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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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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奇怪的是,他们走到山庄大门前一百米处,都没有任何人出现。他们之前百般谨慎和戒备,又考虑了万种可能和应对,预料的人却没有出现,此时众人各自心中自是一番计较,不知该是喜还是忧,正在犹豫间,山庄的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神色一片平静,看见面前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也不惊慌,只微微牵了一下唇角,“诸位这是?”
“在下路浩,是断剑山庄的大弟子,日前也曾拜访过贵庄。”路浩行了个礼,递上拜贴。
白衣男子收下拜贴,看了一眼,抬头道:“既是第二次来,便也该知道我们的规矩。”
“是。”
白衣男子巡视一周,目光在看向若岫和乐水时却似乎有些停顿,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然后开了口,“如此,请进。”
众人都有些愕然,却很快掩饰了下来。他们本就做好了先要打一场的准备,却被这一声请进打乱了动作,此时不禁都露出谨慎的神情。
“你们要进这山庄,就要过我师兄妹五关。我是不知道他们都如何刁难你们,不过我们五人有过约定,各自出题互不干涉。”白衣男子笑道,“既然说进来,各位不必拘谨。”
他这么说着,当先进了那厅里。余人对视一眼,便也跟着进去了。
“在下西门司谶,平素不常驻足中土,对那里的事虽颇有好奇,难免有些不足之处,不知各位可否为我解惑?”
众人一听,果然与上次不同,这便是文式了。
“日前曾听得一首有趣的打油诗,‘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的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西门司谶还是温和的微笑着,又道,“我自小熟读圣人之书,对这几句话却是不知该如何驳斥,不知各位能否为我想个法子?”
他念那诗的时候众人的眼光便齐齐向若岫扫射过来,这么多目光让若岫不由尴尬在原地,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抄袭是没有好下场的,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既然你从小读圣,自然对圣人之言倒背如流。那你可曾知道孔圣人有多少弟子?”吴圣学冒出来,微笑道。
“孔门弟子三千,达者七十有二。”西门司谶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颇利落的回答了。
“这七十二人中冠者几何?少年又几何?”
“这,未曾记载过的事情,如何能得知?”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吴圣学读的摇头晃脑,一副已然是在春风中载歌载舞、喜乐无边的样子。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西门司谶失笑。
“证明你虽熟读经文,却对圣人之微言大义不甚明白。”吴圣学狡猾的笑了,又道,“可也凑巧,前些时候有人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是有个楚国人在郑国出售珍珠。他用木兰为珍珠作了个匣子,用香料把匣子熏香,还用珠宝、玫瑰、翡翠来加以装饰。一个郑国人买走了这个匣子,却把珍珠还给了他。不知西门兄是否听过?”
“这是买椟还珠的故事。”西门司谶不待他解释便明白过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摆手,放他们通行。
第一关这么简单的过去,大家不禁有些振奋,加快脚步走进山庄。
这个山庄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每一处雕花都有不同的意趣,每一处回廊转角都是另一番景致,庄子虽不大,但是每一处都看的出费过不少心思。
前厅里早有人在等待,见他们一行进得门来,便开口道:“你们又来了。这次我就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试题了,里面请。”
说罢,也不管他们,转身进了旁边的门。
出了那个门边可看见右前方有一个古里古怪的小石屋,想必就是那女子所在。我们一路前行来到一个广阔的草场,那年轻男子站定,转身过来问道,“这次由谁来应战?”
