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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2:金粉世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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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承炎似乎不太喜欢他,但面子上又过不去,就微微点了点头,“长清兄,这么巧你也在码头,近日可好?”
  “托你的福,还算过得去。哎呀,这自从留学回来啊,咱们哥俩就没有在一起好好聚聚,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去乐百汇玩一玩?我把宇飞也叫上?”
  “这两天忙,实在也抽不出时间来,不然你们自己去吧,账算在我头上好了!”
  “你不去怎么行呢,少得了谁也少不了你啊。咦,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呢?”
  “这是我一位远方亲戚,刚来都城不久。长清兄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秦承炎讲完没等薛长清回应就开车走了,转头那瞬间,我看到他眼底浮起几分厌弃。
  “承炎你等等,等等,我听说医院现在为了研制新药需要大量昂贵药材,有消息要联系我哦,我这边有大量的药材可以出哦,价钱保证公道。”
  薛长清又追来了,他语音未落,秦承炎就把车倒回刹在了他的面前,一脸狐疑道,“你有货?你哪来的货?”
  “嘿嘿,这个嘛……”
  薛长清挑了挑眉,指尖敲着车窗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那意思不言而喻。秦承炎微扬起唇角,叫过他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正文 第42章 不会交给你
  第一次,我见识到了秦承炎老奸巨猾的一面。他从薛长清嘴里套出药材大概的数量和位置过后,直接命龙一带领秦家的暗卫乔装改扮去把那些药材都给偷了,一点儿没留。
  薛长清的本意是想趁着病毒横行发一批国难财的,谁晓得还没尝到甜头就被人一锅端了。他还气势汹汹地来医院里找过秦承炎,但因为那些暗卫手脚利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
  这些药材都是薛家暗地里走私的东西,被抢了也不敢报官,只好生生哑巴吃黄连。据说这批药材不在少数,也正好解了医院的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关于田中佐野暗地里对国人投放病毒一事,经过两天的发酵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无数有志青年都自发地在日租界那边游行,逼他们交出田中佐野以儆效尤。
  日本人那边的态度很强势,拒不理会这些游行的人。秦承炎把他们行为添油加醋地报告给了国民党高层那边,那边迫于压力气势也强硬了起来,准备起诉田中佐野上军事法庭。
  国军和日军的关系瞬间势同水火,变得十分焦灼。都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这一天天我都感觉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那份新闻稿,我毫不意外地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很多人让我再撰写一些内容,详细讲讲日本人当夜令人发指的行为。
  秦承炎让陈奇撰稿把祸水东引,矛头直指国民党和日本人这边,如此以来民众对我的关注就少了些。
  我的病情逐步好转,身上的纱布都已经拆了,只有背上几个结痂还没有脱落。脚底板的泡也好了,已经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医院里活动了。
  但秦承炎还不准我出院,要等风声过了再说。可能是考虑到我写的那份新闻稿惹得日本人大怒,怕我出去有危险。也正好我以前在医院里做过义工,就顺便帮着护士姐姐照顾病人,倒也没觉得在这儿闷。
  这位护士姐姐姓孟,叫孟晓敏,是这军医院的护士长。她每次看到秦承炎来找我,都打趣说我男朋友来找我了,害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于是我纠结再三,在医院帮忙了几天就偷溜了。也没等秦承炎同意,给他留了封书信就回到了褚峰的青龙堂。
  好像只有在这个地方,我才觉得特别自在,我生来就不是那种能享福的人。在医院有吃有住有人伺候,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还不如在这儿洗洗衣服,扫扫院子。
  褚峰这两天很忙,码头上有不少货船入港,都得他仔细检查。据说是因为薛家走私药材一事被曝光了,所以都城的码头最近都查得很严,国军派了一个排的人天天都在巡逻。
