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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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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翌拥紧我,柔声道:“朕今夜不走了,朕要留下来。”
我面若红云:“皇上,您不是累了么?”
淳翌微笑:“正因为累了许久,朕和湄儿都需要好好地释放心中的压力与重负,你说说朕有多久没一亲芳泽了?”
沐浴,更衣,在月光下披着如瀑布的长发,淳翌从身后揽紧我地腰身,闻着我身上透出地淡淡幽香。
“湄儿,幽香入骨,每次朕爱你,都要爱入骨髓,不至骨髓不能罢休。”淳翌喃喃道。
我转身微笑:“皇上,你对臣妾这般宠爱,就不怕么?”
“怕什么?”他问道。
“红颜祸国。”我一字一句说出。
淳翌嘴角轻扬:“朕不信,朕也不怕。”他一把将我抱起,朝榻上走去。
雪白的帘幕垂下,红烛熄灭,淳翌说,只要月色清风相伴就好,那朦胧地月色透过窗牖斜斜地洒在床榻上。
淳翌在我身上缠绵缱绻,我似夜半的海棠,妖娆多情,依附着他,依附着他。我嘴角却扬起一丝轻笑:“今晚月色好朦胧,人生好似一场风。”
第七十九章 梦一段云水禅心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迷糊得睁不开眼,枕边的人已不知何时离开。从来,淳翌都是一个勤恳的好皇帝,无论他多么的宠幸我,每日早朝他都准时而去,不会有丝毫的逗留。所以说,红颜祸国,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披衣起床,倦倦懒懒,想起昨夜居然无梦,难道在经历这些让人疲倦的事后,我已经百毒不侵?还是需要一种像淳翌所说的真正释放,**的释放,让灵魂也随之美妙轻灵。
长发齐腰,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淡雅,肌肤白皙,五官端秀,若说倾城,真的是称不上,若说惊艳,也差那么几分。若说绝世,太过了些,若说平淡,又有些牵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来看自己。那对如水的眸子,干净清澈,却又飘渺迷蒙,贞静的外表下隐现出一种冷傲与高贵。这些气质与风骨都是与生俱来的,而我的冷却是因着生活的历练,对人情世事更加的淡漠。
喧闹过后的平静总是这样让人不知所措,当烟屏的故事成了过往,我不知道如何开始新的故事。其实,烟屏不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只是加深了我对这段事件的印象,倘若没有她的死,再凄美的故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过程。她的死,让这个故事得以永恒,一种绚丽凄绝的永恒。想起昨日从翠梅庵带回的经书,我该送去给谢容华,可是从来都是她来月央宫,我几乎不曾去她的羚雀宫。我心倦怠,总是少了太多的热情。
唤来秋樨,说道:“你且让梅心去羚雀宫将谢容华请来月央宫。”
红笺为我梳理发髻,看着镜中的我,微笑说道:“小姐。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少女装扮,宫里的装束比宫外总是要正统些,总怀念以前在宫外的随意。”
我低眉一笑,万千心事似这几缕青丝,看着镜中的她:“红笺。还记得小时候你为我梳发么?总是扯着我一两根细发,弄疼我。”
红笺笑道:“记得,可是每次疼你总不说。”
我微笑:“我若说了。你要更加的小心翼翼。那样反而适得其反。自小我就知道,许多地伤处需要掩藏,每天的疼痛。倒让我记忆更深。”
红笺为我挽好发髻,将串好的白茉莉别在左侧,右侧斜插一支简约的翠玉簪,一直我都觉得白色与翠色相配在一起干净。
