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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居上-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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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云也明显看到了那人,气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忽然抬起马鞭,朝着李绍就抽了过去:
    “混账东西,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你留着殿后,若不能把西寮人打回去,就死在这里吧!”
    李绍一个躲避不及,脸上顿时被抽出一道血檩子,只气的好险没厥过去,脸上神情更是青红不定。
    沈青云却哪里理他?给李绍留下万余人,自己则带着三四万残兵败将,径直往钦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所谓兵败如山倒,瞧见大正军队溃败之势已定,西寮并叛军敲响战鼓,鼓噪着从后面掩杀而来。
    那李绍毕竟是一介文人,惯于稳居中军帐中指点江山,如今直面凶神恶煞一般的敌军,哪里还有之前半分高人气度?竟是脸色一白,调转马头就往左边小路跑——
    敌军的目标明显的很,分明就是沈青云这个主帅,傻子才会跟着他屁股后跑。
    不妨一把大刀兜头砍了过来,连带着一声呼喝响起:
    “有敢逃者,与这厮同罪!”
    却是将军林泰,横刀拦在了溃散的将士前。
    李绍人头一下飞了出去,尸体却依旧端坐马上,被马带出去很远才“轰”的一下栽下来。
    沈青云回头,正好瞧见这一幕,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手中鞭子没命的往马身上抽,唯恐慢了一刻也落得和李绍一样的下场。
    大军很快奔至钦州城外,好在城门已然大开,沈青云当先纵马冲入城中,刚一进城,就一叠声的喊:
    “快关城门,莫让贼人闯了进来!”
    只嘶喊了半晌,却是没一个人搭理他,那些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将士也明显听到了沈青云的话,顿时怒发冲冠,一个个恨不得生吃了沈青云的模样。
    

第202章
    “你们, 你们瞪我做什么?”沈青云有些受惊,猛一勒马头, 刚要说什么, 忽然听见远方一阵股噪声, 却是烟尘四起, 几乎能遮蔽天日, 顿时脸色苍白, 嘶声道,“混账东西, 还愣着干什么, 快关城门!敌人杀过来了!”
    李绍真是个废物!
    一众将士立时怒目而视,只沈青云积威使然, 一时无人敢出言指责。
    看城门差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根本没有关门的意思, 便是自己手下将士,也一副愤愤然的模样, 沈青云顿时有些发慌,刚抹了把冷汗, 不妨一阵击鼓进军的声音陡然传来, 沈青云手里的帕子应声而落,胯下的马也不安的尥起蹄子来。
    沈青云惊叫了一声,手里鞭子指向城门处:
    “快,快关城门,不然,军法伺候!”
    一众将士依旧是一动不动,倒是沈家出来的那百十名亲随应声而出,手中兵器直指向城门差人:
    “不想死的话,就把城门关上!”
    那城门守是个三十多岁的黑瘦汉子,闻言一梗脖子,愤愤然道:
    “真是胆小如鼠!不过是听见喊杀声,就这么不要命的跑回来!后面可全是咱大正的同胞!怪不得会打败仗!”
    “这里可是钦州城,一切有钦差大人做主,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面瞎指挥!”
    不得不说,汉子说出了全城百姓的心声。当初这姓沈的入城时端的是耀武扬威,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再不想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还想着有这十万大军,怎么也能撑到朝廷派来援军的时候呢,哪里想到这沈青云竟然一个硬仗都没打,就这么一路败着逃回来了。硬生生让钦州成了直面叛军的最前线。
    怕死成这样也不知朝廷怎么就会瞎了眼,选了这么个脓包。
    “简直是找死!”被人这么直接剥了脸皮,沈青云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之下,冲自己手下道,“谁过去把他的脑袋给砍了,本帅赏百金,不,千金!”
    其他人尚且无所动作,沈青云的亲随沈怀却是掂了把大刀就扑了过去:
    “大帅面前也敢猖狂,还真是活腻味了!”
    作为沈府家将,这沈怀也同沈青云一个脾性,敌军面前吓得屁滚尿流,自己人面前却惯会耀武扬威。看沈青云着了恼,第一个就蹦了出来。
    他身后几个同样出身沈家的亲信也跟着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城门守卫摁倒在地。
    有人推搡着城门卫往苏怀手中的利刃上送,更有几人竟是直接就要依照沈青云所说,关闭城门。
    眼见得将士们不过近来三分之一,真是就这样闭了城门,说不得好几万士兵就得死在城外,副将仇英最先闪身而出,跪倒在地:
    “大帅!这城门关不得!有林泰将军拼死殿后,敌军声音尚远,一时半会儿绝追不到这里,若然把兄弟们关在城外,如何对得起前方血战的林将军?”