张志远向前一步,却被那胖老头抢了先,那胖老头敏捷地一纵身,与那发福的身形全然不符的矫捷似乎带了点滑稽的色彩,没等人反映过来,两方便已开始交手,还真虎虎生风的带着周围的草叶翻飞,两人出掌先是愈来愈快,快到让人看了头晕,一会儿飞身到操场东侧,一会儿又迅速移动到北侧,看起来让人心惊的卷做一团,刮过来,又刮过去,二人的手掌却不相接,只听得风声阵阵。
若岫看着头晕,不敢再看下去,她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转头看乐水和文瑾,乐水目不转睛,眉头微微蹙起,文瑾面上也满是认真,目光随着翻飞的人影不时移动。若岫觉得无趣,一扭头却对上了吴圣学四处搜寻的目光,两人都有些小尴尬,都迅速掉转目光,她又四下看去,发现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凝重,连丁香看起来都专注而认真,只有站在中间的两个老人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在闭目养神。
她不禁微微笑了,放心的随意打量四周的景致,这片草场似乎是专门用来练武的,在草场的旁边有一间大屋,里面依稀能看到武器架之类的器具。再往右看去,是一个小山坡,一条蜿蜒的小路顺坡而上,路的尽头是一个古朴的小木屋,周围零零落落的扎着几道歪歪的栏杆,让古朴到有些闷的小木屋变得有趣起来,木屋门口有个浅灰色衣袍的书生也在看这边打斗的情景,不过显然不够专心,因为他似乎感觉到若岫在看他,竟执着手中的茶杯,遥对着若岫举了一下,害她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若岫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边已然两相罢手,两人行了礼,那青年微微笑了,“承让。”乐水见她一脸茫然,低声解释:“一招之差,输了。”再看那胖老头,面上也有些迷茫,好在他生性爽直,摆了摆手,便笑着退了回来。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只有那年轻人心情很好。
谁知那人正得意间,一旁来了一个小厮,递给他一个雅致的信笺,他看罢,垮了脸,瞪着众人道,“你们去吧。”
路浩和文瑾面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却也不多问,欠了欠身便和大家一路直上到那小山坡。
灰衣书生早已让人备了茶,见他们上来,便招呼大家过去吃茶,众人落座后,他才开口,“今天就不动武了。日前和我师弟下了一局棋,惨败而归。这两天也没心思习武。便请诸位相助扳回这局。”
第三十九章 故人相邀
路浩走到一个斯文的老者身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老者点了点头,便同那书生进了内室,观棋不语,几个江湖人对棋也完全没兴趣,只除了吴圣学和另一个老头跟了进去,其他人干脆继续留在外面,喝茶等待。
文瑾从一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此时四周无人,便开口对路浩道,“这次,似乎完全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我也注意到了,虽然并没有上次困难,可是万事不在掌控,也让人颇为难受。既来之,则安之。希望能够过得这五关吧。”路浩微微叹息,之前也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可是无法控制的局面却让人完全不敢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更加步履维艰。
其他人听他们这么说,纷纷劝道,“其实这样也不错,虽然和预料不一样,但是却感觉比你们说的要轻松啊,没准儿这次就真能轻松过关呢。”
文瑾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众人默默进食,一时无话。
里面的棋局已经有一会儿了,从外面走进来了几个丫头,其中一个对众人笑道:“我们主人下棋通常都要很久,诸位旅途劳顿,不如趁此休息一下。”
“敢问你主人,打算如何安排?”文瑾问道。
“此时天色已晚,想来诸位需在此间歇息一晚了。主人方才安排了客房,请诸位随我来。”丫头笑盈盈地道。
“有这好事?”众人面面相觑。
路浩和文瑾低声商量了两句,便起身道,“烦劳姑娘安排了。”
那丫头摇头,“不用客气。”说着却上前递给文瑾一张纸。
文瑾看了之后哭笑不得,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又随着那张纸递还给那丫头,两人还开始对各项费用展开讨论和争辩。
众人了然,若岫却觉得很囧,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优雅环境,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全然摆开商人的架势,大剌剌的谈论起来。不过这也敌不过这里的住宿是收费项目对人的冲击,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处处都怪得要命,却也让人稍微放心了些,毕竟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得到莫名其妙的好处,还是一件让人很困惑的事情。
那边正说着,一个小丫头悄悄走到若岫面前问:“这位可是陶若岫,陶姑娘?”
“正是。”若岫回答。
“我家主人有请。”虽然小丫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若岫身边的乐水听见,转头过来,眼里带着询问。
若岫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回了他一个茫然的眼神,对那小丫头说,“为什么要请我前去?”
“主人这么吩咐,我也不清楚。”小丫头垂着眼,并不看她。
乐水索性走过来问两人,“怎么了?”