一袭白衣,素淡婉约,只要不出宫,我都着素装,宫装让我觉得很负累。
才用过早膳。谢容华已经来了,一脸的笑意看着我:“姐姐今儿个真是宛若仙子,这样地绝尘独秀,莫说是男子,就是女儿家看了也要心动。”
我笑道:“妹妹又来打趣我了。”这边打量她,浅浅碧衫,袅袅婷婷。发髻上也盘了一串白茉莉。馥郁馨香。不禁赞道:“翠衣衫,雪凝妆。只有妹妹才配得起茉莉这清雅的芬芳。”
执她的手坐下,说道:“妹妹,昨日我去了佛前,与佛对话,告诉佛,我地跪拜是受朋友所托,并且为你点上了那一炷心香。”
她眼神流露出向往,回道:“有劳姐姐,记着我地话。”
“自然是记着的。”我转头命红笺取来昨日的经书。
那经书用寺院独有地淡黄色帆布裹着,泛着淡淡的檀香,闻了心清绝俗。
轻轻掀开,第一本蓝色书页线装的《云水禅心》露出来,谢容华眼睛一亮:“好淡远空灵的书名,仿佛是一首梵音。”
我抚摸那几个字:“若能为这几个字,写一首词该多好,然后谱成曲,只是我心境不够,难以达到这份空灵的境界。”
谢容华凝神微笑看我:“姐姐,你一定能的,我等着。”
我将那五本书取了一份给她:“这份给你,一份留与我自己,还有一份我赠与雪姐姐。师太告诉我,经书赠与天下有缘人,广结善缘,不求不舍。”
谢容华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姐姐真幸福,可以多番与师太交谈,何时我也能去翠梅庵小住几日,跪与蒲团上与佛对话,食素斋,读经书,看那弯佛院的月亮。”
我微笑:“妹妹,佛渡有缘人,妹妹一定可以结此善缘,这机会又怎会没有地呢?”
“也是,不求不舍,才是好的心境,我不如姐姐,可以参透,人与人总是有差距,今生我都比不得姐姐,但是我也不想比较,因为姐姐是独一无二的,姐姐不屑于与任何人比较。”谢容华用了不屑二字,让我觉得她对我真的是了解,这两个字,傲中带冷,冷中含傲,其实我是真的不屑与任何人比较,我的不屑不是因为自傲,而是无心,我无心去计较这些。
转移话题,看着经书,问道:“不知雪姐姐可好,我也没去看她,还是让她静心几日,再将经书赠与她,她会喜欢的。”
谢容华点头:“是地,这两日宫里防范严谨,又无比地安宁,仿佛没有一丝生气,我也不便四处走动,离你这还近,想着没事就来与姐姐作伴,过些平淡的日子,也好。”
我想起了昨日妙尘师太赠与我地白玉莲花,她告诉我,若遇得有缘人,就可以相赠,我觉得谢容华是个简单澄净的女子,无须过人的慧根,只需要简约宁和。而我却不想给自己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的物品,留得越少,我的牵挂与尘缘就会越少。那样,我可以走得更轻松。相信妙尘师太也是如此,她赠与我,是为了解脱自己,让我沾染更多禅味。而我赠与谢容华也是为了解脱自己,让她与佛结更深的缘分。
我唤道:“红笺,为我取来昨日师太相赠的红色小锦盒。”
红笺递给我时,我轻轻打开,那枚白莲花静静地装在盒子里。无论历经多少的岁月年华,她依旧纯白如一,并且更加温润明净。
“好雅致别俗的白莲花。”谢容华惊喜道,她眼光注视着白莲花,流露出别样的情感。我知道她是喜爱的,这样的尤物,见之都喜。
却还是问道:“妹妹可喜欢?这是师太赠与我地。也是她师父传与她的信物。”
谢容华赞道:“姐姐果然深得人爱。师太转赠于你,可见你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何等之重,这段缘份让人羡慕。”
我微笑。将锦盒递给她:“妹妹,我转赠于你。”
她惊喜,又忙推迟,连声说道:“不,不,姐姐,这是师太赠与你的,是她对你的情谊。我又怎能收下。”
“可师太还说了,若遇有缘人,我可以转赠。妹妹与我有缘,与佛有缘,且妹妹善良真挚,心中明净似水,只有你配得起这白莲花。”
谢容华依旧推迟:“姐姐。我无有你说地这般好。且明净如水的是姐姐,只有你才配得起。”
我笑:“也许我是配得起。但是你比我更配得,更况我心已淡,不想留驻什么,只想独自渐行渐远。妹妹,你许我洒脱自如,好么?”
