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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2:金粉世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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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头瞄了我一眼,笑道,“怎么谢?”
“……”
我忽然就张口结舌了,而趁着这功夫,秦承炎手忽然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踝一直传到脑子里,我无法控制地尖叫了一声。
门口两个警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瞧见秦承炎蹲在地上握着我的脚踝,都又讪笑着跑了出去。
我面红耳赤地收回脚,瞪了秦承炎一眼,“你,你怎么回事嘛?”
“试试走一下还疼吗?”
我将信将疑地站起来走了两步,还真不太疼了,至少能忍受,于是我又不好意思地跟他道了个谢。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才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两天满都城都是你和褚峰的通缉令,为什么?”
“我……”
在秦承炎的逼问下,我说了妈妈死后发生的种种,以及宽爷帮褚峰解决麻烦的事情,但只字未提我跟他签了两年去天上人间当歌女的契约。他是那样孤傲,听到这事儿怕是更看不起我。
他听后淡淡应了声“哦”就没再说什么了,沉默许久才又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今晚上你就在这里歇着吧,明天我派龙一送你回去。”
“不行,我……”我还得去看看褚峰,怕他有什么意外。正要拒绝,但看秦承炎面色一沉,就又点了点头,“好吧,那谢谢你了!”
“楼上走廊右边第二个房间你可以睡,洗漱的东西给你备好了。我这里没有丫鬟伺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承炎说完就离开了,也没再理会我。我在厅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上了楼,在这样一个与我生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地方,我有些战战兢兢。
进了房间,床头上放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和洗漱用品,是给我的么?我看了看自己一身污渍,还是脱下换上了。
洗漱好,我就坐在床上发呆,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混乱的思绪又莫名飞到了在天上人间被那群人灌酒的时候,那一张张猥琐淫浪的脸,一声声恶心跋扈的冷笑,都仿佛是对我的讽刺和践踏。
还有宽爷,我差点就遭他毒手了,这样的事情能躲过一次,未必能躲过两次,以后我有用什么来自保?
也不晓得那两年歌女的生涯要如何度过,而如果我真的逃了,宽爷肯定不会放过我和褚峰的,别说这都城,哪怕是整片华东区都容不得我们。
到底,我该何去何从?
正文 第22章 秦书月
公馆里很安静,不同于外面的滚滚硝烟。这地方就像是一方净土,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和屠杀。
可笑的是我居然睡不着,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血腥,浓浓的血腥。所以我索性不睡了,就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漆黑的房间,等待着黎明到来。
我正昏昏沉沉快入睡的时候,楼下院子忽然传来一个略带骄纵的声音,“大哥,大哥,龙三,我大哥人呢?他昨夜里怎么没有回家的,我爹等了他一个晚上呢,真是的!”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我慌忙跳下床跑到窗边掀开幔帘往外一看,天都已经亮了,楼下院子里站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正一脸蛮横地指着一个警卫大声嚷嚷。她烫着筒卷头发,穿着白色短袖连身小洋装,看上去很是美艳。边上还站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这张过于跋扈的脸,我是太熟悉不过了。
她叫秦书月,也是圣玛利亚女中的学生,她跟我是同班,但比我要大两岁,应该有十八岁了。
她出身名门,但行为举止都十分张扬,没有名门的教养和本性,在学校就是一个骄纵跋扈的女孩。
我对这样的人尤其憎恶,所以在学校我们俩根本就是生死对头。我是学生会主席兼班长,她因为是名门中人而得了个副班长的头衔,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也就算了。
有次不晓得从哪儿听到的妈妈是舞女的风声,硬是在操场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羞辱我。那会儿我才十四岁,怒急之下打了她一顿,小时候妈妈逼着我在拳馆学了点儿武道,下手也没个轻重,把她打得鼻青脸肿。
就那次,要不是班主任和几位任课老师力保,我早就被学校扫地出门了。也就是那次,我跟秦书月成了死敌,一见面就分外眼红。
之后妈妈就警告我不准再用武力去对付人,所以逐渐的,我那点三脚猫功夫连自保都不行了。
但我想不到秦书月居然是秦承炎的妹妹,怪不得那样跋扈都没人敢管。这会儿瞧她在院子里对着警卫呼来喝去,我真想跑下去给她几个大耳刮子。当然我也就是想想,我现在都成了过街老鼠,哪敢跟她斗。
那警卫可能知道秦书月的本性,就没怎么搭理她,就说了秦承炎可能在书房忙。她一听,飞身就冲进了大厅,蹭蹭蹭地跑上楼来。
我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慌忙走到门边把门锁死了。若真被她遇上,就不光是分外眼红了,还可能闹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然而事有凑巧,她跑上来并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就拍我这个房间了。我没敢应声,死死贴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唯恐天下不乱,所以绝不能让她看到我。
“咦,这里面是有人么?”她在门口嘀咕了声又走开了,但不一会儿又拼命拍了起来,“开门开门,里面是什么人啊?龙三,这里面是谁啊?”
