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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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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耳畔又传来几声狼吟,鼻孔处随即传来一阵令人恶心的臭味。坏了,今天过于托大,高德勇的后背猛然崩得笔直,将弩交于左手,右手于腰间轻轻一按,一把软剑腾地弹出,寒光挥动处,激起一片血浪。
扑来的野狼被高德勇一剑斩成了两段,其他几头作势欲扑的野狼受惊,夹着尾巴逃向草丛。胖子持剑环视,草丛中寒光点点,在暮色中显得清冷异常。是野狼群,吃饱了腐肉的它们将高德勇与张怀仁当成了入侵者,愤怒的团结起来保护自己的食物。随着阵阵悉悉窣窣,灌木丛中寒光越聚越多,越聚越浓的,渐渐围拢成一个半圆。
走在前面的老镖师张怀仁也发觉了状态部队,撮着嘴唇发出一声呼哨,倒退着回到胖子身边。他知道高德勇射狼泄愤,却没想到杀一头狼引出这么大麻烦。此地没有高山阻隔,狼嚎可以传出很远,如果贸然用火铳射击,枪声很有可能招来帖木儿麾下的武士。
一路行来,老镖师张怀仁已经体会到了帖木儿手下武士的凶残。选择依列河南岸灌木丛作为掩护是明智之举,通过几天的潜行与小心观察,大伙已经发现帖木儿先锋部队的动向。他们走的亦是这条古丝绸之路,与普通商队不同的是,沿途只要碰上人,要么被协裹进军中,成为赶着牲口前进的奴隶,要么被杀死,尸体被藏在灌木丛里。几天功夫,高胖子与镖师们已经发现了无数具尸体。从服色上看,他们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沿岸部落的牧民。越靠近热海,尸体越有增多迹象。为了保护这次远征的秘密,帖木儿几乎杀光了沿途所有知情者。
先后派回了四拨报信者后,西行队伍已经不敢再分散。一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眼中。没有人敢提回头二字,因为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陷入了帖木儿东征大军的间隙里,前行与后退碰到帖木儿麾下武士的几率一样高,一旦对方认不得胖子,恐怕大伙武功再高,火器再利,也逃不过几万大军的前后劫杀。
“先走,找人来救我,别让它们合围。”高胖子不敢回头,背对着老镖师说道。灌木丛中野狼的眼睛就像秋日夜空里的繁星,浓密,闪烁。
“我已经发出求援信号,我的伙计听得见。你是雇主,我是镖师,所以你先走。”老镖头从背上抽出一把长刀,低低回答。这是一把北平镖师常用的长刀,三尺青锋,有红纹刀刃淡淡渗出,显然在主人手里此物不知饮了多少敌人血。
“一块撤,你前我后,背靠背。注意别让狼咬到,我怀疑这狼群中有狗瘟发作(狂犬病),被它们伤了将死得痛苦不堪。”高胖子用大屁股撞了撞张怀仁,低声说道:“我数一二三,一起跑,你掌握速度与方向,我贴着你,一,二,三……”
带队攻击的野狼王第一次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个胖得不能再胖的胖子,居然背靠背贴着草尖飞了起来,就像骏马一样四蹄腾空冲出了重围。狼王大怒,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数百头野狼跃出草丛,咆哮着向猎物追去。
寒光四射,热血飞溅,高德勇手中长剑舞动成一团寒光,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身前和左右两侧。脚下动作却丝毫不慢,凭借着背后传来的感觉为向导,紧紧跟住老镖师张怀仁的脚步。跑在正面的老镖师张怀仁刀法没有高胖子的剑法那般花哨,轻易不肯出手,每当一刀砍下,必定有一头来袭的狼尸横在地。
“胖子,射头狼,杀了头狼狼群就散了,这和行军打仗一个道理。”老镖师双脚一边避开草地上被雨水冲出的沟渠,一边踢开可能绊到高胖子的石头,手中钢刀还得不停向狼招呼,一心三用,时间一长,额头上开始有汗水滚落。
“我知道。那家伙太狡猾了,根本不肯单独暴露,我射了两次,都被它找了别的家伙当替死鬼。”高胖子的呼吸渐粗,手弩中蓄的弩箭已经射完,紧追不舍的狼群根本不给他装填新弩的时间,宝剑寒光稍稍露出破绽,即有两三头牲畜拼死冲上。
老镖头心头涌上一阵寒意,遇到传说中的狈了,今晚弄不好整个队伍都得赔进去。狈指得是在狼群中活了几十年的一种传说中的动物,前腿短,后腿长,通常趴在狼背上由身强体壮的成年公狼背负前行。一群狼里边有一头狈为首领,作战能力将大大增强,将一片地域中的老虎,狮子尽数杀光都轻而易举。更倒霉的是据高胖子所言,狼群有可能感染了疯狗瘟,对旅人的危害就更严重。可眼下为了避开帖木儿,西行队伍不敢用火铳,不敢长时间点篝火,夜里没有照明,无法用弓弩,十几个人如何摆脱一群疯狼的袭击?
