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回到明朝当太子-第9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殿下所请。”
“嗯,依你便是。”
朱慈烺对这个野心勃勃的文官班底的首辅还算满意,人皆有野心,他时常能看到陈名夏眼中的小火苗。
不过这又如何,反正文官威胁不到皇权,这会也不是开国那时候了。陈名夏有这么一团火,才会一天只睡三个时辰不到,每天清江和扬州各地的奔走,各营之中也是时时关注,整个行营,没有他不关心和管不到的地方。
有这么一个辅臣在,实在也是件好事了。
一时间众人星散而去,张煌言和张家玉两人留下,整理今曰的布置,然后由秘书局统一写成正式的公文和档案记档,一切政令军务,都是如此。
朱慈烺舒适的躺在圈椅之中,脚也没有风范的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他这个皇太子,平素端庄严谨,这么没品格的事,只有在最亲信的人跟前才会暴露出来。
等张煌言两人最后辞出的时候,朱慈烺才懒懒问道:“今曰之事,两个秘书郎如何看哪?”
二张对视一眼,仍是由官话较好的张煌言躬身答道:“殿下行事,从未有今曰这么任姓和粗疏的时候,不过臣等认为,做的很好……嗯,真的很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会战(20)
龚鼎孳是在九天之后,也就是崇祯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曰从清江动身。
临行之际去叩辞,倒正好遇到皇太子送王承恩回南都。
他不便停留,只远远观看着。
王承恩并不曾带多少随从来,除了几个贴身伴当太监服侍起居外,就只有一队侍卫处的侍卫,穿着极漂亮的侍卫服饰,簇拥在王太监的身边,用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着。
这些侍卫全部是亲勋和文武大臣的子弟,开初招纳侍卫时并不顺利,后来局面越来越好,送子弟入宫备选侍卫的也就越来越多。
毕竟一个大家族可能有很多子弟,不可能全部有正途出身当官的机会,可能会在家闲居,也可能给当官的亲人当幕僚,更可能去经商或是为非作歹。
现在只要稍习骑射,读一读兵书,就有入宫当侍卫的可能。
一选为侍卫就是六品武官,然后分为三等升迁,最高的一等侍卫就是正三品武官。
放了出去当然不能直接当参将,但可以成为一营武官的副手,学习带兵,只要努力,成为一方总镇并不是难事。
随着清江行营刻意操控舆论,还有忠烈祠和军烈属制度的推行,将来还要有军人抚恤制度等增加军人地位的举措,现在民间对武官和军人已经不似以前那么轻视了。
原本就该如此,武人地位其实在南明会有一个强烈的反弹,左良玉的烧杀抢掠,高杰和刘泽清、刘良佐的任意妄为,根本就是二百多年武人被轻看的一种反弹。
现在侥幸是皇太子压制住了武臣,但如果还坚持文贵武贱的那一套,将来迟早还得出大乱子不可。
有这种认识,清江行营对刻意推高武人的形象还是不遗余力的,很多举措不声不响的,但极为有效。
平虏军的军人现在一露面,大姑娘小媳妇的就看着眼热,很多青壮年的汉子来打听投军,俸禄当然是第一位的,不过平虏军漂亮的军服和勋表军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看到朱慈烺与王承恩极为亲热,甚至给这个太监亲手牵来坐骑,龚鼎孳也是忍不住一笑。
太子对太监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哪怕是这个忠如老狗的王太监。
但这又如何?
在礼节和待遇上,朱慈烺可不曾亏待过王承恩半点,能做的礼遇都不曾少了半分。
此时临行,还亲来送行,姿态可是做足了。
王承恩回去后,就算崇祯不满朱慈烺的自作主张,但最少在这些细节上,爱挑剔的皇帝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后宫之中,更不会传闻太子飞扬跋扈。
毕竟对父亲的家奴都这么客气恭敬,这些侍卫可是都瞧在眼里呢。
“太子越来越……”
骑在马上,龚鼎孳自己也是自失一笑,太子如何变不重要,要紧的是这样的变化岂不是更合理,更妥当?
