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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皇朝:弄权四小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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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轩有个直觉,她就是黛妃。
路秋红远远地望着,已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傅雅轩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怕打扰她的清静。
过了好久好久,傅雅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黛妃吗?”
那女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傅雅轩,静静的,风仿佛都静止了。
“黛妃!”傅雅轩又轻唤一声。
她发现,她喊“黛妃”这个名字的时候,女人的眼睛便会更明亮。
不甘心!
“黛妃,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刘护卫吗?”傅雅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黛妃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傅雅轩,神色慌乱地喊道:“菲妃?你是菲妃吗?”
傅雅轩十分疑惑地望着她:“菲妃?”
黛妃发狂般抓住捏着傅雅轩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是菲妃,你要来杀我了吗?你要来害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语无论次,傅雅轩根本听不懂她的话,一双手却被黛妃的指甲抓破了,留下长长一条血痕。
路秋红奋身保护自己的主子,顾不上害怕,飞身上前去推开黛妃,将傅雅轩拉走,看着主人雪白的手被划伤,又气愤,既心疼:“王妃,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
傅雅轩看到黛妃被推倒在地,心有不忍,要奔过去扶她,却被路秋红拉住了:“王妃,别去,她是疯子。”
“她只是精神失常,她不是疯的。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别这样说她。”傅雅轩低斥路秋红。
路秋红垂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正在这时,突听到外面有声响,对于会内功的人,几丈以外飞花落叶都瞒不过她,傅雅轩大喝一声:“谁?”
路秋红已经飞奔出去,院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却见竹树晃动,看来那人是刚走。
傅雅轩跟着追出,路秋红耸耸肩,表示无奈。
从颤动的竹树,缓缓往下看,被鞋子压过的草,草丛里,依稀看到有一点朱红色。
“看什么?走啦。”路秋红喊道。
傅雅轩蹲下身子,从草丛里抽出一根朱红色的丝线来,仔细地看,陷入了沉思。
“这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丝线,有什么好看的?能长出花来吗?”
“任何一点的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走啦,去看看黛妃。”
傅雅轩站起来,就不见了黛妃的身影,路秋红已经先叫起来:“黛妃呢?刚才还在井边的。”
“去看看。”
两人正准备走,一个身影自她们后面从两人之间窜出,将两人吓得尖叫,连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傅雅轩头上的发簪在凌乱中跌落,头发披散一地,手里的一根朱红丝线也甩在一旁。
吓倒她们的那一条身影不是别个,正是黛妃,她又跳又笑又叫,突然又瞠目结舌,只凝视着那一根朱红丝线。
路秋红注意到黛妃的眼神,忍不住问傅雅轩:“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也许是她见过的东西。”傅雅轩回答,缓缓坐起来,拿起那根朱红丝线在黛妃面前晃,轻声问道:“黛妃,你认得这东西吗?”
看见黛妃那绿墨的眼睛,路秋红深深地为傅雅轩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是他,是他!”黛妃忽然大喊两声,跳着跑着,逃窜到房子后面的院子里去。
“黛妃,黛妃,是谁……”傅雅轩连忙追去。
但追到后面,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路秋红追过来,气吁喘喘,“怎么样?人呢?”
“找啊,还杵在这里能开花啊?”傅雅轩没好气的说。
两人几乎将整个冷宫都翻遍了,却找不到一个人,两人跑到腿都快要断了。
路秋红扶着墙走,墙外有一张椅子,她坐上去,结果椅子散了架,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她屁股开花,直嚷道:“痛死我了,我走不动了,连一张椅子都欺负我,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傅雅轩淡然自若地站在她身后,双手抱胸,斯条慢理地道:“要怪就怪你平时好吃懒做,吃东西不做事,做事搞砸事。”
“王妃,我这么舍生忘死的为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换得你这么一句话?”路秋红的委屈发作了,噘着小嘴,一下一下地擦着泪眼。
“别哭别哭,等一回你的眼睛红了,回去让韩高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傅雅轩过去弯腰将她扶起。
“你本来就欺负我。”路秋红满不情愿地白她一眼。
“其实今天也不是没收获的。我也知道辛苦你了,摆架回府吧。”
一听到能回去,路秋红马上精神奕奕,蹦蹦跳跳地为傅雅轩开路,傅雅轩忍不住笑了,她那点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两人快快乐乐地离开那个阴森的冷宫,却不知,某个角落处,正有一双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
……
回到府里,傅雅轩将今天在冷宫的遭遇跟崔墨耀说了一遍,惹来他的哈哈大笑。
“你们去了一天,就找到了这根东西啊?”
