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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罗秘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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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知洛家宗戒的利害,这种拥有至高权利的信物,自然是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的,但是我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将宗戒先暂存在这里,等日后见了洛门的人,再让他们来这里找这个猎户赎回去。
  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就在猎户将戒指接过去,眉来眼去的在眼前反复看了很久,当他定睛看见戒面洛家大宅的雕刻图案时,两眼一放光,顿时就愣住了。
  “敢问小哥贵姓?”猎户紧邹着眉,急切的问道。
  “咋了?”我隐隐感觉可能是碰上洛门十三堂的人了,便略带试探性的问他:“你是不是认得这枚戒指?”
  “乍一看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确实认得。”猎户始终眯着眼,盯着宗戒戒面上的图案,看的出神。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一伸手从他手上将宗戒取了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既然认得这枚戒指,那么堂规应该也是知道的吧,现在闲话少说,先把螺子拿出来狠吹几下,然后速带我进林子。”
  “骡子?吹几下?”猎户挠着头皮,一脸茫然。“我们这地方没有骡子,再说了,骡子是用来驼东西的,吹它干什么,还有……往哪吹,怎么吹?”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同样一脸错愕的猎户,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楞了半响,才开口道:“你……不是洛门的人?”
  “啥门?”猎户将耳朵歪过来,一副根本听不明白的样子。“我说,你这小哥可真是奇怪,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是你们城里人文化太高,还是我们山里人素质太低,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落伍了一大截?”
  原本是以为遇见了“一家人”,现在看来明显不是了,但是这个猎户当时看见洛家大宅图案时,又为何会生出那样的表情,还说确实认得那图案?
  “行了,别的不用管了,我就问你……”我此时心急如焚,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将宗戒的戒面对向他问道:“你说认得这图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我一进门说明来意,你也不曾管过我姓甚名谁,而一看见这图案,却想起来要问我姓什么?”
  “昨天有一帮外人进了村子,拿着一张白纸到处跟人打听,纸上画的正是和你手上差不多的一枚戒指图案。并且旁边还有一个小图案,非常的精致,和你手上这枚戒指的戒面图案一模一样,就好像是用你这枚戒指沾了红墨汁印在了纸上一般。”
  我听到这,讶然的合不拢嘴,连忙问他:“那……现在那帮人呢,还在村子里吗?”
  “大部分人已经走了,不过好像还留了两个人在村子中继续打探。”猎户说着,朝村子另一头看了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他们应该就在村支书的家里。”
  我思索片刻,便示意猎户前面带路。
  我们来到村支书的家里,里面正在吃饭,一看就知道明显是来了客人,从着装打扮上,我看出了猎户口中所说的留下来继续打探的两个人是谁。
  围坐在大桌旁吃饭的几人盯着我一脸无措,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过去,将洛家宗戒递出去给那俩人看了看。
  看罢,俩人全都瞬间为之一怔,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连忙起身跟村支书道了别,便请我一起随他们出了大门,来到了外面。
  “你们俩是哪个堂的?”我抢先开口。“奉谁的命令,来这里寻我?”
  “回主子。”你还别说,这俩人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俩是西北堂的,奉我们堂主之命,前来这里协助正南堂刘沙,沙哥的。”
  沙哥?我心中暗自惊骇,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召集了人马,前来这里撒网寻我。但是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见他的,不然被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是洛门的铁杆心腹,从小在洛门长大,一心只为堂会着想,我在没有拿到东西之前,是断然不能与他会面的。
  “主子……主子……”俩人见我一时不吱声,便一起唤我,待我回过神来,他俩说道:“主子在这里稍候,我俩现在就吹螺子,让沙哥来这里接应我们。”
  “别!”我看其中一人已经拿出了音久螺,正要送入嘴里鼓吹,便连忙制止住他。
  “咋了?”俩人皱眉齐声问道。“现在沙哥他们还在周边打探你的下落,既然我俩已经找到了你,为何还不通知沙哥?”
