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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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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央宫,坐进秋水阁,感觉自己置身在一座华丽的牢笼里,这与当初进紫金城,觉得自己像金丝雀有更大的区别。那时候,是一种慵懒的厌倦,而如今,却是一种想要挣脱的厌烦。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厌烦面对这许多的面孔,厌烦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于我来说,这是一层虚伪的面纱,我需要勇敢地揭开,因为我知道隐藏在背后那些淋漓的故事与秘密。

画扇焦急地看着我:“妹妹,怎么了?皇上不大好么?”

我这才回过神,画扇一直在等我告诉她淳翌的病情,而我却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着焦急的她,才发觉,原来我是那个最不关心淳翌的人。我低低回道:“不,他很好,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有大碍,姐姐不必忧心。”

画扇执我的手,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适,脸色这样不好看。”

我对她浅浅地微笑:“没有,姐姐,我反悔了,我想违背诺言。”

画扇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反悔?违背诺言?妹妹,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轻轻摇头:“没有发生什么事,皇上也不曾对我说什么,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忘不了过去。”我握紧她的手:“姐姐,你知道吗?我没法忘记自己的身世,在这里安然自若地当大齐朝的皇后,全然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画扇安慰道:“妹妹。你怎么又犯傻了,上回不是说好了么?任由你如何去做,都是徒劳无益,倒不如守在这紫金城,整个后宫都已经被你主宰了。这样子不好么?”主宰。画扇也用了这两个字,淳祯也告诉我。这里地一切被我主宰了。

我冷冷笑道:“我不要这样的主宰,主宰自己是智者。主宰别人是愚者。我没必要拿别人的罪来惩罚自己,若要解脱,就是逃离。”

“可是这一切还来得及么?”画扇面色焦急。

“有什么来不及?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纵然是有束缚,也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开。谁又能真正困住谁的一生?”我语气冷漠而傲然,仿佛我真地可以轻松自如地主宰自己地命运。其实我不过是在放纵淳翌对我的宠爱,至于别人,真地可以如我这般自由吗?如果说放纵是一种罪,那就让我罪无可赦吧。

画扇听后反而平静了许多,缓缓问道:“是永远还是暂时?”

我低语:“我也不知,我心中混乱,只是想离开这里,我觉得这里是囚牢。我不愿做犯人。我想要放纵灵魂。你可明白?皇上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负累。越是厌烦。”

画扇点头:“我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好让你爱恨两难。”

“是地,爱恨两难,就是这样,爱一个人需要情感,恨一个人同样需要情感。我自问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情感用来爱恨,所以我想离开。”我慵懒地说着,若不是因为她是画扇,我想我连说话的想法都不会有。

画扇凝思片会,抬眉问向我:“湄儿,你当初真该同楚玉留在宫外,那么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也没有这么多难舍地爱恨。”画扇第一次这么唤我,我心中觉得有那么一丝亲

我嘴角泛着冷笑:“想当初楚玉在柴门小院留我,我还误以为他是为自己。枉费了他一番心思,其实他知道,我有着逃不过的劫,试图想要帮我渡过,可是他终究还是无力。他留我,是为他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我。我与他是一样悲哀的人,一样矛盾,一样慈悲,也一样冷情。这样的人,到最后,伤得最深的其实是自己。”

画扇看着我,禁不住又问道:“姐姐,如果你走了,又真的可以彻底地放下皇上么?我想就算是海角天涯,他也会将你找回。”

我平和地说道:“不,他不会来找我,他会任我海角天涯漂流,他会等待,在紫金城将我等待,等到我累了,想他了,再回头。”说这话,我似乎看到了淳翌双目失明站在养心殿的楼阁上,负手而立,衣袂临风,孤独地眺望远方,纵然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可他依旧在眺望,在等待,等待那个绝情的女子,是否会在灯火阑珊时,悄然归来。

画扇轻轻叹息:“妹妹,其实我们有些相似,是薄凉地女子,无法倾尽一切去爱。可是不同地是,我是无法去爱,因为我生命里,爱从来都不是最重要。而是你不想去爱,因为你的性情,不是那种放纵去爱地人,或者说不会有那样一个人让你不顾一切去爱。尽管,深爱的你的男子都是人间极品,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开启你紧锁的心门。”画扇的话,让我知道,原来她是这般的了解我,她知道我至今都不愿意打开心门,那是因为我懒散,这样一个懒散的女子,怕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爱是一种负累。要不起的,我不会去强求,要得起的,我又不愿意去接受。