    仇英的话无疑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当下呼啦啦又有几十个将领跟着跪倒在地。
    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公然否决自己,沈青云气的举起马鞭照着仇英当头击落:
    “一个个想造反不成?你是元帅还是我是元帅不想待在这钦州城里即刻就滚出去!关城门,再有敢言者,和那守城门的兔崽子一块儿宰了了事!”
    仇英被抽的一下歪倒在地上,和他一起跪着的将领纷纷抬头怒视沈青云。
    沈青云被瞪得一哆嗦,连马都往后退了好几步,一时面色更加阴沉:
    “真是反了天了!你们是大正的臣子,还是西寮的人……”
    不意身后一个高亢的男子声音响起:
    “我也想这样问——敢问沈大元帅,还记得自己是大正的臣子吗?”
    沈青云听得心里一紧,下意识回头,正好瞧见被一众府兵簇拥着的一个中年男子,不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所谓亲家杨泽芳又是哪个?
    同一时间,一个英武汉子闪身而出,先一脚踹飞沈怀,救下那城门守卫,又劈手揪住去关城门的沈青云两个亲信后背衣襟,手一用力,就把两人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紧紧簇拥在沈青云身旁的其他随从,便是沈青云的马受惊之下也猛一尥蹶子,沈青云猝不及防之下,一下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杨泽芳,你找死!”沈青云气的脸都青了,指着端坐马背的杨泽芳咆哮道,“竟敢插手军务!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拽下来,军法处置!”
    只吆喝了半晌,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以仇英为首的将领根本就是充耳不闻,至于那些亲信们则是这会儿还被砸的晕头转向,醒不过神来。
    倒是周围百姓并杨泽芳身旁府兵,闻言大怒,甚至一耄耋老者直接上前,朝着沈青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要不是有你这样的窝囊废元帅,咱们大正的军队怎么会输!还有脸对杨大人吼,要不是有杨大人在,说不好我们钦州城也被你和那个姓周的送给西寮了!”
    “可不!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听说一路上就知道跑了,要是不跑,说不好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可不是!我有个亲戚就在城外,说是亲眼见着,跑的太急了,光自己人踩死自己人的都数不过来了。”
    “真是丢人现眼!那可是英国公沈家啊,怎么会有这样没用的后人,真是丢先人的脸!”
    “什么沈青云,还是叫沈落跑好了!”
    “落跑元帅领着落跑的手下,还真是……”
    那些议论声越来越大,一众将士早已是羞愧难当,仇英最先忍不住,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对其他人道:
    “谁愿意跟我出去和敌人决一死战?”
    “我!”
    “我!”
    “我!”
    ……
    声音越来越大,除了沈青云和他身旁几个瑟缩着躲过来的亲信,所有人竟是全都聚集了过去。
    沈青云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不妙——要是所有手下都走了,留下来自己一个又算怎么回事?那杨泽芳岂不是要更加猖獗?
    下意识的拦住众人:
    “给我站住!没我的命令,谁敢……”
    却被仇英一下踹到在地,用银枪指着惨笑道:
    “沈青云,你不是个男人,爷还想当个男人!”
    竟是翻身上马,就要往外闯。刚扬起马鞭,却被一下拽住:
    “仇将军,你要是真这么走了,就是战死,也是大正的罪人!”
    仇英回头,却是钦州钦差副使杨泽芳。一时眼圈都红了:
    “杨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仇英一死都不能洗刷身上耻辱不成?”
    “将军何出此言?”仇英的愤然,杨泽芳却是丝毫没有怪罪,“将军且听在下一言。城外败局已定,便是睿智如孙武,勇猛如白起,此情此景,也回天乏术。”
    “只眼下最重要的却非一时荣辱!”
    说着抓住仇英马鞭陡然回身,只对着身后莽莽苍苍的大正山河:
    “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才是真男子、大丈夫!一时失败算什么,将军且看身后这壮丽河山,钦州城,不能破!”
    “皇上和万万家乡父老、大正子民还须仰仗将军这等热血男儿!杨某一介文官,杀敌无力,一切还要仰仗将军和诸位及你们身后的大正好儿郎!”
