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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2:金粉世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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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药?李大夫你有吗?”
  “老夫哪里有这样昂贵的东西,现在都城沦陷,一药难求啊。再说,这一支药至少得好几根金条,你的这点钱看一眼恐怕都不够啊。”
  “我……”盯着褚峰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我鼻头一酸,紧紧抓了老郎中的衣角,“李大夫我求求你,先给他治治好吗?我接着再想办法。”
  “老夫来都来了,也尽尽人事吧,到底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来,都过来帮帮忙吧,压着他,先把肉里面的子弹弄出来再说。”
  老郎中说着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镊子和棉纱什么的。秋山上前抱住了褚峰的腿,我则抱住了他一只胳膊。老郎中就拿着镊子在他肉里搅来搅去,那乌黑的血就顺着那窟窿往外冒,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褚峰忽然痛哼了声,眸子瞬间掀开了,下意识就抡起拳头朝老郎中打去。
  “峰哥哥!”
  我慌忙压住了他的手臂,告诉他这是在给他取子弹。他咬着齿关盯着我,眼珠都不动了,唯有豆大的汗水顺着他脑门淌,跟瀑布似得。
  “你稍微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我伸出袖子给褚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眼睛又酸了起来。他呢喃了一声“洛儿”,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后又晕过去了。
  老郎中的动作很快,三五几下取出了子弹,又继续处理褚峰发炎的胳膊。他揭开那棉纱布时,里面顿时一股恶臭扑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还没冲到门口就吐了。
  “还有脸吐,当家的变成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
  秋山一脸嫌弃地在边上哼哼,我也没做声,默默把秽物处理干净后又走了过来。老郎中已经给褚峰把伤口完全处理好了,开了副方子让我们去抓药。
  “丫头,恕老夫直言,他这情况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中药效果慢,怕是有些来不及哦,你们要早点准备后事。”
  “……”
  我回头看了眼脸色死灰的褚峰,眼圈忍不住又红了。我真恨及了自己的无能,若非是我连累他,他哪里会遭受这样的创伤。
  我让嬷嬷跟着老郎中去抓药,把他们俩送到门口也没有回院子,就坐在门槛上发愣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褚峰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死去。
  可是,又怎么能把他送去医院呢,巡捕房和宪兵队的人到处在找我们,去医院还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再有,那么贵的西药,一支就要几根金条,我们哪来的钱买呢?
  踌躇中,我触到了胸前挂着的木牌,慌忙拿了出来,心头不由得一喜。这是褚峰的令牌,他之前让我安葬妈妈过后就去找漕帮的大当家,那兴许他就是一线希望。现在他伤成这样,我不如过去看看。
  不管了,就算不能去我也得去试试看,他总不能把我生吞了。


正文 第14章 名角儿
  漕帮的总舵在西区大码头,这是都城最大的海港,过往船只都会在这里登记才能陆续靠东港、南港等地方。所谓树大招风,漕帮这些年没少惹麻烦,现在有了世家之一的薛家介入,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我是独自来漕帮总舵的,因为秋山厌恶我,而嬷嬷年迈,索性就一个人来了。有了褚峰的令牌,我进了东区码头过后倒也畅通无阻,最后由一个管事把我领到了总舵大营。
  这地方比起褚峰的堂口要气势磅礴多了,院子进深很长,前院后边儿还有塔楼,大概是用来观察海面动静的。
  这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大都是打赤膊的壮丁,还有一些穿功夫服拿短刀的人就守在了总舵各个位置。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十分森严。
  管事把我带到内庭院前就站在了,说大当家的在院子里听戏,让我在这儿等着。我觉得好奇,问管事为何戏班子会来这地方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
  他摇摇头,小声跟我说,“这可是梨园的花旦名角儿裴燕青,大当家花重金请来单独给他唱戏的。”
  “名角儿?裴燕青?”
