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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居上-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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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原来夫人是挂念承哥儿啊,不瞒夫人说,委实是那孩子自来身子骨弱,山路又这般颠簸,我才做主,让他也和我一般坐车,这不,方才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承哥儿有些晕车呢,中途还吐了,可把我给吓得,这不,本来孩子还想先下来见礼呢,是我拦住了,让他赶紧歇着去……”
“那就好。我还当是承哥儿大了反而越发不懂事了,不然,怎么就敢和夫人抢道,倒是难为夫人一片慈母之心了。”严氏点了点头,也不再提进去探望沈承的事儿,只命车夫赶着车继续向前了。
至于裘氏,耳听得那句“慈母”的赞扬,只觉得和吃了个蝇子般恶心。
第119章 119
“老大,您那位继母,可真是……”
进了园子,张青还在不住咋舌。
见过口是心非的,就没见过和国公府夫人裘氏一样,脸皮厚成这般的——什么叫睁眼儿说瞎话,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什么叫老大“身子骨弱坐个车都会颠晕过去”?
那是老大吗?
自己怎么记得老大当初带人剿灭西部一股乱匪时,昼夜兼程,接连五日都是在马背上度过,饶是如此,也不耽误老大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去,砍了那匪首的头颅下来?现在倒好,却生生被那女人掰成了个病美人儿?!
要是老大真如那国公夫人所言病体荏弱,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坐个车都娇喘微微,晕倒在车里……
张青不觉打了个寒战,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时竟有些做贼心虚,仓皇处忽然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忙定睛瞧去,却是国公府管家陆安,正从水榭旁绕过来。
蓦然撞见沈承并张青两个,陆安神色顿时有些惶恐。却又不敢避开,只得胆战心惊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行礼:
“大公子——”
沈承仿若没听见一般,堪堪要和陆安擦肩而过时,却又站住脚:
“你这是,要出去?”
“启禀公子,”没想到沈承突然开口询问,陆安一个激灵,嘴一秃噜,就把裘氏吩咐的话全说出来了,“夫人吩咐老奴去亲家那里瞧瞧,看收拾好没有,可需要帮忙,再送些山珍野味过去……”
明明秋日的天气已是有些转凉了,陆安依旧觉得身上汗涔涔的。好在沈承并没有难为他,挥了挥手就放人离开了。
“老大,可是有什么不对?”怎么老大的表情似是有些不高兴?这一路上也就碰见了国公府的这位管家,只自己瞧着,那陆安看见老大,简直跟小鬼见了阎王一般,可是没有丝毫不恭啊。
沈承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浮起一种怪异之感——
裘氏对杨家是不是太殷勤了?
实在是沈佑和杨希盈的亲事,沈家委实算是低就了。相较于被踩在烂泥里的长子沈承,裘氏心里,沈佑当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
依着裘氏的意思,便是公主、郡主位份上的,沈佑也是配得上的。
会和杨家结亲,更大程度上是得了宫里裘贵妃的授意,想要借此笼络杨家的门生故旧。
因而即便订了亲,裘氏也总觉得是儿子受了委屈,何尝做过这般殷勤之事?竟是不独送庄子住,还派了陆安这样的亲信前往打理,当真少见的紧……
而庄园外面,直到完全感觉不到背后那灼人的视线了,陆安才敢站住脚喘息片刻,心里却是有些懊悔。
方才出门时,夫人的话里明显有些避着大公子的意思。
自己倒好,竟是被大公子一问,把夫人的话都给交代出来了。
好在前思后想之下,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话。