听到楼梯边急促的脚步声,我心头咯噔一下,秦承炎肯定没有跟他的警卫打招呼不提到我,他们昨天看着他把我抱进来,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谁都懂。
“回三小姐,这里面是司令的朋友洛小姐,她这会儿可能还在睡觉,还请你不要去打扰她。”这龙三,说他是榆木疙瘩一点儿不为过。
“洛小姐?哪个洛小姐?”
“属下不知道!”
“架子可真大,本小姐过来了竟然不开门,我今天就守在这儿,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是大哥的女朋友呢,竟是这般没有教养。”
“三小姐,这不太好吧,司令等会回来看到要生气的。”
“我还要生气呢,一大早跑过来人都不见,他……”
“书月,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开门,门外又出现了一个声音,是秦承炎来了,他应该不会让秦书月看到我。
于是我又蹑手蹑脚回到了床上,斜靠着床头等着外面风平浪静。两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我也没去听,就微眯着眸子打盹。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门口才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不是秦书月,我忙不迭地跑下床把门打开了,是秦承炎拧着眉站在外面,一脸心事重重。
“秦司令!”我讪讪喊了声。
他目光从我脸上慢慢下移,从上到下把我瞧了个遍。我就穿了个白衬衫,两条腿光溜溜的,被他看得面红耳赤,讪讪地躲在了门后。
“换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秦承炎收回眼神,把手里一个盒子递给了我,上面写着“纳兰衣舍”四个字,竟是兰姨做的。
我道了声“谢谢”,抱着盒子又回了房,打开一看,是一件白底蓝碎花的旗袍,金丝盘扣,花色清新淡雅。
这旗袍跟我这学生头倒是挺配的,于是我很麻利地换上了。洗漱好后,我扭扭捏捏地下了楼,瞧见秦承炎正在大厅里等我,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微微愣了下。
“走吧!”
他正了正军帽,转身快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惶恐和尴尬,我觉得要被他身上无形的光芒给刺死了。可刚到铁门外,就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道是何方神圣在大哥家做客呢,居然是一个舞女生的野种。大哥,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会让她这样卑贱的人留宿司令府呢,可别脏了你的地儿。”
秦书月从墙角边走出来时,我正站在铁门口,居然有几分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我肯定这时候的脸红得无法见人,滚烫滚烫的。
所谓冤家路窄,我们俩在学校就是生死对头,眼下被她瞄到跟秦承炎在一块儿,指不定她会编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我身份卑微自是没太所谓,但秦承炎是国民党高级将领,恐怕就……
“书月,你好歹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讲话能不这样尖酸刻薄吗?你最好回家给我好好反省一下!”秦承炎寒着脸呵斥了秦书月几句,转身又对我到,“洛小姐,你先上车。”
“大哥,洛夕的妈妈可是个舞女,在十里洋场有名得很,你可千万别跟她有什么关系,要不然大伯那边我可不好帮你隐瞒,你知道他老人家脾气的。”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脾气!”
秦承炎冷冷瞥了秦书月一眼,转身跟着我上车了。他也坐的后座,开车的是龙一。车子与秦书月擦肩而过时,她冲我狠狠瞪了一眼,远远地还啐了口口水。
我看了看秦承炎,又看了看还在司令府大门口撒泼的秦书月,还真无法把他们俩联系到一块儿。本是同根生,这两人素质咋差那么多呢?