我握着画扇的手,柔声道:“姐姐,若是我走了,你要好好地侍侯皇上,他需要你。”

画扇无奈地摇头:“你明知道的,他需要的不是我,他需要的是你。”

我清冷一笑:“可是不是需要就能拥有的,没有我,他还有你,还有后宫三千佳丽。但我知道,他会钟情于你,因为你的出类拔萃,一定会的。”

画扇也清冷地笑:“就算他需要我,也是因为你,因为我与你亲近。因为我居住在月央宫,在我身上可以找到你的影子,妹妹,你走后,我会做你的影子。不过。我不介意这样。因为爱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我要地是名利,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可是我有我的原则,我不会强求,也许会不择手段,但是还是会顾忌许多。”

“你入宫这么久,一直都在顾忌着我。”

“不是。不是顾忌,是我没有机会,妹妹,再多的心机,都抵不过真爱的,真爱才会令人失去心魄,甘愿付出一切。而用心机换来地,不能长久。”画扇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真地是一个极度聪明的女子。她明了一切。

我紧握画扇地手:“姐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地照顾他。一个眼盲的人,心灵是脆弱地,今生,就算我欠他的了。”

“你真的这么决意要走,不回来么?”画扇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要离开,但是没有把握是否还回来,至少,暂时,我不想在这里。人生无定,当初佛祖留我,我那么决然,说要回到紫金城,说好一生都不离开。我甚至还许诺过皇上,一生不离弃,可我还是反悔了。我真的是个任性地女子,任性而为。”

画扇点头:“这样也好,你不如就到翠梅庵去小住,小住十天半月的,心情平静些,再回来。那时候,我们一起好好照顾皇上,在这后宫,陪伴着过下去。”

我微笑:“也许会浪迹江湖,也许会一直在翠梅庵,但我不会落发出家,我舍不得这万世的红尘。”看着画扇:“姐姐,我是不是个怪人?他们说我是妖妃,说得还真对呢,有时我自己都觉得是妖,不然为何会这般千奇百怪。”

画扇掩嘴而笑:“妹妹,你还千奇百怪?如果你算是,那些胭脂俗粉,成天怪模怪样的,算什么?你太静了,静得……”画扇没有说完,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说完。

我笑道:“也许,我很静,可是思绪又比任何人都要波澜壮阔。”

画扇凝思片会,轻轻说道:“妹妹,今生我只怕是离不开这里了,来的时候,我就决意,不再离开,无论在宫里是荣是辱,既然来了,就不再离开。”

“好,我也希望你留下,我要你进来的时候,就希望你留下,并且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要谈幸福是奢侈,可以过得像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妹妹走了,这偌大的月央宫,我会寂寞地。”她拉着我地手,眼中流露出许多的不舍。

我笑道:“傻姐姐,也许我只是出去小住几日,就回来了。”

“要不,我陪你一同去翠梅庵小住几天,可好?”画扇问道。

我轻轻摇头:“不,姐姐,你就留在宫里陪着皇上,不然我也不放心,将他交付给你,我才能安心地走。再说,我也想一个人静静,也许与外面地世界做一个了断,再回到这月央宫,陪着姐姐寂寞地老去。”

画扇宽慰道:“这样最好,陪伴着寂寞老去。”

“姐姐,为皇上生个孩子吧,这样,你会很幸福。”我突然这样对画扇说,我脑中始终会想起楚玉预言淳翌的那句话,盲,不寿。如果画扇有龙种,那么她今后在这后宫的地位,也是有保障的。

画扇微笑:“妹妹,这事岂是想要就能如愿的。”

“会的,相信我。”话毕,我想起烟儿,心中的疼痛很淡,今生,我不会再怀有淳翌的孩子了。我终于明白,烟儿为什么留不住,他根本就不能存在,一个大燕公主,一个大齐皇帝,是不能共同拥有一个孩子的。

“妹妹……”画扇唤着我。我菀尔一笑:“姐姐,我走了之后,这后宫或许会真的宁静,或许又会激起更大的波澜。不过有你在,你会处理得比我更好,我相信姐姐,以姐姐的气度,比我更适合。”想起画扇这些年在烟花巷,年年都是花魁,一般女子又岂有这样的气魄,她比云妃聪慧,又不会像舞妃那样为爱所羁绊,亦不会像皇后那样傻傻地腹黑。

“妹妹,我等你回来。”画扇真挚地看着我。

“好。”突然觉得心中很柔软,我似乎并不能那么决绝地斩断一切。

斩断一切,是否又能重来?