  眼下马上就要中秋了,以往的这个时候,妈妈就会开始准备制作月饼的材料,她做的月饼特别的好吃。我虽然没有学到她的精髓,但也会做,就准备做几个在中秋的时候吃。
  做月饼要采集好几种材料,花生白糖什么的,都得有。于是我就让嬷嬷跟我一起去集市上买,这边南码头就有个集市,虽然小,但什么都有。
  人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我刚和嬷嬷到集市上,就瞧见宽爷叼着个烟斗霸气十足地来码头视察了,身边还跟着美艳如花的凌艳秋,以及四个身着灰色对襟短衫的保镖。
  来不及躲了,我生生跟他们对上了,宽爷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笑,那笑容令我毛骨悚然。凌秋艳看到我倒是热情得很,还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冲宽爷鞠了一躬,讪讪道,“宽爷,艳秋姐姐,想不到在这儿遇到你们。”
  “是啊,真想不到在这儿遇到你呢,夕夕啊,好久不见你又长水灵了呢,看样子阿峰一点儿没有亏待你啊。”宽爷皮笑肉不笑地道,满眼寒光。
  “宽爷你说笑了,在艳秋姐姐面前我可不敢觉得自己水灵。”
  凌艳秋是都城第一美人,我想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自诩貌美的。但她自己对容貌很不以为然,这会儿也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可能是在找褚峰的影子。
  她表现有些急迫了,所以我觉得宽爷的眼底余光好像落在了她身上,那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我轻咳了声,对凌艳秋道,“艳秋姐姐,这集市上有好多买海鲜的地方,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凌艳秋这才回过神来,不安地看了眼宽爷,道,“老爷,不然我和夕夕去集市上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今儿个来可不是带你转街的。夕夕,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这个人的耐心不怎么好,脾气更不好。”
  我心头顿时咯噔一下,慌忙道,“宽爷,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可不可以多宽限几天,等我过了中秋节就去?”
  “听起来你很不乐意啊!”
  宽爷拿下烟斗,轻轻吐了一口烟雾,脸色不怒不喜,却比任何时候都可怕。我哪敢跟他说半个不字,他对付人的手段我不是没见识过。能坐上漕帮舵爷的位置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老爷,夕夕还小,你就别……”
  “住嘴,不要仗着老子疼你就多管闲事。”
  宽爷冷冷瞥了凌艳秋一眼,她顿时吓得不敢讲话了,埋着头站在了他身后。我却骇然发现,她那双美艳的眸子里像多了几分不甘的杀气和阴毒。
  我惊恐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脚都有些微微发软了。可我跟宽爷这契约一定要有个说法,去不去都得做个决定,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想了想,我小心翼翼道,“宽爷,我真的不想去天上人间上班,可不可以赎回那张契约……”
  “啪!”
  我话还没讲完,宽爷直接一耳光朝我抽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看到他那略微狰狞的脸,我躲都不敢躲,因为前后都是他的人。
  “敢跟老子耍花样,谁给你的胆子啊?”他怒吼道,往后勾了勾指头,那四个保镖就把我团团围着了,“她自己不想走,你们就把她扛着走。”
  “是!”
  顿时,那几个保镖杀气腾腾地朝我走来了,伸手就要拽我。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一个人影飞窜了过来,硬生生把我从他们手里抢了过去,凭这气势我就知道是褚峰。
  “宽爷驾到,属下有失远迎,还请你见谅。”
  “阿峰,你这是什么意思?跟老子杠上了是吗?”
  宽爷脸一沉,眸子里透出了几分杀气,我觉得好奇。他看到他好像很仇恨,分外眼红的感觉。他是觉得养虎为患了,还是猜到凌艳秋的心思了?
  褚峰把我护在身后,淡淡道,“洛儿是为了救我的命才跟宽爷签下契约的,宽爷如果觉得不甘心,不妨把我这命取走。但是洛儿,我无论如何不会交给你的。”


正文 第43章 你骨头硬了
  就这瞬间,我被褚峰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彻底征服了,嗓子眼堵得难受,可心头却觉得好幸福,从未有过的那种别样的幸福感。
  也许是屡次死里逃生,所以我对生命比任何人都宝贝,我觉得,只要让我活下去,没有什么我做不到,哪怕是当歌女。
  逆境逢生的野草,会更加坚韧。
  宽爷的为人我们都知道,所以看到褚峰那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峰哥哥,不要!”