正文 第23章 区别对待
“少爷,你方才惹怒了三小姐,以她那脾气,这事儿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满城风雨了,到时候你如何跟老爷交代?”车行到一半的时候,龙一转头看了眼秦承炎道。
“她还没有那胆子敢拿我来大做文章,等会儿你回一趟老宅子,跟老头子打个招呼,就说……”秦承炎说着捏了捏眉心,斜睨了眼我又道,“就说洛家有点音讯了。”
“是!”
洛家有点音讯,可是指我?
秦承炎这明显是话里有话,然而讲完过后他就沉着一张脸,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我跟他终归不是一路人,有些东西直问也不太好。
但我觉得,洛家似乎跟秦家还有点渊源,否则他怎会三番五次提到洛家呢?或者说,若非他看在洛家的面子上,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伸出援手。
罢了,我现在自身难保,即使洛家真有什么秘密,我也没有办法去解开,我眼下只能得过且过了。
这一路上,秦承炎的情绪都很不对,像是处于一种很强的压抑中,脸色甚是阴霾,令人难以靠近。
我感觉他这个人,天生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并非源自名门的高贵,而是面对血雨腥风的狂傲。仿佛,什么事在他面前都不叫事儿了。
“你跟书月结过怨?”车子驶过十里洋场的时候,秦承炎忽然问我道。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之前在学校里有过一些不痛快。”
“你也在圣玛利亚女中读书吗?”
“是!”
“那是个很不错的女中,都城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那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读书?我现在这样子还能读书吗?
圣玛利亚女中虽然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学校,但收费价格也不菲。妈妈还在的时候,我自然可以无忧无虑上学,现在妈妈不在了,我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还读什么书呢?
过些天我就要去天上人间当歌女了,届时什么理想抱负,什么爱国爱民的情怀通通都没有了。我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记者或者老师,但这大概会成为我有生之年的梦。
这些东西我都无法跟秦承炎说,因为他是那样高高在上。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把他当做像褚峰那样可以信任的朋友。他是我恩人,也就仅仅是恩人而已。
前边就是天上人间了,大门口这会儿挤满了人,礼炮摆满了大半个街道,像是有什么喜事。
龙一远远就把车停下了,下车过去看了许久才又急匆匆走过来对秦承炎道,“少爷,是曹启宽迎娶都城第一美人凌艳秋,好多跟漕帮有关系的都去了,二老爷、陈四新和田中佐野都在。”
原来宽爷的全名叫曹启宽,龙一直呼他的大名,想必对他并没什么好感。没想到秦家二爷和田中都去了,宽爷这面子还是挺大的。他舍得摆这样的谱来迎娶凌艳秋,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这个苦命的女人,落在曹启宽这家伙手里怕是完了。”秦承炎唏嘘地叹了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忽然想起了宽爷昨夜里对我的兽行,冷不丁颤了一下。秦承炎看在眼里,微微蹙眉,“你也认识凌艳秋?”
“我不认识!”
如果告诉秦承炎关于凌艳秋的事,他一定会追问到底,届时我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圆谎。在他的面前,我有种卑微到尘埃里的感觉,他身上的光芒太强了。
秦承炎也没有多问,让龙一慢慢开过去。我缩在椅背上偷偷打量着天上人间大门口,瞧见凌艳秋和宽爷都身着大红喜服,正在接受众人的祝福。
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眉开眼笑。但不可否认,即使凌艳秋满脸寒霜,瞧着都美艳不可方物,她长得很古典,很绝世。
她有恩与我,原本我应该过去说一声祝福的,但我晓得她有多么不愿意嫁给宽爷,所以那声祝福我讲不出口。
“阿峰,晚上带着夕夕那丫头来南亭酒店,给你小嫂子敬一杯酒吧。”
我正张望着,忽然听到宽爷大嗓门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定眼看去,看到褚峰这会儿正西装革履的站在台阶边跟宽爷说着什么,他身边的秋山手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应该是件价值不菲的礼品。看他对宽爷恭敬的样子,想来仍旧被蒙在鼓里,当他是大善人呢。
凌艳秋始终在有意无意地看褚峰,也就是在看他的时候,她的眼神是有光芒的。但她很克制自己,即使眸光灼热得能把人焚化,脸上却一直不露声色。
他们两个印证了一句俗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恐怕,褚峰这辈子都想不到有那样一个绝世无双的女人深深爱着他,还爱了那么多年。
这种情况下,我不敢下去找褚峰,就又把眼神收了回来,忍不住叹息了声。我不经意回了下头,看到秦承炎正眸光灼灼地看着我,这眼神……
“秦,秦司令,你看我做什么?”