  “这个你们就别问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一刻都不能耽误,等事情完了,我自会给沙哥一个信儿。”我说着,招呼他俩跟我一起,朝着猎户家里走去。
  也不知道洛门十三堂除了运转遍布全国的情报网,探寻洛家宝藏的下落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副业营生,总之我感觉他们都挺有钱的。
  我问俩人要了一笔钱交给猎户,让他带我们进林子,随后一行四人,便迅速出发,钻进了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之中。
  “你能不能再详细描述一下,这林子我不敢说全走了一个遍,但是光我知道的林中湖就不下十几处,有大有小,你光笼统的说是一片很大的水域,我实在是没法给你引路。”猎户听完我说完,便向我打听起细节来。
  当时二丫与我为了哄骗假宝哥留下来为我们拖住那仨个原三十六侍罗,我们用沙哥可以布风水局困死他们这一点做文章,二丫拿出地图胡乱在地图上找了一个点,说是我们先进洞完事后出来会去那个点布局,让假宝哥将人带去那里就可以了。
  我当时也看过地图,二丫指的那个点,是一片水域,从地图上看,就在我们当时所处位置的右下角大约四五厘米左右。因为我们当时已经快要接近黄龙洞了,虽然我没看到指南针,当时正值黑夜也没有太阳可以判别方位,但是地图上的右下角,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定律,再以黄龙洞为定点,那片水域自然是在黄龙洞的东南方。所以我从黄龙洞出来之后,便根据太阳的位置,确定了方位,然后朝着东南方前进,最后还真的被我找到了那片水域。
  从黄龙洞里带出来的东西,就被我藏在了那片水域里,只要找到那片水域,我就能将东西取回来。
  “水面宽阔,面积很大,湖水清澈,周边林木繁茂,地势不算太平坦,但也不是那种起伏特别大的地形结构……”我依次将可以回忆起来的细节,一一细数给猎户,希望能够帮助他提高判断的准确性。
  “按你的描述,我最起码可以确定至少有三处水域都符合你所说的这些。”猎户挠了挠头,不无无奈的说道。
  “离这里最远的一个,大概需要多久的脚程?”我问。
  “最远的那个可就远喽,几乎得横穿整片林子才能到达,我也很多年没到过那么远了,至于那片水域还在不在,我其实都不敢保证的。你要知道,这老林子里的水域,不是一成不变的,今年这地方还是一个湖,明年可能因为气候雨水等原因,就变成了陆地。”
  “脚程!我问的是脚程,从这里走到那地方,得需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我见他说了一大句,没一个字说到点子上的,顿时急躁起来。
  “至少得走三天!”
  “那就不是了。”我猛的一挥手。“你看看剩下的两个,哪一个脚程比较远,并且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最后一番探讨,我们锁定了一个目标,猎户带着我们快马加鞭的便朝着林子深处钻行,因为他是老猎户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行进的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期间几乎就没出过什么差错。
  等到了地方,已经快要接近旁晚了,太阳也渐渐失去了刺人的光耀,我仔细打量着周边环境和水面的形状,确定了这就是我当时从黄龙洞里出来后,直奔而来的那片水域。


第三章 后记之将痛深埋
  虽然基本确定就是眼前这片水域没错,但不同的是,我当时是从黄龙洞来到这的,与我们眼下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岸对岸。
  我转身吩咐了两个洛门的弟兄,让他们俩下水游到对岸去,然后在靠近岸边的水面下,帮我去搜寻一个黑色的背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猎户俩人在岸边焦急的干等着,我一会儿走到这头一会又走到那头,眼睛始终盯着时不时露出水面换气的两颗人头。
  “你到底要捞什么东西?”猎户终于按耐不住了,将来回走动的我拦了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已近黄昏,如果我们不及时往回赶,今晚估计就得在这露宿一宿了,这深山老林走夜路太不安全了。”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两手一摊。“几天前,我来的时候,不也是走的夜路,也没见有什么豺狼虎豹的玩意儿!”