  但他铁了心要跟宽爷作对,昂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丝毫不低头。我发现,他那气场居然不输宽爷半点。
  就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宽爷要那样忌惮他了,当一个人死都不怕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东西会畏惧了。
  宽爷终究是贪恋红尘的,所以他害怕失去一切。而褚峰,他骨子里就是个亡命之徒,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可以选择坦然死去,不会苟且偷生。
  “很好,你的骨头硬了!”宽爷怒视褚峰许久,忽然冷笑道。
  “属下永远以宽爷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但洛儿年纪尚小,还请宽爷放她一马。这份恩德属下一定会铭记在心,从此往后为宽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这番话,是褚峰对宽爷的表白,可我听来却无比伤心。他这样狂妄一个人,为了我愿意去低头,都等于把他自己给卖掉了。
  我瞬间红了眼圈,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放,不想放。
  四下里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好多都是褚峰码头上的人,他们都认识我,都亲切地喊我“小姐”。所以此刻见我们被宽爷的人围住,都拿着扁担有意无意地站在了不远处,静候褚峰命令。
  宽爷是草莽出身,是个明白人,看到这阵仗就让那保镖退下了。他深深地看了褚峰一眼,忽然不怒反笑,“阿峰啊,你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我怎么会不给你留点颜面呢。你实在要舍不得夕夕这丫头我也不为难你,咱们用别的东西来交换如何?”
  “宽爷请说!”
  “就这两天,我会打电话给你,细节我在电话里跟你讲吧。”而后他又看向了我,轻轻挑了挑眉,“夕夕,你有这么一个爱护你的峰哥哥挺好的,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某一天你再次求到我面前,可不是当歌女那样简单了,呵呵呵……”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仍旧是快步流星霸气威武得很,可我隐约看到了身上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壮。凌艳秋依依不舍地看了褚峰一眼,也紧跟了上去。
  宽爷走后,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褚峰转头不悦地看我一眼,道,“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出来做什么?”
  “我想买一些做月饼的材料,过两天马上要中秋了嘛,往年妈妈都会做月饼,这次我要自己做。”大概是逃脱了宽爷的禁锢,我心情飞扬得很,拉着褚峰的衣角兴奋不已地道。
  他面色柔了下来,宠溺地揉了揉我脑袋,笑道,“那我陪你去。”
  “嗯!”
  第一次跟褚峰逛集市,感觉带了一个安全感十足的保镖,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屁颠颠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完全忘记了宽爷方才给我的压力。
  褚峰就紧跟在我身后,我买什么他付钱,这种感觉很好很好,我都差点忘记嬷嬷还在身边。她一直笑吟吟地跟在我们边上,遇到熟悉的人就打打招呼。
  在集市上逛一圈后,我们手里已经大包小包了。褚峰送我们回堂口的途中跟我道,“洛儿,宽爷那边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我看你还是去学校继续读书吧?”
  “可是……”
  读书要不少钱呢,这话我没讲出口,褚峰肯定不会因为没钱就不让我读书。上次我把秦振南赔偿的五千块给了他,他收是收了,但一直留着没用,他是个有骨气的人。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决定了吧,等会我打电话找人联系一下,明天带你去把名报了。”
  我没有拒绝褚峰的好意,因为我想要出人头地有点建树的话,还只能靠读书这条路可以走。眼下都城虽然风起云涌,但知识分子还是有一定的立足之地,在这样的世道下,文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我没读多少书,但我一定要把你培养出来,往后跟人说起我也与有荣焉嘛。”褚峰显得比我还高兴,讲话眉飞色舞。我偷偷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头怦怦跳着,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他了。
  褚峰是一个做事情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真就带着我去学校了,显得比我还要迫切。
  学校这会儿正是报名期,我一进学校就遇到校长了,她还当着褚峰的面把我狠狠夸了一番。我面上很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报名过后,校长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问我关于那篇新闻稿的事情。于是我把事情的始末简明扼要地跟她提了一下,她很是开心地拍了拍我肩。
  “洛夕,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新闻撰稿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年我想保举你读燕京大学。上学期我就有这意思,但没来得及跟你说。”
  “燕京大学?”
  “嗯,学校的名额有两个,教导处这边觉得你各方面的成绩都发展得不错,所以准备把你提上去。现在就看你个人的意思,如果愿意的话,就把这报名表填了,届时我开会时就送过去。”
  校长说着从抽屉里拿了份牛皮纸袋给我,上面写着四个正楷大字:燕京大学,还盖有印章。
  我有些激动地拿着牛皮纸袋,都不知道如何讲话了。如果真的去燕京大学读书了,我往后的视野就开阔了,那里面可都是天之骄子,个个都很厉害。
  “去吧,好好填,读书的时候带来给我。”
  “谢谢校长!”
