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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率彼旷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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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采低头莞尔,她笑的时候特别美,看得朱矛崖入迷。朱矛崖的大手悄悄摸上巫采的脸庞,又轻轻收回,两人温情相视,尽在不言之中。他们夜晚可以相伴,白日身份则只是一位部族的巫和一位部族的勇士,不能有私情。
  朱矛崖没在骨屋停留多久,他很快离开。
  送走两个最爱之人,巫采用石臼杵药,在杵声中想着那个叫朵朵的女孩。她似乎很喜欢雍易,她是个好女孩,只是雍易这孩子,性子野得像树上的猕猴,不喜静。这文文静静的女孩,似乎也不适合他。
  身为有神通的巫,巫采没怎么烦恼儿子的事,他是得神灵祝福的人,自有神灵为他指引人生之路。
  雍易觉夜辰在避他,他走进次厅,夜辰就离开去坐在洞口,他走到洞口,夜辰就出去给莠草浇水。雍易于是坐在洞外,看着夜辰在阳光下泼水的样子,他的背影和水花一样,都在闪闪发光,看得人缱绻又怅然。
  “怎么跑这边来了,我妹正在找你。”长脚亦拍了下雍易的肩,往对方视线望去,他瞅见莠草丛里的夜辰。第一次见到夜辰时,长脚亦没觉得他特别,直到他来西山洞后。
  从没有猎人会去照顾莠草,也很少有猎人会帮公共的大火坑捡枯枝木头,一般都认为这是采集者的责任。他默默做事,默默跟在雍易身旁,狩猎时尽职尽守。长脚亦还挺喜欢夜辰这位伙伴,但他不是雍易这种喜欢。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长脚亦干脆坐在雍易身旁,陪他看夜辰。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我气。”雍易烦恼得想揪头发,抬起伤手又放下。
  “不是问这个。”长脚亦皱眉,他觉得他得换另一种方式问,“你喜欢朵朵吗?”雍易点了下头,未加思索便回:“喜欢。”
  “你喜欢夜辰吗?”
  “喜欢。”
  “你喜欢我吗?”长脚亦问出时笑了。
  雍易用怪异地眼神看着这位老友,但仍拍拍他的肩,说道:“喜欢,你是我的好兄弟。”长脚亦回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朵朵,他的妹妹,他意味深长说:“雍易,你可别让我有一天,想狠狠揍你。”
  “噫?为什么你也要打我?!”雍易很震惊,他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朵朵拿来两个果子,一个给长脚亦,一个给雍易。三人坐在一起,看着外头玩耍的孩子们,他们小时候也曾是这样和谐,然后一起友爱的长大。
  “呜呜,毛虫抢我矛!”一个胖脸男孩在树下哭着,他哭声响亮。
  名唤毛虫的熊孩子手里拿支小木矛,见身旁有大人,他忙辩护:“夜辰帮我做的,这是我的木矛!”
  朵朵过去安抚胖脸男孩,劝说:“团团别哭了,我拿黄果子给你吃好不好。” 团团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好,不给毛虫吃!”