  “你赶夜路进林子干什么?”猎户瞪着两眼看着我,想来对于他们这些和林子常年打交道的人,天黑了还在林子里瞎转悠,估计应该是大忌吧。
  这话赶话让我突然想起了黄龙洞,当下举目远眺西北方向,喃喃的说道:“离这里大约十来里路,有一个平地突起的巨大洞穴,你知不知道?”
  “洞穴?”猎户下意识的顺着我看的方向瞅了瞅。“还是巨大的洞穴,有……有多大?”
  有多大?我顿时被他给问住了,心想我哪知道有多大,又没有走到头过,便告诉他,大到不着边际,里面可以容纳千军万马来一场壮烈的骑兵厮杀。
  猎户听我说完,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半响才噗嗤一声大笑:“我看小哥你穿着病号服,该不是从什么神经病院里逃出来的吧,世上有那么大的洞穴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被他莫名数落的很不高兴。“你别跟我说,你在这林子里混迹了半辈子,连这里有那么大一个洞穴你都不知道?”
  “咋?”猎户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顿时收起了嬉皮。“你还真的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比天大的洞穴?”
  “就在那个方位,离这里大约只有十来里路的脚程。”我抬手指着西北方向,对他比划着。
  “不可能的事儿!”猎户挑着眉,拍着胸脯。“我敢跟你打赌,你保准是弄错了,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洞穴,更别说是一个大到离谱的巨型洞穴了,而且按你说的,还是平地而起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当下有些错愕,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猎户的口气,明显不是在胡扯,他应该对这附近的地形确实很熟悉,这一点从他可以直接将我带到这片水域来,能够看的出来。但是我确信我也没有弄错,当时从洞里出来之后,我直奔这里而来,用的时间不出半个小时,这说明洞穴离这里顶多也就十来里路,而且方位也是对的,不然我也到不了这片水域。
  可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难道……
  “主子。”这时对岸喊过来一声,将我的思绪顿时又打乱了。
  我循声看过去,只见那俩家伙全都浮出了水面,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举着一个黑色的包。几乎都不用仔细看,我就确定那就是我沉入水底的那个包,这荒山野岭的,碰巧的事也不会发生,便连忙招呼他俩游过来。
  等接过包一看,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还真没来得急细瞅这个包长的什么样,不过我用手挤压了一下,感觉出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错不了。
  “走吧,我们赶紧回头。”我见猎户还在那看着我指给他的方向,在那出神的琢磨着我说的那个巨大的洞穴,便连声催促了他几句。
  等我们重新回到村子里时,天已经黑透了,我问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看来想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医院,必须是一刻不能耽误了。
  “咱们现在要通知沙哥吗?”俩个洛门的弟兄,再次问了我。
  “你先去给我雇一辆车来,拖拉机也可以,总之比人走路快的就行。”我吩咐其中一人,待他领命走后,我又对剩下的那人说道:“我没时间见沙哥了,替我转告他,二丫已经为我动过手术了,她现在还在襄阳的一家医院里等我,说是要带我去见我宝哥,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我将黑包捂在心口,想了想继续说道:“沙哥如果问你们,我回这里来一趟是干什么的,你就将我带你们去找黑包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并且告诉他,包里装有无名留给我的玉佩遗物,当时逃跑时弄丢了,我就是在走之前,想要回来取走而已。”
  “那他如果问,要去哪里寻你,我该怎么回答?”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心思还算缜密。
  “让他去罗山那间招待所,就是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说完之后,上了雇来的驴车,便绝尘而去,身后传来的是鼓吹音久螺发出的声响。
  这回有了钱,再也不用雇霸王车了,我搭乘驴车到了公路,拦了辆车回到县城,然后直接从保康县城不计成本的花了大价钱雇了一辆上好的轿车,直接飞奔襄阳。
  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接近凌晨四点了,医院门口的早点摊子这时也陆续开始了忙乎,只是都在做着准备工作,一溜不少摊位,却只有零星几人在吃早饭。
  我随便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要了一碗粥和一点点心,这时候才将黑包给打开了来,看见了里面的卷轴,我这心里顿时是惆怅万分,但是旋即又翻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就是为了你,惹得多少人殊死争夺,又是为了你,惹得多少人丢了性命,还是为了你,无名也……