“她说他家主人请我前去一叙,但是又不肯说是怎么回事。”若岫低声解释。
此时文瑾已经谈好价钱,由张志远负责送走众人,却看到他们这边不知说什么,便走了过来。乐水低声向他解释了两句,他也皱起了眉头。
“我和你一同去吧?”乐水像是在和若岫说,目光却看向那小丫头。
“我家主人只请了陶小姐一人。”小丫头并不看他,只垂着脸道。
“那我便随你去好了。”若岫低头考虑了一下,起身对小丫头道,乐水却挡在她面前。
“别胡闹。”乐水皱眉看着她。
若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乐水似乎也有些为难,毕竟这次来就是为了此间主人,此时有机会见到他,如果因为危险不去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好,不禁看向文瑾。
“怎么会有你这般胆大的姑娘。”文瑾却微微牵起了唇角。“我与你同去,不然就不要去了。”
乐水松了一口气,若岫却觉得有些尴尬,不觉微微低了头。
“这……”小丫头显然有些为难,看了看文瑾,又看了看若岫,神色有些怪异。
“还是我陪她去吧,我是她大哥,自是当陪伴她的。”乐水正色道。
“……”小丫头又看了兄妹俩一眼,转身迅速消失了。
若岫看向文瑾时,他已经恢复常色,和乐水说着些什么。
她心里虽然觉得不该,但还是有些欢喜,有人为自己着想,真是一种很愉悦的感觉,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感越来越强烈,还有,在那参星城之中,还有她心念牵挂的姐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美好起来,若岫不禁唇角上扬,微微笑了起来。
“丫头,做什么傻笑成这样?”乐水轻轻拍了她一记。
“我若是傻了,定是被你拍傻的。”若岫从白日梦中恢复,嗔了他一眼。
“‘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之妙,果然不是我所可及的。”神出鬼没的吴圣学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在一边大叹。
“吾观今之女子行事举措,有才而持之骄人者有之;有貌而伤及物化者亦有之。如此,若称‘女子无貌便是德’,亦可也。然女子无貌无才无德,犹为不堪。试问兄台,汝取之乎?”若岫斜眼不怀好意地瞅他。
“什么兄台,叫表哥。”吴圣学伸手敲了她一记。“就你歪论多。”
“仪表啊仪表。”若岫唉声叹气。
“好意思说人仪表。都没敢要你做到行不摇裙、坐不动膝,如今竟然还学会斜眼瞅人了。可叹文兄不明所以、舍身成仁啊。”吴圣学不厚道的将文瑾也拉了进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文瑾露出笑意,也跟着搅和。
吴圣学哈哈大笑,被若岫气急败坏的狠狠踩了一脚,跳着脚哀号起来,连一直皱眉的乐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几人正说笑着,那小丫头又回转来,“我主人说了,和陶小姐是旧识,还望陶小姐能赏光一叙。文公子可以跟随陶小姐,在厅外的花廊里稍事片刻,待两位叙过话就让你二人回来。可否?”
“好。”文瑾沉吟半晌,同意了。
乐水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吴圣学拉开,没有说出来。
第四十章 莫名所以
若岫和文瑾随着那丫头走下小山坡,这边一拐,那边一弯,便到了一个两层的木屋前。
“请在此稍候,陶小姐请随我来。”丫头对文瑾行了礼,示意旁边的丫头招呼客人,便带着若岫进了屋。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味儿,若岫若有所思的顿了顿脚步,这个屋子很大,显得有些空旷,一个淡黄衣衫的年轻女子在里面端坐在首座上,屋子一角的还坐着一个玄衣男子,他所在的角落不是很明亮,按理若岫本不该一进门就注意到他,可不知怎地,却能真切的感觉到从那个角落里透出的气势,威严、沉稳,让人没法不注意到那样的存在。若岫努力放缓步子,走了进去,带她来的丫头却并不跟过来,反倒退了下去。
黄衫女子浅笑盈盈,却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来回打量着若岫。玄衣男子却目不斜视,神情淡漠,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似的。
若岫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说他们是旧识呢?心下正奇怪,就见那黄衫女子站了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右边,又为她倒茶,然后又坐了回去,歪着头有些俏皮的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
“你就是此间的主人?”若岫索性开口问道。
“我不是。”那女子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我虽是方才那丫头的主人,却不是这里的主人。”
若岫扬眉,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
黄衫女子笑道,“你可以叫我名字,我姓钟,名莫语,就是不要说话的莫语。”
若岫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此间的主人是他,”钟莫语指了指角落的男人道,“我可不懂这些花儿啊草的。”
“那你请我来是为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钟莫语笑了笑,示意她喝茶。
若岫低头看茶碗,却发现竟然是她想了很久的红茶,不禁觉得钟莫语亲切了几分,有丝欣喜地道,“你也喜欢红茶?”
