厦外,她低着头一步步地数,程绍祖跟在后面,从起点回到起点,“2700步,这本就该属于我家属于我的,是你的家人抢走的,我只是拿回我们的东西。”
    “唐惜,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一颗棋子吗?”
    唐惜低声笑,摊手无所谓道,“我这些不过是跟你家人学的,你也可以报复我啊。”
    程绍祖许久没说话,待唐惜擦过身旁要离开时,他才问,声音低得自己都要听不到,“你爱过我没有?回来有没有一点是因为我?”
    唐惜背对着他,用笑意满满的声音,高高兴兴地说,“没有。”
    唐惜没有爱上程绍祖,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她径直往前走,不准自己回头。
    第一次,留在原地的是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像是她带着他走过的孔氏大厦,从起点回到了起点,位置不变,却是绕了一个圈。
    程绍祖呆愣在原地,很久后,仰头看在阳光照射下的孔氏大厦,他想起来与秦行行离婚那天,她问他爱过没有,他冷静又绝情地说没有。
    不想,三个月后,听到了同样的答案。
    他是没有心的人,动了心,却遇到比他更无情的人。
    他突然很想给秦行行打电话,电话真的打过去。秦行行接起意外地叫,“程绍祖?”
    “对不起。”程绍祖低声说。
    “什么?”秦行行不可置信听到的,她夸张地笑,“你是不是喝醉了,程绍祖竟然会说对不起。”
    “挂了。”
    秦行行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急声问,“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双城。”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秦行行继续追问,“我过去找你。”
    梁中骏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本想隐瞒住梁笛声,现在已经变得不可能。
    梁笛声是看到抽屉里的药,才发现父亲生病的,他握着药瓶,生气地质问梁中骏,“您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中骏伏在床上,费力地咳嗽,“我是医生,清楚自己的身体,给你说了,无非是多一个人担心。”
    梁笛声坐在凳子里,双眼发直。
    “我就是担心你这样,才没有告诉你。”梁中骏提醒他,“你不要告诉唐惜。”
    “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梁中骏没回答。
    梁笛声低着头,吃吃笑,“您……费尽心思帮唐惜,其实是为了叶阿姨对吗?”
    梁中骏没有否认,招手让梁笛声过来。
    梁笛声腾站起来,“原来那些伪君子其中一个是我的父亲,你现在帮唐惜,做这些,是对叶静秋的赎罪吗?”
    梁笛声怒声说,他忍无可忍要出去。
    “唐惜是你妹妹。”梁中骏竭尽全力地说。
    梁笛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父亲,“您说什么?”
    “唐惜是你妹妹,是我和叶静秋的孩子。”梁中骏喘口气,接着说,“我害怕身败名裂,一直不敢承认她们母女,一直到她们被赶出双城。唐惜好不容易回来,是完成她妈妈的遗愿,你要帮帮她。”
    “我为什么要帮她?”梁笛声嗤笑一声,“是你欠她们母女,我可不欠。”
    噗通一声,梁中骏从床上掉下来,他痛苦地呼唤要离开的梁笛声,“笛声。”
    这到底是他相依为命了多年的父亲,梁笛声真的做不出来置他不顾的事情,恼恨自己心肠软,还是返身回来,搀扶住他,僵硬地训斥,“生病了,就不要操那么多心。”
    “帮帮她,她只有一个人。”梁中骏揪着儿子的衣袖,“不要让孔家的人伤害她,她是你妹妹。”
    梁笛声想起他和唐惜相处的点滴,他帮她是自愿的,甚至奢望等做完事情,他们可以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结局的确很完美,只是,她不是他的爱人,却是他的妹妹。
    “无论她是不是我妹妹,她是唐惜,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得了梁笛声的保证,梁中骏这才肯起来,脸色发白躺在床上。
    梁笛声听到这样爆炸的事情,心里烦闷得很,左右思量,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唐惜,如果说了,她那样憎恨伤害过叶静秋的人,是不是连朋友都不愿和他做。
    梁笛声仰头喝了一瓶酒,手机放在桌上,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拨打过去。