要说沈家的另一个小庄子,位置也很是不错,沿着官道右拐,再往里走上六七里地,转过一个长满着如火一般枫树林的斜坡就到了。
和平原上四野干净一片荒凉的景象不同,西山这儿却是处于色彩最为斑斓的季节。映入眼帘的除了大片秾丽耀人眼目的黄色外,层层叠叠的金黄里还点缀着深浅不一的绿色,再加上不知名的色彩斑驳的野花并小灯笼般的柿子、红艳艳的山楂,又有泠泠作响的青碧山泉由罅隙中蜿蜒而下,令得陆安越往前走,越觉得目不暇接——
怪道夫人语气遗憾的紧,说是小庄子处的位置更好,若非面积太小了,索性阖府都来此间了。
因有任务在身,陆安并不敢驻足玩赏——
夫人的语气,分明对杨家看重的紧,要是自己差事办砸了,少不得吃挂落。
好在以杨家的品阶,这会儿应该还在后面。
到了庄子,杨家家眷果然还没到。至于内里,也是一早就收拾好了。陆安也就是四处转转,看看可有疏漏的地方。
等一切俱都妥帖,便有下人一路跑着进来,说是已经能瞧见往这个方向来的车马了。
陆安忙亲自接了出来。
果然隐隐约约瞧见远远的山路尽头,正有车子缓缓而来——
虽是这里庄园不止一处,陆安却明白,来者十有八九就是太仆寺卿杨泽安的家眷了。
毕竟,据自己所知,这一片儿的地理位置,较之国公府那个大庄园,风景也好,汤池子也罢,还要更胜一筹。
当然,以沈家的显赫地位,想在这里占一块儿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当初置办庄园时,是老国公当家。
老国公性子疏阔,又常年不在府里,竟是连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让人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庄子——
记得不错的话,当初老公爷说的清楚,这小点儿的庄园是给大公子玩的。
令得夫人气堵了很长时间——
小庄子这儿多好啊,曲径通幽各自独立不说,各家主子也差不多俱是朝中公卿。
倒是那个大庄子,邻居要么是家底不厚、新近窜起的新贵,要么就是过气的王公。
这么多年来,周围的主子因为家里出事败落的都不知有多少了……
眼瞧着马车已是到了近前,陆安忙收起心思,小跑着上前:
“可是太仆寺卿杨大人的家眷到了?”
早有杨府管事也忙迎了过来,满面笑容:
“不错,正是我家夫人。劳烦大管家在这里久候。”
口中说着,已是塞了个厚厚的封红过去。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陆安也不客气,接了塞在袖筒里。
和那管事正寒暄着,又有几辆马车驶过来,心知里面定是正主到了。忙快走几步,隔着青色帷幔给里面的人请安。
虽然陆安是下人,却是代表国公府来的,车里的黄氏自然不会不给脸面,令得车夫放慢车速,冲窗外陆安温声道:
“有劳大管家了,大管家莫要急着走,且歇息片刻,用了晚饭再走不迟。”
却是这么一路扰攘、走走停停,已是日薄西山了。
陆安忙要开口推辞,下一刻却忽然一顿,委婉道:
“老奴的事不急。夫人家车马众多,不然,还是先把车马安顿好罢了。”
视线更是停留在不远处一个岔路口,却是七八辆马车正缓缓停靠在那里。
恰恰把路口堵了个结结实实。
黄氏不知,陆安却清楚,因西山是皇宫别苑并各家公卿所在,能在这里行走的,根本就没有寻常百姓。
更不要说地理位置如此好的小庄园这儿。
除了官道外,这里的每一条路都是由各府请了专人修建的,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属于私人所有。
虽然知道这会儿,也就杨家这样的三品官员家眷尚且没有安顿好,也不知那条青石铺就的甬路是通向哪位公卿之家,可这么多车马堵了别人家的路,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可是别人家的私路,就这么被堵上了委实太不好看。若然是脾气不好的,说不得就会起纷争。
要是闹到国公府可就麻烦了。
却不知车里的黄氏也很是讶异,委实是闹不懂陆安话里什么意思。实在是自家老爷可是帝都有名的清流,府里生活自来简朴,便是此次出行,也不过三四辆马车罢了。
眼下可不就全在这里了?
却也听出陆安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蹙了一下眉头,索性令人打开车帷幔,探头往外瞧去,正好瞧见和自家马车颇为相似的几辆车子,这么近的距离下,便是车厢横楣上一个好看的篆体“杨” 字也瞧得清清楚楚。
脸色顿时一黑,立时明白那些是谁家的马车了,不是自来不对付的堂兄杨泽芳家的又会是哪家?
转而明白了陆安担心什么——
山上的路即便修建的宽些,又能宽到那里?几辆车子挤在那里,可不是把别人家的路都给堵死了?