  我拿着牛皮纸袋兴冲冲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找到褚峰的时候,连忙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他听后微微蹙眉,道,“燕京那么远,我不太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等我学成归来,可就是天之骄子啦!”
  “你要真喜欢的话,那就去吧。”
  褚峰浅笑道,眼底似乎微微闪过一丝落寞。我心情飞扬也没有太在意,一直都沉浸在被保送的喜悦中,想象着自己出人头地,想象着自己能光宗耀祖。
  我们到家的时候,秋山正坐在门槛上张望,看到我们连忙走了过来道,“当家的,刚才宽爷打电话来了,我说你不在,他让你回一个电话给他。”
  “噢,好!”褚峰怔了下,急急地去到账房打电话了。
  我回屋把报名表放下后,也跟去了账房,听到了褚峰咬牙切齿的一声“好,我答应你!”


正文 第44章 长大后嫁给你
  自始至终,褚峰都没有跟我提宽爷跟他讲什么了,可自从打了这电话过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好多时候我看到他对着天空发呆,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我也不好问,再加上中秋节要到了,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做月饼,没顾上这事儿了。
  中秋节这天,褚峰说要在堂口大摆筵席招待码头的工人,我和嬷嬷忙了一下午,准备了很多好酒好菜,鸡鸭鱼,也是应有尽有,一点儿不输南亭大酒店里。
  人多,我就没舍得把做好的月饼拿出来,因为只有几个,是要留给褚峰吃的。
  傍晚工人过来,足足坐了四大桌。这些工人都是壮实的汉子,能吃也能喝,真性情人。他们跟褚峰的关系很好,一口一个当家的,喊得特别亲切。
  酒过三巡,他们就挨个来给褚峰敬酒了,很快就把他灌醉了。但他很能扛,即使满脸通红,讲话什么的却还利索得很。他让工人好好在码头干,总会有一天会发财的,给他们许诺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我不喜欢喝酒,就静静坐在他身边看他喝,偶尔会提醒他一下少喝点,他总会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说“没事。”
  酒宴一直持续到午夜才散了,工人们都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剩褚峰一人还在酒桌上,端着个碗在浅酌。他好像情绪不太对,很落寞的样子。
  我帮着嬷嬷把碗筷收拾了后,就献宝似得把月饼拿了出来,这虽然比不得妈妈的精致,但还是很香很甜的。
  “峰哥哥,给你吃月饼,我做的!”
  我把月饼搁在褚峰面前,手托双腮满心雀跃地看着他。他已经醉了,双眼红红的,好像都是血丝。听到我讲话他抬眸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伸手抚上了我的脸,用粗糙的指腹轻轻厮磨着。
  “洛儿,洛儿……”他呢喃道,一次次重复着。
  “我在呢峰哥哥,快吃我给你做的月饼。”
  我掰了一小块送到褚峰的唇边,他浅笑着一张嘴,却不小心咬住了我的手,于是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手滞了下,才慌忙收回了,脸忽然间好烫,烫的都不知所云了。好像,心跳得好快,就要从胸口崩出来似得。
  褚峰愣了很久,绯红的脸竟然开始恢复正常,好像酒醒了一样。他踉踉跄跄冲到水缸边,撑着水缸边沿直接把头给埋了下去。我怕他出事,连忙跟了过去,他却一下又从水缸里把头冒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笑着拉起了我的手,“洛儿,走我带你去看月亮,就在咱们这房顶上。”
  “……”
  我自是没有拒绝,跟着褚峰钻过阁楼天窗,小心翼翼坐在了房梁上。这些瓦片很容易踩碎,我深怕从这房顶上掉下去了,就紧紧靠在了他的身边。
  天边倒是挂着一轮明月,但并不圆。据老人们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明天晚上的月亮才最好看。不过在我心里,月亮圆不圆没所谓,关键是要跟谁一起看。
  我喜欢和褚峰呆在一块儿的感觉,很温馨。所以在他举头望明月的时候,我就在看他。头顶苍穹是他眼中的风景,而他,此刻是我眼里的风景。
  此情此景,我心里那份异样的感觉放大了无限倍,我终于明白那种心悸代表什么了。大概在褚峰跟我说“往后再没有人会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把他刻在心头了。
  这么好的夜,这么好的人……如此醉人。
  “峰哥哥!”