    眼神一晃,梁笛声看到隔了段距离的熟悉人影,那个趴在桌上醉醺醺的男人,不就是程绍祖吗?旁边是个穿着职业的漂亮女人,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程绍祖丢在地上的酒瓶。
    梁笛声往那边坐一些,只隔了一张桌子。
    程绍祖喝得完全直不起腰,他把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桌子上,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她不爱我,她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不爱就不爱,你少喝点。”秦行行倾身过去,要夺过程绍祖凑到嘴边的酒瓶。
    程绍祖喝醉了,劲却极大,“我爱她,她怎么能不爱我,她对我只是利用,现在我没有用了,该被丢掉了。”程绍祖垂着头,喃喃地说,“她和绍宗分手时候,我就该想到,那也会是我的结局,可我还是……”
    “还是以为,她会爱我的。”程绍祖的手胡乱挥着,脸上是灿烂又狼狈的笑,“她赢了,我爱上她了。”
    可是我输了,她不爱我。
    秦行行终于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放置在一旁,生气地说,“既然她不爱你,你就再找一个爱的人不是就行了。”又小声补了句,“怂样。”
    秦行行见程绍祖愣愣地看着她,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总是骂我怂样。”
    秦行行很无语地瞪他,“程绍祖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她不爱你要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你就有骨气些,比她更潇洒转身不是就好了。”
    “怎么做?”程绍祖没了傲气,只剩下迷茫。
    秦行行咬着红唇,“我可以帮你。”
    这是程绍祖第一次吻秦行行,他丝毫不温柔,完全是发泄着醉意和怒气,他吻着她的时候,眼睛紧紧地闭着,吻得她疼痛。秦行行伸手要搂住他的肩膀,被程绍祖控制住双手摁在墙壁上,他用滚烫的身体紧紧地压住她……
    这是她爱的人,就算他此刻脑袋里想的是别的女人,秦行行仍旧是甘之如饴的,现在是她在他怀里。
    那边吻得火热,梁笛声喝了一口酒,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出照相功能,对准昏暗处,聚焦,咔嚓,摁下拍照键。
    唐惜很快回电话过来,声音里带着怒意,“你想做什么?”
    “你前夫在和别的女人接吻,发来和你一起欣赏。”
    唐惜停了会才说,“你也说了是我的前夫,我们已经离婚就是两个独立的人,他就算躺在别的女人床|上,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唐惜又说,“你这样幸灾乐祸,让人很反感。”
    “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
    “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唐惜说。
    梁笛声呵呵笑,“既然你不在乎,他们正准备去开房,我也没有必要拦着了。”秦行行搀扶着程绍祖走过,刚好听到这句话,她打量着梁笛声,梁笛声给她一个挑眉的动作,指了指手机。
    秦行行身影顿了顿,打消了送程绍祖回家的打算,而是改去楼上开了房间。
    唐惜把手机放得远远的,手机有辐射,她站在君来酒店的窗口,看着窗户下模糊的一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是想选择一个方向,站着发呆。
    很久后,她轻轻地抚摸着肚皮,柔声笑着说,“你不要害怕,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你的。”
    她怀孕大概七周时间,穿上厚衣服,肚皮并不明显,在房间里,她穿着单薄的针织衫,才能摸到凸起的腹部。
    停了会又说,她又自言自语,“你是有爸爸的,他在很远的地方,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他很喜欢你。”
    程绍祖被清晨的凉意冻醒,他扯只盖住腹部的被子,嘴里嘟囔,“唐惜,给我点被子。”没有人回应,渐渐转醒过来,他忘记,他们昨天已经离婚。
    程绍祖躺着想了会事情,自己伸手去拉被子。
    手却触摸到光滑的皮肤,并不属于他自己的皮肤。
    程绍祖的呼吸突然滞住,他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昨天晚上、酒吧、秦行行……
    不可置信地去望那个人的脸,秦行行侧身背对着他,被他扯开被子的后背上,几颗明显的吻痕和抓痕,证明了昨晚的疯狂。
    程绍祖背叛唐惜了……