“你似乎很在乎褚峰?”他冷冷道,我隐约觉得这车厢里多了几分寒气。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峰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
“峰哥哥?喊得倒是很亲切的,不过好像我听过你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当然是了,你当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这毋容置疑。”我忙不迭地点头,一脸谄媚。
“但也没见得你喊我那样亲切,又那样惦记我呢。”他又道。
“……”
这是什么话?
我很想反驳秦承炎的,却发现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他们同样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确实比较在乎褚峰,大概是因为我们俩都是贫苦身份,能够有共同语言。
而秦承炎,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他不需要也不屑我惦记他。对,肯定是这样!
于是我准备认真解释一下,但还没开口就看得外面马路上走过一道眼熟的影子,“爹,爹我知道大哥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了,他带了个女人回家。”
这不是秦振南和秦书月两个人吗?她居然喊他“爹”,那她不是秦家老爷子秦放的女儿了?
我就说嘛,如果是同根生,本性怎么会差那么多呢。
秦振南是来恭贺宽爷纳妾的,他被秦书月拉住后就下意识往后看了眼。可能是看到秦承炎的车了,微微一愣,就快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看到宽爷也抬起头瞥了过来,他没看到我,但肯定看到了秦承炎,那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承炎,承炎啊……”
“开车!”
秦振南急急走过来时,秦承炎没理他,直接喊龙一把车开走了。老大远,我都能听到秦书月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娇嗔,“爹,爹你看嘛,大哥现在一点儿不尊重你了,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混账话……我用眼底余光偷瞥了秦承炎一眼,看到他脸上的阴霾又多了几分。
正文 第24章 下杀手
秦承炎把我送到了青龙堂堂口,但他没有跟着龙一回去,而是跟着我进了院子。
被巡捕房捕快抓走的几个哥哥都回来了,可能是受过刑,脸上身上都是鞭痕。他们看到我和秦承炎一起进院子里,脸色都变得有些惊愕,冲我打了个招呼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嬷嬷也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的井边打水,瞧着我进门,连忙喜滋滋迎了过来。
“小姐你回来啦,这位是?”她狐疑地看着秦承炎,眸光若有所思,还微微往秦承炎身边靠了靠。
“这是秦府的秦司令,是他把我送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嬷嬷介绍,有些不好意思道。
“秦司令?”嬷嬷盯着秦承炎看了许久,忽然一拍脑门道,“哎呀看我这眼睛,奴婢见过大少爷,想不到大少爷现在已经是司令了,恭喜恭喜。”
秦承炎微眯着眸子瞧了嬷嬷许久,有些莫名问道,“嬷嬷认识我?”
“奴婢自然是认识大少爷的,你还在襁褓的时候我就进府照顾夫人了,后来夫人病重去世,老爷以为这事是奴婢所为,就把奴婢赶出府了,那时候你才六岁多呢,大概这么一点点高。”嬷嬷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笑得满眼泪花,
“这才过去十六年,想不到嬷嬷竟一头白发,承炎都不认得你了……”
嬷嬷的话可能挑起了秦承炎某些回忆,他甚是伤感地看着嬷嬷,伸手把她头上一片落叶给捻走了。嬷嬷瞬间红了眼圈,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好久,她才急急地把秦承炎拉进了堂屋,给他跑了茶,颤巍巍地道,“大少爷,我去给你做一碗馄饨吧,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包的馄饨了。”
“多谢嬷嬷。”
嬷嬷揉着眼睛,激动万分地去煮馄饨了。秦承炎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动容。
我难以相信,像他这样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竟会对一个十多年不见的下人如此温柔,他内心一定很善良。
我没有进去陪他,来到院子里打水,把嬷嬷刚才没有打满的水缸打满了。刚放下桶,大门口忽然间冲进来一大帮的人,是日本宪兵队的人,前面跟着十来个穿着黑色武服的日本武士,以及田中佐野身边的那个汉奸。
“就是她!”这汉奸一眼就看到我了,指着我亢奋地大吼道。
“吼吼,漂亮的小姑娘……”
这些日本武士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冲过来,把我团团围住了,为首这人很胖,脑袋两边的头发剃光了,就剩下了中间一撮,看上去怪里怪气的。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道,“你就是洛夕小姐?”