这一家人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之前特意着人去他们府里问过,当时分明是拒绝了自家邀请的,现下倒好,竟又不声不响的跟了过来。看情形八成是他们找好的住处出了什么纰漏,这才又厚着脸皮追过来的。
这般想着,忙下了马车,又低低的对另一辆车里的婆母说了声:
“娘亲暂且安坐,我去那边瞧瞧。”
二老太太明显也瞧到了,蹙眉思索片刻,明显同黄氏想到了一处:
“商贾人家的女儿,果然上不得台面,哪有这般行事的。凭她怎么说,你就把大老太太接过来堵一下别人的口罢了,至于其他人,就说咱们也是借了别人家的园子住,倒是不好太过叨扰。”
竟是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后面的杨希盈杨希茹姐妹,看见黄氏下了车,也忙跟着下来。
另外一边,希和家的马车也终于停的安稳了,顾秀文扶着希和的胳膊也下了车子。
第120章 120
希和叹了一口气,只觉脑仁都有些疼了。
自打当初大房牵连到科举舞弊案中,二房不独袖手旁观,甚而跟着落井下石时,两房的情分就算是断的差不多了。之后又分了宗,也算是一了百了了。便是比起敦睦邻里而言,两家关系都是不如的。
委实想不通,二房到底为着何事,还要同自家牵牵连连?或者是想着,什么时候逼得大房在他们面前低了头,心里才舒坦?
想来也是,明明当初是二房占尽上风,结果大房不独不低头,反而还主动提出同二房分宗,可不是打了二房的脸?
还有祖母脑子糊涂了后,二房老太太更是日益拿起谱来。犹记得当初安州府时,二老太太很是在族里为难过母亲几次。
倒不想一直闲居在家的爹爹又重新得了圣眷,便是娘亲也跟着到了帝都。
之前吃过几次不软不硬的钉子,二老太太那里明显收敛了不少,唯有想要压着自家,令自家在二房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念头,怕是依旧存着。
便是前些时日得意洋洋的派管家上门炫耀借住的小庄子,何尝不是因为这个?
当初拒绝他们时,因不想有什么牵扯,便也没问他们借住的是那处庄子,倒不想,竟是在这里又碰上了。
既遇着了,倒是不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去。
因老太太已是睡着了的,希和便陪着顾秀文从车上下来。
那边黄氏三个也快步走了过来,顾秀文脸上带着笑迎上去:
“弟妹——”
才刚一张嘴,就被黄氏给打断了:
“赶紧的,快别把车停在这地界了,有什么事,咱们换个地方说。”
“换个地方?”顾秀文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听黄氏如此说,忙摇了摇头,“那就不必了,我们家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得赶紧让她老人家进庄子安置了,也就是瞧见了弟妹,想着二老太太在这里,怎么着也得问候一声,不过两句话的功夫……”
没想到顾秀文这么没眼色,黄氏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死只苍蝇——
怪道婆婆总说枉费杨泽芳堂堂大儒,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结了这么一门不着调的亲事。出身商贾,果然见识短浅,来帝都这么长时间了,就顾着赚银子了,但凡稍微留点儿心,也不致这般没见识。
真以为这是乡间地头上随便弄了架破车,不拘那里找个地儿就能西家长东家短说个不休了?
帝都可是二品三品满地走,四品五品多如狗!
这么蠢笨的女人,黄氏自忖,哪里有耐性揉烂掰碎了同她分说?且这会儿倒是开始耍起小聪明了,说什么来给二老太太请安?会有这么巧的事?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心里越发不喜,索性似笑非笑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由帝都到西山,这么一路颠簸过来,大家可不俱是颠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既是这么着,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嫂子只管带着大侄女儿服侍着大老太太赶紧歇着吧。不瞒嫂子说,我们家老太太,这会儿也是受不住了呢。”
便说便拿眼睛剜着眼前这母女两个,心说你们倒是马上走啊。
顾秀文再迟钝,见对方这么明着赶人,也察觉出来黄氏的不悦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当下颔首道:
“倒是我虑的不周了。二老太太不怪罪就好。”
说完也不多言,和希和一道转身往自家马车那里去了。
没想到这个自来瞧不上眼的嫂子也有给自己脸色看的一天,黄氏愣怔之余,更有些发堵。又想着这般走了最好,省的给自家惹麻烦。
眼睁睁的瞧着那母女俩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马儿撒开四蹄,径直沿着山路往另一处依稀能够瞧见的阔大庄园而去。
黄氏大吃一惊,不觉往前追了两步,意识到什么,又站住脚,脸上神情满满的全化成了诧异。
“大房的人昏了头不成?”跟在后面的杨希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蹙了眉道——方才沈府管家的话她也是听到了的,这里遍地公卿,可不敢随便乱跑,不然真是得罪了人,说不得就会祸及家族。
“怎么就敢这么横冲直撞?可别待会儿闯了祸,再拐回头求婶娘帮着周旋。”
黄氏神情明显有些复杂。眼角余光瞥见后面陆安也跟了过来,便低声询问:
“陆管家可知道那是哪里,主子又是什么人?”