  毛虫拉下一边眼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孩子们哭闹时,夜辰才留意到雍易、长脚亦、朵朵都在外头。他远远看着安抚小孩的朵朵,还有站在朵朵身旁高大的雍易,仿佛见到了未来的一家三口。
  夜辰抱着莠草,避开他们,往西山洞的一条侧道走去,进入猪羊洞里喂养牲畜。洞窟里边,老木头父子在,他们在绑一头大猪,准备抬出去宰杀。
  把草料给羊儿们撒上后,夜辰跟上老木头父子离开,他们会到外头宰杀,夜辰能帮前帮后。
  白色的雪地,被猪血染得殷红,大猪嗷嗷惨叫,脖子上的血还在喷溅,端着木盆接血的夜辰没能避开,脸上溅到血点。他用手背擦去血迹,有一滴血从他唇上抹过,染了红唇,他长眉如画,眼睛明亮,双唇嫣红。
  黑獾从猪身上抽出骨刀,猛一抬头,见到夜辰的脸庞,刹那失神。
  阳光下的雪地明晃晃,耀眼得很,让黑獾眯了下眼睛,一向寡言的他,突然问:“雍易是不是欺负你了?”他今早看见他们打架,夜辰打得很凶。雍易这人有时蛮横好斗,还不讲理,孩童时,黑獾可没少和他打架。
  “没有,他一直待我很好。”夜辰心中羞愧,在愤怒过后,他反省自己。
  老木头抓着燧石刀片,利索地将猪开膛破肚,他用另一只手拍拍猪大腿,满意说道:“这猪还挺肥,上次杀的那头啊,饿得皮包骨。”
  黄昏到来后,夜辰还是得面对雍易,他们坐在主厅的大火坑旁吃晚餐,虽然挨得很远。夜辰有几次偷偷看雍易的伤手,他的伤手被吊在脖子上,看着有点凄惨。夜辰内心很在意,担心打伤了他的骨头,那时气急失理智,事后心疼。
  “哈哈哈,雍易,你手是被人打折了吗?”灰鸦忍俊不住,他没亲见今早的事,但已有耳闻。
  “雍易,你现在知道被人打断骨头有多疼了吧。”另一位猎人也是兴灾惹祸。显然,他们都跟雍易交过手,雍易切磋时素来没轻没重,说不准都打伤过他们。
  雍易单手抓块猪骨,大大咧咧啃食,谁嘲笑他,他就作势要捶谁。他也是纳闷,怎么大家都觉得他活该呢。
  猎人们对他毫无同情心,然而女孩们纷纷送来她们的食物,熏肉、果子、烤鱼、炖鸡等物,在雍易跟前堆得像小山。雍易有吃有喝,很快将烦恼抛之脑后。
  在有这堆东西食用的情况下,朵朵还给雍易递来一碗药汤。雍易抗拒,摇头说:“不喝,都说了自己会长好。”朵朵不气不恼,温语:“上次哥哥从崖上摔下来,也是喝药才好。”
  “我妹熬那么久的药,你敢不喝?”长脚亦手勾着雍易肩,拿眼瞟他。
  雍易只得拿起碗,咕噜咕噜喝下,眉头全拧在一起,可见味道应该是比较可怕。他把空碗还朵朵,抱怨:“又要我吊根绳子,又要我喝药。”
  他确实很不喜欢,他一向自由惯了,连父母都很少管他。
  夜辰听着他们三人的交谈,默默喝他的鱼汤,再吃点熏肉和烤猪肉,该吃吃该喝喝。他填饱肚子,悄无声息离开。
  他觉得自己是悄无声息,雍易却在后头看着他离去。想着从夜辰来西山洞,两人从没这么陌生过,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雍易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吃饱后,跟长脚亦,朱蕊、朵朵等人到山顶看日落,等天黑漆漆,他才回到位于次厅的卧铺。此时夜辰卷着被子,像似已沉睡,他和雍易的卧铺之间,燃着小火堆,火堆烧得旺盛,暖和和的。
  想他可能睡着了,雍易舒口气,他怕看到夜辰凶恶或者厌恶的眼神。今早被追着打时,夜辰看起来很讨厌他,这让雍易特别难受,比被打还难受。雍易把吊伤臂的粗绳从脖子上取下,捧着伤手望着夜辰的背发呆。
  他不是个爱动脑的人,但他也不傻,夜辰待他爱搭不理,是从跳舞那夜起。那夜他做了什么呢?和朵朵跳舞,还有和朵朵去了雨洞。
  “他会不会是喜欢朵朵啊。”雍易盘腿坐着,托住下巴,很认真思考。洞穴里有其他猎人喜欢朵朵,夜辰也喜欢吗?可是看起来不像啊,他好像更喜欢嗦嗦。
  其实那夜,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呀,雍易觉得委屈。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光会生我气。看着夜辰那疏远的背影,雍易再次觉得委屈。
  “越想越心烦,头疼,不想了。”雍易边自言自语,单手解衣服。他声音很低,夜辰把卧铺拉离他很远,不会被听到。
  夜辰其实没睡着,就听雍易在背后叹息,还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突然,雍易“哎呀”一声,夜辰立即起身,忙看向他,见雍易捧住伤手疼叫,而他的衣服才脱到一般。大概是脱衣时,碰触到伤手,疼痛难耐。夜辰默默走过去,他帮雍易将袖子拉下来,尽量不去碰到他的伤臂。
  雍易光着上身坐在地上,大腿上放着他被夜辰脱下的衣服,他傻傻看着夜辰。夜辰就跪坐在他身旁,捧着他的伤手,低着头。他看似很难过、自责,他小声问:“还疼吗?”