  我盯着卷轴,眼泪再次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用衣袖擦了擦脸,我不想被人看出我有什么异样。事已至此,现在卷轴也成功拿了回来,就算心中有万分的悲痛,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在这里暗自落泪。
  还有最后一步棋没走完,我要替无名完成她的使命——这是我从这一刻开始,最最重要的事情。
  卷轴的材质我依然看不出来,我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摊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掀起上衣,将铺开的卷轴围腰一圈,固定在了肚子上。
  整个动作完成的非常快,期间毫无停顿,我有意克制了自己不去看卷轴上面记载了什么,因为无名特别交代我,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将卷轴打开。
  记住,无论在何时何地,死也不能让卷轴打开。那上面记载的是一扇通往毁灭的大门,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关上,到时候一切都将毁于一旦——这是无名当时对我说的原话。
  我此刻只能暗自祈祷无名可以原谅我,其实我也是没了办法,纵然我现在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宝哥对我同样重要,我必须要回去见二丫。
  我虽然打开了卷轴,但是我连一眼也没有瞥过上面记载的内容,视而不见,这应该也不算被打开了吧——我在心中如此这般的安慰自己。
  稀饭也没喝几口,一天一夜没进过食物,可我这肚子就是一点都不觉得饿,我起身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信从外表一点都看出异样,才悻悻的走进了医院大门,朝着住院部而去。
  二丫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手横在胸前,一手伸出大拇指托住下巴,两个手下,一个低着头靠在病床边,一个掐着腰背对着房门口,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见我一推门,三个人顿时眼都亮了,两个手下看见我,身子一软,一口大气呼出,感觉浑身上下一直勒紧的橡皮筋,一下子就全断了一般。二丫虽然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但是也能看得出,内心也着实是起跳了一把,只是人家好歹是一介大佬,怎么得也要有点沉着冷静的样子。
  “你去了哪里?”待我走进病房,往床上落了坐,顺势躺倒之后,二丫便开始了她的审问。
  我之所以选择躺下,不是因为疲乏的缘故,而是平躺着身子,可以更好的掩饰我肚子上的异样,并且还能拉上被子盖上,这样一来,就更加不易被二丫察觉了。
  “为什么,我找不到黄龙洞了。”我过了很久,才轻声回答了一句。
  “她已经死了,连尸骨也没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二丫像是一下子明白了我离开一天的原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找不到未必不是好事,忘了她吧,我连卷轴都可以忘记,你又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就算被你找到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要找到她,我要看见她,我要抱起她,我要带她回家!哪怕就是一截骨头,我也要找到她……”明明只是在演戏,但不知为何,我竟然假戏真做,有些不能自拔,越说越激动起来。
  “行了!”二丫起身打断我。“你刚刚才做完手术,不要再瞎折腾了,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了我们就出发。”
  我一时无话,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在枕头上,绽放出一朵朵悲凉的泪花。
  二丫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耳边不断萦绕,久久不能散去——猰貐带着卷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也感到很惋惜,但是三十六侍罗的使命就是守护古罗人的先祖,从神那里恩承来的卷轴。猰貐不辱使命,死得其所,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死了的人才能安息!


第四章 后记之以死作局
  虽然一夜未眠,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疲乏。一是卷轴已经成功拿到了,那是猰貐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现在就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与我几乎零距离,这一点着实让我感到非常的心安。二是我现在正在前往与宝哥会面的路上,想着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再见宝哥,我这心里肯定是兴奋难掩,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疲乏、倦意这些。
  “怎么?我宝哥难道还在古罗地?”驱车五个多小时后,我眼瞅着路线,分明就是奔罗山去的,心中不由得纳闷起来。
  “是的,他一直都在古罗地,从未离开过。”二丫回道,口气怪怪的。
  “从未离开?”我不免有些错愕,嘴巴张了多大。“他……他一直待在古罗地干什么?”