到了这会儿,便是傻子也明白,杨家大房的马车之前堵在那辆车上绝不是因为冒失莽撞,十有八九,是住在那里。
只自家是因为和国公府是儿女亲家,才得以有了这么个去处,大房又是靠上了哪家?
“这里都住了那些贵人,老奴也并不十分清楚,”陆安一遍遍在心里扒拉着自己知道的人选,“好像有靖安郡王府,谢侯府……”
那边杨希茹已是眼睛一亮,轻轻扯了下黄氏的衣袖:
“怕是谢侯府,听说希和那丫头和谢侯爷关系颇好……”
公主府那次时,谢畅话里话外可不是对希和那个臭丫头维护的紧?
“不是谢侯府……”陆安明显听见了杨希茹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朝着偏西方向指了一下,“谢家的庄园在那边……”
倒不是陆安对谢家特别熟悉,实在是谢家的园子是宫里的谢太妃亲自帮谢畅置办的,彼时陆安恰好帮着收拾老公爷给大公子的这个庄园,碰见些宫人,问了才知道是帮着谢侯府理事的。
“这里是,大公子的园子?”杨希茹有些不可置信,不觉喃喃出声,待意识到什么,忙偷觑黄氏的脸色,好在黄氏神情如常,杨希茹忙乖觉的闭了嘴,心里却是有种隐秘的欢喜——
怪道会把这处庄园让自家住了,原来是沈承名下的吗?而自己又将要同沈承定亲……
这般想着,婶娘怕还是沾了自己的光。脊背不觉越发挺直,便是平日里时时会有的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难不成是他家?”陆安似是想到什么,“要说这里有那一处是老奴所不知道的,也就那个明湖山庄了……”
能在这一带置办产业的人家,哪家不是底蕴深厚?当初自己打听后,也是暗暗咋舌,心说怪不得夫人怨怪老公爷偏心,大公子真是在这里,随便结识哪一家,关系能更进一步的话,怕是将来都大有裨益。
只事情也有例外,要说这家人也是名声赫赫,可不是出过两位相爷的浦江名门望族,李氏家族?也正是四皇子姬临的外家。
当初宫里李氏贵妃坏了事,连带的宫外的李氏家族也开始没落,到得最后,便是帝都之中也无法立足,终是变卖了家中财产,回返浦江去了。
这么多年了,也就李家的庄园易了主,好像说是卖给了某个神秘的豪富之家,难不成,新主人是杨家大房相熟的?
“什么相熟的,大房眼下定然就是山庄主人。”黄氏打断陆安的话,脸色很是不好看。
和浦江李家有关,还叫明湖山庄,外人不清楚,自家却明白,要说和大房没关系,真是鬼都不信。而数年前,可不是杨泽芳赴京中编书的时间?
一时气的心口都是疼的——
自家倒是知道两家分了宗,外人眼里,怕是依旧有扯不断的关系。老爷这些年来,能在朝中立足,靠的可不就是一副固守清贫的铮铮铁骨?
倒好,大房已是落了个豪富的名头,真是被外人知晓,说不得老爷还会担个伪君子的名头。
这还不算,那李贵妃当时在后宫中受的是何等荣宠,会落得那般悲惨境地,可不就是因为失了圣心吗?
甚而浦江李家没落时,满朝文武竟是没一个敢帮着说好话的,也俱是怕受牵累罢了。
大房倒好,当初已是因为此事栽了个大大的跟头,现下竟又不长眼的跳了进去。
如今几个皇子之间明争暗斗,自家和沈家结亲,分明是站在了五皇子这一边,杨家却帮了李家,不是明摆着跟自家杠上吗?
且皇上这么些年都对四皇子置之不理,明显对李妃之事依旧不能释怀,真是察觉此事大怒的话,说不得还会连累自家……
左思右想,竟是茫然无绪,怔然半晌,竟是盯着那庄园不住咬牙——还这般张扬,起了个明湖山庄的名头,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和杨家的关系不成?
