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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在古代2-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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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把手谕给我。〃冷落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银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手谕递给冷落。冷落接过手谕,眼中闪现一丝异彩,随即很快地淡去,恢复成一贯的漠然。
〃小姐,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冷落瞥了她一眼,随即将手谕收入腰际。
〃为什么小姐想要离开?住在红庄里不好吗?〃
第14节:愿与君随(1)
冷落沉默了很久,就在银月以为冷落不会开口的时候,冷落却突然抬起眼,定定地注视着银月,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戚神色在她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像在压抑什么似的缓缓开口:〃这个鸟笼只适合你,不适合我。你是一只从破烂肮脏的鸟笼里移到这个黄金打造的鸟笼豢养着的小鸟,从不知道外面广阔蓝天的美好,对你来说这里是你最好的归属。我却是一只被人活生生折断翅膀扔进笼中无法再飞的小鸟,曾经翱翔天空的美好都变成了折磨。你会活得比我幸福 ,我相信……可我呢!就算死,也不愿死在这个窒息的鸟笼里。〃
〃死?小姐为什么要死?〃银月完全没听明白冷落在说些什么,只是〃死〃字将她震骇住了,言语中甚至有点儿临终遗言的味道,令她心惊不已。
〃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这么年轻还没活够,怎么可能会想死?〃冷落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警觉地连忙改口道。
〃还好!〃银月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小姐你一定是不喜欢庄主,无法接受庄主强烈的爱,向往外面的自由才决定离开的,我说的对不对?〃银月一脸期待地瞅着冷落,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很好地说服她自己,她不能牺牲别人的幸福来成就自己的幸福,这样她会很内疚。
〃我只会爱上傻男人。〃冷落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
〃傻男人?谁啊?〃银月暗自嘀咕着。
虽说是为了敷衍银月,但冷落说的却是实话。她的心冰冷如千年寒冰,只有傻男人才不怕被冻伤,紧紧包裹住她。
冷落仰头望了望天色:〃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再见,不,不见才对!〃她不想在黄泉路上遇到她。
银月怔然望着冷落渐渐远去的背影,左边的眼睑又开始不停地跳动起来,这种不安,但愿是她多心……
第三章 愿与君随 Stand with you
他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
摒弃了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这个女人却如此伤他,
用一柄无形的利刃,
斩杀他的心,斩得那么无情、那么彻底,
让他有一种被践踏在地的屈辱感。'小说下载网 。。'
待远离牡丹花圃,冷落定身左右瞧了瞧,偷偷从右手袖口内抽出一物,'奇‘。书。网提供'将其扔进此处的草丛中,随后拍拍衣袖里的灰土,迈开脚步继续走。
几丝清风拂过,草丛随风起伏荡漾着,远远望去,草丛中静静斜躺着一根有如小孩手臂般粗的枯木枝。
冷落快速走出舒馨园,沿着廊道直往东走,穿过深广的庭院,绕出庭院拱门。期间,她镇定自若地扮演着银月夫人的角色。没想,穿梭于廊道与庭院间的婢女们,见到她竟无半点反应,也不行礼问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朝她多望一眼。这令冷落始料未及,可转念一想,也对,自己顶着一个堂妾兼妓女的身份能得到他们多少尊重,没冷眼嘲笑就已经很不错了。
行至外廊,冷落忽然止住脚步,凝望着远处百米开外的大门,只见大门紧闭,门前两侧各站有两名守卫。冷落的内心掩不住激昂的情绪,身子微微发颤,黯蒙的眼底隐隐浮现一丝潜藏的喜悦。她笔直地朝大门走去。
〃站住!〃门口的一名守卫拦在冷落身前,大声地喝道。
冷落本能地心一紧,做贼心虚,低头垂手,侍立不动。
〃庄主有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许出入红庄。〃守卫板着一张方正的脸,严肃地说道。
她在怕什么?一路过来自己都很镇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紧张了?
别害怕!保持冷静!