  “好疼呀。”雍易最会装伤,他小时候常装伤,以躲避朱矛崖的惩罚,他可怜巴巴问:“夜辰,你为什么打我?”
  他手臂夹着树枝,缠着皮子,看不出伤多重,听他这么说,夜辰只以伤很重去理解。他很后悔打伤雍易,自责而心疼,他摸着雍易的手背,声音怅然:“我……我的错,下次不打你了。”
  “不要有下次,那我可受不了。”雍易实话实说,他可不想再这样,被他打被他冷落。
  “没有下次,再也不会了。”夜辰摇头,他把雍易的伤手,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用指腹蹭着伤手上包扎的皮子。
  他始终低着头,那模样像似难过得要哭。
  “夜辰,其实也没那么疼。”雍易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摸向夜辰低垂的脸庞,他觉得他像似在落泪。雍易手心贴上夜辰的脸颊,夜辰没有避开,雍易呼吸有些急促,他用指腹触摸夜辰的唇角,紧抿的唇线渐渐舒展。
  指尖传来温热的气息,雍易摸到夜辰柔暖的唇,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把手缩回。
  作者有话要说:  易:其实没有那么疼啦,你别难过,来抱抱。
  辰:QAQ


第24章 细雨·鹿
  夜辰这时抬起了头; 他直勾勾看雍易;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的双唇嗫动,欲言又止。雍易感到心虚,捏住自己的手指; 适才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他眼神飘忽,喃语:“你好像很难过; 我才……”
  他怕夜辰突然冷斥要他走开;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想去摸夜辰的脸,过脑一想; 确实是有点怪。
  “像这样,你不能对我做。”夜辰面无表情; 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示意,有些话; 他打算说清楚。“不只这个,还有之前夜里我们做过的事。”夜辰尽量心平气和去表达,他觉得最近不说; 雍易不明白。
  雍易难得沉默; 他像似在思考,他知道夜辰所说夜里的事指什么,夜辰也拒绝他好几天了,每次被拒后,每到夜里他还是会死皮赖脸去请求。此时; 雍易本来还想以“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搪塞,但夜辰的眼神特别认真,他也得认真去对待。
  “这么做不行吗?”雍易越说声越小,他觉得夜辰瞪了他一眼,他改口:“你不喜欢,那……那就不做了。”
  雍易心里其实不乐意,他还心心念念之前夜里能和夜辰亲近,他很想念那样的夜晚。像着魔那般,就是白天也会想起。
  “雍易,以后……”夜辰稍作停顿,“朵朵过来这里睡,我会去鹿角那边,他那儿有空位。”夜辰觉得说出来会好些,这能免去雍易夜里找他,而且他也不必住得太难受。
  “她干么过来睡?”雍易彻底懵了,他听不懂夜辰的意思。
  “你们不是去过雨洞吗?以后要住在一起。”夜辰也不知道雍易是怎么想,这有什么难懂。
  雍易恍然了,他仿佛被点破那般,他连忙说:“夜辰,我们那夜没做什么呀。”仿佛怕夜辰不信,他把自己都觉得丢脸的事说出:“她一碰我,我就不行了……”
  夜辰很震惊,想确认他话中虚实,却见雍易苦恼地抓着头,然后将他们那晚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两人确实什么也没做,中止于脱衣服时,雍易向来生龙活虎,可是朵朵只是隔着衣物碰触,他顿时就萎了。雍易因尴尬而慌乱,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胡乱绑系衣带腰带,所以他出来通道时,衣衫不整。朵朵终归还是喜欢雍易,所以没嗔怪他无能,两人虽是未遂,但她也羞赧得双腮绯红。