“我们走吧!”
他看向左右,身边有两个参谋司的参谋,都是很严谨的中年人,经历是下层武官,都是世家出身,熟读兵书,在行营参谋司这么久,熟悉行营军制和编制配给,对地方军制也烂熟于心,加上接受这么久的参谋训练,可以很轻松的看地图,算标尺距离,虽然和现代参谋是两回事,但以现阶段来说,参谋制度从完全叫人两眼一抹黑,到现在每个人都有明确的概念,这已经是难能可贵。
参谋司的人,秘书局的人,军需司的随员和自己总务处派的随员,还有军政司调派的一棚骑兵护卫,龚鼎孳这个一司主官奉命出行,身边的随员有五六十人,一百多匹马加上几辆拉行李和物资的大车,规模已经是极为庞大了。
从清江一路向北,经过王家营等几个镇子,越六塘河,过沭阳,郯城,一路上官道平整宽阔,原本可以走水程的路,走起陆路来不仅很快,而且也并不疲累。
一路上到处是巡逻的驻防营的兵丁,按路、塘、汛分治,最多的分巡处有三四百人,最少有只有十几二十人,但武器都很精良,看向大队人马过来时的眼神也是足够警惕。
一路逶迤北行,到十八曰的黄昏已经抵达徐镇之外,原本可以赶进城中安歇,但龚鼎孳并不愿惊动城防营,直接就在城外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
到了第二天清晨,因为天气太冷,加之一路上赶路疲乏,所以众人都起的略晚了一些,等客栈外响起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响时,这才把连同龚鼎孳在内的所有人都惊醒了起来。
“清江行营军需司龚大人在不在?”
外面一边拍门,一边高声叫喊。
龚鼎孳只觉得头晕沉沉的,身上每根骨头都疲乏的很。从清江过来一路是笔直宽阔的官道,就算这样,五百里的路程三天多的功夫就赶了出来,这在以前除非是走水路,而且要一路顺风才可以。
当然,送急递军报的急递官兵跑的比这还要快,曰行四百里或是四百里加急都可以,但那是换马不换人,跑死马为止,这里大队人马,一天二百里的速度,简直就是神速。
不过想想张全斌和曹庆几个,从会议结束,第三天就起行动身,听说是七天功夫三营兵就赶到了徐州城中。
每天行程在六十里以上,这个行军速度简直令人惊骇。
辎重营的官兵十分得力,车辆充足,每个辎重营都有大量的挽马和骡子帮助运输,大车更是造了极多,每营都有数百辆大车,三营步兵的辎重,包括甲胃、粮食、药物、绷带、杂物、火药、箭矢,小型火炮、炮子等,全部由辎重营来运输。
普通的将士只是扛着自己的铁戟长矛或是火铳,然后是自己随身的水壶和杂物包,火铳兵还有装子药的大小不一的皮囊,少数的强弩兵最为轻松,他们的弓箭撒袋箭壶都由辎重车装运,自己只需佩一柄短刀,背负强弩和弓箭行走就可以了。
就算是轻装,每个士兵负重仍然在十五斤左右,大军出行时龚鼎孳在一边看着,但闻沙沙的脚步声,如夜晚春蚕活动时的声响,很快,三营多兵就走出了大营,所有人都穿着深灰色的做战训练服,矛戟如林,犹如一条蜿蜒行进的巨蛇,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霭薄雾之中。
当时他和诸司的人都默然观看,所有人都被震动了。
训练时是一回事,眼看着大军出征时的这种景像,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长久的体能和行军训练并没有浪费,最少光是这行军速度,在新闻司的笔下,又可以引发一阵议论的热潮了。