我告诉自己,不能,我不想自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万古琴弦同一音

秋色渐浓,寒鸦啼冷,紫金城在萧萧落叶中显得有些清冷萧索,还有我的月央宫,也多了几分萧然。尽管许多的花依旧开得红艳,许多树木四季长青,可是这种秋天的味道,却弥漫了整座城池,有着挥之不去的浓郁与冷清。

人真的是矛盾体,当你厌倦一个地方强烈地想要离开时,却会在某个瞬间滋生一丝不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在我身上发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决绝的女子,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要多一份感想,多一份难言的纠缠。不知道,是我薄情还是她们薄情?

坐在秋水阁,看红烛摇曳,窗外一弯冷月挂在树梢,秋水阁,这几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我和淳翌的,我和舞妃的,我和谢容华他们的,甚至有我和楚玉的。相拥取暖,抚琴听韵,煮茗谈心,对弈闲话,那么多的快乐,都在这小小的暖阁发生。如今,我真的要彻底地离开,不再回来么?

看着琴案上的琴弦久未拂试,都蒙上了尘埃,月光洒落在弦上,折射出丝丝冷韵。我临着琴案坐下,借着月光的玲珑,轻轻地抚奏,低低唱道:“雕檐竹影映空廊,暗起西风逐月凉。一径霜华池上柳,牵情犹自舞霓裳……”仅仅几句,却韵味深长,让我心中有着排遣不尽的怨念。都说多事之秋,难道秋天就真的让人心生更多的感想么?

“调尽四时霜华韵,万古琴弦同一音。”只听到身后低低地传来这么一句。若不是女子的声音,我几乎会以为是淳翌。以往总是他在月色初起时来到我的月央宫,好几次都是我在抚琴或者我临着窗台看月。

我转过头,看见谢容华微笑地看着我,禁不住问道:“妹妹,这么晚了。怎么来我月央宫。有事么?”

谢容华浅笑:“看着这似眉弯地月,了无睡意。想起了姐姐,就过来看你了。”

我忙起身。拉着她的手,笑道:“妹妹客气了,以后只要想着我,尽管来这就是,我每夜也睡得很晚。这些年。因为总是梦魇缠身,我都不习惯睡觉了。”说完这话,又想起,我终要离开月央宫,那时候,她来寻我,会生出更多的感伤么?

我们临着桌子坐下,红笺忙递来香茶和几碟点心。

我看着谢容华,这么深的夜来寻我。想来心中定是有事。于是问道:“妹妹,告诉我。有何事无法排遣,看看我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谢容华执我的手,温婉地笑:“姐姐,只是心中纠结了许多事,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有些不安,有些彷徨,只要和姐姐随意聊聊,就可以消解愁烦地。“与他相关么?”我似乎很敏感,我嘴里地他,是谢容华牵念的男子,贺慕寒贺太医。

谢容华淡笑:“我和他今生都将如此,所以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想起,还是会有点点地疼痛,但是很淡很淡,淡到无痕。”

我轻微点头:“嗯,我明白,只是他是个痴心的男子,一直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你,这一生,这样陪着,也是幸福地,是么?”

“是的,所以我很满足,没有怨念,就这样陪着,也是一种幸福。”谢容华神态平和,她是个不会有太多波澜的女子,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喝下一口茶,是茉莉凤眼,很幽淡,芬芳在唇里缭绕。低低地说道:“对了,妹妹,过些日子,我要离开这儿,出去一趟。”

谢容华没有惊讶,只是轻声问道:“姐姐想去翠梅庵么?”

“也许吧,只是想出去走走,时间久了,让我觉得压抑。”我淡淡回道,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毕竟关于我的身世她一无所知。

谢容华看着我,轻轻启齿:“姐姐,尽管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这么久以来,都不快乐。也许是因为你重见光明,而皇上也双目失明,也许是其他,总之,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得到。”我心中想着,不愧为知己,多少能感知到一些什么。

我轻轻说道:“地确是有些不快乐,所以我打算出宫去走走。”

“姐姐不说我也不问,虽然你如今贵为皇后,我依旧觉得与你之间还是如从前那般亲切。我也希望你出宫去散心,回来之后,我们依旧这样过着日子。”谢容华平和地说道,令我不容拒绝,也不忍说不归的话。

只回了一句:“好。”

“对了,姐姐,我听她们说,住在静心苑的前皇后变得痴痴傻傻的了。”谢容华突然说道。

我吃惊地看着她:“消息是哪儿传来的?”