冷落缓缓扬起螓首,眨动着璀璨的星眸斜扫了守卫四人各一眼,扬手拂开垂落额前的黑发,从腰际拿出手谕,交予其中一名明显与其他三人不同衣着的守卫,这人该是他们的头儿 。
美!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只需要一眼,就足以夺去人的呼吸,掳掠去人的心神,就如同他们此刻这般。守卫们无一例外地痴愣住,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冷落看到这个情形,当下心安了大半,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反应,只要他们不会有丝毫的联想她就安心了。冷落故意轻轻咳了一声,提醒正在发愣的他们,道:〃不知这手谕还要检查多久?〃说话时,她举手投足间甚是从容,带有些许嘲弄。
虫工木
第15节:愿与君随(2)
守卫们的脸上均显现尴尬的表情。守卫头匆匆看了一遍手谕之后,对其他守卫点了点头。
〃银月姑娘,没有问题,你可以出庄了。〃说着,守卫就将庄门打开了,冷落随即踏着曼妙的碎步,走出了庄门。
〃老大,她是谁啊?〃
〃她是庄主不要了的一个小妾。〃
〃啧!这么好的货色,庄主都不喜欢,出去后岂不便宜了别人?〃
〃别打坏主意,庄主今天虽说不要她了,可没准明天又会叫人把她接回来。庄主历来都喜怒无常,谁也说不个准。到时,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说说而已,别当真,我有这心没这胆啊!〃
〃知道就好!〃
……
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闲言碎语随着大门关闭而终结,冷落伫立于门外扫视四周,正发愁如何离开之际,注意到庄墙右侧停着一辆单架篷车,一个青衣车夫,高坐车门外,右手里拿着一条长鞭,悠闲地晃悠着。
车夫一瞧见冷落,连忙跳下马车恭声说道:〃银月夫人,庄主早已吩咐下来,为夫人准备了马车,命小的送夫人下山。〃。
说着,车夫便行到那篷车之前,撩开垂帘:〃夫人请上车 。〃
冷落微微一颔首,其中的冷暖自知。这个车夫模样敦厚,脸上诚恳,毫无亵辱之色。从扮演银月到现在,半个多时辰了,只有他还视自己为〃夫人〃。
冷落下意识地转身凝望着身后那堵朱红大门,眼里渗出一层厚重的哀伤。
回首昨日,悲剧似早已就注定,而岁月只是一一去印证,无力再逃、无力可逃……
永别了!这个让我痛苦过又让我欢喜过的地方。
永别了!那个烦人又黏人的可爱男孩。
即使我的生命即将格式化,但你却是我心中永远无法卸载的存在。
冷落缓步登上篷车,车夫紧随身后登车,伸手一拉垂帘,那篷车不紧不慢地辘辘向前驶去。
这辆篷车,专用于夜间行走,车中悬着一座吊榻,上下两侧都由绳索固定,人在榻上,也不致受到篷车奔行的颠簸影响。
冷落落坐榻上,眼光扫荡车内一圈,瞥见榻头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她俯身将那沉甸甸的包袱拉到自己的身侧,然后搁在大腿上一层又一层细致地剥开。
哇噻!里面竟装着珍珠、翡翠、珊瑚、猫眼石等各种金银珠宝和玉器首饰,还有十锭金元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遣散费兼赡养费?
出手够阔气的。可惜呀可惜,可惜自己和它们没缘!
冷落搁下包袱,伸手撩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红庄渐渐消失在大道的尽头。她舒了口气,跟着流转眸光,飘忽迷离地盯着天边的皓月。
须臾,她的眼神陡然冷冽如冰雪,该是她下决定的时候了。
〃停车!〃
〃吁…〃悠长的吆喝声响起,马车缓缓停在了山道边上。
〃不知夫人叫小的停车,所为何事?〃深夜间万籁俱寂,车夫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接住!这包袱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冷落探出头来,将包袱扔给了车夫。
车夫接住包袱,往里一看,整个人吓傻了,眼睛瞪得滚圆,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半响,他才慌忙地结巴道:〃这……这些都……都给我?〃
〃车留下,你可以走了。记住!还要命,就别回红庄,包里的东西足够你挥霍一辈子还有剩余。〃
车夫忍不住心潮澎湃,满脸惊喜神色,谁人不爱财?他是个凡人,当然也不例外。他连忙跳下马车,激动地趴在地上磕头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还不快走!〃
话音方落,车夫紧抱着包袱,以出娘胎来最快的速度朝下山的方向奔去,生怕冷落反悔似的,〃嗖嗖嗖〃几下便不见了人影。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话一点不假。
冷落撩起裙摆,一屁股坐到车夫的位子上,掉转马身,缰绳一抖,马车便立时疾快地朝山的西面飞驰而去。
马车行驶了十里路,突然〃咻咻〃的几声细微响动,正专注于驾车的冷落心中一凛,直觉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靠近自己。于是她抬头寻望,黑暗中只见一条人影自道边树林中飘飞而出,风驰电掣,掠过马车,跨上马背,陡然一收缰绳,急勒的缰绳令马长嘶一声,疾行如飞的马车,便缓停了下来。
第16节:愿与君随(3)
〃是谁?〃她望着马上的那个背影,神情言语甚是惊慌。天色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
来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转过身子,面朝冷落。
〃是你!〃冷落惊呼,微怔一秒后,惊讶的神色很快就被凝重的表情所取代,〃我早该想到!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怎么不吭声?觉得对不起我?那大可不必,反正你已经背叛过我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冷落的嘴角微微上勾,没有笑意的笑痕中包含着难以比拟的苦涩,脸上也呈现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她监视了自己多久?是在散财给马夫的时候?是在出红庄大门的时候?还是在哄骗银月的时候?或是更早?!或是从未停止!