    知道这件事情,孔文莲是最高兴的那个,她巴不得程绍祖和唐惜赶快离婚,现在如了她的愿望离婚,又是和有合作关系的荣秦秦总的独生女儿,如果再次结成亲家,荣秦是肯定要帮孔家渡过难关的,实在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行行,你要是没急事回望市,就在双城多呆几天。”孔文莲笑呵呵地说,握住秦行行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秦行行看了看程绍祖,娇羞地点头,“好啊。”
    孔文莲拉了程绍祖的手,让他带秦行行出去转转。
    程绍祖隔开手,“到底有没有做,我自己知道。”
    秦行行看着程绍祖,吧嗒掉下眼泪来,拿着包要走。
    孔文莲赶快拉住秦行行的手,耐心安抚她,“绍祖刚离婚心情不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说道说道他。”说完寒着脸,拉着程绍祖回了房间去。
    “秦行行喜欢你,你和唐惜结婚她还一直等着你,就是这份心,两个唐惜都比不过。”孔文莲看程绍祖不耐烦,她捡关键的说,“现在家里困难,如果你和秦行行结婚,秦总怎么舍得让亲生女儿吃苦,肯定会帮助我们的。再说行行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就是真的爱你,等渡过难关,你要实在不喜欢她,再离就是了。”
    程绍祖被他妈说得头几个大,他推开孔文莲,“要娶你自己娶,我做不到。”
    “你这孩子。”孔文莲跟在后面叫他,“你去哪里?”
    “去公司。”
    程绍祖回了公司就不再回去,孔文莲打了两次电话,一次说让他回去不要冷落了秦行行,另外一次说秦行行回望市了让他回去。程绍祖在办公司支了张床,困了就睡在那里,不困的时候就在办公室做运动,把时间安排得满当当的,不留任何空隙去想那个叫唐惜的心狠女人。

☆、第75章 七十五天

由李二奎做为原告,孔盛邦为被告的诉讼在双城市法院进行中,外面守着的记者早已经架好□□大炮,准备着等主人公走出来的瞬间,摁下快门,发出早已经写好的新闻稿。
    孔盛邦非法侵占土地,这可是当地的大新闻,各大新闻媒体是要拼速度的。
    孔盛邦从法院里出来,脸色发暗低垂着头,紧跟在旁边的保安尽职地拦着冲过来的记者,场面混乱不堪。
    “孔先生,您对于李二奎先生的控告,有何想法?”
    “孔先生,您非法侵占土地是真的吗?”
    “孔先生,请您做出解释……”
    “孔先生……”
    记者们话语犀利步步紧逼,孔盛邦走不得又被人推推搡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记者们是最擅长的就是抓拍,准确地拍摄到孔盛邦皱眉、冷脸、心虚的模样,以最大的篇幅刊登在报纸上。
    孔盛邦露怯陷争论,冷脸拒谈土地纠纷
    唐惜看到这硕大的标题,边吃零食边往下继续看。有好事的编辑关于这块土地,做了介绍,是这样说的,“这里曾经是善名远播叶老师家,这里曾经是一个幸福的家园,是谁让这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地,变得千疮百孔陷入纷争……”
    唐惜放下报纸,含着酸梅的嘴巴轻哼了一声,这话可是够煽情的。
    可通篇没有叶静秋的名字,好像她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无所事事,唐惜站起来踱步到窗口,双城已经走过冬天进入初春,树木抽芽春意盎然,应该有一个新开始了。
    梁笛声直接来找唐惜,推开门,就看到她仍旧纤细的身影站在明亮的窗口,身单影只。梁笛声迈进去的脚短暂地停顿,他低了低头,整理好心头上闪过的那丝名为不忍的情绪。
    “唐惜。”
    唐惜没有转身过来,“你来了。”
    梁笛声走过去,站在她旁边,楼层有些高,以至于望出去时,看到的是连片的屋顶,毫无景致可言,“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唐惜收回视线,轻笑一声。
    梁笛声顺着她刚才的方向看过去,这里视角很好,恰好能看到拔尖高的孔氏大厦,巍然地屹立在那里。
    “那栋楼真的很高。”梁笛声感叹着说。
    “你父亲身体还好吗?”唐惜没有继续话题,“我上次去看他,他精神不太好在吃药,又不肯让我看瓶子,不知道在吃什么药。”
    梁笛声敛起笑容,换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年龄大了身体就容易出问题,吃药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去看他的事情,他和我说过,每次你去,他都会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真的?”梁笛声眉眼舒展开,温声笑。
    唐惜又看了眼大楼,“真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并肩站着。
    唐惜不知道话到底说出来没有,“梁笛声,梁,如果我们是……”
    梁笛声并没有听清楚唐惜在说什么,“什么?”