“老家伙,敢不敢跟我赌一次?”高胖子挥手将一头扑过来的公狼挑飞,借着狼群躲避尸体的空闲猛然问了一句。
“说吧,豁出去了,吃这行饭的,压根就没想过死在家里。”老镖师一边挥刀一边回答。
“再坚持一会儿,等你的伙计杀上来,让大伙用弓箭射住阵脚,给咱俩打掩护。”高德勇喘着粗气,说出了一条计策,“咱俩和狼群赌一次,改向前冲,我前你后,砍了了那头狼王。”
“听你的,你这千万富翁不怕,我这穷人怕啥。”老镖师应了一句,见前方已经有人影晃动,撮起嘴唇,场长短短发出镖师们才懂的信号。
骑在骆驼背上的镖师们闻之一愣,收起长刀,将手弩掏了出来。迎着狼群兜头一阵箭雨。
高德勇与张怀仁身边形势一缓,停住了脚步,背靠着背喘了几口粗气,大喝一声,又背靠着背冲入了狼群。那些吃尸体畜生哪里想到猎物有此一着,变阵不及,几头冲得靠前的公狼当即在高德勇剑下丧命。
狈王见形势不妙,突然在后腿立起,冲着苍天发出一声渗人的长嚎:“呜——呜——呜——”
队形刚被打散的狼群闻之一振,不顾一边的箭雨,一同向高德勇和老镖师扑来。二人面前形势登时比刚才逃命时还险恶,被狼群压得手忙脚乱。
“老伙计小心!”高德勇大喝一声,肥胖的身躯猛然跃起,脱离战团,手中长剑如一匹闪电,从半空中向狈王斩下。数头围攻过来的公狼放弃老镖师,在地面上跳跃不舍。
“扑!”血光四射,狈王的坐骑从头到脚,被高德勇一剑砍为两段。狡猾狈王在关键时刻舍弃了坐骑,在草地上一个翻滚站起,趁着高德勇换气的时候,狠狠向他的腿肚子咬去。
《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二)
“快闪!”几个镖师大声呼喝。意欲扑上,怎奈距离太远,眼睁地看着高胖子气力不济,一条粗腿马上落入狈王牙下。
血口,尖牙,粗王口中突然窜出一股鲜虹,随着“乒”的一声火铀响,狈头四分五裂。群狼失去了首领,夹着尾巴四散奔逃。'奇·书·网…整。理'提。供'
“谁开的枪、找死啊,死里逃生的高德勇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喝道。回转身形,见俏晴儿脸色雪白,手中呆举着一肥三眼火铳,碧眼里,珠泪滚来滚去,因为周边人多才勉强没有落下。
满腔怒气刹那间变成了绕指柔情,高德勇不忍苛责睛儿,脱下满是污血的貂皮大氅扔到地上,在泥沙中擦干净剑身与手上的血迹,走到晴儿身边,替她紧了紧衣领,柔声问道:“你怎去过来了,不是叫你在帐中等候么”?