〃不!小姐…我……不是……〃红枫瞬间红透眼眶,泛起一阵酸楚。对小姐来说,一次的背叛就是终生的背叛,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心中一痛,强忍着泪水把话说完,〃我不是来抓你的。〃
冷落狐疑地褪去讽刺的笑脸,凝睇她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沉思的光芒:〃那你是……〃
〃小姐,你不要再往那方向驶了,那儿是条死路。本来奴婢是不准备现身的,只打算守在暗处,直到送小姐下山。可是,小姐却把马夫赶走了,还掉转了方向。〃红枫的语音愈来愈低,半晌,她忽地一扬首,用一种极其坚定的眼神凝视冷落,〃如果小姐不嫌弃,就让红枫带小姐离开这儿 。〃
冷落心头一颤,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苦不堪言的黑咖啡里品出了一点点甜味,可是这种感觉很快被现实的处境所冲淡。她扯动唇畔,隐约牵动着世事的无奈:〃不用了,我逃不了,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小姐……〃
〃你什么都别说了!〃冷落斥喝一声,随即从腰际间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荷包,深深凝望了一眼,眸光深处掠过淡淡的悲伤,随后拉过红枫的一只手,将荷包放在她的掌心。
〃这是?〃红枫端详着手中的荷包,疑惑地问道。
〃里面是〃炎炽〃的解药。〃冷落口吻淡淡的,却吐出了惊人之语。
〃为何小姐会有?这毒不是无药可解的吗?〃红枫惊愕地望着冷落。
〃我如何得到你别管,你吃了它就不用再受骆炜森的控制了,这样,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冷落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清冷的目光里没有了遗憾。
两年前,她利用骆炜森残留在银簪上的血迹,让东方钰借着为她看病期间研制出解药,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解去绝尘身上的〃炎炽〃之毒。从她放弃等待开始,这东西对她就没有了丝毫意义。红枫也算是受她牵连才身中〃炎炽〃,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就当借花献佛好了,她需要这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红枫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
〃那好,你回一趟红庄。〃
〃莫非是和银月姑娘有关?〃红枫脑中闪现一个念头。
冷落点点头:〃我的失踪不管银月有无参与,她都难逃一死。我不会让你犯险去救她,你只需即刻赶回红庄,禀告骆炜森,告诉他我逃跑的方向是在西方,他自然会放下所有的事来抓我。希望现在赶去还来得及!〃至于之后,只怕他不会再有心情理会银月了。
〃好。〃红枫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泪光又开始闪烁。小姐想要做傻事,她知道,却无力阻止,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只是小姐遗言般的交代,她说什么都要做到!