  我听过裴燕青这个名字,他是都城最大戏院梨园的台柱,有名的旦角儿,因为生得温润如玉而被不少男人喜爱。据说,但凡遇到他的戏,梨园总是座无虚席,这是个在都城混得风生水起的角儿。
  我依言在这儿等着,从中午等到下午,都快近黄昏了也不见大当家的出来。这雨后的天气炙热得很,我被晒得头昏眼花。期间也没个人过来,我有些扛不住了,就往内庭院寻了过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老大远,我就听到有个十分干净清澈的声音在唱《贵妃醉酒》,平日里我也深受妈妈的熏陶,对歌舞有所了解。这人的唱腔圆润细腻,说是绕梁之音也不为过。
  我偷偷走了过去,才瞧见内庭院里搭了个十分奢华的戏台,台上有个美艳无双的花旦在唱戏。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真真是妩媚到了极致。
  一个男人呢,怎么能美得比女人还要惊艳,娇得比女人更柔呢?他的嗓音十分醉人且清澈,这不是一般的旦角儿学得会的。
  台下只有一个观众,这人大约四十来岁,有些微胖,五官中规中矩,透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他穿着身黑色长衫,外面套的是件黑底暗花的马褂,比较传统的装扮。他端着个茶杯晃头晃脑地跟着台上的花旦哼哼,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估计这就是漕帮总舵主了,人称宽爷,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并不晓得。
  他看得入神,也没有发现我。我看天色已晚,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他面前深鞠躬喊了声“宽爷”。
  他拧了下眉,淡淡瞥了我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宽爷,我在外面等了你四个时辰,实在是着急得很才斗胆进来找你。我是青龙堂堂主褚峰的丫头,他现在出事了,我想请宽爷帮帮忙救他一命。”
  “边儿去,等老子把戏听完再说!”宽爷摆摆手,不悦地欠了欠身,换了个坐姿继续听戏。
  我不敢再讲话了,讪讪地站一边儿呆着,也往戏台上偷瞄了去,才发现这花旦看似有些眼熟。他似乎也在看我,唱着唱着都忘词了,好在他功力深给掩饰过去了。
  好不容易等他唱完,我忙不迭又走到宽爷面前了,还递上了褚峰给我的令牌。他拎起令牌瞥了眼,斜睨着我道,“你说你是阿峰的丫头?是在撒谎吧?”
  “我……现在是他的丫头,他刚收留我。”
  “他现在被日本宪兵队的人和巡捕房的人满城通缉,你想让我帮他什么忙呢?”
  宽爷挑眉盯着我,眸光犀利得仿佛要看到我心里去。我再撒谎怕是要惹怒他的,所以迟疑好久就模棱两可地说了我和褚峰的关系,以及他现在的处境。
  他听罢上下瞄了我一眼,道,“所以,你是那清风吟的头牌小百合的女儿洛夕?跟褚峰一起被通缉的那个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刚开始可能就认出我来了,只是故意不戳破。我讪讪地点了点头,再不敢说一句话,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那眼神诡异至极,我被他看得两腿发软,都哆嗦起来了。
  许久,他扬手一把捏住了令牌,淡淡一笑问我,“你今年十六?”
  “是,是的!”
  “挺好的年纪呢,这要是落在日本人手里确实可惜了些。哎呀,既然是褚峰让你来找我,那这个忙我不得不帮啊。不过呢,小丫头,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我这人从不白白给人帮忙的。”他斜睨着我,老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可,可是我也没有钱。”
  看到宽爷这老奸巨猾的样子,我紧张地捏了一下手,心里一阵阵的发憷。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得任人宰割了。
  “呵呵,没钱没关系,有貌也行,会唱曲儿吗?”
  “会一些。”
  “唱给我听听!”
  我不敢忤逆宽爷,就唱了首妈妈经常哼哼的《天涯歌女》。还没唱完,就瞧见戏台后面走了个人出来,穿着学生装,留着四六分头,这不就是我在茅厕遇到的那个小哥么?
  原来他就是裴燕青,我真是眼拙了,竟把他当成了跟我一般大小的学生。
  裴燕青成名已久,他应该有近三十岁了,但看着实在太年轻了。身上有股超越女人的妩媚,美到了骨子里。
  他似笑非笑地瞄了眼我,才对宽爷抱拳行礼,“宽爷,在下这就回去了,改天宽爷如果再有雅兴听戏,派个小厮过来打个招呼便是。对了,这位是?”
  “这是阿峰那边一个丫头,遇到事儿了让我帮忙,累了吧燕青,坐会儿喝杯茶。”宽爷忙不迭地给裴燕青搬椅子,倒茶,热情得很。看他对他的态度,想必也是交情匪浅。
  我想起了他落在茅厕的钱袋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他似乎没有在意那事儿,装着不认识我一样,还跟宽爷客套。
  “原来是褚堂主的丫头啊,长得倒是挺水灵的。”他说着又瞄了我一眼,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宽爷打了个哈哈道,“这丫头确实有股难得一见的灵气,阿峰这小子艳福不浅。对了燕青啊,今天就在我这儿吃饭嘛,我让厨房备些好酒好菜,咱们哥俩好久没一起喝酒咯,来个不醉不归?”