    口中说着,杨泽芳已然翻身下马,冲着仇英及他身后将士深深一揖:
    “拜托了!”
    “大人!”仇英翻身下马,冲着杨泽芳单膝跪下,已是虎目蕴泪,“大人放心,仇英知道如何做了!”
    “今后任凭大人差遣,仇英誓与钦州共存亡!”
    身后将士也跟着齐声道:“单凭大人差遣,誓与钦州共存亡!”
    声音之大,直冲寰宇。
    沈青云被震得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等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登时目瞪口呆——自己这个朝廷正式任命的大元帅,先是被手下将领揍,然后不过片刻之间又被杨泽芳夺了权?
    “疯了,你们都疯了!本官一定要上本弹劾,让皇上诛你杨家满门!”只任凭他跳梁小丑般大喊大叫,所有人却都置若罔闻,还是亲信福至心灵,忙扯了沈青云一把,战战兢兢道,“不然,咱们去寻周大人……”
    毕竟周靖文才是钦差特使吗。眼瞧着大帅已是人心尽失,想要压住这杨泽芳,也只有请周靖文出马了。
    对呀!沈青云终于稍稍清醒了些,狠狠的一瞪杨泽芳,调转马头,就朝府衙而去——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周靖文可是杨泽芳的顶头上司,就不信他连周靖文的话都敢违背。
    只刚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却是方才那踹飞了沈怀的男子,正带了一队府兵尾随而来,活生生一副押解犯人的模样。
    沈青云神情更加阴沉——待会儿见了周靖文,就先打断这奴才的双腿!
    一行人很快来至府衙,却是并不见周靖文出来迎接。沈青云纳罕之余,隐隐有些不安——
    外面发生了这般大事,没道理周靖文一无所觉啊,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沈帅不是想见周大人吗,怎么不往里走了?”看沈青云迟疑,尾随在身后的汉子淡笑一声,上前催道。
    沈青云神情愈加狐疑,眼神便有些飘忽——难不成周靖文已然遭了这些人的毒手?越想越觉得这想法靠谱,脸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周靖文真是被害的话,自己怕是也活不成吧?
    不妨那汉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牌子伸到沈青云眼前:
    “沈帅还等什么?周大人一个人寂寞的紧,可不是等着沈帅陪他说说话呢?”
    “龙,龙骑卫?!”沈青云目瞪口呆之余,神情渐渐颓丧而绝望——
    龙骑卫既然来了,岂不是意味着这里发生的事皇上并五皇子那里很快就能全知道了!
    

第203章
    钦州那里战火连绵,皇宫这会儿可不是也有些水深火热?
    雷氏母女已然离开,杨希和也被“好生护送”着往太妃宫里而去,便是内外侍从也已然尽皆遣退, 裘妃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一拍桌案道:
    “晟儿!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
    顿了顿一字一字道: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母妃自然不舍得拿你如何, 可那杨氏女, 信不信母妃可以让她永远消失在这深宫之中!”
    虽则裘妃容貌美艳如花,可若没有雷霆手段, 也无法几经沉浮依旧牢牢把后宫掌控在自己手心里。
    虽然让一个大臣之女消失不像让宫人消失那么简单, 可一旦裘妃真下定决心, 那杨家女也定然在劫难逃。
    “母妃, ”姬晟苦笑一声,明白这次定是把人气的狠了。毕竟从小到大,但凡自己想要的,无论有多难, 母妃总会把东西捧到自己眼前,“你误会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却被裘妃一下打断:“不是我想的哪样?是你没有当众给自己妻子没脸,还是你没有受杨希和那狐狸精蛊惑,甚而把所有脏水都泼在自己妻子身上?你有没有想过诸般后果?眼下才刚刚成亲,你就这样轻贱周氏女,明摆着根本没把周氏家族放在心上。亏母妃为你苦心筹谋,你倒好,竟是做出这等自毁长城的混账事!”
    越说越失望,到最后已是堕下泪来:
    “你只图自己一时开心,可想过咱们母子的今后?帝王家不比庶民百姓,自古来成王败寇的事还少吗?信不信前脚败了,后脚就有人拿了咱们母子俩的命去?也不知多少血淋淋的大口正张着一边儿等着呢。等过了这个坎,晟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不可得?区区一个女人罢了,难不成竟比母妃和我儿的性命加在一起还要金贵?”