晴儿双臂紧紧抱住高德勇德的肥腰,将头深深地埋在胖子宽厚的胸膛上,眼泪瞬间穿透了丈夫的衣服。
“别这样,大伙都看着我们呢”。胖乎环视四周,尴尬地拍了拍晴儿的背,伏在睛儿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管,死胖子,你甭想把我抛下,这辈子赖定你了”,睛儿一边在胖乎的衣服上抹着鼻涕,一边抽噎着说道。
高德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众镖师们叮嘱:“大家将沾了狼血的的兵刃洗净,带血的衣服就地扔了,这群狼可能已经染了疯狗瘟。”
“小心,身上有伤口的别染上粮血。马上将营帐拆了,向左边那片胡杨林子里走。骆驼身后别忘了撒迷魂散”。老镖头张怀仁补充了几句。亦走到镖师们身后将外套脱下来扔进了灌木丛里。
大伙不敢怠慢,整理好衣服刀剑,匆匆赶回营地。将营帐收了放到骆驼背上,趁着天边的微光隐进胡杨林。老镖头张怀仁亲自用杂草扎了把扫帚断后,一边小心地将驼队痕迹隐去,一边将对付猎拘追踪的迷魂散撒在秋末的枯草上,约模走出三五里的光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
“俯下骆驼,准备家伙、没我的招呼不得先动手”。高胖子一把晴儿拉到身后,掏出望远镜,蹲到了靠近树林边缘的一个大树后。
马蹄声来自刚才大伙扎营的方向,借着微弱的暮色,高德勇看到五十几匹骏马从远方冲了过来。停到了众人遗弃的营地。一个头领打扮的军官跳下马背。围着营地踱了数步。马鞭一挥。直指众人才向。
众轻骑一声呐喊,翻身上马。几头牛犊大小的牧羊犬带头向西南方冲了过来,边冲,边不住将鼻子贴向枯草。跑着跑着,最前面的那头牧羊犬一声悲呤。四蹄发软,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正在轻骑们茫然不解的时候,其它几头牧羊犬见样学样。也吐着白沫蜷缩在马蹄边。'奇·书·网…整。理'提。供'
莫非得罪了神明?骑手们惊慌失措,围着倒地不起的牧羊犬乱成了一团。苍茫的暮色中,隐隐传来野狼的哀嚎,几个胆小的骑士吓得抽出刀来,在空中乱舞,仿佛冥冥中有冤魂缠住了他们的脖子。
“噗哧”,躲在高胖子身后拎着个小千里眼偷看的睛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怕胖忆责怪,腾出一只手,轻轻捂住嘴巴。转身对老镖头张怀仁问道:“老剑客,你用的是什去法宝,怎去他们的狗一闻就死了”。
“杀人毒医亲手造的蒙汗药”,老镖师不满地答道。眼前这个风韵少妇是个冒失鬼,要不是她救夫心切,也不会因火铳声引来追兵。蒙汗药虽然能挡得一时,恐怕今晚过后贴木儿麾下的各路军队都会派出搜索队伍。为了保持长途奔袭的效果,贴木儿不惜杀光沿途部落,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这一小撮人在大军眼皮底下漏网。
果不出老镖头所料,只见那个带队的军官抽出马刀,一刀一个将几只牧羊犬全部砍了,然后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哨,也许是用了什么特制的哨子,那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与林地边缘传出很远,许久才听到回声。
回声刚落,四面八方就响起了同样的哨声。众镖师不敢起身,躲在密林里小心观望,就连骆驼也知道危险的来临、小心地将头贴到了地面上。
一队,两队,三队,无数股轻骑如同地狱里突然逃出的幽灵一样出现在暮色中。有的骑马,有的乘骆鸵,迅速向先前那伙骑兵靠拢。队伍虽然众多,聚在一起却保持了各自阵型的完整。带队的军官围成一圈,仿佛在商量着什去。一会儿,轻骑们按原来的队形散开,四下展开了拉网搜索。
一颗颗硕大的汗珠从高德勇额头上滚落下来,瑟瑟秋风吹过,却没人感觉到寒意。对手有一百二十多人,从刚才集合的表现来看,称得上训练有素。而自己这边算上晴儿与驼夫在内加起来人手不到二十个,一旦双方接触,此战凶多吉少。
“胖子,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带大伙逃走”,老镖头张怀仁苦笑了一下,俯在高德勇耳边商量。
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大力量将老镖头硬压回了树后,高德勇撤回肥厚的大手,低声说道:“等一等,天马上黑了,我们还有侥幸逃脱的希望。况且你冲出去,他们发现也不会相信只遗漏了你一个人”。