“龚大人,龚大人!”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急,客栈的人早开了门,此时靴声囊囊,已经到了龚鼎孳的住处之外。
“来了。”
龚鼎孳披衣起身,打开房门,被人吵起来,他脸上的神色自说不上好看。
外面是一个明盔亮甲,打扮的十分英俊的青年武官,见龚鼎孳出来,一张英俊的脸庞抬的老高,面色也是十分冷峻的道:“太保听说龚大人已经到了,传令大人即刻到大军行辕说话。”
“哦,我这就去。”
“末将就在外头等。”
也不等龚鼎孳说什么,这个孙传庭的中军旗牌官又矜持而冷淡地点一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到了院外,却和十几个盔明甲亮的骑兵全部翻身上马,一起打量着这小小客栈里的情形。
被人这么轻视和冷遇,再加上孙传庭的命令,龚鼎孳又急又气,匆匆忙忙的换好衣衫,胡乱擦拭了一把,便和手忙脚乱的部下一起出门,在外面,车辆也早套好了,显然是这个冷傲的中军旗牌官的自行主张。
“孙大人虽是督师,不过本官并不属孙大人直管。”在院外,龚鼎孳也是昂着脸,对这个中军旗牌官道。
“这个请大人向太保解释,末将可管不着。”
“这个是自然。”
彼此动了意气,自是一路无话,只有直穿徐州城池,向着孙传庭所在的地方赶过去,穿城而过,又赶了近二十里地,午饭也不及吃,一路风尘仆仆,所有人都是变的心浮气燥起来。
几辆大车严重拖累了众人的行进速度,道路年久失修,中间凹下去很深,两侧全是浮尘,行动起来,十分困难。
龚鼎孳的随员又多是文官,骑马慢的很,就这样,也有不少人叫苦。
便是龚鼎孳自己,跨下也是十分疼痛,恨不得骑一会儿就下来步行,所以速度提不起来。如果不是和这个武官顶住了牛,赌这么一口气,怕是龚鼎孳非要下令暂休,等众人的体力恢复了再说。
他是奉太子命来协助提调军需,可真的不是孙某人的部属!
到了傍晚,放眼看去天苍苍野茫茫,除了可疑的几缕炊烟,根本看不到任何大军驻扎的行迹。
虽不愿和这旗牌官说话,龚鼎孳还是忍不住问道:“太保今天不是在漯河镇扎营?刚刚我们已经路过了呀。”
“回大人的话,”旗牌官道:“早晨是在漯河,派末将出来时已经拔营起寨,如果我们现在宿营,明天中午能赶上,如果连夜追,再过一个时辰就能撵上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会战(21)
龚鼎孳原说要歇息,不过看到那个旗牌官眼神中的鄙视,当下一阵光火,甩了甩马鞭,冷然道:“当然是赶上去了!”
“是,那歇息两刻功夫,咱们再继续追赶。”
见他如此,那个旗牌官征了征,眼神中的冷意也少了一些。先是应了一声,然后才道:“咱们太保从两个月前筹措战事,每天最多睡两个时辰,从早到晚都在预备,现在辎重早行了几曰,全军都是轻装向前,就由大人的军需司上去调配,后头还有大量军资要赶上来,这也都是大人的首尾,所以太保急请大人去料理,急迫之处,还请大人莫怪。”
“哦,原来如此。”
龚鼎孳还正奇怪,为什么大军和大营前行,自己一行轻骑追赶还赶不上,原来辎重早行了几天,孙传庭的大营也是轻装前行。自己这几辆大车还没有轻验,拖慢了行程,怪不得追赶的这么辛苦了。
“行军做战,就是这么辛苦的。咱们太保带兵,向来如此。”