谢容华似乎明白我话中的深意,坦然道:“好,我收下,并且珍藏,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得遇有缘人,因为姐姐今生便是我唯一认为地有缘之人。”
我欣然:“一切随缘,妹妹只管珍藏就好,总觉得每个女子身边,都需要一件彻底属于自己地心爱之物,有意义并且值得怀想的物品。”说完,我看着手上的玉镯,这是我一生要佩戴地饰品,有了它,我又怎能求得更多?
她握着锦盒,一脸的虔诚:“佛家的信物,我自会好生珍藏,与佛的缘分,与姐姐的尘缘。不求不舍,来去由
我赞道:“不求不舍,来去由心。妹妹,就是要如此,任谁也伤害不到谁。”
谢容华叹道:“一场风波过后,这样的平静仿佛蛰伏着什么,是一种隐忍的渴望?还是另一段风波的开始?”
我看着窗外,微风细细,木樨地芬芳隐约地透进暖阁,一片宁静与平和。于是淡笑:“妹妹,其实天下本无事,这些人非得将平静的天下搅乱,不这样,生活又何来激情,历史上又如何记下那深刻的一笔。如果人人都向往平和,在姹紫嫣红的人间优雅宁静地老去,留给后人的又还能有什么?”
谢容华点头叹息:“姐姐说得对,有些人求不到千古流芳,宁愿遗臭万年,只希望历史上记下这么深刻的一笔,而不在意这一笔的分量,不在意是辉煌还是黯淡,不在意是黑是白地颜色。”
我笑道:“名利熏心,纵是换来了,又得到什么。也许这些人更该常伴佛前,多读经书,少些执着,多些平和,人生地路才能走得更远。”
谢容华捧起经书,随意翻阅,静静说道:“姐姐,以后的日子,我会更加平静。”
“平静就好,平静地活着,平静地幸福。”我淡淡说着,因为我觉得平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求,尤其对于后宫地女子。
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纷洒,说道:“我出来又有几个时辰了,每次来姐姐这都不愿归去,这份心的宁静让人留恋。”
我展眉微笑:“时光匆匆,总是在不经意的言语中流去,有时就在静思中悄然流去,在手指尖间,在眼眸中流去,我们失去的越来越多,得到的越来越少。只有一点是与日俱增,就是平淡的苍凉,在平淡中苍凉,因为岁月的转移,因为年轮的更替。”
谢容华凝思着,突然转向我:“对了,姐姐,忘了告诉你,这次遇刺中,陵亲王受了重伤了,不过昨日听到他已度过危险期,静养一些时日就会康复。”
我心中惊颤,表情平和,轻轻点头:“既是度过危险期,那就好。”话音方落,心中思量,为什么他受伤的事淳翌没有丝毫的提起,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他受了重伤。
“姐姐……”谢容华唤道。
我回神看她:“嗯。”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轻轻说道:“姐姐,若得知什么消息,我会来告诉姐姐的,我那边虽不热闹,但是在宫里处久了,认识的人也比你多,消息自然也多。这事是贺慕寒告知的,他去过陵亲王府。”
我点头:“好,有劳妹妹。你与贺太医熟悉,他对这事知道得清楚。”
她起身告辞:“那姐姐,我就先回羚雀宫,改日再来看你。”
我亦起身相送:“好,妹妹有空常来,我都在月央宫等你。”
她点头:“我会的。”
将她送出月央宫,转身在前院驻足,院中的木樨仿佛在一夜间开了许多,都是些早桂,黄色的细蕊盈在枝头,芬芳四溢。
我想起了淳祯,此时的他在王府静养,在他病重的时候是否想要我的陪伴。我想起了楚玉,在他飘浪江湖,茫茫无处可寄的时候,是否希冀我可以跟随左右。还有淳翌,他有了江山,又有了我,得到这么多,又将要失去什么?
月央宫,月央宫,你要留住我多少的寂寞,有要锁住我多少的情思?