钟莫语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应该说,这里没人喜欢这个,不过是某个人闲得无聊,专门去了一趟南边,带回来的。”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玄衣男子。
“这样。”若岫有些迷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若喜欢,便给你好了,这里还有两罐呢。”钟莫语笑眯眯地说。
“既然是专门前去,这位应该是喜爱红茶的人,来回一趟也颇费事,还是自己留着喝吧。”若岫也看了一眼玄衣男子,完全一张陌生脸,从没见过。
“他根本就不喝茶。我们几个喝茶的,也还是喜欢喝自己顺口的。”钟莫语笑看了那玄衣男子一眼,“还是你拿去吧,别被我们糟蹋了。”
“多谢。”若岫讷讷的道谢,真是完全不明白这人请她来干什么,难道,她忽然脸色有些发白,难道这个庄主不光会医术,还能知道她是个穿越?想到这个,她感觉心脏猛地开始狂跳。
“你别多心,”钟莫语大概是看到了她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我没有恶意,只是之前听说有你这样一个人,就想看一看罢,没有别的意思。”
若岫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忽而又想到,难道是以前的若岫认识的人?曾经的若岫参加过一些平源城的诗社,没准儿还真认识些奇人,可是她却完全没印象,难道隐瞒许久的事情要在此时拆穿了?一想到被拆穿的后果,想到乐水和姐姐的反应,她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钟莫语扶额,“怎么我越说,你反而越慌张?难道我长了一张怪物的面孔?”
若岫此时若不是心里正惊恐交加,肯定会被她逗得笑出来,可她此时却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罢了,你先回去吧,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说吧。”钟莫语见她如此,忽然显出一丝意兴阑珊,摆摆手。
若岫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角落里传来声音。
“请慢走一步。”那玄衣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若岫却不知怎么,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心跳的更快,定住脚步,却没敢转身回头。
“你此次来,”也许是在思考什么,他的话说得很慢,“也是,为了求那解药?”
若岫心里奇怪,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于是点头道,“正是,如能赐药,不胜感激。”(奇*书*网。整*理*提*供)
这句话却像是掷入了空气一般,半晌也没人再说话,若岫停了一会儿,便走出屋子。
才出门,就看见文瑾在屋外的石凳上坐着,也不知已经等了多久,见她出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如何?”
“我也没明白,可能是认错人了。”若岫心里一团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吧。”文瑾见她面色很不好看,虽然还想再问,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时机,便不再多说。
若岫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走起路来,身形也有些不稳,文瑾见她如此,体贴的伸手托着她的手,一同向住处走去,体温的相碰让若岫忽然清醒了些,发觉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便很不适应的微微挣扎出来,文瑾也没坚持,转手扶了她的手臂继续向前走。
若岫在方才的恍惚间感觉到他的手宽大而厚实,并且掌心暖暖的,和她微凉的手完全不一样,平日看来文弱的他手上竟也有薄薄的茧……若岫忽然心中一凛,不敢再想下去。
回到小山坡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滑进海底,天色暗下来,海风也不觉变得急了些,那边的人估计也歇不住,都聚在门口等待,却也是巧,他们刚一进门,旁边的小门就开了,那个年轻书生和之前进去的老者一同走出来,两人热切的讨论着些什么,看那情形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了。
“天色已晚,不如先随我去用。”书生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众人道。
“这试题……”路浩犹豫地问。
“用过餐,休息一晚,我再送你们去师妹那里。”书生微笑。
一旁一直揪紧了心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打趣玩笑起来。