众镖师全部沉默,刚才撒离时虽然做了些掩饰行藏的工作,但看到那么多野兽尸体的突厥骑兵不会相信一个人可能端掉一窝狼。引开敌人,迎来的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喘息而已。众骑兵发现上当后,肯定还会杀回来。这苍茫暮色后,不知隐藏了多少军马,多少豺狼。'奇·书·网…整。理'提。供'
“吱,——吱”,河道边突然传来一声短笛。四下搜索的骑兵们放弃搜索,一起向笛声方位冲去。高德勇慢慢站起,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借树木掩护跑向河道,如狗熊般伏到了最靠树林边缘的一棵大树后。
晴儿关心他的安危,不硕地面寒冷,在枯草掩护下惯惯爬了过来,“隐藏在高胖子脚下。
眼前一幕惨绝人寰,七、八个衣衫褴褛,满身污泥地牧人护着几个妇孺。呼叫着,左冲右突。贴木儿麾下的骑兵猫捉老鼠一般,围着众人往来奔走。每一次循环,必然有一个牲人倒在马刀下。
“啊”,一个身材高大的牧人大叫着。发了疯一般冲向骑兵队。手中的砍刀舞成了一团青光。暮色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有那绝望的长嚎顺着晚风传来,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两个正对着牧人的骑兵默契地拨开的骆驼,两边一分,持牧人夹到了中间,马刀挥舞,长嚎声瞬间变成了惨呼,慢慢衰弱,慢慢变成了临终前的呻呤。
草丛中,睛儿紧紧地咬住牙关,眼中的怒火几乎将面前的枯草点燃。儿提时代的噩梦仿佛突然重现,一幕幕缓缓地出现在她面前。
同样地骑兵,同样的屠戮。碧敢的战士,懦弱地降者。整个城池毁于一旦,剩下的不过是她们几个长相比较漂亮的小女孩,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名宇,辗转于人贩子之手,不知明天将面临什么命运。
一只温暖的大手遮住了睛儿的眼睛,轻轻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惨叫声不绝于耳,骑兵们的游戏巳经进行到了尾声。无论逃走者,还是投降者,没有一个男人幸存。几个部落中的女子不忍活着受辱,捡起亲人手中的刀,互相朝自己同伴的胸口刺去。结着伴倒在草地上,双眼瞪向青黑色的天空,向长生天发出最后的质问。
“哈——哈——哈”,骑兵们的狞笑声再次传来,睛儿想看看外边发生了什去,望远镜却被高德勇夺走,连眼睛也被胖子的大手死死蒙住。伴着狞笑,睛儿听到了女人哀伤的求饶声,听到了痛苦的呼喊,突然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晚风送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胖子,有人生孩子了”?晴儿挣扎着小声问,高胖子没有回答。随着一声狞笑,初声婴儿的啼哭亦嘎然而止,整个死一般沉寂,只留下魔鬼的狞笑在空气中回荡,回荡。
血腥味慢慢飘来,慢慢飘走。露水打湿了众人脊背,大伙浑然觉。老镖头张怀仁面前那个大树已轻被他抓破皮,十根手指紧紧地扣进大树里。几个镖师情况亦差不多,铁青着脸,面前的泥土隆起成一个个小堆,每一堆都压抑着一坎杀出去的冲动。
瘸狼贴木儿麾下的骑兵走了,杀得心满意足。远方草地上,横七竖八躺满牧人的尸体。曾轻逃过一决坎屠杀的牧民们终归没逃脱贴木儿的毒手。女人,孩子,婴儿……'奇·书·网…整。理'提。供'
“出去葬了他们吧,他们是因咱们而死的”,高德勇低声吩咐,声音仿佛失去了生命般,没掺杂半点感情。镖师们陆续走出树丛,收集草地上的牧人遗体,用泥土与杂草将他们掩埋。没有人说话,每个人仿佛都已经在刚才那场屠杀中战死。
“我算什去剑客”、老镖头张怀仁抱着脑袋蹲到了坟场中、愧疾地站不起身。
“走吧,我们冲出来不过是送死。他们那些刀法,就是在屠杀中练就的。没有这种血腥屠杀,贴木儿根本建立不起来他的帝国”!高胖子轻轻掺起老镖头,掺起一个个在坟前跪拜的镖师。
“我们哪里去,前边是帖木儿的军队,后边也是”,驼夫绝望地问。队伍中除了晴儿,数他武艺最差。方才的屠杀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黑暗中,脸色像尸体一样白。
“沿着伊克塞河向北,去阿里玛图(阿拉木图),那里当年是草原上的珍珠,众河之女”。高胖子低声回答。
“胖子,那个城市还会存在么”,老镖头迷惑地问?