  夜辰:“……”
  他如何能想到呢,两人去趟雨洞,连亲都没亲上,衣服都没脱利索。
  屡教不改的雍易一见夜辰神色缓和,又往夜辰身上凑,他抓住夜辰的手,气息吹在他脖子上,用低哑的声音说:“可是你……我就很喜欢。”
  夜辰赧红脸,连耳根都红透,他立即想推开雍易,发现根本推不动他,这家伙有蛮力。雍易还在得寸进尺地接近,他盯着夜辰的唇看,夜辰双唇嫣红,让他想起适才手指蹭过的柔软触感。
  “夜辰,你生气我和她亲近,没和你在一起是不是?”雍易毕竟不傻,夜辰脸红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夜辰的辩护显得那么无力,他别过脸去,雍易的唇快亲到他了。
  “分明就是!那夜我和朵朵去雨洞,出来后你就不理我了。”雍易心情舒畅许多,他终于理清楚前因后果,他骄傲地仰头,问道:“夜辰,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伙伴的喜欢,就是那种喜欢。”
  夜辰的手拳起,他在忍住揍雍易的冲动,他哪来的自信。
  “别乱说!”夜辰低声呵斥,很想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离去。
  “我之前也挺苦恼,现在好像都明白了。”雍易紧紧扣住夜辰的手,他还试图用他的伤手压制夜辰。夜辰怕自己一挣扎,把雍易伤手给弄疼,只能由着他。
  “夜辰,我也喜欢你,不是伙伴的那种喜欢,是……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雍易很难去描述他的感情,因为在他认知里这种情感本该只在男子和女子间产生。
  “你!”夜辰很惊讶,但雍易的神情很认真。
  雍易顺势欺身而上,夜辰的背缓缓抵在地上,被迫打开身体,仰望雍易。夜辰这时才意识到必须挣开,奈何雍易手劲特别大,再则想激烈挣脱又怕碰到他伤手,可谓困境。
  这困境还是自己造成,何不将他打疼,让他放开?夜辰终是不忍打他。
  “夜辰,我想……”雍易的唇翕动,他的脸在逐渐放大,双眼炙热。夜辰感受到雍易的气息吹在脸上,他闭上了眼睛,随即唇上有湿润的触感,雍易笨拙地吻着他。夜辰瞪大眼睛,见到雍易沉迷的模样,那是有点呆呆的样子,以前从没见过。夜辰脑中嗡嗡响,他无法思考,他用力抱住雍易的脖子,两人的双唇紧贴在一起。
  夜辰一回吻,雍易立即激动起来,他在夜辰身上乱摸,夜辰努力抓住他不守规矩的手,低语:“别乱来。”厅室里不只睡着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人,虽然大家睡得远,他和雍易的卧铺又位于高层,别人不容易看到,但是声响还是会被人察觉。
  “夜辰,我这几天特别想你,闭上眼都想着你。”雍易喘着气息,他急于和夜辰分享他的心情,“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没有女人,但不是那么回事。”一旦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立即就顺其自然了。
  “别说了。”夜辰臊得很,他根本没有听到雍易这些话的准备。
  “你不理我,我心里好难受。”雍易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憋闷且又燠热。
  雍易剖白内心,不忘抱住夜辰,他很喜悦能将他抱在怀里,之前的夜晚都只能望着他疏远的背影而叹。夜辰虽然身体不是软软的,也不娇小,但他的温度,气息令他迷恋。
  两人拥抱在一起,雍易不忘拉来一条皮子,把两人的身子裹住。夜辰不让雍易压制,他起身伏在对方身上,让他躺在下。夜辰虽然没有特别激动的神情,但他内心喜悦,心被充盈着,这是至今为止他最幸福的时刻。