谢容华回道:“这后宫有一点事都隐藏不住的,虽然静心苑也算得上是冷宫了,但是那里守卫和宫女还是可以出来行动,他们出来便会带来关于那里面的消息。”

“风华过后,便是落魄,住进了静心苑,我以为皇后会一心向佛,参禅悟道,应该过得很平静,很淡然。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所以才会变得痴痴傻傻。”说这些,我心里有些许的难过,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倘若没有我,她还在继续做她的皇后,也许与云妃和舞妃私底下有些争斗,但不至于如此。

谢容华叹息道:“真正放得下地又有几人,何况是这样辉煌过地人。倘若一直都是平淡,倒也罢了,如我这般,一生都不知道那种辉煌的滋味,也就不会有落魄地感觉了。”

“妹妹,也许是我冷情吧,听到这消息。我已无丝毫的感觉。当我决意要登上后座地时候,就对这些不会再有一丝的感觉了。所以,就连舞妃的死,我也不会那么疼痛,不知我说这些。你是否可懂?”我看着谢容华。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出。

谢容华清浅一笑:“无情还似多情,多情又似无情。姐姐,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窗外,夜色更深,凉风渐起,于是说道:“妹妹,夜很深。今晚留宿在我月央宫吧。”

谢容华也朝窗外看去,轻声说道:“无妨的,我宫里的小寇子和小扎子都随着来了,有他们护送,没事,姐姐也好早些休息。

“那就早些回去,太晚了,我不放心。”我关切地看着她。

“好,这就回去。与姐姐闲聊一会。心情舒畅多了。姐姐走时记得告诉我一声,到时我来给姐姐送行。还有就是记得早去早回。”

我笑道:“这不还没走呢,妹妹就想着我回来了。”

“因为心里舍不得,所以,你一定要回来。”谢容华看着她,在她目光里,我感觉到她对我那份深刻地理解。许多地话,不需要言白,就已经明了。

我轻轻点头,暗示着我会回来,我也舍不得她。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亦有种说不出地不舍,若要我今生不再与她相见,我会不牵挂么?还有淳翌,盲眼的他,我真地放得下么?他的不寿,是因为什么,我真的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么?淳祯,尽管我与他之间有着浓淡不一的感情,可我也无法忘记他。这样的我,还是沈眉弯么?

次日清晨,我临着镜前打扮一番,用过早膳,便携着红笺往上林苑走去。不知为何,就想出来走走,看看这交错地亭台楼阁,感受落叶离枝的纷散之景。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幽径,过石桥,上石阶,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禁不住向红笺问道:“红笺,你知道静心苑往哪儿走么?”

“怎么,小姐,你要去静心苑。”红笺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我。

一句话似乎惊醒梦中人,是呵,我去静心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谢容华的话,让我想起了要去看皇后?难道我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去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的痴痴傻傻?

看着红笺,我轻轻摇头:“不去,只是问问而已。”

她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淡淡回道:“哦,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去。”

“嗯,那就算了,随意走走吧。”我掀开挡在眼帘的柳条,继续前行。禁不住问自己,难道我今日出来,就为了皇后吗?一定不是,只是想走走,因为我就要离开这紫金城,无论是暂时的离开,还是永远离开,我都想要与这里道别。

站在石桥上,看浮萍数点,残荷如许,有木舟孤独地系在柳树下,飞鸟穿林,惊洒一地落叶。

穿行在花叶枝影间,过假山亭台,才发觉自己已行至落秋千地地方,见藤萝挽架,兰草飘香,不知是谁把那个散落地秋千架重新扎好了,在微风中轻轻摇荡。而我再无勇气坐上去,不是无勇气,是丢失了那份心境,丢失了那份与风飘舞的烂漫心境。