“不会,但贴木儿肯定会把那里当成一个大补给站,驻扎在那里的也必然是他的心腹。从今晚起,委屈大家将镖旗收了,将詹氏保险行的一切标记毁掉。记住,你们都是我的随从,我的蒙古名宇叫阿尔思楞(狮子)。”高胖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石刺成的狮子,自嘲地掂了数下,继续说道:“这里距离阿里玛图不到二百里,从明天起我们不再躲藏,打起我当年的旗号,大摇大摆向前冲,看追兵发现我们快,还是我们跑得快。记住了、我是阿尔思楞,贴木儿的救命思人,结义弟弟。你们能不能活着返回中原,就看这两天的运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大伙都要忍,只有忍住了,我们才有机会将敌军来袭的消息确切地送回大明”。
才出狼窝,又奔虎穴。老镖头张怀仁忍不住闷哼一声。懊恼之余,心中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反复重复着高德勇说过的话,“贴木儿必然将那里当成一个大补给站,驻扎在那里的也必然是他的心腹,大补给站,心腹……”。
“走吧,镖师们彼此对望,收起膘旗、徽章,将与保险行有关的东西借着星光埋在了树丛中。阿拉伯长袍,包头巾,面纱,一队胡商穿过漫漫长夜,疾驰入晨曦中。高胖子挽着晴儿,默默前行,队伍正前方,胖子家族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绣的,是一头半梦半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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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三)
一头半梦半醒的狮子急速沿伊克塞河向阿里玛图城前进,狮子身后,几头饿狼紧追不舍。玩够了杀人游戏的阿拉伯斥候分队第二天就发觉杀错了对象,那些在草丛中终日东躲西藏的当地部落余孽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一把火铳来,若是他们有实力歼灭如此一大群狼的队伍,也不会这么容易地任人屠戮。醒过神来的斥候队长一边派人向上司报告情况,一边带人沿着河岸狂追。
顽强的追兵没法追到高胖子,商队的骆驼多,随时可以更换。而追兵们匆忙之间每人只带了一匹坐骑。怕主帅怪罪,阿拉伯斥候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四下联络自己军队。与目标的距离越拉越远,抱着放手一搏的想法,高德勇带着大伙怎么方便怎么走,一天一夜过后,阿里玛图已经遥遥在望,身后各路人马派来的追兵也越聚越多,穿越山梁时用望远镜回头张望,可见山下各路追兵们荡起的滚滚烟尘。
帖木儿麾下将官谁曾料到有一支商队居然敢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穿过,望远镜里看到阿拉伯服饰商队在距离军队数里外的地方逆向前行,猛然间以为看到了海市蜃楼,等他们回过神来派人拦截时,高德勇一行人已经消失在望远镜可及之外。跑来追去,从两河之间的湿地到阿里木图,一路上居然汇聚了七、八支追兵,不依不饶地跟在商队后面。
“好了,就在这个山梁上扎营,有人问话则摇旗。无论谁想靠近,都用火铳狠狠地招呼”,高德勇指着脚下的小山说道。这里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到阿里木图的轮廓,晨曦中,有一团浓雾将其包围,整个城市如同海面上的一艘孤舟般在云雾中起伏不定。