冷落的心又开始泛滥起那种莫名的滋味,为了掩饰,她背转过身,定了定神:〃好了,我要走了。〃
抽泣在身后响起,声声击入冷落的心,有一种暖暖涩涩的东西慢慢滑过里头,直入心房。
原来还有人在关心着她啊,她不由自主地被此刻的情绪征服,终于从眼眶里溢出了丝丝缕缕的泪花……
红庄。大厅。
〃你再说一次。〃席上端坐着一名俊面青衫男子,全身气息沉稳,散发着冷寒森意,墨黑的瞳仁中耀射出的是片猜不透底的诡异平静。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男子站起身,一张脸背着烛光,带着无形的迫力朝跪在地上的女子俯下,藏在暗影中的神色始终让人看不清楚,〃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 ?〃
第17节:愿与君随(4)
〃庄主,我……我没……没有。〃女子的神情慢慢变得惊慌,止不住地全身发冷。
〃没有?〃骆炜森浅浅一扯嘴,原本漠然冷酷的面容,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变得无比的森冷、酷厉、肃杀,目光中尽是野兽般无情的视线。
他一把捉住银月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面前:〃银月,你说被人打晕了,晕了近三个时辰,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她打了你哪儿?〃
〃头。〃银月迟疑着道。
〃那为何你的发髻却没有凌乱?〃骆炜森的冷眸瞬间掠过暴戾之色,猛然用力扯住她的乌丝,力道之大,几乎要扯下她的头皮。
〃不不不!是我记错了,〃银月娇声惊呼,疼得她泪留满面,忙改口道,〃是背,她打的是背!〃
猝然啪的一声,银月身后的衣衫由上而下应声裂开,露出光滑柔腻的背部,一只冰冷的手缓缓地在她的后背间游走。
〃淤痕呢?这么白皙的肌肤上为什么没有被击打过的痕迹?〃骆炜森如同嗜血的狮子般,双眼泛着骇人的寒光,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猎物。
〃究竟是何原因令你〃晕〃了三个时辰如此之久?你身上毫无泥土的气息,那你又是〃晕〃在了何地?我让你马上离开红庄,你去舒馨园干什么?以为我就这么好糊弄吗?〃他每说一句,眼中的杀机就浓一分,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没人能够欺骗他,欺骗他的结果就是死!
银月心一震,无助地抱住只剩下胸前的碎布颤颤发抖。他一连串的质问将她逼得哑口无言,原以为完美的计划,竟是如此的漏洞百出。
少顷,搁在她后背的手忽地上移,然后卡住了她的脖子,尤其是掐着她颈动脉的两根手指,已经陷入她的肌肤,只要他再略施力道,她就必死无疑。
〃她去了哪儿?快说!不然我杀了你!〃骆炜森黑瞳眯起,窄细的眼缝迸射出威胁的光芒。
心底深处本能的恐惧如洪水汹涌而至,银月瞠大双目慌乱地转动,下意识瞄向眼前这个让她陌生的男人,竟发现他冷戾的神色中泄露出一丝少见的焦急,一股莫名的悲意涌上她的心头。
任凭她再怎样努力、花再多的心思、想再多的法子,到最后还是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半分关切,现在他甚至还要杀她,如此绝情,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心里只挂记着那个女人!
好恨!一样的面容为何却是不同的对待?自己究竟哪点不如她?
又是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自己竟然还是无法停止爱他?
一种湿润,渗透了她长长的睫毛,像是苦涩,像是哀怨又或是浓浓的爱意。可能死在他的手上也是一种幸福 ,银月微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缓缓合上泪眸。
〃我……我不知道。〃
骆炜森面容狰狞,目光凶狂,开始毫不容情地强力加压。银月面露痛苦的表情,精致的五官揉在一起,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她嘴唇微张,哆嗦着嚅动,不成腔调的语句漏了出来:〃我……我……爱……爱……〃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微、孱弱,快要消逝。
这时,一名守卫急急奔入大厅,躬身禀道:〃禀庄主,红枫求见。〃
电光火石间,骆炜森那一脸凶残暴戾的表情变了色,将手中的〃物体〃随意一扔,无视于重物落地扬起的巨响,面朝守卫,命令的语气中夹带着他的急切。
〃快传!〃
红枫一进大厅,就看见骆炜森站在屋中间,他的脸色好似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变得异常阴沉,令人不寒而栗。地上不远处还伏躺着一名女子,发髻散乱,衣不蔽体。
红枫的眼中微微一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虽是短暂一瞥,她还是认出了地上的女子,确是银月无疑,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小姐呢?我让你暗中守着她,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回来?〃声音里充满了权威,带着丝丝的质疑。
红枫跪下来。
〃禀庄主,红枫一直遵照庄主的吩咐,守着小姐,不让她离开,可是小姐以死相逼,红枫也没有法子,只能在暗处跟踪,打探小姐的去向,特回来禀告庄主。〃
骆炜森的双瞳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忧伤。以死相逼吗?这永远是她必胜的法宝。他舍不得她死,只因…他爱她!
虫工木
第18节:愿与君随(5)
可她却又一次利用了他对她的爱!…缕淡淡的、幻灭的悲哀,袭上了他的心头。
骆炜森仰着头莫名地大笑起来。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狂妄……他竟然以为她真的会接受自己,撵走了所有的女人,筹备着和她三日后成亲……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答应?她连死都不愿意他的接近,怎么可能瞬间就改变了态度?只怪自己被爱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不!应该是不愿看清。他太渴望她的回应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再一次的背叛!