    怎么可能呢,唐惜摇了摇头,“没什么。”
    在等待第二次开庭时,对孔氏来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有合作关系且是现在孔氏救命稻草的荣秦突然撤走投资,不论孔氏如何解释土地纠纷是意外事情,保证不会耽误制衣厂土地的建筑进度,荣秦仍旧以毅然决然的态度,撤资。
    这对孔氏来说,不是雪上加霜,而是直接的断了食粮。
    千疮百孔的孔氏,在温暖的春天连开了三次会议,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因为会议的密保性,普通员工并不知道领导们到底在商量着什么,只是知道孔氏恐怕是躲不过这次的风霜。
    公司法务负责人推了推眼镜,慎重又沉痛地对孔盛邦传递最后的希望:宣布孔氏破产、资产清算。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根据进去添茶送水的工作人员叙说,孔盛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着的。
    法务严肃地点头,“孔总,宣布破产才是保住孔氏。”
    孔氏破产了,孔盛邦再次入住医院。
    只是这次,入住医院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程青山。
    程青山是被孔文莲发现晕倒在家里地板上的,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叫他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去打急救电话,像个疯子一样。在去医院的路上,孔文莲一直死死地拉着程青山越来越凉的手,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
    因为,她知道,她的世界要塌了。
    程青山没有被救回来,脑溢血,死亡时间只能推算出大概的时间。
    一天后,在程青山骨灰火化那天,唐惜来了。
    孔文莲已经没有力气再骂她,她目光呆滞地跌坐在地上,嘴里魔怔了一样念着,“你赢了,叶静秋赢了,你们赢了……”
    唐惜没有刻意躲得远远的,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她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程青山离婚了,程青山儿子不是亲生的,程青山身败名裂又家败,孔家败了,程青山终于死了……
    梁笛声陪着唐惜一起来的,理由是他怎么能错过这精彩时刻。
    这是离婚后,唐惜第一次看到程绍祖,他瘦了许多,显得越发高了,人却是憔悴了很多,下巴上是未来得及刮干净的新胡渣,衣衫虽干净却是皱皱巴巴。
    程绍祖从另外的走廊过来,走近才看到梁笛声,及唐惜,脚步一顿,有些惊喜,很快这个念头变得可笑,她怎么会不来验收成果。
    程绍祖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唐惜鼓起的肚子上,她却偏开头去看别处,没有看他一眼。
    苦笑一声,程绍祖脸上闪过刺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
    “妈,可以去领了。”程绍祖走过去,对孔文莲说。
    孔文莲竟然一下子站不起来,她的手搭在程绍祖的手臂上,紧紧地揪着他的西装外套,拼着力气撑着凳子扶手站起来,“我自己走。”
    程绍祖和孔文莲离开十分钟左右,又从走廊那端走过来,经过这里,往门口走去。
    唐惜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表情尽是木然。
    “我们也走吧。”梁笛声站起来,有些失望道,以为会看到孔文莲哭天抢地的戏码呢。
    唐惜坐着没动,“做亲子鉴定要多久?”
    “什么?”梁笛声觉得自己耳朵不太好使。
    “dna鉴定。”唐惜一字一顿,慢又清晰地说。
    “谁的?”
    “程青山和我。”
    梁笛声这下彻底惊呆,“你?你和程青山没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做?”
    “你有办法,让我们有血缘关系,对吧!”唐惜仰头,肯定地说。
    “程青山已经火化,就算想做也没法做。”梁笛声又说,“而且他们不会相信。”
    “我有程青山的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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