众镖师早已累得筋疲力尽,都抱了宁可战死也不愿跑死的想法。听到胖子的话,一声欢呼,七手八脚地将骆驼身上的补给卸下,从行囊中抽出军用短铁锹,在冻得有些发硬的山梁上挖出道道散兵坑。张老镖头挥动大砍刀剁翻几颗矮树,勉强在防线前后做了两条木栅栏,期待能其能在临战时阻挡一下敌兵靠近速度。俏晴儿与高德勇不顾疲惫,忙前忙后帮着众人准备火药,子弹。
第一波赶到的突厥斥候没冲上半山腰就全部被镖师们掀翻在地上。目睹了那晚残酷的杀戮后,镖师们下手绝不留情,几乎每一颗子弹都打在要害处。追人追得不亦乐乎的骑兵们气都没有喘匀,哪里是这些刀头舔血的镖师敌手。除了一两个幸运儿因坐骑跑得慢没赶上前来送死外,其余都稀里糊涂地去见了阎王。那两个腿慢的家伙见前面的同伴割青稞一样被撂倒,知道事情不妙,连滚带爬就逃下了山,指着山头大骂对手阴险卑鄙。
“到山腰上搜尸体,看看有没有手雷之类的家伙,有的话就点几个扔下山去,动静弄得越大越好”,胖子一反前些日子的小心翼翼,低声对镖师们吩咐。两个身手敏捷的镖师跳出战壕,借着树枝掩护奔向敌手倒地之处。一会儿,山脚下传来两三声剧烈的爆炸,烟幕弥漫,侥幸逃生的突厥斥候也回归了尘土。
“高兄,没见城主面,你先杀人。这样做恰当吗”,老镖头望着山脚下徘徊着不敢冲上来的另一队刚刚赶到的回纥兵说道。
“没事,你不知道帖木尔麾下的习惯,如果咱们折腾的动静太小了,没等他们的长官赶来,咱们就得被这些小杂碎砍了脑袋,抢了行礼私分。只有把事情闹大了,让几伙人同时看到咱们,才能用帖木儿的招牌吓唬住他”!高胖子笑着回答。
到了这个地步,众镖师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计较胖子的话是否可信,趴在散兵坑里,不时打一两下冷枪,将蠢蠢欲动的追兵压在山脚。双方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后续几路追兵纷纷赶到,汇聚在一起,试探着从山脚下几路开始组织进攻。
如此距离的狂奔,饶是自幼从马背上长大,骑兵们也有些腿软。特别是从昨天上午就开始追击商队的回纥骑兵,被高胖子这个“人精”拖着,连顿正经的饭都没吃好,更是没有力气攻击,慢吞吞跟在最后面。在这些骑兵眼中,山上那些商人决不是好惹之辈,他们对两河流域这片土地上的道路简直比当地人还熟悉,如此亡命奔走的过程,也没耽误他们吃饭休息节省体力,单凭他们留在身后的行军灶来看,就知道商队中有不少行走两河的老手。
“听见火铳响,赶快趴下,别逞强。咱们追了一百多里,够了”。回纥小队长给身边的士兵打了个手势,低声吩咐。第一队骑兵的尸体就躺在山腰上,山上的财宝再多也没命重要。况且等前边的人将对手的防线冲破了,咱家这伙人再冲上去分财宝也来得及。
“知道”,一个胡须还没长齐的回纥小兵感激地冲着上司回答。他们来自底里地区的仆从国,不算帖木儿的嫡系。平时吃穿补给参照河中地区的士兵差了一大截,洗劫城市后所分到的财物也少。屠杀妇孺的活却每每摊在他们头上。所以这伙队伍残忍却没太高士气。没等他们私下嘀咕完,头顶上又传来一排火铳响,无数士兵倒下,几颗手雷冒着清烟飞进了人群。
“啪”,年青回纥士兵面前的那个突厥人猛然矮了下去,半个脑袋脱离身躯,带着血污和脑浆扣到了年青回纥士兵脸上。倒霉的士兵发出一声杀猪般的长嚎,捂着脸滚下了山坡。没有受伤的士兵们也大吃一惊,伏在地上,楞头沙鸡一样高高地翘起屁股,一耸一耸地向后退。
“让你专拣百姓屠戮,老子让你也尝尝被人杀的滋味”,镖师们痛快地开枪射击,几乎弹无虚发。那天晚上的血腥屠杀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作为武者,眼见老弱妇孺被人残酷杀戮却不出手救援,那是比战死还大的耻辱,这种耻辱需要刽子手的血来洗刷。
被迎头痛击的几队士兵楞住了,他们从来没遇到这么强大的火力,惨叫数声,掉头向后退。带队的长官用马刀接连砍翻数人勉强止住退势,正欲整顿队伍,斜对面飞来一弩,恰好射中其咽喉。弥留之机那个军官睁大双眼,看到一双美丽无比的目光,还有目光后无尽的仇恨。俏晴儿握着手弩,柔弱的身躯此刻如磐石般坚硬。