“你们要干嘛?”我往井边退了步,拽紧了边上的井架。
“哦哟别怕别怕,我们的田中大佐很喜欢你,所以想请洛夕小姐过去喝杯茶,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扛着你走呢?”
这人说着就要来抓我,我抓着井架往后躲,他一个箭步上来就要抱我。但,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左侧一把泛着寒气的短剑忽然飞射了过来,生生钉在了井架上,入木三分。
我仓皇回头,瞧见秦承炎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姿像极了一个狂傲的君王,每跨一步都像是透着强大的力量。
“在这都城,难不成田中大佐说喜欢就得请谁过去喝茶?哪儿来的歪理?”
秦承炎一边说,一边扯他手上的白手套,从容不迫的样子把围在我身边的日本武士都震慑了,一个个满脸惊愕地盯着他,竟没人发声了。
他走到我身边取下了井架上的短剑放进剑鞘里,柔声道,“夕夕,回屋里去。”
“……嗯!”
那声“夕夕”令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记忆中只有妈妈会这样喊我。我在他的保护下灰溜溜地跑进了堂屋,瞧见嬷嬷端了碗馄饨张口结舌地站在墙边,连忙又跑出去把她拉进来了。
宪兵队的人大概是认识秦承炎的,看到他出来就悄悄地站在门口没有过去。但那十来个日本武士则狂妄得很,全都站一块儿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摩拳擦掌的。
我晓得都城有很多武术道馆,有百分之五十都是日本人开的,教跆拳道和柔道之类的。他们打的标语也都是嚣张得很,全是:全武道,日本道。
可见,日本人对中国武术十分不屑。
对峙下,这些人身上越来越重的杀气,想必是不会放过秦承炎了。他本人倒是很不以为然,如劲松般站在井边,眸光犀利地在这群日本武士身上看来看去,像是视他们为粪土。
“阁下可是武士道馆的关注藤野三郎?这些应该就是你的徒子徒孙了吧?”秦承炎冷冷扫了眼那些日本武士,眼底竟涌起几分杀气。
“阁下是谁?”为首那胖子可能慑于秦承炎的气场,狐疑地用日本话问道。
秦承炎挑了一下眉,冷冷道,“凭你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你们要么马上滚,要么在这儿决一死战!”
“混账!”
这人被激怒了,飞身便是一记侧踢朝秦承炎踹了过去,他虽然胖,但伸手却利落得很。这一踹劲道十足,他身边几个武士立即就闪一边了。
秦承炎举起双肘挡住了这人的攻击,但没等他站稳飞身就扑了过去,直接一拳砸向了他的脑门,等那人踉跄不稳之时他反手又补了一拳,直击太阳穴。这一拳太实在了,我清楚听到了一声诡异的脆响。
这人表情滞了一下,紧接着往地下栽了下去,他嘴里,鼻孔和眼睛,以及耳朵里都涌出了血。
就这样一瞬间,他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看样子,怕是直接气绝身亡了。
秦承炎扫了眼他面前的日本人,把手上的白手套扯了扯,轻轻握了一下拳,“接下来,还有谁想试试我这中国军人的拳头吗,不服来战!”
这话太狂妄了,对崇尚武力的日本武士的来说,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生死挑战。于是这些武士迅速排开,以半包围的架势围住了秦承炎。
秦承炎冷冷一笑,抬头望向了田中佐野身边的那个汉奸,“你,过来做个见证,我们今天是生死战,生死听天由命,双方概不负责。”
言罢,他瞥了眼围住他的武士们,道,“各位意下如何?”
“秦,秦司令,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刚才藤野三郎可能冲动了点,他本意不是要对秦司令你……”
“八嘎!”