傅雅轩一拍他的肩,怒道:“别笑了,你本事大,你去查,你去破案给我看。”
真生气了啊?
崔墨耀立刻掩住嘴,过一会儿又放下,一脸严肃地说:“对,这是件很严肃的事。黛妃都那样子了,看来想从她口中知道真相已是不可能了。”
傅雅轩瞧着那朱红色的丝线,足足瞧了半个时辰,“你们见过这种丝线吗?”
众人齐齐摇头。
她又问:“你们说,这种丝线比一般做衣服的丝线要硬,一般会用来做什么?”
一时间,厅里静了下来,崔墨耀顺便掐来的道:“做靴子的吧。”
傅雅轩跳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秋红,你进宫一趟把内务府陈公公请来,我有事要问他。”
顿时,路秋红整个人如霜打茄子:“又是我啊?”
韩高毛遂自荐:“王妃,让我去好了。”
傅雅轩深知他疼妻子,点头同意了。
这时,刘丽君奔进来,看见这么多人,高兴地说:“怎么这么人齐,都在啊?在说什么呢?”
“你表哥说你呀,女大十八变,漂亮到他都认不出来了。”傅雅轩故意调侃笑道。
“表嫂,你真会开玩笑。我想到外面去买些胭脂,你陪我去好吗?”刘丽君拉着傅雅轩的手,娇嗲地说。
傅雅轩面有难色,要知道她还要等陈公公来,吞吞吐吐地道:“这……让你表哥陪你去吧。”
“表哥一大男人,怎么会买女儿家的胭脂,你陪我去嘛,好嘛好嘛。”刘丽君继续发着嗲。
别说是傅雅轩,就连崔墨耀都起鸡皮疙瘩了,他抢过傅雅轩手里的线,推推她道:“府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地陪丽君出去逛逛吧。你也好久没好好出去逛逛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被快乐的刘丽君拉着出了门。
又吵了起来。
阳光明媚,街上人头涌动,热闹非常。
刘丽君加上路秋红,简直就是一对最活跃逛街女子组合,两人看见什么,总要好奇地看一看,摸一摸,喜欢的,不喜欢的,总能拌嘴上半天,从街尾就能听到她们在街头上的声音。
傅雅轩更多的像是来陪衬的,淡淡地跟在她们后面悠悠地走着。
这不,在胭脂店里,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当然是这个玫瑰红的好,颜色鲜明,看起来皮肤也亮丽,整个人都精神一点,让别人一眼就能记住你这个人。”刘丽君挑了玫瑰深红颜色的唇脂。
“要是晚上看见,会把人吓死的,还是这种粉红的好,粉粉嫩嫩,可爱又不失性感。”路秋红爱上了那种粉红色的唇脂,爱不释手。
“你多大了,还装嫩?”
“总比你好,年纪轻轻的扮得这么老成。”
“现在是我要买还是你要买。”
“哼,我又不是买不起。掌柜的,帮我包起来。”
“掌柜的,这个我要了。”
最乐的还是掌柜,一下子做了两单生意。
“王妃,你要不要买?”路秋红大喊。
傅雅轩站在门口处,淡淡地笑道:“不买。”免得等一下她们两人又无何止地吵起来。
远处,一个官兵拿着白榜贴上城墙上,一群百姓聚了过去,议论纷纷。
傅雅轩远远地看着,可以看到那是一张处决榜,看来又要有人被斩首了,而且是一个十恶不郝的人,那个人死了,老百姓们都在拍手叫好。
终于买到各自心水的东西了,刘丽君和路秋红欢欢喜喜地从店里走出来,刘丽君一就看见远处的人群,问道:“那里有什么看的?我们去看看吧。”
“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买到了,就回去吧。”傅雅轩淡淡地说。
“反正回去也是无聊,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路秋红拉起刘丽君的手就走,根本不理会傅雅轩。
傅雅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妹仔大过主人婆,她这个王妃现在倒成了跟班的了。
很快,刘丽君和路秋红就像两只灵活的猴子钻进了人群中,一看上面的图,刘丽君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原来是个强盗头头,午时处斩呢。这人脸上那么大一个刀疤,长得可真丑,走在街上一定会把人吓死。”路秋红絮絮叨叨地说着。
“是他,是他,就是他,他要被砍头了,他活该,他罪有应得!”刘丽君突然发了狂似的,撕下墙上的白榜,撕了个粉碎,纤手一扬,纸屑纷纷扬扬,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
她的大笑,把一旁的老百姓都吓倒了,退避三舍。
“表小姐,你怎么了?”就连路秋红也被吓到了。
傅雅轩奔过来,捉住狂笑的刘丽君的肩,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表嫂,是他,我看见他了,他终于得到报应了。”刘丽君笑到眼泪都掉下来了。
“谁?是谁?”