  “夜辰,还有这里也好难受。”雍易声音低哑,他抓住夜辰的手,想让他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夜辰平复急促的呼吸,想推开雍易——他已再次被压雍易身下,雍易仍缠着他不放。夜辰看他受伤,而且还是被自己打伤的份上,只能由着他搂抱。雍易的手臂揽他腰,还不满足于揽抱,把夜辰的上衣往上拉,用温热的手掌去捂他的细腰。
  腰侧有淤青,被黑獾打伤,雍易轻轻地,细细地摸。夜辰拉开他的手,并把上衣放下,他微微喘息,每一处雍易碰过的肌肤都在发热。
  “夜辰,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啊。”雍易又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夜辰冰冷的声音让周身仿佛瞬间结冰,他挣开雍易手臂的束缚,甚至握拳有打他的冲动。
  雍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温声唤他:“夜辰,你别生气。”还伸手去摸夜辰的脸,伸的是伤手。夜辰叹息,他发现自己拿雍易没有办法,但也知晓他意犹未尽。
  雍易的女子之说,在于夜辰是男子,无法(他自以为)让他真正纾解心中那团炙热的火。
  “男子之间……”夜辰声音细小如蚊,他想起幼年在红果林的所见,但他实则也不懂。
  “咦?”雍易没听明白夜辰说了什么。
  西山洞的猎人们都很笔直,不似星洞有些弯。在星洞,有的男子间并不是单纯的狩猎伙伴。雍易大概不懂得这类事,也没见过。
  此时已经是深夜,火堆的火小了,夜辰摆脱雍易,起来给火堆添加枯枝。将火烧旺,夜辰坐在火光中,他明眸皓齿,眉眼含笑。雍易看着他,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再把他用力抱住,压制在身下这般那般——雍易脑中突然闪动一下,他喃喃自语:“我要被打了!”
  此时他有最真切的认识,他特别对不起朵朵。
  “雍易,可别让我有一天,想狠狠揍你。”
  雍易很合时宜地想起长脚亦这句话,他头垂下,叹息:“哎,我要被亦狠狠打一顿了。”
  夜辰有点明白,而且相当理解,换他是朵朵的哥哥,也会想狠狠打一顿雍易。虽然不忍他被打,但也觉得他是活该,夜辰说:“你手受伤了,他也许打轻点。”
  “亦才不会,他以前就趁我脚被骨刺扎伤,狠狠把我按在地上打。”雍易想起曾弄断长脚亦宝贝的弓,然后被他趁机教训了一顿。
  夜辰想以雍易的能耐,大概只有朱矛崖能把他吊打,他受打时往往是自愿吧。今天他也被自己追着打,他明明手中有矛,却任由自己把他手臂打伤。
  两人在各自的卧铺躺下,雍易还很兴奋,趴在虎皮上,看着夜辰,一点睡意都无。他英俊的脸庞被火光照得棱角都柔和了,夜辰看着他,轻语:“睡吧。”
  外头的风声渐渐小了,它沙沙响时,仿佛下大雨般。夜辰想到雨洞,他还从没进去过,它是否也能看到满天星夜辰呢,它上面必是能望见天空,由此下雨时会哗哗响,才叫雨洞吧。
  夜辰不知不觉中睡去,梦中他在雨洞里,可却不是在冬日,而是春日暖和花开的时候。雨洞的地面,甚至有柔软的草地。而梦里,雍易缓缓朝他走来,两人脱去身上的衣物,尽情缠绵。梦中,一切都那么朦胧,犹如遮上了雨幕,只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
  细雨绵绵,飘落在雨洞,也洒在落日林里,落在白湖畔。湖畔,一头高大、健美的公鹿在草丛中出没,它有一对特别的鹿角,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它跟随着另一头温顺的鹿,同样有着漂亮的鹿角。它迷恋,徘徊不去,它抬起两条前蹄,搭在伙伴背上。
  林中鹿鸣呦呦,它们亲密的情景映在夜辰眸中。他意识仿佛已化身为鹿,而他的身体实则在梦中的雨洞里……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想看易被狠狠揍一顿的请举手。