忽闻得缥缈笛声,由远而近悠扬地飘来,我恍然想起,这儿曾是我与淳祯初次邂逅之处,事过境迁,再度回忆,心中流露出几许温情。那一次,我把他当作是淳翌,是我在迷月渡认识地华服公子,之后牵系着的点点滴滴,恍如昨日之景。

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也许同我一样,不经意的来到此处,在心中做着一段怀想,也许什么都不是。

待我回眸,他已穿过花枝树影,长身玉立,横吹一管玉笛,翩翩风度,令人痴醉。这个男子,我是这么的熟悉,在他身上可以寻到淳翌的影子,可是又能找到一份超脱的儒雅气度。他本也不属于这皇宫,无奈出生帝王之家,有着太多的束缚。

他朝我缓缓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时风景似相识

笛音醉人,我看着眼前的男子,刹那间,突然想要去珍惜。淳祯和淳翌长得这么想象,可是又真的不同,面对他们,我总是会迷乱。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为我痴傻的人会是有帝王之风的淳翌,而不是眼前这个风流王爷呢?也许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再者我是淳翌的妃子,而不是淳祯的妃子。如今更是淳翌的皇后,淳祯看我,只是一个虚幻捉摸不到的梦。

他放下玉笛,走近我,对着我微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我菀尔一笑:“在这里相逢,我一点都不惊讶,王爷,对你来说,同样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对么?因为,这个地方,只要等待,你和我,早晚一天都会相逢的。”我突然想起,他曾经好象在这儿有意地等着我,每次都说是偶然的邂逅,其实,许多时候,都是有心而为。连同今日的我,也是有意无意地来到这,我为的又是什么?

淳祯远眺平湖,低低问道:“感觉这风景似曾相识。”

“是的,风景年年这般,不同的是人,是流转的世事。”我微微叹息,看湖中伶仃的枯荷,想起那句诗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样的意境,适合曾经的沈眉弯,独自静坐在月央宫,度着平淡的流年,安慰地过着日子。如今的我,浮躁了,少了这样的心境。

他温柔地看着:“这些日子,你清瘦了许多。”

我抬眉笑道:“是么?我感觉不到,只是感觉浮躁了许多。”

“可是你外表永远都是那样淡然贞静。任是谁也给不了你丝毫的波澜。你会心动么?你会为谁而真正心动么?”他看着我,低低地问道,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淳翌说过,只是表达的话语不是如此而已。他也一直认为在我面前有挫败感。因为我地淡漠。

我清冷一笑:“王爷。你要一个淡到无心的人,拿什么去心动?”之前。我是淡到无心,如今是厌倦一切。我觉得,我想要逃离,是因为我的厌倦。

他看着我,恍然道:“性情决定了一切,真的不会错。我也是因为性情,牵制了我的一

“不,如今地你,做得很好。”我想起他这几月以来,替淳翌打理朝政,一同治理江山,觉得他地身上多了一份责任。

淳祯摇头浅笑:“这是无奈,不过说句心里话,我做这些。许多是因为你。你可以不信,可我还是说了。”

我看着淳祯一脸的认真。禁不住回道:“我信,我从来都信。”事实上,我从来都相信任何人,从来都不愿意去扭曲别人地思想。

“这么纯真的女子,应该幸福,所以,我们都愿意你幸福,纵然是付出代价。”淳祯喃喃道,他所谓地我们,是谁呢,是他,是淳翌,还有楚玉么?

我傲然道:“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还舍不得拿什么去换那所谓的幸福,所以,宁可让幸福搁置在那,蒙上尘埃。”

他负手而立,手上握着玉笛,玉笛上垂着一块翠色的玉佩,用紫色的丝线系着,这样地情景,总是令人心醉。可惜我只是醉过,却从来没有迷过,他说得对,我会心动么?我会为谁而真正心动么?我会,我会心动,但是仅仅只是心动,是某个短暂的瞬间,过后,就再不有了。

他用欣赏与揣测的目光看着我,低低问道:“你要离开么?”

我惊讶地回过神,看着他,假装不解地问道:“离开?”

他轻微点头:“是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要离开。”

“我的眼神?什么眼神?”我依旧假意地问他,但是心中不得不惊叹这个男子的观察力,是这般敏锐,他一定是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什么。

“是的,你的眼神流露出你对这里地留恋,一种欲将离去地留恋,只有想要离开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他解释道。

我不以为然地笑:“王爷心思缜密,对我是观察入微呵,是地,我想要离开。”我没有隐瞒,毫不忌讳地对他说,因为之前我对淳翌也说过要离开,去翠梅庵小住。

“如果是出宫去散心,我是很乐意的,如果不再回来,我是不愿意的。”淳祯话语直白,或许他也觉得在我面前没必要隐藏什么。

我觉得我没必要回答他的话题,只淡淡而笑:“难道王爷还觉得我能彻底离开紫金城么?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洒脱么?”