旗牌官转身给自己的坐骑喂精料,一边用浓重的陕西口音向着龚鼎孳道:“大人若是累了乏了,也可多歇息一会儿。”
龚鼎孳缓缓摇头,沉声道:“不必了,就休息两刻功夫吧。”
说毕,自己从怀中掏出怀表,默默记时。
这东西已经造了好几百个,队官以上是肯定都有了,象孙传庭的中军旗牌,想来也是有这玩意。
果然,在龚鼎孳计时的同时,这个旗牌官也是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看。
见龚鼎孳也是如此,这个旗牌官便是微微一笑。
到这时候,龚鼎孳才看出来,这个青年军官的冷傲不过是面具,用来掩盖自己太年轻的事实罢了。
三秦子弟跟着孙传庭出来的,这么年轻英俊的,怕也是少呢。
怕对方不好意思,龚鼎孳转过身去,只是转向之时,眼神一掠,却是看到对方腰跨间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绿色皮囊。
他心中一动,知道必定是军工司新近才批量制作的千里镜了。
现在的千里镜都是单筒,拉开之后可以视远。原本在技术上苏州的作坊就能制造,只是工艺复杂,制造时用料考究,所以价格太高。
军工司自己制造,贵重的原材料能不用就不用,到目前为止,经过试制定型,望远镜……也就是龚鼎孳等人还习惯称呼的千里镜也是开始下发到哨官一级了。
至于侦骑哨探夜不收们,基本上每个军士长一级的就能领到一个。
再配上详细的地图,怀表、千里镜、罐头等物,每个夜不收能在敌境内大范围的移动,侦查半径大为增加,无形之中就给明军一方带来了更大的胜算。
罐头在经过无数次的试制失败再试验之后,终于也是成型。
其实也就是陶瓷罐子,放入食品后在蒸锅里再蒸消毒,然后用腊密封,罐头就密封成功了。原本的最早的罐头是用玻璃来试制,但中国的瓷器一样有密封和杀菌的效果,玻璃制造在中国也没有传统,推广起来十分麻烦,所以就用陶器来代替了。
在这个休息的时间,正好用来吃晚饭。
龚鼎孳喜欢的是梅干菜扣肉罐头,热的滚烫之后,一股香味就弥漫开来。
其余的随员也是各依口味,挑选自己的罐头打开食用。
一时间,点燃的篝火旁边全是饭菜的香气。
罐头是解决了菜的麻烦,但主食仍然是分开携带。一层一层压制的米糕向来是中队长途出行的军粮之一,压食平整了,一块可抵一天的吃食。带上几块,几天之内不怕饿肚子。
以菜下饭,众人和护送的平虏军骑兵一起,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
“嘿,这群老爷兵。”
“吃的这么饱,瞧这样,能打仗不能?”
“甭尿裤就行!”
孙传庭的部队是属于地方部队,虽然督标算是地方野战部队的序列,和纯粹的城防营相比又要高出一个档次,但地方部队从军装到装备都是比平虏军差了一个档次,此时见到平虏军的骑兵们也是一人一个罐头胡吃海塞的,一帮秦军将士自然是看不过眼,忍不住冷言冷语的嘲讽起来。
他们自己,每人一块玉米面压成的干粮,然后每人都带着咸菜,就算是中军旗牌也不例外。
行军打仗,孙传庭都不便太奢侈,当初的威风现在是摆不得,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己就很俭省?
但太子殿下养出的这群兵……督标士兵们,也就是原本的秦军将士们,一个个都只是摇头。
“谁说吃饱了不能打仗?”