  辰:他皮糙耐打,得从内心打击,还是我来吧。
  易:我错了,别打了。


第25章 白湖部族
  落日林的冬日即将过去; 冰雪在消融; 万物在复苏。西山洞的猎人们; 在巫采的主持下,举行春猎仪式,它的过程简单但神圣。猎人们在这天会穿上最好的兽皮衣; 带上最精良的武器,一个挨一个接受巫采的祝福。得到祝福的猎人,会在额头上有一抹朱砂; 由巫采亲自点上。
  夜辰排在最后一位; 巫采打量他,发现一个冬日; 他个头长高了,身体强健许多。他执着矛; 挎着弓,腰身挺直; 已是位英气的猎人。
  “夜辰,神灵会保佑你,你将不会流血也不会疼痛; 野兽无法伤害你。”巫采的话语仿佛真的带有神力; 她的手指点在朱砂碗中,蘸上朱砂,轻轻一抹红,抹在夜辰的额头上。
  夜辰如其他受祝福的猎人那般,单膝在地; 将额头抬起。涂在他额上的朱砂,似乎较其他人更中正,它尾巴很长,沿着鼻梁而下,使得夜辰的五官看起来特别端正、匀称。
  猎人们全都得到了祝福,他们离开洞穴,结伴出猎,远远看去,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女人们站在洞口,目送他们整齐离去的身影,意识到春日的到来。
  猎人们走至一棵正在抽苗的大树下,开始分队伍,往南去白湖,往东去落日林。朱矛崖叫走五位青壮:雍易、夜辰、黑獾、长脚亦、灰鸦。朱矛崖说:“你们到白湖去狩猎,把鹿群留给其他伙伴。”
  这也是一种认可,认可了他们的成长。
  来到白湖,雍易决定去白湖南岸追踪白湖象群,白湖象种类多,不限长毛象,不过近来很难大象的身影。夜辰从水边的凌乱脚印里,辨认出象的足迹,他对雍易说:“往那里去了,有两头象,一大一小。”
  “看来是母子,那就放过它们吧。”雍易抱着他的矛,睨向湖畔喝水的一头犀。
  那是头巨犀,身上有旧伤,而且是矛箭的伤。雍易心想:哎呀,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旧相识。
  夜辰手指巨犀,他已发现雍易在打它主意,至少看起来是那么回事,他说:“我们两人猎不了它,我去喊长脚亦他们一起来。”
  雍易抬手制止,他笑语:“夜辰,我认识它啊,它是我骑过的犀。”说着就迈开大步,朝那头巨犀走去。
  体型庞大,且长有大角的动物,蛮脾气上来是相当可怕的,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
  夜辰还来不及出声拦阻雍易,奈何他已经朝巨犀走去。
  只见雍易离巨犀还有好一段距离,那巨犀就已发觉他的到来,表现的非常愤怒。它咆哮,低头竖角,直冲向雍易。 “喝,这么凶。” 雍易连忙躲避,一溜烟就爬上了树,比头豹子还敏捷。
  巨犀直撞向树干,把一棵老树撞得似风雨中抖颤,仿佛随时会被撼倒。夜辰惊呼:“雍易,逃远点!”雍易一点也不恐惧,他轻踏树桠,奋身一跃,落下时,人已在巨犀背上。
  夜辰:“……”
  巨犀显然也傻眼了,随即它发疯般地想摔下雍易,雍易骑在它脖子上大笑着:“哈哈哈,这次你可别想把我甩下来!”
  巨犀内心大概是崩溃的,目睹这一切的夜辰则相当无奈。
  雍易骑着巨犀,从夜辰身旁奔过,他一手抓犀角,一手伸出,高呼:“夜辰,你手给我,我拉你。”夜辰闪开身子,尽量避远点,他可没兴趣当什么骑犀人,太危险了。
  “你快下来!”夜辰还是看得心惊胆战,哪怕跟在他身旁多次参与狩猎,知晓他那些冒险的行径。
  巨犀拼命腾跃、颠抖,奈何怎么也甩不下雍易,它愤怒得横冲直撞,奔入林中。它带着雍易消失时,夜辰听到雍易的叫声,显得他又被摔疼了。
  夜辰摇摇头,循声朝林子里走去。
  走至林中,见雍易人正机警地站着,做出噤声的动作,他目光在窥视树叶后的某物。夜辰捻手捻脚走至雍易身旁,他伸长脖子往雍易所看方向望去,他吃着一惊。
  草丛里露出两只与众不同的鹿角,组成一团燃烧的火焰,是火角鹿!