归去吧,在云水禅心的意境里寻一份短暂的清宁,只是短暂,就足矣。
一段秋浓与君说
秋天真的来了,仿佛在一夜之间,暑夏的气息就被风卷残云般的消退至尽,而那缕缕秋凉已深深地落入院中,透过窗牖,我闻到浓淡有致的秋味。
桂子越开越浓郁,庭院里每天晨起都看到他们在打扫落叶和满径的落花。都说一叶知三秋,这个时候,我知道,秋事已浓,其实未浓,浓的是这份清冷的心绪。
一切比我想象的都要平静,后宫的人养伤的养伤,养心的养心,朝廷里严格紧凑地办事,可是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虽然紧张,却悄无声息。我此后不再问淳翌这些事,我当初连楚玉都不问,更况是淳翌。我所关心的只是他的情绪,然而他并不将这些心烦之事表露出来,在我面前,他更多的是温柔与关怀。
从谢容华那里,我得知淳祯的伤已渐渐康复,这些日子很想找个机会去探望他,只是宫门深似海,我又怎能以一个嫔妃的身份去关心一位王爷?更况我与淳祯一直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等着我犯错的人只怕是一大堆,若此时出些什么差错,不但害了自己,更连累了淳祯。忍,这么多年,我只学会了这个妙字,忍,相信忍过之后一切都是清明。
太后与皇后的多病,云妃受伤后的安静,舞妃近日来的岑寂,还有嫔妃们的冷落,仿佛极力的让这个秋天来得更快。我的月央宫。常见地客人依旧是皇上和谢容华。舞妃就来过两次,一次我将经书赠与她,此后她便潜心在翩然宫读经参禅,还有一次,是谢容华邀她过来,因为经书上那参不透地禅意。
今日午后,皇上命小玄子过来传话,今晚要留宿月央宫。以往淳翌都是悄然而来,从来都不曾叫谁来传话。想来那几次无声前来,都打乱了我的心绪,这次特意命小玄子过来说声,我好有所准备。
秋日的白天不再漫长,黄昏方过,夜幕已来临。
晚膳我喝了点百合莲子汤,用雪花糖清炖的,鲜香可口。
坐在暖阁里等待。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等待是一件累人的事,丢去了自由。被一种情事牵绊住。其实,我心里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又不得不坐在这里静待。最近淳翌总是来这月央宫,我也很少坐上凤鸾宫车,在清风明月下的御街行驶,踏响那沉寂的青石板路。我想是因为宫里最近经历了一场风雨后的宁静,淳翌不想再起更多地风波,凡事低调。好过那些人在背后明争暗斗。
我也不再过问淳翌是否去了哪个宫,又临幸了谁,这个时候,只想平静度日。与我无关的事,不再多说一句话。
我在花梨木的躺椅上静静等待,一杯香茗也在等待中慢慢冷却。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入了梦。梦里那久违的宫殿和久违的帝王与皇后似乎如约而至。这一次,我站在他们中间。努力地呼唤,可是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他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仿佛看不到我的存在。只那么瞬间,刚才的繁华已无了踪影,我孤零零地站在寂寥的长街,夕阳沉落,整个宫殿都沉浸在血色地斜阳中,连同那些草木,还有湖水,都是似血的红……
我在惊颤的梦呓里被唤醒,淳翌俯身立在我身旁,执我地手,柔声道:“湄儿,做梦了么?在这里睡,当心着凉。”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迷糊道:“嗯,又做梦了,还好皇上将臣妾唤醒,让臣妾不用在梦里沉迷。”
淳翌笑道:“沉迷这两个字,应该是好梦,好梦才会沉迷,恶梦是沦陷。刚才我看见你表情恍惚,眉结深锁,才将你唤醒,若是甜美的微笑,朕还不忍心呢。”
我薄浅一笑:“哪还有美梦,每次都是重复,臣妾也习惯了,以后臣妾在梦里就告诉自己,这是梦,只是梦,醒来一切都好了,那样就不会有害怕。”
淳翌疑惑问道:“什么梦?以往听说你总做恶梦,想着是因为身子虚弱,什么梦一直纠缠着你呢?”我弱弱起身,伸了个腰,笑道:“没有,没有什么的。”而后转眸望向窗外,见夜已黑尽,只有浅淡的月色微微地洒进来,我说道:“夜又黑尽了。”
淳翌搂紧我的腰身,问道:“用过晚膳了么?”