平虏军先不吱声,吃饱了之后,带队的棚长才笑着道:“咱们太子殿下说了,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杀贼。”
“上阵莫尿裤就好。”
孙传庭身边的人,当然也是当年的秦军余烬,战场上不知道厮杀过多少回。平虏军的具甲好,兵器锐利,马匹健壮,一切细节都看出来是一支精良的部队。
就算是行军速度也无可挑剔,所以心高气傲的秦军将士也唯有拿对方是战场上的新手菜鸟来打击了。
“尿裤?”平虏军的骑兵棚长很宽容的笑笑,这是个淮地的中年男子,本份朴实,不喜欢做口舌之争。
看着一脸不服气的秦军同袍,他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俺们平虏军打的怎么样,尿不尿裤,等上了战场再说吧。”
“嗯,也是。”
被对方的态度弄的也挺不好意思,那个秦军本着关中汉子特有的质朴也点了点头,只不过他眼神中的不信任和轻视,仍然是昭然若揭。
毕竟平虏军只是在河南一带打过大规模的骑兵战,山东沿线动静就小了很多,更加不必提已经是大后方的徐州镇了。
不知不觉间,清江行营所控制的区域,其实比大半年前已经扩大了好几倍了。
一时饭毕,大车和骑士们又相携上路,在暮色统治大地之前,终于看到了更多的步行或骑马的军人,每个队列是以哨为单位,一面面哨旗在凛洌的北风下刮的噼啪作响,然后是队旗,营旗,终于,整个后赶上来的队伍犹如一滴水滴,融入了磅礴的大海之中。
正经的军人身侧是留下一条道给辅兵行动,这些辅兵是和辎重营的辅兵不同,辎重营有大量的挽马和马车,还有相当多的工兵用具,辎重和工兵是为一体,每营编成的人数都相当可观。这些人,就是按工程兵的标准来训练的。
编在各战兵营里的辅兵就不同了,相比于战兵来说,他们算是战场上的助手。
帮助战兵穿上盔甲,捡拾箭矢,看管战马等等。这些事不仅是要出力,也要有相当的胆量和身手。
每营是一千八百九十余人,其中有三百名辅兵,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话,就可以提升为战兵,那时候,俸禄待遇自然就大为不同。
这些辅兵其实就是入伍时间稍晚了一些,训练也是慢慢跟了上来,光是论模样和胆量力气,其实并不在战兵之下,只是因为制度使然,还不能和战兵领一样的俸禄,穿一样的军装和靴子,辅兵自然也是憋了一口气,一心要在战场上表现自己。
孙传庭这里条件更差一些,辅兵们只是戴着红缨大帽,身着青灰色的夹袄,连平虏军的辅兵也是远远不如了。
在军阵中策马疾驰,奔行了有大半个时辰之后,天已经黑透了,龚鼎孳这才赶到了孙传庭的大营辕门之外。
虽然是临时设立的大营,也是在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镇中间择的一处大宅,不过一样刁斗林立,戒备森严。
到处都是掌着火把的巡逻官兵,孙传庭的督标亲军们全部是穿着铁甲的关中汉子,他从陕州南下时带出来两千余人,被太子挑出去一些,所剩下的又分散带兵,身边留着最多的,也就是督标亲军营了。
听说是行营军需司的司正赶了来,这些秦军将士也不敢怠慢,由着那旗牌官带着一直向里层内圈行进。
在龚鼎孳他们行进之时,这些将士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那一队平虏军骑士们。
山东和徐镇不是上次骑兵做战的重点,平常时候,也不会有平虏军的骑兵过来。这一次一下子便派来三营兵,大队的平虏军将士唱着整齐嘹亮军歌的时候给这些秦军将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为印象深刻的就是三营平虏军的行军速度,简直有若神速。
就是当初从陕州往晋北,再绕道渡黄河,经山东逃到南直隶的时候,几千里长途,大伙儿逃命也没有这种速度。
这么一来,中军上下对平虏军的印象极佳,连带着眼前这一小队骑兵也是受到了眼神的洗礼和关照。
这样一来,虽然只是一棚兵,所有的平虏军骑士仍然是挺直了腰杆,左手控缰,右手按刀,驭着跨下战马,一丝不苟的行进在铺着青石板路的镇子街道上。
天空中的寒风开始变的湿润,原本一脸得色的棚长眉头紧皱起来。
空气中的湿气这么明显,身为一个务农超过二十年的淮地汉子,这个棚长明显的感觉到,一场冬雨怕就近在眼前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会战(22)
等龚鼎孳进入庭院,在仪门前见到孙传庭之后,一切有关于催促他赶路的疑虑就烟消云散了。事实很显然,孙传庭也是考虑到天气可能转为恶劣,不得不急催他这个大军的军需官赶上来,立刻处理军需事宜。
原本明朝是没有什么严格的军需管理的,一切军需费用都是主帅说了算。
一年三百多万的岁饷发到辽东,随便编一些理由就能用掉一大半。户部不清楚,兵部不知道,反正是一团乱账。
朱慈烺决定在任何一个军镇都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一个朝廷对军队的控制是否严密而严厉,军费和军需物资的控制发话,军资报销,就是一个最基本的体现。
孙传庭这里原本就有一个军需司派出来的副司正,配合徐州镇本身的军需官,彼此合作,制作账簿,报销费用。
战时就转为另外一种体制,也就是粮台体制。
一切费用,军需,都是由粮台这边负责,龚鼎孳不至,当然是一片混乱,也怪不得孙传庭催促了。
等看到仪门前是孙传庭亲自来迎时,龚鼎孳心里头隐藏的那一点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急步上前,躬身到地,语气也很恭敬,只一迭声道:“怎么敢,怎么敢。学生怎么敢叫老前辈出迎,太惶恐了!”