  “还是不了,今儿个晚上梨园还有两场戏,我也就不多耽搁了,宽爷告辞!”
  “既然这样那就罢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宽爷说着找来一个小厮,恭送着裴燕青出去了,直到他没影儿了才又转过头来看我,淡笑道,“丫头,要我帮忙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宽爷请说!”
  “你须得去我开的场子里当两年的歌女。”
  “当歌女?”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宽爷,他这不是逼良为娼吗?场子里当歌女,一年过后出来我还能见人吗?
  见我沉默,他眸光一沉又道,“怎么,不愿意?”


正文 第15章 别无选择
  我答应宽爷的要求了,因为我别无选择。他说会保住褚峰的堂主之位,并治好他的伤,还把日本人和巡捕房那边的事儿摆平。至于码头货仓损失的货物,他先垫上,往后有钱再补上。
  所以,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嬷嬷告诉我,那夜里褚峰为了掩护我逃走,最终还是跟田中佐野那边的人打了起来。他打伤了田中佐野,在撤离的时候被打了一枪,回到堂口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后来日本人和巡捕房的人都冲到了堂口,穷凶极恶地把这儿打砸了一番。他们逃得快躲在了那破旧小院子里,而其他几个来不及逃走的属下就被巡捕房的人抓走了。现目前还生死不明,依照日本兵残暴的习性,估计也活不了。
  所以,宽爷能开出这样的条件,对我和褚峰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我不想让他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这都是我欠他的。
  从小妈妈就告诉我,哪怕是卑微到了尘埃里,节气也不能丢。有恩报恩,以怨报怨,一辈子过得要够坦荡。
  褚峰与我恩重如山,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想办法留下他的命。而目前,宽爷是我唯一看到的希望。
  我签下契约过后,宽爷立即就派人把褚峰送到了玛利亚医院,他的人脉很广,送人过去时,医院门口游荡的宪兵队和巡捕房的人居然都没有过问我们什么。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候,宽爷的小厮送来了一张帖子,是让我去南亭大酒店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届时他会想办法化解田中佐野和我们的恩怨。
  这饭局,怕是不得不去,否则我和褚峰会一直不得安宁。可是去了,宽爷真的能做到让我全身而退么?毕竟褚峰那夜可是以田中佐野的命胁迫才令我突围的。
  我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嬷嬷和秋山,他们俩因为有宽爷出手帮忙而开心得很,甚至于秋山对我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大了,虽然还是不讲话,至少没冷眼相待了。
  褚峰的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他居然醒着,脸色还是蜡黄,但精神好不少了。
  我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扶着手术床忽然就泪眼婆娑了。“峰哥哥,你好点了吗?伤口还疼不疼啊?”
  “傻丫头,还哭,没事了!”他咧嘴笑了笑,伸手用指腹抹了抹我眼角。
  “没事就好,你都把人家吓到了!”
  我破涕为笑,跟着医生一起把褚峰送进了病房。嬷嬷见他精神不错,急急地要回去给他包馄饨,秋山就一直在门外站着,也没有进来。
  一个女护士端着点滴瓶走了进来,拉下口罩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居然是之前照顾过我的那个女护士,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给褚峰上药后,才把我拉到一边讲话。
  “小妹妹,你上次怎么就偷跑了呢?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秦司令的副官把我狠狠训了一顿。”
  “对不起护士姐姐,我当时有急事没来得及跟你说。”
  女护士叹了声,摇摇头离开了,我转头看了眼褚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连忙走了过去。
  “峰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不疼,这两天你怎么样?是去找宽爷了吗?”
  “我还好,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找的宽爷,他二话没说就答应帮我们了。”
  我不敢把跟宽爷的约定告诉褚峰,怕他多想,至少等他身体好了才说。他可能过于信任宽爷,听到我这样说如释重负,还提及了宽爷对他的大恩。
  原来他六岁就跟了宽爷,是他一手把他带大的,再后来习武,接手堂主,也都是宽爷一手栽培。
  听他言语间十分感激宽爷,所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宽爷的仁慈只针对他一人,再也许他看到的只是一方面。
  但我十分好奇褚峰背上的伤痕,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应该是鞭子留下的痕迹。他自六岁就跟了宽爷,那么这些伤都是他的杰作?