“你们一老一小对弈,根本不管星河月转,却苦了我们这些烂柯人,我们这些性子急的,简直度日如年。”瘦老头笑道。
下棋老者只是笑,并不开口。
那边书生笑道:“刚好留你们尝尝我们烟岛的菜品,我和赵老是功德无量啊。”
旁人也笑了,放松下来,说说笑笑的随他进了餐厅。
第四十一章 偶感风寒
餐厅里早有人等在那里。方才草场的青年、西门司谶和一位看上去冷飕飕的青年、还有钟莫语微笑而立,端坐在最里面的是神情漠然的玄衣男子。
西门司谶微笑开口:“既是都到齐了,就开饭吧。”
丫头们鱼贯而入,将餐点端至桌上,众人各人洗手,完全没有多余的人来伺候。
那玄衣男子依然是神情淡漠,气势逼人,眼里像是晦暗的大海,让人看不到底。他并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默默坐在主座上,若岫偷偷打量他两眼,却总觉得有种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乐水却在看到那男子之后愣了一愣,随即立刻恢复正常,如果不是若岫离他太近,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一闪而过的失神。
这次的饭桌上没什么讲究,无名山庄的几个青年却意外的周到,若岫简直要忍不住相信他们是真的很久没见过外人,所以才会这么好客,更有甚者,简直可以说是殷勤了。
几个健谈的年轻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活跃气氛,一顿饭吃下来倒也乐趣无边。只是那玄衣男子吃完饭就径自走了,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众人见这人如此冷漠,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大夫。”西门司谶不怀好意的指着玄衣男子的背影介绍道,众人一听不由更觉郁闷。
“这人平日就是这样。”钟莫语笑着解围道,“我们不用管他就好。”
“那毒……”路浩皱眉道。
“你先莫慌,等你们过了我们剩下的两关再烦恼也不迟啊。”钟莫语笑嘻嘻的说道。
“这家伙虽然性情冷漠淡然,你们却也不是全无机会。”西门司谶似乎意有所指的道,却不等众人追问便转开话题。
回到房间,若岫立刻去找乐水询问之前他失神的事情。
“那玄衣男子,有什么特别么?”若岫问大哥。
“没有什么特别。”乐水面上也有几分严肃,“只是我似乎看见他的袖口处有一个玄鸟标记。”
“天生玄鸟,降而生商?”若岫还是有些迷糊。
“就是这个。”乐水点点头,又道,“你年纪还小,自然没听说过。那是一个古姓的图腾,子姓殷商帝王家族的姓氏,从契至成汤传14世,汤建商之后派生17姓,微子封于宋之后,又派生21姓,直到本朝初始,真正从此姓的人已经不多,只留了一支子氏嫡系。”
“那玄衣男子便是子氏后裔呗,”若岫不解道,“这又有什么不对么?”
“我方才也说了,是本朝初始,此时,这应该是一个早已灭了全门的姓。在五十年前,皇帝曾下令灭子氏一门,而后各地追杀令不断,直到两年后,子氏一族正式在中原消失。就算是有遗留下来的人,也都隐姓埋名。直到现在,虽然再没有什么追杀令,这件事情也渐渐被人遗忘了,可中原也已经再也没有子姓人了。”乐水接着说。
“为什么获的罪呢?”若岫追问。
“大不敬。”乐水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这种罪名一般都不会是表面上看来的那样简单。”
“我小时候也曾听说过这件事情。子氏一族曾经是武林中最大的一个家族。断剑山庄虽然这几年在武林中颇有威望,但是若在当年的子氏一族面前,却是不值一提。”和乐水同屋的吴圣学说的很客观。“这样一个家族,却在一夕之间几乎被灭族,决不可能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罪过就能说的过去的。”
“看来这个无名山庄果然不简单,此行不虚矣。”若岫眼里闪闪发亮。
“若说之前还对这个医者的医术心里存着些疑惑,那到现在,若是我所料不虚,还是该相信这个医者的本事了。”乐水微笑。
“就因为一个姓?”若岫奇道,这是什么逻辑。
“对。”乐水笑意不断,似乎之前一直困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下来,眼睛亮闪闪的。
“虽说如此,这件事情还是别乱说为好。”吴圣学忽然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嗯,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太多江湖恩怨,若是把这个姓氏翻出来,恐怕天下又要开始大乱了。”乐水也叹了一口气,“想来这几个人守在孤岛上不许别人随意进入岛内,也是为了这个,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若岫一直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又在自己屋里折腾了大半时辰,方才躺下。