“那个强盗,我记得他,他脸上的疤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屋里的光线很暗,但那大刀的发光就照在他的脸上,我亲眼看见他杀死我爹爹,爹爹的血飞喷出来,他当时大喊一句‘杀人者,必尝命’,今天这句话终于应验了。”
她背负了多年的仇恨,终于一点点地释放出来。
“什么时候处斩,在那里斩?”傅雅轩连忙摇晃着她的身子问。
“王妃,是午时,在菜市口。”路秋红回答。
傅雅轩抬头一看,日已中天,她大喊一声:“糟了,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拔腿就跑。
路秋红不解地喃喃:“她这是干嘛啊?”
……
菜市口的刑场上,台上坐着个青天大老爷,台下跪着个穿着囚衣带着枷锁满脸络腮胡子的犯人。
他一生了太多的坏事,经历过大起大落,活得风风火火,他知道今天便是他的死期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没有爱,没有恨,只希望刽子手的刀锋利一点,快一点,他能少一点痛苦。
刑场下站满了围观的老百姓,有些人往上面扔烂菜臭鸡蛋,叫声不断。
青天大老爷在宣读完犯人李琼天的罪状后,丢下令箭,大喊一声:“时辰到,斩!”
刽子手将犯人身上的牌拿掉,运动了一下身姿,然后站好,举起大刀向犯人砍去,只需一刀,犯人便轻松回老家。
台下的老百姓已经欢呼声□□起跌,只待犯人人头落地,他们心里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刀下留人!”
刽子手愣了愣,一个身影飞过来,夺去他手里的大刀。
刽子手手中的这把大刀,是他的饭碗,伴着他多少岁月,从未离身,但此刻却也不知怎地,这把生死不离的大刀,竟会轻轻易易到了别人的手中。
他又惊又怒,一个宫装少妇已自他身后缓步走出,脸上带着美丽的笑容,他一时之间竟瞧得呆了。
刑场下的老百姓都愣了一下,然后又大喊起来:“杀死强盗,杀死张一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青天大老爷不禁为之动容:“来者何人劫法场?如此胆大包天!”
“奕王府傅雅轩!”这六个字就像流星,能照亮整个大地。
“原来是奕王妃。”那青天大老爷已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来跪下:“臣刑部左侍何远叩见奕王妃。”
“免礼平身。”
何远站起来后,突然声色具厉地道:“奕王妃为何要在这里妨碍本官将这个罪恶滔天的强盗正法?”
“这个人与本妃的一桩案子有关,所以想向何大人借他一下。”傅雅轩和善地道。
“借?犯人怎么借?等本大人砍了他以后,那个头借给你好了。”
闻言,傅雅轩直恶心,但力持平静道:“用完以后,保证完整归还。”
“这是不合法规的。”
“法规不外乎人情。”
何远被傅雅轩驳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大声道:“莫说法规不允许,下面还有那么多百姓在看着呢,不然你问问他们,想不想杀死这个强盗?”