我点头:“有的,梅花莲子汤。”
淳翌微笑:“湄儿,一说梅花,我又想起旧年的冬日,你总给朕煮梅花茶喝。如今……”
我笑道:“如今湄儿给你煮茉莉花茶,淡雅幽香,不输于梅花。”
淳翌饶有兴致地说道:“好,朕本来今夜就是来与湄儿品茶对弈地,顺便谈谈经书。”
我看着他,眉目间含倦意,许是因为近日来的政事操心,于是轻问道:“皇上心中有解不开的疑惑么?”
淳翌看我,眼藏深意,笑语:“朕的心事瞒不过你呵。”
我浅笑:“湄儿只愿做一杯茉莉花茶,让你静品忘忧,其余的,什么也不想了。”
淳翌拥我入怀,柔声道:“今晚朕就在你的月央宫,静静地陪伴你,哪儿也不去了。”
“好,臣妾也静静地陪着皇上。”
室内弥漫着淡雅的茉莉芬芳,让人静神忘忧。我们静品茉莉香茗,一盘棋,几卷经书,还有一对红烛,在寂夜里熠熠高照。
我凝神问道:“皇上,是否最近政事繁乱,您需要理清当下地局势?”
淳翌只看着棋盘地泾渭,那明朗地纹路却纠结依附在一起。仿佛脱离了谁。都无法成阵。他点头:“是,天下,天下就是一盘纷乱地棋,每当朕心中烦乱,或觉得浮躁时,就喜欢下棋,在棋中看天下,一目了然。”
“那登高望远呢?”我问道。说这话时。我想起若处高处,一览众山,手可摘明月星辰,脚下尽是万里河山,江涛滚滚,该是何等的气势。
淳翌仿佛也在思索着登高望远的豁达意境,凝神片会,方笑道:“那感觉也好,负手立于高处。俯仰日月星辰,江浪河山,尽现王者风流。”
我流露出向往的神情:“是。只是自从那日在明月山庄,与皇上棋中论江山,也觉得江山在棋中便不再那般复杂了。”
淳翌朗声笑道:“这就是谜,棋局看似简单,实则繁复无比,那一日我们所看到只是简单的一面,而深刻的那一面,朕不与你谈。”
我微笑:“原来皇上是怪臣妾薄浅了。不愿与臣妾触及那深刻的一面。”
淳翌手执一枚白子笑道:“朕并无此意,深刻之处,难免有太多的欺诈,朕不愿与湄儿如此斗心,朕知道,朕未必能赢你,但是朕地湄儿本性天然。不触及这些欺诈与阴谋。不是更好么?”
我似乎明白他的话,不禁问道:“那皇上平日与谁对局呢?”
“朕的皇兄。陵亲王。”他不假思索道。
我讶异:“他?王爷平日里只爱山水风月,丝竹之音,如何愿意与皇上谈论天下局势,在阴谋间对衡呢?”