痛是比爱更深刻的词,爱她到痛时,她就拥有了伤害的能力,他已经被她伤得体无完肤,轻轻的一击,就是血刃后的伤口!
一个男人,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痛,一次,也就足够了。
如果不想再被她背叛,那么就不要再给予她任何可以背叛自己的机会。只要用铁链锁着她,她就永远也别想飞出去!
〃她在哪儿?〃骆炜森突然敛起笑容,整个人恍如被万年寒霜笼罩住,渗透着阴狱特有的诡异,冷冰冰地睨视着红枫。
〃小姐一路向西而去。〃红枫心悸地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
话音方落,骆炜森青衣一扬,整个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枫站起身子,目光透过菱形窗棂远望着渐渐泛蓝的天际,朝着远方低唤着:〃小姐,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红枫急转过头,眸中一片惊讶之色。
她没死!?
天空蒙蒙亮,万物半隐在苍蓝的天幕下,一辆篷车在山道间飞速疾奔,绕过两个岔道,前面赫然出现一个绝崖。
冷落目光迅疾一瞥,发现前面不远处立着一座大石壁,她随即猛然勒住缰绳,那马儿疾收奔势,发出一声嘶吼,篷车稳稳地停在了石壁边。
冷落跳下篷车,抬首仰望石壁上那半隐在晨雾中朦胧不清的字,略带忧郁的眼瞳盛着令人无法捉摸的苍凉。
〃断…绝…崖,就是这儿吗?〃
她迷惘地扫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绝崖处,缓步走去,木然地伫立在崖边。她凝视着崖下半晌,崖下劲风呼啸,云雾翻腾,深不见底,要是坠下恐怕难逃粉身碎骨之厄 。
淡漠的瞳眸瞬间破碎,冷落下意识地抓紧胸口,想抚平那一波波蜂拥而上的悲伤,然而,脆弱的泪水早就滑过了苍白的脸颊,滴落在纤细的手上。
〃你就是在这儿被人扔下去的吗?对不起,来晚了两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保护自己,无数次的伤害你,利用你,最后还让你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地方。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冷落撕心裂肺地哀喊着,眼前仿佛看见他被人无情地扔下山崖的情景。她心碎地重复着那茫然的歉意,无人接收的话语只能变成单纯的音符消失于空气之中。可她仍不停地重复着微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微,一声比一声绝望,让人不忍卒听。一幕幕刻骨铭心的记忆,如利剑般刺穿她疲惫的心,那种无法找到出口的愧疚,让她只能用这一种方法倾述自己纠结的心情。
〃你知道为什么河水要流向海洋吗?那是因为河水知道海洋是她最终的去处,无论河水带着什么来,海洋都不会排斥,只会敞开他温暖的怀抱去接纳河水的一切,然后在太阳的照耀、海风的吹拂下,河水和海洋都会微笑,因为他们终于拥抱在了一起。你就是我的海洋,你知道吗?无论我如何残忍地对待你,你都总是无悔地接纳我,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你所打动。我是爱你的!你听得见吗…〃
她念着、喊着,心脏紧紧抽痛着,痛楚而失神地跌坐在崖畔,痴痴望着崖底。
〃呵呵……〃她突地惨淡一笑,笑中含着浓烈的苦涩,〃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唾弃爱情的人吗?能爱上你,简直比神甫得了梅毒还要令人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你的死,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承认我对你的感情。是,我是自卑,我是懦弱,那是因为在我的身边没有一份爱情是幸福、完美、无瑕的,这叫我如何去相信?我害怕!害怕拥有后会跟她们一样凄惨,所以我只能倔强地竖起自己的刺,刺伤别人,来保护自己,我才不会受到伤害。我保护了自己近四十年,没想到竟会被你这个二十都不到的小鬼攻陷,为爱伤心。呵,这是不是就叫恶有恶报?〃
第19节:愿与君随(6)
说话的人似乎等待回应似的停了一下,却只等到了掠过来的风声。
〃你回答我呀!平时你都会笑着安慰我说:〃做恶人好,恶人才能长命。为什么今天却应都不应我一声……死了……死了……你真的死了吗?〃
冷落厉声狂喊,痛苦地伏趴在地上,双拳不停击打着地面,肆无忌惮地恸哭着,哭得柔肠寸断,哭得哀凄欲绝,重重地宣泄着她两年来的压抑,两年来的悲伤、两年来的无望。这是她最后一次的软弱,从今以后,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这泪水被吹散在这醇醇的风中。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大亮,初升的朝阳正从山脚下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慢慢地,绝崖上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抹金黄。
一阵踢踏的奔驰声突然由远而近地传来。冷落的眼神乍变,瞬间敛起伤感,缓缓站起身子,勾了勾一边的唇角,像是嘲笑,面孔竟是益显冰冷,沉郁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丝毫无感情的厉芒。
他终于来了……
她无法原谅他!那个夺去了她的自由、她的幸福和她一切的男人,他所带给她的梦魇超过她此生的所有。他让她觉得她只是一个东西、一个玩具、一个宠物、一个囚犯而不是一个人!