  我也没往更深的地方猜,眼下事情这么多,没那心思。褚峰跟我讲了会儿话就睡了,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让秋山在这看着,自己先回小弄堂里梳妆打扮去了。
  宽爷让我去饭局的时候打扮得漂亮点,到时候日本人看到我模样乖巧也没那么糟心。我自是不敢忤逆,因为他是都城黑帮的大佬,即便算不得一手遮天,但此时却拿捏着我和褚峰的命运。
  如今这样的事态,我只能靠着一个算一个。
  小楼里还飘着妈妈的气息,她喜欢用一种很淡的香水,这屋里总有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她说女人如水,即使没有富贵命,也要过得认真一些。
  所以哪怕她是歌舞厅的舞女,她也从不作践糟蹋自己,她教会我如何过日子,如果一个人照顾自己。现在回想起妈妈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有一个目的:让我独立!
  打开衣橱,里面全都是她帮我定制的衣服,从一两岁到现在,每一件衣服她都保存得十分完好。我的衣服都是纳兰阿姨那边量身定做的,件件都是她精心缝制的。
  我本身是齐耳学生头,就选了一套窄袖的袄裙,上衣是蓝色条纹纱,有细碎暗花,衣摆的边上用金丝修了一圈的波浪纹,很是好看。裙子是黑色马面裙,正好到我的脚踝。为了搭配这套袄裙,我还穿了双黑色皮鞋。
  平时我不爱化妆的,可是宽爷吩咐过,稍微打扮些,就用了点妈妈的雪花膏,擦了点儿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艳丽了些。
  弄好过后盯着镜中那过于成熟的自己,我有些不太认识了。也许在不久之后,我也会成为风月场所浓妆艳抹的女人,为生存,为还债。
  南亭酒店位于都城东区,得摆渡过护城河。我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入暮了。
  酒店外面全是巡捕房和宪兵队的人,密密麻麻不下百来个。我搞不清楚这阵仗是做什么,迟疑很久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门口的日本兵和捕快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盯我,眼神十分惊愕,大概是想不到一个学生妹会进这样的酒店。
  走进酒店的时候,我真真有种赴死的悲壮,感觉这一上去,恐怕就下不来了。
  宽爷的心腹阿坤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时满脸震惊,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我领到楼上包房去。饭厅名字叫玫瑰厅,我看到玫瑰二字就莫名愤怒。
  我在门口迟疑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了门,被里面阵仗惊了一下。厅里座无虚席,除了宽爷,还有田中佐野、陈四新、张启明,以及乐百汇的那个红玫瑰。其余还有几个我不认识,但看那一身奢华的衣服,肯定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我尚未开口跟这些人打招呼,那红玫瑰就冲我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哟,这就是小百合的女儿洛夕啊,果然长得有几分姿色,呵呵呵……”


正文 第16章 应酬
  “红玫瑰小姐,你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呢?小百合曾经可是清风吟的头牌,她的女儿才貌会差么?夕夕,过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宽爷似乎对我这装扮十分满意,招招手喊我去他身边坐。我欠了欠身走了进去,在与田中佐野擦肩的时候,心头那股恨意瞬间冒了出来,真恨不能一刀把他捅了。
  但我掩饰得很好,很是卑微的样子。田中佐野转头斜睨了我一眼,冷冷一笑又转头端起酒杯抿了口。但他身边的红玫瑰直接伸了只脚出来,故意想绊我。
  这女人我更恨,所以就将计就计,瞅准她的脚踝故意踢了上去,在踉跄的时候又一脚踩了上去。
  我也是学过点儿舞蹈的人,这一脚踩得实在,却又看不出我是故意。红玫瑰痛吟了声,顾不得风度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故意撞上了墙,贴在墙边一脸惶恐地看着宽爷道,“宽爷,我,我不是有意踩到红玫瑰小姐的,我不知道她的腿放这么远。”
  这地方是死角,别人看不到,所以红玫瑰面色一怒站起来就要打我耳光。宽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蹙眉睨了她一眼,“红玫瑰,夕夕怎么说也是我漕帮罩着的人,给点儿面子。”
  说罢,他又十分客气地冲田中佐野笑了笑,把我拉了过去,“田中君,夕夕这丫头往后会在天上人间上班,还请你多多关照。”
  田中佐野给了他一个无法形容的笑,接着眸色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应声。我看他领子拉得极高,还露出了一小块纱布,想必受伤是真。
  宽爷没太在意他的表情,转头指着右边一个还留着辫子的中年男人道,“夕夕,这是清远商行的董事长秦振南,这全都城的商行可都以他马首是瞻呢。”
  “秦董事长你好!”