  “操控一切。”
  “我都被你说糊涂了,他在操控什么?”我愣着两眼看向二丫,心中大惑不解。
  “行了。”二丫两手往胸前一抱,关起了话匣子。“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问再多,又有什么用。有些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我想想也是,与其在这里问她,还不如等下见了宝哥,再问个清楚。此后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就进入了罗山县城,车子没有停,而是直接奔着山区而去。
  当我的脚又再一次的踏上了古罗地的土壤时,心中不免怅然若失,只能感叹物是人非、造化弄人。这片土地上,在我留下的脚印旁,有一个是无名的脚印,而现在,我回来了,重新踩出的脚印旁,却不再有无名的了。
  荒郊野岭,越走越偏,我也不知道跟在二丫后面走了多长时间,总之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汗湿了。
  当我们行至一处土包子下,二丫停下不走了,我上前问她为何,她却告诉我,已经到地方了。
  “到地方了?”我环顾四周,这里清幽僻静,一巴掌都能拍出个惊雷来,既没有什么容身之所,更没有什么人影可寻,我便皱着眉问二丫:“在哪呢?我宝哥在哪?”
  只见二丫走到一旁,低头不语,神情非常的古怪,我一时纳闷,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我一边追问二丫一边朝她走去,待到了跟前,我才发现,她好像是在抽泣,虽然动作很细微,但是离得近了,还是能够察觉的出来。
  我随着她低头的视线看过去,眉头骤然蹙紧,背后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都打了一个冷噤,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温暖的南方一下子就瞬间移动到了天寒地冻的北方一般。
  “你在这看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用手拽了一下二丫,见她没理我,又拽了她一下,直到将她拽的站不稳,差点跌坐倒地才收手。
  “你都还没从失去猰貐的悲痛中走出来,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但是……”二丫眼中噙着泪花,声音哽咽。“但是我应该要让你知道真相,因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跟你宝哥告个别。”
  二丫的话,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不偏不倚的正好扎在我的心头,令我简直快要濒临失去心跳。
  我盯着地上那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土质是松的,上面不生寸草,和四周围的杂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明显被人翻过的土,又重新回填抹平了之后的景象。
  我木讷的摇着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犹如灌了铅的身子。我跪下去,机械的伸出双手插进泥里,疯了似的将土往身后掘。
  “别这样。”
  二丫弯腰过来拉我,却被我猛然用力一挥手,挥的跌倒在地,我随手带起的碎土,挥洒至空中,再缓缓落下,犹如一场悲凉的漂泊之雨。
  在二丫的示意下,两个手下这时冲过来,硬生生的将我抱开了,因为怕我激烈挣扎之下,会挣裂伤口的缝合线,两个人几乎是一人张开大臂,箍住我的上半身,另一个则紧紧的箍住我的下半身。
  此时浑身不能动弹,一开始我还极力想要挣脱,但是随着身体的扭动,我感觉围在腰间的卷轴,好像有些移位了,便在刹那间安分了下来。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二丫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见我老实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了些许释然。“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死了的人才能安息。”
  “别跟扯没用的,告诉我,我宝哥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的嗓门一路往上,直至嘶吼的地步。“又是谁害死了他?”
  “尸骨是我亲手埋的,从你宝哥踏入古罗地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古罗地,生前来到了这里,死后留在了这里。”二丫转而泪眼蔢娑的看向我,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没有人残害他,是他自己选择了长眠于此,他用他的生命,捍卫了一个丝蜘蛛绒网大罗氏后人的尊严!”