    语气明显失望至极,连带的恨不能这就着人端了毒酒白绫给那杨希和赐下。
    “母妃。”见裘妃怒极,姬晟一下跪倒在地,却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急奏来,神情狰狞,“不是孩儿贪图美色,实在是,是我们信错了人!那周家分明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亏咱们之前苦心筹谋,哪里想到,却是所托非人,这会儿说不得,已是毁于一旦……”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不怪姬晟有如此反应,实在是之前有多踌躇满志,眼下就有多颓丧绝望——
    内有众臣俯首听命,外有雄兵遥相呼应,姬晟只须居中运筹帷幄,一切便尽在掌握之中。
    真是一朝心事得成,姬临即便手握兵权,又何足挂职。
    曾经这些可不全是咫尺之遥?明明昨儿个还以为胜券在握,哪想到今早就收到龙骑卫边情急奏!一场钦州之役,令得原先设想的所有美好全成了镜花水月——
    所谓的高人李绍临阵脱逃被斩;好姨丈沈青云更妙,都逃到钦州城了,还犹嫌不足,竟生生要把数万精兵关到城门外,送给敌军做点心……
    “那十万精兵,全都,完了?”裘妃身子一晃,若非姬晟赶紧上前扶住,好险没栽倒。
    那可是十万精兵啊!更是姬晟以后登基的保证。有了这支军队在手,才能制衡那姬临,压下所有不同的声音。当初为了筹备这只军队,可是到处征调,说是得罪四方诸侯也不为过。
    本想着稍微锤炼下,从此成为姬晟一人的私兵就好,如何能想到,这么快就风流云散?
    裘妃扶着姬晟的手颤颤坐下,神情张皇:“不就是群暴民吗?如何能有这偌大威力?钦州既危,岂不是意味着帝都这里……”
    即便身在后宫,裘妃可也知道钦州之于大正的意义。一旦钦州失守,则帝都危矣!
    又想到之前自家姐姐到宫中替她那夫君夸口,只把个沈青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还有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一门心思想着拉拔自家亲戚,总想着将来儿子发话时,也更好使不是?却忘了再好的东西交到废物手里,最后也会变得和废物相仿。
    最后生生坑了自己母子!一时又愧又悔:
    “是母妃识人不明……只眼下咱们可要如何应对?还有朝廷这里,也乱不得,说不得还须周家出力……”
    “母妃且把折子看完。”姬晟苦笑一声, “暴民之所以势如破竹,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暴民的缘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西寮,也参战了!”
    “且母妃真当儿臣是那等贪图美色的?不瞒母妃说,那钦州十万大军眼下还残存五万有余,只已尽数落入杨泽芳掌握之中……”
    “不独如此,姬临之所以能掌控重兵,听说全缘于他麾下有一个神算军师,母妃可知道,那神算军师姓甚名谁?”
    裘妃也不是傻的,闻言怔了一下:
    “难不成,和杨家有关?”
    “何止有关,分明就是杨泽芳唯一的儿子,杨希和的兄长,杨希言!”
    “有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父兄,母妃说,孩儿除了把那杨希和给供起来,又能如何?”姬晟口中也甚是苦涩。
    怪道杨泽芳有“国士”之称,在朝中时,便能左右父皇心思,此番让他跟着周靖文赈灾钦州,忝陪末座,何尝没有惩罚的意思?
    如何能想到,这般不利局势,杨泽芳都能尽数化解,最终牢牢掌控钦州不说,便是自己费尽心血整合的沈青云的那支队伍,也落入他手中。
    连带的杨泽芳这一儿一女,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听说杨希言在军中威信之高,仅次于老四罢了,便是这杨希和,一介女流之辈,又何尝是好相与的?