好半晌才吩咐陆安:
“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明湖山庄是杨家大房的人买了去。”
国公夫人必然能明白里面意味着什么,便是自己,也得赶紧把此事说与老爷听,思量个对策才是。
如此一会儿羡慕大房能这般大手笔,家里不定有多少银钱呢,一时又愤恨老天不公,心事重重之下,来之前的愉悦情绪竟是消散殆尽。
第121章 121
张青跟在沈承的身侧,强忍住叹气的冲动——
老大果然到了该娶妻的年龄吧,不然,如何这般沉不住气?
还以为他这么匆忙出来,是有公事要办呢,倒好,竟是直接来了明湖山庄。
照自己看,那杨大人一家,对他们女儿可是宝贝的紧,真是知道老大的狼子野心,保不齐会揍人也不一定。
正自胡思乱想,有轧轧的车马声传来,可不是杨家的马车已然到了。
沈承一张沉肃的脸登时温和至极,径直顺着甬道迎了过去。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正是杨老太太,瞧见沈承,竟是撇开侍奉的仆妇,一把拽住沈承的胳膊:
“哎哟,祖母的乖孙子哎,瞧瞧这一身的土,可是骑马累着了?快快快,打盆水来,再把我乖孙子爱吃的点心端上来……”
又回头催着顾秀文和杨希和:
“你们倒是快些,我这乖孙子这么急三连四的赶来,说不得定是饿了的……”
沈承脸上笑意更浓,乖乖的喊着“祖母”,又给顾秀文、希和见礼:
“见过师母,师妹……”
最后一个“妹”字竟是不觉有些颤音,便是那凝视着希和的眼神,也跟盛了酒一般,令得希和竟是头都不敢抬,小巧的耳垂处更是瞬间红透了。
顾秀文点了点头,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视线狐疑的在沈承身上停了停,只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又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回头,却是一个一身大红袍服的中年汉子,正飞马而来,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待得来至近前,汉子鹰隼般的视线瞬时掠过杨家众人,却在触及沈承时,瞳孔猛地缩了一下,**马儿更是四蹄扬起,几乎人立。
希和心倏地提了起来——早上启程时,可不是正见过此人,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雷炳文又是哪个?
据自己所知,雷家庄园并不在此处,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细细回忆一路上的情景,自家应是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何至于劳动雷炳文亲自出马?
沈承落后一步,瞥了雷炳文一眼,神情明显有些不悦。看沈承站住脚,老太太也跟着不走了,瞧瞧正自拨转马头的雷炳文一行:
“可是我的乖孙有应酬?你只管去,忙完了就赶紧回家,祖母一准儿把好吃的给你做好了。”
又招手让顾秀文扶着,然后一叠声的吩咐希和跟着送送,还嗔怪希和:
“这么些日子不见,就生分了不成?见着自家哥哥,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看得张青不住唏嘘感慨,怪道老大愿意为了杨小姐跟国公府的人低头,这才像一家人的样子吗。
因为方才莫名的疑虑,顾秀文本不想女儿和沈承单独相处,又担心老太太说出什么更惹人联想的话来,便顺着老太太的话道:
“你家老师今儿个怕是不得闲,园子里也有些乱,就不留阿承了,待得来日,阿承再过来便罢。”
至于老太太说的应酬什么的,顾秀文却是不信的,毕竟,沈承再是出身国公府,也不过一个无知无权的富贵闲人罢了,而那红袍汉子,明显是有官身的,两人之间会有什么来往?
又给希和丢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去,哪想到女儿已是站住脚,一副送客的架势。
顾秀文更加狐疑,拿眼睛睃了一下女儿,又睃一下,见希和始终毫无反应,只得悻悻然的扶了老太太进了园子——
要说老爷亲自教导的几名弟子,往日里也常逗着、哄着希和,顾秀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过,便是这沈承,前些日子还好,今儿个怎么就不想他往女儿跟前凑呢?
耳听得脚步声渐远,希和一颗心越发提了起来,又诧异沈承这会儿是不是**静了些?自己不说话也就罢了,怎么他也成了锯嘴葫芦一般?