被何远这么一说,下面的百姓起哄得更厉害了,他们整齐地举起拳头喊道:“杀死强盗,杀死张一刀……”
怎么就想不通了。
“反正他都要死,也不欠在让他多活一天。”傅雅轩不想跟那些人再多废唇舌,举起大刀就砍断犯人身上的枷锁,和粗大的脚链,带着他逃跑。
一群官兵围了过来,其中何远就是首当其冲,“奕王妃,臣不能让你把犯人带走。”否则他何远的面子往哪放啊。
“你们统统给我让开。”傅雅轩拿出腰间的免死金牌大喝一声。
早听说过奕王妃有免死金牌,见金牌如见先帝,众人都连忙跪下。
傅雅轩带着犯人张一刀逃远了,何远这才醒悟,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都不可以把死罪犯带走。
“追!”他亲自率领一群官兵飞速追去。
傅雅轩要逃过那些官兵,实在是轻易而兴的事情,可这张一刀又戴手链又有脚链的,自己逃不快,眼看就要被官兵追上了。
就在这时,女侠路秋红出现了,她纵身一跌挡在数名官兵面前大喝道:“王妃,你先走,我垫后。”
傅雅轩拉着张一刀就走,还不忘摞下一句话:“何远,你给本妃听着,你要是敢动我的人,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家不要伤人,追张一刀。”何远喝令。
但他们无论怎么走,路秋红那娇怯怯的身影总挡在他们前面,最后,他们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傅雅轩和张一刀消失得无影无踪。
“奕王妃,本官一定到皇上那里参你的。”何远大喝一声,拂袖愤然离去。
路秋红瞧他吐吐舌头,参就参吧,谁怕谁呢,王妃背后撑腰的可是当今皇上,路秋红就见识过王妃的本事了。
……
张一刀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而且被一个漂亮得像仙女的人,带到了一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
她说她是奕王妃,这是真的吗?
他好像不曾见过她呀,她为什么要救他呢?他犯的是死十次都不够的死罪啊,救他的人,也会因此而惹火烧身的。
张一刀怎么也想不通,然后被带到了一个花厅,并且立刻有人送上热茶。
他望着那杯热茶,仍然想不通为何这等好事落在自己身上,难道是他曾经得罪过奕王妃,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要亲手杀死他泄愤,而这杯茶就是毒药?
傅雅轩眉目顾盼,微笑道:“你放心吧,在王府没有人敢动你。”
“哦。”张一刀愣愣地应了一声。
“喝杯茶压压惊吧,这是西湖龙井。”傅雅轩温和地道。
就是这一句温和的话,这么香的茶,就算他喝下去被毒死,也都值了,因为他本来就该死了。
傅雅轩想用语言慢慢地攻破他的防线,他喝下了茶,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就在这时,刘丽君奔了进来,一看到张一刀,突然浑身颤抖得厉害,缩在傅雅轩的身后大喊:“表嫂,是他,就是他,我一定不会认错的。”
往事浮上心头,痛苦噬咬着她一颗原本已残破不堪的心。
“别怕,都过去了。”傅雅轩安抚她,亲自送她回房,还不忘对张一刀说:“壮士,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失陪一下。”
出门时,傅雅轩对守在门口的两个门卫打了个眼色。
回到房里,刘丽君大哭大闹:“表嫂,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他是强盗,他杀人无数,他恶贯满盈,他罪有应得……”
“丽君,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不是怀疑当年的案子是有人指使吗?现在只有从他身上知道真相,否则的话,你的爹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吗?”
闻言,刘丽君愣了一愣,泪眼婆娑地看着傅雅轩,哽咽道:“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傅雅轩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就放心把这事交能我吧,我一定会尽全力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让凶手伏法。”
“嗯。”刘丽君重重地点头,她相信表嫂,表嫂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人。
“别这么难过了,你歇一下,稍后我让秋红过来陪你。”
“我没事,你放心。你去办正经事吧。”
见她情绪终于平伏了些,傅雅轩这才转身出门,轻轻地把门关上。
……
花厅里,傅雅轩亲自给张一刀斟茶,温和地笑问道:“这茶还喝得惯吗?”
“要是王府的茶都喝不惯,那就没有什么茶能喝了。”张一刀笑望着傅雅轩,忽然话锋一转,道:“其实王妃救了我,不是光请我喝茶这么简单吧。”
傅雅轩的脸上堆满了微笑,敛着眼眸,手里玩弄着一只茶杯,忽然抬起头问道:“你叫张一刀?”