    不独滑不溜秋,更兼处变不惊,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家中老人送出帝都,还有周隽来宫中大闹一事,姬晟可不信全是巧合,十有**这里也有杨希和的手笔,这般想来,竟颇有些莫测之感……
    “杨家竟然,这般深不可测?还有那西寮……”裘妃脸色越发苍白,好半晌咬牙道,“不然,借今日之事为由,休了周隽,然后让皇上另下一道给你和杨希和的赐婚旨意……”
    毕竟是后宫妇人,裘妃无措之下,明显已是完全没了主心骨。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姬晟口里发苦,“母妃莫忘了,这杨希和可是太后亲自下旨赐婚给英国公府沈承了。”
    “太后有什么打紧?再让皇上下一道旨意罢了。”皇上眼下可不全在自己娘俩手心里握着?便是一张禅位诏书说不得也能做到。至于说英国公府,捅出这么大漏子,自己夺他们家一个媳妇还算轻的呢。
    “不是因为这个。”姬晟摇头,苦笑道,“母妃怕是没和那杨希和打过交道吧?这女子,绝不是那等任人摆布的,且听说杨泽芳也好,杨希言也罢,都对她宠的紧,真是逼的狠了,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会得不偿失。更别说,还有那沈承……”
    说道沈承,姬晟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之所以会把沈承推到先锋的位置上,未尝没有铲除异己的意思。万料不到派出去十万精兵,偏偏就是这最瞧不上的沈承却成了朝廷最后的希望:
    “钦州城外,沈青云一败涂地,一时之间朝廷根本没有办法再征调军队,好在之前沈承已然自告奋勇,去抄敌军的老巢……”
    要说军队,自然还有,比方说把守北方藩篱的姬临手里,可不就有一只劲旅?只自己真要派人宣召的话,说不得等同于饮鸩止渴。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沈承计策可用,说不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却是更加郁郁,明明是一父所出,为何沈佑比起沈承,就差了这么多呢?
    一番话说得裘妃也是哑然——沈承败了也就罢了,若是胜了,知道自己这边竟夺了他的妻子,不定会生出什么大波澜。毕竟,裘妃眼下何尝不明白,自己那姐姐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什么长子无能混账,全都是假的。现在想来,分明是沈承太厉害,阿姐太过忌惮,才会想尽法子抹黑继子。
    眼下竟是除了好好的供着杨希和再没有别的办法:
    “好好看着那杨希和,怎么也得想些法子让她听话才好。”
    至于周隽所受的委屈,相较于杨希和的价值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还有这后宫之中,母妃怕是还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今天的事情,母妃不觉得太巧了些吗?”姬晟又加了一句。
    裘妃眼神顿时一厉。
    希和这会儿却是已然来到谢太妃的居处。远远的就瞧见一个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正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希和脸上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畅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太妃娘娘眼下玉体可安?”
    谢畅回头,瞧见希和,明显有些吃惊:
    “阿和?你怎么来了?”
    上前挽住希和的手:
    “你是来探望太妃娘娘的?咱们且在这里等候片刻,澄观大师正在房间里给太妃娘娘祈福呢。”
    

第204章
    澄观大师?祈福?
    希和眼神一冷。略一沉吟,低声道:
    “皇上那里, 那人, 是不是也常去?”
    谢畅抬头,眸子中明显有些讶异——
    别人不知, 她却是清楚。这澄观大师明明曾受教于杨泽芳门下,与杨家渊源颇深, 怎么希和今日提起, 竟是毫不掩饰的厌憎?甚至连名字都不屑提。更有甚者, 希和的精气神儿也不对, 很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 还有这一身衣服,也太素净了吧,怎么都不像刚从宫外来的样子——
    毕竟, 被宣召入宫也是一种殊荣,哪家内眷不是盛装打扮?希和的性子即便不是那么显摆的, 这般模样也明显有轻慢之嫌。
    虽有疑惑,倒也没有点破, 点了点头, 含蓄道:
    “如今这宫里,却是须臾离不得澄观大师和苏太医……”
    话虽如此说,神情中却分明有不可说的隐痛。
    前日里,本是病情最重的太后,神智渐渐清醒,听说今儿个已是能坐起来倚着靠枕。倒是之前有所好转的太妃,却是一日日病体沉重,每日里清醒的时间从之前的几个时辰,到眼下盏茶功夫……至于皇上,则始终处于昏睡状态……
    结合希和方才所言,谢畅不免疑窦顿生,难不成……
    刚想询问,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深色僧衣的清俊和尚缓步而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垂首低目的小沙弥。
    看到外面站着的谢畅和希和,沈亭微微一顿,却又很快恢复以往的和煦无波:
    “谢侯爷——”
    然后站定希和身前,还未开口,希和却已侧身闪避,瞧着沈承的神情冷漠而鄙夷:
    “离我远些,你让我恶心。”
    沈亭眸中亮色瞬时消失殆尽,似是哀伤,又有些暗沉的说不出来的阴郁,半晌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不妨外面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沈亭循着声音瞧过去,眸子不自觉缩了缩,一抹厌恶一闪而过。
    可不是安乐公主,正带了几个宫女疾步而来?