动了动身子,想要悄悄看一眼沈承,不意正好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沈承已是来至近前,高大的身材微微前倾,希和这一抬头,好险没撞上沈承宽厚的胸膛。
慌得希和忙往后退,不意裙子过长,一下踩住下摆,下一刻腰上随即一紧,却是腰一下被人掬住,即便隔了层秋衫,那宽大的手掌依旧热的好像能把人化掉一般。
这可是自家门前!希和头轰的一下,只觉浑身的血都朝头上涌去。至于沈承,方才探手去扶,完全是下意识的,可直到把人揽住了,才意识到掬着的腰肢有多柔软,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了似的,又有淡雅的香味儿顺着少女的颈项沁入心田,沈承如同喝了百年份的老酒一般,竟是无论如何不舍得松手,甚而微微用力,恨不得把少女摁到自己身体里。
直到手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沈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松开手来:
“阿和,你,小心些……”
声音嘶哑,里面是毫不掩饰的亲昵。
被沈承那么一搂,希和整个人都是酥麻的,只觉腿也软脚也软,慌得沈承忙又搀了下,眼眸早恢复了清明,却是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暖暖的笑意,低声道:
“放心,没人儿。”
希和仓皇回头,顿时惊得呆住了——
也不知沈承是怎么做到的,眼下庄园外,竟是一个奴才也无,远处是层峦叠嶂,近里是苍绿金黄,空旷的大山中,竟似是只剩下两人一般。
“我走了。”沈承低笑出声,希和一向鬼灵精的,难得见眼前这般迷糊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终是忍不住附在希和耳边低声道:
“你放心,我已同府里说好了,这几日便请媒人来过来提亲。”
一直到沈承人走的远了,希和才反应过来,勉强站稳身子,恨恨的瞪了眼沈承,偏是一双眼眸,却似是含了水一般,沈承正好回头,简直恨不得立马再转回去。
隐在暗处的雷炳文不住叹气,斜睨一眼一旁站着小心翼翼的张青:
“这真是你们老大?莫不是芯子让人换了?”
要是江湖人知道,他们心目中活阎王一般的沈老大女人面前竟是这种德性,不知是不是还会畏之如虎?
张青摸了摸鼻子,暗叹倒霉——
这位雷大人分明是不敢在老大面前发猫,就变着法子挤兑自己。只谁让自己虽是年龄大,却偏是做人小弟的,所谓老大有事小弟服其劳,也只有受着了。
不过片刻间,沈承已是来到近前,只和对着杨家人时的如沐春风不同,待得来至近前,沈承脸上的笑容已是尽数敛去,细瞧的话,分明还有着不加掩饰的不耐:
“有龙骑卫在,皇上的安全自是无虞,雷大人做好分内的事就好,来这里何事?”
想想真是心塞,这都多长时间没见希和了,好不容易有个正大光明见人的机会。
“够了你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毫不避讳的嫌弃,雷炳文嘴角直抽抽,冷笑一声道,“皇上那里急的火烧火燎的,你倒是有这等闲情逸致,若非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来寻你小子。”
这话倒不假。任谁也没想到,御驾到了西山别苑的第一天,就会生出事端来。
皇上最喜欢的一只海东青竟离奇死亡。偏是锦衣卫调查后发现,最后两个接触海东青的人恰恰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要说一只猎鹰的死自是算不得什么,偏是皇上心里却不自在的紧,竟是到了父子相疑的地步。不独临时把三皇子四皇子的住处换到别苑中最偏远地方,更是秘密加派人手护侍左右。
本来秘密宣召沈承这件事,随便派个人来便好,雷炳文左思右想之下,还是亲自跑了这一趟。
想自己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从来出动的话,只有抓人的,哪有助人的?也就是这个臭小子——
放眼朝堂,也就皇上和自己知道沈承的身份。当初老公爷统领龙骑卫时,对自己多有提携,不然,怎么会巴巴的跑来提醒他?
倒好不独不领情,还把自己给怪上了。
“雷叔叔,”沈承沉吟片刻,忽然换了称呼,“锦衣卫也好,龙骑卫也罢,忠于的都是皇上,至于几位皇子如何,皇上不发话,便没有我们置喙的余地。”
一句话说的雷炳文悚然一怔,额头上不觉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之前还觉得皇上做事有些孟浪了,不然,如何就敢把重中之重的龙骑卫交到沈承手上?眼下瞧着,倒是自己想的左了。
沈承会有今日,绝不是皇上无人可托,也不是沾了老国公的光,年纪轻轻便这般通透,便是自己也自愧不如——
之所以这般巴巴的跑来,可不是自己认定了太子的人选非五皇子莫属,才特特过来暗示沈承?
却全然忘了锦衣卫也好,龙骑卫也罢,立身的根本却全在皇上,别说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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