“是的,张是张开的张,一是数字的一,刀是大刀的刀。”
“张一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傅雅轩不停地转着杯子,咯咯作响。
“你问呀。”张一刀平静的脸上带着笑意。
“你还记得九年前那桩轰动洛遥城的案子吗?”傅雅轩握住杯子,不让它发出任何响声,一双眼睛紧盯在张一刀的脸上。
张一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开始有些明白奕王妃大费周折的目的了,斯条慢理道:“记得,当然记得,仁心公主府案嘛,是我干的。”
他如果不是承认,倒是在傅雅轩的意料之中,但他承认了,令傅雅轩感到意外,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反正都是死罪,多一行罪名又有什么所谓,说不定阎王爷还会因为我的坦白而让我少受点极刑。”张一刀感到好笑地扬唇。
“好,不愧为一条好汉。那你为什么要火烧公主府,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傅雅轩目光一凛,神色凝重起来。
“劫财,特别是劫的是公主府,是死罪,所以杀人灭口。你杀过人吗?”他忽然凝着傅雅轩。
他黑眸里锐利的光芒把傅雅轩吓了一跳,这些年来,她出生入死,但从来没杀死过一个人,于是她摇头。
张一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疯狂。
“你没杀过人,一定不会明白杀人时的感受,杀一个人跟砍一个西瓜是一样的,看着他们恐惧的模样,还有那血飞出来,像风声一样,很好听的。那种快乐,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霎时间,傅雅轩脸色苍白,双手环抱着自己颤抖的双肩,心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杀人最快?
“那一晚,我们把公主府一百多口人全杀光,一刀一个,一刀一个……杀杀杀,就像砍西瓜一样。”
傅雅轩只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张一刀那刺耳的笑声,响彻整个屋子,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掩起来。
“王妃,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想知道怎么杀人最快吗?”张一刀得意地问道。
“住嘴!”傅雅轩终于忍无可忍,逃似的飞奔出去,身后,仍然传来张一刀疯狂的笑声。
……
“怎么会有这么恐惧的事,怎么会……”傅雅轩躲在崔墨耀的怀抱里,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可怜的轩儿,她真的被吓坏了。
崔墨耀让人定惊汤,舀一小口喂入她嘴。
“轩儿,以后你负责照顾好丽君就可以了,案子的事由我来办好了。”他真的好心疼她。
傅雅轩犹豫着,静静地喝着汤。
他又道:“你太自作主张了,以后不准你再见那个张一刀,听到没有?”
傅雅轩把身体拉得远远的:“我又不是聋的,你说话不用那么大声吧。”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再也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崔墨耀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耳畔轻轻道:“你听听我的心跳,被你吓的。”
“真的跳得很快耶。”
“你的跳得更快。”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胸前,傅雅轩羞红了脸,头垂得低低的。
这时,外在有个鬼嗓子大喊:“皇上驾到!”
两人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步出门接驾,皇上肯定是问罪来了。
“参见皇上!”
“平身!”崔颖炎脸上带着徐和的笑意。
傅雅轩偷偷地瞥了崔颖炎一眼,以历过那么多事情后,他越来越成熟了,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一举一动优雅得令女人为之倾倒。
看他的笑容,他今天的心情应该是不坏的。
“皇上,今天的天气好好哦。现在天下太平,你也不应该整天闷在宫里,多出来走走,对身心的健康有好处。”
崔墨耀扯着傅雅轩的衣袖,求求她姑奶奶别乱说话了,她在京都中,是出了名的口没遮挡,自己得罪了人都还不知道。
偏偏崔颖炎就是喜欢傅雅轩的率真,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偶尔听听真话也不错,就像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偶尔吃点清粥小菜,别有一番风味。
傅雅轩私下抛给崔墨耀一个眼神,该说什么话,她心里自有分寸。
“轩儿,说说最近宫外面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崔颖炎给她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呃……前些日子七夕的庙会,还有花灯会,可热闹了,可惜皇上没看到,不过宫里的花灯也很漂亮。”傅雅轩洋洋洒洒地说。
可惜近来皇上的心情一直不佳,是以宫里免去了一切节目庆祝活动,就连七夕,皇上也是一个人自己蹲在御书房过的。
“还有呢?”崔颖炎又问。
“还有?”傅雅轩搔搔头,“还有前天晚上天龙座下流星雨,不知道皇上看到没有,当时我正在花园里,好多的流星雨,可惜下得太快了,我来不及许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
看来他如果不明说的话,傅雅轩很能绕圈子,东南西北地绕,绕了一圈回到原地还是绕,她就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崔颖炎沉声道:“谁问你流星了?朕问你,你是不是劫了刑部的死囚。”
傅雅轩眨眨美眸子:“呃……这皇上也知道了?”
“人家参你的奏折都递到朕这里来了,朕还能装糊涂吗?”