  “嗯?”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等洛儿长大了,你就娶了做妻子好吗?”
  褚峰愣住了,回头很是惊愕地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了一样。我确定这不是我心血来潮讲的话,这就是我心里真实的感受,我想长大了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可,可以吗?”看他沉默不语,我又问了次,只要他点头,我这辈子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过了许久,他笑着揉了揉我脑袋,“傻丫头,没有喝酒居然讲醉话,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讲了。”
  “我没有喝酒,我……”
  “天色不早了,咱们下去吧,明天码头上的事情多,要早起!”
  从头至尾,褚峰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扯开了。我也没有再提这事儿了,但话已经说出,我断然是不会收回的,也许他现在觉得我小没兴趣,等我长大了,可能就像艳秋姐姐那样风情万种了。
  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到自己刚才没羞没躁的样子就脸热。我怎么能对着一个大男人讲那样的话呢,可害羞归害羞,我一点儿不后悔。
  我就这样辗转到天微明的时候才睡,居然做了个很幸福的梦,我梦见褚峰真的用八抬花轿娶我了,还铺了十里红妆,从都城北门到南门那么远,笑得我合不拢嘴。
  更好笑的是,我竟把自己笑醒了,睁开眼睛时外面正在下雨,哗啦啦的还很大。我特别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太阴霾了,但下雨天码头不会上工,褚峰应该在睡懒觉吧?
  起床后,我先到了褚峰门前看了眼,却发现他门是开着的,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人已经不见了。
  我愣了下,又连忙去厨房找嬷嬷,问她褚峰人哪里去了。她正坐在灶前烧火,转头轻叹了一声道,“当家的出远门了,这一次恐怕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唉!”
  “出远门?他昨天夜里怎么没听我讲起呢?”
  “可能是怕你担心吧,他早上还嘱咐我不要去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呢。”
  “嬷嬷他走了多久了?坐船还是坐火车啊?”
  我心里有些慌了,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觉得褚峰的离去肯定跟宽爷有关,那次他当这那么多人的人面让他下不来台,这口气他可能也咽不下去。
  他会让他去干什么呢?会不会生死攸关?
  嬷嬷摇摇头,往灶坑里放了一把柴,又重重叹了一声。
  我想去码头找找褚峰,刚走出厨房就看到秋山从大门口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多余的伞,我连忙跑了过去问道。“秋山,峰哥哥人呢?去哪儿了?”
  “当家的从码头上船了,就刚才……”
  没等秋山把话说完,我就飞快地跑了出去,他在后面追着我拿伞,我也没有理会。
  我一口气从堂口跑到了码头,却看到密密麻麻的船即将启航,而我不晓得褚峰在哪一艘上面。
  ps
  谢谢亲爱的打赏,爱你!


正文 第45章 心机
  “峰哥哥,峰哥哥……”
  我从码头左边跑到码头右边,可都没有找到褚峰。这会儿雨也越下越大,狂风吹得雨点子迷了我的眼,我连出港的船只都看不清了,只是下意识地喊着。
  码头的船只全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而褚峰终究还是没有下船,不知道是没看到我,还是早已经离开了。
  我站在风雨中不知所措,忽然间像失去了依靠,失去了寄托。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很害怕。我很清楚宽爷那个人有多狠毒,他本想把我栽培成他的摇钱树,而这事落空过后,这口气他不可能不出。
  所以,他让褚峰做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他不会一大早就这样悄悄离开。眼下举国上下都是一片风起云涌,哪里都不太平,万一他这一去……
  人海茫茫,今生今世还能再相逢么?