他竟然还说他爱她!?难道他禁锢她是因为爱她,强暴她是因为爱她,杀人也是因为爱她吗?一句爱她就能抵消一切,令她忘记一切?简直痴人说梦!就跟拿刀将人捅死,再说对不起一样,荒谬可笑!
这个世界上她关心的人都死了……都死光了……
她憎恶!她怨恨!她发誓要把他加注在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那个夺走她一切的男人,她决定以一个最完满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鱼儿会爱上了飞鸟,是因为鱼儿渴望着飞鸟那份自在和惬意,可是飞鸟却永远都不会爱上鱼儿。当飞鸟掉进水里的那天,就是飞鸟死亡的那天,鱼儿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痛苦一生一世!那是她对他的最大的报复!
〃骆骆!〃骆炜森飞身下马,大声喊着,不敢靠得太近,怕万一有个闪失。他的手微微地颤抖,心脏也异常剧烈地跳动起来,眼前的一幕掳掠了他所有的神经。
冷落慢慢转过身,笑了,说不出味道的笑靥,很美,带着夕阳时日无多的哀艳。
〃乖!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骆骆,所有的,你想要的!快终止这场危险的游戏!〃骆炜森掩饰着他真正的意图,带着魅惑的语调,轻柔地诱哄着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嗓音正微微地发着颤。
冷落不语,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掠过一抹深沉莫测的诡芒,脸上又再绽放出那种奇特的笑意…一丝凄凉、一丝倦意、一丝嘲讽。
心焦的骆炜森,伸出手,小心地缓步向前靠近,并试图通过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快点来我这里,我们回家,所有的人都在庄里等着你。〃
冷落敏锐地将骆炜森的一举一动看尽眼底,她的眼睫微微掀了掀,掩去那一闪即逝的心思,仍然淡笑不语,动也不动。
〃乖!把手伸出来,不要吓我。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全庄的人通通杀光,让他们都去陪你!〃他不管手上会沾上多少人的鲜血,只要能留住她。
冷落的眼波中荡起涟漪,然而神色却是冰雪中的花朵,苍白,碎裂。这种威胁的话,白痴都听得出来,可惜她根本不会为了那些人的性命而受他的牵制,他们的生死与她何干?
就差三步,骆炜森眼神不禁闪了一下。
此时,冷落淡红的薄唇缓缓勾出冰冷惑人的弧度,在骆炜森伸手欲抓她之际,她没有抬脚,而是磨着地面往后轻退了一步,崖沿边的细小碎石和灰尘随着她鞋跟的推移落下崖底。骆炜森震愣地止步,脸上首次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不要!〃
冷落嗤笑出声,〃落下去的只是石头,还不是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了吗?只要你跟我回去,我都会满足你。〃他的眉眼好似染上了一抹恼怒之色,却又似极力在隐忍。
〃回去?你是打算将我骗回去后,再用铁链锁住我,不是吗?〃
▲ ▲▲ ▲
第20节:愿与君随(7)
〃怎么会?〃骆炜森的神色略微变了一变,很快回复了自然。
〃不听话的宠物,只有用锁链锁住,它才会乖乖地驯服。〃冷落冷诮地斜睨着他,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你不是宠物。〃他僵了一下道。
〃不是吗?那我是什么?〃冷落顿了顿,浓密的眼睫先是低低垂掩,故作深思,片刻后,忽地一扬,〃对了!你说过,我是东西,我怎么给忘了?瞧我这记性!〃
〃够了!你是我爱的人!〃听着她的卑微自嘲,骆炜森的眼底燃起一缕愤怒的情绪。
〃我是你爱的人?〃冷落嗤地哼一声,半眯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冷光束,直射向骆炜森,〃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是你弟弟爱的人。一个爱我的人会强暴我?一个爱我的人会禁锢我?我想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骆炜森心脏一紧,她的语调虽平淡,却正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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