烟岛的夜很美,风却很大,吹得窗子呼呼的响,若岫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似乎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一脸严肃的乐水,也有目光如水的文瑾,竟还有神情冷漠的子默,乐水和吴圣学似乎在争吵什么,子默在一旁冷冷的看,旁边却是钟莫语狡猾的笑脸,还有玄衣男子坐在角落里手执茶杯的样子,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若岫正觉得有门,却看见文瑾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岫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就这么忽得醒了。
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毫不淑女的灌了两杯才停下。若岫看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悟,伸手拿出那个子默送她的小瓷瓶子,借着月光仔细辩认了一下上面的花纹,又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外面月色苍白,窗前小院里的垂柳被风拂着飘啊飘的,倒是又添了几分妖异的感觉,却从那柳条间隐隐的看出有人站在那里,似乎正是向她这边望过来,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出是谁。
若岫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该装作没看见回去继续睡,还是走出去看看。又想了想,恐怖片里的主角之所以遇到鬼,绝对和他们狗胆包天的行径有直接关联,于是决定回去睡觉。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就有人轻轻敲门。
若岫勉强起身,却发现有些头重脚轻,使不上力。来到前厅的时候,已经很多人了。那个冷飕飕的年轻人正和张志远在场下比武,若岫还没顾得上看,那边乐水和文瑾就走了过来。
“怎么气色这么差?”文瑾看着她关切的问。
“昨晚,没睡好。”若岫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你苍白的像个鬼似的。”吴圣学也走过来,皱眉道。
若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傻笑蒙混过去。
文瑾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若岫便随着乐水他们走到边上坐下休息。
没一会儿,文瑾又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丁香。
丁香看了若岫一眼,又扶着她的脑袋转来转去的仔细检查了她的舌头、眼睛,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之后道:“没有中毒。”
“那这是……”乐水问道。
丁香笑着走来,坐在若岫身旁,开始为她把脉。
“或许是昨晚风大,吹着了,稍稍染了风寒,喝过几贴药就会好了。”丁香说着,也起身走了,似乎是要去开药方。
“怎么会着凉呢?”乐水皱眉,走过来看着她。
“可能是因着昨晚睡不好,起来喝了些凉茶。”若岫笑看他,“哪儿有那么脆弱啊,只不过是偶感风寒,很快就会好了。”
“不在意自己,该打。”文瑾也笑了,用扇子轻轻敲她。
“有一件事,我以前一直不好意思说。”若岫故意做出很神秘的模样。
“何事?”文瑾一点不配合的反露出警惕的表情,倒是旁边经过的丁容停了下来,满脸好奇的拉长了耳朵。
“我一直觉得,没事拿个扇子附庸风雅的人,俗不可耐啊。”若岫露出坏笑,摇着头道,最后四个字还特意拉缓了调子。
旁边一直偷听的丁容哈哈大笑,文瑾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也没办法,当时学功夫的时候,就选的这个。”
“是武器么?”若岫好奇仔细打量那扇子,文瑾索性递给她看。
那是一柄玉制的扇子,看起来并没有多么不一般,淡绿色的玉,衬着扇面上的烟雨图,倒是有几分雅致,分明不像是一柄用来夺人性命的杀器。
若岫有些失望的还了回去,“看起来不够威风。”
“这丫头,”乐水从后面过来,赏她一个暴栗,“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晚上起来喝个茶都能把自己喝病了。”
“还是别在外面呆着了,回房休息吧。”文瑾看着她道,“别在这里吹了风,回去病又重了。”
“可是……”若岫犹豫的看了一眼那边端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钟莫语,这场完了就该轮到她了。
“没关系,如果必要,会再通知你来的。”文瑾微笑着,推她向后院走去。
第四十二章 顺利过关
若岫回去便倒头睡下,直到黄昏时分才醒过来,觉得睡得暖暖的,面上热乎乎的,身上倒是舒服了很多,想来也不过是小感冒罢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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