该死的何远,他真敢参她,好样的!傅雅轩恨得咬牙切齿。
“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崔颖炎凌厉的眼神一瞪。
“没……没什么?”傅雅轩心虚地垂下头。
“可否麻烦你解释一下,那个叫张一刀的犯人,跟你姓傅的有什么渊源?”
好凶啊,原来他还记恨上次傅定允的事情啊。哎哎……
“皇上,我最近在查一件案子,是大案重案,跟这个张一刀有一点关系,所以借来用一用,所以……都怪那该死的何远,他竟然对本王妃无礼。”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不过这不是崔颖炎关心的范围,他还有更感兴趣的事,连忙问道:“什么案子?”
傅雅轩一脸为难:“这个……可不可以暂时不公开?”
哪知崔颖炎竟然爽快地说道:“好吧。既然是查案,你放手去查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朕的,尽管开口。”
他对傅雅轩是一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任,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能信任的人,就一定是她了。
“有皇上这句话就行了。皇上,今天我请你喝酒,是别人送我的十八年女儿红,在别处可喝不到。”说完,一蹦一跳地拿酒去。
崔墨耀酸溜溜地道:“皇兄,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她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看来你这个丈夫在她心里没什么地位嘛。”
傅雅轩的耳朵可灵了,她突然回过头道:“长兄为父嘛,父亲当然比丈夫重要。”
崔墨耀放声大笑,崔颖炎扁着脸,唇角往下沉,埋怨道:“敢情她把朕当父亲,朕有那么老吗?”
“她这么尊敬你,连我这个丈夫都未曾受过这般待遇啊。”他是君王,崔墨耀总得对他忍让点。
“你羡慕吧?朕跟你换好了。”崔颖炎来一个语不惊人誓不休。
“你就想想好了。”崔墨耀头一别,懒得理睬他。
沉默了半晌,崔颖炎拍拍他的肩,缓缓:“咱们兄弟俩好久没下棋了,不如今天来上一盘。”
“来就来啊,就算你是皇上,我也不让你。”
“朕需要你让吗?你不记得你以前有个外号叫‘逢赌必输’,偶尔赢一次,那也是朕故意让你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肩膀,用手臂用身体一下一下地轻撞着对方,笑着闹着斗着远去。
她有说过吗?
夜深,月冷清。
傅雅轩跟刘丽君、路秋红聊了几个小时,三个女人一条墟,天马行空的聊,刘丽君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些,自己也困了,这才回房里。
崔墨耀背对着门口而坐,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回过头去,微笑道:“轩儿,早呀。”
这分明就寒碜她嘛,早?
“你还不睡,在干什么?”
“送给你,喜欢吗?”他把一支金簪子举到她面前,兴奋邀功。
傅雅轩不动声色地道:“很漂亮。谁买的?”
一句话就拆穿他了,崔墨耀只好诚实地回答:“叫丽君帮我挑的。你知道我是个大男人,女人的玩儿我又不懂。”
“算你啦。”傅雅轩接过金簪子,走到镜子插起,对着镜子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又回过头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我的妻子什么时候都这么漂亮的啦。”他温柔地哄着她。
傅雅轩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顽皮地眨眨眼睛:“油腔滑调。”
崔墨耀不由得扳过傅雅轩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说的都是实话,我发誓。”
“谁要你发誓了。”傅雅轩娇羞地垂下睫毛,不想再探究下去,“嘤咛”一声依偎进他的怀里。
崔墨耀抱着她,享受着这甜蜜时光。
可这幸福才一刻钟,傅雅轩问道:“墨,今天陈公公怎么说?”
这个时候提这种事,未免有些焚琴煮鹤——大杀风景之嫌。
崔墨耀沉着脸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管这件事吗?”
傅雅轩娇嗔一声:“我哪有说过不管了?”
崔墨耀想了老半天,好像她确实没说过,令他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话来。
“这件案子交给我好了。”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说着,她秀丽的眉心凝着忧愁。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是,我每次看到丽君,我心里都觉得好难受,我真的好想为她做点什么。”
崔墨耀失笑不已,“你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你知道就好。快点告诉我,陈公公都说了些什么?”傅雅轩抬起脸,肆意地捏着他的鼻子。
她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就像个大小孩似的,令人舍不得责备。
“他说宫里从来没有过那种丝线……”
傅雅轩跳起来道:“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在宫里捡到的,而且很有可能跟通奸案有关的。”
难道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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