  我恭恭敬敬对他鞠了一躬,这人是不太搭理我的,但看在宽爷的面子上,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宽爷又指着秦振南边上的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道,“这是洪福钱庄的老板裴远山,也是都城花旗银行的董事之一。”
  裴远山看起来就彬彬有礼,我瞧着他有些眼熟,跟那裴燕青有几分相似,我估摸他们可能有些沾亲带故。他没有架子,在我埋头行礼的时候还说了声“客气”。
  其余的陈四新,张启明,我也都一一打了招呼。虽然心头恨得滴血,但在我羽翼未丰的时候也绝不能乱来,尤其是现在褚峰还在医院里养伤。
  我很听宽爷的话,所以他看起来对我甚是满意。待我一一打过招呼后,他就让我在他身边坐下了。而后他一抱拳,端起酒杯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
  “请各位来呢,曹某是有两件事情想说。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褚峰和夕夕跟田中君的一点儿过节,褚峰他是我手底下的人,青龙堂堂主,所以他得罪了田中君,也是曹某教导无方,还请田中君既往不咎!这一杯,我曹某先干为敬!”
  原来宽爷姓曹,他这番话直接就把褚峰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看来他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主儿。田中佐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可能碍于在场人的人颜面,就勉为其难地把酒喝了。
  宽爷接着又道,“这第二件事呢,就是我已经签了夕夕这丫头在我天上人间唱歌,准备花重金力捧她的,届时还请各位多多赏脸!”
  “宽爷,你的意思是想让她当你们天上人间的头牌咯?那苏婉咋办呢?她现在可是你们歌舞厅的摇钱树呢。”宽爷语音未落,红玫瑰又讲话了,还十分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晓得她和妈妈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她既然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那也绝非善类。如果我没有踏进这风尘之地,要报仇可能很难,但既然我已经进来了,就绝不会放过她的。
  宽爷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红玫瑰,难道我曹某做什么需要你来安排?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啊,曹某脾气不太好,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如此一说,在场顿时鸦雀无声,就连红玫瑰的姘头田中佐野都不开腔了。她顿时有些害怕了,连忙一下子勾住了宽爷的胳膊娇笑道。“哎呀宽爷,你看看你嘛,人家就是乱说一下你就当真了。”
  “这样更好!”
  宽爷这样明显地护着我,在场的人也都看出来了,所以大都没有吭声。这些人之间可能有着互利的关系,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翻脸。
  田中佐野始终在看我,眼底的光芒很是诡异。还有那张启明,也始终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他其实是这些人中最拿不上台面的,但因为他是巡捕房的探长,是日本人的走狗,宽爷就叫上了。
  席间,这些人敬来敬去客气得很,但陈四新从头至尾都没有主动敬过别人,也推辞说他身体不适没怎么喝酒。他仿佛是这宴席上一朵奇葩,十分诡异地存在。
  陈四新和褚峰也是结了怨的,但宽爷却只给田中佐野道歉,并没有理会他,那么我猜这两人之间可能有些什么冲突,或者宽爷要比陈四新派头大一些。
  当然他们俩交情如何跟我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在席间压抑得紧,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了。只是我前进一走,后脚红玫瑰就跟了出来,她被我踩得不轻,腿还一瘸一瘸的。
  “小贱人,你刚才是故意踩我的吧?”我刚进洗手间,她就靠在门边上对我道,那姿态十分嚣张。
  我冷冷一笑,道,“玫瑰阿姨嘴怎么这么臭呢?谁都知道是你伸脚在绊我,怎么忽然变成我踩你了?再说,宽爷就站在我身后,你可以找他来对峙啊,到底是谁故意他还不晓得吗?”