淳祯笑道:“有,沈眉弯从来都是洒脱自如的,纵然如今贵为大齐皇后,你依旧可以。之前你不离开,是因为你心有牵挂,心有不忍。可是如今,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做什么,都不为过了。”

我清冷地笑:“王爷说笑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应该束缚自己,因为这罪名可以让皇上随时杀了我。如果被人知道这秘密,我想皇上尽多大的力也没法保护我了。”

淳祯表情严肃,点头道:“是,之前错一千次,都可以保护你一千次,若此事传扬出去,想再要保护你,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我抬眉看着他,那么傲然:“我知道,可我不怕,我既然想要坐到今天的位置,也就心中豁然。”

“我知道,你心无所惧。”

“是,我心无所惧。所以,今天,我与你也无须道别,来去由心,前因后果,早已知晓。”我淡淡地说道,心中释然。

“你知道,我也不会留你,也留不住你。”

我微笑:“是。千留不住,许多的事,都是徒劳。你比谁都明了这一切,又岂会再留我?”说这话,我想起了在明月山庄。与他在华胥幻境的对话。那点滴地往事,每一次都仿佛在昨天。当初他说我红颜祸国。他对我的心,我知。但是我们都很理性,保持着这份距离。那么就让这份理性,到最后,到永远吧。

他似乎明白我的所思所想,沉默着。却一直看着我,想要留住这短暂的时光,这只属于我和他的时光。

“我回月央宫了。”我紧了紧白披风,才觉得有些凉了,秋天地萧索,秋天地凉意。

他不吱声,只看着我离去,有的时候,万语千言。抵不过一个眼神。

行将抵达月央宫地时候。与皇上身边的小玄子迎面而遇。

“小玄子见过皇后娘娘。”他躬身施礼道。

我微微点头:“嗯,小玄子。何事这般匆匆。”

小玄子躬身答道:“皇后娘娘,奴才恰好要去月央宫,皇上说几日不见您去养心殿,有些想你,特意让奴才过来请皇后娘娘前去。”

我心中正想着,好几日不曾去养心殿,一来看看淳翌,二来想要跟他说起辞别之事。于是对小玄子挥手说道:“走吧,这就直接去养心殿。”

养心殿离月央宫并不远,一路上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只步行一会儿便到了。

淳翌临窗而立,身影仿佛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只听得他微微咳嗽,难道上次地风寒还未痊愈,心有不忍,上前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淳翌转过身,低声道:“湄儿来了。”

我抬眉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憔悴,忍不住问道:“皇上的身子还不见好转么?还是上次感染的风寒?”

淳翌微微笑道:“无大碍的,太医诊治过,吃几剂药便好。是这天气缘故,湄儿你也要多留心身体。”

我为他紧了紧明黄色的风衣,柔声道:“病了就不要站在风口,该多躺着歇息,药喝了么?”

他轻轻摇头:“还没喝。”

我朝身边地小玄子说道:“去给皇上端药来。”

端着药碗,淳翌躺在椅子上,我亲手喂他,看着他茫然的眼目,心中不由得生出感伤。他虽不是那般叱咤风云的帝王,但也有着王者风范,如今却觉得他孤独而脆弱。

看着他微蹙的眉,我柔声问道:“很苦么?”

他笑道:“不苦,有湄儿亲自喂朕,怎么会苦呢。”我脑中浮现出我病时他喂我汤药的情景,记得那时他还亲尝汤药再喂我,作为一个君王对妃子如此疼爱,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重情义的男子。

喝完药,淳翌看着我,问道:“湄儿打算何时去翠梅庵呢?”

我心中一惊,为什么他和淳祯一样,能感觉到我所思所想,难道是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我看着病中的他,只低声回道:“再过几日吧,等皇上身子好转,臣妾就去。”

淳翌轻声咳嗽:“朕身体无碍,湄儿不必忧心朕,选个吉日前去,也好早去早回,天渐渐凉了,你在外面,朕也不放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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