这汉奸语音未落,直接被边上的宪兵队长抽了一耳光,大金牙都给打掉了,他忙不迭趴地上找牙齿去了。
这宪兵队长抽出枪,满脸杀气地直指秦承炎。“秦承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来一场生死战。”说着他回头看了眼日本兵,怒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正文 第25章 生死战
一个人,对二十来个人,秦承炎到底是太狂妄还是太自信?
我不晓得他为何对那帮武士怀有那么深的敌意,一出手就要人命,这跟他军人的身份完全不合。
我肯定,不管他死在日本武士手里,还是日本武士都死在他手里,国民党那边和日本军方都不好处理这事儿。
所以我纠结再三,还是忍不住跑了出去,怯懦地喊道,“秦司令……”
“回屋去!”他睨我一眼,面色沉了下来。
“我……我不希望你有事。”
他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看到他血溅当场。倒不是我质疑他的武功,而是这些日本武士和日本兵太丧心病狂了,若真的发起疯来他们哪管什么道义,屠杀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做过。
秦承炎转身朝我走来,但没走两步,其中一个日本武士抽出身上的刺刀就朝他后背劈了过去。这动作太快了,我眼前就是那样晃了一下,那人就已经到了他背后。
“秦司令小心……”
我话还没说完,面前忽然一股血气飞溅而来,这个偷袭秦承炎的日本武士竟生生被他那把无所不能的短剑穿透了喉咙,而他的刺刀才刚触到他的衣角。
怎么会这样快?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那日本武士狰狞着一张脸缓缓倒下,我吓得愣在当场,脚不断哆嗦着,硬是走不了路。一身旗袍上也沾满了鲜血,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跟个血人似得。
秦承炎这一招震惊了所有的日本人,他们疯了一样朝这边扑来,疯狂地开着枪,毫无目的地乱射一通。
子弹呼啸着在院子里飞窜,硝烟滚滚。
秦承炎一把把我推进了堂屋,顺势把门关上了。他一把抓起他身边一个日本人作为盾牌,飞身扑向了那群急红了眼的宪兵队和日本武士。
我和嬷嬷躲在堂屋的角落里,头都不敢冒出来。就透过门的缝隙,我看到秦承炎如一只猛兽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但凡他所到之处均一阵哀嚎。
我从未想过看似温文儒雅的他竟是这般疯狂,什么陈四新,田中佐野,什么陈四新,通通没有他这般可怕,仿佛让人如置身到地狱一般。我觉得,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
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格斗,一个国民党高官独对二十来个日本人,他下手很重,几乎是一招致命。我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那么大仇恨,整个人疯了一般。
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腥味,硝烟味,以及满地死尸和苟延残喘的伤者!
我觉得,这一次事情闹大了,秦承炎即使胜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这么多日本人死于非命,那田中佐野能善罢甘休么?
“住手!”
就在这些日本武士快要全部被灭掉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拨人。听声音像是褚峰,我连忙爬出来开启了一丝门缝,果真是他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田中佐野和宽爷。
我特别看了田中佐野一眼,他在看到满地死伤的日本武士和宪兵队的人时,那脸狰狞得几乎扭曲了。他推开宽爷阔步走进院子,抓起地上的人一个个看过去,看一个咆哮一声,眼珠子都变血红了。
秦承炎没有再动手了,把沾满血迹的手套取下来擦了擦手里的短剑,又插回了剑鞘里。他低头瞥了眼还在地上看人的田中佐野一眼,走了过去。
“田中君,不好意思在下今天脾气稍微大了一些,跟他们许了生死状,不全力以赴也不行啊。”
田中佐野怒急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秦承炎,嘴巴哆嗦得话都讲不出来了。他一只手死死拽着刺刀,那指节根根发白,但最终还是没有抽出来。
“承炎君,十三个人,死了四个,重伤九个,这件事我一定会跟你们国民党蒋委员长阐明的。”
“我刚说了,大家是许了生死状的,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了我,如果不幸是我躺在这儿,那么田中君是否也是这般痛心疾首呢?”
在田中佐野面前,秦承炎的气势更强了些,身上那股慑人的戾气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递出来,感觉周遭的温度都低了一些。
所谓不怒自威,大抵就是这样吧。
那些所剩不多的日本武士都围在了田中佐野身边,但个个都脸色煞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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