淳翌爽然笑道:“若论雄才伟略,朕远不及皇兄,他见识博广,武库心藏,绝非一般碌碌男儿。只是他看得比朕明白,他不适合当皇上,只适合当一个智者。”淳翌的话透露出他对淳祯深刻的了解,当日在华胥梦境我也有此等想法,他俯揽江山,将万顷苍池溶入眼中,他看尽历史潮音,这样的人,虽有雄才伟略,却缺乏那份激情。因为他看得透,所以这一切不再是诱惑,而是一种繁华的抵触,是鼎盛的虚无。
淳翌一直没有告诉我淳祯的伤势,我不知道他是有意地掩藏,还是觉得在我面前他的伤与根本就不相关,甚至是其他什么的。他不提,我亦不问。只微微笑道:“陵亲王地确有博远的才识,只是山水风月更适合他,山水风月也是一种至高的人生意境,他可以不断地在这意境里追求。而天下的高度,却不是他想企及的。天下有皇上你,就足矣,皇上是热血浇铸的男儿,有治国的才能,有关注百姓的慈悲之心,有平复天下地霸气……”说这些,不是因为我要讨好淳翌,在我眼中,他的确比淳祯更有关注天下百姓的慈悲之心,淳祯太自我,太自傲了,一管玉笛,便可以吹奏他的人生。
淳翌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我:“湄儿,你似乎对朕和朕的皇兄都有深刻的了解。”
我浅笑遮掩:“臣妾不敢,只是一些浅薄地愚见,说不出皇上和王爷地三分,你们会下那些深度的棋,会谈论深刻地话题,臣妾也只会说这些眼中所能看到的事了。”
淳翌品一口茶,口齿漫溢着清香,展眉笑道:“其实朕心里明白得很,朕的湄卿是闺阁中的高人,巾帼不让须眉,你是朕的女诸葛,有时候不需要言语,朕只要来到月央宫,看着你的神情,或者与你品一杯香茶,听你弹一首古曲,下一盘棋,这些,都可以让朕郁积在心中的结松解,让朕拨开迷雾见月明。”
“臣妾又不会巫术,何来皇上说的这般神奇,一笑一眸间都藏着深意了。”我说这话时,几乎要笑出声。
淳翌微笑:“这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莫如像这杯茉莉花茶一样,慢慢地品味其间透骨的芬芳。每种花都有不同的味道,现在朕才明白。”
我点头笑道:“皇上才明白么?所以说不要只品梅花,其实还有许多的花草值得您去品味的,您会发觉,原来许多的话都蕴涵深意,甚至比梅花更加的值得让人去喜爱。”说这话,我似乎在告诉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是独我美貌非凡,独我聪慧过人,那些媚骨红颜,个个都是尤物,而皇上可以每日采折不同的花朵,去熬煮不同的芬芳,细细地品味,会发觉,原来他拥有的都是人间绝色,世中佳品。
淳翌似乎听出我话中之意,笑道:“湄儿真是聪慧至极,但是朕告诉你,任世间百媚千红,朕独取一色,任凭弱水三千,朕独取一瓢。”其余的,可以赏慕,可以把玩,可以品尝,也无须用尽心、性、情、志去爱。
心、性、情、志,他用了好强烈的四个字,一时间,我竟无言相对。
他沉默片会,手执棋子,笑道:“好了,良宵苦短,我们先下完这棋再说,朕还有许多事没理清,待理清了,朕今夜还要独取你这一佳色,独饮你这一瓢秋水。”
我思虑着,淳翌的天下如今是何模样,且看这棋局了。
第八十一章 一轮弯月照古今
月央宫,秋水阁。茉莉的芬芳在暖阁里漫溢,轩窗外,那一枚弯月,清凉如水,明净中透着几许禅意。
淳翌说,这暖阁,从此后就称之为秋水阁吧,下棋,弹曲,参禅,悟道,明净若秋水长天。我说好,在繁闹的世间里,还有皇上给我一处宁静的居所,此生足矣。
薄薄的月色洒落在棋盘上,还有荧荧闪烁的烛光,仿佛他们也在等待一场壮丽山河的万千景象。这个过程,不能容下丝毫的雕琢,不能容下点滴的破绽,也不能留下一丝的犹豫。淳翌告诉我,错一子,也许就此满盘皆输,对一子,也许可以重见天日。
这一次,他执白子,我执黑子,因为他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至尊,而我充当了那些争夺天下的叛臣草寇。我要成为他的探路石,一步步助他赢取天下,稳固动荡飘摇的山河。其实如今的天下是稳定的,只是要做到滴水不漏,太难。
淳翌取正间的位置,落一子,笑曰:“这就是朕,独立于苍茫的山颠,巍然绝秀,遁迹白云,这样高远的意境谁人不慕,谁人不爱。”
我微笑:“是的,皇上,自古帝王都是孤绝的,可是无论在哪,都有繁华作为背景。哪怕遁迹白云,高韵澹然,可是不会在生满古苔的角落,阑珊醉去。簇拥他的人,成千上万,而觊觎他的人。也是上万成千。”说完。我取一粒黑子,搁在离他不远不近地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淳翌胸有成竹,笑言:“如今地金陵城,有三个强大的势力,也是三处命脉,三道玄关。他们结合在一起。依助彼此的势力,企图慢慢地吞噬河山。”他言语刚落,我已摆好三道阵势,黑压压的一片棋子,立即将白子围困。
我假装漫不经心,淡然而笑:“皇上,你看臣妾这么落子可是对的?”