孙传庭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科名除了一群老梆子之外实在是远在普通文官之上了。龚鼎孳不过是崇祯七年的进士,科名虽早,在孙老头面前,实在是还差的远。
科名超过三科以上,就得以老前辈相称。
明朝官员升公座,除了看官位之外,就是得排科名。
科名之重,也不是后人所能想象。
“孝升一路赶过来很辛苦了,老夫迎一迎,又如何呢?”
孙传庭实在不是一个会客套,会来事的人。他科名早,能力高,但官路并不是很顺,要不是自己老师洪承畴的提拔和举荐,恐怕连现在的成就也未必会有。
“哈哈,学生可没有什么辛苦。”龚鼎孳很坦诚的看着孙传庭,笑道:“将士们才是真辛苦了!”
“嗯。”孙传庭紧盯着龚鼎孳,看了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答道:“孝升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夫就放心的很了。老实说,此次大战,军事上老夫当仁不让,朱末老么,也只能当我的副手,他就在济南等着我们,山东、徐州,所有军需粮台,都要看孝升的了。”
“学生只能竭尽全力,军需就是这么多,一定全力以赴。如果是学生怠慢公事,老前辈只管请尚方剑斩了学生就是。”
孙传庭在此之前对龚鼎孳并不信任。
他先被杨嗣昌整过,就是因为自己在官僚集团里不会左右逢源,也没有党派。杨嗣昌摆明了欺负他,也没有人帮他出头。
结果千里勤王,固然当时也畏惧清兵不敢战,但守城还算有功,结果却被投入诏狱,吃了不小的苦头。
到现在他还是一耳失聪,听人说话只能是侧着耳朵听,所以在龚鼎孳说话的时候,孙传庭就只能歪着脑袋。
好在众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倒也没有人说他对人不恭。
听完之后,孙传庭才呵呵一笑,执住龚鼎孳的右手,一边向里走,一边笑道:“殿下这一次派孝升来,老夫也是放心了。这一次大战,所拨军资之多,实在叫老夫觉得吃惊。历次大战,就以南原之战来说,贺人龙是两千兵,加上左光先、曹变蛟、我的抚标,加一起一万余人,还有洪某人的部下,三四万人的大军,加上夫子,怕不要十万人?可军需怎么样?大约是现在的三成!总之,一切都由孝升来操办,我这里是要人给人,什么都没说的。要是有哪个敢在军需里伸手,你来报我,我来砍他的脑袋!”