  我当下已经泣不成声,无名尸骨不存,宝哥埋骨他乡,这两件事竟然同时发生了,这就犹如两条洪水猛兽,势如破竹、排山倒海,将我扑打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时间像过了一万年一般久远,但是我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内心的波澜,怎么也无法平静。
  二丫就守在我的身边,一句话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并且支开了两个手下,一直陪我到天色渐黑。
  “没想到阔别多年,我们仨,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聚在一起。”沉寂了很久,二丫才轻声细语的划破寂寥的空气。
  “是啊……”我目光呆滞,眼神涣散,说话有气无力。“但是我还是我,而你和宝哥,已经不是原来的你和宝哥了。”
  “你宝哥长大了,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一个散漫好闲的人,变成了一个懂得背起包袱的人。”
  “是那几年在外闯荡的日子,磨砺了他。”
  “而我,只是他这颗茁壮成长的大树上,那一片安静的绿叶,以前是,现在是,以后……”她看向我:“也是。”
  我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宛如孜孜泉水般,永不停歇的一往情深。在与她对视的短短几秒钟内,我感觉到了那种在宝哥离开村子之后没多久,我告诉她,宝哥说如果能活着回来,就娶她的话时,她流露出的那种眼神——就和现在的一样,我无法读懂。
  “我爹当年告诉我,说你远嫁他乡了,你……”我霎时有些语塞。“你真的嫁给了……”
  “没错,我就是嫁给了袁丙昌那个老头子。”二丫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回避。
  “为什么?”
  “因为你宝哥。”二丫将目光转向远处的一颗孤零零的小树,现在正值深秋初冬,树上落叶荏苒,片片落下,但是却有一片,依旧身披绿色战甲,意欲和即将到来的严寒,殊死一搏。
  “是因为我宝哥丢下你,选择独自一人离开,而让你伤透了心?”
  二丫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摇着头:“算了,我和你宝哥的世界,外人是不会懂的。”她说罢,话锋一转:“你宝哥纵然一开始有错,但是当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他以死作局,结束了一场持续了几代人的斗争。而我则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局中的一枚棋子,以前我是他树上的绿叶,现在是他局中的棋子,我还是我,从来不曾改变过。”
  “以死作局?”我将她刚才话中的这四个字,单独提出来复述了一遍。“什么局?”
  “还记得我让人送去你们铺子里的那个紫砂壶吗?”
  我瞬间一怔:“那是你派人送去的?”
  “准确的说,是你宝哥让我派人送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给我送去那个壶,是想要告诉我什么?”我只感觉眼前迷雾缭绕,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你当时肯定是看不懂的。”二丫从地上拔起一颗杂草,拿在手里随意的摆弄着。“但是当猰貐带你进入三十六侍罗的巢穴之后,你就会发现那个紫砂壶的作用了。”
  我想了想:“你说的是,那壶身上的回字形水波纹图案?”
  二丫点点头:“没错,那是你宝哥以死作局的第一步,当时也就是在这里,我们坐在一起,他用一天的时间,排布了一个你此后半年时间里,所有经历的一切。”
  二丫看向我:“相信我,这一切都只是你宝哥的局,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你宝哥设计好的。我是这个局里的一枚棋子,你也是一枚棋子,猰貐也是一枚棋子,你东家也是一枚棋子,所有的人都是你宝哥这盘棋里的棋子。他在和所有人的命运下一场没有胜负,只有和棋的棋局。”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这个时候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刚刚的这句话,简直是骇人听闻,推翻了我所得知的一切,让我如坠万丈深渊一般。


第五章 后记之从何说起
  “我知道这确实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事实就是如此。”二丫说着将头埋进了身子里,泣不成声。“你宝哥用生命的最后十多个小时,用尽心计开了一盘天大的棋,并且操控着各枚棋子,在半年的光景里,走完了这盘棋,他赢了,我却输了!”
  “你输了?”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瞪着两眼看着她。“你输了什么?”
  “你宝哥赢了自己,我却输掉了你宝哥!”二丫抬起头,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算了,我一直还在劝你,现在自己却也……”她苦笑着摇摇头,随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估计还要一会儿他们才会到,现在让我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你说一下吧。”
  “咱们先把水波纹图案放一放,从头开始讲。”二丫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大约从去年年底开始,你宝哥就陆续收到一些画卷,经过他的调查,全是某个神秘人物,假借一些已经身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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