  身为擅长猎鹿之人,夜辰不由自主把手伸向背后的箭囊,而立即雍易按住了他的手。如果这一系列举止有声音的话,那也是细微得不能再细微,仿佛脚踩在一片枯叶上。
  然而那头火角鹿却警觉逃离,隐入草木间,瞬间不见踪影。
  “我把它吓跑了……”夜辰有点沮丧,他那是猎鹿人的反射,情不自禁就去摸箭。
  “我想活抓它。”雍易有自己的打算。
  “你活捉它要做什么?”夜辰不解。
  “骑它呀,听爪痕说,很久以前,我们西山洞的朱矛勇士都会骑火角鹿。”雍易露出向往之情,他继续说:“多威风啊!”
  夜辰:“……”
  “它会不会是我之前在河边看到的那头?”雍易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火角鹿这么稀少,不可能落日林有两头吧。”
  夜辰抚摸弓身,低着头,他想起曾经梦见的场景,那个细雨绵绵的白湖畔。一头骑在另一头背上的火角鹿,像一个启示。
  “雍易,我们得打猎了。”夜辰仰头看眼太阳,早上的时光已流逝。
  雍易大大咧咧走在前,肩上扛着长矛,回头对夜辰说:“走,我们去猎头猪。”夜辰跟上,在后面看他迈着大长腿,劲拔英武的样子。
  一个冬日,两人都长高了,夜辰个头却还是只到雍易耳边,大概以后都是这个身高差吧。
  两人走上一段路,还真追踪到野猪的踪迹,并且还未见它身影,就闻它叫声:“嗷嗷……”那声音愤怒而狭促,是受伤野兽的声音。
  走进一看,见到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他背着弓箭,手臂上绑着一块护臂。他最大的特色不是护臂,而是他的弓,很长的弓,比夜辰的弓长出一倍。
  “喂,长弓人,你射杀了我们追踪的猎物。”雍易抱胸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野猪,他其实没生气也没恼怒。
  长弓人是白湖南林子里的一个部族,偶尔打猎能看到他们的身影。长弓人擅长用弓,连长毛象都用弓猎杀,个个手臂粗实,膂力过人。
  长弓人朝雍易和夜辰看来,他眉目俊朗,有头齐肩的发,半束在脑后。他脖子上佩戴彩贝项链,腰间挂着一小块鹿角,那是火角鹿的鹿角,鲜红似血。他启唇说话,话语声悦耳:“你们是西山洞人吧?”
  “是的。”夜辰上前,对他友善地点了下头。
  “我叫穹申,是穹觋的儿子。”穹申做自我介绍,他举手抬足间,有份落日林猎人从不沾边的优雅。
  “我叫夜辰,他是雍易。”夜辰跟对方介绍自己和雍易。
  “不是在说野猪嘛,怎么报起名字来了。”雍易压根没发觉这位猎人长得好看,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嘛。雍易问着正经事:“穹申,这附近还有什么猎物吗?”
  穹申背起野猪,他手指前方,说道:“溪边有野牛,我带你们过去。”他迈开两条瘦长的腿,背着一头野猪,亲和地在前头带路。
  “你们只有两人吗,没有其他伙伴?两人可猎不来野牛。”穹申回头跟夜辰说话,虽然雍易才是拿矛的人——野牛用猎鹿弓射不死,但他似乎更喜欢和夜辰交谈。
  三人走至溪边,果然见到三四头野牛在喝水,它们身躯庞大,野性十足,另有几头野牛分布在野草丛中。穹申卸下野猪,拿出弓箭,他看来打算帮忙,他说:“我先射伤一头,把它放血了,你们再上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雍易前一刻还在散漫慵懒,下一刻已握紧长矛,瞬间冲到野牛跟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矛扎中野牛的腹部,动作相当流畅,快准狠。
  也不知道他几时就选中了猎物,这是一头落单在旁的小牛,它远离同伴,毫无警觉,属于最适合的狩猎对象。
  一头野牛遇袭受伤,其他野牛会愤怒攻击的敌人,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被发疯的野牛踩踏,顶撞。穹申本就被雍易的一系列动作惊得目瞪口呆,接着他看见夜辰勇猛无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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