  “哟,还学着你妈伶牙俐齿的,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
  她说着冲过来就想打我,我直接往她面前站了一步,仗着比她高那么一点点挺直了背脊俯瞰她,“来啊,你这一巴掌敢打下来,明天你一定会在都城消失,不信你试试,你那曹玉贵斗得过宽爷吗?”
  我也是仗着宽爷刚才的护短才敢这样说,这女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人,我料她可能不敢下手。那曹玉贵是漕帮的人,总不敢忤逆宽爷这舵爷吧?
  红玫瑰怔了下,硬生生把即将落在我脸上的巴掌收了回去,接着满目阴鸷地冲我呲了声,“小贱人,知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就是嘴贱!”


正文 第17章 学不会认输
  想不到,我第一次喝酒,竟然是在天上人间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陪着笑脸,迎合着我恨不能捅死的仇人,像流浪狗一样的摇尾乞怜。
  我被灌了很多的酒,被他们捏着下颚灌酒,我以为宽爷会罩着我的,但他没有。他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被田中佐野和张启明他们灌酒。
  我永远都记得烈酒滑入喉咙的辛辣滋味,呛得我泪眼婆娑,我无助地抓着椅子边缘挣扎着,渴望着有人来帮帮我,可是没有,这就是一个冷漠残酷的世道。
  这里放眼过去全是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和别有用心的女人,他们在歌声中轻舞飞扬,陶醉其中。大概谁也没看到我这边的情况,或者说看到了也无动于衷,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歌舞厅里司空见惯。
  我醉了,但眼前的脸孔我都记住了,田中佐野、陈四新、张启明以及宽爷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我都记住了。
  “夕夕啊,想不到你的酒量还可以呢,假以时日一定是我这天上人间的头牌,你放心,我会倾尽所有资源来打造一个歌星的。”
  宽爷就在我身边,他捏着我的下颚凑近我笑道,呼出的气息充斥着浓浓的,令人作呕的酒味。
  我胃里在翻江倒海,但一直忍着没吐,盯着他那双酒色过度的眸光,我深深感觉他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褚峰,我,似乎都被他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了。
  田中佐野坐在我正对面,一边饮酒一边盯着我,眼神越来越炙热。我仿佛听到他在跟边上的张启明聊我还是个没有开苞的雏,价格一定不菲。
  张启明可能是有心要拍田中佐野的马屁,于是靠近宽爷小声道,“宽爷,洛夕这丫头也有十六了吧,年纪刚好。田中大佐看样子喜欢得紧,要不然你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她送过去得了。”
  我虽然喝醉了,但心里头是明白的,把他们的话尽收耳底。我转头怔怔看着宽爷那略微肥硕的脸,眼泪花就在眼底打转。
  他若真把我送给田中佐野,我一定会先杀了他,再杀了田中佐野,如果失手,那我自己死掉算了,绝不会让那恶心的田中碰我的。
  宽爷听罢眸光一寒,微眯起眼睛瞄着张启明,压低了声音道,“张探长,你他妈的自己奉承日本人也就算了,还要拉上老子。夕夕是老子要倾力打造的歌星,你要是敢打主意,老子让你这探长也当不了,滚!”
  很难想象,有人会把如此阴鸷的话笑着说出来,所以宽爷在我心里的印象更加老奸巨猾。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主,有着自己的原则,但也绝非好人。
  张启明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地坐到一边去了。田中佐野深意地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宽爷,忽然诡异地笑了下。
  陈四新倒是从未讲话,但他一直在观察这几人的动态,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相比宽爷的霸气外露,他要收敛些,也不晓得他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
  我知道再待下去肯定会出事,到时候宽爷未必罩得住我。所以找了个借口上洗手间了,在洗手间里,我把喝下去的酒全抠出来了,吐得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冒。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我是第一次尝到。缓过去这口气后,我漱了漱口,把衣服整理了下又出来了。
  刚走出洗手间,就瞧见宽爷倚在外面的围栏边看着洗手间,好像是在等我。我还有些晕晕沉沉的,走路还很晃。
  他淡淡一笑,道,“夕夕,看你也醉得不轻了,不然就先上楼休息一下吧,等酒醒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谢谢宽爷!”
  我知道宽爷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在这地方我别无选择,只能暂时相信他了。他扶着我上楼,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扶着我腰肢,这个姿势令我十分反感。
  我伸手想把他放在腰间的手拽开,谁知他加重了力道,根本不容许我反抗。他就这样半强势半推地把我带上了四楼,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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