    “澄观大师果然在这里。”
    口中说着,安乐公主已是笑着迎上前来,瞧见背对着自己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大感疑惑——
    虽是瞧不见面容,这背影却是极美的,头上也没有什么钗环配饰,难不成是刚拨过来的宫人不成?
    可也不对啊,实在是自打父皇病倒,皇兄秉政,太妃宫苑也跟着变成了萧条所在,日常也就谢畅和几个原先使唤的人在罢了,若有生的伶俐的,那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往皇兄跟前去,怎么会有人跑到一个没有后台还快死的太妃这里烧冷灶?
    谢畅眉头蹙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笑道:
    “安乐来了?”
    希和也转过身来,朝着安乐盈盈一拜:
    “见过公主。”
    明丽的容颜令得萧条的宫苑都为之增色。
    “是你?”安乐公主脸色变了变,眼眸中隐现怒意,却是绕过谢畅,直接冲着希和怒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皇宫是什么所在,谁允的你在宫中乱跑?”
    瞧着希和的神情明显很是戒惕——这杨希和莫不是为了澄观而来?毕竟早从周隽口中得知,两人从前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更让安乐无法接受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便不施脂粉,这杨希和也要比盛装丽服的自己耀眼的多。
    忆及方才沈亭默然的模样,顿时嫉妒不已——之前不止一次“偶遇”,澄观大师何尝多看自己一眼?从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如何就要为眼前这贱人破例?
    沈亭眸中郁色更浓,悄无声息的转身往外就走。
    “瞧公主的模样应是有事来寻澄观大师的吧?”瞄到沈亭正不动声色的往宫门移步,希和如何肯让他轻松离去,当下正色道,“要是因为我这么个小人物耽误公主的大事未免不美,公主正事要紧,再这么纠缠下去,说不得人早跑的没影了!”
    “你——”没想到这杨氏女突然这般嚣张,安乐公主一时恼怒异常,却也被说中心事,顾不得使什么手段,忙回头看去,正看见澄观和两个小沙弥已然行至宫门旁,行色匆匆的模样,简直和逃难一般,哼了一声,“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口中说着,拔足往澄观那边追了过去:
    “大师稍等——”
    不意沈亭走的太快,无暇看路之下,差点儿和迎面走来的一个身着尚仪局司赞服饰的姑姑撞上。
    沈亭忙往旁边一闪,却是正好踩上一块光滑的鹅卵石,脚下一打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大师——”安乐惊叫一声,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径自一把推开明显吓了一跳的那女官,又使眼色,让手下侍女拉开两个想要弯腰去扶的小沙弥, “如何这般不小心?可有摔到哪里?”
    伸手就去拉沈亭。
    沈亭明显有些摔得晕了,一把抓住探过来的手,站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一抬头,入目竟是安乐笑意盈盈的眸子,顿时不喜反惊,下意识的往希和站的方向匆匆一瞥,正好对上一个似笑非笑充满讥诮的眼神,登时和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用力把安乐的手甩开。自己也踉跄一下,再次坐倒地上。
    安乐身子猛一踉跄,塞在袖子里的帕子都掉到了地上。
    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殆尽,循着沈亭的视线直勾勾的瞧了过去,当即察觉让沈亭如此失态的分明就是那杨希和,顿觉颜面扫地——
    那杨希和不过就是个三品官员之女罢了,如何能和自己这等金枝玉叶相提并论?竟是一次次抢了自己的风头!
    恼羞成怒之下忽然抬手“啪”的一巴掌朝一旁神情无措的女官打了过去:
    “来人,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拉下去,杖毙。”
    又抬手指向杨希和:
    “还有她!言语无状,冲撞了本公主,一并打出去,从此之后,不许踏进宫门一步!”
    被宫中贵人厌弃,还落得个“言语无状”的考评,不管是身在闺阁还是嫁为人妇,杨希和势必成为所有官家拒绝往来户,这辈子别想抬起头来。
    这样的惩罚可没有哪家女儿能受得了。一想到杨希和花容失色,在沈亭面前朝自己磕头的狼狈模样,安乐心里终有了一丝快意。
    哪想到希和先是一怔,下一刻却是展颜一笑,神情愉悦至极:“公主既如此说,敢不从命?”
    沈亭却是瞿然变色,上前一步道:“公主,不可!”
    重重监视之下,希和尚且能把痴傻祖母并柔弱娘亲送走,真是放了她离开这深宫,无牵无挂之下,怕是很快就会泥牛入海,一去不还。
    如此不独坏了五皇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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