淳翌沉着冷静,点头:“嗯,不错。原本朕认为的疏漏之处,如今在你的布局里显得严谨多了。”他抬眸看向我:“湄卿可知这三大势力为哪几处?”
我不需思索,便点头答道:“臣妾知。前朝余党,江湖至尊,朝廷叛臣。”
淳翌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细细说道:“前朝余党领头地是一位叫冷玄宁的,与朕年龄相当,据说丰采翩然,见识非凡。只是不知道他是以何种身份出现的,前朝的王室贵胄皆已除尽。并没有留下大燕皇族血脉。”
“唉……”我一声长叹,似乎对这样的杀戮觉得过于残忍。只是若想得到天下,就必然要一路杀尽那些挡道之人。用滚烫的鲜血和嶙峋的尸骨来祭奠新的朝代,仿佛这是后人重复做的事。若不除尽,反而会被其灭之,适者生存,想要做明君就必然先做乱臣。我看着淳翌。他眉扫春风。目含秋水,与那些凶残地杀伐之争的确有太大的距离。当然,这些都是先皇为其奠定了江山,而他只需扫除残存地障碍,继续做他英明睿智的皇帝。
淳翌手握棋子低眉沉思,指着棋盘散落的棋子,轻轻说道:“湄卿,你看着这个方向,这里的阵势可不比前朝余党弱,江湖武林至尊,楚仙魔。据说谁也没见过他的模样,他隐藏在背后,统领整个江湖,势力日渐强大。以前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一些闲散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切磋武艺,喝酒吃肉,快意逍遥。他们虽不为朝廷卖命,但是也不做有害朝廷的事,从来都是互不干涉。如今在短时间内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物,倒让朕觉得费解。”
“楚仙魔……楚仙魔……好怪异地名字,似曾相识。”我喃喃道。脑子里费力去思索,楚,楚玉,仙,仙乡,魔,成魔。难道?我不禁有些心惊,难道他去做了什么武林至尊,与前朝余党联手?
淳翌唤道:“湄卿,你想到了什么?”
我回过神,浅笑:“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特别,仙怎能和魔相配在一起呢。淳翌朗声大笑:“呵呵,此人定狂傲不羁,自称仙人,又想成魔,往往这些离经叛道的人更要多加防范,因为他们思想怪异,难以琢磨,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何才能取胜呢?”淳翌用了离经叛道这几个字,这么适合楚玉又不适合他。不知为何,我几乎有些确定这个人是楚玉了,除了他还有谁会取这个名,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飘忽不定?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选择走这条路,他既知天下之事,这些与他又有什么瓜葛呢。
我一边思索,一边与淳翌争锋相对,瞬间觉得江湖上这楚仙魔威力甚大,我的黑子不由自主的将淳翌的白子团团围困,我在等着淳翌寻找突破。
淳翌笑道:“湄卿,仿佛我们这样的走棋,不按常规地式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一入棋局,仿佛想要抽身都难。”
我垂眉一笑:“呵呵,这就是所谓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既然入了棋局,就要为自己争条出路,哪怕棋毁人亡,也无悔。”
淳翌轻笑:“湄卿,你觉得这小小的阵势真地可以围住朕么?”他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顿时杀出重围,绝处逢生。我暗惊,看来我真的是忽略了淳翌的才能与谋略。但是仔细一看,白子明显弱于黑子,我琢磨着还可以借助另一种势力,那就是朝中叛臣。
我问道:“皇上,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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