  我在码头张望了很久,一身淋成了落汤鸡。但我还是希望褚峰能出现,就像我遇到危险时那样如天神一般出现。
  但这次没有了,他离开我了。
  往回走的时候,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挪动着步伐。很想不哭了,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好在天下着雨,也无人看到我这狼狈相,我可以放肆痛哭。
  秋山送伞过来的时候,我刚走出码头,他走过来把伞移到了我头上,递了个东西给我,“当家的走时让我把这给你,说可以放在身上防身用。”
  我茫然地看了眼他,接过了他手里用黑布包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之前悬在他床头的那把小弯刀,只是在刀柄上刻了“洛儿”两个字。
  褚峰虽然没有读多少书,但他的字写得非常好,这刻上去的字龙飞凤舞,像极了他不羁的性子。
  他虽然只字未留给我,但终究还是放不下我吧,如是想着我心里就稍微舒坦了些。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小弯刀放进了荷包里,跟着秋山一起回堂口了。刚进院子,就看到凌艳秋裹着件黑色披风焦急如焚地站在屋檐下,而嬷嬷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愣,连忙飞快地跑了过去。“艳秋姐姐,你怎么来了?”
  “阿峰已经离开都城了吗?”她拉着我的衣角急急问道。
  我点点头,“我去码头找他没有找到,现在船只都已经出港了。”
  “这下糟了!”她一跺脚,急得眼圈都红了。
  我心下一沉,也跟着她着急了,“怎,怎么了艳秋姐姐?是不是宽爷让他做很危险的事情了?”
  其实都不用问,这肯定是很危险的事情,否则凌艳秋不会冒着被宽爷发现的可能来到青龙堂找他的,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褚峰了。
  她拧了下眉,把我拉到里屋去说,“夕夕你听我说,宽爷得到消息说日本人在东北一带采集了无数珍贵药材准备运往东京,他想独吞这批药材,就让阿峰去抢,当做是为你赎身的佣金。那边可是日本人的集中营,他这样一去还不是送死吗?”
  我顿时愣住了,难不成宽爷也在做着发国难财的梦?他虽然义正言辞地不做日本人的走狗,但他对国人可也没有一点儿仁慈,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土匪。
  若这事儿是真的,褚峰这一去就是一己之力对抗日本人的集中营,这不是明摆着以卵击石吗?我看宽爷的目的是为了除掉他吧,他可能早看出来凌艳秋对他的感觉不一般。
  那现在我能做点什么呢?是去追逐褚峰让他悬崖勒马吗,还是跟他一起直面血雨腥风?可我哪儿去找他?
  凌艳秋忽然又从斗篷里拿出来一个黑色小匣子递给我,道,“这里面是我当书寓时所有的家当,你好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懂她把家当交给我的意思,很纳闷,“艳秋姐姐,你把这些家当交给我做什么?我也用不着,眼下峰哥哥走了,堂口上下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凌艳秋拧着眉不讲话了,却不断用牙齿咬着嘴唇,都快咬破了才顿住,轻轻拉起了她的袖子,上面竟全身一团一团的淤青,还有的地方都破皮了。
  不用猜,她肯定全身都是这样的痕迹,否则她不会加一件斗篷过来。
  我很惊愕,“这是?”
  “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个变态,我嫁给他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他喜欢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用皮鞭抽我,非得打出血才算数。夕夕,我曾经也是无数男人仰慕的女人,谁料想现在却成了他的奴隶,玩偶,我很不甘心。”
  做那种事?男女之事吧?
  看到凌艳秋眸子里透出来的杀气,我想她对宽爷是憎恶到了极点。可即使如此又能怎样?他是都城的舵爷,漕帮总舵主,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随便蹂躏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对宽爷除了厌恶,还有深深的恐惧。他是个魔鬼,而且是没有原则和底线那种魔鬼,什么时候他开心了,能把人捧上天,什么时候他生气了,就能把人踩下地狱。
  他全身上下肯定没有死门,活得那样狂妄。
  我搬了张凳子来给凌艳秋坐,她都不敢坐,只斜靠在椅背上,脸色十分的阴霾。我不晓得她想做什么,但看她纠结的样子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艳秋姐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夕夕,你等一下,不着急!”她拉住了我,像是下了决心地一咬牙,“我……”
  “嗯?”
  她迟疑下,让我把房门关上了,才压低了声音跟我道,“我想帮褚峰登上漕帮总舵主之位,除掉那老不死的!我不想死在他的手里,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凌艳秋把我给吓到了,宽爷是谁啊,漕帮舵爷啊,别说她一个女流之辈杀不了他,就算杀了让褚峰继位,那漕帮上下能服他吗?
  我记得,除了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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