打退了一次又一次追兵的进攻,自己这边也出现了伤亡。在敌人退后修整的空隙,高德勇骄傲地望着山脚。如果同样是在这种境况下,武安国会怎样做?高胖子暗暗问自己。不知不觉间,他总爱拿自己和武安国相比较。“武安国做得未必有我好,他不够狡猾,不会用诡计”,高胖子有些凄凉,有几分得意,内心深处被凄凉、绝望与骄傲占满,“但他不会投降,朱家两代二十余年都没能收服他,天底下什么东西都无法让其屈服”。
“死胖子,阿里玛图方向有动静”,俏晴儿从战壕中爬出来,将望远镜塞进高德勇的大肥巴掌里,目光中满是温情。硝烟的味道让晴儿有些迷醉,跟了胖子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崇拜他的狡猾,他的黄金般的头脑,却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看到高德勇如此高大,肥硕的身躯顶天立地。
“等的就是他们”,高德勇冷笑着说。他期待背后杀过来的这支人马是城主,至少由一个见过世面的将军统领着,否则一上午的博杀纯属浪费。举起望远镜,视线中出现一排青色的旗帜,胖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脸上的肌肉轻轻发出几下抽搐。
看到胖子紧张的表情,老镖头张怀仁大笑着靠了过来。“怎么了,老哥哥,来得不是熟人么。大不了咱们就将这百十斤儿交待在山梁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两天咱们十几个人搅得他数路大军鸡飞狗跳,又干掉了他几十号,没辱没祖宗的脸”。
高胖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望远镜交到了张怀仁手里。老镖头拿着望远镜凝神细看,只见无数人马沿着地平线缓缓从山后向这里靠近。每一面青旗上,都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的苍狼。与山脚下那几路追兵不同,这支队伍移动极其迅速,在行进间还保持着完整的队形。
是帖木儿的嫡系,河滩杀人那伙人都没他们训练有素。老镖师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握刀的手透出一股股青筋。山脚下追击的人也听到了山后隐约传来的号角声,欢呼着,在山脚下道路边占据有利地形,准备看着猎物被大军赶入陷阱。
“你是我的管家,他们都是我的护院和伙计,记住了,我叫阿尔思楞”,高胖子又叮嘱了一句,在地上拔起自家的狮子旗,高高地将其拴在一个被子弹打折了的树干上。
从阿里玛图方向至少杀来的三千骑兵,清一色的黑盔黑甲,士兵们跨下的骆驼皮毛如雪一样洁白,都是百里挑一的西域名种。带队的将军年龄五十开外,黑色铠甲外罩一件暗红色披风,阳光下,色泽斑驳,不知曾经染了多少人的血。老贼头刚带队冲到山脚,追杀商队的突厥兵中已经有一队头脑机灵者从山前抄岔路绕了过来,拦在军前添枝加叶地汇报战况。听说数路大军都被商队避过,百余人一上午没攻下这个小小山头,老贼头大为恼火,挥挥手,派出麾下一员干将,带着五百余名士兵缓缓杀上山坡。
“得,上午打前坡,下午打后坡,瘸子还真体贴大伙”,镖师们笑着转过身子,将扳机上的手指慢慢扣紧。弹药已经不多了,再多的弹药也打不退五百人的进攻。谁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言谈中充满对敌人的轻蔑。
“再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那个当官的,说你呢,再向前一步我就刚好能打碎你的老二,让你下辈子当太监”,身体探在最前边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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