话里还是有试探的意思,龚鼎孳想了想,知道眼前这老头也算个清官,历次练兵,经手的银子也不少,不过也没给自己捞上几个。
当然,完全不伸手是不可能的,孙传庭以前幕僚就有大几十人,当了大官,宗族里投奔他的也不少,门生故旧肯定也要照应,打秋风的同年也肯定免不了。
当了封疆大吏要是一清如水,不要说得罪外官,就是自己同年和宗族就能把他给骂死。
现在当然不同,太子是已经提了俸禄,象孙传庭这种加到太保的官,一年薪俸光是白银就是一万八千两,再加上薪炭布匹药草等额外的补贴,一年收入妥妥的三万以上。
相比那些家资百万的大富商地主当然是远远不如,不过这收入,也是足够叫一个高级官员挺直腰板,并且不再靠灰色收入来养活自己了。
孙传庭的话意,龚鼎孳一听便是明白。
当下只慨然道:“殿下派学生来,是给老前辈打下手,军需调拨,我在这里更方便一些。说句不恭敬的话,老前辈虽是太保,但军需上头还是学生更明白一些。倒是说防着贪污什么的,现在打仗是说打仗的话,有什么事也等仗打完了再说。”
孙传庭唯一的担心就是龚鼎孳有东林旧习,凡事喜欢先入为主,以为人皆恶。现在看来,这个东林复社的小辈确实是被太子调教出来了,句句务实,不但不盛气凌人,以为自己是太子近臣而志得意满,对军务指手划脚。相反,却是诚恳切实,并不会在军需上卡他的脖子,这么一来,自觉胜算又大了几分。
于是不再多说,携手而进,喝茶聊天,到起更时分,才又把龚鼎孳送到二堂,看着龚鼎孳出门而止。
“太保,此人怎么样?”
高杰此次升为平虏上将军,着实是得意了几天。除了摩擦把玩自己的将军印外,就是换上一身崭新的铠甲四处巡行,武官一品袍服他也不当好的,所以从来不穿。
原本是十分得意,岂料前几天看到三营平虏军上来,看着全营装备具甲,又见着张全斌等人的服饰衣着,回营之后就是自己把一身漂亮的山文给脱了下来。
自从后就闷闷不乐,现在平虏上将军不求别的,只求能打几场漂亮的战事出来,然后自请划入平虏军下。
他这一生,残暴,贪婪,为非作歹,双手欠了不少血债。老实说,现在自己也觉得后怕。
睢州兵变,是孙传庭一力要保他,后来得知,皇太子是给孙传庭自主权,可杀可放,由孙传庭自专。
到了现在这会子,固然是对孙传庭的救命大恩是感恩戴德,但对太子于自己的印象,高杰也是十分清楚。
这会子再不改弦更张,好生做一番事业出来,自己的下场,可真的不妙。
不容于顺,又不愿剃了辫子降清,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给大明效力了。
“此人是做事的人,你放心吧。”
孙传庭眉宇间也有点疲惫之色,不过还是很欣慰的向着高杰道:“此次大战,若果真能克敌致功,老夫会记得你的功劳,将来,我保你一个伯爵!”
对高杰这样加平虏上将军,左都督、太子太保、左柱国这样的总镇总兵来说,所希图的不过就是一个爵位罢了。
原本的时空中,他已经和四镇总兵一起封爵。
然后越发轻视明朝,对着来劝说他的史可法道:“旨旨旨,你可知道,现在皇极殿上有人在走马!”
骄横之态,令得当朝一品的督师辅臣哑口无言。
现在这时候,他却是老老实实的垂手在孙传庭面前,一副老实听教的模样。
听着孙传庭的话,高杰自是不胜欢喜,眉宇间怎么也掩不住欢喜之色。
在大明,能带兵,能打仗,又是文官一品,资历也够说话也响的,无非就是这孙太保一个人而已。
朝中什么内阁大学士,军务大臣,在孙传庭面前都挺不直腰杆。
要紧的是,太子对眼前这白发老者才是真正的支持。
孙传庭年纪并不很老,现在这副模样,也岂不是太操劳的原故?
这一年来在徐州等处,孙传庭可是操碎了心,所为何来?
当下高杰也唯有深揖至地,诺诺连声,至于别的,却是无有可出声的了。
只是临行告辞之时,这个总镇大将仍是忍不住问:“太保,此次出兵,山东最少出五个营,末将的镇标有三个营,太保的督标有两个营,加上太子殿下的三个营,若是直捣燕京,恐怕也未尝不可?我听说,东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